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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萌芽

  到了新房陸露看了看滿屋子隨地亂扔的衣物,有些頭疼。傭人會在每天早上收拾房間,現在自然是亂糟糟的。

  陸露面色不變,依舊甜甜地笑著:「老公,你先去洗澡,我為老公收拾屋子。」

  這個整理房間吧,從來都是保姆啦傭人啦之類的人做的,孟凡也從來不在意這些事情。總之是早上出門時亂糟糟的,中午或夜晚或第二天進門就會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他從來也感謝過這些人,畢竟他們都是領了工資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名為他老婆的人,嬌笑著告訴他,老公,你先去洗澡,我幫你整理房間。

  孟凡和女人的接觸一向都是在床上,他掏錢,那些女人出身體出本錢,各取所取。也正因為如此,他從來沒有帶女人回家過,也沒有讓一個女人進過他的臥室。而現在這個法律上完全屬於他的女人,走進他的房間,要幫他整理房間。

  一向利益至上的孟凡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溫馨,總覺得心裡甜滋滋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那種感覺。

  反正就是從頭到腳的舒適,誰說結婚不好的,誰說老婆都是母老虎的,他娶的老婆不知道有多好。

  於是某個傻子露出一個真傻的笑容,點頭說:「那我去洗澡。」

  走路都走不穩了,眼看著快飛出去了。

  進了浴室後又猛然探出頭:「你也好好的,等我。」

  然後美滋滋地關上門,一邊哼著誰也聽不出調的歌,一邊打開花灑。

  陸露在孟凡關上浴室門後神情立刻變了,臉色陰森森的,與剛才那甜美笑容一對比,整個一白骨精——在孟凡面前是精,脫離了他的視線後就是白骨。

  整理房間是吧?放心,等你出來後,房間裡絕對乾淨。

  於是陸露迅速將床上、沙發上、書桌上包括衣櫃裡的衣物全都丟到窗外——此處為二樓,接著又將床單、被罩、枕巾包括窗簾,總之是能用來掩體的東西統統都丟到窗外,最後拎著孟凡的手機,拿著鑰匙把門一反鎖,揚長而去。

  我暗戀你?我設計和你成婚?好啊,現在讓你看看我的真心。陸露得意洋洋地想著,把手機電池掏出來,連著手機直接丟進附近的垃圾桶裡去,誰撿到算誰的。

  至於孟凡會怎麼從房間裡出來,那就不在她考慮範圍內了。

  不過為保險起見,陸露一回房間就開始收拾行李,連夜拎著個箱子投奔紀依然去了。萬一孟凡不顧形象直接把門踹開,然後沖到她房間裡發飆,她倒是不怕他能把她怎麼樣,而是怕看了不該看東西長針眼,能躲還是躲躲吧。

  不過這一晚陸露還是暗爽的,躺在被窩裡嘿嘿直樂,笑得滲人。最後還是半夜被詭異笑聲弄醒的紀依然一腳將她踹到地上,才止住了這樣可怕的聲音。

  事實上,孟凡比陸露想像的更慘,因為那天浴巾不在浴室裡,放在床頭上被陸露看都沒看的就直接扔了。他在浴室喊:「陸露,把浴巾給我拿進來。」

  沒人回話。

  「老婆?」

  「陸露?」

  喊了幾聲都沒回應,孟凡想,莫非是想讓我直接出去?沒想到她還挺心急的,也對,忍了一個多月了。於是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門——

  接下來大家請自由想像。

  反正第二天是傭人收拾房間時,才把被反鎖在屋內的孟凡給救了出來,最搞笑的是這個傭人必須是個女的,也有三十多歲了,與三十一歲的孟凡還真差不了幾歲。一進門就看見一裸男光溜溜地躺在光溜溜的床上,女傭瞬間驚叫,非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一個丈夫,孟少爺你不能不負責任啊!

  孟凡看著哭哭啼啼的她直接就說,你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看見爺這麼生猛的帥哥,賺了吧?估計你這輩子就算做夢也沒見過少爺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外加多金的美男了吧?別裝哭了,被你這樣的老女人看了,爺沒要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

  於是留下跪地裝哭的女傭頭也不回地走了,雙腿間還夾著那個因為晨勃而兇猛萬分的小JJ。

  這下仇結大發了。

  -

  自從那晚之後陸露就沒回過家,一直擠在紀依然那張小床上,弄得某個被鳩占鵲巢的可憐女人整天暴躁,白天工作那麼多,晚上還睡不好,換誰誰都暴躁。尤其陸露一魔鬼起來那就不是人,上次結婚的時候就弄得紅太狼婚慶那幾個可憐的員工近乎半個月沒睡好覺,現在倒好,手底下的週刊、婚慶、酒樓加美容會所都火爆的要死,陸露一個人忙不過來,壓著紀依然當苦力,手下員工怨聲載道,頂頭上司半夜搶被,弄得紀依然兩頭不是人。要不看在那豐厚的加班費獎金和房租費的份兒上,她早就跳槽到別家做了。之前陸露許諾好婚後就給她一個月假,現在也泡湯了。不過這一個月工作按加班算,這點紀依然還是挺滿意的。

  她現在只對一件事不滿:「回你家睡去。」

  「依然~~~」

  「死開。」

  「人家這不是家裡有頭狼,回家就會吃掉人家這個小紅帽嘛~~~」

  熟悉的波浪卷再現,憑她對陸露的瞭解,這姑娘絕對沒交實底,有問題。

  「少跟我裝,就算不回家,你能住的地方也挺多的,穆以方那有空床,不要房租。」

  陸露一臉驚悚,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穆以方拿針筒,那絕對會死人的,還是疼死的。

  「你別嚇唬人家~~~人家幼小可愛純真無私的心靈受不起穆以方那個大惡魔的驚嚇~~~」

  這回紀依然也不說話了,直接進浴室把燙頭髮的給拿出來了,一邊插電一邊還說:「來,把舌頭伸出來,我幫你治治。」

  對於紀依然這種不向惡勢力低頭,不為波浪卷所噁心住的性格一向是陸露喜歡的,可是現在一臉寒冰拿著火熱直板的紀依然顯然沒辦法讓她喜歡得起來。她喜歡虐人,但一旦被虐的時候,承受力是很低的。所以在冰山女王紀依然面前,還是安分點好。

  見陸露把舌頭伸直了,爪子乖乖放在雙膝上,一副淑女樣,紀依然這才拔掉電源說:「招吧,又幹什麼壞事來這兒躲風頭來了?」

  以往陸露一作虧心事就往她這兒躲,就像上次把孟凡弄到週刊封面上一樣,死活不肯回家。但她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躲開之後的追殺,而是為了拽一個墊背的,所以每次她都會跟著陸露一起倒楣。說實話,她好想絕交啊。

  某人乖乖低頭,細聲細語地把之前的事情都講了,說完就被紀依然連行李帶人全給扔出門去:「這事兒我管不了。」

  「依然,你見死不救!」

  紀依然不理她,事實她從來沒見死不救過,而是陸露每次都能把活路給堵死。說實話,她是知道孟凡這人睚眥必報並且腦筋有點不正常的,她可以跟陸露去陸家面對李冬秀,但是她不能被人扒光了躲到浴室裡直到第二天早上。陸露是孟凡老婆他可能還會為了面子手下留情,可是作為一個小蝦米的她……好吧,這次她實在不能被拖下水。

  比一個神經病更可怕的是什麼?就是兩個神經病。

  陸露跑到自己弄的小高層住了兩天後覺得不對勁兒了,這都幾天了,為什麼孟凡沒來找她?事實上她之所以敢這麼做,就是吃定了孟凡,吃定這小子拿她沒辦法。

  她像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在做了壞事之後一邊害怕家長的懲罰,又期待著一向寵愛她的人會怎樣一臉無奈地原諒她。

  陸露不知道自己這種心態,事實上自從與孟凡相親後,她一直都是這樣對待他的。仗著這小子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了,一次又一次地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是她從沒有過的體驗,也不知道這樣的感情會演變成什麼,更沒意識到,她只對自己最親密的人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陸露人生所經歷的唯一一次戀愛就是和伍揚在一起,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秘密沒有算計沒有爭吵,或許有,但每次她還沒生夠氣呢,伍揚就會將她哄得開開心心。在她的認知裡,這樣才是愛情。

  可對孟凡又算什麼呢?說討厭吧,現在看他還挺順眼的;說喜歡吧,就突然又看他不順眼了;說他是陌生人吧,畢竟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說他是老公吧,這擺明瞭是不可能;說是朋友吧,連知心的話都沒聊過;說是敵人吧,可也沒太大衝突,一直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有一句話叫「友誼以上,戀人未滿」,他們其實可以算是「夫妻以上,敵人未滿」。

  如果沒有接下來那件事發生,陸露可能一輩子都意識不到她對孟凡的感覺,也許這兩個人就會被陸露那還未明瞭的惡作劇將那小小的感情萌芽給扼殺在搖籃裡。可偏偏那件事就在陸露忐忑地等待孟凡的怒火時發生了,那麼突然,又那麼自然。

  -

  「有兩件事,都不算是好事也不算是壞事,你先聽哪個?」紀依然臉色並不好,看起來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循序漸進,挑相對較好的先說。」

  「伍揚回國,你婚禮那天他還來了,我看見了,沒告訴你。」

  陸露繼續賴在床上翻雜誌,研究對手,以便發動攻勢,最好把他們雜誌社收購過來才好。

  「這不是什麼新消息,很久了,我知道。」

  她隨意地說,憑什麼伍揚在哪裡必須向她報備啊!而且伍揚那麼出名的一個人,歸國辦演奏會,基本上音樂界的人都知道。至於他參加她婚禮這事兒,當時不知道,事後看名單時也看見了,是作為孟家邀請的客人來的,當時也沒怎麼在意,來就來唄,她無所謂。

  「那我說第二件事,你知道,周琛這人在咱們美容會所也沒閑著,沒什麼事也會勾搭幾個富婆,各取所需,所以酒店算是經常去。昨天晚上他做了一筆沒有愛只有性的交易後,正看見孟凡跟一女的開房。」

  「哦,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女的是肖倩兒。」

  「跟我有什……你說什麼!」

  紀依然笑了,一個很壞很壞的笑:「那女的是肖倩兒。」

  「我宰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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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還珠

  肖倩兒此人,用陸露的話說是人如其名。這倒不是說她有多像天朝那位人盡皆知那位幽怨、哀豔讓人不由得對其產生無限的愛憐的女鬼小倩,而是一個字——欠。

  對陸露來說,此女欠扁欠揍欠拍,沒什麼事還欠點錢欠點感情,自從和伍揚分手後,她曾多次想把這女的弄到麻六甲海峽喂魚去,但都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作罷。

  陸露和肖倩兒作為本市大學的兩朵校花,一俏麗一清純,那是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有一次最受歡迎美女選舉,肖倩兒還高出陸露幾票獲得第一名。但是當時陸露並不在意這些事情,她當時已經有了伍揚,除了他以外有多少男生喜歡她對她來說都毫無意義。

  陸露與肖倩兒也就在舞會上見過那麼一兩次,兩大校花見面點頭微笑一下,就再也沒什麼交集。可是伍揚不一樣,肖倩兒的男友是伍揚的發小兒,所以在她男友他發小兒劈腿後肖倩兒與伍揚見面的機會明顯增多。

  伍揚這人吧,說好聽的是溫柔善良體貼,說不好聽就是心軟。看見一婉約派女子在你面前哭的梨花帶雨,一般男人都受不了,於是他就擔負起了開解肖倩兒的工作,誰叫他認識了那麼一個花心的發小兒呢。

  偏偏這個時候,陸露被李冬秀弄到陸氏去實習,每天忙得昏天暗地的,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伍揚曾勸過陸露,不要一下子擔任那麼重要的職位,她可以先試著自己開一兩個小公司,慢慢積累經驗。一下子擔任部門經理,哪怕她是陸氏將來的繼承人呢,能力不足在公司也會遭到排擠。

  可是陸露認為這算是一個鍛煉了機會,她從小到大哪次不是踩著鋼絲走過來的。而且管理公司不就是管理員工壓榨他們的剩餘價值嘛,資本家陸露表示她對這個很熟悉,而且就算失敗了,也可以當做是一次鍛煉,以後接手陸氏也不會不熟悉業務。

  就是在這這段忙碌的日子裡,伍揚每天安慰柔弱似水整天哭得跟發洪災似的肖倩兒,也不知道這姑娘怎麼搞的,苦成那樣居然還梨花帶雨惹人憐,眼淚掉下不少,可是鼻涕一點沒有,這是門技術活兒啊!別看電視上演員也能哭得那麼楚楚動人,其實那都是用了眼藥水的,要是真哭,那鼻涕可是很難止住的。

  伍揚覺得吧,作為那劈腿混蛋的朋友,他雖然沒有義務幫他照顧前女友,但是也不能看著一個好好的姑娘就這麼一天天憔悴下去。陸露那邊又太忙,要不他就找陸露來哄人,也不需要他一個男生來陪著一個失戀女生。而且為了不讓陸露太過操心,他也沒把這事告訴她。

