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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愛]老婆養成記[全文完]

老婆養成記 作者:孫愛

男人欲擒故縱,女人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他的追求;
女人沒心沒肺,男人忍得了一時,忍不了她不愛他。

司寇玉,挺拔高大,風流不羈,商場上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
心思細膩,城府深沉的他,一向花心多情,哄女人的手段高竿,
看上眼的女人,非得想盡一切方法追到手不可,
要多寵有多寵,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可一旦膩了,
哪怕女人又哭又鬧,冷酷的他甩人的速度,連眼都不眨一下。
偏偏,向來情場得意,不曾失手的他,遇上韓水這女人卻栽了,
為了追上這女人,一向自由慣了的他,竟然把自己賣了當她老公。
沒辦法,誰教這女人雖然該死的保守古闆,生澀稚嫩,
外表卻豔麗可人,一副等待男人調教的模樣,
還很不幸的被他碰上了,這教他怎能不心癢難耐,
挖空了心思,就想讓他嬌美卻又難啃的老婆對他死心塌地。
只是,這不識好歹的女人,不僅感情遲鈍,
還白目的無視他的掏心掏肺。她說她不愛他?
沒關係,她只要記住,這輩子,她是他的老婆,
上床只能跟他睡,下床依舊是他的女人就好!

楔子

只有六歲的韓水已經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完全繼承了其母的美貌與艷麗,一雙桃花眼、高挺的秀鼻、驕傲的紅唇、白裡透紅的膚質,任誰看到她,都會忍不住喜歡她。

可讓韓水不懂的是,她的母親總是看著她發呆,然後用那雙蒼白到極致的玉手輕輕撫摸她烏黑的秀髮,似有若無地歎息,「小水長得太像我了,如果長得像爸爸多一點就好了。」

韓水依偎在母親懷裡,不做聲,她總是不敢對這個美艷卻蒼白的母親說太多話,更怕因為自己的反駁而讓她難受,但心裡卻對母親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在韓水心裡,爸爸雖然長得也算是好看的那種,卻怎麼也比不上自己母親的高貴美艷,她很慶幸自己長得像母親。

也許因為這點,爸爸並不怎麼親近她,他每天西裝革履,應酬很多,在家很少能看到他的影子,即使看到了,她或怯怯或高聲地叫他「爸爸」,得到的卻並不是想像中溫暖的懷抱,而是神色複雜的注視,抑或只是疲倦匆匆地一瞥,好像他們之間並不是父女,而只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久而久之,韓水也不怎麼主動去喊他了,小小的女孩子既驕傲又敏感,她直覺認為媽媽的抑鬱和爸爸的冷漠有著很大的關係,只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那漂亮的小腦袋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直到韓水十歲的時候,母親因為長期抑鬱生病去世,華麗的韓宅一片縞素,所有的僕人都身著黑衣、戴白花,臉上神色哀慟,韓水也一樣,她夜夜驚醒,寵愛她的媽媽去了天堂,冷漠的爸爸不見蹤影,她覺得天都像是要塌下來一樣。

而這個時候,韓水意外地發現自己的爸爸終年陰沉的臉色,卻漸漸紅潤了起來。

甘倩珊就是從那個時候,從了她韓水的父姓,以甘家大小姐的身份住進了韓家大宅,而韓水從大小姐的位置退下,變成了二小姐,只是依舊從母姓。

那個時候的韓水瞬間懂得了,為什麼自己的媽媽年紀輕輕就長期抑鬱,而爸爸如此冷漠,只是因為他很早就在外面養了女人,那個女人生出的孩子竟然比韓水還大了一歲,而她那個一向冷漠的爸爸,竟在媽媽去世之後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不顧韓家的顏面、不顧社會的輿論,快速地接了她們母女住進韓家大宅,並辦了聚會,高調地宣佈甘倩珊的大小姐身份。

如此迫不及待,何其諷刺,何其可笑。

那一刻韓水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媽媽總是感歎自己長得不像爸爸,是啊,為什麼她就是長得不像爸爸呢?如果長得像他,也許以後的日子,她也不會過得那麼辛苦。

韓水望著華麗大廳裡的爸爸和甘倩珊的影子,眼睛突然有些酸澀,甘倩珊長得很像爸爸呢,斯文俊秀,笑得也很好看,平易近人的樣子,舉止文雅大方,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黑色的洋裝,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媽媽終年蒼白的臉色,和那一雙瘦長卻溫暖的雙手,酸澀之後,突然嘲諷一笑,她在韓家老人的追隨下,緩步踏進那個沒有為她準備位置的大廳。

頓時,所有的聚光燈都轉向他們,韓水走在最前面,只有十歲的她身材高挑,卻還是太瘦弱,長長的黑髮、蒼白的臉蛋、緊抿的嘴唇、昂首挺胸的姿勢,既驕傲又顯得落寞。

「爸爸。」她忽視一旁尷尬的甘倩珊,眼睛定定地看著這個神色裡透出不耐的男人。

甘之魚勉強地笑笑,「韓水,不在家裡待著,來這裡做什麼?」眉毛卻微皺著看向韓水後面的一群人,都是韓家的老臣及律師團,那些人大半生追隨著韓家老爺子、韓家大小姐,現在又追隨著韓家唯一的繼承人,韓水。

「爸爸,他們是來宣讀遺囑的。」韓水抿抿唇,期待地望著爸爸,此刻她依舊希望自己的爸爸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子。

甘之魚臉色大變,而甘倩珊的眼裡的憤恨也一閃而逝。

韓水的心裡既痛快又感傷。

這些人禍害了她的媽媽,卻想要得到韓家所有的財產,還明目張膽地入住韓家大宅。

他們給她的十分恥辱和痛,她定要還他們八分嘗。

只是爸爸的表現卻讓她失望了,受傷和被遺棄讓她的心絞痛,她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

律師團莊嚴地宣讀了遺囑,宣佈韓家由甘之魚與眾律師團打理一切日常事務,全部財產由韓水繼承,待她成年後便收回權利。

全場忽然,也就是說,甘之魚只是在韓水手下打工的。

「好,好,好,我養的好女兒。」甘之魚臉色大變,他年輕的時候貪圖韓家的財產才入贅到了韓家,自己真正心愛的女人和女兒卻成了小三,如今韓家那病弱的妻子已然去世,本以為苦盡甘來,卻讓自己另一個親生女兒斷了一切前路。

韓水的心被刺了一般,但傷痛和背叛讓這個女孩過早地成熟了起來,她的臉上依然帶著三分微笑,七分傲然,「爸爸,如果你願意,我會一直是你的好女兒的。」

那神情落在甘之魚的眼裡,卻像極了他已然去世的妻子,他胸口悶痛起來,說不出話,手指顫顫地指著韓水暈倒在地,甘倩珊驚慌地扶著他,眼裡透出的惡毒與怒火似乎要將韓水焚燒一般,「你太狠毒了,竟然這樣對爸爸,你會下地獄的,韓水!」

韓水抖抖衣裙,忍住上前扶甘之魚的舉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如果真的有地獄,我一定會拉著你們一起去的,放心好了。」

聚光燈不停地閃爍著,從此,韓水的高傲姿態及狠毒心腸名揚全城。

而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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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倫敦飛往B城的飛機上,韓水抱著一堆文件夾,疲憊地將自己陷入厚實的座位裡,心裡想的卻是,這次甘之魚難得主動叫她回家,不知又是為了什麼事?

父女的血緣關係,在金錢和地位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韓水毫不猶豫地相信,如果她不是韓家指定的唯一繼承人,也許,甘之魚早就已經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想得久了一些,飛機平穩地飛行,讓連續通宵兩夜的韓水很快陷入夢境。

那些熟悉的夢魘纏了上來,滿滿的都是韓家那年縞素的場景,她的媽媽蒼白的雙手撫上她的秀髮,低低地歎息,爸爸冷漠的目光,以及甘倩珊母女眼底的嫉恨及惡意,密密麻麻如同柔韌的水草般纏著她,讓她透不過氣、掙?不開、解脫不了,更醒不過來。

「媽媽……」她覺得有濕潤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了出來,有什麼東西輕柔地劃過自己的臉蛋,如同媽媽雙手細緻的觸感,不由得讓她的心裡漸漸沉靜下來。

這一覺,前半段睡得很累,後面卻很安穩。

韓水慢慢睜開眼,慵懶地伸了伸懶腰,卻感覺到身邊有人注視著她。

微微偏頭,只見原本坐在她旁邊位置的女士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絲毫不迴避打量她的眼神,見她轉過頭,反而顯得興致昂然,眼神透著赤裸裸的欣賞及一絲男人對女人的興趣。

韓水見慣了各種垂涎及愛慕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皺了皺眉就轉回了頭,似乎多看一眼這個男人,都會讓她剛睡醒的好心情敗壞。

「小姐,可否告知芳名?」男人對她有些傲慢無禮的反應非但沒感到生氣,反而更加興致勃勃。

「否。」過了許久,韓水才似非常忍耐地回答,她低著頭翻看著各種文件,離家三載,但她卻從未放棄過參與韓家的各種高層決策,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隱忍,只希望自己快快長大、快快強大起來。

這一切到底是為了做給那個爸爸看,還是讓天堂的媽媽安心,仰或只是為自己著想?她已然分不清,她只知道,如果離開了這些,她會瘋掉的,生活將沒有任何的意義。

韓氏給了她生命,她就要將韓氏延續下去,而不能讓別人將它改名換姓,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爸爸。

身旁的男人遭拒後並沒放棄,他低低笑著,聲音竟然是難得的磁性及好聽,「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真的很美呢?」

韓水翻文件的手一頓,轉過頭,正視著這個無禮到狂妄的男人,努力抑制突然升起的怒意,「先生,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不怎麼討人喜歡?」

若問韓水最討厭什麼,韓水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一是甘倩珊,二是別人老針對她的美貌說三道四。

甘倩珊雖然沒有韓水的美貌,但勝在秀氣文雅,不管如何蛇?心腸,別人總是只看到表面;而她韓水,縱然再怎麼樣努力,卻總是被冠上「花瓶」,更甚者是「蛇?美人」的外號。

她如此努力,卻在外貌上總是要輸甘倩珊一籌,這教她如何喜歡聽到這些奉承?

在這方面,她一直慶幸自己長得像媽媽,又很遺憾,自己的外貌太過出色,總是不太好的。

男人哈哈大笑,似乎被韓水諷刺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韓水白了他一眼,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確很有炫耀囂張的資本。

他的身材標準,即使坐著,依然能看出他的雙腿筆直修長,一身小麥色的皮膚,很健康活力的樣子,兩道濃眉、炯炯有神的雙眼、高挺的鼻樑、不薄不厚的嘴唇,頭髮微微有些自然卷,很顯然經過名師之手,看上去很休閒時尚。

就外貌而言,這個男人的長相只能算得上中規中矩的端正,然而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種不羈的風采,看上去很閒適,卻又散發著讓人不得不注意的尊貴氣息,等韓水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看他看得太久。

男人望著她呆愣沉思的可愛模樣,嘴角微微上牽,露出雪白的牙齒,「其實我長得也不錯是嗎?」口吻有些輕佻。

韓水如夢初醒,嘴皮動了動,終解決定不回應他的話,她轉過頭去端正地坐著,開始認真地閱讀起各種文件,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面那樣的容易親近,他給人的感覺有點像隱忍的獵豹,她不是惹不起,但是她並不想惹。

男人見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也覺無趣,總算安靜了一會。

韓水莫名地鬆了口氣,這些年來她謹言慎行,就算在國外,也依舊不敢亂交朋友或是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一切都是按照韓氏繼承人的標準去做的,就怕會鬧出點什麼緋聞,讓自己那個胳膊往外拐的爸爸和虎視眈眈的甘倩珊母女抓到什麼把柄。

韓水放心得太早,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見她不理自己,就開始不甘寂寞地調戲起美麗的空姐,一會要杯咖啡,一會要杯果汁,和空姐談談笑笑,那空姐見他長得帥氣,人又西裝革履的,也半是羞澀半是嫵媚地接受他的調情,他們聊得不亦樂乎,卻害慘了韓水,她按按眉心,乾脆合上文件夾,打算遠離這些發春的人。

「借過一下。」她耐著性子和這個男人說話。

男人並沒看她,自動將雙腿收往裡面一點,讓出一條小道讓韓水過去。

韓水小心地走過去,卻不料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到,身體失去了平衡,就往後面倒去。

「啊!」韓水尖叫,敏感地感覺到臀部上有一雙手在支撐著自己,韓水怎麼也不會將這個舉動理解為好意,因為這雙手的調戲意味太明顯了,放在自己臀部上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它惡意地按了按她嬌嫩的臀肉。

不管韓水總是如何裝成老成幹練的樣子,但她始終只是一個剛成年還不久的女孩子,一遇到這種情況免不了驚慌失措,她扭動著身軀,想甩掉後面那雙可惡的手,尋求身體的平衡,哪料到後面的那雙手很及時地收了回去,致使她整個人都倒進身後男人的懷抱裡,而腰上,那雙男人的手又穩穩地交纏了上來。

韓水又羞又怒地想站起身子來,卻不料腰上的一雙手反而纏得緊緊的。

「有彈性,我喜歡。」男人似乎滿足地歎了口氣。

韓水聞言差點暈了過去,從小到大,她何曾遭受過如此明目張膽的調戲?這個男人太可惡了。

「看吧,我救了你兩次了,怎麼報答我呢?」耳邊傳來男人低低的、富有磁性的聲音,隱隱透著愉悅的笑聲,那溫熱的氣息撩撥得韓水連耳根都發紅,而那個美麗的空姐早就看呆了,等別的乘客喚她的時候,她才不甘地瞪了眼韓水,憤憤走了。

「放開。」韓水咬牙切齒,使勁地想掰開男人的手,卻怎麼也掰不開。

「美人兒,你敢說你不是故意在引起我的注意?」這男人的狂妄教韓水氣得咬牙切齒。

「先生,你還可以再自以為是一點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引起你的注意?都是因為你們太吵,我才想出去安靜一下的。」如果不是還坐在這個男人的懷裡,韓水不肯定自己會不會甩給他一個大巴掌。

男人低笑,他的頭靠她很近,就在她的頸邊,似乎在輕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好久沒有碰到這麼漂亮又這麼有脾氣的小辣椒了,女人,你引起了我的興趣。」

果然是個情場上獵艷的高手,只不過這男人竟敢碰她韓水,那可真的是打錯了主意。

「還不放手?」冷靜過後,韓水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有熟知她的人才知道,這是韓水徹底發怒的前兆。

「就不放。」男人竟然耍起無賴了。

這裡的動靜已經開始引起一些乘客的注意了,韓水臉紅越甚,真是丟臉。

「真的不放嗎?」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柔。

「除非告訴我你的名字。」男人似乎很享受溫香軟玉在懷的那種感覺。

韓水瞇起漂亮的桃花眼,高跟鞋使勁往下一踩,成功地聽到男人的悶哼聲。

男人絕想不到這個外表嬌滴滴的美艷女人竟然下腳這麼狠,腳背的疼痛讓他鬆了手上的力道,韓水得以脫身,順利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女人,你想謀殺親夫嗎?」男人竟然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

「先生,我對你的厚臉皮實在感到佩服。」韓水涼涼地欣賞著他滿臉的扭曲,雖然這個男人看上去像個浪蕩公子哥,但不可否認,其忍功和修養也是一流的。

「謝謝誇獎,我只有對你這樣的美女才會厚臉皮。」居然還有臉湊過來裝熟。

韓水冷哼一聲,實在是沒有和這種男人打交道的經驗,也沒有這種閒工夫,索性轉過頭去整理起文件來,但有這樣的男人在身邊,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看文件了。

男人的眼睛不著痕跡地掠過文件外面的標題,漫不經心的眼眸裡,如鷹般的銳利一閃而過,隨即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來。

原來如此。

「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個敢拒絕我的女人?」他摸摸下巴,臉上依舊是無害的笑容,腦海裡卻已經閃現出各種各樣,怎麼將身邊這個女人拐上床欲仙欲死、共赴巫山雲雨的場景了。

不管一個男人表面上多麼的正經、眼神多麼的正直,在面對一個心愛的女人或是令人無法抗拒的尤物面前,腦海裡總是有根線,會自動連接各種兒童不宜的場面。

所謂衣冠禽獸,脫了衣服依舊是禽獸,本質是一樣的。

還只有十九歲的韓水,雖然在學業與商場上的成績和能力,已經不是一般同齡人可比,但身為一個稚嫩的女性,她實在太過於單純,至少絕對不是這種縱橫情場的男人的對手。

「哼。」韓水不屑地哼了聲,將資料全部裝好,然後戴上眼罩,安安靜靜地靠在座椅上假寐。

「我說,剛才你睡著流淚的樣子可真美,你知道嗎?」男人的聲音低低地在她的耳邊響起。

韓水一驚,將眼罩往額上一推,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旁邊這個嘴角上揚、表情壞壞的男人,她依稀記得夢中的自己流了眼淚,而滑過自己面頰那絲滑的觸感,如同母親雙手細緻的皮膚。

難道是這個男人……

「誰捨得讓你這樣的美人兒哭呢?真的是很該死。」說著調戲的話,表情卻嚴肅正經起來,只有眼底的促狹洩露了這個男人惡意的本性。

韓水盯著他不說話,因為氣憤和難堪,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落在男人的眼裡,卻是一番獨有的迷人風景。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韓水恨恨地塞上耳機,將音樂開到最大聲,再恨恨地將眼罩拉上,罩住自己的眼睛,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男人也不生氣,倒回自己的座位,摸摸下巴,有趣地笑了起來,這場旅途總算沒那麼枯燥了。

下飛機的時候,男人默默地跟在韓水後面,直到韓水再次忍無可忍地轉過身。

「先生,你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沒見過這麼無恥、厚臉皮的男人。

男人望了望四周,然後對著韓水很無辜地聳聳肩,「美麗的小姐,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此刻的韓水真的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轉過身和這個男人說話,她應該再忍忍,就當這個男人是個影子不就好了嗎?另一方面,她也覺得奇怪,一向心無波瀾、冷情冷心的自己為什麼一遇到這個男人就這麼容易失控?

