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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地下停車場,釉君真的不曉得自己還要不要再等下去。
明明就說是六點,現在都快六點半了,而且唐耿早在她還沒下班就出去了,也許他根本只是在恐嚇她、要她而已。
她大概可以猜得出來,唐耿是與劉文姿出去,她應該是想與他來個甜蜜的晚餐約會吧!前提是,如果劉文姿喜歡唐耿的話。
的確,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生日的夜晚,是與情人一起過的。
分針又走了十五分,她確定她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而且等了四十多分鐘,也應該夠了吧?
她踱步走向自己的機車,才跨了上去,一只黑白相間的小土狗,也跟著跳上去。
“你……”
它看起來才兩、三個月大而已,長的一點都不像狗,倒像一種動物——馬來貘。
它那骨碌碌的眼,眨巴眨巴的望著她,就像在渴求什麼一樣。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它的企圖,不就是在肖想她能不能發揮一下愛心,將它帶回家當寵物,好好的愛護它、疼惜它。
坦白說,她也想,可現實與理想總是有點差距,她租的那間小套房,房東有嚴令禁止飼養任何寵物,如果帶回去一不小心被逮到的話,那可就完蛋了。
她以歉意的眼神望著它,“不好意思,請你跳上別人的車好嗎?”
可,任憑她怎麼推它,它倣佛認定她一樣,連動都不動。
最後,釉君只好投降,她怕它在這停車場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餓死,所以決定先帶它回去再說。
再看了一下手表,六點四十五分……總經理,別說我沒有等你,是你自己這麼晚的,不關我的事,別到時又氣的直念她。
嘆了口氣,她騎著噗噗揚長而去。
“你先待在這個箱子裏頭,別給我亂跑唷!”
釉君叮嚀著那只狗,為了它,她還向超商要了個紙箱子來當它的小窩,不僅如此,她還買了鮮奶——瑞穗鮮奶唷,來喂這只像馬來貘的狗。
電鈴聲響起,而且越按越急,她連忙去開門。
一見到鐵門外那張尖酸刻薄的晚娘臉孔時,釉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幹笑了幾聲,“嗨,房東太太,你怎麼有空過來?”
對於她突然出現在這裏,釉君有點訝異。
她記得房東太太家裏是開五金行的,晚上還要顧店,應該忙得很才對。
“是沒什麼事啦……”房東太太笑的虛偽,“你房租都有準時在交,我也不是要和你談這個……”她邊說,眼神還邊往屋內望去,就希望能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怎麼了?”她擋住房東太太的視線,就怕她不小心看到那只狗。
“真的是沒什麼……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是那種羅哩羅嗦的人,只要你房租有在繳,我向來都很好說話,只不過……剛才有人告訴我,你好像撿了只狗回來。”
“這怎麼可能呢?”聽到房東太太的話,她一臉嫌惡,“向你租房子的時候,我不是就告訴過你了嗎?我最討厭那種貓啊、狗的……”希望她別進屋查看,否則真的是前功盡棄。
“是啊,我就和我那個朋友說不可能啊,徐小姐說她很討厭那種動物的啊……”
“對啊。”她點頭。
“不過她還是叫我來看看比較放心一點,你知道的……當然了,我絕對是相信你的。”房東太太還特別強調。
“當然、當然……可是我裏頭正在打掃,很亂,有點不方便……”
突然地,細小的嗚嗚聲傳來,釉君心一驚。
“那什麼聲音啊?是狗嗎……”房東太太非常有警覺心。“徐小姐,你要記得,我們簽的合約上是寫如果你有私養寵物的話,就得無條件搬出這間套房,而且押金不退。”
“這我當然記得了。”她一臉無奈,“那是我的嗶嗶壺在提醒我要去關火了,水已經燒滾了。房東太太,不然我開門讓你進來好了……不過我要先趕著去關火……”
“呃,那好吧!就相信你好了,你快點去關火。”她這才相信釉君說的話,摸摸鼻子轉身離去。
關上了鐵門,她的背靠在鐵門上,整個人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是真的有在燒開水。
看著那只呆呆的狗,她思忖著該怎麼辦。
看來,房東太太眼線還挺多的,只不過去和人要了個紙箱子、撿了只狗回來,她就馬上得到線報,來這裏查看了。
如果她去買狗食,或帶狗去打預防針,那絕對是會被識破的。
可把它撿回來了,總不能又把它給丟回去吧!
真的是傷腦筋!
也許明天把它帶到公司去,看有沒有人願意認養它好了,雖然……她會有點捨不得。
第五章
“要不要養狗?這只狗很可愛的……”
釉君帶著狗到公司去,一見到比較熟的同事,便開始遊說著。
可每個人不是搖頭,就推說有事,不然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不”字,讓她有點沮喪。
“徐小姐,不好意思,我鼻子過敏!你看我連衣服都不敢穿有毛的……”一名男同事說道。
“是啊,養貓、養狗最麻煩了……還得幫它們清掃……”女同事也跟著搖頭。
“不好啦,你看我每天中午都吃泡面,它跟著我會受苦受難的啦!”
提著狗背包,她直上了辦公的樓層,那層樓只有她與唐耿而已。
唐耿這個人向來沒什麼愛心的,要他養這只狗,還不如殺了它燉香肉還比較快。
“釉君、釉君……”
心事重重的徐釉君,沒留意到唐耿在身後的叫喚,直到他快步走近她,並且在她左耳輕喚,她才嚇了跳。
“總……總經理……”他剛才好像叫她釉君……記憶中,他似乎不屑叫她名字的。“你叫我釉君嗎?”
“不,徐小姐,我當然不可能叫你釉君了。”他怒氣衝衝的,不過還勉強能拉出笑臉,“我以為我們約好一起回我家吃晚餐的。”他帶著質問的語氣。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他氣,她就不氣嗎?惡人先告狀!
被人當成白癡在地下停車場等了將近一個鐘頭,有立場表達怒氣的人絕對是她,而不是他!
“你有等我?”聽到釉君這麼說,原本盛怒的眼眸,染上了一點欣喜之色。
“不是你叫我要等你的嗎?你不是說如果我沒有等你,你就要打電話叫我媽來問候我的,不是嗎?”她用力哼了聲,又大不敬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只是去處理事情而已,六點五十分到。”
“很抱歉,我四十五分的時候,肚子就快餓扁,所以先走了。我的肚子不容許我這麼苛待它。”
“好吧。”他終於消火,看來錯的人似乎是他。
他也是想準時的,可劉文姿讓他浪費了一點時間,匆匆忙忙趕回來,卻發現釉君已經走了。
原本他是真的很生氣,不過聽到她有等他,他就覺得……還好。
他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諒她。
瞄到她背的狗袋子,他一雙劍眉緊緊的蹙起。
“你那是什麼鬼東西!”他指著那個狗袋子問著。
他不記得公司的員工,可以把心愛的寵物帶到公司來上班。
“狗。昨天在‘停車場’撿的,我房東不準我養。”她特地強調是停車場撿的,企圖讓他有一點愧疚感,好讓他能將這只狗帶回去。
雖然明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試試看。
“我如果沒有等你等這麼久,就不會被這只狗給纏上。”
“狗?”他再仔細的看了那只狗一眼,“真醜,雜種狗。”他啐道,對於這種畜牲,他向來沒什麼愛心。“不能養就丟掉算了,誰叫它不投胎成好命狗,怪只能怪它。”
果然,她就知道是這樣!
“算了,就當我沒跟你說過話。對了,總經理,聯成營造想和你談談這次的合作案。”
“這幾天我很忙,約下個星期一。”他瀟灑的下達指示,想轉進自己的辦公室時,眼神又不自覺的掃了釉君的右耳。
他的眼中含有太多復雜的情緒,有濃濃的愧疚感,以及更多的不捨,再加上那淡淡的……情愫。
也或許是這樣,所以他總是將心神放在她的身上,想逗她、嘲諷她……甚至於接近她。
他的視線讓她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有事嗎?總經理。”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耳朵這麼小,也許挺適合我昨天看中的一款香奈兒的雙 C耳環。”他與劉文姿在CHANEL精品店逛時,他瞄到的。
他的話倏地讓她雙頰一紅,“我不喜歡那個,而且我也沒打耳洞,”
“我知道你沒打耳洞。”在面試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所以我才會覺得可惜,不過也好,免得糟蹋了香奈兒的名聲。香奈兒的精品,還是適合穿戴在名媛淑女的身上,很可惜名單上頭沒有你。”說完,他一陣朗笑。
釉君又生氣了。
她一直認為她的修養是很好的,最起碼應該比唐耿還好,可是為什麼遇上他,她總是在生氣?
也許……她該換個工作,遠離他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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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姐……”有些羞澀、木訥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她停下喂狗的動作,懷疑的看著眼前有些古意的男子。
她對他沒什麼深刻印象,只知道他是十樓的職員而已。
“你好。”她客氣的點頭,等著他開口說明來意。
“我聽同事說你的狗要送人是嗎?”