  然後就在那麼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肖倩兒拿出四五瓶白酒一杯一杯往嘴裡灌,伍揚一看急了,再傷心也不能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於是為了拯救失戀少女,他搶著把酒喝了。酒後本來就容易失德,何況他旁邊還有那麼一個心懷不軌的美女呢。

  第二天早上伍揚起床後懊悔萬千,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結果人家肖倩兒說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喝酒,咱們也都是成年人了,這事兒就當沒發生。

  反正這姑娘是把錯全攬到自己身上了,造成了伍揚矛盾的心理。他既不想和陸露分手,又覺得對不起肖倩兒,可是人家女生都說的那麼大方了,他也不好再去找她,但有擔心肖倩兒做什麼傻事。

  有意思的是,這個據說是大大方方的姑娘,在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給伍揚發了一條類似遺言的短信,什麼謝謝你,什麼你是個好人,什麼你以後都不用擔心我這邊之類話。伍揚一看不對勁兒,連忙趕去,正看見剛服下藥不久的肖倩兒。

  接著還能怎麼辦,趕緊送醫院搶救吧。救過來之後肖倩兒情緒不穩啊,一激動把心裡話都說了,拽著伍揚哭,說我不能沒有你,說這麼多天你那麼溫柔的照顧我,我不知不覺愛上了你。可是我知道你喜歡你女朋友,我自己就是被人劈腿的,不想傷害另外一個女孩子。但是我又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見你,為了不讓你困擾,我只能選擇離開之類的。話說的那個真誠,淚流的那個洶湧,直接拍下來那就是一部非常好的肥皂劇,中年婦女特別愛看。

  最後伍揚痛苦、猶豫、惆悵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去找陸露說了分手。

  他說:「倩兒不能沒有我,你比她要堅強。」

  陸露看著伍揚就想拍死這兩個人,什麼叫堅強?堅強的意思就是合該我必須被人甩,我必須堅強的一個人失戀,然後看著兩個不堅強的人相互扶持甜甜蜜蜜?王八蛋!

  但這話她沒說,她只是沒心沒肺地笑著說:「好。」

  然後扭頭瀟灑的走了,誰叫她堅強!

  這事要是就這麼完了吧,陸露也就不會這麼不待見肖倩兒,偏偏它還有續集!

  續集時,兩個月後肖倩兒尋覓到真愛,這個據說是不能離開伍揚,一離開他就要自殺的女人,挽著別人的胳膊走上了愛情的大路,剩下伍揚一個,真是他一個,這回他失戀,可沒人陪著他了。

  接著又過了兩個月,伍揚出國留學,肖倩兒依舊是男友不斷,陸露則成為了現在這個讓人寂寞的陸家小姐。

  陸露以為,她與肖倩兒這個孽緣就這麼結束了,誰曾想沒想到還珠一之後還有還珠二,還珠二之後還有還珠三,還珠三都完了,居然還他媽有新還珠!

  陸露琢磨著,肖倩兒你是跟我有仇還是上輩子我殺了你爹你媽在祖宗牌位上淋黑狗血了?我找個男朋友你跟他玩兒劈腿,我嫁個老公你跟他大搖大擺跑去酒店開房!

  上次是因為有些原因,所以陸露沒教育肖倩兒,這次都這樣了,就算她跟孟凡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了肖倩兒!

  -

  其實在和孟凡見面前,肖倩兒也猶豫了很久,她也沒想到,怎麼就跟陸露這個女人這麼有緣,一次兩次三次地搶她的男人。伍揚那次她是有原因的,孟凡這次……她該上床還得上床!

  事情是這樣的,孟氏開發了一棟商業大廈,一樓和地下室自己打算開連鎖超市分店,其餘樓層全部租出去。而這個超市的裝修是個大工程不說,如果承包了業主的工程,那麼這個商業大廈其餘租客也極有可能選擇同一家裝修公司。

  一時間跑過來抱孟氏大腿的人多不勝數,肖倩兒所在的公司也是其中之一。作為一個普通白領,肖倩兒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並不容易,她除了有過硬的本領外,也靠著自身的優勢上位,所以這一次來見孟凡,她本來就是存著一些不軌的心思了。

  偏偏這個時候孟凡被陸露折騰的上躥下跳,卻又當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好。扒光了丟大街上吧,那可是他老婆,就算自己沒吃到嘴,也不能便宜別人是吧;揍她一頓吧,有悖他一向的原則;同樣想損招教訓她吧,可誰又能想出陸露那樣缺德的主意。

  再者說經過那一晚,孟凡已經深深意識到陸露不待見他,他沒那麼不要臉,一個女的都這麼明白地拒絕他了,他也不好賴著不放。既然陸露說放他自由,那他就真自由!

  所以本來以肖倩兒她們公司的規模,是沒有權利見孟凡本人的,隨便哪個助理就可以打發走了。可是這次孟凡一看來的是個漂亮姑娘,就決定見見看看,萬一這女的跟他存的是同樣的心思呢,到嘴的肉為什麼不吃。

  那天肖倩兒略施淡妝,很有古典美人的氣質,既誘人又禁欲,既高雅又嫵媚,不得不說,她確實是個尤物。

  她見了孟凡,並沒有心急地撲上來,而是若有若無的接近著孟凡,時不時「不小心」碰下孟凡的手指,然後臉一紅,迅速低下頭,又飛快地看一眼孟凡,然後再低頭。一般這種情況下,是個男的都得上鉤,伍揚不也是這麼就沒堅守住戰線麼。可她現在面對的不是別人,是人稱孟大傻的孟凡。

  孟少看了她一會兒後,非常非常直白的說:「別裝了,明明是個妓女就不要再裝處女了。」

  孟凡直白啊,太直白了!說得肖倩兒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的,面子上說是什麼也掛不上去了。就算誰都知道這就算一場肉體交易,可哪怕去找小姐還得先念首詩培養感情呢,孟凡卻直接就把內褲摔對方臉上了。

  見肖倩兒不語,他也知道這女的的心思,直接丟過去一張房卡說:「今天晚上九點,如果我對你很滿意,可以考慮你們公司。當然,就算不考慮你們公司,你那份兒也不會少了。」

  孟凡雖然有些守不住褲腰帶,但是項目關卡這塊,他絕對受得住。肖倩兒能爭取來的也只是一個競標的機會,至於能不能成,還得看他們公司本身的實力。而且就算沒有選他們公司,孟凡也是很大方的,絕對不會虧待肖倩兒。

  於是當天晚上肖倩兒去了酒店,進了屋子洗過澡等著孟凡。大約九點半時孟凡到了,他一進門才剛剛坐到床上,就看見肖倩兒提前準備好的杜蕾斯。

  那一瞬間,孟少表情猙獰了。

  他想起了自家別墅倉庫裡堆著那一倉庫避孕套,其中好像就有這麼一個牌子。

  然後他一臉火地盯著肖倩兒,面對著這個尤物的百般勾引,他就是沒反應!

  靠啊!一想到做這事兒還得用套,他就鬱悶。有一種用著陸露跟肖倩兒那啥啥的感覺。(我去!在你心裡陸露就等於避孕套是吧?)

  然後他就直接問了:「能不用這個嗎?」

  這回輪到肖倩兒猙獰了,她是賣身,可沒打算賣孩子。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懷了孟凡的孩子,結果肯定是孩子被搶走自己被趕走,最後弄得一場空。

  最後就演變成兩個猙獰的人同時走出酒店,那銷魂的一幕就剛剛工作完成的周琛用手機給捕捉到了。

  孟凡回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最後拿出了手機。

  「邵陽啊,幫哥找個不用套的女人行不?」

  「……」

  「蘇竟啊,問你手下的姑娘哪個不用套還不會懷孕?」

  「……」

  「小河啊,……」

  「姓賈的?」

  「致軒啊,你以前那些女的裡,有不用套的嗎?」

  「……」

  於是,這其實是一個被避孕套逼上絕路的男人順便把自己的狐朋狗友逼瘋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這其實是一個搞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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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合體

  就在孟凡滿腦子琢磨著要如何才能找到一個不需要帶套的女人時,陸露拎著行李回來了。她可以接受孟凡與任何女人上床,唯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肖倩兒占了上風。

  把行李交給傭人,陸露直接上了二樓,進了孟凡的房間,看見他躺在床上,正要將洗好的照片丟到他身上提出離婚時,孟凡卻搶先一步上前摟住她,仿佛幾天前那次事件不存在一般。

  「你……」

  陸露還未開口,就被一臉猙獰的孟凡把話頭截了過去:「你把倉庫裡那堆套子給少爺我扔了!」

  聽著孟凡咬牙切齒的話,陸露直接頂了回去:「你自己不會扔?」

  是啊,不就是點東西,孟凡就算不想自己動手,隨便找個人也能幫忙,可他為什麼要陸露去扔?可是,現實中的套子丟掉了,心裡的套套能那麼容易就取下嗎?

  孟凡一臉火地瞪著陸露,猛然想到,這個女人是他老婆,是全世界唯一一個他可以合理合法地擁抱的女人。柔軟的身軀在他掌下,孟少開始有些心猿意馬了。

  見他不說話,陸露也想起自己今天來是幹什麼了。

  「我們離婚。」

  「憑什麼!」孟凡開始吼了,離婚?離婚他還找誰上床去?由此可見,我們的孟少由於太長時間沒有正常的性生活,腦子基本短路了,除了上床沒別的東西了。

  陸露在他懷裡掙扎,想要取出檔袋裡的照片,可孟凡就是不放手。

  「放開!」

  「不放!」

  「放開我拿證據!」

  「什麼證據?」

  「你和女人開房的證據。婚後才兩個月你就出軌,我要求離婚是正常的!」

  「那結婚兩個月的夫妻沒上床,一個男人瀉火很正常吧!」

  孟凡理智氣壯,絲毫沒有半點羞愧,更沒有對不起陸露的感覺。他本來就沒和那個什麼什麼女人上床,憑什麼要羞愧。

  陸露被他「正氣凜然」的話給氣懵了:「不管,我要離婚。」

  「不管,我要上床。」

  「找你那個肖倩兒去!」

  「那誰啊?」

  「今天跟你上床那個!」

  「爺他媽快三個月沒碰女人了,找誰上去。」

  「就裝去吧,有人拍到你和肖倩兒昨天在酒店開房,要不要我給你照片看?」

  「你說那女的啊,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陸露終於火了,用小拳頭錘著孟凡的胸口:「你還賴跟我算帳!」

  孟凡也不覺得疼,只覺得那小小的拳頭一拳一拳砸在自己的胸膛上,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他猛地抓住陸露的手,將它放在唇邊輕吻,弄得陸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噁心死了,放手!」她憤怒地抬頭,卻正對上孟凡深邃的眼。

  陸露很久以前就在琢磨,這麼傻這麼二的孟凡,為什麼能把孟氏弄得風生水起更勝從前,莫非他運氣好?可現在見到這個眼神,她才明白,孟凡不是傻,而是不想在一些瑣事上浪費自己的精力。

  商場就已經如戰場了,要是連與朋友與家人接觸還那麼謹慎那麼防備那麼耍心計,孟凡怕自己會因為用腦過多而未老先衰。事實證明,這樣一張一弛的生活的確挺養人的,至少已經三十歲的他,出門還是可以勾搭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的。

  他不顧陸露的掙扎,細細吻著那隻白嫩的小手,將老婆緊緊摟在懷裡。

  「陸露,我沒和那女人上床,事實上,我連她的名字都沒記清楚。」他鬆開陸露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像是情人之間在喃呢。

  「都跑到酒店去了還把人放了,我才不信?」

  「這還不都是你的錯。」孟凡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關我什麼事?」

  「你那堆避孕套,弄得我一看見它們就覺得你在旁邊盯著。」

  「意思是你看見套子就不行了?」

  「對,就是這樣,你怎麼賠我?」孟凡開始施展無賴攻勢。

  「……我幫你把倉庫裡那堆套子扔了。然後你去醫院看看吧,別真得病了。」陸露有些不好意思,她玩歸玩,還真沒試過把人玩得硬不起來,這可以算是罪過了。

  「陸露,我有三個月沒碰女人了。」孟凡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撫摸,專門挑那些比較容易走火的地方。

  「自己用手擼!」某人立場堅定,毫不動搖。

  「少爺我有老婆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偷偷解開一個衣扣,再解開一個。

  「放手,你老婆要跟你離婚!」

  「我不同意。」

  「那你就守活寡!」

  「我不同意。」

  「你……放手!」

  「我不同意。」

  ……

  這個晚上孟凡使盡了渾身解數攻陷陸露,他是不會用鮮花珠寶甜言蜜語哄女人開心,可是他手法好啊,他經驗豐富啊,他技術高超啊!