這個男人,絕對是個妖精、妖孽。

咬咬牙,韓水冷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快步就向前走。

「喂,喂,你怎麼調戲我完就走,好歹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下次有空再調戲,不,有空再約。」男人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聲音聒噪得如同蒼蠅一般。

機場裡很多人紛紛側目,真夠丟臉的,韓水再次忍無可忍地破功,而且還爆了粗口,「閉嘴,你這只討厭的蒼蠅!」

「我是蒼蠅,那難道美麗的小姐你是臭肉嗎?」男人也不生氣,依舊笑意吟吟的,周圍有耳尖的人聽到他們的互動,紛紛笑了起來,都把他們當成是一對鬧小脾氣的情侶。

韓水面無表情,實則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擠出兩個字,「無恥。」將細長的高跟鞋踩得響亮。

「我說,你別走那麼快,高跟鞋斷了怎麼辦啊?」男人如影隨行,絮絮叨叨。

韓水走得越發快了,就想甩掉這個男人,然後,很悲劇地聽到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差點摔倒,她低頭一看,簡直都想哭了……鞋跟真的斷了。

她確定自己又錯了,這個男人不是妖精,他根本就是烏鴉嘴。

「不聽帥哥言,吃虧在眼前。」男人促狹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不用回頭,也能想像得出他現在的表情是多麼可惡。

她一聲不吭,腦海裡想著各種解決的方法,所幸,這個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韓水,韓水!」

抬頭一望,一個男人站在一輛黑色的轎車旁邊,朝著她這個方向揮揮手。

是喻涵凡。

韓水的面部表情柔和了下來,她向他招招手,然後指指自己的腳。

喻涵凡走了過來,多年不見,他依舊溫文爾雅,身上更多了分成熟內斂的氣息,男人味更重了,此刻他迎面而來,親切的笑容如同春風般,一下子撫慰了韓水有些焦躁的心情。

「嘖嘖,老情人嗎?」男人沒有離開,依舊站在她的旁邊。

韓水的心動了動,自媽媽去世以後,喻涵凡是她唯一的朋友,他陪在她的身邊,一起成長、默默守候,青梅竹馬算不算老情人呢?

「干你屁事?」韓水動了動嘴皮。

男人輕笑起來,「信不信,他不會屬於你的。」

韓水驀地轉回頭,眼神凌厲。

「看著吧。」男人並不以為意,指指喻涵凡那個方向。

黑色的轎車裡,又走下一個女人,身材中等,纖細嬌柔,即使身著黑色的職業套裝,也能讓人感覺到她濃重的小女人氣息。

韓水的眼睛瞇了瞇,這個是她最討厭的人之一,甘倩珊。

她怎麼會和喻涵凡在一起?

喻涵凡站在原地等甘倩珊,然後兩人並肩走過來,雖然沒有牽手,也沒有別的親密的舉動,但兩人之間熟稔的互動,卻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韓水眼一痛,心裡更多的是疑惑,這兩人什麼時候走到一起的?

難道連喻涵凡都被甘倩珊母女拉攏過去了嗎?她不在的三年,一切果然都改變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甘倩珊將一雙高跟鞋遞過來,溫柔的笑顏、微嗔的語氣,如同兩人是真正親密無間的姊妹。

三年沒見,甘倩珊的表面功夫越加爐火純青。

「快換上吧,伯父還等著我們回去開飯呢。」喻涵凡亦微笑,帶著對小妹妹的寵溺。

韓水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似乎心中所有的綺望都被打破了一般,心裡空蕩蕩的。

憤怒、失望,那年被遺棄的感覺又似乎重新回來了,那鋪天蓋地的冷將她淹沒,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臉冷了下來,看到喻涵凡無知無覺的笑和甘倩珊眼底一閃而過的嘲諷和惡意,伸手就想將那雙高跟鞋打落在地。

一切還沒付諸行動的時候,她的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掌給重重握住了。

「抱歉,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司寇玉,是她的男朋友。」男人一隻手包裹住韓水的小手,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身,讓她得以站得筆直。

韓水下意識地扭了扭,卻在下一秒突然不動了,依順地靠在司寇玉身上,再揚起臉的時候,她恢復了以往的淡淡神色,「一時忘了向你們介紹了,這是我韓水的男朋友,這兩位是喻涵凡、甘倩珊。」

司寇玉聽到她自報姓名,瞭然於胸地微微一笑,反應好快的女孩,當然,說起謊來眼睛眨也不眨的。

這是韓水第一次向喻涵凡撒謊,但她一點也不後悔。

比起在甘倩珊面前丟臉,她更願意對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撒謊,也許她這樣做不好,但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外面的人都傳言,韓水六親不認、絕情絕心。

以往的她對這樣的言論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她的確就是這樣的人。

時過境遷,他們都長大了,也越來越看不透彼此,是該悲哀還是慶幸各自的成熟?

拒絕了與喻涵凡一起回去的邀請,她坐到了這個叫司寇玉的男人車上,透過車窗望著喻涵凡和甘倩珊相偕離去的影子,韓水的眼裡是一片漠然。

「這是我第三次救你了,韓水小姐打算怎麼謝我?」司寇玉轉過頭向她眨眨眼,有點風情萬種的感覺,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做到的。

「謝謝。」韓水無甚誠意地回答。

「嘖嘖,不來點實際的嗎?」司寇玉繼續調笑。

「我沒心情。」韓水閉上眼睛靠在後座位上,她沒接甘倩珊的那雙鞋,現在腳上穿的是這個叫司寇玉的男人給的鞋子,也許是他的情人的,也許是他朋友的。

她不想猜,對她而言,這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罷了。

只此一回,以後可能再無相見的機會。

「以我男人的眼光來看,他們之間除了上床,估計什麼事情都做過了。」司寇玉以一種花花公子特有的篤定語氣說道。

韓水的臉如願以償地黑了一半,她動動嘴皮,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在國外幾年,即使她沒吃過豬肉,但總見過豬跑,而且見過的還不少,心中不想承認,但是對司寇玉的話卻也反駁不了。

他們之間親密的姿態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心中有種痛,讓她難受地閉上眼睛。

喻涵凡就如同珍藏在她心中的一件極為重視喜愛的古董玉瓶,而現在突然被老鼠染指了一般。

「你這樣的女人還需要去奢求別人的愛情嗎?」司寇玉淡淡的開口,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韓水閉著眼睛裝沒聽見,腦海裡卻一幕一幕地浮現出多年來與喻涵凡在一起的場景,他的溫柔、耐性、好脾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她原以為他是上天派來保護她的天使,以為他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

只是,她忘了,時間是最殘酷的考驗,隔斷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將他推向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選擇去國外三年,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但可能嗎?她可能放得下韓氏嗎?

也許,在三年前決定出國的剎那,她自己潛意識裡已經在兩者之間做出了抉擇。

司寇玉第一次開著慢車為美女服務,慢悠悠地在?城裡轉圈,從後照鏡裡看去,後座上的女人已然睡著,濃密如海藻般的秀髮、尖尖的下巴、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膚、艷麗的五官、剛剛長開的身體、介於女人與女孩間的半熟氣質。

不是沒見過美女,剛開始的無聊挑逗到後來的那場好戲,讓他清楚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也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城有名的韓家、有名的複雜錯綜的關係,還有一個有名的,有「蛇?美人」之稱的二小姐,更何況,這個二小姐長得還如此美貌。

他能不感興趣嗎?

韓水,他習慣性地摸摸下巴,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睡夢中的女人,眉毛緊皺,睡得極不安穩。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女孩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傳言中的她的真實面目又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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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到韓宅的時候,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目送司寇玉的車子遠去,韓水隨手將手中的名片揉成一團丟進門口的垃圾桶。

她不是無知的小女孩,不會相信有從天而降的英雄,雖然這個叫司寇玉的男人幫了她一個忙,但並不代表他可以登堂入室,成為讓她值得信賴的朋友。

門口的保安已經拉開大門,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面無表情地踩著高跟鞋,走進這座離開三年的大宅。

「二小姐。」一路行來,傭人紛紛避讓。

多年未回家,而她依舊是韓家唯一被承認的主人。

甘之魚一行人已然在客廳裡休息,想必已經用完了晚餐。

「為什麼不和涵凡和倩珊一起回來?這麼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甘之魚看到久違不見的女兒,臉上卻無半點喜色,皺著眉訓斥著。

現在才想擺出父親的威嚴,會不會太晚了點?

韓水皺皺眉,很想反駁,但看到喻涵凡一臉的憂色,便把欲脫口而出的那些話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去。

「別生氣,二小姐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別什麼都操心。」甘倩珊的媽媽秦雪芝一邊削著蘋果,一邊安撫著有些暴躁的甘之魚。

「妹妹現在大了呢,都交男朋友了,那男的一看就是人中之龍呢,眼光很好的。」甘倩珊自然不會放棄落井下石的機會。

果然,甘之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身為一個父親,即使只是擺設性質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脫離自己的掌控,而且,這個女兒手裡還握著自己想要的一切。

「韓水,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喻涵凡道。

「我累了,先上樓了。」不反駁、不應答,懶得看他們一唱一和,可笑得很,回到這個家,韓水真的感覺很累,就連喻涵凡都知道問自己吃了沒有,而自己的父親卻只知道一味地教訓自己。

小時候的無視,到現在的近乎監視,一切到底為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他的眼中,除了甘倩珊是愛女之外,她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嫌她礙眼,卻不知她更嫌棄他們。

彼此彼此。

韓水扭身向樓上走去,顧不得甘之魚在後面的暴喝、甘倩珊母女的安慰,她牽起一抹冷笑,從容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早已打掃好,托運的行李也被僕人整整齊齊地擺放好了,她蹬掉高跟鞋,拉下洋裝的拉鏈褪下身去,一副潔白玲瓏的少女軀體便曝露在空氣裡,香肩細腰,翹臀長腿,肌膚白皙嫩滑,一頭長長的黑髮,稍顯稚嫩的臉蛋,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艷,本是誘人的桃花眼裡,卻是一片冷寂與漠然。

浴室裡的水溫剛好,朦朧的霧氣與精油特有的香氣,舒緩了她心底的疼痛和焦慮。

終於回來了,她也長大了,一切那麼的水到渠成,卻又那麼的艱難。

韓水細細思索著那幾個人的態度,琢磨著甘之魚與那對母女的心思,心思再一轉到喻涵凡,心底又是一陣煎熬。

喻涵凡竟然如同家人般在她家吃飯,還與甘倩珊形影不離。

什麼時候該找個機會與喻涵凡好好談談了,到底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正在思索間,響起一陣敲門聲。

韓水隨意地裹了浴袍就出來開門,門口果然站著甘倩珊。

她隨手想把門關上,卻被甘倩珊一手撐開,「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些年喻涵凡和我的故事嗎?」

只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甘倩珊才會顯示出外人難得一見的尖酸刻薄。

挑挑眉,韓水鬆開了手,甘倩珊進來並將門帶上。

她嫉妒地望著韓水前凸後翹的身材,幾年過去,這女人長得越來越美了。

「說吧。」韓水靠在貴妃椅上,懶洋洋地望著她。

甘倩珊心中不服氣,但她不會輕易表現出來,面上仍是笑吟吟的。

「你回來得真巧,喻涵凡向我求婚了。」她本來不想提這件事,但是卻見不得韓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也壓不倒的姿態。

韓水撩頭髮的手一頓,雖然心裡隱隱猜到一些,但是這件事從甘倩珊嘴巴裡說出來,卻讓她很不爽。

她寧願是喻涵凡親口告訴她。

「怎麼,不開心嗎?」甘倩珊細細地審視著韓水的面部表情,一寸一寸地尋找著類似痛苦、嫉妒的線索。

很可惜,什麼也找不到。

韓水淡淡一笑,「在勾引男人這方面,我想你永遠是我要學習的榜樣。」

甘倩珊面上一冷,「韓水,你不傷心、不難過嗎?你的爸爸、你最親愛的喻涵凡哥哥,最終都站在我這一邊,而你什麼都沒有。」

「我從不認為他們是我的,你想要就拿去好了。」朦朧的燈光模糊了她的眼睛,掩藏了她最深的自我。

「韓水,你可真夠絕情絕義的。」甘倩珊永遠知道要拿什麼來攻擊她,「不過,我最高興的就是看到你的東西一樣一樣被我得到,我很享受這個過程。」先是爸爸,再是喻涵凡,然後是韓氏,她已經成功了三分之二不是嗎?

有一天,她要讓韓水看到,她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女。

「謝謝誇獎,如果你炫耀完了,可以出去了嗎?」韓水仍舊面無表情,「如果我什麼都沒有,至少我手上還有你們最想要而得不到的產業,不是嗎?」韓水涼涼地補上一句話,有時候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彼此的往往不是親密的朋友,反而是敵人。

甘倩珊果然變了臉色,「別得意,韓水,爸爸打算要讓你去聯姻,據說對方是?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我看你和他是天生一對。」

韓水笑意不減,「謝謝你提前告訴我這件事。」

甘倩珊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看著韓水無所謂的笑容,就連喻涵凡的求婚都讓她高興不起來,跺跺腳就出了房門,關門的時候弄得震天響。

聯姻?韓水噗嗤一笑。

他們一家人雖然沒有得到韓氏的控股權,卻享受了一切韓家人應有的優渥生活,現在她一回來,老頭子卻迫不及待地打算用聯姻來困住她,而那個聯姻對像誰知道是什麼人呢?

甘之魚和甘倩珊母女,真的以為她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嗎?可以隨意被他們操縱嗎?

韓水擦著濕答答的頭髮,眼睛瞇了起來。

事情來得比韓水想像中快,剛去集團工作沒幾天,甘之魚已經著手準備聯姻事宜,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集團的韓家老臣也同意了這件事。

看來,她不在的幾年間,甘之魚也使出了渾身解數。

韓水身穿一身黑色職業套裝,頭髮高高挽起,腳上仍然是一雙高得驚人的高跟鞋,細細的高跟踩在地上,讓她的身姿更加曼妙,行動間風姿綽約,而臉上的表情卻超乎同齡人的成熟,嘴唇緊緊地抿起。

她對這場相親很不耐煩,但是卻必須得來,因為她想看看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想將自己賣給什麼角色。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是嗎?

高級VIP的包廂裡坐著一個男人,身材不錯、打扮得體,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人還是韓水見過的。

「我說過,我們會很快見面的,你看,我沒說錯吧?」男人轉過頭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裡帶著笑意。

竟然是司寇玉。

韓水的心放下了一半,還好,不是一個面目可憎的傢伙,現在看來,至少這頓飯她還能嚥得下去。

「我也沒想到,原來你就是?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真是失敬失敬。」她隨意地坐在他的對面,半真半揶揄道。

司寇玉也不生氣,他斟了一杯茶遞給韓水,「我也不知道,原來你就是有名的韓家二小姐,來,喝口普洱茶暖暖胃。」

韓水接過小茶杯,抿了一口,不熱不冷的茶水順著食道裡流到胃裡,似乎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

「你少加了個形容詞。」?城人都說韓家二小姐天生蛇?心腸。

司寇玉哈哈大笑,「一個女孩不應該這麼犀利,你應該像個公主一樣活著才對。」

像一個公主一樣活著?她還有這樣的資格嗎?自從將她呵護如寶貝的媽媽去世之後,她就是一葉浮萍,如果不努力就會漂走。

韓水垂下長長的睫毛,「你對這次聯姻怎麼看?」

「本來我想,如果是個醜女我就絕對要逃跑了,沒想到是你這個大美人,反倒是我佔了便宜了。」司寇玉很滿意這次相親,他見識過無數名媛淑女,卻沒有一個如眼前這個女人這般讓他充滿興趣。

明明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人,渾身卻刻意打扮成熟,明明甜美得可以,卻偏偏裝成冷艷的樣子,他承認,這個女人讓他有了探索的慾望。

至於探索的領域,包括心靈和肉體,司寇玉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或是柳下惠。

「這麼說,你不反對?」韓水抬起眼,恢復了冷冰冰的語氣。

「我為什麼要反對?難道韓水小姐看不上我嗎?」

「韓氏是個大麻煩,你有錢、有事業、有地位,何必?這渾水?」

「如果說是韓氏想攀上我呢?」

韓水一頓,終於肯正視眼前這個男人,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屬於越看越有魅力的類型,特別是那雙眼睛,流光溢彩,往深了看卻怎麼也看不透。

難道他真的僅僅只是個浪蕩公子哥而已嗎?還是只是他的保護色而已?

「怎麼說?」韓氏何時淪落到,需要利用聯姻這種手段來維持的地步了?

「韓氏已經大不如從前了,旗下各個產業也逐漸老化、毫無創新,漸漸衰落是肯定的,所以需要透過聯姻來達到注入新鮮血液的目的。」

韓水的面部變化莫測,僅僅幾年的時間,到底是產業老化,還是其他原因?她可不大相信是前者,甘之魚肯定採取了什麼行動,甚至有可能,他私自轉走了集團的一些東西,她回來才幾天,根本還來不及摸清真正的情況。

甘之魚很聰明,即使沒有百分之百的控股權,但身為一個聰明的商人,他肯定知道怎麼做對他自己是最有利的。

但聯姻這步棋,她怎麼也看不透是怎麼回事。

「聯姻,你能得到什麼好處,韓氏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這才是最關鍵的不是嗎?

不慌不忙,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司寇玉的眼中興趣越濃,他慢條斯理地道:「韓氏可以得到司寇家的財力支持,而我可以得到一個妻子,還有韓氏一小部分的股份。」

韓水哼了一聲,甘之魚竟然做出這樣倒貼的事情,不知道單純是為了韓氏,還是在掩蓋其他事實。

「韓氏不會易主,也不會改姓。」這是告誡眼前的男人,永遠也不要奢望不該奢望的。

「我好傷心,你把我想得太壞了。」司寇玉作捧心狀,嬉皮笑臉,看上去一點也不正經。

韓水忍住想揍人的衝動,默默地喝水。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喜歡機場那個男人是嗎?」

韓水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她詫異地抬頭看向這個有些吊兒郎當的男人,越發肯定這個男人並沒有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難道我猜錯了嗎?」司寇玉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直勾勾地對著韓水放電。

韓水的臉莫名有些發熱,她假意咳了幾聲,「我從來不知道男人也這麼喜歡八卦。」

很不好笑的一句話,司寇玉卻哈哈大笑,他的笑很開朗、肆無忌憚,囂張卻不讓人討厭。

韓水抿抿嘴,她從來沒笑得這麼開懷過,不由得安靜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很意外也很默契地吃了頓安靜卻各懷心思的晚餐,而司寇玉竟然也沒有打擾她,也許也是想給她一個喘口氣的機會。

直到把韓水送到韓家大宅門口。

「嫁給我不好嗎?至少我也長得一表人才不是嗎?」司寇玉站在她的面前,第一次讓韓水意識到,這個男人並不只是個路人甲,他很高大、很風流不羈,也很危險。

「嗯哼。」韓水聳聳肩,表達模糊。

「你現在需要一個同盟不是嗎?」這個男人戳中了韓水的死穴,韓水沉默了下來。

「韓水。」他的臉突然在她面前放大,嚇得韓水就想往後一跳。

司寇玉眼明手快地摟住她的腰身。

「你幹什麼?」她恨恨地低聲道,差一點忘了初次見面的時候,這個男人是怎麼調戲自己的。

「讓你有個交代。」順便也幫你作決定,這句話他沒說,自顧自地低下頭,吻住夢寐以求的紅唇,細細地在唇上輾轉吮吸著,韓水僵硬地緊閉牙關,手腳並用地想掙?,卻料不到這個男人早有所預謀,身子被緊緊禁錮著,動也動不了。

他的手移到她的腰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韓水倒吸一口氣,紅唇微張,司寇玉乘虛而入,盡情地調戲著她的香舌。

果真是極品,甜美可人。

司寇玉感歎著,更加細緻地吻著,本想淺嘗則止,卻料不到怎麼也停不下來。

這小女人的滋味真是妙極了。

韓水一雙烏溜溜的眼睜著,既不害羞也不著迷,冷冷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放大的臉,出其不意地咬了下去。

司寇玉悶哼一聲,終於放開她的腰身,抹了抹嘴邊的血腥,「真是不解風情。」笑得恣意而滿足。

韓水氣沖沖的,她外表裝得再成熟,但畢竟還是個女孩子,竟然就這樣被這個男人奪走了初吻,而且這個男人不知道吻過多少女人,她怎麼不生氣?

