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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分手?他竟然和她說分手?

  「那男人以為他是誰?竟然和我做完愛就馬上說分手,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他把我凌夏露當什麼呀?」

  這對她來說是個恥辱,照理說,拍拍屁股走的人該是她才對呀!

  怎麼反倒是她被丟下,傻愣愣地看著他離開,而耳裡一直回蕩著他說的分手兩字?

  她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分手,她以為他會繼續纏著她不放,可沒有,竟然沒有!

  說不出是何滋味,凌夏露覺得一肚子火,他竟敢跟她說分手?可惡,要甩也是她甩他呀!

  「該死的臭男人,想也知道他一定要去找前女友復合,我懷疑很久了啦!哪有可能都分手了,兩個人還好成這樣?一定有鬼,哼!搞不好兩個人早就搞在一起了。」

  凌夏露愈想愈有可能。「不然怎麼可能跟我說分手?怎麼可能?!前女友這種東西,最後都嘛會舊情復燃,然後現任女友就會被拋棄。」就像她現在一樣。

  「可惡,我詛咒那女人……」

  「凌小姐,在妳詛咒之前,最好先想想妳現在在誰的地盤上。」身為被詛咒的前女友,終於聽不下去了!

  「呃……」凌夏露回神,看到面色不善的單小芙,終於有所警覺,訕訕地住口,忍不住干笑。「呵呵,小芙……」

  單小芙嘲諷地睨著她。「妳在我的地盤上,罵我倒罵得很起勁嘛!」這女人可以再白目一點沒關系!

  「我、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只是氣昏頭了。」凌夏露咬唇,朝單小芙露出討好的笑。「對不起嘛!」

  單小芙忍不住翻白眼,這一對是怎麼回事,有哈恩怨不會面對面解決嗎?干嘛都要跑來她家鬼吼鬼叫,他們是當她很閒嗎?

  「小芙……」凌夏露放軟姿態,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針對妳啦,我只是被姓徐的氣昏頭了。」

  「哦?」不是針對她?單小芙輕哼,「我剛剛明明聽到妳罵的每一句都有扯到我。」

  「呃……」無法反駁,凌夏露只能尷尬地笑。

  「妳呀,女人緣差不是沒原因的。」單小芙搖頭,能和女王大人做朋友真的需要有過人之處。例如此刻,她被飄還得忍受她的白目。

  「對不起啦!」知道是自己的錯,凌夏露也甘心道歉。

  「算了。」揮揮手,幸好凌大小姐的優點就是知錯,而且直率地馬上道歉。「倒是妳,干嘛氣成這樣,妳不是有邵允了?剛好阿倫也主動提出分手,妳該開心才對吧?」

  「我……」凌夏露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對呀,她也覺得自己該開心,可是……她就是開心不起來。

  「妳不是很討厭阿倫嗎?跟他交往也只是為了他的肉體而已,妳不是一直期待妳的心靈歸處嗎?現在有了呀!妳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我……」凌夏露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找到借口。「可、可是……是他先跟我說分手耶,要說也是我先說呀!」

  「好。」單小芙從善如流,「那假如妳先說分手,他也答應了,妳就會比較快樂?」

  「我……」凌夏露張嘴,她想說對,卻說不出口。

  「妳一樣會生氣,是吧?」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凌夏露皺眉,想著那情形,如果她提分手,徐於倫也干脆地說好……她還是會覺得很火大!

  為什麼?

  她現在生氣不是因為自尊受傷嗎?

  「露露,妳真的很遲鈍。」面對這個感情白癡,她真的很同情某個可憐的男人。

  「什麼?」凌夏露不懂,不服地反駁。「我哪裡遲鈍了?」

  「妳呀,每次被劈腿,打電話給我,開口閉口絕對不是在講劈腿的男友,而是阿倫,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討人厭,我被劈腿已經很難過了耶!他還對我冷嘲熱諷的,讓人聽了就火……」凌夏露驀地住口。

  她突然覺得奇怪,怎麼這麼巧,她一和男友分手,姓徐的就會出現在她面前,然後說些讓人火大的話?而她總是被他氣得火冒三丈,什麼傷心難過早忘了,滿腦子只記得他的可惡,氣得想扁他。

  她之前從沒想過他為何會出現,只覺得他陰魂不散,可現在一想,也太巧了吧?

