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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四月]撿到桃花運(全文完)

撿到桃花運 作者:四月

這年頭果然好心不一定有好報!
難得她善心大發,救了喝醉酒跌倒撞昏頭的男人
還忍痛掏出存了好久的私房錢給他請醫生
雖然她也不奢望他會有什麼回報
但是他明明答應要把醫藥費還給她
卻趁她不在時悶不吭聲的偷偷落跑!
不想給錢就說一聲嘛,幹嘛耍這種賤招?
幸好老天爺還是有睜開眼睛的
讓她再次遇見他,向他索討「債務」──
哇!不會吧?他是日本第一花道的傳人?!
喔,要是她栽培的花能被他選中,那她就發了──
她只想單純的跟他做做生意就好
沒想到他居然展開一連串的「報恩」行動
讓她一個「弱女子」眼看就快要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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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九: 很棒的文章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第一章

  太陽已經從天邊落下,大地的炎熱也隨之消退,微風緩緩的吹拂著山裡的樹葉,沙沙作響。

  皎潔的月娘高掛在夜空中,閃爍的星子亦包圍在四周,感覺好浪漫。

  在日本山中某個小屋裡透出些微昏黃的燈光,而窗外好奇的夜鶯們則是目不轉睛的望著裡面忙碌的少女。

  「真是的,怎麼會這麼髒?」

  是誰?是誰在說話?

  花信君躺在硬邦邦的地方,全身酸痛不已,消失的意識逐漸恢復過來,他睜開眼睛,感覺到心臟因為恐懼而快速的跳動著,頭上的疼痛訴說著自己曾被撞擊過。

  他看了看四周,眼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裡是哪裡?雖然內心慌亂,但是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在遇見任何事情時,學會處變不驚,以靜制動。

  他想起他出席日本皇室舉辦的宴會回家的時候,在半路上突然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後他就失去意識了。

  那現在他……為什麼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被一個少女脫掉衣褲,像是在擦生病的老人一樣擦著身體?

  信君瞪著在自己身上移動著的小手,感覺自己似乎墜落在跟自己原本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的夢境裡。

  「啊!你醒了?」

  正專注的在幫他擦身體的少女發現他清醒了,她抬起頭,露出一張可愛的小臉,那一雙閃爍著聰明伶俐光芒的大眼睛令他一下子失了神……

  「你怎麼走路那麼不小心呢?竟然從山坡上滾下來,幸好我路過將你救起。我看你全身髒兮兮的,才幫你擦身體的喔!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幫你弄乾淨了,還用了我家家傳秘方的花露水,你現在香得跟百花一樣。」

  她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接著用她白嫩的小手摸上他的額頭,他依然張著謹慎的眼眸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小臉,努力的思索著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答案是否定的。

  他努力消化她所說的話,才知道自己是被她救起來的。

  他並沒有忽略當她的小手碰觸到自己的時候,那股暖暖的感覺竟然不可思議的溫暖了他的心。

  但是眼前這個少女對他來說是個陌生人啊!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很好,沒有發燒了,下次走路要小心一點喔!」白如梅將乾淨的衣服丟給他,然後轉過身,繼續挑選剛采收的花。

  將他打理好後,她可沒有辦法休息,因為還要整理花,明天好送去市場賣。

  沒錯!她的工作就是花農。

  「謝謝。」信君穿上不合身的衣服,這才發現自己置身的小房間裡除了簡單的桌椅之外,滿屋子都是花。

  陣陣的花香瀰漫整個房間,也充滿了他的鼻息。

  「請問你是?」他出口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手邊的動作沒有停止,頭也沒回的說。

  他看看四周,再看看眼前這個少女,「只有你一個人?你的父母親呢?」

  「我小時候和媽咪住在台灣,但媽咪生病過世之後,我就被爸爸接到這裡,結果三年前他也往生了,所以現在只剩我一個人。」

  一想到父母親本來可以在一起恩恩愛愛的,卻因為吵架而分隔兩地,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害她享受不到完整的愛,真是的。