「我想我們以後不必再見面了。」浪蕩公子哥就是浪蕩公子哥,虧她剛才還對他的印象稍微改觀。

「傻女孩,我在幫你,你卻這樣誤會我,哎喲,我的心都要碎了。」司寇玉站在她的身邊,在黑暗中看上去猶如一對相依相偎的親密戀人。

「哼。」韓水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就往大宅的大門走去。

「剛才的提議,你真的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韓水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司寇玉的視線裡。

司寇玉斜斜地靠在車旁,望著大宅上面隱藏監視器的地方,吹了一聲口哨,然後上了車,絕塵而去。

唇上似乎依舊殘留著那女人的芳香滋味,韓水,可真是一個奇怪又有趣的女人啊。

無聊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回到家中,甘之魚意外地沒有朝韓水發脾氣,而喻涵凡主動地要求與韓水談一談。

這是韓水回國後第一次單獨與喻涵凡相處,奇怪的是甘倩珊也沒有吃醋、發瘋地攔著,也對,除了在韓水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她的惡毒心腸以外,在其餘人面前,她永遠是一副溫柔善良的小女人姿態。

整潔的書房鋪滿了地毯,一排排的書架,整齊地擺滿了各種書籍,這裡以前是韓水媽媽的書房,現在則屬於韓水。

除了打掃的傭人和韓水,不會再有人願意主動進這個房間。

多年過去,除了韓水慢慢長大,這個書房還是原來的樣貌。

「韓水。」

「聽說你向甘倩珊求婚了。」韓水靠在書桌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桌的邊緣,其實問出口也不是那麼難的一件事。

「倩珊跟你說了?」喻涵凡斯文儒雅的臉,難得浮現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

「什麼時候訂婚?」她的心越來越冷,這樣的喻涵凡一看就是沉淪在愛河裡的男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在這陣子吧。」不知道為什麼,喻涵凡有些不敢直視韓水的眼睛,那雙眼睛太明亮,似乎能夠一直望到他的心裡去。

竟然這麼快?

韓水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我很想跟你說些恭喜之類的話,但是你訂婚的對象是甘倩珊,抱歉,我真的說不出口。」

「韓水,也許你誤會了,倩珊她人很好,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喻涵凡試圖化解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你以為我想像中的她是怎麼樣的?」韓水有些啼笑皆非。

甘倩珊果然好手段,不過三年的時間,就贏得了喻涵凡的愛情和支持。

「畢竟是一家人,伯父也一直惦念著你,事情沒有那麼的糟糕。」

「惦念著我?惦念著我會讓我一回國就聯姻,他怎麼不讓甘倩珊去?難道我天生就是被犧牲的嗎?犧牲我的愛情、犧牲我的自由?」韓水有些失控,還有些莫名的失望,她最信任的喻涵凡竟然要自己去原諒那一家人。

「那位司寇少爺,不是你的男朋友嗎?」喻涵凡有些不解。

韓水突地抬頭,眼神銳利,「你們知道?」

「剛才在門口,我們都看到了。」喻涵凡有些說不出口,總不能說韓水和甘之魚在門口擁吻,而他們躲在裡面看監控畫面吧。

雖然他對這個做法有些不茍同,但是看到那個男子是機場裡韓水承認的男朋友,他也放下了一半的心,誰也不樂意去當聯姻的犧牲品,但如果兩人是心甘情願的,是不是結局會不同些,而他們也不會感到內疚。

韓水的腦海裡浮現出剛才在門口時,司寇玉突如其來的強吻和在耳畔低語的那些話,突然有些理解了。

讓她有個交代,的確,這是個好計謀,拒絕了司寇玉,下一個不知道又是什麼貨色在等著自己,以她對甘之魚的瞭解,他對一件事情根本不會那麼容易放棄,他總是有千萬個理由,讓別人不得不去執行。

「我不想再說了。」韓水突然失去辯解的力氣,讓她如何開口?難道告訴喻涵凡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嗎?是她為了面子而故意說的嗎?難道說那個男人是個浪蕩公子哥,根本不是個良配嗎?還是說,讓他不要和甘倩珊訂婚?

不,她不會說,自尊心、驕傲,讓她即使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她也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在韓水的字典裡,沒有「回頭」兩個字。

喻涵凡已然陷入甘倩珊為他精心編織的情網,他不再是她韓水的守護神。

「韓水,你應該放開一點,伯父終究是你的父親,而倩珊也是你的姊姊,你這樣子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我們都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韓水似乎依舊是那個韓水,而喻涵凡卻莫名有些看不透她了。

「我知道了,別為我的事情操心了,準新郎官,我知道我該怎麼做的。」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韓水朝喻涵凡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我……」喻涵凡還沒來得及開口,門便被打開,甘倩珊小女人似地推門進來,作可愛狀,「不好意思,沒打擾到你們吧?涵凡,爸爸叫你呢。」

韓水的眉毛抽了抽,看到比自己還大一歲的女人裝嫩、裝可愛,這種感覺真的很怪異。

喻涵凡朝韓水抱歉地笑笑,「那我先過去,下次我們有時間再聊。」

韓水點點頭。

喻涵凡走後,兩個女人的神色瞬間就冷了下去,將門重重地推上,甘倩珊笑得一臉諷刺。

「沒想到,本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就是你的男朋友,你該感謝爸爸的眼光才對,這下子,聯姻也是你的希望所歸了。」甘倩珊抱胸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幸災樂禍,還有些不痛快,浪蕩公子哥,她還以為是個很輕浮、猥瑣的年輕男人才對,結果從監視畫面裡看到的那個男人,看上去是風流了一點、不羈了一點,但卻有種獨特的魅力。

韓水的心情很不好,失去了和她周旋的耐心,冷冷道:「說完了就滾出去吧。」

「你……」甘倩珊一口氣堵在喉嚨裡,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竟然當面讓自己滾出去,「韓水,你不要太囂張了。」

「到底我有沒有囂張的資格,你應該最清楚。」韓水瞇起眼睛,全身散發著無形的冷意。

甘倩珊打了個冷顫,心中的嫉恨越甚,「韓水,你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滾。」回應她的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杯迎面砸來。

甘倩珊跳著腳躲開,玻璃杯砸在門上,化成無數碎片散落在地。

「你真的是瘋了!」印象中的韓水雖然脾氣不太好,卻從來沒有明目張膽地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那黑幽幽的眼神、全身冷冽的氣息,猶如復仇女神,甘倩珊雖然心中不服,但到底還是懼怕她再砸來什麼東西,嘟囔著打開門快速地逃離了。

門重重地被掩上。

韓水如洩了氣的皮球,無力地滑落在椅子上,她胡亂地揪著自己的頭髮,表情似笑似哭,沉默了良久,才哆嗦著卻又堅決地撥出那串很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我是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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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城市另一端的高級公寓裡,司寇玉舒適地靠在沙發裡,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輕搖著高腳酒杯,暗紅色的液體隨著他的搖晃,輕輕地蕩漾著,在暈黃的壁燈下折射出妖冶魅惑的色澤來。

「嗯,我想我們有必要進行一次深入交流,你說呢,韓小姐?」司寇玉慢條斯理地掛掉電話,對著落地窗外面漆黑的夜,慢慢露出一個笑。

距離分開不過幾個小時,這個倔強的女孩便一改對自己的偏見,向自己求助,看來韓家的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有趣,其中的關係似乎要更加錯綜複雜,而這個女孩,比他想像的更為孤立,也更為堅韌。

想到臨別前那一個令人目眩神迷的吻,司寇玉猶覺唇齒之間似乎還殘留著韓水的芳香和甜美,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給他這種感覺,即使毫無技巧、生澀得可以,卻令他如此回味無窮。

「玉,在想什麼呢?」身後一雙潔白柔軟的手臂,如籐蔓一般纏上他的脖頸,溫軟嬌嗲的聲音令人骨頭都酥了。

輕輕一扯,司寇玉就將身後的女人扯到胸前,抱在懷裡,手指纏繞著女人的絲絲秀髮,臉上是邪魅的笑容。

「你好壞。」女人嗲聲叫喚,雙手仍纏繞著他的脖子不放。

這個女人是最近走紅的演員,在公眾場合一向以玉女的身份示人,可到了晚上,在司寇玉這裡,卻盡情展現自己成熟女人的嫵媚和動人。

她半瞇著眼眸,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小嘴微微嘟著,欲語還休的姿態勾得人渾身熱起來。

可是縱橫情場的司寇玉,怎麼會看不出來這種技巧呢?不過他很喜歡女人這樣子,在他的眼裡,女人天生就該學會取悅男人。

他看女人演戲,看女人為他著迷,做各種姿態勾引他、撩撥他,這種美妙的感覺只有身為男人才能體會。

而他,現在正在體會。

帶些薄繭的手滑進她的睡衣裡,忽輕忽重地捻著她胸前的那顆櫻桃,溫熱的手掌覆蓋在滑膩冰涼的肌膚上,帶起一陣陣顫慄,只這樣動著,懷中的女人便輕輕地哼了出聲。

他臉上動情,眼眸深處卻一派清明,看著她陷入情慾的模樣,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面容。

那個五官甜美,卻神情冷冽,在他吻著她的時候,還能瞪著一雙烏溜溜眼眸的女人,真的是很不解風情,但竟然能莫名地吸引他的目光。

司寇玉想著,有些疑惑、有些有趣,便笑了出聲。

懷中的女人身體一僵,有種自己賣力演戲卻被別人笑場的尷尬。

她睜開眼,不依不饒地蹭著司寇玉的精壯的胸膛,「玉,你怎麼能這樣呢?好討厭。」聰明的女人不會甩臉而去,永遠懂得利用女人的優勢去征服男人。

若換成以往的司寇玉,定會順著她的話將這尷尬掩飾過去,然後繼續柔情似水,但此刻的他忽然沒了興致,懷中女人美麗的容顏和誘人的成熟女性身體,似乎都失去了以往的魅力,他身體的某處漸漸軟了下來。

女人靠得他極近,自然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心裡不高興,卻也耐著性子繼續蹭著他,企圖重新引起男人的慾望。

輕輕將她拉開一些,司寇玉溫柔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乖,今天有些累了,很抱歉不能滿足你了。」前半句溫柔有禮,後半句盡顯浪蕩公子哥本色。

女人尷尬得不知所以,卻也知道眼前的男人雖然表面看上去談笑風生、一派溫柔男人的模樣,實際上最是無情,他換過無數女伴的原因,就是那些女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性、看不清他的底線,而自己,身為他最長久的情人,自然知道他的禁忌在哪裡,只要他不想,她就只能乖乖離開。

「乖。」他曖昧地拍拍她的臉蛋,她斂起眸裡的情意,巧笑倩兮,乖巧地在他面前脫了絲質長裙,然後一件一件換上自己的衣服,給了個飛吻,走出去的時候,儼然是一個淑女的樣子。

門悄然闔上,司寇玉輕抿了一口紅酒,起身立在落地窗前,城中的燈火繁景一覽無遺,果然,人都喜歡站在高處,只有在高處,才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韓水嗎?他淡淡一笑,以後的日子不會寂寞了。

天昏地暗地忙了幾天,韓水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公司大廈樓下的餐廳裡,天知道這幾天,除了咖啡和三明治,她還沒認認真真地吃過一頓飯呢。

點了石鍋拌飯和參雞湯,韓水托著下巴開始百無聊賴地打量起周圍,已是下午兩點,只有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人,看樣子也是在這座大廈裡上班的上班族,不是帶著筆記型電腦就是帶著文件,邊吃東西邊忙,似乎這年頭,只有這樣爭分奪秒的工作,才對得起自己的青春年華,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而自己的理想呢?是什麼?

僅僅只是保住韓氏不要易主就可以了,如此簡單的願望,回國之後的這段時間卻讓她充分意識到並不容易。

眼角不小心掃到餐廳入口,卻見到一個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甘倩珊挽著喻涵凡,說說笑笑地進門,幾天不見,甘倩珊看起來氣色更加的好,她不算是個絕頂的美人,但生得秀氣斯文,隨著年齡越大,身上的女人味越足,很容易讓見到她的人喜歡上她,都說相由心生,韓水不明白,為什麼她這樣的女人,卻長了那麼一張欺世的面孔。

而反之,別人觀她韓水,卻都一致認為她太過鋒芒畢露、心腸歹毒,不可招惹。

差別還真的是很大呢。

「韓水,你也在啊?」身後響起喻涵凡清朗的聲音,「還沒吃飯嗎?」

韓水不得不回過頭,她淡淡地對喻涵凡點了點頭,完全無視了他身邊的甘倩珊。

「妹妹,你這幾天臉色很難看耶,怎麼了?」

這個女人還好意思叫自己妹妹?真是可笑至極。

韓水直接把她當成是透明的,舀起拌飯吃了起來,甘倩珊卻並不想放過她,挽著喻涵凡坐到了她的對面。

「妹妹你男朋友怎麼沒來陪你?女人啊,不能把工作當全部,會很辛苦的。」

甘倩珊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少說話會死人啊?

韓水暗罵,目光輕輕掠過她的面孔,然後停留在喻涵凡臉上,「下午的會議我不出席了,相關資料到時候你整理好給我,好嗎?」

「好。」喻涵凡就是這點好,不問原因、不追根問底,永遠溫柔善良。

只是這個人,以後卻要屬於別人了。

「你也別太累了。」韓水眼下的黑眼圈黑得嚇人,襯得她的臉色越加蒼白,她總是太過倔強,年紀小小,卻硬要讓自己的身上背負著家族的責任,很多時候,喻涵凡覺得自己站在她的身邊,都有種深深無力的感覺。

而甘倩珊,卻是個十足十的小女人,多少讓他感覺到自己身為男人的驕傲和自信。

韓水啊,他實在是配不上她,她應該值得更好的男人。

韓水心裡一酸,面上卻浮起柔柔笑意,「嗯,知道了。」

甘倩珊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恨得牙癢癢,扯了扯喻涵凡的衣角,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涵凡,你不告訴妹妹我們什麼時候訂婚嗎?」

韓水拿著湯匙的手一頓。

喻涵凡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他鬆鬆領帶,「本來要早點告訴你的,但一直碰不到你,就一直拖到現在。」

韓水靜靜地看著他,這個與自己是青梅竹馬的男人,看他如何為他身邊的女人解釋。

雖然這幾天她一直在忙,但只要他找她,總能找得到的不是嗎?況且,兩個人還是在同一間公司工作的。

也許一切的答案都指向一個方向,她韓水對喻涵凡已經不重要了。

「韓水,下月初我和甘倩珊要訂婚了。」喻涵凡的眼神柔柔地投注在身邊的女人身上,而甘倩珊也回以柔情似水的眼神。

竟然連文定日期都訂好了,這麼快?而她又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韓水突然覺得嘴巴裡的飯很多餘,怎麼也嚥不下去。

「妹妹怎麼了,臉色怎麼更難看了?」甘倩珊狀似關心地問,只有韓水看得出來,甘倩珊眼裡一閃而過的惡意。

費了很大的力氣,將嘴裡的飯嚥了下去,再喝了一口湯,優雅地用紙巾壓了壓嘴角,再抬眼的時候,韓水的神色已經一如往昔的平靜淡漠。

「涵凡,恭喜你。」只要你幸福的話,後面這句話韓水沒說出口。

為了喻涵凡,她努力讓自己說出「恭喜」兩個字,她是不是也進步了很多?

留下神色各異的兩人,韓水急匆匆地結了帳出了大廈,今天真的不是個好天氣,陰沉沉的,沒有陽光也沒有溫柔的雨絲,灰色的天空陰霾得一如她的心情。

撥了那個號碼,等了片刻後卻傳來一個溫柔明媚的女聲,「喂。」

韓水突然很想笑,不說話直接掛掉了電話,她怎麼忘了,她的這位盟友可是有名的浪蕩公子哥呢。

幾分鐘後,手機又響了起來,韓水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韓水小姐,找我什麼事嗎?」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隱約帶著笑意。

「別忘了今天的約會。」她的聲線很平穩,聽不出一絲波動。

「呵呵,什麼事情都忘得了,只有韓水小姐的約會我可不敢忘,也捨不得忘呢。」花心的男人,甜言蜜語永遠是信手拈來,而且還說得那麼自然,如果不是剛才的那一通電話,韓水可能也會被迷惑了。

「那就好。」說完這幾個字,韓水就掛了電話。

「剛才是我的秘書。」等司寇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頭已經掛電話了。

這個女人,司寇玉摸摸下巴,有些奇怪自己竟然跟這個女人解釋起來了,而且這個女人還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一點也不領情,這次他算不算自作多情了?

他司寇玉的手機號碼可不是哪個女人都有的,而他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肯去應付。

真是個壞脾氣的女人啊!