  會不會他是故意出現在她面前,故意說話惹她生氣,想轉移她失戀的注意力……

  「不可能!」他對她那麼壞,怎麼可能會做這種體貼的事?

  「什麼不可能?」見她突然自言自語,單小芙疑惑地挑眉。

  「我也不知道……」凌夏露搖頭,她自己也很茫然,她搞不懂他,如同她搞不懂自己現在奇怪的心情。

  單小芙支著臉,看著凌夏露迷惑的神情,懶懶地開口。「露露,妳有沒有想過,有時候,其實討厭是喜歡的反面?」

  「啊?」凌夏露一怔。「妳是說我喜歡徐於倫?不可能,我才不……」

  「噓!」單小芙指著自己的唇,「露,我沒說妳喜歡阿倫,妳不用那麼急著想說什麼,是喜歡還是討厭,妳自己最清楚。」

  「我當然……」

  「露露。」單小芙再次打斷她,微微一笑。「邵允,一整個符合妳喜歡的條件,妳喜歡他嗎?」

  凌夏露張嘴,想說喜歡,可不知怎地,話到嘴邊,卻遲遲說不出口,為什麼?

  見狀,單小芙又說:「有時候,人真正屬意的類型,不見得會是自己愛上的;反而,自己最討厭的,認為絕不會喜歡的,有時候卻會事與願違地成為心裡的最愛。」

  「不可能!」凌夏露搖頭,她明明那麼討厭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他總是那麼惡劣,說話總是冷嘲熱諷的,一點都不溫柔;甚至,最後還是他先說分手的!

  他那麼壞,她怎麼可能喜歡他?

  可為何……她的心卻是一團亂,她想反駁單小芙的話,可出口的聲音卻虛弱到連自己都無法確定。

  「我不可能喜歡徐於倫那家伙,不可能……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他……」

  「那妳干嘛看到我跟阿倫在一起就生氣?」

  「我、我只是……」只是怎樣?她找不到說服自己的借口,只能慌亂地瞪著單小芙。「總、總之,我才不喜歡他!」最後,她惱了,氣急地丟下這句。

  「哦,那我可以喜歡他嗎?」單小芙勾起笑容,盯著凌夏露,「我可以喜歡阿倫嗎?」

  「啊?」什、什麼?

  「既然妳不喜歡他,你們也分手了,妳又有邵允,那阿倫可以給我吧?」

  單小芙看著凌夏露,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

  「妳……」凌夏露瞪著單小芙,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可以吧?妳又不喜歡他,那我可以跟阿倫重燃舊情吧?到時妳和邵允一對,我和阿倫一起,皆大歡喜,不是嗎?」

  「可、可是……你們不是分手很久了嗎?」凌夏露語氣吞吐,眼神有點慌。

  「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他呀!」單小芙笑了,「妳捨不得嗎?還是妳也喜歡阿倫?」

  「不!我才不喜歡他!」凌夏露慌亂地吼:「隨妳!妳要喜歡他就去追好了。」她不加思索地吼出這句。可一看到單小芙開心的笑,她突然覺得後悔了。

  重燃舊情,真的……

  才幾天,凌夏露就看到徐於倫和單小芙天天黏在一起,他們有說有笑,姿態親暱。

  連鎮上的人都在談論,搞不懂現在是在演哪一出。

  原本兩個人好端端的,看起來感情不錯呀!怎麼現在好像分手了,各交別的男女朋友,然後形同陌路……

  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呀!

  她沒想到單小芙的行動那麼快,而且他和她才分手幾天而已,怎麼那麼快就跟單小芙在一起了?

  她看到他對單小芙笑,親暱地摟著她,昨晚,她甚至看到單小芙進了他家,一整晚都沒出來……她像個傻瓜,一直盯著對面,直到早上,才看到兩人在門口親暱互吻,霎時,她的胸口突然抽痛起來。

  奇怪,她在痛什麼呀?

  她又不喜歡他,管他跟誰在一起,管他跟哪個前女友復合,那都不關她的事呀!

  反正她有邵允,又不缺他!