“你要養嗎?”釉君大喜,將狗抱到辦公桌上,“這是我昨天在停車場裏撿到的,它很乖。”
“如果徐小姐你可以割愛的話。”對方搔搔頭。
“當然好、當然好。”這人一看就知道非常有愛心,最起碼比那個沒血沒淚的唐耿好多了,將狗托給他絕對不用煩惱。
“我是想養,不過我從來沒養過狗……”他眼神火熱的看著徐釉君,“我希望你能教我怎麼養它。”
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釉君的笨狗,其實,釉君一進公司,他就注意到她了……她長得甜美,總是靜靜的,脾氣又好。
“可以啊,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打電話來問我,對了,我還不曉得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姓吳,吳成喜。”
“謝謝,這是我的電話,它真的很可愛的。”她將寫了電話的紙條遞給了吳成喜,也將狗托給了他,終於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她知道這位叫吳成喜的同事,絕對會好好的疼愛它。
“總經理……”
“總經理……”
唐耿心血來潮走到十樓視察業務部,員工一看到他的到來,紛紛立正站好,恭敬的喚著。
那只狗……唐耿以為他看錯了,那只狗不是釉君的嗎?怎麼在那家夥的座位旁邊?
想也沒多想,他跨出幾個大步,拎起了狗,怒目望著吳成喜。
“這只畜牲怎麼會在你這裏?”
“總經理,這……這是徐小姐給我的。”吳成喜吞了吞口水,對於唐耿眼中所散發出來的怒氣,有些驚懼。
“她給你的?你真的喜歡這只狗嗎?”他問,怒火如野火燎原,其他員工紛紛走避,就怕一不小心踩到了火苗,燒得一身。
“是……是……”
“嗯?”他輕哼了聲,吳成喜差點雙腿發軟。
他早知道公司裏很多男職員都在注意釉君,只是沒人敢行動,因為她是他親自點名榮登他秘書寶座的,所以那些人多半都會忌憚他的存在,但,他沒想到有人這麼大膽!
“除了狗之外,你還要了什麼?”他輕問著,這只畜牲看起來真的不怎麼樣,他不懂為何釉君會這麼愛它。
好吧,就當愛屋及烏好了,收容這只笨狗,他也不會被它給吃垮。
“沒、沒。”他搖頭。
“真的沒有?”他眼一瞇,吳成喜立即交出了那張小紙條。
“總經理,就只有這個了,真的……真的沒有了……”他還來不及將電話號碼記在腦子裏、輸入手機裏,就這麼拱手送人了,哀怨啊!
“很好,這只狗我帶走了。”未等吳成喜有任何的反應,唐耿拎著那只狗,就這麼離開了業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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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說你可以把這只狗給人嗎?”
唐耿抓著狗,在釉君面前晃來晃去。
“狗?”釉君睜大眼,“它怎麼在你那裏?吳先生說他要養……哎呀,總經理,你不要這麼抓它,它會痛的……”
“他不養了,剛才把它送給我了。”其實是他將它“搶”來的,並非吳成喜心甘情願送的。
“怎麼會——”釉君伸手要抱狗,唐耿卻閃開了。
“你這只雜種狗就放我那裏好了,我提供它住的地方。”他搖身一變,變成了愛護動物協會的會長。
她真的沒聽錯,唐耿決定要養她的狗,不過……她想,這絕對不是件好事,她開始為狗的未來感到憂心。
唐耿的脾氣一向不太好,說不太好只能算是客氣,嚴格說起來,簡直是爛到極點了,一個不爽可能會把狗抓起來又打又摔的。
而重點是,他又練過跆拳道,這一只小小的狗,哪禁得起他的一腿?那絕對立刻升天的。
“不要!”
“什麼——”他青筋暴凸,“你再給我說一次!”
如果他沒記錯,是她先問他要不要養,然後狗才到吳成喜的手中,所以他有優先權。
他現在都說要養了,可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拒絕他!?
“你絕對不是想養它,你應該是想吃狗肉吧?”她也不想把唐耿想的這麼壞,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要她怎麼相信他會疼惜這只狗呢?
“該死,我從來不吃狗肉。”忍著,免得一失手,就掐斷她纖細的脖子。“你是怕我虐待它嗎?”
她沒回話,只給了他一個“很高興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我只說我提供住的地方,沒說要幫你養。”
他的話讓釉君傻了,什麼叫提供住的地方,沒說要幫你養?那誰去養啊?
“擔心它的小命,你就每天都來喂它吧!我沒那個閒工夫幫你養,不過……”他想了一下,“既然是住在我那裏,吃當然也不能太過寒酸,每天就用頂級的美國牛肉來喂它好了,讓住在我家的狗,每天吃那種廉價的狗食,這豈不是會丟我的臉?”
她瞪大眼,早知道唐耿是這樣的一個人了,只不過,養只狗都得用美國牛肉,未免也太好命了吧!
“給它人吃的食物,健康會倒退一步。”她套句廣告詞,意思是——普通的狗食即可,犯不著吃太好,免得膽固醇過高。
“是沒錯,”他點頭,同意她的論點,“不過,你不怕狗食有霉菌,害狗得了什麼急性腎衰竭嗎?可憐的畜牲,也許還沒來得及長大就死了。”
“……”
“既然要養,就讓它吃好的、住好的。”
“……好吧!”不然她還能說什麼?她說一句,他就能堵一句。
“不過……我說了,我只提供住的地方,夥食費你得自己出。”
他笑看她氣紅的臉,很高興培養了新的興趣。
“太貴了。”一塊美國牛肉,她不知道要工作幾個小時。
“那好,反正是你的狗嘛,你母親也在我家主宅當管家,幹脆你也一起到我住的地方來當管家,就近照顧你的狗……順便抵狗的夥食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冷靜、冷靜,她真的要冷靜!
“我到你住的地方去當管家?我白天還要上班吶!”她試著與他講理,“不然我貼錢給你好了,狗一個月的夥食費多少?”
“一萬塊跑不掉吧,如果給它吃美國牛肉的話。而且它若覺得美味,一天得吃好幾餐,尤其它的樣子看起來正在發育。”
要命!“除了去你那裏當管家,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當然有,打電話給流浪犬收容中心。”
“釉君?”
熟悉的男中音讓釉君抬起頭,當看到站在她辦公桌前的男子時,她真的訝異極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看他一身西裝筆挺的,再看看他出現的時間,難不成他就是十點要與唐耿開會的那間成泰公司的總經理?
這真的太巧了!原本看到他的名字,她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沒想到竟然是同一人。
“我來這裏開會啊,沒想到會見到你。”汪陶新說道。
“我也是!”她笑笑。
其實對於這個大學同學,她沒什麼深刻印象,過去兩人也好像沒有多大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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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他的話讓釉君有些不解,她和他並不熟啊,他為什麼會對她說這種話?
正當她有些疑惑之時,她的頭頂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沒想到汪總經理竟然認識我的秘書,真讓我訝異。”
唐耿的聲音雖然平淡,不過絕對可以讓汪陶新聽出他的不悅,他話中宣示的意味濃厚。
“汪總經理是我的同學。”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公司不是可以讓你聊私事的地方,你應該知道吧?”
唐耿的訓話讓釉君覺得委屈。和昔日同窗聊幾句,也算是犯法嗎?
“汪總經理,希望在我的公司裏,你不要和我的私人秘書談私事,可以嗎?那會佔用到她上班的時間,尤其她的工作能力又差,做不了什麼事情,這樣只會更耽誤她。”
“對不起,我會記得……”
“那請到我的辦公室裏吧!”
唐耿率先走入了他的辦公室,而汪陶新則是給釉君一個歉意的眼神之後,跟人了他的辦公室。
釉君握緊了拳頭,瞪著唐耿離去的背影。太過分了!唐耿,你真的太過分了,就算我徐釉君是拿你薪水的,可是你也不能這麼羞辱人啊!沒禮貌、沒禮貌……他絕對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麼寫!
鈴鈴——
內線電話響起,是唐耿打來的。
“喂!”徐釉君接起。
“剛才忘了吩咐你,倒兩杯咖啡進來,還有糖另外端進來。”說完,唐耿就切了內線。
釉君將氣出在話筒上頭,她用力的掛上了電話,“很好,想喝咖啡是嗎?哼……”
“那汪總經理,最後一批貨就請你們趕緊出貨給我們。”唐耿說道。
“當然,我們公司很高興能結交唐氏這個生意夥伴。”
“汪總經理,你客氣了,能和你們做生意,對我們也有好處。”
“冒昧請問……唐總經理,你與釉君是什麼關係?就只是單純的老板與秘書嗎?”
“你想知道些什麼?”他不悅的擰起了眉。
“我從學生時代就注意她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
“希望什麼?釉君的母親在我家裏當管家,她本來就是我的女婢了,你是希望我割愛是嗎?”