  陸露以前和伍揚也偷嘗過禁果,但是一來兩人都是生手,二來伍揚那個人吧,還有點中國傳統文人的迂腐,認為不結婚就上床是對自己對女朋友的不尊重。所以雖然偶有克制不住的時候,但是次數並不多,所以陸露在這方面跟生手也差不多,哪裡扛得住孟凡的猛烈攻勢。

  尤其是孟凡不停在她耳邊說:「你害得我碰不了別的女人了,怎麼賠我?」

  怎麼賠,用女人賠嘍。

  就在這樣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某狼男把某小白兔壓倒在床上,吃了個遍。

  -

  第二天中午,請大家注意是中午啊!

  被折騰到幾乎天明的陸露終於睜開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怎麼就讓這個混蛋得逞了呢?

  最荒唐的是,這個男人前一天晚上剛和另外一個女人上了床,第二天就把她給壓倒了。到底是孟凡一直扮豬吃老虎,還是她自己一聽說肖倩兒這次沒得逞,就革命立場不堅定了呢?

  總之是莫名其妙,還不怎麼後悔!

  陸露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壞掉了。

  偏偏這個時候,某個耕耘了一晚的男人睜開了眼,對著陸露露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陽光照在孟凡的臉上,加之那個英俊到不行的笑,陸露恍惚間以為自己的看到了天使,恍惚間覺得自己嫁得也不算虧,恍惚間覺得未來每天醒來時都能看見這樣的笑容是挺不錯的一件事。

  可惜這些錯覺都只是在恍惚間,孟凡一開口,幻覺就消失了。

  他說:「不戴套,真爽。」

  於是某母老虎發威,某男被人推倒床下,還在傻笑。

  -

  下午陸露跑到公司,紀依然看了她一眼。

  「打算離婚了?」

  「……再等等吧,有些事情還沒查清楚呢。」陸露難得地臉紅了下。

  這微妙的表情自然逃不過紀依然那雙利眼:「出什麼事了?被吃了?」

  陸露連更紅了,微微低頭,簡直就是默認了。

  「他沒和肖倩兒上床?」

  「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孟凡真敢做出這些事情,你一定會鬧得整個孟家雞飛狗跳。」

  「他說……由於我送那些東西,弄得他碰不了別的女人,所以才沒和肖倩兒……」

  「然後你就沒堅定住立場?」

  「這個……」

  紀依然用手指點住陸露的額頭:「別傻了,你喜歡上他了。」

  旁觀者清,陸露的一些表現或許可以騙過自己,可是又怎麼能騙過一向最瞭解她的紀依然。

  「怎麼可能?這一定是你的錯覺。」

  「是嗎?我記得你在喜歡上伍揚的時候,半夜就在宿舍裡笑得跟鬼哭似的,前幾天晚上你在我家就是那麼笑的。」

  「我那是奸計得逞的笑容!」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紀依然完全不揭穿,她只是用那雙向來冷靜的眼看著陸露。

  「喜歡不喜歡什麼的,反正你也嫁了,他也娶了,湊活湊活過一輩子吧。多少人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先婚後戀這事兒也不是沒有。」

  「……好吧,我招,我今天早上也有這麼個想法。可惜,他太二了,將來生出個傻孩子怎麼辦?」

  「放心吧,有你呢,絕對傻不了,肯定一肚子壞水。」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她鬥嘴永遠比不上紀依然。

  「好吧,換個話題。就算退一萬步,你完全不打算和孟凡有什麼結局,肖倩兒怎麼辦?」

  「涼拌!」

  「還打算放過她?以前我就奇怪,以你的性格,怎麼會讓她和伍揚就那樣完好無損地在你面前玩親密情侶,自己跑去買醉。難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一定會甩了伍揚?」

  陸露沉默了下,這才點點頭:「她的事情,確實有點複雜,我喝酒也不只是為了伍揚。」

  她想了想,接著又說:「不過這次,我不打算就這麼她了。第一次還可以說她是有情可原,第二次就明顯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明知道孟凡是我老公她也敢下手,就算沒成功,這女的也算是欺到我頭上來了。」

  紀依然看見陸露朝氣蓬勃的樣子,完全不像以前一提到肖倩兒就一臉陰霾,果然走出一段戀情的陰影還是要靠另外一段戀情。不過……

  「小心點,你家孟凡屬於鑽石級別的人物,就算明知道他有老婆還撲上來的人有很多。」

  「放心,這次連肖倩兒的事情一起解決了。我要讓孟凡知道,碰了我,他這輩子都沒自由了,除非我踹了他。」

  陸露笑了笑,正埋頭在檔中的孟凡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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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教訓

  陸露要找肖倩兒並不需要什麼技巧什麼打探,她只是隨便查了一下肖倩兒公司總經理的電話,隨手播了過去,對話內容如下:「我是陸露,找肖倩兒,今天晚上。」

  也不需要對方答應就放下電話,她沒心思與這人多說一句話。肖倩兒能明目張膽地來找孟凡求合體求籤約,除了她自己本身不將陸露放在眼裡外,背後也一定有人撐腰,所以她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對方既然明知道她是孟凡的新婚不到三個月的妻子,就敢這麼直接來,要麼是不想混了,要麼是覺得是這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只要肖倩兒勾得孟凡神魂顛倒,自然不需要在乎陸露。

  可惜肖倩兒沒有成功,反倒促進了這二位的感情發展。而那位公司的負責人也沒想到,陸露不直接去找肖倩兒,反倒打到公司來要人。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他偏偏不敢不聽命行事。陸家與孟家一樣的強勢,得罪哪個都不好受。計畫沒有得到實施反而招來厄運,他們只能逼著肖倩兒去見陸露。

  晚上肖倩兒走進一家亂糟糟的酒吧,她不明白陸露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個地方談事情。好在酒吧還有一些專門用來調情的包間,隔音品質非常棒,保證你叫破嗓子也沒人聽見。

  肖倩兒走進包間時,陸露和紀依然坐在沙發上,拿著茶杯當酒杯撞呢。在酒吧這麼個地方點了兩杯上好的西湖龍井,在喧鬧的場所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在燈紅酒綠下弄出茶館喝茶的悠閒氣氛,這就是陸露。

  其實這次陸露並沒有纏著紀依然要她陪,她覺得對付肖倩兒這樣的人,沒有必要這麼隆重。可紀依然就是來了,不動聲色地坐在她身旁,就像當初儘管滿心不願,還是陪著她面對李冬秀的威壓。

  陸露微微一笑,她知道紀依然並不是來幫她在肖倩兒臉上扇巴掌的,她只是坐在那裡,陪她喝兩口茶而已。可是這樣才叫朋友,以前穆以方告訴她,那樣欺負你或者坐視你被欺負而不管不顧的人,才不是朋友。那時候陸露不算太懂,直到遇到那樣一個倔強堅強又正義感十足的紀依然她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朋友。

  她不會陪你狂歡,但你開心時絕對會在你身旁淡淡地笑;她不會幫你哭泣,但你沮喪時她一定幫著你喝掉杯中的酒;她不會幫你揍人,可在面對敵人時,她一定坐在你身旁,趕都趕不走。

  也正是因為有紀依然陪在身邊,面對肖倩兒時,陸露才能露出優雅的微笑,客客氣氣地對肖倩兒說:「請坐。」

  對面的女人端坐在沙發上,陸露上下打量她一番,這麼多年兩人針鋒相對,卻從來沒有正視過對方。看了一會兒發現,肖倩兒確實漂亮,精緻的臉龐讓人移不開眼睛,嬌柔的氣質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作為一個對手而言,長相上是夠格了。

  不過孟凡對著這樣的美人居然撲上去一逞獸欲,也不是道貌岸然坐懷不亂,而是對著避孕套研究該怎麼把另外一個女人弄到手,到底是他大腦缺弦還是審美有問題還是那種叫□情的東西真的可以讓人無視面前這朵嬌柔的花。不管怎樣,陸露沒有預期中面對肖倩兒的憤怒和不安,她只是在想一個叫孟凡的傻男人,拋下這樣一個美人不管,反倒去找她這個讓他空窗了三個月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笑得一臉甜蜜,甜蜜得讓瞭解她的紀依然瞠目結舌,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肖倩兒滿臉戒備。她現在的想法真的很單純,只是單純地在想那個不知道是精明還是傻的男人。

  愛情這東西,沒意識到的時候是真意識不到,可一旦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它就拼命往人的心裡鑽,很快就把那小小的洞口變大,使得感情快速地流入心田。

  可惜現在對面有個礙眼的傢伙,還是趕快解決了回去收拾孟凡比較有趣些。

  於是陸露慢悠悠地開口:「我活到現在總共就找了兩個男人,就都被你給盯上了,到底是我太倒楣還是你上輩子跟我有仇?」

  肖倩兒冷冷地看著陸露,她不是那些需要討好的男人,不必戴面具繞彎子:「說吧,你今天來找我是要做什麼?我就是和孟凡開房了,我還和伍揚睡了,你是想給我一張支票叫我滾得遠遠的,還是通過公司將我解雇讓我失業?我告訴你,就算你是陸家大小姐,我也不怕!就算那個公司的人怕你把我開除了,我肖倩兒一樣可以出人頭地,一樣可以藐視你!」

  紀依然面色有些冷,她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陸露暗暗掐了一下,她抬眼,看見陸露那張含笑的臉沒有一絲怒氣,肖倩兒的話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打擊。

  「瞧,你說的多有骨氣,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可實際上呢,我的男朋友被你搶了,我的老公跟你開房了,而我卻只能在這裡聽著你說『你要藐視』我,看看到底誰欺負誰呢。以前看電視都是貧窮女主愛上有錢有婚約的男人,然後被惡毒的有錢小姐欺負,最後男主角來救駕,有錢小姐炮灰,女主和男主雙宿雙棲。可是現在,我這個有錢小姐被你這個灰姑娘欺負得快變成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了。」陸露說得怪委屈,其實面上還是笑吟吟的。

  肖倩兒看著陸露,有恃無恐地說:「少在那兒陰陽怪氣的,有什麼話就說!」

  真是一臉正氣凜然啊,絲毫也沒有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這份臉皮陸露還是敬佩的。於是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下,一派李冬秀的作風。

  「你也確實不容易,上一次我知道你有苦衷,就沒理會你和伍揚。這一次我查了查,沒想到居然還有苦衷,肖倩兒你混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

  肖倩兒從來沒有看得起陸露過,她的男人都被她睡了,而這個女人一點表示都沒有,傻乎乎地就把男朋友讓了出來,這讓肖倩兒完全沒把陸露放在眼裡。只是現在她有些慌亂了,陸露那雲淡風輕的樣子,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她無所遁形。

  果然有錢有勢就是好,想要查的東西很快就能查到。肖倩兒嫉恨地瞪著陸露:「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剛好有個朋友在醫學方面很有權威,剛好他知道有個女人的妹妹要做手術,可是手術費用加上術後的治療對她姐姐來說實在是一筆天文數字,所以這個姐姐只好鋌而走險,賭那麼一丁點的機會,期望就算公司沒有招標成功得不到應得的獎金,她也可以傍上一位多金的帥哥,幫她付錢。」

  陸露轉頭對紀依然說:「瞧,多像肥皂劇裡的苦情女主啊!」

  心中最痛楚的地方被陸露刺激到,肖倩兒維持不住冰冷的面具,有些發急地說:「你想做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做,」陸露笑得很陰險,「我只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打算給你張支票,足夠支付你妹妹的一切費用。」

  「然後讓我帶著妹妹離開這裡,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見孟凡?」肖倩兒冷笑,原來陸露就這麼點手段,孟凡也沒告訴她那晚發生的事情。如果這就能騙來錢,她當然不會客氣。事實上她現在也有些捉襟見肘,孟凡那邊沒戲了,公司因為她得罪了陸露也快呆不下去了,而妹妹躺在醫院裡等待著做手術,如果此時傻乎乎的陸露能送她錢,要她離開這裡又算什麼。

  可陸露卻說:「當然不是,我為什麼要剝奪一個人選擇她生存地點的權力呢?而且這種口頭的約定也沒有什麼保障,你隨時可以毀約不是嗎?為什麼我要做這麼賠本的生意?」

  「那你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陸露故意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上一小口,吊足了肖倩兒的胃口後才說:「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選這麼個地方見面嗎?」

  明明是初秋的暖和天氣,肖倩兒卻隱隱覺得身上有些發冷,可她只能聽著陸露說下去。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這裡每到晚上十一點都會有人來跳一段鋼管舞,今天我讓那個人不要來,換成你來表演。」

  「你說什麼!」肖倩兒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像被踩到腳的貓。

  「我不會再說一遍,相信你聽的很清楚。對了,本來這家酒吧是沒什麼特殊服務的,鋼管舞也最多就是脫到三點式就停止,可我要你全脫光。」

  「我不會這麼做的!」即使氣得渾身發抖,肖倩兒還是挺直背脊,不讓人看低一分一毫。

  「是麼?」陸露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將一張支票輕輕地撕碎,一臉輕蔑地將那碎片扔進肖倩兒面前絲毫沒有動過的雞尾酒杯裡。

  「只有今晚,過了今晚你就再沒有機會了。而且我保證,這裡絕對不會有人拍照攝像,也不會有人對你怎樣,更不會有人將消息傳出去。很簡單,跳個舞,也不會掉塊肉。看見那張支票上的數字了嗎?只要跳個舞,那就全是你的了。我認為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價碼,這是我給你開的價。」