  她這麼想著,可卻完全提不起興致和邵允出去,她有點怕會和那兩人遇上,到那時,她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說話。

  因此,她一直躲在家裡,卻總是忍不住偷瞄著對面,偷看著他。

  可他的目光卻從來不曾看向她這裡,他像是真的遺忘她這個人,不再找她麻煩,不再跟她吵架,不再對她冷嘲熱諷……

  他的眼睛不再看向她了。

  發現到這個,她整個人好慌,卻束手無策,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也認不清自己的心。

  明明討厭,怎會喜歡……

  她無法接受,甚至下意識抗拒著,她沒忘記他的壞,他是她最討厭的壞男人呀!就算她真的跟他在一起,她也無法心安。

  她掌握不住他,總是被他耍得團團轉,而且……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她,還是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純上床的女伴?

  她拉不下臉去問他,她也不敢問,怕得到他的嘲笑,怕受傷……

  凌夏露蹲在自家矮牆前面,這些天她都躲在這,等著他出現,咬著唇,偷瞄著他。

  可都過十二點了,他還沒回來,還是他今晚會睡單小芙那,所以不回來了?想到這,胸口一悶,她癟著嘴,不懂自己怎會變成這樣。

  她怎會這麼可憐,要看他還得躲起來,偷偷摸摸的,她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她以往的高傲氣勢呢?怎麼都不見了?她應該站起來,很跩地走到他面前,告訴他:老娘才不屑你這家伙!可是……她真的不屑嗎?

  垂下眼,凌夏露找不到答案,也不敢面對,她成了膽小鬼,不敢面對真正的答案。

  「妳在做什麼?」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凌夏露一怔,迅速抬頭,看到徐於倫冷淡的俊龐,急忙要起身。

  「哦……」才一動,蹲得發麻的腳立即無力,一時不穩,整個人顫顫地往前倒。

  徐於倫皺眉,伸手摟住她。「怎麼了?」

  她瞄著他,小聲地開口。「腳麻了。」話說完,她立即被抱住。

  「啊!」她一愣,呆呆地看著他。

  他將她放到院子裡的木椅上,在她面前蹲下身,大手抓住她的腿,力道均勻地按壓著。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吭聲,美眸怔怔地看著他。他的手很溫柔,指上的溫度煨著她的肌膚,她覺得有點燙、有點麻,胸口悸動著……

  「妳蹲在外面做什麼?」徐於倫突然開口。

  「啊?」凌夏露咬唇,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只得吶吶帶過。「沒、沒呀,你、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都凌晨了。」

  「剛在芙那裡。」徐於倫語氣平淡。

  果然……凌夏露眸光一黯,明知自己該閉嘴了,可卻還是忍不住問:「你、你們似乎處得不錯?」

  「嗯!」徐於倫不否認。「托妳的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皺眉,討厭他話裡的諷意。

  徐於倫抬起頭,冷淡地看著她。「芙說了,要不是妳把我讓給她,她也不會來追我,我們也不會舊情復燃,是該感謝妳,不是嗎?」

  凌夏露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事實,她無法反駁,可骨子裡的倔強卻讓她不肯服輸。「不用太客氣,反正既然有人肯接受,我省得麻煩。」她沖動回話,話一說完,她立即後悔了,可小臉卻仍不肯示弱,傲然地與他相視。

  徐於倫淡淡地看著她,「放心,麻煩很快就會消失了。」他起身,雙手插進褲袋。「腳不麻了妳就可以回去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屋裡。

  他的態度讓她怔愣,她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和她吵架,可沒有……他對她只有冷淡。

  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冷淡徹底傷了她。

  咬著唇,她突然覺得想哭。

  「露露,妳心情不好嗎?」邵允低頭,關心地看著身邊的女人,自出門後她就一直不說話,連絲笑容也沒有。

  「沒呀!」凌夏露搖頭,勉強扯出一抹笑,只是神情卻有點恍惚。

  自那天後,她再也沒跟徐於倫說過半句話,甚至也很少看到他,只能從鎮上人的口中聽到他的事,而大多都是在說他和單小芙在一起的事。她不想聽他們的事,所以她一直窩在家裡,不想出門。沒想到邵允卻來找她,說今天鎮上有市集,找她一起去逛,她找不到理由拒絕。而且……她想,也許她能在市集上看到徐於倫。

  見凌夏露又開始失神,邵允不禁輕歎。「露露,和我在一起那麼不開心嗎?」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露露,妳不喜歡我嗎?」

  「我……」凌夏露咬唇。

  「露露,我很喜歡妳。」邵允認真地看著她,握住柔黃,目光專注。「妳很真,也很直率,不能否認的,妳長得很美,可是對我來說,更吸引我的是妳的性情,露露,妳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邵允的話讓她一愣,「你是指交往嗎?」

  「不止。」邵允微微一笑,在大庭廣眾下,慎重開口。「露露,我希望妳能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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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什、什麼?!凌夏露霎時瞠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邵允。「你、你說什麼?嫁、嫁給你?」她驚喊。

  「當然不是現在。」見她一臉驚訝,邵允笑了。「我們可以先交往一段時間,雖然很老套,不過妳可以跟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

  「我……」凌夏露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

  這、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求婚,而且還是她夢想中的好男人,要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點頭。

  這是她期待已久的機會呀!