  「你看起來很堅強。」他的口氣忍不住放軟,黑眸裡閃爍著敬佩的光芒。

  「嗯啊……等等。」她跳了起來,然後衝到外面,沒多久,她端了一杯水進來,將一小包藥交給他,「這是消炎藥。我怕你從山坡上滾下來,不知道有沒有受傷,就替你找了醫生,醫生看過後說你只有受了外傷和發燒,有可能是摔傷引起的發炎,所以幫你開了消炎藥,要你醒來後吃。快吃吧!你要知道請醫生來,差點花光我的私房錢。」

  她連忙扶起他,小心的餵他吃藥。

  雖然她也沒有多少錢,但好歹都是辛苦存的,天知道她要賣多少花才可以賺回來?要不是爸媽從小教導她助人為快樂之本,她也不會破財。

  算了,也算是有緣啦!

  當然她不是因為看到他身上的華服才想救他的……好啦!其實,她本來想要見死不救的,但是見到他的穿著打扮,也許是個有錢人,所以她想,救他應該可以要到一筆賞金,才會費盡力氣還花私房錢救他。

  「我到底怎麼了?」信君聲音沙啞的問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少女,她一雙大眼睛黝黑而明亮,兩條辮子整齊的垂在肩上,一身儉樸的衣服卻掩不住她的青春氣息。

  重點是,她身上有著很特殊的迷人花香,這份淡淡的香味,莫名的牽引著他平靜的心房,勾引出一種暖暖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我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踢到你,你全身都是酒味,我猜,你大概是喝醉了不小心跌倒撞到頭了,要是沒有我路過救了你,你可能會被路邊的野狗拖走當點心吃了吧!」會這樣好心肝的人已經不多了。如梅在心裡這樣碎碎念著。

  他喝醉然後滾下山坡還被撞昏!這種事情要是被那個男人知道,一定會被他笑到下輩子去的。信君冷冷的想著。

  「謝謝你讓我不被野狗拖走。」他對於少女的形容訶覺得很新鮮,這是在他的生活裡不會有的輕鬆,所以當他居然也回以這樣無厘頭的話語時,他自己也感到很驚訝。

  「我看你穿的衣服很高貴,相信應該出身不錯吧?不過已經弄髒了,我剛才幫你脫下來洗乾淨了,等乾了後,你就可以穿回去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臉謹慎的注視著她,活像她下一秒就要拿出菜刀逼他寫下贖款,上演大綁架的戲碼。

  「不要緊張,我不會害你的,也不會乘機勒索你,只是等你回家之後,不要忘記要還我醫藥費就好了。」

  「當然。」區區醫藥費,當然會還她。

  如梅微笑著點點頭,語氣表示讚賞的說:「你要不要先睡一下?」

  「我還沒有請問小姐的芳名?」他客氣禮貌的詢問著。

  「我叫白如梅,叫我小梅就好了。」

  「我叫——」他想要自我介紹卻被她打斷了。

  「好了好了,吃完藥再睡一覺,保證什麼病都好了。」如梅將手中的空杯子端出去之後,又坐回桌子前認真的挑選著花,還不忘轉頭對他一笑,輕聲的說:「快點睡啊!」

  「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喔!然後不要忘記要還我醫藥費,如果你真心要感謝我,我不介意你給我一些獎賞。」

  真是個率真的少女,一點也不在乎被人家知道她貪財,醫藥費已經跟他要了兩次了。

  「當然,如果我沒事,一定不會忘記小梅的大恩大德。」

  沒錯,就是要聽你說這句話。如梅點點頭,嘴角微微的笑著,手中依舊努力的工作著。

  雖然躺在陌生的床上,身邊是陌生的少女,但是信君的心裡卻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及安全感,一種彷彿找到歸屬的感覺。

  真是很不可思議。

  他悄悄的打量著她,一張可愛卻又認真的小臉,長長的睫毛正低垂著,形成一扇濃密的羽扇一樣,在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揚動著,她有個小巧挺立的鼻子,櫻桃小口緊抿著。

  她不是他常見到的那種國色天香的女人,更不是名門閨秀,只是一個單純的少女,卻莫名的讓他很想就這樣永遠的待在她的身邊。

  重點是——她沒有直盯著他看。

  這讓他很意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外表,很難不遇到不會對他流口水的花癡。

  他不知道是該開心自己是否遇到了一個不重視外表的女人,還是要氣憤自己遇到了一個不重視他的女人?