  肖倩兒臉色蒼白地看著那支票,記憶中那個人也是這樣給了她一張支票,她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而今天的陸露,跟那個人做了同樣的事情,說了同樣的話,只是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她倒楣了。

  22:30分,肖倩兒還低著頭看酒杯中已經浸滿水的紙片,一言不發。

  陸露也不多說,帶著紀依然站起身便走,快到門口時,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慢著。」

  這就是肖倩兒的悲哀,她沒有錢,沒有有錢的家人,只有一群張著嘴等她送錢的吸血鬼。

  可她必須屈服,她必須對著這個她一向瞧不起的女人低頭。

  陸露淡淡笑了下,一切盡在掌握中。

  舞臺上肖倩兒賣力地跳著,舞臺下的男人瘋狂地叫著,今天的女人比以前的要漂亮太多,身材要好太多了。

  紀依然並不開心,她有些不滿地看著陸露:「過了。」

  陸露笑:「沒有,過會兒還有好戲看。」

  那一天在肖倩兒的記憶裡完全是個噩夢,她跑到舞臺上,在一群男人中間狂跳熱舞。上衣褪下時,她有想哭的衝動。陸露說不會有人做些什麼,可這些人都看到了,都瞧見了,以後他們如果找上她,威脅她,那……

  可惜她還沒想到更悲慘的事情,就被一聲「例行檢查」給震住了。

  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然後把上身只穿胸罩的肖倩兒給抓了起來。

  「我們懷疑這裡有色情交易,請小姐跟我走一趟警局。」

  臨走前肖倩兒一雙眼睛冒火地瞪著陸露,而另一邊某人則是嘿嘿直笑。

  「你想幹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完全沒辦法關她,只是問幾句話就會被放出來。」

  「哎呀,依然,你不會忘了我還有家報社吧?現在他們都在門口候著呢,明天肖倩兒因為涉及色情交易被抓進局子裡的事情就會見報了,嘿嘿,她好像沒那麼多錢把報紙買斷。」

  「……夠狠,肖倩兒這樣還怎麼混啊!」

  「也沒什麼,只要離開這座城市,躲我躲得遠遠的,還是有活路的。支票我會給她,做完手術還夠她去其他地方的安置費,做人總不能做絕了。」

  「你就這麼點目的?」

  「怎麼可能,明天報紙上還會有我和肖倩兒在酒吧談話的照片和她與孟凡從酒店出來的照片。」

  「你毀自己名聲?」

  「也算是了,到時候就會有人猜,肖倩兒是不是因為得罪了陸露而被弄到警局裡,因為賣淫一罪差點被判刑,真是可怕啊!然後我就以毒婦的名聲傳遍本市。」

  「然後一般女人就不敢再接近孟凡了,怕弄得跟肖倩兒一樣身敗名裂,一箭雙雕,一勞永逸,夠狠。」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能告訴我第一第二是誰嗎?」

  「還沒出生呢。」

  「你就吹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麼寫陸露會不會有點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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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手段

  陸露教訓肖倩兒時,孟凡和幾個損友大肆炫耀自己的追妻經歷。

  「就你們出那些損招,一點用都沒有,還不是少爺我靠著自己高超的技巧拿下了。」孟凡靠在沙發上,頭仰天,隱約可以看見他上空飛著幾頭牛。

  幾個被拽來的可憐人低著頭看杯子裡的酒,好像看著看著那酒裡就能長出花來。孟凡你要不要這麼無恥,和自己老婆上個床弄得全天下都知道,兩個月才上床,你不覺得丟人?

  可惜他們的話外音是傳不到孟凡耳朵裡的,所以只能繼續忍耐。

  「哼哼,別看她好像對少爺我不屑一顧的樣子,少爺一找別的女人,這不就露餡了?所以說女人啊……」

  「等等,找別的女人?怎麼回事?」黑線爬上許致軒俊俏的臉。

  「就是那什麼什麼宏裝修公司的什麼倩兒,少爺前晚上跟她開了個房,回去陸露就怕失寵,抱著少爺我不放。」孟凡得意洋洋,至於他使盡渾身解數並不惜使用美男計留下陸露這點,那個完全不重要,不用提。

  許致軒的臉由黑轉白:「不會是肖倩兒吧?」

  「嗯……好像是這麼個名字,記不太清了。」

  孟凡有意無意地忽略了自己和一個女人開了房卻因為避孕套的問題而失敗這個事實,開玩笑,到嘴的肉他孟少怎麼可能不吃。

  於是許致軒的思緒有點亂,一個女人會在什麼情況下,才能與一個出了軌並和前任小三出軌的男人上床?難道陸露是為了讓孟凡愛上她再生他孩子再掐死好讓孟家絕後?這個想法太驚悚了,而且陸露也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

  許致軒綜合自己多年被女子爭搶的經驗,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陸露的前男友被肖倩兒搶走,現在她又來搶人老公,換哪個女的都受不了。這種情況下,哪怕孟凡是頭豬呢,估計這倆女的也得努力搶一搶,爭一爭。

  思考了半天,還是這個想法最靠譜。既然這樣,作為孟凡的朋友,還是把實情告訴他比較好,否則他有可能會吃虧。

  於是許致軒將他所知道的伍揚陸露肖倩兒的事情一股腦的告訴了孟凡,他所知不多,但還是讓孟凡有個心理準備比較好。

  -

  陸露到家時已經快淩晨了,基本上有關肖倩兒的八卦都已經搞定。她在雜誌上只有一個與肖倩兒喝茶的照片,挺朦朧的。照片下還加了很多猜測,有猜陸露這個正室被小三欺壓的抬不起頭的,有猜肖倩兒此事是陸露策劃的,還有猜是陸露發現了肖倩兒賣身之事,逼著她談判呢。

  各種說法滿天飛,讓大家猜去吧。

  走上二樓陸露開始琢磨,到底是去孟凡的房間呢,還是回自己以前的房間呢?這個問題吧,有點微妙。要是回自己的房間,那個看似大大咧咧實際上心思有點脆弱的孟凡不會受傷吧?可是要這麼直接去他的房間,這……跟別的女人開房這事還沒教訓他呢,就這麼輕易放過實在是不甘心。

  可她沒時間猶豫了,才一上二樓,就被暗地裡埋伏了許久的黑影從身後摟住,鋪天蓋地地吻過來,吻得陸露一陣頭暈。

  接著被人抱進一個黑乎乎的屋子,也分不清是誰的房間,總之是有床。

  陸露伸手摸了摸孟凡的胸膛,覺得這傢伙雖然傻,可是長相身材真是不錯,以前說他還不如夜不歸人的掃地大叔是說錯了,怎麼說也是收拾房間的大叔。技術也不錯,才撩撥了幾下,自己就有點把持不住了。呃……今朝有酒今朝醉,至於教訓的事情……改天再說吧,現在運動要緊。

  所以說陸露其實是個享樂主義者,管他後果如何,先享受了再說。

  第二天又是中午,陸露在孟凡臂彎中醒來,心裡琢磨著老這樣也不行啊,這以後還怎麼工作呢。而抱著她的孟凡想的則是,好在昨天把上午的會議推到下午了,要不這得耽誤多少銀子啊。由此可見,這兩個人,都是實用主義者。

  見陸露醒來,孟凡將她摟在懷裡,頭靠在自己胸前。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一來呢,讓女人聽著他的心跳,顯示他們兩人很貼心;二來可以避免口氣相交,畢竟早上起床是不適宜接吻的。

  「陸露,昨晚上去哪兒了?」

  孟凡儼然一副老公的架勢,對於自己才從陌生人轉正到老公這兩個角色轉換間沒有絲毫的不適應。

  昨晚上聽了許致軒說的話,他也開始琢磨,是不是陸露因為肖倩兒沒上了他,為了證明自己比那女的強,所以就把他上了?用許致軒的話說,這樣產生的感情是不能長久的。

  於是長了蜘蛛網的感情線開始運作,他在家深深思考,到底這事情該怎麼辦。正想著呢,看見陸露的車開進來,黑暗中昏黃的車燈照進他的心裡,頓時孟凡的心亮了。

  管他什麼愛不愛情,什麼搶不搶奪的。就算陸露一開始沒那心思,跟他上了床之後,怎麼可能不愛上他,她還能到哪兒找像他這麼帥這麼有持久力的男人去。

  於是本來會讓一般家庭大吵一架的事件,在孟凡強大的自信下告終,最後演變成抱人上床,最最後變成——不戴套,真爽啊!

  所以誤會、爭吵什麼的,在孟凡這裡是不可能發生的。他堅信自己的女人一定深愛著自己,不是自己的女人也一定愛著自己。

  聽見孟凡這麼問,陸露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我昨天晚上約了肖倩兒。」

  「哦,你給她錢讓她滾蛋?」孟凡語氣那個平靜啊,平靜得就像在問陸露「哦,你早上吃飯了?」一樣平靜。

  足以證明這種事情沒少幹,基本上當孟少想跟哪個女人分手時,都是一張支票加一句「滾蛋」,至於那女的怎麼哭得梨花帶雨怎麼可憐兮兮,完全無視之。說實話除了陸露那個總是能惹他生氣的女人,這輩子他還真沒特別想要過哪個女人。

  「呃……我是給她錢了,但是沒讓她滾蛋。」

  「嗯。」孟凡隨意點了下頭就沒其餘的話了,反正給了錢了,估計那個什麼什麼倩以後也不會再來了。不過女人這事讓自己老婆出面這讓孟少心裡有點不舒服,怎麼能讓女人出面解決事情呢。

  他想了想說:「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不用管,我掏錢把人趕走就行了。」

  這話陸露聽明白了,她眯眯眼問:「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兒?」

  「對啊,你也知道少爺我有多帥多迷人,女人像蒼蠅一樣撲上來,趕都趕不走,萬一……」

  「沒有萬一!」陸露坐起身,「孟凡,真要是有萬一,你就等著孟家被我弄得雞犬不寧吧!」

  正想著還有什麼詞能威脅人呢,胸前就覆上了兩隻爪子。低頭一看,自己正坐在孟凡身上,好像……昨天晚上脫了衣服後沒怎麼記得穿。

  某隻餓狼嘿嘿一笑,壓上陸露,會議什麼的……挪到明天!

  所以說,孟凡其實也是享樂主義者。

  -

  第二天。

  「你誰啊?」孟凡看著眼前這位帥氣逼人的陽光少年,怎麼看怎麼眼熟。

  「孟少,好久不見,我叫周琛。」少年笑了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一句「好久不見」讓孟凡有點懵,這人到底誰呢?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只好問:「你幹嘛來了?」

  「咳咳,是這樣的,我是陸小姐請來到孟少您這裡學習的。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孟少您不在公司的時候,我跟著您學習;您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我跟著您學習;您回家的時候……我就不跟著您學習了。」周琛笑得很乾淨,一點也不像圖謀不軌的樣子。

  「靠!」孟凡低罵一聲,隨後給陸露打了個電話:「你弄個男的到我手下什麼意思?」

  「沒什麼,周琛剛剛跟著我,希望以後做正行。可是人家想,人家都有老公了,身邊跟著個男人不好吧,所以就放到老公你那裡啦。」

  「正行……等等,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個夜不歸人的什麼一號嗎?」

  「是啊,老公你也知道,他因為人家得罪的孟家,現在都找不到工作的說,只有老公你這麼寬宏大量的接受他嘛。他畢竟幫人家做事情,人家答應了他要幫他了嘛。老公,你最好了,麼麼~~」

  波浪卷砸完連忙掛電話,留下孟凡與周琛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相信沒有幾天所有人就都知道,孟凡把那個傳說中的少年弄到自己手下當助理了,這樣基本上就沒幾個女的會對他有想法了。至於想撲上來的男人,都會被孟凡自己給揍跑。這樣一來,只要某人自己不想偷腥,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要想把住一個男人,除了抓住他的心外,還要收了旁人的心,要不外面有一群狂蜂浪蝶惦記自己老公,也不是什麼好事。以前她過於信任伍揚,覺得兩人之間有感情就好,外人就無法插足。可她錯了,有些事並不是只要兩個人感情牢靠就好,還是需要點手段的。

  孟凡對這位緋聞對象沒太多感想,不過是陸露想要在他手下安插一個人,用來安自己的心,孟凡是樂於見到女人為了得到他這個人而耍一些小手段的。至於什麼同性戀緋聞他是完全沒有想到,更沒細想陸露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導致不久後全天下人都知道孟凡是個GAY,為陸露掬一把同情淚時,他還不明白,為啥所有人見到他都一副控訴的模樣,而見到陸露則是一臉同情。最可氣的是,連他老爹老媽,都對陸露好到不行,有什麼事全向著她,傳說中兒媳和婆婆之間的不和在他們家完全沒有發生過,反倒他老媽總是握著陸露的手說:「孩子,苦了你了。」