  可是……如今面對邵允的求婚,她竟猶豫了,心頭一點也沒有偷悅,有的只是驚訝和無措。見她不說話,神情遲疑,邵允不禁收起笑容。「露露,妳不願意嗎?」

  「我……」

  「是我哪裡不好嗎?」

  「不!當然不是!」她趕緊搖頭。「你很好……」真的,邵允的條件很好,甚至比她之前交往過的男友還要好。

  這麼好的男人,她應該把握住,不該放過這個機會。

  可是……

  她下意識地看向四周人群,想找到她想看見的那抹身影,她想知道他的反應,他會來阻止嗎?還是一樣不理她呢?

  「厚!求婚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哦哦---…那×醬尼浪漫。」旁邊的歐巴桑捧著臉興奮地嚷著。

  「露露呀!快說Yes呀!」旁邊的人催促。

  凌夏露看向圍觀的鎮民,不禁咬唇。

  「嘿呀,露露,妳不是一直想當賢妻良母,這個少年仔煙投啦,看起來不錯,阿福嬸說可以啦!」

  「嘿啊嘿啊,真的不錯捏!」一旁的人附和。「雖然不懂你們少年耶在搞什麼,明明一下跟阿倫一起,一下又分手,唉……讓我們這些老人家都看得霧煞煞!」

  「嘿啊嘿啊!」眾人點頭。

  「對了,阿倫哩?」怎麼都沒看到人?

  「阿倫哦,他走了啦!」福伯揮揮手。

  走了?!凌夏露一愣,趕緊看向福伯。

  「走了?去哪啊?」阿福嬸問。

  「啊災?剛剛就看他開車離開鎮上了呀,之前聽他講說要去什麼法國,好像要待個幾年吧,唉……可憐哦!」福伯搖頭。

  「可憐哈?」阿福嬸問丈夫。

  「哎唷,你們女人家不懂啦!男人呀,只有遇到傷心事才會離開啦!唉!阿倫就這麼被露露拋棄了,當然傷心難過呀!」

  「哦哦哦……福伯啊,我災啦,這就是電視上說的出國療情傷對不對?」一旁的人問。

  凌夏露恍惚地聽著眾人的話,法國?他要去法國?而且幾年內不會回來……那她呢?她怎麼辦?

  他就這樣丟下她一個人嗎?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嗎?他真的不要她了嗎?

  凌夏露不禁心慌意亂,想到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個討厭鬼,她不開心,一點也不!

  「福伯!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凌夏露忍不住沖到福伯面前,著急地抓住福伯的衣領,急切地追問。

  「哦哦哦……露露,輕一點啦!」他不能喘氣了啦!

  「啊!對不起。」凌夏露趕緊松手,又急忙追問:「福伯,你快說啦!」

  「說什麼?」福伯痛苦地揉著脖子,一臉莫名地看著凌夏露。

  「他真的要去法國?」凌夏露著急地問:「那小芙呢?他丟下小芙一個人嗎?」

  「好像吧!」福伯抓抓頭。「唉!你們年輕人現在在搞什麼呀?什麼三角戀、四角戀的,我看攏抹!」

  沒心情聽福伯碎念,凌夏露趕緊又問。「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什麼時候哦?」福伯想了一下,「不到半小時……」

  話還沒說完,凌夏露轉頭就跑。

  「露露!」邵允叫住她。

  凌夏露停下腳步,歉然地朝他彎腰,「對不起!」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銀色跑車沉穩地在蜿蜓的山道行過,徐於倫握著方向盤,俊龐早失了一貫的散漫淺笑,只剩下冷硬。

  他想著那個可惡的女人,他如她所願消失了,她一定很高興吧?她再也看不到他這個討厭鬼了。薄唇勾起一抹自嘲,他歎了口氣,看來這次是真的失戀了,他是該放棄了,終究不是屬於他的啊……

  他苦笑,踏下油門,加快車速,像要發洩似地,在山道上呼嘯馳行。

  突然,他聽到後方傳來喇叭聲。瞄了後照鏡一眼,後方跟著一台紅色小車。

  他一愣,那台車怎麼那麼像……

  他正疑惑,紅色小車卻突然沖上來,不顧山道的窄小,驚險地滑過銀色跑車身邊。

  「該死!」怕兩台車擦到,徐於倫趕緊緩下車速,讓紅色車子先過。

  吱!