「推掉下午的行程。」將文件夾一合,司寇玉悠哉地靠在椅子上,手裡接過來秘書遞來的咖啡,慢悠悠地抿了口。

「是。」秘書自覺地離開。

等了這麼多天,撒出去的網也該收了。

依舊是上次見面的包廂,不同的是,這次在裡面等待的換成了韓水。

「你來遲了。」韓水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神態悠閒的司寇玉,手上沏茶的動作不停。

滾燙的開水、綠色的茶葉、澄澈的茶水,連冒起來的水霧裡都透著茶葉特有的清香味,讓人聞一聞都感覺特別的清心自然。

司寇玉饒有興趣地看她一套行雲流水且標準無比的沏茶動作,看她輕嗅茶香,半瞇的眼眸在水霧裡顯得額外的動人。

韓水聞夠了茶香,輕抿了一口茶,臉上有些僵硬的線條慢慢鬆弛下來,整個人顯得柔和很多。

「看不出來你這麼懂茶。」司寇玉喜歡喝茶,卻沒想到還有人和他一樣,而且還是個年齡尚小的女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實在是看不出來。

「你沒看出的東西還有很多。」隔著蒸騰的水霧,韓水的表情有種模糊的溫暖,眼下的黑卻顯得更加的明顯、皮膚更加的白皙。

「不管何時何地,女人都該懂得愛惜自己。」司寇玉指指自己的眼下,示意她。

「今天你已經是第二個這麼跟我說的人了。」想到喻涵凡的關心,韓水的心裡不知是何感覺,既開心又很酸澀。

司寇玉看她的臉色變幻,微微一笑,「怎麼,又在想那位男士了?」

韓水淡淡看他一眼,心裡卻驚訝這個男人犀利的洞察力和聯想力,「你想得太多了,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司寇玉也不戳破她,「你說的對,以後我才是站在你身邊的男人不是嗎?」話語中有種掩藏不了的洋洋自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只是權宜之計,不是嗎?」韓水的目光變得清冷,眼前這個男人眼中透露的佔有慾讓她感覺很不高興。

見她有些發火,司寇玉雙手舉起作投降狀,「OK,OK,真想不通你這樣脾氣的女人,怎麼會當上韓氏的高層?」

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有種輕易能把人惹火的本事?只幾句話,每每打到韓水的痛處,她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縱使隱忍,卻總是會在關鍵時刻爆發出來,能當到高層這個位置,無疑全是靠著韓氏唯一繼承人的身份才上去的。

如果她能有甘倩珊一半的功力,那麼,是不是喻涵凡也不會離開她的身邊?想著,她又有些走神了。

「喂,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要想別的男人?我可是會吃醋的。」司寇玉的手在她眼前揮著,試圖喚回她遠走的思緒,真的是很不甘心,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在自己面前走神,想著其他男人。

而糟糕的是,自己好像對這個女人挺感興趣的,這可怎麼辦才好,是直接綁她上床好呢?還是一步一步攻心為上呢?司寇玉腦海裡各種限制級的場面就接踵而至了。

韓水忙著掩飾自己的情緒,沒注意到司寇玉滿臉的好色表情。

從包裡拿出一份合約遞給司寇玉,韓水放鬆地靠向後面的沙發,「這是我擬好的合約,你看一下,如果沒有異議的話,在上面簽個字。」

「你想得還真周到。」司寇玉拿著合約,頗有深意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我還以為只是口頭上達成協定就可以了,怎麼,這麼不放心我?」

韓水聽到這句話頗覺好笑,就連自己的親人都尚且不能相信,她又憑什麼去相信他這樣一個剛認識,又聲名狼藉的男人呢?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她口頭上還是很客氣,「說過的話容易忘記,但是寫下來的話就不一樣,你說呢,司寇少爺?」

「我想如果你叫我玉的話,我會更開心點。」司寇玉挑挑眉,便打開合約認真看了起來。

韓水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眼神落在哪裡都覺得無聊,索性開始細細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初次見面,只覺得這個男人長相好點而已,人卻是夠風騷、臉皮夠厚,也夠讓人討厭;第二次見面,卻隱隱發現這個男人嬉皮笑臉、打情罵俏的同時,卻會給人一種獵豹般危險的感覺;而今天,他應該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一身體閒的西裝,領口隨意地敞開,不嚴謹也不放肆,眉毛又濃又長、形狀完美的桃花眼、認真專注的眼神,看起來了少了幾分輕浮,多了幾分穩重,怪不得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就這樣不動不說話,眼前的男人也不是那麼的令人討厭。

甚至比起喻涵凡,他更有一種屬於男人的魅力,令女人心動和折服的魔力。

「我真希望這份合約能夠寫得再長點。」司寇玉慵懶的聲音響起,韓水的身子震了震,隨即而來的羞澀讓她很懊惱,自己竟然像個花癡一樣盯著這個男人盯了這麼久,又不是沒見過漂亮男人。

她別過臉,一團嫣紅悄然染上她的耳根,「是嗎?如果有什麼需要加的,你也可以寫進去。」

司寇玉幽暗如寶石般的眼睛盯住她,「我是說,如果合約能再長點,讓你多看我,順便發現我身上的各種優點,不是更好?」

「你……」韓水瞪大眼眸,這個男人真是自戀又放肆,什麼話都可以當面說得出來。

「韓水小姐不必懊惱,這是我是榮幸才是。」司寇玉將合約放在一邊,雙手交疊,這讓對面的韓水又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的手長得可真好看,修長如玉、乾淨優雅。

的確有成為一個浪蕩公子哥的資本。

「嗯哼。」韓水聳聳肩,她發現自己平時的伶牙俐齒,在這個男人面前竟然毫無還口之力,只能轉移話題,「你覺得合約的內容怎麼樣?」

司寇玉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直到她有些受不了地偏過頭去,才道:「我覺得韓水小姐防我就像防狼一樣,這多少讓我心裡有些難過。」

這個男人竟然說自己難過,聽在韓水的耳裡,多少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我認為身為同盟,這樣的條例對彼此都很公平、很好,不是嗎?」其中的每條條例都經過她的嚴謹思考,不佔他的便宜,當然,也不讓他佔自己的便宜。

非常的公平。

「對,但韓水小姐有沒有想過,此同盟非一般的同盟?」他雖然意態悠閒,看上去很平和,卻讓韓水感覺一陣緊張,她無意識地將散落的頭髮攏到耳朵後面,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怎麼說?」

韓水的嬌態落在司寇玉的眼裡,讓他大男人的心理多少有些好受起來,這個表面嚴肅犀利的女人畢竟年紀還小,對於男人,還不懂得如何應付和隱藏自己。

「首先,韓水小姐要求與我聯姻,試想,一對正常的情侶和夫妻平時是如何相處的?」他不直接去闡述,而是誘導她去思考。

韓水的眉毛緊皺,她想到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相敬如賓;而父親和那個女人,卻一直是父親看上去像領導,那個女人溫柔乖巧得像個小妾,凡事對父親百依百順;至於喻涵凡和甘倩珊,她才剛回國,平時也有意躲著他們,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如何,只覺得喻涵凡對甘倩珊很溫柔,這個認知讓韓水的眉毛皺得更緊,臉色更加的蒼白。

「那你覺得該如何相處?」壞心情讓韓水變得粗聲粗氣,天知道原本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這個男人為什麼非得搞出一大堆的事情讓她去煩,簽了合約、履行條例不就行了嗎?

「你看,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是一個沉浸在愛河裡的女人,對自己男朋友或是未婚夫該有的態度嗎?」看來這個女人真該好好調教,一點都不解風情。

「司寇玉,你在耍我嗎?」韓水的臉都漲紅了,她一下子站起身來,「我來這裡是和你談條件的,不是讓你羞辱的。」

「這樣就受不了嗎?你就這點本事嗎?」司寇玉也不著急,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韓水的臉紅得像顆番茄,她想到父親甘之魚,想到甘倩珊,再想到喻涵凡,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的胸口起伏難平,小手握成拳頭,整個人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司寇玉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心裡暗暗滿意,這個女人的身材頗為有料,胸雖然不大但鼓鼓的,腰又很細,雙腿很修長,很合他的胃口,在床上翻滾的時候,和他的身體一定契合得親密無間。

如果讓這時候的韓水知道這個男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她一定會後悔自己為什麼找了這麼一個男人合作。

好不容易等心情平靜下來,韓水坐回位置上,「司寇少爺是這方面的高手,想必比我更加清楚。」

司寇玉輕笑,「你不用處處提醒我很花心,不然我可要誤會你是不是吃我的醋了。」

韓水感覺心裡有只草泥馬在咆哮,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你方圓十五里都吃醋。

「逗你開心的呢,你可真當真。」司寇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孩子,嚴謹、古板、脾氣火爆、生澀稚嫩,偏偏外表還這麼可人,真是天生一副等待男人調教的模樣,而且還被他碰到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努力忽略眼前這個可惡男人不懷好意的笑容,韓水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那你說我們該如何相處?」

司寇玉深深地看了韓水一眼,那一眼的時間卻讓韓水感覺時間那麼的緩慢,她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正準備喝斥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卻聽司寇玉慢慢說了一句話,「這些事情不用說,只需要做就可以了,以後得聽我的,不能拒絕我。」

語氣篤定而不容拒絕。

韓水也傲然回視,「若你太過無理,我也可以單方面取消契約。」

司寇玉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很無害,「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韓水落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對面的男人緩緩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慵懶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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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此,B城流言四起,韓家二小姐與司寇玉少爺高調交往,大跌眾人眼瞳,卻又似乎理所當然,兩個人都出身富家豪門,一個蛇蠍美人、一個花心少爺,湊在一起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兩人誰的功力更高一層。

將當是的報紙和雜誌給甩到地上,韓水揉揉眉,吩咐助理,「把這些都丟出去,以後不要再送過來了。」

誰願意自己的很生活被狗仔追蹤得毫無隱私可言,更沒心情每天一翻開報紙雜誌,就看見自己和男人的各種緋聞及新聞如媒體的各種無聊猜想。

這下子她可真的為大眾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添磚加瓦了,倒是甘之魚以及韓氏那些老臣對這件事情報以默認的態度,甚至還有幾個人,明裡暗裡地示意她要抓緊司寇玉。

想想真好笑,她什麼時候也淪落到趕著要追男人的地步了?還是怕司寇家這棵大樹攀不上?

而甘倩珊,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精粹的愛情。

命運如此不公啊!

助理應了聲,默默地收拾了東西出去。

再次進來的時候,助理的手裡捧了一大束的玫瑰花,嬌艷欲滴的鮮花裡夾著一張素淡的卡片,遠遠看著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

「都扔掉吧。」韓水狠狠打了幾個噴嚏,皺皺鼻,玫瑰花裡竟然還灑了那麼香的香水,想嗆死她嗎?

「小姐,不看看卡片嗎?」助理有些猶豫地問。

「不必了。」韓水低下頭翻看文件,不想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小事上面,至於卡片上面寫著什麼,她不用看也知道,無非是情侶間的愛語之類的,她不想看,也沒興趣看。

不得不說,司寇玉追女人的手段很有一套,要浪漫有浪漫、要寵愛有寵愛、要華貴有華貴,被他所追求的女人,的確有一種當公主的感覺,他熟知女人的一切心理,懂得如何疼愛女人,並且適時展現自己的男人魅力,一般的女人真的很難拒絕這樣一個男人,況且他還長得不錯,可惜的是,她是韓水,一個冷情、一個一切只為自己的韓水,所以她不會為他而心動,在她父母身上,她從小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如同戰役,誰先動情誰先死。

助理捧著花束出去處理了,辦公室裡恢復了一片安靜。

韓水從文件堆裡抬起頭,摩挲著桌歷上面的日期,乾淨的桌歷上面沒有任何備註,不是她的記憶力好,只是她一向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麼。

再過幾日,喻涵凡便要訂婚了。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說不出心裡是難過還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空蕩蕩的,這種感覺只有很小的時候媽媽去世的時候才有過,現在它又出現了,這種空洞的感覺讓人如此難受,似乎黑洞一般,可以吞噬所有。

韓水咬著唇,盯著桌歷,卻目無焦距。

直到有人輕輕撫摸上她的秀髮,她驚得差點跳起來,將她從幻想的世界里拉了出來。

司寇玉站在她的身旁,高大的影子擋住了從落地窗投射進來的陽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片陰霾,而司寇玉站在逆光處,除了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面部的表情一片模糊,讓人看不真切。

「你怎麼來了?」韓水眨眨眼,快速調整自己略有些呆滯的表情,心裡有些埋怨助理,竟然不來事先通報就讓他進來,討好他也不用這樣去討好吧?那底誰才是上司?改天真應該好好教訓教訓助理了。

「中午時間到了,我是來接你的,怎麼,今天沒收到花嗎?」司寇玉環顧辦公室,裝潢擺設很簡約,沒有一絲女性的裝飾,更沒有他連日送來的花的蹤影。

韓水背過身去,快速地整理手頭的文件,「收到了,我覺得太香,就讓助理擺放到其他地方去了。」

「是嗎?你沒和我說你怕香。」司寇玉並沒像往常一樣懂得適可而止地讓步,或是心照不宣地沉默。

手一頓,她的心裡有些煩躁,心想只不過是假男友而已,何必那麼認真?但是出於禮貌,她的聲音很平靜,「忘記了。」

「哦?忘記了?」司寇玉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嘲弄。

這讓韓水的脾氣一下子不上來,這人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憑什麼?

「司寇先生,我想你管得術多了。」她的聲音變得冷冰冰的,「中午你一個人支吃吧,我頭痛不想去了。」

「是嗎?為什麼頭痛?」司寇玉依舊鍥而不捨地追問。

韓水忍住將文件重重甩在辦公桌上的衝動,隱忍著火氣,「頭痛就頭痛,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

寬大的辦公椅被轉過來,司寇玉雙手環住兩邊的把手,高大的身軀俯下來,韓水不得不將臉盡量往後靠去,她皺著眉,白淨甜美的臉上表情很不耐煩。

司寇玉用一根手指試圖將她散亂在臉頰上的秀髮拔開,韓水卻將頭偏了將去,司寇玉的手指便僵硬在半空中。

「你很不乖知道嗎?」他的聲線依舊很平靜,溫文爾雅的樣子,但全身不經意散發的威壓卻讓韓水感覺不自在。

她瞪他,嗤笑,「我乖不乖好像也不關你的事吧,別忘記我們之間的關係。」

她一再地強調他們之間的盟友關係,就是想讓這個男人明白,在公眾場合,他們可以秀男女恩愛;但私底下,他沒有任何的權利來干涉她。

司寇玉似乎笑了笑,「我當然清楚我們的關係。」

韓水牽牽嘴角,面無表情,「知道就好,既然如此,今天的約會就取消吧,現在你可以放開了嗎?」

司寇玉沒有依言放開,他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這雙澄澈的眼眸是如此美麗,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看上去如此天真美麗的女人,為何她的心腸是如此冷硬呢?難道,只有對著那個男人她才會心軟嗎?明明剛才進來的時候,自己的動作雖然不重,但也算不上是無聲吧,可這個天生警覺如貓一般的女人卻只是愣愣地出神,竟然對辦公室多了一個人毫無知覺。

在那一刻,他在韓水的眼裡,看到了空洞和憂傷,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吧,一個即將屬於別人的男人,而不管他司寇玉如何做,她都是看不到的。

雖然他並不稀罕女人對自己的真心,可當他真的碰上她時,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不能忍受。他暫時把這個當成是男人的虛榮心吧。

有時候他真想剝開她的這層外衣,看看她的心是什麼長的,這樣想著,他的頭越靠越下,即使只是演戲,他依然能感覺自己被她強烈地吸引,她的心裡越想著別人,他就對她越渴望,這算不算是男人的通病?

韓水只沉得自己要瘋了,男人果然是不可靠的。不管是簽訂了合約,不是信誓旦旦說尊重她,現在的情形明顯是想親吻自己,他把她當什麼了?獵物還是寵物?

「走開,別主我討厭你。」她用手擋住自己的小嘴,眼神戒備。

司寇玉恍然回過神來:看她對自己如此戒備小心,舉止如此孩子氣,有些好笑又有些難受,他司寇玉,何曾如此急於討佳人歡心,卻還要被佳人質疑?

「你以為我要吻你嗎?」他又恢復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似乎她的反應讓他頗覺好笑。

韓水放下手,冷冰冰的,「難道不是嗎?」

「韓水,信不信,總有一天,你會求著我讓我不要離開?」他的語氣篤定而狂傲。

韓水呤哼,「司寇玉,真不知道你的這些自信,哦,不,應該是你的自負和自大是哪裡來的。」

「這些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他的眼含深意,笑容痞痞的很可惡。

韓水還想反擊,卻被眼前放大的臉給嚇了一跳。唇上落下一個溫熱濕濕的吻,還沒等她感覺出什麼滋味,便離開了自己的嘴唇。

「你……」她氣急敗壞,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個人居然如此不要臉,竟然偷襲自己。

司寇玉放開她,站直身軀,一半的臉在陽光裡,一半臉陷入陰霾,表情似笑非笑。

「這只是你對我這個盟友不信任的小小懲罰而已。」

這個男人不真有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韓水的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了。

「不用這麼看我,你也可以把這個當成我對你一個善意的提醒,記住,永遠不要在男人面前表現得這麼冰清玉潔、貞潔烈女,那樣只會更激發男人佔有和玩弄的慾望。」

韓水啞然,這個男人不只臉皮厚,口頭上的功夫也厲害得很,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怕我?」他看她的眼神,猶如看一個幼稚的小女孩。

韓水的好勝心又上來了,「哼,為什麼要怕你?你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夥伴,不過我希望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警告他不要再佔她的便宜了。

司寇玉笑笑,「好吧,但如果是公眾場合我就辦法了,雖然我對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並不感興趣,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而奮鬥嘛,你說呢?」說完,不似有若無地打量著她雖然不是特別豐滿,但卻玲瓏挺翹的胸部。

「你……」韓水憤憤然,下意識地挺挺自己的胸部,卻又在他笑意盎然的眼神敗下陣來。

此一刻,她真有點懷疑,選擇了這樣一個男人來當同盟,是不是剛從火坑裡爬出,又掉進狼窩裡了?

最終韓水還是同意了與司寇玉一起出去吃飯的邀約,演戲就要演全套,反正她也要吃飯嘛,她自我安慰,絕對不承認自己拒絕正當不了這個男人的事實。

一對外形同樣出色的緋聞男女,一起在公眾場合出現的時候,絕對是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

「哦什麼偏偏選擇大廳,你故意的嗎?」她優雅地坐下來,能明顯感覺四周或明目張膽或偷窺的目光,這種感覺令她很不爽,而且明天肯定又有他們兩人的花邊新聞了。

雖然這是計劃中的事情,可是這個男人也太高調了,如果真的有一天兩個人分道揚鑣,他身為一個男人還好說,而她,跟浪蕩公子哥站了邊的女人,還有什麼男人敢接受她?