唐耿的話雖然很難理解,不過汪陶新卻很輕易的聽懂了。
他的口氣是帶著獨佔欲的,他將釉君看成是他的所有物,要他退讓是不可能的
也許他在大學時代,就該鼓起勇氣向釉君告白,先卡位還有一點勝算,現在……機會幾乎等於零吧!
與唐耿爭,他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他雖然還有一點家世背景,可畢竟比不過唐氏。再說到長相,他只能算是中等,唐耿卻是斯文俊逸,光是外表及家世背景,他就差唐耿一大截。
汪陶新苦笑著,也許他與釉君真的沒有什麼緣分吧……
敲門聲響起,釉君端了個托盤走了進來,她將咖啡與糖分別放在桌上。“總經理,汪總經理請用。”
也許她真的是被怒氣給衝昏頭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壞事。
從小到大,她做的壞事十只手指頭都數得出來,現在……她有點良心不安,不過沒關係,大不了只是丟了工作而已。
她在糖裏頭加了一點她治便秘的中藥,絕對會讓唐耿拉一整天的,哼!
“這裏有砂糖!”她“好意”的將砂糖移到唐耿的咖啡旁邊,“總經理,你要加幾匙?”
唐耿挑了挑眉,對於她刻意表現出的熱絡,有點警覺性。對於咖啡,他並不是非加糖不可,偶爾無糖的黑咖啡,他也能接受。
“不加。”
“不加?”釉君愣了下,“不加很苦的,總經理,我看你之前都加了兩、三匙的糖。”
“我今天想喝黑咖啡,享受它的原味,可以嗎?”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呃……”看看砂糖,再看看唐耿,她能說不可以嗎?“總經理,既然你不想加糖,為什麼還叫我端進來!”
不就擺明了在欺負人嗎?
“我不加,可汪總經理也許要加呢!你不問問他的意見嗎?”
“這……”完了,她真的忘了還有汪陶新這號人物了,“汪總經理,你不會想加糖吧?”
汪陶新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說來真丟臉,喝咖啡我一定要加很多糖,否則絕對一口也吞不下去。”
他很自動的拿起砂糖罐裏頭的小湯匙,舀了四、五匙的砂糖進杯裏,速度之快讓釉君來不及阻止。
“汪……”
汪陶新喝了口,“這糖的味道還真特別,裏面加了什麼特殊配方嗎?真不錯  汪陶新剛誇完,微笑的臉孔馬上扭曲變形,痛苦的捧著腹部。
“抱歉,請問洗手間在哪裏?”汪陶新很勉強的將話說的完整。
“那邊。”唐耿指著。
“謝謝……”他立即衝入了洗手間。
唐耿看著釉君。“別說汪陶新拉肚子與你無關。”
想也知道是釉君的傑作,不過他並不會指責她。老實說,他內心此刻正在大笑,快意不已。
想搶他的秘書?哼,再修練個百年再來吧!而且這種麻辣型的,他不以為汪陶新可以壓得住。
“我不是故意的。”她氣炸,真的對不起她的昔日同窗。
“很難相信下毒者會說自己不是故意下毒。”
“不是……”她深吸口氣,“我是說,我不是故意要毒他的。”
“那你是想毒我?”
“是的,只是你突然想到……不加糖……”
好不容易,汪陶新從洗手間出來了。
“唐總經理,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奇怪,早上到公司都還好好的,怎麼一到這裏就變成這樣了?他不解。
“汪總經理,好好保重身體。”唐耿假意關心。
“嗯……釉君……”他的視線移到了釉君的身上,真的有好多話想向她說,可總感覺……太遲了!“如果……如果……”
“怎麼樣?”
“噢!”又痛了,汪陶新又有了“感覺”,“沒有、沒有……我先走了,再見……”
他幾乎是用衝的,衝出唐耿的辦公室。
“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砂糖裏頭加了什麼嗎?”唐耿被汪陶新的舉動挑起了好奇心。
“治便秘的藥,我的回答你可以接受嗎?”
“可以、當然可以。”相信汪陶新知道這是釉君幹的好事後,絕對不會想再接近她。
太好了,輕而易舉的除去了一個對手。
“切一盤水果給我。”
唐耿還真的是很不客氣,真的就把釉君當管家使喚,釉君懷疑自己根本就是傭人。
“少爺,你可以自己動手切嗎?”釉君的聲音含著濃濃的怒氣,視線望向罪魁禍首,它正舒服的窩在唐耿的腳邊睡覺。
這算什麼,她到底是為了誰在賣命啊……要不是那只狗,她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她記得頭先一個星期,來福每餐都只吃一塊牛肉,而現在每餐竟然要吃兩塊牛肉!是不是因為正在發育,所以胃口好得不得了?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去賣身,才養得起來福。
“不行,我從來不做那些雜事,我以為你知道的。”他投給她一個眼神,很明白的告訴她,他不屑為之。
她氣的發抖,“我不知道!”
是啊……他堂堂一個唐家大少,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還真沒做過那種事!
眼神又瞄見唐耿用腳搔著來福的脖子。奇怪,他不是很討厭狗的嗎?怎麼養起來非常有經驗的樣子?
而且來福這個叛徒,根本就是完全倒向唐耿那方,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在供養它!
從那日無奈的答應唐耿到他住的地方來當管家,已經兩個星期了,這期間他什麼補貼、什麼加班費,從來沒有付給她,甚至於連油錢也沒有,釉君懷疑自己做白工的成分居多。
可……一看到來福吞下的美國牛肉,她就大約知道她的薪水去哪裏了。
“脾氣真差,難怪沒人敢要你。”唐耿搖搖頭,嘆口氣,“我以為你在我家吃了幾年米,最起碼也能培養出一半高貴的氣質,環境應該可以軟化一個人的劣根性,不是嗎?”
“很可惜,並沒有。”
“我看到了,嘖嘖……真是浪費了。”
“少爺,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有錯,我不以為少爺你說的是對的,少爺在改過自新之前,不也被人評為頑劣不堪嗎?”
“最起碼我有貴公子之稱。”
“那是別人瞎了眼才給你的封號。”她啐道。
“算了!不過呢,我這個人你也知道的,除了同情心、愛心外,還有那種做資源回收的本事,可以把不要的東西給撿回家。”
他撈起在腳邊睡覺的來福,再一次驚嘆它大的驚人,也許釉君得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撿了一只狗回來。
“所以呢……你如果真沒人要的話,我可以勉強接受,就算做點善事,畢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呿,他剛才講的那些,她就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那根本只是他在自吹自擂而已。
唐耿的話,只有白癡才會當真。
“謝謝你喔,我想不用。”
“馬桶就是配馬桶蓋,而且我還不是普通的馬桶蓋,是鑲金鑲鑽的。”他帶著笑容譏誚道。
“是啊……”她咬牙切齒,“超級臭的大糞坑!”
“釉君,念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唐耿沉重的搖著頭。
“什麼?”她無所謂的問,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講話不要這麼粗魯,留一點給別人探聽,免得到時真的嫁不出去。”
“謝謝喔!”真不曉得他為什麼這麼閒,總愛說一些有的沒的來損她。
順手打開了冰箱,釉君拿出了兩個蘋果,切了一盤。
“少爺,水果來了。”
他只看了一眼,“沒有削皮,不吃。”
真是偷懶,連削個皮都沒有,不及格的管家。
“什麼——”唐耿竟然過分成這樣,還要求要削皮,他不知道幫他切個水果,他就應該要謝天謝地了嗎?
“我記得徐媽都處理的很幹凈。”
“我媽是我媽,她是個專職的管家,我不是!”
“那你就真的得好好學習了。”
他示意釉君將刀子拿來,坐起身,拿著水果刀,手法俐落,果皮瞬間全部削光。
釉君看的有點傻眼,他拿刀子就像在拿筆一樣,不過……想想也是,她還記得唐耿以前是不良少年嘛,一把水果刀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他拿了一塊蘋果給來福,“畜牲,快吃!要不是你走了什麼好運,一輩子也吃不到這麼好的蘋果。”
“少爺,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它畜牲了?它有名字,叫來福。”
“我覺得畜牲這個名字挺好的,你瞧!它不也挺適應的嗎?”
“你何不幹脆叫它狗?”