  還有一點麻煩的就是,自從周琛來他手下幹活之後,每次談生意時,對方手下帶的小秘從美麗妖嬈的女子變成了清純可愛的男生。這些小男生還會不停用一種近乎哀怨地眼神看著他,看得他十分想揍人。

  -

  陸露在放下電話,得意洋洋地往公司走時,手機又響了。

  她看都沒看就接了過來:「老公,人家知道你最好啦啦~~」

  先波浪卷把人砸暈再說。

  結果那邊的人沉默了下,這才輕聲說:「陸露。」

  醇厚的嗓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嚇得陸露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這個聲音她太耳熟了,耳熟到前幾天聽到肖倩兒這個名字時,這聲音還在腦子裡轉呢。

  曾經,她說:「我看上你了,做我男朋友吧。」

  而這個好聽的聲音則回答她:好。

  曾經,她說:「我不想出國,你也別去留學了。」

  這個好聽的聲音依舊溫和的說:「好。」

  然而最後,這一向醇厚的聲音帶著一絲痛苦地對她說:「陸露,我們分手吧,倩兒她沒有你那麼堅強……」

  那一次,她說:「好。」

  從來沒有想過,伍揚居然會主動聯繫她,陸露以為,從那次之後,這個人就從她的生命中永遠消失了。因為她知道伍揚是那種要麼不離不棄,一旦放手卻絕不回頭的人。當初他選擇了肖倩兒,所以後來哪怕與肖倩兒慘澹收場,他也從來沒回頭找過她,一次都沒有。當然,在那個時候,伍揚就算回來找她,她也不會選擇和好,已經被別人碰過的東西,她從來都不要。越是喜歡,她越會放手。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執著於消除別人留下的痕跡,而不小心將喜歡的東西徹底毀掉。

  所以自從那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聯繫過。而現在,伍揚居然主動打聽到了她的電話號碼,並主動聯繫她。

  他說:「陸露,我想見你。」

  陸露想說:「我不想見你,我希望你從我生命中永遠消失。」

  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今晚有時間。」

  是不是自從那次分手說「好」之後,她就永遠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拒絕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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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背影

  對於陸露而言,伍揚是一個夢,一個已經醒來的夢。她永遠不明白為什麼那樣一個高貴優雅宛若天使般的男人會喜歡上她,也永遠無法讀出他的想法。

  其實,伍揚只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從來沒對陸露說過謊話,也沒有試圖對她掩飾過什麼,哪怕是在與肖倩兒上床之後,他也沒想過要隱瞞。只是對於陸露來說,那樣的誠實是不可信的,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完全坦白,每個人總要有他自己的空間和隱私。一個坦坦蕩蕩,一個滿腹心機,這是他們兩個人最大的區別,也是最大的悲哀,同時還是吸引彼此的最大原因。

  伍揚第一次遇到陸露是高二那年的中秋晚會後,晚會結束時,作為策劃的主要人員伍揚承擔下了後期整理工作,留下來整理雜亂的現場。那一天,他在後臺整理物品時,三班合唱團的幾個小姑娘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在舞臺上嘰嘰喳喳地說話。

  「她以為她是誰?有錢就了不起嗎?天天穿著名牌在學校亂逛,顯擺她家有錢是不是?」

  「對呀對呀,這次合唱居然讓她領唱,明明唱歌跑調的,老師就是偏心。」

  「老師也是人,人家那麼有錢,還長得漂亮,說不定……嘿嘿,咱們老師好像還沒結婚呢吧?」

  「她那樣的人,還在乎結不結婚?是個男人她就……」

  話越說越過分,伍揚微微皺眉,他記得三班領唱的女生嗓音不錯,完全能勝任領唱這個位子,而且這些女生說的話,已經可以算作人身攻擊了。

  他本來想站起來制止她們繼續說下去,一個聲音從後臺拐角處傳來:「怎麼不等等我?剛才我放衣服去了。」

  陸露笑吟吟地走向那幾個人,輕鬆地搭上其中一個女生的肩膀:「這麼晚了,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會有色狼的。」

  「哎呀!有蒼蠅!」那個女生「啪」地一下將陸露的手拍開。

  「是啊是啊,還嗡嗡直叫呢,好噁心。」

  「陸小姐,你別生氣,我們打蒼蠅呢,可不是在說你。」

  陸露還是微笑著:「我當然不會生氣,蒼蠅喜歡圍著你們轉,我也沒辦法。」

  一句話說的幾個女生臉都白了,看起來像領頭的女生看似輕實則用力地推開了陸露:「你還是自己走吧,會有司機來接你吧?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哪裡比得上你這樣的大家閨秀,也不敢坐您的車。」

  說完幾個人丟下陸露一起走了,剩下她一個站在無人的舞臺上。

  伍揚看著陸露纖弱的背影,忽然想要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這個孤單的女孩,可陸露毫不在意地轉過頭,微笑著對身後的伍揚說:「你應該都聽到了吧?」

  她比伍揚藏得更深一些,早就看見了這個一直皺眉的大男孩兒。

  伍揚看著陸露俏麗的臉,面色有些尷尬:「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她們說的話你別在意。」

  「我沒在意,反正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真正的朋友,有一個就夠了。」

  說完瀟灑地走了,留給伍揚一個筆直的背影,堅強又淡定。

  那是伍揚第一次見到陸露,並對這個有著堅毅眼神的女孩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非常喜歡她那毫不在意的性格。而後來當他知道陸露不在意其實是因為遇見太多這樣的人,很難在意時,伍揚將陸露輕輕摟在懷中,手臂微微發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心痛和憐惜。

  正是這樣一個擁抱,讓陸露深深愛上了這樣一個與自己完全不同的男生。她從來也沒期望過李冬秀能幫助自己解決同學之間的關係,陸露只希望那個自己最愛的母親,可以給她一個溫柔的擁抱,可以輕撫著她的頭說「沒關係,媽媽在這裡」,而不是無情地告訴她怎樣去對付那些人。然而李冬秀沒有做到的事情,伍揚卻輕易地做到了,他讓陸露感受到,自己也是被愛護著的。

  於是就順利成章地向伍揚表白了,而那個溫柔的男人則是微笑著回答:「好。」

  只是那個時候的伍揚不知道,當天那幾個本來關係非常好的女生,因為陸露收買人弄出的幾個誤會,變得反目成仇,最後大打出手,廝打中一個的指甲還劃破了另外一個的臉。毀容這事不在陸露計算之內,其實她只是想讓這些傢伙嘗嘗被別人歧視和惡意中傷的滋味,誰想到她們性格那麼激烈,鬧得大了一點,但也是那些傢伙咎由自取。

  從一開始,伍揚要的只是一個表面堅強,內心脆弱需要人呵護的女人;從一開始,陸露要的則是一個能給她家的溫暖感覺的男人。或許相遇最初,這兩個人就是錯誤的,肖倩兒的出現,只不過是讓她們兩人回到各自的軌道罷了。

  -

  陸露從回憶中抬起頭來,看著對面英俊如昔的伍揚。兩人坐在法國餐廳裡,聽著侍者演奏的悠揚琴聲,默默對視。伍揚永遠能夠選擇這樣有情調的地方,而陸露則是重視食物的品質多過餐廳的裝潢。

  「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能問出這樣的話的當然不是陸露,而是一向溫柔的伍揚。

  「湊活吧,還算玩得蠻開心的。」陸露想起了孟凡,這段時間確實玩得挺開心,樂此不疲。

  結果某人不樂意了。

  「玩?」伍揚皺起好看的眉,「生活不是在玩,事業也不是在玩,婚姻更不能拿來玩。」

  陸露點頭:「對啊,不過人可以拿來玩。」

  以前她在伍揚面前會盡力保持自己美好的一面,從來不讓他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喜好,現在分手了,有什麼好隱瞞的。

  於是伍揚的眉皺得更緊了:「人更不能拿來玩。」

  「誰說的?我覺得肖倩兒就很好玩,我讓她跳脫衣舞她就跳,多可愛。」

  「陸露!」一向溫和的聲音終於染上了一絲慍怒,「我知道你對當年的事情無法釋懷,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把持住自己。所以,如果有怨請沖著我來,不要……」

  「不要殃及無辜?」陸露反問。

  伍揚沉默,他是今早見到報紙後,發現肖倩兒的名聲已經被陸露毀得差不多了。哪怕是夜總會真正跳脫衣舞的人,也不會這樣上身只穿著內衣地出現在雜誌封面上,無論真相如何,這個女人都被毀了。以後只要一提到肖倩兒,大家都會想到:「哦,是那個跳脫衣跳的局子裡那女的吧。」

  他卻無法過於指責陸露,畢竟肖倩兒和他確實對不起她。所以他約她見面,想要用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對陸露說,你有些過分了。

  陸露看著伍揚不做聲,眼神冰冷,溶不進一絲感情。這一次她沒笑,而是十分嚴肅地說:「你好像不知道對一個女人而言,自己心愛的人和另外一個女人上床是什麼滋味吧?」

  「曾經,你就是我的世界,而肖倩兒,把我的世界毀掉了。」

  伍揚猛地抬頭,看著陸露的眼,眼裡沒有哀傷,沒有憎恨,什麼都沒有,陸露像是在敘述另外一個的人故事一般。

  「和你分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去酒吧喝酒,渴望著你回來對我說『別喝這麼多了』。整整三個月,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三個月在我腦海裡沒有任何痕跡,空空如也。但是再痛苦,我也沒有回頭找過你,因為已經壞了的東西,哪怕再喜歡,我也只會丟掉。」

  說到這兒,陸露笑了,笑得很殘忍:「而現在一個丟掉的東西過來求我說,不要再傷害我玩壞的東西了,伍揚,你怎麼有這個臉!」

  是的,殘忍。陸露對於背叛了自己的人,從來都是很殘忍很無情的,哪怕曾經深愛,現在的伍揚,也只是一個不自量力的陌生人。

  這話說完,伍揚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來來回回經歷了彩虹般的人生,連變色龍都比不上他。

  「是依然和穆以方幫我走過了那段日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我的世界裡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你太寵我了,讓我差點離不開你。」

  「……對不起。」伍揚低低地說,話語裡滿是濃濃的歉意和悔意。

  「如果給你機會重來一次,你會怎麼辦呢,伍揚?」陸露輕聲問著,話語裡滿是誘惑。

  伍揚沉默許久,艱難地開口:「我想……那個時候,我還是無法放著失戀的肖倩兒不放。但是,我一定不會再做錯事了。」

  他看著陸露,眼裡滿是真誠。

  「是麼?」陸露嘲弄地說,「如果是我,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和你分手,哪怕明知道會很痛苦,也不會做出一絲一毫挽留的舉動。這就是我,伍揚,和你期待中的女人完全不是一種人。」

  「我曾經想過很多次,到底是誰的錯呢?到底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聽了你的話我才明白,原來誰都沒錯,錯的只是我們並不適合。伍揚,從最一開始,我要的就不是你這樣對所有人都溫柔的男人,我要的是只對我一個人溫柔,只對我一人微笑的人。我要的是哪怕當時肖倩兒被一百男人甩,哪怕她要上吊自殺,都能不理會她而只專注於我的男人。肖倩兒失戀自然有她的朋友她的家人來開解來勸慰,憑什麼是你來安慰她呢?你和她有什麼關係?」

  「伍揚,你要是一個外表堅強但內心溫柔的女人,你希望她能夠在你身後默默支持你,並且和你一起溫柔的對待他人不是嗎?可是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只會在人失意時落井下石,使他變得更加淒慘。」

  「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我們並不是同一種人。為什麼性格完全不合的兩個人會彼此喜歡,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明白,我也永遠無法真正瞭解你。」

  陸露走了,說過話就瀟灑的走了,她的背影依舊如初遇時那般筆直、堅定。

  只是現在伍揚知道了,這背影是真的灑脫,是真的放下,是真的不在意。他一直認為這是內心在哭泣而表面卻裝出一副堅強模樣的背影,原來他錯了,錯的那麼離譜。

  從一開始,他就給陸露戴上了自己製作的假面,一直一直愛著這個面具。

  呐,陸露,如果我說,現在我是真的愛上了你那無比堅強的背影,你會相信嗎?你會回頭嗎?

  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已經是你丟棄的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很喜歡伍揚這個人,但是這樣對誰都溫柔的男人,註定是要被女人所勾引的,他給女人太多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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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約會(一)

  被肖倩兒和伍揚這麼一鬧,陸露心情很不好。就算放下這段感情了,她也不能將伍揚當成陌生人一般對待,與他見面,心裡總是堵得慌。

  陸露心情不好,孟凡是直接受害者。

  比如剛剛嘗到肉味的某人半夜求歡,被陸露一句懶洋洋的「我身子不爽利」給打發走了,那是要多憋氣有多憋氣。話說陸露自從結婚後,身子大多數時間都是不爽利的,基本上孟凡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孟少心情不好,倒楣的是誰?

  還不是林邵陽蘇竟賈俊傑何銘與許致軒這五個誤交損友的可憐蟲!