  這樣矛盾的心理居然讓他天人交戰了幾回!這是之前絕對不會有的事情。

  他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跌一跤會有這樣嚴重的後遺症?

  咕嚕!

  突然間,一個微小卻又讓屋裡兩人都可以聽得很清楚的聲音響起。

  如梅手中的動作停止,然後輕笑出聲。

  她轉過頭,發現躺在床上的男人緊閉著雙唇,但是俊美的臉上卻浮現兩朵紅雲。

  大男人還會臉紅?真是可愛。

  「好吧好吧!我好人做到底,我去煮點面給你吃,我煮的面可是很好吃的喔!」她寬宏大量的說著。反正都救了,面錢也算在醫藥費裡吧!

  「謝謝。」

  「不客氣。」

  但是當如梅走到後面的廚房煮好面,再端回房間時,裡面卻空無一人。

  「咦?人呢?」

  好不容易日行一善救了一個人,但是她救的人卻平空不見,讓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要亂救人了。

  因為……浪費錢!

  ◆◆  ※  ◆◆

  一個月後。

  在花家大門外等候著的一群少女,大家不是低頭瞪著地上,就是望著前方的大樹,好像那裡有什麼好玩得不得了的玩意兒。

  但是重點是,所有的人都很矜持的假裝著,耳朵的注意力則全落在緊閉的大門,等待著屋裡的人出來。

  因為今天是一年一度花家舉辦的花卉才藝示範大會,只要被日本第一花道家的傳人選到,就會有機會跟他一起插花。

  可以面對面與心目中愛慕的對象見面,是經過好幾關競爭到最後的少女們的希冀。

  所以哪個人不是緊張兮兮,恨不得能把身邊的競爭者給推倒,只剩下自己就好。

  不過好死不死的,要來推銷自己的新花的如梅卻被大門警衛當成是同一掛的,便被帶到等待的隊伍裡。

  因此大家都把如梅當成競爭的對手,而如梅也把這些少女當成是自己生意上的競爭對手。

  等待的時候,當然也要把握機會剷除勁敵,於是在如梅的身邊很快的就有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少女緩緩靠近她。

  「小妹妹,你也在等著見花信君嗎?」

  「是啊!」如梅沒有心機的點頭。

  今天是第一次要讓花家的少爺看看她新發明的花,要是讓他滿意,願意用她的花當作展示的材料,她可就發財了。

  「這麼有把握?」

  「我要把我的寶貝拿給花信君看,這樣花信君一定會選中我的。」

  一想到自己新品種的花朵可以在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花道傳人手中展現另一種璀璨的姿態,如梅就覺得很開心。

  花道,是花家世襲下來的榮譽,當年花家的祖先以出神入化的插花技巧獲得日本皇太后的喜愛,從此皇室裡的花全都由花家包辦。

  就這樣一直傳了六代,代代子孫都擁有天才般的插花神技,還有敏銳的審美觀,在不斷的比賽中,花家的花道一直都是出類拔萃,無人能敵,甚至受封為日本第一花道。

  花家每代都是一脈相傳,傳到這一代的繼承人更是個天才,聽說他厲害到只要伸出手隨便一插,就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要是自己也有這種天分就好了,她就可以把一整座山谷的花都插完,然後等著發大財就好了。

  只可惜,天才還是少有的,所以才會顯得這樣珍貴。如梅惋惜的想著。

  身邊的競爭者一聽到寶貝兩字,全都眼睛一亮,眼底閃爍著嚇人的光芒。

  「什麼寶貝,不介意讓我們看看吧?」

  「當然介意。」如梅把懷裡的花朵保護得更好。

  「大家既然來這裡,自然就是有緣了,所以不要這樣小氣。」美女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雙纖細,完全沒有做過家事的小手卻像鷹爪一樣伸過來。