“通俗、粗鄙,一點意思也沒有。”畜牲還好聽得多。
冷靜、冷靜,別再和他扯一堆有的沒有的,像他這種“上流社會”的“下等人”的邏輯,她絕對一輩子也無法理解。
“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罵我,不過我向來寬宏大量,不與女人計較。”
有釉君在身旁的感覺真不錯。
在這只畜牲還沒來之前,這裏只是供他休息、過夜的地方,他對這裏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在。
這裏的高級家具他也沒怎麼在使用,只是冷冰冰的當裝飾品來欣賞,以及告訴來訪的人,這裏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偶爾訪客需要時,還能適時的發揮它們的功用。
可,釉君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冰箱開始會開開關關,高級音響也偶爾會轉動……這個地方不再靜寂。
他還記得釉君第一次打開冰箱時,對著裏頭只冰了兩瓶烏龍茶感到皺眉,直念著真是浪費,每個月付的電錢不知道可以買幾打的烏龍茶了。
他當時對她的話沒什麼反應,只是在心裏頭譏笑她是貧窮人的心態。
可現在……冰箱有一半是滿的,偶爾碰上釉君心情好,還有點心、正餐可以享用,感覺真的很好。
“我親愛的釉君,可以麻煩你坐到這裏來嗎?”他講的很正式,完全不像剛才這麼嘻嘻哈哈的。
他鄭重的態度,讓釉君乖乖的到他身旁坐下,見他拿出了一堆發票,她問道:“這個是要做什麼的?”
“你知道我們家人的習慣,是不讓人做白工吧?”見她點頭,他才又繼續的說下去,“你心裏頭一定有懷疑,你每天上班上得這麼辛苦,還得在我這裏待到九點才回去,這只畜……來福真的這麼會吃嗎?”
“是有點。”不過來福的食量她也看到了。
“你在我這裏當管家,一天工作兩個半小時,我一個月就算兩萬五給你,這樣你滿意嗎?”
“滿意。”可以說是非常滿意好嗎?與她正職的薪水不相上下,而且重點是,一天只要工作兩個半小時。
如果她是那種非常沒志氣的人,也許她會告訴唐耿,不然我白天的工作辭了,一天在這裏工作八個小時,月領八萬如何?
可,她就不是這種厚臉皮的人。
“來福只是放在我這裏,它的主人還是你,對吧?”
“沒錯。”她記得清清楚楚,他只願意提供住的地方而已,不過現在看來……來福認定的主人是唐耿。
“反正現在也無聊,你九點才要回去,我們就來算算扣除它一個月的花費,你還可以拿多少回去好了,多少也補貼你一點油錢。”
釉君這時才覺得唐耿像人,還有些微的人性在。
“它兩個星期喝了十瓶的瑞穗鮮乳;住我這裏一個星期就算兩千五好了,我們認識這麼久,所以算你便宜一點;再過來是牛肉的部分,這兩個禮拜總共吃了八千四,就算你八千好了……”
他是個大善人,全都便宜算了。
“所以這兩個星期的花費,總共是一萬三千五百,而我付給你一個月兩萬五,就等於半個月一萬兩千五百,所以你還得貼我一千塊。”
“什麼!”再怎麼好脾氣的人,現在都會拍桌跳起,“你在坑人啊!?”絕對是!唐耿一定是看她好欺負,所以才這麼坑她。
“而且,你自己說要提供住的地方,怎麼現在又跟我收住宿費!?”
來福,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
“我指的提供住的地方是‘寄住’,請你搞清楚好嗎?而且一個星期才收你兩千五,真的很便宜了。
外頭的狗美容院,寄住一天要三百,而且都是住狗籠,在我這裏多好,空間大、燈光明亮,又有電視看、音樂聽,睡的還是高級長毛地毯,我心血來潮還可以讓它聽聽我拉大提琴……
你知道的,有時狗是不能去一些比較高級的地方,在我這裏不只物質上富裕,我相信來福連心靈上也受到薰陶。“
全都是他在說的!徐釉君握緊了拳頭,真的很想在他那張俊臉揮上幾拳。
他怎麼這麼小氣、這麼愛計較!與他每天的薪水比,這些費用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為什麼就是要和她計較這個?他不會覺得浪費時間嗎?釉君氣憤的在心裏想著。
可,她不曉得的是,唐耿把欺負她當成一種樂趣,他就喜歡看她氣的兩頰紅紅、鼓鼓的樣子。
“我一天才收住宿費三百六,可你想,我可是讓它住的品質、吃的品質、用的品質……都好得不得了。”連沐浴乳也用最高級的,而且他還真的是個好人,沒同釉君要清潔用品的費用。
“哼,你過幾天該不會要跟我說,來福住在你這裏還可以有SPA、泡澡、烤箱的享受吧!?”她冷嘲著,真的是黑心。
姦商、姦商……無姦不成商。
“噢……”聽到釉君的話,唐耿表現的一臉懊惱,“很抱歉,我不曉得你希望給來福這麼頂級的享受,我以為我這樣就夠了,原來還是不足……
好吧,這些費用就算你二十萬好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來裝,多的錢我付就可以了。“
“二十萬!?”她兩眼瞪的就像銅鈴那麼大。
見唐耿開始翻電話簿,拿起話筒要撥打電話,她連忙湊近他,手壓住了他的手。
柔軟香甜的味道瞬間襲上了他的嗅覺,他的鼻翼充斥著她身上那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她恐怕完全沒察覺,她壓著他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他一雙眼,堆了滿滿的笑意。
她的臉龐靠他的唇辦如此的近,也許連一寸都沒有……
她的身子可以說是整個欺上他的,柔軟的胸脯正壓著他……
她昨晚一定沒睡好,臉上長了一顆痘痘……他看的很清楚。
他稍微將身子往前傾,偷親了她的臉龐,而全副心神都在電話上頭的釉君,顯然沒察覺。
“我親愛的釉君,男女授受不親,可以請你不要再佔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了嗎?”
他“好心”的提醒她,欺負她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真正佔便宜的人。
熱度由腳底一直往上延燒,他的話無疑是在提醒她兩人過分靠近的距離……
“你這樣欺負我,傳出去我要怎麼做人吶……我是不是得去警察局告你性騷擾啊!”他的表情哀怨,演戲細胞一流,彷佛真的是被人淩虐般。
“好吧……如果你真的這麼迫不及待,那……那我……”唐耿還裝模作樣的拉緊自己的衣服。
看她困窘的表情,唐耿覺得非常有趣。
“你怎麼樣——”她絕對會被他給氣瘋!
“捨己救人,免得那些無辜善良的男人,落入你的魔掌當中,來吧!”
叩!他完全沒想到釉君竟然敢出手K他的頭,他撫著頭,不與她計較這不禮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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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君子動口不動手。”
“在你面前,一般人恐怕很難當君子吧。”她恨恨的從皮包抽出一千塊,“喏,拿去!”
“醫藥費嗎?我要求去XX醫院掛急診,那間掛號費要一千四百多塊。”
“不,這是來福半個月的費用。”
“喔……原來是這樣啊……”他一臉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是要給我的醫藥費呢,不過我習慣一次收一個月的。”
她不情不願又掏了一千塊給他,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善事。“唐耿,我告訴你!”
連名帶姓的叫,嗯哼……原諒她好了,“小姐請指教。”
“別給我裝什麼SPA、烤箱給來福,這麼高級奢華的享受,我想來福享受不起。”
她才不想要為了養一只狗,而被宣告破產,淪落到車站去行乞。
“你沒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也許它真的有好命狗的潛在素質,真的會很喜歡你對它的付出呢!”
“請你不要和我說這些好嗎?我完全不想再聽下去了,如果少爺你再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把來福……”
她話還沒講完,便被唐耿給打斷了——
“丟掉嗎?嘖……真是沒有責任感的主人,就是有你這種人,養了幾天的寵物就不養,任意丟棄,路上可憐的流浪貓狗才會這麼多。”他用著不屑的眼神掃了釉君一下,“來福啊,可憐啊!你親愛的主人要把你給丟掉了,怪就怪在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釉君給打斷了——
“我沒說要把它丟掉好嗎?請不要隨意曲解我的意思!總之……你就不要再給我裝一些有的沒的,我沒有那種本事負擔這種花費。”
墻上的鐘這時指到了九點,她的下班時間到了。
她抱起了來福,輕撫了撫它的頭,在它的狗臉上親了兩下。
“乖,姊姊明天再來看你,要乖喔……別闖什麼禍了,掰掰。”免得又叫她賠償損失了。
她揮揮手,包包一拿就閃人,完全沒有和唐耿道再見。
唐耿看了關上的門,又看了來福一眼,忍不住將它給抱起來,“你啊,真是好命!她就只對你笑,好臉色也全都給你了,嘖嘖……”真是人不如狗。
他清楚知道,要不是來福落在他手裏,釉君根本連甩都不甩他。
想想也真好笑,他唐耿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多少女人追求,可現在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挾畜牲以令諸侯。
算了,過程怎麼樣都不是重點,能達到目的才是重要。
他將來福放到地板上,看到地上有兩、三根狗毛,決定明日要告訴釉君,叫她把地板擦幹凈一點。
他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軒尼詩,啜了口。
來福在他腳邊搖尾,一看就知道是想乞食,“我真的在認真考慮,是否要分你喝一口,也許你喝完了這口後,不小心上了癮,愛你的姊姊就真的要賣身了……”
賣身?他微露出微笑,如果她真的有那種考慮,他絕對不吝嗇為她掏出大把鈔票。
第六章
“你是怎麼處理的?為什麼我們採購的費用,會比一般市面價高上一成!”唐耿對著中年經理冷道。
“報出來的價格這麼高,你也不會比價,我一個月花那麼多錢請你是在做什麼的?既然這樣,還不如請你收拾細軟,跑路去好了!退休金部分看多少,等一下我立刻通知會計部算給你!”