  超車的紅色小車突然一個緊急地轉彎,輪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聲音,而後橫霸地擋住山路。

  前方的車子突然停下,徐於倫也趕緊踩下煞車。當然,他也認出前面那台車子的主人。該死!那女人是不怕死是不是?他氣得打開車門,大步跨下車。「凌夏露!妳他媽的搞什麼鬼?妳是想死是不是,敢這樣超……」

  「徐於倫!」高傲的嬌影也跟著沖下車,氣勢一點也不亞於他,甚至聲音還比他大。「你這混帳王八蛋!」

  她怒吼,氣憤地沖到他面前,掄起拳頭用力打他,而且覺得用手還不夠,連腳也一起往他身上踢。

  「喂!」突然被攻擊,徐於倫趕緊閃躲,可這女人卻愈來愈超過,他也火了,氣得用力將她抱住,擒在懷裡。「凌夏露!妳鬧夠了沒?」

  這女人是怎樣?一看到他就打,她是打上癮了是不是?

  「不夠!」凌夏露用力推開他,手指使勁地戳著他的胸。「你知不知道這是山路,啊?你開那麼快是想死是不是呀?」

  什麼跟什麼?徐於倫被她搞得莫名其妙,他抓住她的手,惡狠狠地瞪她。「女人,想死的是誰?誰用那種危險的特技超車的呀?」要是一個不小心,他們兩個都會出事耶!

  「誰教我對你按喇叭你不理我!」凌夏露也抬頭瞪他,小臉有著委屈和氣惱,她甩開他的手,用力捶他。「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這女人又打他!

  徐於倫受不了了,「凌夏……」他看到她眼眶紅了,聲音突然卡住。

  「妳、妳……哭了?」

  「誰哭啦?」她吼他,氣惱地抹去掉下來的淚。「都是你的錯!」可惡,都是因為他,她才會氣到哭。

  第一次見她哭,徐於倫也慌了,「我?我又怎麼了?」他一臉無奈,想伸手碰她,又被她拍開。

  「都是你!你害我變得很奇怪,明明有邵允那麼好的男人,可我卻一直想著你這個爛男人!」她愈說愈氣。「你有什麼好呀?你哪裡比得上邵允呀?你對我那麼壞,只會說話惹我生氣,而且還跟我說分手,一分手就馬上跟前女友在一起,還對我不理不睬的,是怎樣?你跟前女友分手就可以當朋友,跟我分手就不行哦?」

  她哭嚷著,氣得踢他。

  徐於倫不敢躲,乖乖地讓她踢,聽著她的話,他不禁哭笑不得,不再理會她的掙扎,用力將她抱住。

  「走開啦!不要碰我!」凌夏露打他,可反抗卻不再那麼激烈。

  「我當然沒辦法跟妳當朋友。」他的語氣無奈,見她又要發火捶人,趕忙說道:「對一個我無時無刻都想撲倒的女人,我要怎麼跟她當朋友?」

  可她聽了一點也不高興,反而更惱。「你這個色胚!」她用力捏他的手臂。

  「哦!」徐於倫痛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反抗,乖乖地讓她捏。「女人,不喜歡妳干嘛對妳色?」

  「聽你在屁!」她瞪他,「你明明就是精蟲上腦,什麼女人都好,對我又壞,只對單小芙好……」她愈說愈委屈。

  「妳還不是一樣!」徐於倫冷哼,面色不郁。「見到我就沒好臉色,開口閉口都是邵允,妳想跟邵允在一起,我也成全妳啦!如妳的意分手了,妳干嘛不高興?」

  「你……」她氣得用力踢他的小腿骨。

  「哦!」徐於倫痛得松開她。

  「姓徐的!」她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粗魯地往下拉。「我告訴你!你別想丟下我!」

  她豁出去了!