直到現在,韓水才意識到這一點,原來自己一直都想得太簡單了。

「這樣效果不是更好,怎麼,你怕了?」司寇玉淺抿了口酒,笑得跟只偷了腥的貓一樣。

韓水無語地瞪他,計劃是她想出來的,人也是她主動找的,總不能說自己現在後悔了吧?算了,喻涵凡都要訂婚了,她的聲譽也無所謂了。

「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才想到你的聲譽?」他似看透了她心裡的想法。

韓水再次感歎並不是女人才有敏銳的第六感,男人的第六感才更加的強大和可怕。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如果你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他的聲音低沉,表情溫柔,眼神卻快速地閃過一絲詭異。

「不用激我,我的字典裡還沒有『後悔』兩個字。」她笑瞇瞇地,只有對面的司寇玉才看得見她眼裡的挑釁和倔強。

「希望如此。」他的眼神流連在她白淨如玉的臉頰、紅艷艷的唇,淡淡地笑了笑,這是他最後一次給她選擇的機會,既然她拒絕了,那麼就應該承受一切的後果,以及他……

「嗯哼。」不想回答的時候,韓水總是聳聳肩,然後中斷這個話題。

這個時候,服務生送上各自的午餐,司寇玉點的是一份牛排,而韓水點的依舊是石鍋拌飯和湯。

「我發現你和我每次出去都是點這兩樣,只是裡面的材料各有不同而已,原來你這麼喜歡飯?」

他暗示她是飯桶?韓水皮笑肉不笑,「我也發現每次你都點牛肉,只不過每次點的牛的部位都不一樣,怎麼,前世和牛有仇嗎?」

「牙尖嘴利。」司寇玉好脾氣地笑笑,優雅地切了一塊牛肉送入口中,他的姿勢很好看,甚至連咀嚼牛肉都能感覺他的禮儀和修養,就連剛才寵溺的口氣,都是那麼的自然和讓人心裡舒爽。

如同過去的喻涵凡,韓水從小好勝,什麼事都要爭個贏,口頭便宜也不許別人佔去,平時做事難免驕橫跋扈了一些,而喻涵凡總是好脾氣地讓著她,然後摸摸她的秀髮,無奈地說著「鬼靈精」、「牙尖嘴利」之類的話語。

她之所以這麼喜歡石鍋拌飯,也是因為第一次帶她去吃的人,就是喻涵凡。

與其說她喜歡吃,不如說她喜歡的就是那種感覺,被嬌寵、被忍讓、被疼愛的感覺。

不知不覺,韓水望著司寇玉發起了呆,而被她看著,或者說是被她當成別人看著的司寇玉,臉色卻越來越黑。

司寇玉手中的餐刀重重地切在盤子上,然後劃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終於將發呆的韓水給拉回現實世界。

「不好意思,手滑。」司寇玉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韓水皺皺眉,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自己在他面前發呆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個男人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一時間兩人無語。

直到吃甜點的時候,司寇玉借口上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卻和某一個當紅的玉女演員一起相伴而來,並且有說有笑、舉止親暱,這又引得大廳裡來來往往的顧客和服務生側目了。

花心男人,狗改不了吃屎,韓水暗罵。

在這一刻,韓水可以完全肯定這個男人是故意的,他故意給她難堪,故意在公眾場合,在她在場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天知道明天的八卦新聞又會如何寫。

這個男人太可惡,自己只不過在他面前失過幾次神而已,他就用這種幼稚卻相當有效的方法來打擊她。

他明明知道,自己對這次的合作計劃是非常在乎的,竟然還當著她的面做出這種事情來,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裡。

韓水盯著他們,眼睛裡都冒出火來了。

她現在不知該後悔自己找了這麼一個不可掌控的男人,還是該慶幸這個男人同時這麼的睚眥必報,若是把這股勁用到該用的人身上,不知道效果會加幾倍。

該死的男人,現在竟然用這招來報復她。

韓水捏著湯匙的手都緊得發白,此時此刻,她不能衝上去,只能盡力假裝自己是個瞎子,溫柔地坐在位置上,溫柔地看著他們郎有情、妾有意地親密私語、笑語連連,直到兩個人都說夠了,那個當紅的玉女演員才和助理偕同一群人翩然出了餐廳。

話說那個玉女演員,身材真不是蓋的,前凸後翹、肌膚雪白,全身洋溢著清純誘人的味道,連韓水都刻意地看了看她傲人的胸脯,然後再看看自己略有起伏的胸部,沉默了。

司寇玉狀似依依不捨地望著佳人離去,直到看不見影子了,才慢慢回到座位上,整個人彷彿充了氣的皮球,精神奕奕。

「司寇玉,你太過分了,你想單方面毀約嗎?」韓水氣急敗壞,壓低了聲音,有些惡狠狠。

司寇玉挑挑眉,「只許你想著其他男人,不許我和別的女人說話?」

「我哪裡想的是男人,那是我的朋友。」這個男人太小氣,一點點都不肯讓女人。

「哦?朋友啊?那我也是和朋友聊啊,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等的就是這名話呢,司寇玉暗笑,這個女人真該被調教調教,總是單方面約束他,而她自己卻肆無忌憚地在想著其他男人,他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心裡怎麼舒服得了?

「小人!」韓水氣急,但是再次敗下陣來,這個男人是不是天生跟她犯沖的?反正她怎麼也鬥不過他,而他也理所當然地壓得她死死的,根本沒有一點身為紳士禮讓女性的自覺和風度。

「彼此彼此。」司寇玉語不驚人死不休。

最後韓水氣得只剩下喘氣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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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此這般鬧了一下,韓水突然沒了回去上班的意思,既然她不想去上班,當然也不可能放始作俑者回去的。

兩個人去了百貨公司瘋狂地大購物,應該說是司寇玉無條件地陪著韓水購物。

不停地去試衣服、買衣衣服、看鞋子、買包包,一張一張卡輪著刷,直到司冠玉兩隻手都提不下購物袋的時候,韓水才感覺自己的心裡了一點點。

而這個小氣可惡的男人竟然也沒有一絲怨言,默默地跟在她後面充當跟班的角色,還能時不時地替韓水的穿衣打扮給點中肯的意見。

終於把一堆東西全都塞進後車廂,韓水似癱軟了一般地靠在車座上直呼累。

司寇玉好笑地看著她,「真搞不懂你們女人,明明說累,為什麼還要去這麼不要命地購物?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了。」

「你這個男人怎麼能懂得女人的心思。」韓水用手指戳戳他的臉頰,嗤笑。

司寇玉愣了愣,隨即揚起一個笑,這還是第一次呢,韓水主動碰他。

「呵呵,那你說說你們女人這麼不要命地購物,到底是為了什麼?」他虛心求教。

韓水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下來。

到底為了什麼?她也不知道,就是覺得煩、覺得心裡難受、覺得心裡空虛,必須得做點什麼才可以,逛街、買東西無非是最好的選擇,可是買了這麼一堆東西,心裡的舒服和滿足只是暫時的,等過了一會,她的心情又不好了。

這可真糟糕啊。

「司寇玉,你說,一對男女為什麼在一起?」她沒有回答他,反而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個似乎很傻的問題。

「男歡女愛,天經地義。」花心公子哥的答案永遠是這麼的統一。

韓水大笑,然後轉過頭,對著他道:「謝謝,我懂了。」

司寇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這個女孩的心裡在想什麼,他一看即知,只是不想去戳破,他們自己的著麼還沒有交心的那一步,即使他願意,她也會逃得遠遠的。

女人的心思一向不好琢磨,更何況連日來的相處,讓司寇玉很清楚韓水不是一般的小女人。

「司寇玉,我們準備訂婚吧。」啟動車輛的時候,副座上的韓水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麼?」司寇玉沒聽清楚,啟動的時候又踩了剎車,導致兩個人由於慣力作用同時向前面傾倒,韓水的體重比較輕,差點就飛出去撞到前面的玻璃了。

「你搞什麼?不至於激動成這樣子吧?」趕緊繫好安全帶,韓水不滿地瞪著一臉驚訝的司寇玉,表面上很嗔怒,心裡卻暗暗得意,看患難見吧,平時裝得雲淡風輕,還不是一樣被自己嚇倒了,定力不過如此啊。

「再說一遍。」司寇玉盯緊了韓水的小臉。

「我們訂餐吧,司寇玉。」韓水大聲地在他的耳邊說道,直震得司寇玉的耳朵發麻。

司寇玉目光緊緊鎖住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握著方向盤的手慢慢鬆了下來,轉過臉冷笑了一聲。

「怎麼?不願意嗎?我們只不過是把計劃提前了而已。」韓水也是認真思考才有了這個決定的,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比較短,但是該演的戲都演完了,現在訂婚,也不過是把放該有的步驟提前了而已。

「我可以把這個當成你對我的求婚嗎?不過,韓水小姐,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理由,為什麼提前?」他側頭看她,眼裡有著嘲弄的笑意。

韓水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有點惱羞成怒,這種事情不是計劃中的嗎?

「為什麼不可以提前,我想提前就可以提前,不行嗎?」她的野蠻脾氣又來了,一方面她感到很挫敗,自己裝了那麼久的成熟女人形象,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崩潰了,這個男人總有讓她發脾氣的本事。

好吧,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氣真的非常暴躁,這樣暴躁真的不好。

「只是因為這個嗎?」司寇玉的眼裡是濃重的懷疑,容不得她有半絲的敷衍,「永遠不要對我說謊,韓水。」

最後半句話帶著濃重的歎息,但可惜被看透心思的韓水無法顧及,也沒心思去想其中的含義。

她抓了抓有些亂的頭髮,感覺有些難以啟齒。

司寇玉也不說話,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方向盤,那輕微的聲音讓韓水莫名地煩躁起來。

「我說了,你就同意嗎?」她突然有些怕這個男人,怕這個男人的反覆無常。

司寇玉不說話,點點頭。

「好吧,那我說了哦。」韓水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覺得我們做夫妻挺好的,我不會管你的風流韻事,你也別管我,多好,多自由。」更重要的是,她想趕在喻涵凡之前訂婚,到底為了什麼,她卻不知道,反正就如司寇玉所說一般,婚姻的基礎不一定要建立在愛情之上,有時候開心就夠了。

此刻,她迫切地想擺脫過去的一切,以及那些「家人」,司寇玉雖然花心,但她要的就是他的花心,只要他對她不感興趣,他們訂婚、結婚又有什麼關係?而他和她彼此也都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家不是嗎?

如果今日媽媽還在的話,一定不會同意她這麼做的,可是,她的媽媽早就還有了,任何人都不會再真正為她著想,她的一切都應掌握的自己的手裡。

原來如此。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現在親耳聽到那些可笑又幼稚的理由,司寇玉還是覺得心裡有點不高興,他不是傻瓜,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想提早和自己訂婚,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腦海裡浮現那個男人溫潤俊秀的面孔和柔柔的笑意,司寇玉的眉毛皺了皺,真是個可惡的、沒心沒肺的女人,那個男人有自己好?總有一天,他不公要得到這個冷情女人的身體,也要虜獲她的一顆芳心,他要她心甘情願跟著他。

「需要我給你時間考慮嗎?等訂了婚,一切就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了。」他的話一語雙關,眼神黝黑、晦暗難明。

「我說過,我的字典裡從沒有『後悔』兩個字。」韓水回視他,滿臉的認真和執拗。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審視著她的表情,不放過每個細微的變化,然後輕輕一笑,轉回頭。

「好,我會舉辦一個讓你滿意的訂婚典禮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而至於報酬,他也不會虧待自己的,該得到的一樣不會少。

他一再地給她機會,可是她都拒絕了,以後他不會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

興趣也罷,征服也罷,她是他想要的女人,他對她絕對不會客氣。

司寇玉和韓水訂婚的消息迅速傳開,兩個人分別在媒體面前表態,證實這件事的真實性,不同於這前那些無聊的緋聞,這次的消息幾乎是爆炸性的,在圈內引起軒然大波。

眾人紛紛猜測其中的內幕,而甘之魚顯然對韓水這個一向反骨倔強的女兒,難得會順從自己一回而感到很滿意,至於那些韓家老臣,也為繼承人能找到這麼一個強而有力的夥伴感到高興。

最應該開心的韓水,卻還是一如往昔,幾乎不要命地工作,甚至還有點心煩,訂婚消息發出以後,她地應付各種各樣的如花媒體騷擾,還要準備訂婚的禮服、定妝、美容等等,幸好發帖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助理,不然她相信自己真的會瘋掉,加速計劃進度是她事,可是這些細節卻讓她煩不勝煩。

更讓她無語的是司寇玉這傢伙,他一改平是裡的浪蕩公子哥形象,身邊的花花草草似乎一夜之間銷聲匿跡,報章雜誌上再也看不到他的花邊新聞,除了工作應酬,他現在就像一個新好男人,每天準時恭候她下班,吃飯、看電影、逛街、約會等各種普通情侶戀愛的戲碼頻頻上演,還美其名曰是為了演得更加逼真,堵住了她各種拒絕的理由。

搭檔如此敬業,她如果不好好配合好像說不過去,至少,在這場戲裡面,她倚仗他的部分更多一點,雖然她真的對自己的清淨生活被打擾感到煩躁。

午後的陽光很溫柔,細碎的灑進辦公室裡,韓水埋頭工作,安靜得只等剩下紙張翻頁過去沙沙的聲音。

手機的鈴音突兀的響起,打破了這層寧靜。

韓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了起來,「涵凡。」

「韓水,可以找你談談嗎?現在有空嗎?」明明就在同一間公司裡,距離如此之近,可在電話裡聽到聲音,總感覺隔得好遠,韓水有些許的恍惚。

「在聽嗎?」

「好。」輕輕地應一聲,韓水掛斷電話。

喻涵凡的來意她肯定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也許也就喻涵凡在乎她的心裡想些什麼,可是重要嗎?他已經不屬於她了。

幾分鐘後,喻涵凡就出現在辦公室裡。

「涵凡,有什麼事嗎?」自從韓水回國以來,雖然兩個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一樣,但總是有了些隔閡。

喻涵凡欲言又止。

「怎麼?對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為什麼這麼快訂婚?」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韓水的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有個人問她為什麼作這個決定了,其他的人只看結果,從不過問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但是有些事情,她不想喻涵凡捲進來。

「我訂婚,大家皆大歡喜,不好嗎?」只要她訂婚,所有的人都高興,唯獨她自己,哦,不她應該也高興,至少可以擺脫那一家人了,而且,她還為自己奪得大權並把甘之魚他們趕出韓氏增加了籌碼,不是很好嗎?

「韓水,你到底想做什麼?」喻涵凡的臉上有些凝重。

韓水歎了一口氣,「你為什麼不問問你的未來岳丈和妻子想做什麼?」

「我只希望你幸福,不是為了其他理由而訂婚,懂嗎?喻涵凡的眼裡是難得的認真,「不要這麼說你的父親和姓姊姊,他們始終是你的親人。」

「父親?姊姊?」她哼了聲,「涵凡,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天真,到底是誰造成我今日的這一切?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喻涵凡的臉出現尷尬之色,「韓水,你太偏激了,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樣子,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好好的,也希望他們也好好的。」

也許最後一句才是他要說的重點吧,只有喻涵凡才是最瞭解她的,他清楚明白地知道她韓水是怎樣一個人,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去做一件事情,所以他擔心了,才來勸說她。

甘倩珊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能夠得到這樣一個男子的青睞和愛護。

韓水在這一刻幾乎要嫉妒了。

「我明白了,你放心。」韓水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拒絕再交流的意味很明顯。

喻涵凡黯然離開,對韓水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幾分全無把握,他此刻才意識到,韓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依賴他、信任他、對他毫無防備、言聽計從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現在的她對他而言,就如同隔著一層霧氣一般,再也看不到她的真心了。

出去的時候,在走廊裡看到遠處緩步而來的高大男人,喻涵凡的眼角跳了跳。

有些事情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甘之魚會選擇這個男人當聯姻的對象,而韓水如此輕易答應訂婚是為了什麼?

這個叫司寇玉的男人雖然與自己都是圈內人,但兩人碰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如果不是因為韓水,他本不會想去認識這個男人。

B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哥,有背景也有錢,他為什麼能輕易參與進來,他也想不明白,難道他真的愛韓水嗎?

不可否認,他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很優秀的男人,英俊瀟灑,雖然看上去笑意吟吟,但身上透露出來的那份尊貴優雅,和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都可以證明這個男人並不是傳言中的那麼膚淺簡單。

喻涵凡有些擔憂,韓水那個女孩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誰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的是什麼?別到時候引狼入室才好。

司寇玉看到喻涵凡從韓水的辦公室出來,長眉挑了挑,心裡有些小不爽,就算他天天準時來蹲點,這個男人還是無孔不入,所幸這個男人與別的女人的染。

不過他還是要加快進展才好。

兩個男人各懷心思地擦肩而過,目不斜視,誰也沒有停下腳步打招呼。

韓水靠在椅子上,素顏蒼白,柔順的頭髮披散下來,眼眸緊緊閉著,陽光灑進來,她在背陰處,看起來更加的柔弱不堪。

司寇玉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出去。」以為是助理,韓水眼也不睜開地就命令道。

「我伶牙俐齒的小貓咪,今天誰招惹你了嗎?」司寇玉壓抑住心裡那一絲憐惜,臉上是慣有的花花公子的調笑表情。

聽到熟悉的聲音,韓水訝異地睜開眼睛,迅速調整自己的表情,「你怎麼來了?」

「怎麼,只准別人來,就不准我來?」他的話再平常不過,可是喻涵凡才剛剛出去,韓水很敏感地就知道這個男人話裡的意思了。

她有些惱怒這個男人,真是越管越多了。

「好了,和你開玩笑的,你不會忘了吧,今天我們要去確定造型,順便去拿禮服?」

他很自然地過來,圈住她細瘦的腰身,似乎兩人真的是親密的愛人。

濃重的男人灼熱氣包圍著她,他的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說不出是香水還是煙草的混合味,不覺粗劣,反而特別的好聞,令韓水有些頭暈,她扭扭身軀,企圖掙脫他的懷抱。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需要司寇先生如此費心演戲。」

自宣佈訂婚消息以來,這個男人的舉動越來越放肆了,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說未婚夫妻、熱戀男女不親密點才會引人懷疑呢,為了計劃她才不得不配合這個男人。

有好幾次韓水都有點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故意借此佔自己的便宜,可是看到這個男人以往的花邊新聞,又覺得,這個男人對任何一個漂亮女人都是如此溫柔,甚至更加的體貼,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女生而已,想來這個男人還不至於看上自己。

司寇玉的手緊了緊,然後從善如流地放開她,「不好意思,一時入戲太深。」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逐漸染上嫣紅的小臉,看來這個小女人漸漸開竅了。

韓水尷尬地咳了咳,拿起包,睨了他一眼,「怎麼,還不走?」然後率先走出辦公室。

「遵命,我親愛的女士。」

司寇玉落在她的身後,臉上一貫無害的笑容漸漸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兩人一道去拿了訂婚要穿的禮服,就軀車去了司寇玉指定的私人俱樂部。

私人俱樂部的環境很清幽,裡面客人寥寥無幾,但都看得出來很有品味的樣子。

即使韓水很少接觸這些地方,也知道這傢俱樂部的價格應該很不菲。

她側頭看了眼這個在任何地方都會無意識地放電的傢伙,撇撇嘴,不過是玩一個大型的扮家家酒罷了,這個傢伙還真捨得下本錢,搞得那麼隆重幹嘛?如果是她,拿了禮服,定了妝就OK了,何必為此大費周章?

「怎麼?在想什麼?司寇玉的一隻手很自然地摟住她的細腰,頭微微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語,簡單的一個動作,卻顯得兩人那麼的親密無間。

韓水下意識地想掙開,又想起來那些合約條例,在公眾場合,兩個人有一定的親匿是允許的。

她覺得挺奇怪的,這個男人的眼睛是雷達嗎?還是她的疑惑的那麼明顯地表現出來?即使是一起長大的喻涵凡都不一定能看出她的異樣,這個男人卻能輕而易舉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

「我在想,我需要付一半的帳單嗎?」她的聲音在些悶悶的,雖然她在眾人眼裡算是個有錢小姐,可是她的生活從來都是很簡單樸素,而且,她的大部分財產都是不動產,手頭可用的現金的真的不多。

這麼些天,他們訂最貴的禮服、去最高檔的俱樂部、買最貴的首飾等等,全都是司寇玉刷的卡,她還真的沒出過半毛錢,身為一個合夥人,她心裡還真有點忐忑。

司寇玉聞言大笑,然後親暱地刮刮她的鼻子,低聲道:「好啊,你想給我多少?」眼裡卻有著促狹。

這個男人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多少閒錢的,韓水有些惱羞成怒,想發火又有點心虛,只得悶悶道:「先寫借據可以嗎?」

司寇玉一愣,隨即大笑。

這個小女人真的是太可愛了,和女人交往從來都是他花錢,他覺得很天經地義,而那些女人也只有高興的份,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說有意和他共同負擔這些花費的。

「再笑,再笑我捏你。」韓水跺跺腳,不好意思大聲罵他,但心裡又氣不過,小手捏住他腰上的一處軟肉,作勢要掐下去,一向如玉般白淨的臉上是又羞又惱的神色,小嘴嘟嘟的,與平日裡冷淡的模樣相比,更添了幾分屬於小女人的嫵媚和嬌憨。

司寇玉看在眼裡,眸色不由得暗了幾分。

韓水見他神色有異,不再開玩笑,此刻收起平常的嬉皮笑臉,少了幾分輕浮,多了幾分屬於男人的威壓,心裡一顫,才發現自己與他行為似乎太過親密了些,不自然地放下自己的手,有些無措地偏過頭去。

司冠玉看著她的側臉,捲翹的睫毛上下顫動,撩撥得他心裡有些發癢,幾乎心不在焉道:「好,就先寫借據,那時候記得一起還。」

至於是還錢,還是還什麼,這就是不是她能說了算的了。

「哼,欠著就欠著,你放心好了,我一定還。」她的小孩子脾氣又出來了,臉頰鼓鼓的,似乎忘了剛才尷尬的一幕。

司寇玉看著她,不言語,縱容一笑。

韓水驕傲地睨了他一眼,鬆開他的手,逕自走到前面去,似乎一切正常,但只有韓水自己知道,她於是鬆了一口氣。真是見鬼了,自己剛才竟然對司寇玉的笑有反應了,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

接待他們的是這傢俱樂部的老闆娘,似乎與司寇玉是舊識,一見面什麼都不說,只微微笑,漂亮的老闆娘便過來牽了韓水的手,柔柔地對司寇玉笑說:「這們就是韓水小姐吧?」

司寇玉微笑地點點頭。

韓水看著他們之間如此熟稔,不由得暗罵,也不知道這個花心的傢伙是不是帶了很多女人來過,或者這個漂亮的女老闆娘也是他的舊愛之一。

「韓小姐真人比報紙上更加的漂亮,我和司寇玉是很早就認識的朋友了,如果韓小姐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如姐。」如姐不算是一個頂級的美女,但全身散發著濃濃的女人味,柔柔的笑意讓人很舒服。

韓水看看司寇玉,這個傢伙很隨意地靠在沙發上,點頭示意,「如姐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什麼叫自己人,這話好像說她很小氣一樣,韓水有些臉紅。

「如姐。」但在外面還是得給司寇玉這個傢伙面子,韓水喊了一聲。

如姐看了眼笑得恣意的司寇玉,只看到這個傢伙笑笑的很可惡。

誰知道真的假的呢?