  於是這個夜晚,屢次遭到拒絕的孟凡拍著林邵陽的肩膀說:「邵陽,給哥找個不用套的女人去。」

  林邵陽哆嗦了一下,孟少您跟您老婆鬧矛盾以後能不能不折騰哥幾個。尤其現在肖倩兒那事弄得滿城風雨,這風口上誰還敢踩雷。介紹姑娘,那不是害人家呢嘛!

  更讓林邵陽鬱悶的是,為什麼一有這種事孟凡第一個找的就是他呢?他不就是手底下有幾家夜總會嗎?可他只是提供場所,根本不管這男女雙方交易的事情,逼良為娼這事他更不幹,怎麼孟凡就盯上他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由於過去自己一不小心給孟凡介紹了兩個想攀高枝的姑娘後,在孟少心目中,林少就跟那位一直幫他買套套訂花聯繫約會付分手費的私人秘書小王一個地位了。

  至於那位小王,就是在孟凡與陸露相親時潛伏到酒店客串服務生領班的人。值得一提的是,小王同學現在還在酒店做事,至今沒有能脫離苦海的跡象。訂婚後他就被陸露壓著送到酒店經理那裡,簽了一份為期三年的不平等條約,如果違約那好幾個零的違約金夠他賺上一輩子了。

  基本上陸露一般不跟小人物計較,可誰叫這小子倒楣幫著孟凡做內應呢。陸露其實本來打算讓他做上一個月苦力也就算了,誰知道蜜月回來後事情太多,還順便與孟凡發生了一點有的沒的的關係,因此就更不可能放小王出來了。誰叫孟凡以前與女人約會都是他安排的,那些女人也只有他的手機號碼,沒有孟凡的聯繫方式。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孟凡最近找姑娘一律折騰林邵陽,要不這些事以前都是小王同志負責的。只是自從孟凡動了陸露之後,估計小王同志,今生可能都會被困在酒店裡出不來了。

  言歸正傳,許致軒看著林邵陽一臉鬱悶的模樣,覺得身為朋友,他有必要幫助孟凡和邵陽解決現在的難事,也省得以後孟凡有事沒事就找他們出來發洩從陸露身上受的氣。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想解決孟凡,根本原因還是出在陸露身上。

  別看孟凡叫囂著要出軌,其實他孟少真要找女人,還需要鬧得滿天下都知道?他只是借由這種方法來向全世界宣佈他孟少不缺女人,完全不在乎陸露要不要他,其實越這樣他越在乎。

  據許致軒多年對孟凡的瞭解,他對陸露是動了真心的,要不也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受氣卻只能忍著不發洩反倒來折騰他們這些損友。孟凡現在對陸露,是想摟著又不敢,想上了還忌憚,想揍一頓還捨不得,想訓一訓還不知道說什麼,一句話,關心則亂。

  當務之急就是讓陸露也跟孟凡處在同一種狀態下,這樣就這兩個人自己折騰去吧,沒他們什麼事情了。

  想通了這些後,許致軒露出他那招牌般的沉穩的笑:「孟凡,家裡有老婆,為什麼還要在外面找人,這不浪費嗎?」

  一句話說孟凡心坎上了,他很想問問許致軒女人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這麼反復無常。前兩天還一臉微笑地在自己臂彎裡醒來,一轉眼就冷冷淡淡的,一副沒興致的模樣。看見沒,敢情孟凡和女人交流只在床上,床下基本沒啥話說。在他眼裡,女人肯上床那就是心情好,不肯上床那就是不愛你了,這什麼理論!

  許致軒笑笑:「女人,是需要哄的。」

  -

  當晚孟凡迷迷糊糊地拿著兩張電影票回家了,具體許致軒說了什麼他沒記住,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認識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居然是如此能嘮叨的一個人。

  他用十分專業的理論知識,奮發向上的精神,豐富的實踐經驗,對著孟凡來了一場超過兩小時的學術演講。主要話題有兩個,一是論陸露心情不好的原因,二就是各種追求陸露的手段以及其可行性分析。

  許致軒說,要追陸露,首先要瞭解其愛好,對症下藥;

  其次,要掌握周圍所有熟悉她的人,尤其是關係好的女性朋友,用自己的癡情打動她,拉攏戰友;

  再次,對其情感生活和身體狀況要詳細瞭解並在發生狀況時及時出現,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打破其心理防線;

  最後總結,你找個時間跟陸露約會去吧!

  隨後塞了兩張電影票在孟凡手中說:「我記得以前想追她的時候研究過她的喜好,她應該是喜歡這種類型的電影的。你約她出去,看個電影,逛逛街,去去公園,最後再吃個飯,基本上是個女的都能拿下。」

  然後孟凡就暈暈乎乎地帶著電影票回家了,走上樓,發現陸露房間的燈還亮著,見門虛掩著,也不敲一下,就直接推門進去,正看見陸露斜靠在床上看書,一副懶洋洋模樣。

  燈光下陸露臉色有些暗,好像很疲倦,孟凡驀地心疼了一下,走上前,直接坐在床邊。

  陸露瞥了他一眼,淡淡說:「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吧。」

  她其實就是想靜一靜,調整一下思緒。伍揚的出現讓陸露有些疲憊,不是為著這個曾經出軌的男人,而是為著另外一個人,一個她很愛又很恨的人。

  孟凡張了張嘴,許致軒教的那些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吭哧了半天,末了把電影票往床頭櫃上一放:「周日上午九點,不見不散,敢不來爺端了你那幾個小破公司!」

  說完轉身走了,留下陸露一個人對著那張電影票發呆,這小子瘋了?想端她的公司?陸露拍拍額頭,心想要不要找時間把孟凡那經理室給端了。

  開口約人都能被孟凡弄成這樣,他也算是夠有才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誰叫這位爺約會從來都是小王一個電話,定個餐廳定個酒店定個女人,女人排在最後,換言之在孟少心目中,餐廳的伙食和酒店的裝修比起女人重要很多。

  於是當女人排在第一位時,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陸露還是去赴約了,臉上化了淡妝,很素雅又很高貴。衣服沒有選擇太昂貴的,長衣長褲,卻女人味十足。秋天來臨,風有些涼了,一般這個時候陸露是不會穿裙子的,她怕凍壞了自己沒人心疼。

  不管怎樣,一大早就被蘇竟拽走打扮得跟個要走秀的模特般的孟凡見到陸露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又擺出一副還算湊活的嘴臉,一邊摟住陸露的肩膀一邊咧嘴一邊還裝模作樣的說:「也不穿個裙子出來,是不是女人。」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陸露以攻為守,看著他那簡單俐落的頭型,皮笑肉不笑地說:「頭髮長出來了?」

  瞬間孟凡臉黑了,他還記得那張美麗又和諧得讓人有暴力傾向的婚紗照,剛打上蠟的腦袋還反光呢。

  陸露見了他的臉色,心情大好,挽住他的胳膊說:「我那有照片,改天洗出來掛在臥室裡,留著做紀念。」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孟凡發誓自己現在很想壓倒眼前這個女人,一邊脫衣服一邊讓她知道一下什麼叫雄風,可惜現在是大街上,電影院門前。抬起胳膊看了看袖子裡藏著的許致軒給的小抄,最後一項是賓館套房,終極享受。心中躍躍欲試,琢磨著要不要把這一天的行程都跳過了直接去賓館得了。

  此時陸露拽著他的胳膊走到入口處,嫣然一笑:「快開演了,還不進去?」

  於是魂都丟了一般傻呵呵地跟了進去,坐在座位上才反應過來,媽的,笑得那麼勾人幹嘛。以後得讓這女人知道,在大街上不許這麼笑,想笑回家裡對著他怎麼咧嘴都行。

  黑暗中孟凡握住了右側陸露的左手,死活不鬆開。

  把那雙嫩嫩的手放在大掌中輕輕揉,滑溜溜的手掌弄得孟凡骨頭都要酥了。

  此時坐在孟凡左側的陸露遞過來一杯可樂,孟凡結果,然後渾身僵硬。

  他右手握著陸露的左手,而陸露又在他右邊遞過來一杯可樂……

  他僵硬地把脖子向右轉,正看見一個臉畫得京劇臉譜似的女人正對著他呲牙笑。

  孟凡無比慶倖自己多年在商場上練就了一身泰山崩於前卻絲毫不動搖的本事,他淡定地將黑暗中畫得像女鬼一般的女人的手放回她自己身上,同時將可樂放下,自己則是握住陸露的手,並抬起來給對方看了看。

  結果那女人一臉不爽,接著黑暗用高跟鞋狠狠踩了孟凡一腳,然後低聲說:「靠!想偷腥就別他媽懼內,沒種!」

  靠啊!誰告訴他電影院是調情的好地方的?這分明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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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約會(二)

  陸露今天之所以會和孟凡出來,主要是想看看這傢伙會出什麼招數,呃……具體說是看他怎麼把幕後那堆狗頭軍師設計好的計畫給弄砸了,表示她很期待,比看這部最新上映的喜劇片還期待。

  可是在第一眼看見孟凡時,她還是可恥地心動了下。雖說孟凡這人脾氣智商情商皆為零,可外貌卻是一等一的好。這就像某個政府新建的大樓,大家明知道這大樓裡面不知道有多少違規建材,但外表看起來還是光鮮亮麗的,就是內部虧空的厲害。

  陸露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外貌黨,孟凡天生的英俊被蘇竟和諸位專業人士的巧手一打造,還真是有點勾搭小姑娘的本錢。她對著孟凡打量半天,最後決定,剃人光頭這事以後還是少幹為妙,放個帥哥在家怎麼說也比放個禿子發電養眼多了。為了廣大女性同胞的福利。以後還是少在外貌上折騰這位爺吧。

  當然,今天會和孟凡出來這部電影也算是功不可沒,畢竟她以前與伍揚在一起時,除了歌劇音樂會就是文藝片,陸露根本不喜歡,聽聽就睡著,睡著伍揚還不開心,為了避免他不開心,陸露每次與伍揚約會前都會提前睡上十幾個小時,可惜一聽那美聲歌劇,她該睡還是睡著。這就是藝術家與商人之間的悲劇。

  比起那些浪漫的文藝的讓人看不懂的東西,陸露更喜歡節奏比較快的喜劇片和武打片。其實她的愛好很大眾化,比較特殊的那個是伍揚。

  雖然對電影比較期待,不過陸露還是暗地裡下了點功夫,比如查了查孟凡給她的票,買下附近的座位這種事情。核對了一下兩張票的購買時間,陸露很輕易地就猜出孟凡的座位號碼,然後在入座的時候,左右顛倒了一下,明明她應該坐在孟凡右側,可她故意坐到了左邊。而右邊那位京劇臉譜,則是某人用高額獎金誘惑過來的一名小員工。

  此員工為了不讓孟凡認出自己的真實面貌,把那妖嬈的煙熏妝畫得跟僵屍再現一般,那張臉在螢幕一閃一閃的光芒照映下,顯得陰晴不定。孟凡忍著殺人滅口的衝動,死死攥住陸露的手,絲毫不向右看,絕對不能被這區區女鬼打倒。

  可惜他們看的是一部帶著恐怖色彩的喜劇片,雖然各種鬼怪都挺搞笑的,可還是有那麼一絲詭異的色彩存在。本來這些恐怖因素是可以忽略的,奈何孟凡剛剛受過驚嚇,而驚嚇源還在自己旁邊坐著呢,於是他臉色更嚴肅了,一本正經地看著螢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陸露偷笑,試圖將自己手從孟凡的魔掌中抽出來,結果被他發現,腦袋僵硬地轉向陸露。

  她發誓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淡定的表情出現在孟凡臉上,如此的雲淡風輕,如此的面目表情,儘管這雲淡風輕有點僵硬,這面無表情有點木然。

  孟凡突然身體向前傾,臉龐離陸露那麼近,近得幾乎貼在一起,他微微側頭,唇幾乎貼在了陸露那有些發紅的耳朵上:「你要走嗎?」

  低啞的聲音傳來,帶著好聽的雌性,直接從陸露的耳膜傳到她心裡,心上像有個爪子在輕輕撓一般,癢癢的。

  「我去下洗手間。」陸露微微後退了下,聲音裡帶了點慌亂。

  「我陪你去,太黑,我怕你害怕。」孟凡十分之「體貼」地說。

  「不用了,我膽子很大的。」

  「這樣啊……」某人垂下眼,伸出手指,輕輕揭開兩個衣扣,露出優美的鎖骨,讓過於接近他的陸露可以借著螢幕上的光看見他的胸肌。

  「可是我想陪你,畢竟我們在約會。」剛剛解開衣扣的手指輕輕摸上陸露的臉蛋,在那嫩嫩的臉上輕彈一下,然後滑下,握住她的手。

  我擦!孟凡你個不要臉的,被恐怖片嚇得你出美男計,你認為我會妥協嗎?你認為我會被迷惑嗎?