  一聽到他要去法國,她整顆心都亂了。

  開著車追他時,她滿腦子都想著他,她不能失去他,她其實沒有不希罕他。

  她……愛上他了!

  一直不想承認的心,在即將失去他的那一刻,再也無法逃避,她,凌夏露,愛上一個爛男人了!

  「哦?」聽著她霸道的話,徐於倫挑眉,黑眸微亮,胸口迸出一抹期待。這女人是在跟他告白嗎?

  「你這個爛男人,除了我之外,也沒人要你了。」她胡亂說著。

  「是嗎?」他反問,見她又瞪他,好似又要哭了,他急忙投降,不敢再逗她。「是,除了妳,再也沒人敢要我這斕人了!」

  凌夏露吸吸鼻子,又開口。「所以,我要你,你要感動。」

  「是,我很感動。」他從善如流。

  「所以,你只能有我,除了我,你不能再碰別的女人。」她頓了頓,「當然,更不能劈腿!」

  「那妳呢?」這規則不能只對他吧?

  她瞪他,「我當然不會劈腿!」她一向很乖的。

  「是是是!」他討好地附和。「對不起,我錯了。」唉,他的男人氣概呀!

  「所以呢?」她啾著他。

  「啊?」他疑惑地看她,見她瞇起眼,立即恍然。「哦,我和芙只是朋友而已,我們沒什麼的。」

  「芙?」單小芙小心眼地挑眉。

  「咳咳!我是說單小姐,我們沒舊情復燃,只是純粹朋友。」見她不信,他趕緊舉高手。「我發誓,不信的話,妳可以去問單小姐。」

  「可是鎮上的人都說……」

  「妳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多八卦,他們也說妳和邵允在一起啦!妳有嗎?」

  「當然沒有!」她沒好氣地瞪他,咬了咬唇,手指扯著他的衣服。「那你現在要說什麼?」

  啊?她的話題會不會跳太快了?

  「嗯?」美眸陰陰一瞇。

  徐於倫馬上投降,「是,親愛的女王,我愛妳。」抬起粉顎,他無奈地吻住小嘴。

  唉!這女人,就連示愛都跩到不行呀!可是……誰教他心甘情願呢?

  夜,兩抹紅光點起。

  「抱得美人歸,看來春風得意嘛!」一個中低男音自黑暗中輕揚。另一名男人淡笑不語。

  見他不說話,男人不以為然地搖頭。「為個女人這麼大費周章,你也太閒了。」而他,也被拖下水。

  「哦,對了。」男人的話提醒了他,徐於倫痞痞一笑,「我想起一件事。」他笑得狠,拳頭突然往男人的腹下一擊。

  「哦!」突然被偷襲,男人悶哼,「該死的!你這是對待恩人的方式?」

  「我只是報答一下你親我女人的回禮。」徐於倫笑得猙獰。

  男人撇撇嘴,這個拳頭他吃下了。「嘖!我只是討點幫忙的甜頭,這樣也記恨。」這男人真小心眼!

  「小心呀,你不怕我告訴你女人一切始末嗎?」男人冷聲威脅。

  徐於倫挑眉,慵懶回道:「除非你不想活著踏出這個小鎮。」鎮上人可全是共犯,他要敢說出來,保證會被埋屍在後山。

  知道眾怒難惹的道理,男人輕哼。「你們這鎮上的人可真有趣,竟然還陪你一起演戲。」

  「是呀!他們是可愛的鄉民。」徐於倫笑出一口白牙。

  「一個女人,值得你這麼費工夫?」男人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看到男人不以為然的模樣,徐於倫輕笑,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等你遇上了,就知道了。」