「如姐,這個沒女人味的小女生就交給你了。」司寇玉叮囑道。

韓水馬上惡惡地瞪他一眼,這傢伙竟然說自己沒女人味,看她等會兒怎麼來教訓他,竟然在別人面前這麼不給自己面子。

如姐失笑,牽了韓水的手就走了進去。

原以為外面廳堂的裝修已經夠好了,但沒想到走到裡面的房間,才發現這裡才是真正的女性天堂,幽靜私密的空間,空氣裡,是不知名但卻好聞的精油香氣,聞一下都讓人身心舒暢。

「如姐,今天我們只是來定妝的。」韓水有些侷促。

如姐笑笑,「我知道,不過這是司寇少爺特地交代過的,而且對你也很有好處,今天可讓自己放鬆下。」

拗不過她,韓水只好當自己來消磨時間,其實她的心裡很痛,原以為這一切很快就會搞定,沒想到要浪費自己一個下午的時間,天知道辦公室裡還有一堆文件等著她去看,一堆事情等著讓她去解決呢。

這些怨念在她泡了一個無比舒服的花瓣澡之後,消失殆盡,泡澡果然最能放鬆人的神經,好像所有的煩心事都沒有了。

襄著浴袍走出來的時候,如姐已經換好了香熏燈,將雪白的床整理得一絲不茍。

「怎麼樣,舒服吧?現在躺上去。」如姐看著她香肩半露,還有些稚嫩卻美好的臉蛋,心裡不由得有些訝異,司寇玉這個傢伙一向愛身材火辣的成熟女人,什麼時候口味竟然變了,不過這個女孩她也很喜歡,似乎和其他那些女人有些不一樣。

韓水乖乖地爬上床,趴在床上,雖然對司寇玉擅自作主的有些生氣,不過當著如姐的面,她卻生不起氣,這個女人雖然看上去很柔弱,但一雙眼睛卻讓人很難拒絕她。

「將浴袍脫了。」

韓水的臉一下子紅了,閉上眼睛幾乎是彈開,「這樣了不好吧?」雖然大家都是女人,不過她還真的沒的在女人面前袒露身體的習慣,真的很尷尬耶。

如姐看到她羞紅的臉蛋,終於忍不住失笑,「韓小姐難道一次都沒做過SPA?」

韓水不吭聲,她的確從沒做過SPA,她的年齡還小,而且懂事以來,學習和仇恨佔滿了她的心,雖然她還是一個少女,但卻從沒享受過一般女孩該有的一切,即使只是逛街,她也只是買了東西就匆匆而回,從沒領略過和女性友人閒逛的那種滋味。

更可悲的是,她好像根本沒女性友人。

一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如姐的聲音如水波蕩漾般柔和,「不要擔心,我們都是女人。」

韓水默然地將浴袍解開,裸露出纖瘦修長的身軀,皮膚因為剛泡過澡的關係水潤動人,隱隱透著粉紅色,是一具年輕健康的身體。

如姐暗讚,將調好的按摩油通過手,緩緩地抹在她光滑細緻的肌膚上,一邊輕輕按摩起來,一邊引她聊天,直到韓水有些僵硬的身體漸漸地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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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過來許久,等韓水在如姐的引領下出來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等的百無聊賴的司寇玉一下子呆住了。

還是原來那個韓水,卻又好像不是原來那個韓水了。

一襲簡約的晚禮服,將她的身型襯托得更加完美,前凹後凸,纖細合度,肌膚白裡透紅,頭髮長長地披下來,發尾處微卷,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味道,當然,這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表情一向冷淡平靜的韓水,此刻雙頰暈紅,小嘴抿著,雙眸如盈盈秋水,怎一個風情了得。

司寇玉的目光膠著於她的身影,頭一次失去花花公子嬉皮笑臉,橫掃情場的那種痞子氣勢。

如姐看他的呆樣,拚命地忍住笑意,找了個理由便出去了。

韓水心裡很懊惱,這個傢伙幹嘛這樣直勾勾地看自己,都被如姐笑了,她看看自己全身上下,也不覺得有什麼變化,就是泡了個澡、做了個SPA,然後如姐為自己挑了衣服,化了淡妝而已,話說她好像從沒打扮得這麼女人味過,感覺有些彆扭。

見司寇玉還是那樣呆呆的模樣,更加羞窘,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癡。」她轉過臉,考慮著自己該繼續留在這裡好,還是該走出去。

司寇玉被她罵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韓水走來。

韓水提著裙子,瞪著一雙大眼望著他,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司寇玉,我要不要把這身衣服換了?好彆扭。好不習慣哦。」

「嗯?換?為什麼換?」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穿衣鏡前。

韓水扯扯裙子,「等一下要回公司,這樣穿不好吧?」她難以想像自己穿著這身裙子出去的情景,她會不習慣、會不自在的。

「不要換,就這樣。」司寇玉撩起她的一縷髮絲,放在鼻下細細地嗅著,「你這樣很好,知道嗎?」

鏡子裡映照出他們的身影,女的嬌俏動人,男的高大英俊。

韓水有些發愣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韓水,你看你多美。」帶著蠱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司寇玉修長如玉的手指從她的頭髮慢慢往下,劃過她臉頰的肌膚,然後再一點一點地敲擊著她天鵝般的脖頸、光滑如玉的手臂,似乎在撫摸著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被他碰過的肌膚似乎都要燃燒起來,韓水只覺得心跳如擂鼓,莫名地有些口乾。

她看鏡子裡的自己,是自己,好像又不是自己,她向來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可是別人卻總說她太過冷淡,任何女人柔美的詞語都不可能用在她的身上。

原來,如姐說的沒錯,每個女人都是天生美麗的,每個女人都能煥發出屬於自己的獨有風采。

如姐身上有這種風采,就連甘倩珊那個女人也有種柔情的味道,雖然那是表面的,但至少有。

原來她韓水也有這樣的一面。

「你真美。」司寇玉從後面佔有性地環住她的腰身,歎息般地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落下炙熱一吻,韓水的身體有些顫抖,似乎被那一吻燙到了。

「喂,你幹嘛?」她扭著身軀,想從他的懷裡掙開,這個男人也太放肆了,趁著自己發呆,又佔自己便宜。

「不要動。」他的手非但沒有放開,反而還收緊了,一向清朗的聲音變得有些暗啞。

「司寇玉,你不要太過分。」她撅了撅嘴巴,忽又覺得不妥,塗了唇膏的紅唇似乎更加誘人了,這樣撅起來好像在邀人?擷一樣,哎呀,真是羞死人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韓水心裡很懊惱,今天的自己到底怎麼搞的,好像不一樣了,這樣想著,後面那個男人的存在感更加強烈了,他的胸膛、他的手臂,還有灼熱的氣息,都讓韓水渾身燥熱起來。

平日裡也有過這樣的擁抱,可是韓水頂多覺得不自在而已,從來沒像現在這般難受,她想著,更急著與他拉開距離,扭著身軀。

「笨蛋,再動,再動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嘶啞的男聲裡帶著一絲威脅和不易察覺的隱忍。

似乎有什麼硬硬地頂在韓水的屁股間,韓水的臉一下子爆紅。

這個時候,就算她再不解人事也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她幾乎僵直了身體,不敢動亦不敢看鏡子裡的情形,眼眸下垂、手足無措。

司寇玉在她耳邊低笑,終於還是抑制住心裡的渴望,慢慢將懷中柔軟的軀體鬆開。

察覺到後面男人的離開,韓水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真的是尷尬死了。

她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清楚地意識到,司寇玉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他們自己的關係其實很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擦槍走火,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怎麼,生氣了?」司寇玉的表情已經恢復往昔的平靜,似乎剛才有些失控的他只是錯覺。

韓水很想生氣、很想發火、很想狠狠地扇這個傢伙一巴掌。

但奇怪的是,她今天忽然做不錯出這些野蠻的行為了。

她的心境似乎一下子變了,或者說,內心某處一直被忽略的感覺開始慢慢甦醒。

鏡子裡的他們並排站著,司寇玉的身體微微靠後,兩個人身材橘是高挑,韓水穿上高跟鞋也有到他的耳朵旁邊的高度,看起來竟然很和諧、很相配。

「沒有,我想換身衣服,然後回去吧。」韓水幾乎有些落荒而逃。

「好。」司寇玉看著她有些倉促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應該沒有看錯吧,這個一向不是冷漠地公事公辦,就是凶巴巴的不解風情的女人,剛才竟然有些害羞了?

他摸摸下巴,想到剛才溫香軟玉在懷的美妙滋味,身體的某處慾望又有抬頭的趨勢。

男人的嬌寵,可以讓一個女孩快速成長為一個解風情、知情趣的女人。

看來,他離品嚐美妙成果不遠了,真的很期待呢。

遭遇了俱樂部的尷尬場面之後,韓水一直有些忐忑,暗中觀察司寇玉,發現這個傢伙好像得了失憶症一樣,行為舉止如常,溫柔體貼,卻再也沒有趁機佔過她的便宜。

她一方面暗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面卻有種說不出的悵惘。

照鏡子的時候會偶爾發呆,腦海裡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司寇玉那張神采飛揚、半分優雅、半分邪氣的臉容。

以前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個浪蕩公子哥,現在卻想著,似乎他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若說他浪蕩,可是他的風度好得不得了,對每個女人都彬彬有禮,舉止從不過分,反倒是女人都喜歡貼著他;若說他正經,可是他的舉止之間,風雅有餘,又透著似有若無的男人魅力,談笑間的眼神更是不經意帶了幾分勾引人的邪氣。

這樣的男人很難不讓女人心動。

韓水悵然一笑,望著鏡子裡自己那張白淨的素顏,美雖美,卻缺少風情,眉眼之間更是有幾分煞氣。

想起過去在雜誌上看到與司寇玉有過緋聞的女人,不管是哪一個,似乎都比自己更加有女人味。

可能唯一讓司寇玉看得上的,就是自己韓氏繼承人的身份吧。

那一次,在俱樂部裡,也許真的只是個意外。

韓水這些想著,便扔了化妝鏡,笑自己花癡可笑,臨近訂婚日子,手頭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自己竟然還有閒心去想那個男人。

這個時候的韓水還沒有意識到,司寇玉在她的眼裡,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盟友,他還是一個男人,一個頗具魅力的男人。

平靜地過來幾日,如火如荼的訂婚典禮便開始了,那天賓客雲集,幾乎B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場了。

即便韓水早做了準備,卻還是快累得趴下了,光是應付那些人,都快讓她的臉笑僵了。

也就在那天,韓水第一次見到了司寇玉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兩人看上去都很和氣的樣子,韓水看不出來他們是不是真心喜歡自己,但是就表面的態度而言,似乎對她還是挺滿意的。

司寇玉的媽媽還是一直拉著她的手,對她左看右看,直看得韓水臉如火燒一般低下頭去,才放她離去。

韓水心不在焉地應付著那些女性來賓,眼神搜尋者司寇玉的身影,今天的他很帥氣,身姿挺拔,西裝上的口袋裡插著一朵花,襯著他意氣風發的臉,真的很喜慶。

一時間,韓水竟有些恍惚,分不清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只是演戲了。

司寇玉應酬完賓客,看到女士那一圈裡,韓水有些蒼白的倦容,略一思索,客氣地對著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便大步地朝韓水走來。

「怎麼了?累了嗎?」他很自然地圈住她的腰身,臉上是關切的表情。

韓水看著他,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受,有些複雜、有些愧疚,還有些難受,所幸賓客已應酬差不多了,此刻她若是離場去補妝休息,也不算太過失禮。

韓水靠在他的懷裡,在一群人促狹的打趣下,去了專門準備的休息室。

韓水倚在貴妃椅上,略微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放下電話,司寇玉回過頭看她,挑挑眉,「怎麼這樣看著我,是不是發現我今天特別帥?」韓水沒有如以往那般駁斥他,只勉強地牽牽嘴角,有些事堵在心口,讓她實在很困惑。

「真的累著了?」他走過來,坐在她的身側,親暱地捏捏她的臉頰。

「你沒告訴我,你的父母會來。」韓水的聲音悶悶的,這一切似乎都和她原來想的不一樣。

司寇玉的手一頓,撤了回去,「怎麼?讓你有負擔了?」平靜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嘲弄。

韓水沒有聽出了,她的心還沉浸在內疚中難以自拔,本來就只是一個遊戲而已,司寇玉卻玩大了,把他的父母牽扯進來,她的心裡還是會不安的,況且他的父母似乎還很看好自己。

當有一天真相揭開的時候,會顯得她有多卑劣?

「我們好像玩大了?」她有些頭痛,她可以傷害任何人,但是卻不想傷害對子女有美好期許的父母,也許是因為她的人生裡缺失了這麼一塊,所以特別的在乎。

而且,她的心裡也有一點不安總覺得事情好像脫離了她原本計劃的軌道,可是她卻不得不繼續下去,今日過後,她已經沒了回頭的機會,她甚至有點疑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制定了這樣一個計劃,是精心佈局還是自己一時頭腦發熱?

司寇玉的臉越來越黑,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難道真的這麼遲鈍,到現在都看不出他的心意?

他真的很想掰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我不介意你把這一切都當成真實的。」

啊?韓水微張著2小嘴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司寇玉眸子裡的暗色一閃而逝,如往常般不經意地扯扯嘴角,「我這麼帥,這麼有錢,還有一對這麼好的父母,你嫁給我也不算吃虧不是嗎?」

韓水眉角抽了抽,她真的不該對這個男人抱有幻想,他的臉皮真的太厚了。

她哼了聲,白了他一眼,索性拋開一切煩擾,很自然地放鬆身體,讓自己靠著大抱枕,由半躺變為躺在貴妃椅上,閉上眼睛休息。

今日的她身著簡約貼身對禮服,躺下來的時候曲線畢露,脖頸修長,酥胸半露、蠻腰細瘦,結實筆直的雙腿掩藏在裙子底下,看不到肌膚,卻能感受到肌膚生機勃勃的質感。

縱然相處了那麼久,也知道這個女人的身材頗為不錯,但如此近距離,還是讓坐在身邊的是可以感覺有些震撼,光就這麼看著,他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明顯的變化。

他的目光灼熱,一寸一寸地審視她的身體,似乎能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撫摸到她如玉的肌膚。

司寇玉的手握成拳又慢慢鬆開,喉結上下滾了滾,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已經多久沒碰到一個只看著就能讓自己產生慾望的女人了?還是自己這段時間太久沒碰女人的緣故?

一場獵艷、一場追逐,他想要這個女人,可如今他突然有些後悔,如此的精心策劃,這個女人卻入網太慢,而自己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忍得可真辛苦啊。

韓水並沒有睡著,躺下來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這個男人不是熟悉的喻涵凡,他是司寇玉,即使閉著眼睛,她也能感覺到身旁這個男人在看著她。

那種陌生又危險的感覺讓她的身體莫名有些發燙,想睜開眼睛但又不敢,只能繼續裝死。

她又想到喻涵凡,她相信自己即使和喻涵凡躺在一張床上都不會感到尷尬,為什麼這個男人只是如此看著自己,她就能感覺心跳如擂鼓、口乾舌燥?

真是見鬼了。

還是過來送餐的侍者打破了這份尷尬,韓水假裝一無所覺地睜開眼睛,而司寇玉也假裝很鎮定地離開貴妃椅,坐在鄰近的沙發上。

這一份餐點,兩個人吃了很多,但是卻都記不住味道。

等兩人休息夠了,下面的賓客也開始散了,送完了所有賓客,韓水鬆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以後誰敢跟她說訂婚幸福她就跟誰過不去,真不是人幹的活呀,又要喝酒、又要陪笑臉,還要接受各種明裡暗裡的語言調戲,真的是不容易呀。

「韓水。」

韓水詫異地抬頭,本已離開的喻涵凡卻站在她的面前。

「剛才一直沒機會把禮物交給你。」他溫潤地笑著,遞過來一個小盒子。

韓水默然地接過盒子,這個男人一向用心,也一向比自己的家人還像家人。

而如今,他們卻只能以這種方式相處,連禮物也不能正大光明地送了。

在喻涵凡的殷切目光下,她打開盒子,是一條很美麗的項鏈,白金的鏈子,水晶的天鵝吊墜,其實很普通,但韓水看到的瞬間,還是感動了。

喻涵凡一向知道自己最愛的就是天鵝飾品。

「謝謝。」她今天終於綻放出一個由衷的笑容。

真的很好,即使這種情況,喻涵凡還是關心自己的。

「一定要讓自己幸福。」喻涵凡溫柔地看著她,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漸漸長大,一步一步開拓屬於她自己的人生,從前,他可以陪在她的身邊,而以後,他的位置卻由另外一個男人代替。

說不惘悵卻是不可能的。

「嗯。」韓水努力地點點頭,心裡卻感到酸澀,若是以後喻涵凡知道自己今日的一切只是演戲,不知道他是會罵自己還是心疼自己?