  「……那一起去吧。」

  十分不幸的,她被迷惑了。

  當然,陸露是不會承認自己在那一瞬間被那宛若夜之帝王般的魅惑氣質給迷惑住了的,她表示,她只是覺得那個時候的孟凡有點易撲到,再加上這傢伙從來也沒啥道德觀,萬一就自己去洗手間這段時間被某個不小心被誘惑住的女人撲到那就不好了,畢竟這傢伙還算是她名義上的老公,不能便宜其他女人。

  出了黑漆漆的屋子陸露總算鬆了口氣,畢竟黑夜太誘人,一般狼人都是在晚上變身的。與此同時孟凡也鬆了口氣,決定再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和陸露換位子,坐在那女人身邊太煎熬了,那女鬼讓他有違背自己原則想揍她一頓的衝動。

  這兩位鬆了一口氣,可陪同女鬼一起來的周琛受不了了。作為頂級牛郎,取悅女人是必備的素質,認為每一個女人都是美麗的那是基本要求。可他現在是真的沒辦法承受這種壓力,要知道沒有醜女人,只有不會化妝的女人,然而比不會化妝的女人更可怕的是故意把自己弄成妖怪的女人。

  周琛看著螢幕上的男主角在黑暗中握住了女主角的手,好容易兩個人走到安全的地方,男主角一回頭,發現自己抓住的居然不是女主角,而是那個一直在追他們的女鬼。

  不少人跟著男主角一起尖叫起來,也包括周琛。因為在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居然在一直拽著身邊女人的手,怎麼就跟電影情節一模一樣呢。他連忙抽手想要落跑,結果卻沒有甩開女鬼。只見黑暗中某女鬼慢慢轉頭,臉色忽晴忽暗:「不許走,走了我就拿不到獎金了!」

  聲音配上電影的音樂顯得異常詭異,周琛不敢動了,他僵硬地坐在座位上,悄悄掏出手機給陸露發了個宛若深閨怨婦般的求救信息:「老闆,你快回來吧,電影什麼時候完,我好寂寞啊~~~~」

  可惜陸露現在一點都不寂寞,正被孟凡摟著在某個陰暗的小角落熱吻呢,這個吻起因是這樣的——

  「久等了,回去吧。」

  「好不容易一起出來,咱們偷情吧。」

  孟凡露出森森的白牙,說完就撲了上去,對著陸露就是一頓熱吻,然而他的真實目的是為了打消陸露回去看電影的想法,發動最原始的攻勢,誓要將眼前這個女人吻得昏頭轉向,對他言聽計從。

  可惜色誘這種辦法,一般人不能亂用,用著用著就不知道是誰誘誰了。本來是打算一直保持清醒的孟凡吻著吻著就有點大腦缺氧,懷裡這具身軀太過柔軟,口鼻間的氣息太過芳香,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罷工了。

  陸露輕喘著移開唇,努力呼吸新鮮空氣,孟凡去不願放開她,不停追逐著那因熱吻而變成豔紅色的唇。

  「這裡……太亮了,我們回去,那裡……黑。」陸露低著頭,用軟軟的聲音說著。

  孟凡一想也是啊,這地方雖然說是比較隱蔽,可是大白天的人來人往的,自己老婆這嫵媚的樣子被別人白白看去了多吃虧。於是就乖乖地握住陸露的手,乖乖地跟著她回去,乖乖地又坐在了女鬼旁邊,乖乖地清醒了。

  靠!怎麼又回來了!

  整場電影基本上沒看到多少,孟凡被陸露和女鬼夾在中間,承受著水深火熱的煎熬;陸露密切注視著孟凡的臉色,心思壓根沒放在電影上;周琛則是十分之寂寞與空虛,卻不敢逃跑;女鬼是唯一一個專注地看著電影的人,中間還睡了一覺,夢見天上掉金子,砸得她眼冒金星,一睜眼卻發現是自己一不小心向孟凡肩膀上倒了過去,被眼明手快的孟少給砸醒了。

  散場後孟凡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著陽光下陸露明媚的笑臉,心裡一動,難得地紳士般地說:「小姐,接下來想去哪裡用餐?」

  根據許致軒多年的經驗,一般這個時候女生應該會低著頭羞澀地說:「隨便你啦。」

  然後他就會將小綿羊拐到浪漫的高檔餐廳,送上鮮花美酒,喝得小姑娘從臉紅到脖子根,最後迷迷糊糊地跟著他進了賓館套房。

  此招屢試不爽,但考慮到陸露精神狀態頗為異常,對孟凡防備心也比較重,所以許致軒選擇了上午的電影票,打算讓他們兩人中午喝一頓,下午再玩一玩,晚上再喝一頓,就不信打不破陸露的防線。

  可惜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快,陸露看著孟凡極力展露出來的那朵迷人微笑,不但沒有低頭羞澀臉紅,反而大大方方地爽朗一笑:「正好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店挺好吃的,我請客!」

  於是許致軒精心準備的浪漫午餐不見了,孟凡定的那瓶80後的紅酒絲毫沒派上用場。

  許致軒沒有想到的是,陸露不是那種為了吊金龜婿而故作淑女的人,而孟凡也不是那種眼睛可以放電的情場高手。他眼睛一轉,陸露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哪還這麼容易就讓他們得逞。

  她將西裝革履的孟凡領進了人聲嘈雜的速食店,捋起袖子點了幾個得上爪子啃的菜,然後看著孟凡一臉憋悶的樣子,隨手點了半打冰鎮啤酒。

  身為陸氏未來的繼承人,她還是有點酒量的,不去高檔餐廳喝紅酒並不是害怕被灌醉,而是覺得那種精裝修的地方只適合帶著面具說官面上的假話,會弄壞了她今天的難得的好心情。

  孟凡見啤酒上來了,也把西裝一脫,襯衫袖子一卷,拿起一個手把肉就開始豪放地啃起來,他不是不會這麼吃東西,而是一直沒有機會罷了。

  酒一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況且陸露和孟凡的家庭背景比較接近,本來就有許多共同語言,天南海北地扯起來,倒也挺聊得挺歡。

  「你那手機太丟人,鑲這麼多鑽石,要不要直接把支票沾到上面證明你有錢啊?」孟凡大著舌頭說。

  「切!不都是那群人說我有錢嗎?我用新款手機他們就酸溜溜地說不愧是暴發戶什麼的,我用普通手機他們就說我裝窮。好啊,我現在一個鑽就夠買七八個手機的,反正我有錢,讓他們說去吧,嫉妒死他們。」

  「嘿嘿,也對!就跟爺在車上刷金漆一樣,誰叫爺有錢!」

  「為我們有錢乾杯!」

  「嗯,為爺將來更有錢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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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約會(三)

  由於是中午,兩人都沒有多喝,而是暈乎乎地出了速食店。

  周琛和女鬼在他們後面跟了一會兒,見這二位喝得興致高昂,估計也沒什麼心思觀察他們是否有盡職盡責,最後一致決定打道回府,不幹這打擾情侶約會的事情了。

  陸露有點頭暈地說:「接下來去哪兒啊?這才中午。」

  「對呀,去哪兒呢?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孟凡摸著腦袋琢磨半天,最後一拍大腿:「我袖子裡有小抄!」

  然後掏了掏,終於在袖子伸出找到了已經被遺忘的胳膊的小抄,拿出來與陸露一起細細研究。

  陸露湊過腦袋,看著小抄念了出來:「中午不易多喝,但一定要喝光一瓶紅酒,之後趁著頭暈藉口去樓上包房休息一會兒。休息時注意要把握尺度,摟摟抱抱親親吻吻可以,微微動手動腳可以,但注意不要過分越界。待兩人都意亂情迷時,一定要非常紳士地清醒過來,對她抱歉,並繼續下午的行程。不要因小失大,忍耐才能有更甜的果子吃。」

  密密麻麻的小抄,詳詳細細的講解,足以證明許致軒對孟凡有多不放心,也看出了他為了擺脫孟凡自由生活的決心。可惜——

  陸露往下看,越看越覺得此人真是泡妞兒的個中高手,換成任何一個女的都有可能被迷惑住,好在她提前看到了這張小抄,好在孟凡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畜牲啊!」陸露咬牙說。

  結果孟凡看了半天居然也點點頭說:「就是,這東西有什麼用,想泡妞兒直接掏錢上床就行了,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兩人對視片刻,最後一致決定:扔!

  然後許致軒辛辛苦苦冥思苦想地寫了好幾個小時的蠅頭小楷,輕飄飄地被孟凡丟進了垃圾箱裡。

  計畫打了水漂,孟凡滿面愁容,接下來去哪兒呢?總不能大中午的就去包房唱歌並買醉吧?何況他們倆也喝得差不多了。此時陸露一拍孟凡肩膀:「走,姐帶你逛街去。」

  一時間陸露氣勢如虹,頗有領兵大將的風範,拽著孟凡胳膊就走,絲毫不徵求他的意見。

  同女人逛街,是一件很麻煩並且很煎熬的事情,孟凡以前一向都是扔過去一張信用卡,隨便女人刷,反正刷爆了就停,他只負責還一次,太過分的女人他從來不會寵著。可現在看著陸露那興致勃勃的臉,孟凡那句到嘴邊的「爺才不和你們女人逛街,麻煩!」被他咽了回去,任由陸露拉著他的手。

  算了,不就陪自己老婆逛一次街嘛,為了之後的成果,犧牲一下寶貴時間完全沒問題。呃……這叫什麼來著?對,投資!時間和心情上的投資!

  事實證明,與女人逛街的確很沒意思,可與陸露逛街卻不一樣。因為她所有的衣服都是由陸氏的設計師Rita親自剪裁設計的,她所有的化妝品都是陸氏名下的美容店提供的,她所有的飾品都是在陸氏名下的店提供的。

  陸氏是專門做女人生意的,只要是女人所需要的東西,陸氏都會有涉獵。

  正因為如此,陸露很少花心思在這方面,她得到的已經是最好的,無需再費心思。

  所以她逛街,一般都是玩。

  比如現在,她拽著孟凡跑進了一架娛樂廳,兩人坐在遊戲機上開始比拼賽車。

  兩位酒後駕駛的人把車開得東撞一下西碰一下,尤其是陸露,她從小到大方向感和平衡感就不太好,尤其現在還喝得有點興奮,手腳不停大腦命令,好幾次撞到柱子上死活開不出來。更搞笑的是還向反方向開得不亦樂乎,別說距離終點越來越遠了,距離起點都越來越遙遠。

  反觀孟凡雖然喝高了點,但酒後駕駛這事兒他也沒少幹,除了剛開始有點不適應外,之後該怎麼開就怎麼開,還仗著這是遊戲不會出車禍,跑HIGH了還玩飄移!

  飄了十幾分鐘後,孟凡毫無壓力地奪冠,陸露還在起點線後越跑越遠,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跑完之後孟少湊過頭去看陸露,一見她義無反顧地朝著剪頭反方向跑得不亦樂乎,樂得差點沒從座位上掉下來,此時才幡然醒悟的陸露這才發覺自己的人生之路已經跑偏很久了。

  當下極為不服氣,指著孟凡再度挑戰,結果五戰五敗,輸得慘兮兮,輸得陸露捶胸頓足,輸得孟凡也捶胸頓足。孟少身為贏家,心裡那個鬱悶,怎麼就沒賭點什麼呢!這五次能賺回多少東西啊!

  待得孟少醒悟後企圖在第六次占點小便宜時,陸露從座位上跑下來,站在跳舞機前像孟凡下了戰貼。

  某少也不是傻子,他從來沒玩過這玩意,當然不肯就範。而且他堂堂孟氏總經理,跑到跳舞機前搔首弄姿,丟不丟人。當然他絲毫沒有想到,堂堂孟氏總經理,跑到賽車前跟一小腦發育不全的姑娘比賽這點其實也挺丟人的。

  孟少本來絲毫不就範,怎奈陸露纏攻一流,幾十個波浪卷砸來,什麼「人家」什麼「老公」什麼「你好壞你占人家便宜」之類的話,寒的孟凡把一直拎著的西裝又給穿上了,陸露的捲舌攻擊,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有力。

  被壓上戰場的孟凡格外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螢幕,生怕做錯一個地方,結果他仗著反應速度快,最後居然沒輸陸露多少。有了信心的孟凡格外激動,與陸露鬥得熱火朝天,興奮間又把西裝脫下,挽起袖子開始認真應戰。

  幾場下來孟凡一敗六勝,氣得陸露差點想把跳舞機砸了。

  接下來的錘地鼠射擊陸露無一不敗,戰果淒慘,陣地全失,信心皆無,最後只得拽著孟凡走出娛樂廳。絲毫不理會某人企圖用借此機會打賭佔便宜的險惡用心。

  孟凡玩得開心,出了娛樂廳後意猶未盡,這次換他拽著陸露進了公園。為了吸引遊客,公園的固定地點還是有一些玩樂的小攤的,孟凡領著陸露開始撈金魚。兩人每人五個網子,看誰撈得多。

  陸露才剛剛撈了一個金魚網子全滅,轉頭一看孟凡才剛剛拿起第二個網,身邊的小魚缸裡已經有三條金魚了。當下她也不顧遊戲規則,趁著孟凡專注抓魚沒時間理她,眼淚汪汪地對著攤主大叔說:「可以再給我幾個網子嗎?人家要是輸了,會很慘的?」

  一邊裝得我見猶憐一邊還塞了張票子在大叔手裡,大叔一激動,隨手抽出五個網子遞給陸露,還極為神秘地說:「告訴你個撈金魚的訣竅,你把這五個網子疊在一起撈,要多少有多少!」

  旁邊終於回神的孟凡怒吼:「你們在這兒給爺犯規呢是吧!」

  最後陸露完勝,十幾條金魚在魚缸裡暢遊,孟凡氣得掏出錢包,一遝票子甩出來:「整缸魚都賣我!」

  你會作弊,我也會,我作得更囂張。

  然後孟凡抱著大魚缸對陸露得意洋洋地笑:「怎麼樣,是少爺我贏了吧?」

  陸露點頭哼哼:「嗯,你自己把這一浴盆的魚給抱回家吧,我不管了。」

  孟少對著那一盆子金魚傻了一會兒眼,又掏出錢包,把大叔的小推車也給買下來了,仰頭對陸露說:「爺就是要帶回家。」

  你家裡那麼多名牌魚都被你養死了,你抱著這麼一大缸回去要幹嘛?