  「再怎樣,我也不會像你這樣。」男人挑眉。

  「是嗎?」徐於倫不予置評,嘴炮嘛,人人會打,可真遇上了,可不一定了。

  覺得他臉上的神情很礙眼,男人撇唇。「算了,我也該離開了,祝你幸福呀!」揮揮手,男人跨步離開。

  「改天,再一起喝一杯。」徐於倫開口,看到男人頓了下腳步,也沒回頭,舉起手隨興一揮,又繼續往前走。

  「你在和誰說話?」凌夏露穿著薄薄的睡衣,揉著睡眼,走到徐於倫身旁,「耶?那個背影不是邵允嗎?」

  「嗯哼。」徐於倫輕哼,大手占有性地將她摟進懷裡。「怎麼醒了?」

  凌夏露嬌嬌地抱住他。「你不在,就醒了。」她像只小貓撒著嬌,美眸啾著他。

  「你剛剛和邵允聊什麼?」她好奇地追問。

  說真的,她見到邵允還是覺得很尷尬,畢竟她可是當著眾人的面拒絕他的求婚,害她看到他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最神奇的是,徐於倫和邵允竟然處得不錯,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沒什麼,只是亂聊。」徐於倫隨口敷衍,黑眸閃著謎樣的光,見她還要追問,干脆低頭吻住她。「還這麼有精神,看來還不夠累。」吮著嬌唇,他低聲誘惑,將她橫抱而起,跨步走進屋裡當然,也讓她忘了要追問的事。為了他的小命著想,這可是死都不能說的秘密呢!

  他家對面住了朵奇葩。認真來說,這朵奇葩還滿引人注目的,因為她長得很美,又艷又傲,驕傲的姿態只要是男人都絕對會停下腳步,萬般垂涎,渴望摘下這朵帶刺的玫瑰。

  不過,照他的觀察,這朵奇葩的眼睛真的需要去矯正一下。

  她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失敗!

  她不缺男人,空窗期很短,通常不會超過一個月,不過,挑的男人都大同小異!斯文又老實的乖乖男。

  聽說她的夢想是嫁個好男人,當個幸福的賢妻良母,可惜她這輩子應該是沒這個命了。

  不說那副太過絕艷的模樣跟「良」字完全沾不上邊,她挑的男人根本沒本事娶她。他們個個都是言聽計從的小奴隸,根本不像個男人,他太了解她這個女人了,太過軟弱的男人只會被她吃得死死的。

  她需要的是跟她相同強勢的男人!例如:他。

  哦,當然,這只是舉例,他沒這個艷福,這朵奇葩他無福消受。

  奇怪,他也不懂,他是哪裡惹到她了?她干嘛看到他就一臉不屑,一副他是禍害的嘴臉。

  對,他是風流,女友也很多,問題是,他又沒上過她,也沒拋棄過她,她的厭惡是從何而來的呀?

  「姓徐的!怎麼你今天的女友跟昨天的不一樣……你劈腿呀?!」瞪大眼,那個奇葩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嗯哼。」他不承認也不否認。

  「下流!我要去跟被你劈腿的女人講!」這個女人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去呀,妳覺得她們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他散散一笑,上下瞄了她一眼。「嘖嘖!妳的長相太沒有說服力了。」她大概忘了她向來沒有女人緣,女人只會嫉妒她,甚至懷疑她想搶她們的男人。

  「我……」她啞口無言,找不到話反駁。

  「再說,妳不是跟劈腿的男人滿有緣的嗎?聽說妳上一任男友又劈腿了?」他惡質地戳她的傷口。

  唉!這女人真地天真,以為男人長得老實就會安分嗎?

  去!男人要想外遇,跟長相是沒關系的!

  又被提到傷心事,女孩一陣惱,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要你管!」說完,不想再理他,轉身走進家門。

  見她氣呼呼地離去,他聳了聳肩,也習慣了。

  兩人從小吵架吵到大,她雖然大他一歲,不過卻沒半點姊姊模樣,甚至像個任性的大小姐。

  不過……薄唇勾起,他不否認,跟她吵架還滿樂的,見她氣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的心情就很好。而且她生氣的模樣很迷人,那雙美眸亮似火焰,驕傲又倔強的神態總讓他看得有點著迷。

  果然,人長得正還是有差的,美人嘛!連生氣都別有一番迷人風味。

  不過,他還是不敢領教,這種女人,逗逗她就好,真當了女友……他打了個哆嗦。

  不敢領教!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她離開小鎮後,他突然覺得日子索然無味,整個人懶懶散散的,總是提不起精神,而且常常莫名其妙地想著她。

  見鬼了,他想她做什麼?

  他皺眉,實在不懂,突然,他想到某任女友分手時對他說的某句話!