這個世界上,也許也就只有她是真心對待自己了。

得到了她的肯定,喻涵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韓水的手裡捏著那條項鏈,有些恍惚。

這一切都落入了司寇玉的眼裡,他神色冷淡地望著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說話,望著男人給她禮物,而她很珍惜、很高興的樣子,望著他們眼神的交流及熟稔的談話,那種有默契的氛圍,似乎只屬於他們兩人,別人怎麼樣都無法插足。

而這個男人正是喻涵凡,即使司寇玉再狂傲,也知道喻涵凡意味著什麼,對韓水而言,喻涵凡是特殊的存在;而對他而言喻涵凡就是一根刺,一根拔之而後快的刺。

強烈的嫉妒和忿忿不平讓司寇玉有些透不過氣,他手握成拳,洶湧的情緒退去之後,隨之而來的空洞讓他感覺很難受。

站了很久,韓水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他。

她的眼神如小鹿般驚訝,紅唇微張,手裡捏著的項鏈很自然地放進了隨身宴會包裡。

司寇玉嘲諷一笑。

躊躇了半晌,韓水還是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輕聲問:「怎麼了?」

司寇玉並沒有如往常那般順應她演戲下去,他一聲不吭地望著她,目光冷淡如冰,身上散發的強大寒意,讓韓水不由自主地鬆開他的手臂。

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強悍得似乎要捏碎她的骨頭,聲音卻似情人般低喃,「和情人見面的感覺怎麼樣?」

韓水猛然抬頭,明亮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

她張口欲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喻涵凡只是自己的朋友,但喻涵凡的確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若說是情人,但好像他們從來就沒有過戀情,似乎不管哪一種解釋,都有越描越黑的趨勢。

司寇玉看著她的反應,心裡更加的煩悶,譏誚一笑,便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羞惱和愧疚讓韓水的臉爆紅,她愣愣地看著他決絕離去的背影,又覺得心裡很委屈,這都算什麼嘛?竟然就這麼把自己給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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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男主角擅自離開了,但韓水身為新人,雖然只是訂婚,在准公公、婆婆的熱烈歡迎及要求下,實在無法推拒就去了他們家的老宅。

韓水誰都可以拒絕,唯獨就是拒絕不了慈愛的長輩,親情和良好的家庭氛圍都是她極度羨慕和渴望的。

她都有點嫉妒司寇玉了,他可真幸運,長相不錯、背景不錯,更重要的是有一對和氣又慈愛的父母。

中途司寇玉打電話回來,卻不是打到她的手機,而是他父母那裡,解釋自己臨時要應酬,這讓韓水多少有些尷尬。

顯然,他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難堪。

真是個又小氣又睚眥必報的男人。

司寇玉的媽媽怕韓水不自在,一路逗著她說話,大多數是說司寇玉小時候的趣事,起初,韓水還有些心不在焉,越聽越感覺有趣,別看司寇玉現在這幅風流的模樣,其實小的時候和其他的男孩子一樣,天真、淘氣、天然呆,一樣會尿床、流鼻涕、打架、作弄女孩子,韓水的心情漸漸好起來,腦海裡勾勒出一個小司寇玉的樣子,感覺他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回到老宅,韓水理所當然被安排在司寇玉的房間裡,她感覺很尷尬,但是提出說要住客房,又感覺很可笑,都是未婚夫妻,分房而睡似乎有些做作,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等關了房門,韓水又意識到一個嚴重性的問題,她除了身上的禮服和小得只能捏在手裡的宴會包,好像什麼都沒有準備,連換洗的睡衣也沒有,而司寇媽媽好像也忘記了這檔事。

時候已經不早了,韓水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只得在衣櫥裡先拿幾件司寇玉的衣服將就穿一晚,然後明天早上打電話讓店裡送幾套衣服過來。

這是韓水第一次進入司寇玉的生活,以往都是司寇玉追逐著她,可她卻除了在公眾場合與他見面之後,從沒去過他的公司好住宅,更何況是老宅這個處處留著司寇玉痕跡好過去的房間。

似乎在過去,司寇玉對她而言只是個合夥人、盟友,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而今後,不管她願不願意,他們都要捆綁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了,如有必要,他們可能還要假裝結婚,果然一切都不是原本的那麼簡單,即使假的也要演得和真的一樣。

環顧四周,房間的格局一覽無遺,裝飾擺設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和他平日裡表現出來的花俏好奢侈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站在這裡,韓水心裡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陌生的、不相干的兩個人,竟然也可以走得這麼近。

一紙合約的性質,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韓水隱隱有些擔憂,但卻無能為力。

去浴室洗澡,將身上的衣服除了,頭髮散下來,赤腳站在蓮蓬頭下面,溫熱的水形成幾股細細的水柱傾瀉而下,順著她的髮絲、身體,直至留在鋪在地面的鵝卵石上,她微仰著頭,閉著雙眼,感覺水的溫熱沖刷走了所有的疲憊和憂愁,寂靜的空間讓她的神思有些散亂,想到今日甘之魚難得溫和的面容,想到喻涵凡送的禮物,再想到司寇玉最後的薄怒好明亮的眼神,韓水心裡猛地一跳,便睜開了雙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韓水發現自己想起司寇玉的次數越來越多,此時,她赤身站在浴室裡,看著鏡子裡有些模糊的自己,看不見具體的表情,卻能描繪出那優美的曲線。

她撫著自己的唇,想到最初的那個灼熱的吻,以及後面很自然圈住她的腰身的動作,忽然臉紅得不能自己。

就連這個浴室都讓她有些不自在起來,一想到這裡,這個蓮蓬頭下,司寇玉曾經無數次赤身裸體地站在這裡沖澡,她頓時覺得連腳下的鵝卵石都有些燙人起來。

匆匆地洗了個澡,韓水裹著寬大的浴袍,頭髮包著乾毛巾,便出了浴室。

坐在沙發上細細地擦乾了頭髮,韓水暗笑自己太過敏感,就連身上的浴袍都是司寇玉的,床上更是殘留著他的味道,房間裡的一切都充斥著他的氣息,今晚她可真的是避無可避了。

算了,以前怎麼樣相處,以後就怎麼相處,反正事情完了之後,兩人就分道揚鑣了。

再親密也罷,都不過是一場戲而已,結束後,他們只不過是陌生人。

不停地說服自己、不停的自我暗示,韓水焦躁不安的心情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只要如過去一般把他當成一個不相干的人,她的心情就不至於如此躁動不安。

從小,她在她的父母身上看到最多的不是相愛,而是永無止境的淡漠和傷害,乃至長大了,她的性格裡一直缺失的就是這種柔情,不是她沒有,而是她不敢。

不敢去愛一個人,不敢去完全信任一個人,更何況是花名遠播的司寇玉。

輕吁一口氣,韓水軟軟地躺在沙發上,窗戶打開著,夜風將窗簾輕輕撩起,偶爾能看見外面細細的月亮,越來越深的夜,靜得似乎能聽到自己血管裡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和心臟寂寞跳動的聲音。

努力將司寇玉的面容摒除在腦海之外,疲累的感覺如潮水般席捲而來,韓水閉了眼睛,漸漸沉入了夢鄉。

大概,司寇玉晚上不會回來了。

司寇玉還真不想回家了,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大概心裡都會不爽,而且那個男人還是青梅竹馬之類的。

一向在女人堆裡吃香的司寇玉,更是耿耿於懷,他一邊灌著酒一邊狠狠地想著怎麼懲罰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並不是真的未婚夫妻,而且,他現在的心裡竟然充斥著嫉妒等等不該有的危險情緒。

對待女人,司寇玉雖然扛著浪蕩公子哥的名聲,但是在圈子裡卻是出了名的有耐心、有風度,任何一個女人,只要他看得上,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讓對方心甘情願上鉤,對待韓水,他幾乎挖空了心思,契約、嬌寵,甚至親暱的同時也讓自己保有風度,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嬌美卻難啃的女人漸漸放下心防,直到接受他為止。

他做的每一個步驟都是有目的的。

即使是賠上自己大把的資金去填補韓氏那個爛攤子,他的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韓水對他而言,已經不僅僅只是興趣和挑戰而已,她,值得更好的。

想到這裡,司寇玉灌了自己一大口的酒,笑得有些自嘲。

為了她,他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典禮,幾乎宴請了B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見證,甚至瞞著自己的父母親,把她當成真正的司寇家的媳婦,其實單單就合作關係而言,他根本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他何曾為一個女人如此費盡心機?但這個女人似乎還是一點也不領情,動不動就和自己劃清界限。

本來他可以繼續忍下去,已經訂婚了,他不該這麼沉不住氣。

但是,在看到她在那個喻涵凡面前笑得那麼由衷的樣子,他的心裡就升起一股邪火,怎麼也壓不住。

韓水,這個該死的小女人,也許現在已經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狠狠灌了一大口的酒,司寇玉一個人坐在包廂裡,越想越火大。

直到此刻,他還是顧忌著韓水的名聲,畢竟剛訂婚,他即便喝酒,也只能選擇包廂,還不能邀朋友出來,就怕隔天的報紙亂寫什麼。

他倒是沒什麼,名聲已經這麼差了,卻不想韓水被人議論。

韓水啊韓水,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女人,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差勁嗎?相處了這麼久,為何這個小女人的眼裡還是沒有一丁點自己的影子?

想著想著,又灌了一大口酒下去,辛辣的酒味衝上來,讓司寇玉感覺心情稍微暢快了一些。

「玉?」很好聽的女聲,微微有些猶豫的語氣。

司寇玉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只見門微微推開,露出一張漂亮臉蛋和一雙修長的美腿是好一陣子沒見的那個玉女演員。

叫露絲還是露娜?司寇玉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小蘭看錯了。」女人的表情有些驚喜,小蘭大約是她的助理吧。

司寇玉點點頭,沒說話,轉過頭繼續喝酒。

女人走進來,掛了一個牌子在門上,然後關上門。

「今天你訂婚,怎麼一個人來這裡?」女人親密地坐在他的身邊,拿起一個倒扣的玻璃杯,自己倒滿了一杯酒,她有些開心,她不介意他的花心濫情,至少證明她不是那麼失敗,但如果他有一天真的眼裡、心裡只有一個女人的話,她想她會嫉妒得發狂的。

「怎麼?知道我訂婚了,還迫不及待地貼上來,你就這麼缺男人?」司寇玉貼近她的耳旁,故意將酒氣吹進她的耳洞裡,滿意地看她微微顫抖的身軀。

她的反應多少滿足了司寇玉有些落寞的男人心理。

「不管如何,我都是喜歡你的。」女人將玉臂纏繞上他的脖頸,的確,比起其他人來說,司寇玉算好的,他年輕、俊美、有風度,捨得滿足女人的任何要求,即使在床事上也無可挑剔,這樣一個男人,足以讓任何女人心甘情願貼上去。

訂婚之夜,他能一個人撇下未婚妻,在這裡喝酒,這是她天大的一個機會,一個重新獲得他的青睞的機會。

男人都是禁不起女人的挑逗的,更何況一個喝了很多酒、情感上又有些挫敗感的男人,在此種情況下,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重振雄風。

況且,還是一個相當有名望、相當漂亮的女人,肌膚細膩有光澤,雙眼脈脈含情,身上有著迷人的女人香水味。

司寇玉的眸色越來越暗。

「玉,我好想你。」女人很懂得察言觀色,主動將紅唇湊上去。

司寇玉望著那張描繪得很精緻的紅唇,鬼使神差地側過頭避開了女人的獻吻,他的一隻手攬住女人的細腰,另一手覆蓋在女人豐滿的酥胸上,慢慢地揉捏著。

女人微微喘著氣,臉上染上動情的紅嫣,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擋這種女人的誘惑。

但司寇玉卻一點兒感覺也沒有,總覺得太過做作,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韓水瞪著烏溜溜眼眸的樣子、環住她腰身時尷尬氣惱的表情,想著想著就有些入神了。

「玉。」女人感覺到他漫不經心,但仍不甘心放棄這難得的機會,她的玉手沿著他的胸膛下移,一直到男人的下身堅硬處,隔著褲子熟練地套弄著。

身體因為酒精的關係,慾望似乎更加容易燃燒,司寇玉的身體越來越灼熱,呼吸越來越急促,就連眸子底裡都透著深沉的渴望,可他的腦子卻越發清醒了起來。

他很想要,可是卻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總之,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就對了。

「玉,我想要。」女人迷濛的眼神鎖住男人的,有些迫切地將豐滿的胸脯貼上去,卻在下一秒被男人隔開擋住。

女人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底染了慾望,表情卻清醒的男人。

「我該回去了。」將幾張鈔票壓在杯子底下,司寇玉看了女人一眼,站起身,一點兒也不留戀地走出包廂。

回到老宅的時候,已是凌晨。

房間裡留了盞檯燈,有些昏暗的燈光,讓整個房間的氛圍都顯得溫馨了很多,空氣裡還殘留著沐浴乳的味道。

司寇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焦躁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很好,這個女人在這裡,即使她的心可能在別的地方。

司寇玉有些複雜地望著躺在沙發上睡得一無所覺的韓水,她身上穿著他寬大的浴袍,一小截如蓮藕般白嫩的小腿露在外面,頭髮散落在沙發上,如密密麻麻的海藻般,嬌美的容顏因為睡著,沒了平日裡的冷淡漠然或是火爆不耐煩的表情,顯得那麼的無邪天真,白皙的肌膚一直延伸到性感的鎖骨間,即使浴袍寬大,她平躺在那裡,依然能看得出胸前微微的起伏。

因為年紀的關係,她的胸部還不是很大,但看上去還是很玲瓏挺翹的,不知道在手裡把玩的滋味是如何。

想著,司寇玉已平靜的身體又開始泛起灼熱。

暗咒了聲,司寇玉解開領帶,將身上的西裝脫下,只穿內褲就往浴室裡走去,打算沖涼讓自己清醒清醒。

浴室裡還有些濕漉漉的,鏡子上的水霧還未消散,司寇玉仔細打量片刻,發現多了一條毛巾、一個杯子和一隻牙刷。

想來,韓水也用了這個浴室。

他微微有些愣神,這個房間從小到大都是他一個人用的,現在生活裡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有那麼一個女人與他朝夕相處,在他的房間裡進進出出,與他一起吃一樣的飯、做一樣的事情、呼吸同樣的空氣等等,這樣想著,司寇玉的心裡升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整個晚上以來很鬱悶的司寇玉難得暢快了些,只是一想到晚上韓水也在這個浴室裡赤身洗澡,司寇玉非但沒達到滅火的目的,反而身體的某處更加堅硬了。

強烈的慾望煎熬著司寇玉,既痛苦又銷魂,身體及精神迫切地需要一個女人了紓解。

快速地沖完澡,司寇玉打算去書房睡覺,可是在看到沙發上的韓水又停住了腳步。

他雖然不是個君子,但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違背女人的意志。

可是他的身體卻不聽他的大腦指揮,身體了似乎有個小人兒在一直蠱惑著他,「沒關係的,她遲早都是你的女人。」

是啊,她遲早都是他的女人,不管她願不願意。

現在,就算什麼都不要做,就這樣抱著睡一晚也是好的。

司寇玉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能感受到她輕微的呼吸聲和胸前微微的起伏,這麼的美好,這麼的吸引他。

輕而易舉地將韓水抱在懷裡,才發現她看上去雖然高挑,但是身體卻輕得不可思議,軟軟的如一隻貓一般縮在他懷裡,今天她可能真的累壞了,就算這樣抱著她,她還是沒有醒過來,只是發出貓一樣的嚶嚀的聲音,這聲音讓司寇玉的身體更加緊繃了。

真是個小妖精。

他將她放在兩尺長的大床上,有些迷惑、有些著迷地望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他承認從初次見到她就對她很感興趣,並且志在必得,一步一步將這個女人引入網中,循序漸進,很周到、很完美,他喜歡這個追逐的過程遠勝於甜美的結果。

可是,現在卻感覺有些不同了。

為什麼他只是單單看著這個女人,就能產生慾望?為什麼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會嫉妒得發狂?

他想佔有這個女人,似乎還有些迫不及待,他不願意再等下去。

睡夢中的韓水眉毛皺了皺,將身子側過去,寬大的浴袍落在一邊。露出整條雪白的大腿。

司寇玉只覺得腦海裡的那根緊緊繃著的線斷了。

他的呼吸粗重,幽暗的眼神緊緊鎖住眼前這個女人,再也忍不住將精壯的身體壓了過去。

他的唇準確的攝住她的唇,滿足地歎了口氣,還是那般該死的甜美,軟軟的、滑滑的,帶著蜜一般的芳香,他起先還是輕輕地吻著,越吻越難控制自己情緒,力道開始變得狂野霸道,他跳開她的牙關,將舌頭探進去,盡情地戲耍著她的丁香,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吞下去,另一隻手輕而易舉地解開她浴袍的帶子,然後扯開,雪白細瘦的女體便曝露在他的眼裡,他的呼吸瞬間滯了滯,腿間的慾望更加腫硬了幾分,他的手掌毫不猶豫地覆上早就肖想已久的玉峰上,果然玲瓏挺翹,既柔軟卻又很有彈性,他使勁地揉捏著,像個初嘗禁果的小伙子,根本沒有一絲技巧可言,或者說,根本來不及用什麼技巧,一切的動作都是聽從內心最本真的意願。

司寇玉雙眼暗沉,強而有力的臂膀抱起她的上半身,雙腿跪在她的雙腿間,姿勢糜爛放蕩,嘴唇從她的唇上撤下,細細地吻過她修長的脖頸、性感的鎖骨,再到胸前,留下一朵朵瑰麗曖昧的紅梅。

睡夢中的韓水感覺很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她、折磨著她,不管她如何掙扎逃避,都逃不過去,身體越來越熱,小腹處似乎有股灼熱的熱流湧過,讓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她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睛,發現胸前埋著一顆黑色的腦袋,而自己被一雙男人的臂膀給圈著抱住,胸前傳來細微疼痛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你終於醒了。」司寇玉抬起頭,如黑色琉璃般的眼眸即使在黑暗裡,依舊熠熠生輝,飽含慾望的聲音在夜裡格外的魅惑。

韓水愣愣地望著他,腦袋一片空白。

耳邊傳來一陣輕笑,司寇玉將自己的慾望狠狠頂住她的下身,動了動,一股尖銳的疼痛讓韓水徹底回過神來。

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

「司寇玉!」韓水大叫,腦袋徹底清醒過來,她狠狠地捶著他精壯的身軀,身子使勁地往後退去。

天啊,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和司寇玉滾到一張床上,而且兩個人的身體同樣的赤裸裸。

慌張、羞澀、難以置信,各種情緒讓韓水的腦袋混亂一片,她只想從這個男人的身下逃離。

司寇玉輕而易舉地制住了她身體的扭動,將她雙手壓在她的頭頂。

「司寇玉,你想幹嘛?你瘋了嗎?」身體被壓制,雙手、雙腳毫無用武之處,韓水慌亂無比,她使勁地想做出平日裡嚴肅冷淡的樣子來嚇唬司寇玉,平時只要她不願意,司寇玉都不會勉強自己的,可是她想不到的是,在這種兩個人全裸、床事進行到一半的狀態,就算她的臉上套了個金剛面具,都不可能阻止得了一個男人的瘋狂。

「傻瓜,還看不出來嗎?我要你。」他似輕笑似歎息她的幼稚,另一隻空出的手也不空閒地伸到她的下身,輕輕逗弄著那含苞待放的花蕾,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刮著花瓣。

「你混蛋!」羞恥和陌生的情潮已經讓韓水快說不出話來了,她的臉蛋酡紅,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美麗的桃花眼裡水光波動,即使發怒,也美得驚人。

「韓水,做我的女人。」司寇玉努力隱忍著自己本身的慾望,額頭上已經冒出一點點的汗水。

「閉嘴,司寇玉,你想讓我恨你嗎?我不愛你,快放開我,你這個混蛋!」韓水大聲罵出口,她都快要氣瘋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給壓著,就算心臟再大顆的人也承受不了吧,更何況是她這個連戀愛也沒談過的青澀小女人。

混蛋,訂婚之前裝得那麼的正經,才一夜就顯露本性了。

韓水越來越後悔,自己怎麼會找了這樣一個同盟?