唐耿的作風與唐繼中絕對不一樣。唐繼中對這些與他胼手胝足的開國元老,往往會留一點情面,就算知道他們暗中撈了不少肥油,也絕對不會給他們臉色看,還會幫他們找臺階下,甚至於不追究,這些全都是看在他們以前一同辛苦打拚的份上。
可唐耿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他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他們真貪得無厭到這種程度,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總……總經理……以前董事長還會給我們面子……”意思是,他這個小輩最起碼也該尊重他們一下。
“我爸以前怎麼做我不管,現在整個公司是我在掌權,你們要待在這裏,就得依照我的方式做事!”念舊有時真的會害死人。
“總經理,有時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被唐耿的態度激怒了。
“要不是看在我父親的份上,你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嗎?要不要我派人查查看,你跟在我父親身邊的這幾年,到底撈了多少油水,然後再麻煩你將那些吞下去的油水吐出來?”
恐嚇他?他以為他是被嚇大的嗎?如果他手上沒有一點證據的話,他敢這麼對開國元老嗎?
一聽到唐耿說這些,他也不敢再造次。
“留一點情面給你,重新再給我一份估價單,以往的事我就不追究,可如果你再敢……就別怪我!”
唐耿一揮手,他連忙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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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採購部門的經理,揮著老汗衝出唐耿的辦公室,釉君不解。
唐耿有這麼可怕嗎?他在她面前不都是笑嘻嘻的?可為什麼採購部門的經理,看起來就像狠狠的被削了一頓……
“小姐,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一個嬌軟的嗓音由她的頭頂傳來,讓釉君忍不住抬起頭。
好高,這是她給她的第一眼印象,她最起碼有一百七十二公分吧!
她長的好漂亮,也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啊,她想到了,不就是前陣子才說參加一頓飯局,要幾十萬的那位名模嗎?哇……她竟然在他們公司裏頭,而且看樣子,她好像常來一樣。
“劉……劉小姐……你好。”她客氣的同劉文姿點點頭。
“你認識我?”劉文姿有些高興,顯然自己的名氣還算得上挺響亮的,“你是新來的?”
“是!”她點頭,這才想起她先前幫唐耿代訂過花給她,她來這裏應該是找唐耿的,“你找總經理嗎?”
“他在裏面吧!”她的手指著辦公室。
“我打通內線告訴他,你要進去找他。”釉君拿起了話筒撥了分機號碼,說了幾句話就請劉文姿進入,自己則是隨後幫她泡了杯咖啡。
“你怎麼來了?”示意釉君將咖啡放在桌上,唐耿在她退出辦公室之後問著。
“耿,這才是我要問的。”她坐在沙發上交疊起修長的腿,優雅的問著。“你有兩個星期沒打電話給我,也沒接我的電話。”
以前,唐耿固定一個星期會到她那裏三次,兩人會在床上纏綿,互相享受對方的肉體,可現在……不僅他的人見不到,甚至連聲音也聽不到,所以她就幹脆到這裏來了。
“我忙。”他連借口都懶得去想。
“再怎麼忙,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記得以前他還會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她。
唐耿挑了挑高眉,看著她。“你這是在指責我?”
“你冷落我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抽時間好好的陪我。”她有點幽怨。
“我對你承諾過什麼嗎?我為什麼需要陪著你?”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側臉看起來非常的冷峻、無情。
“耿,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
“那是你以為,不代表我承認。有性不代表有愛,我們只是‘床伴’而已。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男人的性不代表男人的愛。”
殘忍的兩個字,擊得劉文姿的心好痛,在來這裏之前,她想過很多的可能性,可卻沒想到真正的情況會是這樣。
“我是名模你知道吧?有多少男人捧著大筆的金錢,要與我吃一餐。”她火大了。
“很不錯,連吃飯都能賺錢。”他譏誚的說道,不帶笑容的臉,顯得殘酷無情。“如果你來這裏只是要向我說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後記得將我的手機號碼刪掉。”
他的意思很明顯,叫劉文姿以後不用再來找他,他也不會再打電話給她,更遑論到她那裏過夜。
“這是你給我的答案?”她怎麼想都想不到,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要踢開她!
“如果不是你要的,那真是抱歉。”他的歉意只是在口頭上說說而已,並不真心。
“你不愛我了?”劉文姿不死心的追問。
“呵……”唐耿笑了幾聲,“我剛才說的你聽不懂是嗎?我從來就沒愛過你。”
他總是在她面前表現出斯文、有禮的那一面,現在冷淡、無情的另一面攤在她面前,讓她非常不能接受,眼淚差一點滑落下來,“你愛上別人了?”
“我沒必要和你報告吧!”
“耿……”
“既然你先來找我,我就不妨明說,我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膩了,提早結束也未必是件壞事,趁你現在還年輕,趕快找個人托付終生才是真的。”
說實在的,他原本還挺享受這種只有性沒有愛的生活,可在釉君出現後,一切都改變了。
他開始覺得這樣的生活方式,在精神上真的是貧乏至極,他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也覺得惡心至極,這也是他沒再去找劉文姿的主因。
“我……我不要結束……”她細碎的說道,“耿,一定是我這次來找你,令你很不高興是嗎?我答應……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未經你的同意,就到你的公司來找你……”她有點手足無措。
“你要知道,你已經激不起我任何的興趣了。”
“耿,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傷人嗎?”
少了唐耿,她就少了與朋友炫耀的對象。她周遭的朋友每個都希望能像她一樣,釣到像唐耿這樣的金龜,可她現在卻在沒有犯任何錯之下就被甩了,這一定會變成別人的笑柄。
“你是想讓我對你有愧疚感嗎?”他反問著,轉過身,看到門打開了,釉君又端了杯咖啡進來。
“給我的嗎?放桌上就行了。”與對劉文姿的態度完全不同,他帶著笑容說著。
劉文姿察覺到,他對釉君的態度真的不一樣。
“我有說要給你嗎?才不是!”她將咖啡端到劉文姿的面前,笑盈盈的看著她,“劉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麻煩你幫我簽名嗎?我母親要的。”
她以為釉君這麼回話,唐耿應該會生氣,可是他沒有。
劉文姿畢竟在外頭打滾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世面也多,她知道唐耿對釉君是不同的。
而且,看樣子……這可能只是唐耿單方面看中對方而已。
她對釉君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在她的筆記本上簽上了她的名字。“這樣可以嗎?”
“可以,謝謝。”她老媽還真三八,她剛才打手機回去給她,告訴她晚上要回去吃飯,順便談到了劉文姿到公司裏來了,她一聽到,就要她跟她要簽名,真受不了。
“那我先走了。”劉文姿站起身,“三點我還有廣告要拍,不能遲到。”她笑笑的對釉君點頭,然後和唐耿道再見。
“我以為你已經過了崇拜偶像的年紀了。”劉文姿走後,他損著釉君。
“我剛才講的話你是沒聽見嗎?我說那個簽名是我媽要的,不是我要的。”
“她這麼紅?”唐耿可沒注意過這些事。
“對啊!”她點頭,“只是我很難相信她是你的女朋友。”唉……人長的漂亮,可是眼光卻不怎麼好,“她的審美觀不怎麼樣。”
唐耿人長的帥沒錯、多金沒錯,可是那張嘴卻賤的要命,和這種人相處,也不怕被氣死。
“那是她眼光好。”他端起劉文姿沒用過的咖啡啜了口,“你泡咖啡的技術還是一樣差!”又不客氣的給了批評。
“嫌難喝不會吐出來啊……”每天見到她就是要跟她鬥嘴,他不累,她都累壞了。
“浪費!對了,昨天我在我家地上發現有狗毛。”
“總經理,你養狗就一定會有狗毛好嗎?難不成還有貓毛啊!”
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釉君真懷疑為何先生會將整個唐氏交給他,而唐氏又為何還沒倒掉。
“明天拿吸塵器將地板吸一吸,我討厭地上有狗毛。”一看到就覺得礙眼。
“我兩天掃地、拖地一次,應該夠了吧!”他絕對是利用來福,來逼她就範的。
“不然明天就把來福送到美容院全身脫毛好了。”他又很好心的給了她建議。“這項脫毛費用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出。”
“好!我明天做!”她連忙說道。
當她將杯子收一收,正要走出去的時候,卻聽到唐耿拋下一句話——
“我和劉文姿沒什麼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關我什麼事!”她啐道。
她不懂為何唐耿要跟她解釋他和劉文姿的一切,可聽到這句話,她卻莫名的松了一口氣,有種心安的感覺。
可是……他們兩個不是一直有電話聯絡嗎?