  你看的人一直不是我。

  之前他一直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可這時……他毛了,心裡有著不想接受的預感。哦,不!這一定只是錯覺。他執意忽略,不想去直視,可每天的心情卻愈來愈差,脾氣也愈來愈壞,無時無刻都想著那張驕傲的美艷小臉。

  終於,他受不了地北上,悄悄去看她。

  看到她的那一刻,一直煩躁的心突然安穩了下來,那時,他知道他真的完了。

  被雷劈到都不會讓他有這種感覺,怎麼會……

  他不想承認,可是卻否認不了心中的激蕩。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和她明明不合呀!她討厭他,而他對她雖然不討厭,不過也從來不想招惹她。

  這個女人,他知道他惹不起。

  她的個性又傲又倔,任性得像個女王,她不溫柔,覺得男人就是該臣服在她腳下。而他,個性跟她類似,狂妄又霸道,他不愛受約束,想怎樣就怎樣,基本上來說,他們是同樣任性的人。強碰硬,死棋!

  可是,他竟然對她心動了……×!有沒有這麼衰啊?

  他想逃避,想當作沒這回事,可惜呀,他的心不允許,最後只能摸摸鼻子,認了!

  他跟著北上,住在她隔壁,原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不過他太高估自己了。

  她對他的厭惡與日俱增,身邊的男友不斷,當然,被劈腿事件也不斷,她的眼光真的爛得讓他搖頭。

  但,他卻對她沒轍。

  太過旺盛的桃花,讓她更認定他的花心,拜托!他根本沒有,那些女人他連碰都沒碰過耶!

  這話說出去誰信呀?連他自己都不信了,畢竟他以往的浪蕩太過鮮明,唉……四年多的和尚他可是當得很寂寞呀!而她,對他當然只有不屑,加上他又改不了嘴賤的個性,因此每一次的對話都是不歡而散。唉唉……

  他搖頭,聽著前方傳來的鏘鏘聲,不禁失笑。

  方才餐廳的一切他全看見了,他看著她高雅又傲然地退場,但他知道這只是假象,這女人的脾氣沒那麼好。

  奇怪,她在那些男友面前似乎從來沒發過脾氣,就連跟她說分手,她也是笑笑地離去;怎麼在他面前,她就火氣特別旺?

  「媽的!這種狗血劇情怎會發生在我身上?我造了什麼孽呀!你說呀?我是對不起誰了呀?我只是想找個好男人有這麼難嗎?啊?有嗎?」

  聽著她的怒吼,他搖頭,好男人明明就在她身邊,她怎麼就看不見呢?

  他忍不住開口,一如以往地,以輕佻又嘲諷的姿態,他總是這樣轉移她的注意力。

  每一次她被男人劈腿,他知道她自尊心強,就算難過也是一個人躲著,不讓人瞧見,所以他總是適時出現,和她吵架,轉移她的難過,讓她將怒火發洩在他身上,不讓她一個人躲起來。不過呀,四年多了,他已等得太久了,再等下去,這女人一樣只會忽視他。

  他決定行動了!

  接近她,誘惑她,讓她渴望他的身體,多可悲……他只能當個廉價男妓,以身體得到她。

  可是不夠,他還要她的心。

  他設了一個又一個陷阱,讓她一步又一步往下踏,更找了她喜歡的斯文男來。

  他賭,看她會選擇誰;最後,他賭贏了……

  「喂!你在看哪裡呀?」凌夏露不悅地瞇眸,一名辣妹從他們身邊走過,她發現他的視線瞄了一下。

  「啊?沒呀!」挑眉,他笑得懶散又無辜。

  「沒有才怪!」她可是看得很清楚,手指氣惱地捏他的手臂。「你明明就在看剛剛的辣妹!」死性不改!

  「哦!」老天,她的指甲可真長。「我哪有?那女人又沒有妳辣,我看她不如看妳!」

  「哼!少灌迷湯!」凌夏露冷哼,不過唇瓣卻隱隱勾起,美眸睨他一眼。

  「你以為說甜言蜜語就有用嗎?」

  「沒用嗎?」他勾住她的腰,知道這女人的醋勁很大,不過他喜歡,會吃醋表示她愛他呀!「那我用行動表示呢?」

  他吻住她,不管這是路上,不管這個吻會引來多少目光。

  「唔……」凌夏露輕哼,也不害躁,張手環住他的頸項,回給他一個火辣辣的吻。

  「如何?喜歡嗎?」吮著嫩唇,泛著火焰的黑眸娣著她。

  「還不錯,只有這樣嗎?」她不甘示弱,美眸漾著挑逗,瞳裡的火焰不下於他。

  徐於倫不禁笑了。這就是她,倔強又不馴,又驕又傲的女王。

  他的女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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