  陸露嗤之以鼻,對於他這種浪費金錢的行為表示不屑,絲毫不記得自己手裡那十幾條金魚也是通過作弊手段撈出來的,至今沒想到解決之法。

  孟凡推著金魚走了一會兒嫌麻煩了,拽著陸露把她的金魚也給扔了回去,兩個人在公園小道邊上開始擺攤賣金魚,一塊錢一條,瞬間吸引了不少來圍觀二百五的遊客。

  孟氏觀賞魚店開張不到半小時,就聽見遠處一聲巨吼:「那邊的,幹嘛呢?這裡不是擺攤的地方,還有你們有許可證嗎?」

  孟凡一聽魚也不管了,收的錢也不要了,拽著陸露開始玩奪命狂奔,身後是一名膀大腰圓的公園管理員。

  跑了五分鐘陸露發現以自己的小身板實在是無法跟上孟凡,也沒辦法擺脫背後大叔,連忙在轉彎處逼著孟凡將西裝套上,自己則把外套脫了放到孟凡手中。同時從衣兜裡掏出一根頭繩將披散的長髮隨手紮起來,還順手將孟凡那國際知名髮型設計師親手打造出來的帥氣頭型弄得一團糟。

  這一系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熟練異常,不到一分鐘全部完成。等到管理員追過來時,只看見一對情侶在樹下熱吻,至於剛才那兩個違章小販早就沒了蹤影。

  管理員氣喘吁吁地問:「你們,看見兩個人從這兒跑了嗎?」

  被打擾的孟凡一臉不耐地抬起頭:「眼睛有毛病嗎?沒看見爺在忙正事?」

  要說人與人之間的交鋒吧,主要是氣勢問題。剛才管理員氣勢洶洶地沖過來,讓本來十分囂張的孟凡和陸露落荒而逃;而現在孟凡眼一瞪,氣勢上來了,就換成管理員沒話說了。明明瞧著這兩人眼熟,可就是不敢認,只得灰溜溜地走回去沒收那盆金魚了事。

  管理員走後孟凡看了眼陸露,低頭繼續吻,完全忘了之前兩人還在逃亡。陸露推了兩下未果,最後閉目仰頭享受,及時行樂嘛。

  晚上回家,玩得滿頭大汗的兩位洗了個澡,順理成章地辦了夫妻之間該辦那點事,而陸露之前那些鬱悶的心情,早就一掃而空。所以說,要讓自己變得心情好,主要還得靠周圍人影響,有孟凡這位樂觀的傻子,什麼壞心情都沒了。

  只是第二天,孟凡寫了一個有關「情侶遊樂場」的企劃草稿,陸露在婚慶設計上加了個計畫。

  這就是商業,這就是才能,這就是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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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抱枕

  約會之後陸露和孟凡都開始忙得像陀螺一樣,白天黑夜的轉,累得要死要活。

  孟凡致力於將那天浪費掉的時間和金錢變為合理投資,將約會時的感覺商品化,以謀取最大利益。而陸露則是利用手裡的資源和那天拍下來的照片,拼命宣傳另類婚慶的好處,同時決定與孟凡商談一下情侶遊樂場日後的租金,她已經打算以後借用那個場地作為婚慶場所了。

  兩個人忙的沒日沒夜,幾天下來幾乎沒見過面,除了早上還有機會一起吃早餐外,其餘時間都是各忙各的。有時候陸露回來的早些,便先洗洗睡了,反正該做的都做了,該摸的都摸了,她也不再研究什麼分居的問題,直接睡在兩人最初的新房內。半夜孟凡回來,若是看見陸露在家,必定會倒在床上將人摟進懷中,整夜都不肯放手。若是孟凡先回來,陸露則會將睡成「大」字的孟凡費力地搬到一旁,空出自己的空間。誰想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的空間又被侵佔了,整個人躺在孟凡臂彎裡,一睜眼就看見那張睡得傻乎乎的臉。

  終於有那麼一天陸露和孟凡幾乎是同一時間回來,陸露瞪著占了大半個床的孟凡,心想怎麼當初定床的人就不把床弄大點?做一個超大的足以容納四五個人的床多好,孟凡再滾也會留出空間那種,也省得她每晚挨擠。

  孟少見老婆不上床,一臉不耐地用手拍拍自己的胳膊,示意道:「還不上來睡!」

  陸露踹了他的腿一腳,沒好氣地說:「讓開點,沒地方睡了不知道?」

  孟凡這回不樂意了,又拍了拍胳膊:「這不是地方?每天都給你留著呢。」

  「你閑的?這麼睡很累不知道?」

  「爺睡覺沒抱枕睡不著。」說完起身,一把將陸露摟進懷中,不顧她掙扎,壓著她睡了。

  第二天陸露把一堆爛攤子丟給紀依然,自己卻擅離職守到某家床上用品店,買了幾十個抱枕送回了家,晚上孟凡一進門就被一個個抱枕給砸得莫名其妙。

  他瞪著坐在床上一個接一個砸抱枕的陸露,連忙運用多年鍛煉下產生的良好的運動神經,左避右閃,這才躲過恐怖襲擊,沖到陸露身前,一把抓住她正在丟抱枕的手。

  「瘋了?」一雙帥氣的眼睛此時瞪得如銅鈴般大,一臉不解地看著莫名發飆的陸露。

  「給你買的抱枕,挑一個吧。」

  孟少掃了一眼滿屋子的抱枕,抬腳將那堆東西踢到一旁,直接抱著陸露壓上床:「那些尺寸都不合適,我就抱著這個尺寸舒服。」

  接著不顧陸露掙扎,做了這幾天都沒做的愛做的事情,一夜纏綿,累得陸露完事就睡著了,也沒心思再研究抱枕的問題了。

  可是陸大小姐最大的優點就是執著就是有毅力就是肯犧牲,她當年為了教訓穆以方那群小混混,可以犧牲一大筆銀子買車,可以忍耐幾個月的搜刮,最終將這群混混收服,這其中需要極大的耐心,她最不缺的就是這個。

  於是第二天陸露又曠工兩個小時,她跑到店裡專門訂做了一個與她體型差不多的抱枕,並砸下重金要求他們當天便趕制出來,當晚就送貨到她和孟凡的小別墅裡。

  晚上孟凡丟開那個毛絨絨軟綿綿的抱枕:「床太小,裝不下第三個人。」

  第二天床沒了,換成個碩大無比的特製床,上面堆滿了各種材質的陸露型抱枕,中間居然還夾雜著一個神似陸露的模特。

  孟凡從客房把陸露揪出來,拎起一個毛絨抱枕,捏了捏陸露的臉蛋,再捏了捏抱枕:「不夠滑。」

  純皮抱枕:「不夠軟。」

  純棉抱枕:「太軟了。」

  模特:「硬邦邦的。」

  把那堆垃圾全都丟出去,摟著陸露倒在大床上:「還是這個抱起來最舒服。」

  接著摸了摸身下的床,笑了下:「床我喜歡,這樣活動量也可以大一點。」

  當晚孟凡的活動量很大很大,從床頭滾到床尾再從床尾滾到床頭,徹徹底底地實現了傳說中的滾床單,滾得不亦樂乎。

  陸露幾天下來無功而返,還被孟凡從頭吃到尾,只得使出最後一招,倒在孟凡懷裡扁扁嘴:「你欺負人家。」

  孟凡正回味著剛才那銷魂的戰鬥呢,聽見陸露這麼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用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溫柔語氣說:「怎麼欺負你了?」

  陸露繼續扁嘴,摸著脖子說:「每天早上起來時脖子都好疼,你還不體諒人家。」

  「呃……那就偶爾抱抱好了。」孟凡的語氣聽起來比陸露還委屈。

  陸露往孟凡懷裡靠了靠:「醒著的時候抱,快睡著了就放開,這樣的睡姿對誰都不好。」

  孟凡想了想,也對,反正自己能察覺到的時候也就是醒著的時候,睡著了就沒什麼感覺了,於是欣然點頭同意。

  抱枕保衛戰,最後以陸露勝利告終。

  第二天晚上——

  「孟凡你讓開你,睡得跟個豬似的,壓死我了!」

  孟少鼾聲如雷,絲毫沒意識到老婆在他懷裡快憋死了。

  如果孟凡在放開陸露前就睡著了,那她好容易取得的抱枕保衛戰的勝利還有意義嗎?陸露深思著睡著了。

  -

  在抱枕保衛戰終結的第二天早上,陸露被紀依然的電話給驚醒了。

  老闆曠工,被壓榨了將近一個星期的紀依然寒氣逼人,森冷的氣息透著手機都能感覺到:「起床了嗎?」

  陸露一個激靈,連忙推開孟凡,坐起身對著手機點頭哈腰:「起了起了!」

  沒辦法,對於這個一直充當苦力的紀依然,陸露是一點脾氣都沒有,誰叫她之所以有時間做這些事情,就是因為可憐的紀依然把活都扛了下來,萬一她罷工了,累得要死的那個人就是自己,能不採用懷柔政策留住紀依然嘛。

  在陸露看來,她本人不需要有多強的能力,歷史上每一代帝王也不都是天才,她只要會用人就行。所謂優秀的領導人,就是要能夠用各種辦法壓榨有能力的手下的最大剩餘價值,還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手下被壓榨,沒有跳槽的心思。這方面陸露做的很成功,為了留住優秀員工手段盡施,多次對著暴躁中的紀依然裝孫子,打消她想要揍死自己的心。

  「快點來,有事情!」紀依然聽著電話裡陸露的口氣都能想到她現在是一副什麼摸樣,氣消了點。她相信等見到陸露那傢伙一定會低聲下氣地承受自己的怒氣,可是下次該壓榨還會毫不留情的壓榨,混蛋一個。

  陸露連飯都沒吃,隨便拾掇一下自己便開車沖了出去,第一時間趕到公司去見紀依然。

  「什麼事?」老闆連水都沒顧上喝,急衝衝地狂奔到她面前。紀依然說有事,那是真有事。

  「你和伍揚見面後,我找了幾個手下去跟蹤他。」相較於陸露的風風火火,紀依然顯得格外沉靜。

  某人皺眉:「你找咱們報社的跟梢組去追蹤他?太浪費了吧?這段時間市長跟某明星的緋聞不斷,為了爆這點消息別的雜誌社都不眠不休的,咱們居然還要抽出人手來跟蹤伍揚?」

  「我認為比起某個大叔跟某個美女的下半身交往,老闆自己的緋聞要重要得多。」紀依然一臉雲淡風輕,對於錯失大新聞這件事毫不在意。

  「好吧,」陸露攤手,「查到了什麼?」

  「肖倩兒自從從警局裡出來後,銷聲匿跡,只等著妹妹的手術做完便遠走高飛,伍揚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在兩天前找到了她。」

  「這不算什麼大事,以伍揚那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放著肖倩兒不管的。」陸露聳肩,表示對此事不在意。事實上她也真的不太在意了,當初那種被背叛後的心痛早就平復,現在還是折騰孟凡比較有趣。

  在不知不覺中,她心中的結早已解開,伍揚的影子漸漸淡去,孟凡卻十分霸道地搬了進來,賴著不走了。

  「這當然不是大事,問題是昨天,伍揚見過肖倩兒後,你猜猜他去找了誰?」

  不妙,很不妙,陸露皺眉看著紀依然。

  「他去了陸家本宅,找了陸夫人,也就是你媽。」

  陸露臉色有點發僵,莫名地冒出一句:「真該把肖倩兒的嘴撕爛的。」

  紀依然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我覺得該撕爛的是你的嘴,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呃……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陸露底氣有點弱。

  「不是什麼大事?」紀依然挑眉,「我早就奇怪為什麼肖倩兒睡了你男朋友你一句話不說,窩囊地泡在酒吧裡整天喝得醉醺醺,任由著那兩個混蛋欺負你,總覺得默不作聲不是你的風格。」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少說一個字我就掐死你。」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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