這番話傳到司寇玉的耳朵裡,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韓水與那個喻涵凡脈脈含情的對視,嫉妒混合著未消散的酒精,讓他幾乎快要喪失了理智。

他低下頭懲罰性地在她的胸前咬了一口。

韓水尖叫,「變態,快放開我!」

她瘋狂地扭動著身軀,卻不知道這種動作只會更增加男人的慾望。

「不愛我?你愛誰?愛喻涵凡那個弱雞嗎?」嫉妒讓他幾乎要發狂了,一想到這個女人的心裡想著別的男人,他就難以克制自己惡語相向。韓水喘著氣,驚疑不定地看著身上這個臉色陰沉、眸子如狼的男人,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風度翩翩、妙語如珠的司寇玉,脫了衣服會是這樣的可怕。

強烈的男性氣息包圍著他,他身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肌膚上,似要將她灼傷了一般。

看她呆呆不言語的樣子,司寇玉心裡最後的希望也被徹底摧毀了。

果然,這個女人心裡藏著那個男人。

他嘲弄地一笑,即使她心裡愛的是別人,可是她卻要定了她。

從來,他的字典裡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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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趁著韓水發呆,司寇玉將她的雙腿拉得更開,托起她的嬌臀,將自己腫硬的慾望刺進那嬌嫩的花徑裡。

瞬間的疼痛讓韓水尖叫出聲,下一刻,聲音就被淹沒在司寇玉的嘴裡。

他肆無忌憚地狂吻者她,好像要將怒意和心底潛藏的慾望全部發洩出來。

這個可惡、不識好歹的女人,他卻該死地如此捨不得放手。

韓水嗚嗚出聲,想用力咬下去,卻料不到下身埋在體內的硬物動了起來,只輕輕地動著,就讓她痛得全身顫慄起來,她努力地縮著自己的身體,想將身體裡的異物給擠出去,那有力的收縮,幾乎要絞斷了司寇玉的命根子。

司寇玉直起上半身,腰身下沉,穩穩地將分身擠進她的花穴裡,努力不被擠出去,痛苦並享受著,額頭冒出更多的汗水,不停地喘著粗氣。

「混蛋!」嘴巴得了自由的韓水大罵,又恨又委屈,真的要痛死她了,努力往後移著身子,就想脫離男人的掌握。

「別動。」只要她一動,那種強烈的快感就席捲而來,他就會忍不住想要不顧一切地衝刺,可他怕傷了她,畢竟他還是初經人事。

「司寇玉,你這個混蛋,混蛋,還不快推出來。」韓水不肯服輸,但聲音卻漸漸低下去,身體被這個男人壓著根本動也不能動,兩個人的廝磨處,剛才的疼痛退去後,卻漸漸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

酥酥的、麻麻的、癢癢的,很奇怪、很微妙。

韓水望了一眼身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剛好與他黝黑難辨的眼神相觸,全身一哆嗦,便又半閉了眼眸,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在床上會是這樣子的,司寇玉的眼神真的像一隻狼,那眼底的慾望教她莫名心悸。

兩人就這個動作僵持了很久,韓水感覺身體深處似乎有什麼液體開始流了出來,浸潤著彼此的身體,一股奇妙的感覺,或許那就是慾望吧,如螞蟻般啃咬著她,難受卻又好像很舒服。她忍不住動了動臀部,只一動,身上的男人便知她的疼痛已過,終於放任自己肆無忌憚地動了起來。

司寇玉捧著她的臀,不顧一切地衝刺著,每一下都狠狠撞到她的身體深處,韓水如溺水的人,抓著他的肩膀,每一下,都忍不住吟哦出聲,強烈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弓起自己的身體去迎合他的動作,身體的空虛讓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喜歡嗎?」他喘著氣問她,她的身體實在太過美妙,緊緊地圈住他的分身,讓他每一次都想進得更深入,隨著每一次的撞擊,她胸前的玲瓏都蕩漾得很銷魂,充分滿足了他視覺上的享受。

韓水的臉越來越紅,微張的小嘴欲語還休,身體被撞的上下搖晃,除了嬌弱的呻吟聲,哪裡還說得出什麼話。

司寇玉看她在自己身下嬌媚承歡的樣子,只覺得心神蕩漾,下身的愉悅更加敏感,狠狠地衝刺樓樓幾下,就將滾燙的種子灑進她的身體深處。

兩人氣喘吁吁地抱在一起。如果第一次是故意的,那第二次就可以稱為失控,第三次就是徹底的放縱了。

慾望的閘門一旦打開,便如洪水般奔騰而下,任何事情都擋不了、擋不住。

這一夜,司寇玉如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不顧韓水的哀求,不停地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累得她睡過去,才肯罷休。

望著臉頰上帶著淚珠、顏色紅潤的女人,司寇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終於,她是他的了。

他如饜足的獵豹,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懷中女人的安靜的睡顏,她的身上佈滿了屬於他的痕跡,雙腿間有紅白相交的液體流出,他的眼神暗了暗,身體某處又不安分地抬起了頭。

抱歉地在她的唇上親了親,今天的他實在太不憐香惜玉了,畢竟她還是第一次,可他卻如著了魔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

看了看時鐘,離天亮不到兩個小時了,認真地幫韓水擦淨了身體之後,司寇玉抱著她沉沉入睡。

直到黃昏,韓水才醒來,她睜開眼打算起身,才發現自己的腰像斷了一樣,雙腿間更是疼痛得無以復加。

凌晨那些記憶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她掀開覆蓋在身上的被單,果然看見自己的身上佈滿了曖昧的青青紫紫。

真的不是做夢,那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真的和司寇玉那個傢伙睡了。

不,準確地說,是她被他睡了,可她到最後還很享受的樣子,只是司寇玉那個傢伙,真的跟狼一樣,要一次不夠,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深深的憤怒和恐懼充斥在韓水的腦海裡,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大聲質問他,然後扇他幾個大巴掌,還是一聲不吭地溜走,永遠不要再見到他。

叩門的聲音,將韓水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猶豫著自己該繼續裝死好,還是大大方方地去開門。

門外的人見沒開門,終於還是走了,韓水鬆了一口氣,此刻的她還沒做好見人的準備。

隨後,韓水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她好像沒衣服穿。

身上都是吻痕,昨天那件比較暴露清涼的禮服已經不能穿了,衣櫥裡都是司寇玉的衣服,不是西裝襯衫就是休閒裝,她穿倒是能穿,可是穿到外面去就不合適了啊,那樣子很容易讓看到的人聯想到他們的「姦情」的,雖然他們之間真的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韓水裹著被單,赤著腳在地板上如無頭蒼蠅一般轉來轉去。

其實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麼晚都還沒從房間裡出來,大家該想到的都已經想到了。

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韓水如被刺激到的刺蝟一般,全身戒備地看著門被打開,走進一個男人。

果然是司寇玉,他今天身穿一套隨意的休閒裝,跟往日西裝革履的商業菁英模樣完全不一樣,帥氣得就像才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誰能想到擁有這樣笑容的男人,其實本質上根本就是隻狼呢?

「司寇玉,你這個混蛋!」韓水咬牙切齒,一雙美眸惡狠狠地望著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但始終不敢上前一步。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讓她心有餘悸,她不可能忘了這個男人如狼的眸子和強烈的慾望,還有說翻臉就翻臉、肆無忌憚的狂傲本色,她真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他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當成普通的花花公子。

司寇玉把門關上,將手中的帶子扔到沙發上,神色一如往日平靜。

「你昨天訂的衣服,快換上吧,爸媽在等我們一起吃完飯呢。」

韓水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在經歷了那種事情之後,竟然還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了,是他已經習慣了,還是他根本不在乎?

可她在乎。

想到這裡,有一股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

「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韓水抿著唇看著他。

司寇玉走過來,如漫步優雅的獵豹,韓水忍不住想後退,但硬生生又停住了,她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怯意。

「傻小妞,還不明顯嗎?」他牽起唇角,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眼神流連著她粉嫩的唇。

韓水仔細打量他每一寸神色,頭一撇,退後幾步,「我要解除合約。」

她不是無知的傻子,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可是失去的就已經是失去,這個男人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重振韓氏的方式有很多種,是她自己太天真,、太貪心,竟然以為真的有人會毫無目的地給她幫助。

她傻,所以以貞操為代價。

現在,她要果斷結束這份合約,再也不要跟這個男人見面了。

即使已經設想過各種可能性,可是親耳聽到她的這些話,司寇玉的心還是沉了沉,他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腰身。

「你敢!」即使怒意隱忍不發,也能讓韓水感覺到他的強勢。

她現在可以完全肯定,她以前完全就是個瞎子,這哪裡是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根本就是一頭成年了的狼。

把狼當羊的結果,就是賠上了自己。

「司寇玉,你可以去玩任何一個女人,但是我韓水,你惹不起。」即使心裡打著顫,韓水也不容許自己表露出一點點的懦弱好妥協。

司寇玉靜靜地盯著她,黑色的眸子詭秘難辨,而韓水也毫不示弱地回視。

對視了良久,司寇玉緩緩笑了出來,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蛋、脖頸,然後停留在被單的邊緣處。

「很好笑嗎?」韓水覺得自己要瘋了,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到底要幹嘛。

司寇玉的手指揪著被單的邊緣,笑容隱了下來,狠狠一揪,整條被單被扯落了下來,只留下赤身裸體的韓水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這個男人是變態嗎?韓水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般,雙手抱著自己的胸部尖叫出聲。

司寇玉卻還抱著她不鬆手,他輕輕在她耳邊低語,「你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膚都是屬於我的,韓水,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她愣愣地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寇玉看她的呆樣,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歎了一口氣,「現在的你,難道就這樣光著身子和我談條件嗎?你讓我怎麼答應你呢?」

沉默了良久,韓水才悶悶地吐出幾個字,「你想讓我做什麼?情人嗎?」最後三個字說得有些譏誚。

司寇玉緩緩歎了一口氣,將袋子裡的衣服一一拿出來,然後一件一件幫韓水穿上,從內衣、內褲到外衫、褲子,動作輕柔細緻,好像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為什麼不把自己當成司寇家的真正的媳婦呢?」

司寇家真正的媳婦?

可他愛她嗎?或是他愛她嗎?她不想自己步上母親的後塵。

韓水嗤笑,「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是韓氏稀罕就對了。」

「你什麼意思?」韓水冷冷地望著這個志在必得的男人。

司寇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昨天訂婚宴結束以後,你的父親已經捲走了韓氏的大筆資金,搭今早的飛機飛往舊金山。

韓水驀地睜大眼睛,臉色煞白。

「韓氏已經成為一個空殼了。」他不得不說出這些事實,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如果他現在不說,等她自己去發現的時候,那以他對她的瞭解,她如此倔強,肯定寧願去求別人也不可能回頭來求他。

他不想,也不能夠看著自己的女人去低聲下氣去求別人。

從這一點來看,司寇玉的確很卑鄙,商人的嗅覺是很敏銳的,從甘之魚主動找來聯姻的時候,他就已經分析過韓氏的處境,可是出於私心,他並沒有告訴韓水要防範。

「不可能。」韓水的眼睛銳利地看向司寇玉,「我不信,你在說謊。」

「是不是說謊,等會兒你回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那個老傢伙可真絕情,就這樣走了,她難道就不是他的女兒嗎?雖然從小就沒有得到過他的疼愛,但至少,她的身體裡還流著一半屬於他的血液不是嗎?

竟然就為了這些錢,讓她陷入這種境地。

虧她還自信滿滿,自以為是地做各種計劃,打算跟這個老傢伙鬥一鬥,可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她所做的一切終究成為一個幼稚的笑話。

也許就連聯姻,也是他為自己留得最後一條出路…

這就是他表達對自己這個女兒的關愛?真是太諷刺、太可笑了。

「那喻涵凡呢?」韓水的眼睛亮了亮,喻涵凡絕對沒有走,不然以他的性格知道這一切的話,不可能不告訴自己的。

司寇玉聽到她的嘴裡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不悅地哼了聲,「你難道覺得你現在和他還有機會嗎?」

是啊,她現在還有什麼機會?喻涵凡一直愛的人是甘倩珊不說,她現在的身子已經屬於司寇玉,她能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就是不能和喻涵凡在一起,就算他不介意,可是她自己卻會介意。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司寇玉的面色鐵青,他的手握成拳,鬆開,然後再握成拳狠狠一拳打在穿衣鏡上,細碎的玻璃散落一地,司寇玉的手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韓水,你給我記住,這輩子,你只能屬於我。」

他抱住她,狂熱的吻將她覆沒。

韓水還是沒辦法和司寇玉解除合約。

人在現實面前,什麼尊嚴、什麼骨氣都像是虛幻的泡沫。

她不可能像一個天真的、樂天的女孩子一樣,將這一切都放手丟掉。

她可以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但是卻不能夠沒有韓氏,韓氏代表著她的母親,是她精神和信仰的全部,她不能夠就這麼捨棄。

司寇玉果然最瞭解她的弱點。

回到韓宅,果然人去樓空,甘之魚三人已經走了,只留下對此事一無所知的傭人。

韓水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吩咐家裡的傭人日常工作後,就驅車到司寇玉在外面的住處。

一間兩百多坪的公寓,裝修得簡單雅致,很適合過二人世界的生活。

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整理好,韓水就打算回韓氏,甘之魚攜款逃跑的事情只有小部分的高層知道,對外只能宣稱他退隱幕後,不然消息外露,韓氏的股票肯定大跌。

在這一點上,韓水不得不感謝司寇玉,雖然他在某些事情上做得卑鄙了些,但是信用卻很好,他真的撥給韓氏一大筆的資金以填補漏洞,暫且穩住了糟糕的局面。

嘲諷一笑,就這一點而言,她也必須得當個盡職的情人才對,哦,一個頂著未婚妻,實則是床伴的身份。

他這樣的男人,身邊女人多如過江之卿,等哪一天他膩了,也就是她該滾蛋的時候了。

手機的鈴聲響起,韓水望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眼裡泛起一絲悲哀。

喻涵凡,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對待別人永遠那麼溫柔、體貼,從不亂發脾氣,這樣一個男人愛上了甘倩珊,卻在訂婚前夕,被自己的准未婚妻甩了。

而她韓水,則在訂婚夜才發現自己被算計了。

果真是青梅竹馬,連倒霉都能互相傳染。

這幾天他們一直沒有見面,雖然B城那麼小,兩人又都在同一家公司,可是卻很意外的誰也沒有碰到過誰。

也許是刻意,也許是天意。

見面了又如何,該說什麼?說「不必傷心,你還有我」嗎?

韓水倉皇一笑,盯著手機屏幕明明滅滅,終究還是沒有按下通話鍵。

有時候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對喻涵凡到底是什麼感情,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但自己卻能看著他娶別的女人,還溫柔地為他擔憂。

搖搖頭,韓水踩著高跟鞋往電梯走去,光可鑒人的牆壁映照出她的身影,高挑、幹練,表情卻有種模糊的冷漠。

手機又響了起來,聽著熟悉的旋律,韓水還是接起來電話。

「韓水,我們見見面吧。」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朗,沒有想像中的頹廢好沮喪,一如過去,似乎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歲月從來沒有出現過。

「你來啦?」酒吧包廂裡,沙發上的男人頭也不抬,默默地吸了一口煙。

喻涵凡今天沒有穿襯衫、西裝褲,一條泛白的牛仔褲、隨意的POLO衫、理了有型的頭髮、刮了乾淨的下巴,似乎又回到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的學生時代。

韓水站在那裡,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有些微微晃神,她想到那天的司寇玉,也是很休閒的打扮,很無害、很陽光,但卻包藏禍心。

不知道此刻看上輕鬆自在的喻涵凡,是不是內心也一度存滿了絕望?

只有她自己,好像喜也罷、悲也罷,總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虧她總是扮演著成熟女人的角色,現在想來真的可笑至極。

落座在喻涵凡的對面,韓水伸手將他手中的煙拿走,然後掐滅在煙灰缸裡。

喻涵凡溫柔一笑,那笑也是一如過去,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

韓水的心裡卻微微發酸,冷臉看著他,「你不要這樣。」

「我很好。」喻涵凡隱了笑意,怕韓水不信,又補充道:「真的。」

韓水皺了皺眉,她不懂得安慰別人。

「對不起。」他又說。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韓水,她冷冷一笑。

「你是什麼身份,他們造的孽你來道歉?」

尖銳的怒意和一絲微不可察的酸澀湧上她的心頭,讓她的手都微微顫抖。

喻涵凡習慣性地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卻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這個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女人,現在已然屬於別的男人,而他也曾經對別的女人動心過,如果不是出了事,他現在也已經擁有了別的女人。

現在,他已經失去牽她手的資格。

「我喜歡甘倩珊,總以為自己喜歡就覺得好,所以也想讓你喜歡;我信任甘之魚,總以為自己的信任,你也該信任,更何況,他們和你還有血緣關係,我的想法一直毒覺得理所應當,還總覺得你太過偏執,滿心都是仇恨好孩子氣。」他灌了一口酒,停頓了片刻。

韓水不可抑止地全身發抖。

「看到你去聯姻,我曾經一度很內疚,不管怎麼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應該要幫你的,但我在看到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之後,就心存僥倖,心想,聯姻也不算對你不公平,看吧,韓水,我明明說關心你,其實內心還是很自私的,如果不是你,本來應該去聯姻的是甘倩珊,但我放棄為你說話,因為我愛甘倩珊,我想和她在一起。」喻涵凡越說越有些語無倫次,但他明白她聽得懂。

「別說了。」韓水的淚水忍不住掉落了下來,這些事情其實她都明白、她都懂,因為他是喻涵凡,所以她不吭聲,她成全了,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頭上。

「韓水,你信不信?這個世間果然有因果報應的,我虧欠了你,最終也被別人所虧欠。」他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神清澈一如少年。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她哽咽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善良,你越不怪我,我的心裡卻越愧疚。」

「韓水,我要離開這裡了。」

「對不起,韓水,我不能陪你到最後。」

「希望那個他能好好對你,不要讓你那麼辛苦。」

韓水抑制不住地哭泣著,從小聲哭再到大聲哭,從母親去世以後,她再也不曾如此肆無忌憚地釋放自己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包括她恨的、愛的、信任的、矛盾的。

都走了,只留了她一個人在這裡。

可是,喻涵凡知不知道,那個人並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就連他對她的感情,她都不明瞭,而她對他,會有愛嗎?

他們之間以這種可笑的契約方式開始,難道還能期望有美好的結果?

她沒有信心,也不敢抱有任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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