而且他還要她幫他訂花送給劉文姿、幫她過生日,他們怎麼可能會沒什麼關係……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有點欣喜。
“只是告訴你,你還有機會。”
“有什麼機會?”他在說什麼啊?
“追上我!”
“唐耿,我沒有瞎了眼,而且我才不想得性病。”她用力的甩上門,拒絕再和這個臭屁男說半句話。
“哈哈哈……”
得性病?真虧她想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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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主宅今晚好熱鬧,原因無他,就是萬年不曾出現在主宅的人,竟然同時到場了,而且還是一起到的。
唐耿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而釉君則是臭著一張臉,活像他欠她幾百萬似的。
“你這個死丫頭,你就不會回先生這裏,看看你老媽我過得怎麼樣是不是!”陳芳妹一陣叨念。
“徐媽你絕對過得不錯,看體型也知道徐媽你又變胖了。”唐耿調侃,給了陳芳妹一個大大的擁抱。
“少爺,你這張嘴不甜,很難交得到女朋友。”陳芳妹搖著頭。
“媽,如果你年輕個三十歲,也許他的嘴就像沾了蜜一樣了。”
“好了、好了,別凈是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耿,快到餐廳用餐吧。”戴馨招呼著。
聽到先生、夫人要用餐,釉君也理所當然的想跟著陳芳妹,到她們住的地方吃飯。
唐家真的對她們很好,還另外蓋了一間二十來坪的小房子,給她們母女一起住,讓她們有間屬於自己的房子。
唐耿有些不高興,“徐媽,一起吃就好了,做什麼這麼麻煩!”
“啊?少爺,這怎麼行啊……”她在這裏這麼多年了,少爺也從沒說過要一起用餐,現在卻突然這麼說,是什麼原因?“我那邊也煮好了。”
唐耿的語氣十分堅持,讓唐繼中和戴馨愣了幾秒鐘,之後才跟著搭腔:
“就一起吃吧,不然徐媽你把你在家煮的那些,端過來一起用吧。”
“是啊,芳妹!難得大家都在,就把那裏的菜端過來一起用,我叫人幫你端。”
“好,好吧……”陳芳妹勉強的點點頭。
釉君家的飯菜一端上餐桌,馬上就顯得格格不入。
原本餐桌上擺的是松阪牛肉、燉雞湯、醉蝦,和幾盤青菜,可釉君她們這邊最好的菜,卻只是一盤炸雞腿而已。
“吃呀!”唐耿率先動筷子,夾了炸雞腿,見到釉君也要動手夾雞腿,冷冷的嘲道,“這種油炸性的東西,你這種體型最好少吃為妙,免得後悔……你知道的,要增加一公斤,永遠比減一公斤來得容易。”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那你的體型就可以吃嗎?”
“最起碼我比你有本錢,在公司我都秉持著君子風度,就算你穿套裝小腹微凸,我都忍著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聽了會傷心,但是現在我為了你好,不得不出聲警告。”
他這話一說完,眾人倒抽口冷氣。
而釉君則是瞪著他。反正就是嫌她胖就是了,對啦!與劉小姐比,她簡直就像豬一樣,可以嗎!
“會嗎?我倒覺得釉君這樣挺好看的,現在外頭流行什麼骨感美的,褪去那層皮,我真懷疑她們是不是只剩骨頭。”戴馨說道。
“媽,你這樣會讓她以為自己還是很瘦好嗎?”他雖然這麼說,可卻夾了些青菜及牛肉到釉君的碗裏,“吃這個不會胖。”
“謝謝你喔……”真雞婆,她就喜歡吃炸雞腿,不行嗎?
好想吃……好想吃……她盯著那一盤炸雞腿,在身材與美食之中做出了選擇。
“別想自暴自棄,我可不想看到一只豬在我家當管家。”
“什麼?耿,釉君不是在公司上班嗎?怎麼會到你那裏當管家?”戴馨好奇的問著。
“這一言難盡啊!”他簡單的說了一遍釉君撿到來福的事,“而且我認為她搬到外面去,沒住在我們家,言行都變的粗鄙了,所以就大發慈悲,打算重新教育她。”
“才怪,誰信你啊……我吃飽了!”她迅速的扒完了整碗飯,“媽,我先回房間去了。”
釉君趕緊溜走,免得唐耿接下去說的話,會把她刺到重傷。
“那先生、夫人,我也吃飽了,碗筷就先放著,我等一下再來收。”
“徐媽,不急,我們都還沒吃飽呢……”
“是啊……先放著就好了。”
“你喜歡釉君那丫頭是嗎?”戴馨見陳芳妹走出客廳,才開口問。
“何以見得?”
“平常不見你為哪個小姐夾菜,可對釉君卻這麼特別。”
“試問你又見過我帶了哪個小姐回來了?”他不給戴馨一個正面的回覆,也沒把話給說死。
“她有殘疾,你知道嗎?”唐繼中開口說。
“我當然知道,敢情你們嫌棄她嗎?”
“不,我們只是不想你因為同情或者愧疚才喜歡她,她是個好女孩。”
“就因為她是因我而受傷,所以你們就認定,如果我和她在一起,絕對是因為同情或者是愧疚?”他覺得這種論調真的是可笑至極,“如果哪一天有個笨女人為我挨了一刀,我是不是就得娶她?”
他這席話讓兩老說不出話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唐耿真的喜歡上徐釉君,所以他的反應才會這麼大、這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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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不適合你!”
“誰不適合我來著?”釉君的腿翹到桌上,看著八點檔連續劇,對於陳芳妹突然的一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少爺,唐耿。”陳芳妹邊折衣服,邊說。
“為什麼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啊?我有眼睛,不是瞎眼,絕對不會看上他的。”
她雖然這麼強調著,可心裏頭卻有點酸酸的……
也是,唐耿就算哪一天身價暴跌,從績優股掉成水餃股,她也要不起,因為他的條件是那麼地好……
“他是我們的主子,唐先生一家真的對我們很好,別做多餘的奢求。”
“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我真的不懂你是不是哪裏吃錯藥了!”
“龍配龍、鳳配鳳,唐家我們高攀不起,你應該知道的。”陳芳妹語重心長地道。
“厚!媽,我就跟你說我和他沒什麼了,你不要這麼擔心好嗎?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們只是他家的管家,我不會與他有什麼瓜葛的好嗎?不然我明天就辭職,連同他家管家一職也一並辭掉,我的來福就拜托別人幫忙養,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她的心開始煩躁起來,她和唐耿明明就沒有什麼,大家為什麼非得說的好像真有那麼回事,還紛紛把壓力放在她身上!?
她承受不住這麼多的,而且他們的話只會讓她……感到更孤單,更想往唐耿身旁靠。
雖然他總是對她冷嘲熱諷,可不能否認的,他絕對是關心她的。
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他對她的好,她真的能感受得到。
她只是一直告訴自己,她配不上他,他也根本不可能會喜歡她,一切只是她自己想太多。
“你知道媽不是這個意思,也沒叫你非得辭職不可,只是除了公事外,其他的都別談好嗎?我是擔心你受傷。”
說白一點,她算唐耿的半個媽,他多麼花名在外,她會不知道嗎?她真的是怕釉君受傷。
“好、好,媽……你說的話我全會記得,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了。”她嚴重感覺消化不良,也許……下一次自己回來會好一點,別同唐耿一起了,免得……麻煩。
母親不應該跟她提唐耿的,這樣,她就能繼續當縮頭烏龜,不去想這些事情。
可現在……一切的一切,似乎在她心裏一點一滴的產生化學作用了……
“我覺得你母親做的菜挺不錯的……你是怎麼了?回家一趟,臉色就難看成這樣?吃太好了,有意識到自己的小腹已經凸出了是嗎?”唐耿的手俐落的控制方向盤,玩笑道。
“是啊,我應該在我家那邊吃飯,才不會這麼難過。”食不下咽,而且很難消化。
她母親所說的一番話,不停的在她腦海轉啊轉的。
“難過?”他把釉君的話解讀成她沒吃過這麼好的菜色,“不會吧……你這是貧窮人的心態嗎?”
“算是吧!”釉君沒好氣的回道。
這回唐耿可覺得奇怪了,平日他只要嘲笑釉君貧窮什麼的,兩人總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可她現在竟然這樣回他,其中一定有問題。
“他們說了什麼?”他的聲音透露出淡淡的關心,淡到令釉君察覺不出。
“不是他們說了什麼,是你做了什麼!”
她看著車窗外,想起以前的事。
她總是追在唐耿的身後叫他少爺、少爺的,那純粹是為了達到夫人的要求而去做的……當然她不否認,有一點點的因素是她喜歡這特立獨行、叛逆又愛挑戰雙親權威的少爺,可……這一切年少所種下的小小情愫,早在她右耳失聰時就連根拔起了。
再次相遇,她不願與他太接近,不願與他平起平坐,一切只求內心平靜,不陷入太深而已。
可為什麼旁人總是用有色的眼光看著她?這讓她真的很痛苦。
也許她應該將他們兩人之間,那種曖昧不明的情愫給割捨掉才是,免得老在其中患得患失。
“我做了什麼嗎?”
“我不應該和你一起回家的,你知道的。”
“徐媽真的對你說了什麼吧?”
“對、沒錯……我媽告訴我龍配龍、鳳配鳳,你們家我們高攀不起。”
“喔?”他看到她眼中那抹受傷的神色,唐耿知道安慰釉君是沒用的,“的確,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笑道,“徐媽該不會認為你喜歡我吧?”
“是,她就是認為我喜歡你!”她低吼著,“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公平,我討厭死你了!”
“喔?真可惜。”他嘖嘖出聲,“我可是挺喜歡你的。”
“啊?”她傻了,唐耿的表情七分開玩笑、三分是認真,經她評估之後,她選擇將他的話當屁話,告訴自己千萬別再動搖,他只是覺得車上無聊,想找點樂子而已,那些話沒啥真心的。
“騙人,別以為我會相信,信的人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不值得人同情的大笨蛋。
唉……真慘,挖心掏肺的告白,竟然被釉君這麼批評,是他的前科太多嗎?還是他的話真不值得人相信吶?
她以為他同哪個女人說過這種話?沒有!就算與他有肉體關係的女人,他也沒和她們提及情和愛的,她可是唯一的一個。
她應該感到光榮,需要的話,他現在還可以買些五彩繽紛的煙火找個公園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認為我不會喜歡上人嗎?”
“當然不是這麼認為!”就算他再怎麼冷血,也是肉做的好嗎?一刀割下去也還是會流血,她當然認為他會喜歡上某個女人,可絕對不是她榮登後座,“只是你不會喜歡我。”
“因為你的卑微嗎?”看來,他們的鴻溝真的挺深的,“有時太有自知之明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只會讓你畏縮、不敢接受某些事實而已。”他將車子停在釉君住的套房大樓前,“小姐,到了。”
“謝謝,掰掰。”她頭也不回的往大樓內前進,看得唐耿一陣心傷。
他的手拍了拍方向盤,算了!她雖然難纏、自我保護意識極高,可他也不是隨便退縮、輕言放棄的人。
鬥志又重新被燃起,他是個男人,被拒絕過一、兩次又算得上什麼?雖然這種經驗以前從沒有過,但他誓言將釉君追到手。
不過,說實在的,不受傷是騙人的,他決定找幾個酒肉朋友出來聚一聚,將心頭的不爽用力的發洩出來,免得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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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真臭!”衛廷徹一看到踏入包廂的唐耿,忍不住揶揄道。“東昂,你會不會覺得耿也許把大便也一起帶來了。”
“可能。”
狠瞪了兩人一眼,“我命不好,可以嗎!?”坐在沙發上,他無聊的翻著歌本。
他、衛廷徹、單東昂被雜志封為貴公子三人組,雖然他們是滿心不悅的受封,不過看在這個封號還挺不錯的份上,就勉強接受。
這間KTV包廂是被他們三人長期租用,平日他們沒出現,絕對是封起來,不準外人進來沾染的。
“嘖嘖……你這樣還算命不好,那普天之下好命的又有幾個!”
“別損我可以嗎?”
“他心情不好,別找他麻煩,免得挨揍。”單東昂也開了口。
“一定又是那個小管家,真是不懂她……對於我們唐公子的追求,為什麼就當屁一個呢?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他選妃啊……”衛廷徹看著唐耿那張閻王臉,仍是不要命的說道。
“很難說,他一向都這麼死心眼。”
“也是!換成是我,早把那個小管家踢到一邊去了,才不想追的這麼辛苦,女人吶……還是勾勾手指,自己爬到腳邊來等我臨幸的比較好。”省得費時、費力,投資報酬率又不成正比。
唐耿平日斯文的氣息,在與死黨聚首時全褪的一幹二凈,他扳動著手指,似乎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
“別說話了,想讓耿當沙包打嗎?”
“不想!只是覺得耿有時真的挺賤的,這麼多女人喜歡他,他就偏喜歡一個不愛他的,賤吶!”
“只要你再開口,我絕對會打歪你的嘴、打斷你的牙!”唐耿低咆。
“真兇,你一定是用這張生人勿近的臉,面對你那個小管家吧?難怪她不喜歡你。”
“如果我說,我是用‘哈巴狗’的臉看著她兼流口水,你信嗎?”
“殺了我也不信。”唐耿在外界給人的形象絕對是斯文、冷漠,說他會熱絡的去追求一個女人,誰相信吶?
“可是你的那名管家,絕對比東昂的老婆好,我上回去他家坐,你知道嗎?他家竟任由一只烏龜在長毛地毯上爬來爬去,看了就覺得怪異,他還說那是他老婆的寵物小龜。”真難想像,單東昂竟然放任他老婆養烏龜。
“只不過是養只烏龜而已,我還能接受,別養豬或者是大象就行了。”單東昂覺得無所謂。
“啊……我想到了,女人嘛!不就喜歡養一些貓啊、狗的,你就利用這點去接近她,不就成了嗎?”
“你以為這點我沒用嗎?”要不是家裏頭那只吃美國牛肉長大的來福,他還不曉得怎麼接近釉君呢!
“別談那些了,點歌吧!FIR的刺鳥還不錯。”
“也是啦,歌多唱一點、酒多喝一點,儲備精力明天再出發,兄弟,加油!”衛廷徹拍拍唐耿的肩。
第七章
“喂,少爺嗎?”
奇了,釉君竟然會這麼晚打電話給他,而且聲音還這麼慌亂。
看了手腕上的表,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我確定我是你口中的少爺。”唐耿笑道,“晚上睡不著,想我嗎?”
“不是……呃,你在睡了嗎……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釉君本來想提及正事,可是又想到現在的時間,這麼晚吵他似乎是說不過去。
“沒這麼早睡,有事嗎?”
“你可以來我這裏一趟嗎?我有個朋友有麻煩了,你可以過來嗎?”釉君好怕被拒絕,可是除了唐耿之外,她又想不出有誰可以幫助她了。
“好,十分鐘馬上過去。”他沒有問她到底是什麼事,可他知道一定是很要緊的事,否則釉君的聲音不會急成這樣。
“直走,對!就是這裏,停車。”車一停,釉君急急的下了車。
唐耿將車停好之後,也跟著釉君下車,走入了一間公寓四樓。
四樓的鐵門半開,主人似乎正等著釉君的到來。
釉君快速的進到公寓內,一看到客廳的景象,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你為什麼又讓他這麼打你啊!”釉君將坐在地板上哭泣的好友馮採蕓,給扶到沙發上坐,“誰給他這種權利讓他這麼對你的!你不應該任由他這麼對你的!”
馮採蕓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多處瘀傷,手臂上還有幾個明顯的煙疤,看得出是剛被人用香煙燙的。
唐耿對這種外人的事,一向沒什麼興趣,也不會無聊到插手,可牽扯到釉君,那就另當別論了。
唐耿冷眼瞧著她,她看起來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他迅速在腦袋中搜尋有關這張臉的所有記憶。
想起來了,她是釉君國中時代的好朋友叫……什麼採蕓的,他見過她幾次,她總是跟在釉君的身旁,看起來懦弱又膽小。
“他……他……他又打我了,釉君,我真的不……不知道該怎麼辦……”馮採蕓在釉君的懷中哭泣著,“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
“你就離開他啊!”她氣道。
她記得採蕓高三輟學之後,就跟著她的男朋友阿豪了,嚴格說起來,她是為了阿豪才沒完成高中學業。
這幾年來,她聽到的幾乎都是有關阿豪的負面新聞,知道他對她很壞,動不動就對採蕓拳打腳踢的,有時還甚至於讓她進了醫院。
可能是兩人上輩子相欠吧!釉君並不是什麼宿命論的人,可是看到採蕓與阿豪這樣,她只能推測是上輩子她欠了阿豪,否則她不會這麼愛慘了他。
她為他動了四次墮胎手術,他也沒娶她,兩人就這麼耗著。
採蕓每天拚命的工作養活兩人,他則沒去上過一天像樣的班,缺錢就找採蕓拿,採蕓沒有就向朋友借,如果再借不到就對她動粗。
這幾年,都是這麼一直循環下來。
“去驗傷,我要告死他!”釉君氣憤的說道。
“不要啊……釉君……”
唐耿搖了搖頭,同樣的年紀,可是馮採蕓看起來卻比釉君蒼老許多。
“依你現在這樣,就算你一天上班二十個小時,也不夠他花用!”
“可是……”她低聲啜泣著,“釉君,你身旁還有沒有錢,借我一萬吧!他等一下就要回來跟我拿,拿不到又要打我、用香煙燙我了。”她過怕了這種生活。“拜托你,我一定會還你的。”
“那個無底洞你根本填不滿好嗎?”為什麼採蕓就是這麼執迷不悟?氣死她了!
看到好友這樣,釉君忍不下流住氣憤的淚水,她記得採蕓是很多人追求的對象,可她就只喜歡那個浪蕩子阿豪。
“不行的,他說……他說……只要我敢離開他、敢逃跑,他就要對我的家人不利,他會放火燒他們,讓他們死的很難看……”
唐耿心疼釉君的眼淚,大手一伸,將她拉到他的身旁。只有那種小俗辣,才會將暴力加諸在女人的身上。
“釉君沒有錢。”他算她的“監護人”,他自認為有那個權利開口。
“你是……釉君家的少爺。”
不會錯的,這種英挺、冷漠的樣子,絕對是釉君家的少爺!可是印象中,他總是對釉君很冷淡,怎麼現在卻以她的保護者自居了?她以前一直很怕他的,因為他那時一身的暴戾之氣。
她記得釉君告訴過她,她家少爺出國念書了,他們沒在聯絡了啊……
“很高興你記得我,不過我得警告你,別利用她過於泛濫的同情心,我知道她向來是個濫好人,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
“少爺!”對於唐耿的態度,釉君很不高興,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唐耿絕對能解決這件事,這也是她打電話給他的主因。
“第一,改變自己,別穿得像上菜市場買菜的歐巴桑一樣,然後到我公司當總機小姐,月領兩萬,晚上還得到夜校念書,最起碼要有高中學歷,我對人事部門才交代得過去。”
這算是天大的恩典了,馮採蕓知道唐耿是看在釉君的份上,才私下決定的,平常要到唐氏上班,最少也得要有專科的學歷。
“第二,如果釉君總是要幫你處理這些麻煩事的話,就別再打電話給她了,這麼晚她也要睡覺。”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到他那裏當管家,也是很辛苦的。
“我……我真的可以嗎?”她好難相信。
“事在人為,只看你做不做而已,看你能不能下定決心離開他。”釉君補上一句。
“可是……他不會放過我的……他會再打我……”她好怕,怕的全身發抖。“他說等一下就要回來拿錢了……”
果然,這時鐵門被打開了,一身酒氣的阿豪從門外走進來。“賤女人,你錢拿到了嗎?”
看著屋內還多了兩個人,他一眼就看出唐耿的尊貴,“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他回來了……”馮採蕓細碎的說道,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得負一點責任,你有手有腳的,為什麼不去賺錢啊,非得同採蕓要!”釉君護著馮採蕓,一看到阿豪便脫口罵道。
“你這個賤人,這裏哪輪得到你說話啊!”阿豪伸手就想往釉君的臉上揮去,可手腕卻在半空中就被唐耿的鐵腕給扣住。
唐耿一個使力,喀啦聲從阿豪的手上傳來,阿豪痛得慘叫一聲,幾乎以為自己的手腕就這麼報銷了。
沒想到眼前這個穿著亞曼尼休閒服的男子看起來斯文,手勁卻這麼大。
“放心,只是骨折而已,不過我可得警告你,只要你敢亂動,我馬上可以折斷你一條胳臂,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肅殺的氣息瞬間彌漫整間客廳,他額上隱約跳動的青筋告訴阿豪,他絕對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好痛、好痛……放開我、放開我……”
“你在打採蕓、踢採蕓,甚至用香煙燙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好痛?你根本只是個俗辣而已!”釉君氣道。
“你,賤女人!啊——”他這聲慘叫,絕對比剛才那聲聽起來還淒厲,“我知道錯了!放開、放開我——”
“嘴巴這麼講,在我們離開之後,還不是照樣找採蕓麻煩。”
“不會、不會,我保證我不會……”阿豪怕死了,沒想到他那個膽小的女朋友,竟然會認識這麼狠的人,再怎麼樣,他也不敢輕易捋虎須。“求求你,放開我的手好嗎……”他沒用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採蕓,看清楚,這樣的男人值得你為他付出這麼多年的青春嗎?”
“我……”
“給你一個忠告,以後不要再踏進她的視線範圍內,否則我會找人宰了你!”唐耿森冷的音調讓阿豪全身發毛。
“你……你……你……”他絕對是看到惡魔在他面前等著索命!
唐耿松開他的手之後,阿豪二話不說,立刻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們。”
“這不關我的事,要謝就謝她吧!她總是那麼雞婆。”唐耿淡道,知道阿豪以後絕對不敢再來找馮採蕓,“把你的感激付諸行動吧,讓釉君看看她的雞婆,對你有沒有一點成果。”
“少爺,我哪有雞婆啊……”釉君雙手擦腰,像個茶壺一樣。
“你真的很多事,還好你還做對了一件事,就是找我一起來。”他握住了釉君的手,見她沒掙扎,就同馮採蕓點頭,“你,明天就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星期一到我們公司去找人事室經理。”
“採蕓,那我們公司見。”釉君用力朝她揮手。
“謝謝。”要是沒有釉君這個好朋友,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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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給你添了麻煩。”坐在車裏,釉君悶悶的說著。
“還好,習慣了。”這麼客氣向他道歉,讓他還真是有點恐懼呢!釉君對他向來都是赤耙耙的。
“採蕓的事弄到這麼晚,我們明天都還要上班,你這樣不會睡眠不足嗎?”現在都淩晨三點了。
“在辦公室裏頭可以睡一下。你還有要去哪裏嗎?我送你回家吧。”
“少爺,你家應該有多餘的房間吧!”
她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身為他的“家奴”,她自然知道他有幾間空房間。
“嗯?”別人他就有八成的把握,去猜測對方是否想邀他上床,可若對象是釉君,那他絕對不會想歪,“有沒有人告訴你,別隨便問一個獨居的男人家裏有沒有空房間,我會以為我走了什麼狗屎運。”
“才怪!”色胚,“你把我送回家,又折回你住的大廈,這樣要一個小時,你再整理一下可能得四點半、五點才能睡,那更加睡眠不足。”
總之,她是在為他著想。
“第一次覺得你善體人意。”
“是你不知不覺好嗎?”她一直就是個善體人意的小天使。
她的話令他莞爾,到底是誰不知不覺啊……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卻什麼都感覺不到,連他感人肺腑的告白,她都只當成笑話來聽……
人吶,做成像他這樣,應該算是失敗得徹底吧!
他笑笑,“來回一個小時的車程,還好,不用為我省那點時間,而且你在自己的地方,比較睡得著吧。”
說是為了她,其實是為了自己。
她與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同時也對她具有企圖心,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蠢蠢欲動。
“你嫌棄我!?”是他認為她這種“貧窮人”,不該借住在他那高級的住所裏,是嗎?
連來福他都可以收容了,讓她住一夜又怎麼樣……對他剛培養出來的好印象,瞬間消失無影蹤。
“你誤會了,我沒有那麼想。”他嘆氣,看樣子,他今晚沒請釉君大小姐入住他的“寒捨”,他與她的距離絕對會比以前更大。“我當然歡迎你到我那裏過夜。”
“真的?不勉強?”
“非常樂意。”看她笑逐顏開,唐耿很難跟她一起笑出聲。
他是很想早晚都見到她,可絕對不是像這樣的情形——看得到,卻吃不到,這比殺了他還痛苦。
“浴巾、毛巾、牙膏、牙刷全都在這裏,有什麼需要告訴我一聲,還有……水龍頭打開就有熱水了。”
他很體貼的給了釉君一間套房,不,正確的說法是,他慶幸這裏的每一間房間都是套房。
他不用與釉君共用街浴設備,不用感受她沐浴後那浴室的陣陣香氣,那絕對會讓他無法自持。
他雖然很想當野獸,狠狠的將獵物撕爛,可……不行吶,小白兔會嚇著。
“應該不會叫你吧,東西都這麼齊全了。”晚上已經洗過澡了,可是剛才又流了一點汗,她決定衝一下澡讓自己好眠。
“來福,出去了。”這只賤狗每次見到釉君來,就在她的小腿旁磨蹭磨蹭的,看起來真礙眼……真是色犬一條。
“來福留下來。”
“為什麼!?”他也想留下來啊……完了,他會不會到色欲攻心的程度了?他竟然墮落到想變成來福這只笨狗。
“我要和它一起睡,這樣,我就不怕了。”
他的利眼狠掃了來福一眼,再一次怨恨自己為何不是那只笨狗。她如果會怕,想找伴的話,他的胸膛隨時歡迎她,為她而大開,她大可以不用這麼委屈自己,去找條笨狗作伴。
來福被他的那一眼看的狗毛直立、狗尾下垂地哎叫了幾聲。
“很高興來福還有這點用途。”他說著違心論,“晚安,祝好眠。”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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