  「做什麼……放開……」

  其他的女人也加入戰場,沒幾下就把如梅懷裡的花給扯爛了。

  「原來是花啊!」

  「拜託,這就是你的寶貝?」

  如梅完全沒有聽到耳邊的風涼話,她只是睜大著眼睛,不敢相信的跪在地上,顫抖的雙手想要把一朵朵垂頭喪氣,被扯爛的花恢復原狀。

  但是一擺正,它們又無力的垂下去。

  如梅頓時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我的花……我的寶貝……」

  她這幾年來的心血就這樣被這一群可惡的女人給破壞掉了,她止不住眼淚,想要開口罵人,話卻梗在喉裡。

  又不是市場,一堆母豬要趕集嗎?如梅邊哭邊在心裡惡劣的批評著,但是從小就知道察言觀色的她,知道不管怎樣,也要忍氣吞聲。

  沒辦法,所謂和氣生財。

  「怎麼,才不過是幾朵爛花就哭了啊?大不了我賠你不就好了。」辣手摧花的女人還囂張的說著話。

  「你們欺人……」如梅努力壓抑自己不要罵出髒話,卻還是難掩心痛。

  「就是要欺侮你怎麼樣?你咬我啊!還是乖乖回家去吧!你不但花不好看,連人都長得慘不忍睹,花信君是不會喜歡你的……」

  「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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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一個冰冷、好聽的男子聲音傳來,但是聽在如梅的耳朵裡,卻像是要出來主持正義一般。

  她抬起被淚水迷濛的雙眼,發現其他的女人臉色慘白得可以,心裡不禁感到開心及困惑。

  是誰讓她們一下子從囂張的八爪母章魚變成癱軟的烏賊?

  她好奇的轉過頭——

  「是你?!」

  原本沒注意到如梅的信君,一聽見熟悉的聲音便低下頭看向她,漂亮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的錯愕及訝異。

  雖然只是一剎那之間的事情,不過如梅都有看到,她馬上張大眼睛,板起臉,準備要站起來,「今天被我抓到你最好了……啊!」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原本她還想掙扎,但是目光一掃到旁邊一張張驚愕、張大嘴巴的臉孔,心裡一陣快意,也就不反抗了。

  相反的,她還故意裝熟的環上他的脖子,並將小臉埋在他的懷裡。

  怎樣?嫉妒嗎?羨慕嗎?氣死你們最好了。如梅在心裡開心的想著。

  當她離開的時候,可以很明顯的聽到身後一大堆女人氣得發出的哀號聲。

  此刻的如梅真是覺得神清氣爽,快樂得不得了。

  直到進入屋裡,在寬大的榻榻米上被放下來後,她馬上又要跳起來說話,卻被一隻大手輕按回去坐好。

  「你……」

  「先不要說話。」信君開口便要她安靜。

  「你好過分,居然……」

  「先不要說話,聽不懂嗎?」

  他的語氣像是在容忍不聽話的小女孩一樣,雖然沒有很凶悍,卻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受到傷害。

  她想要跟他說不准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卻瞄到屋子裡不是只有他們兩人,還有好幾雙眼睛在看著,而且大家眼前都有一杯茶,手裡拿著資料,像是在開會的樣子。

  打擾到他們了嗎?如梅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這個時候,信君放軟口氣,然後微微的低下身子對她說:「等我開完會,我們再好好聊一聊。你會乖乖的嗎?」

  「會。」不可思議的,她居然會嬌羞的同意。

  不過她同時也告訴自己耐心的等待著,因為今天讓她抓到這個不知道感恩的臭小子,一定要好好的叫他補償她這個救命恩人。

  突然間,她四處閒晃的視線掃到了他,隨即得到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害她的心跳少一拍。

  嚇死人了!移開目光比較保險。

  如梅馬上望向牆壁上一幅鬼畫符的山水畫,有看沒有懂。

  當信君露出微笑時,其他在開會的人也愣住了,臉上不禁跟著回應他的笑容,隨即又看到信君臉上的笑容因為看到他們的笑容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神情。

  差、別、待、遇。

  大家的嘴巴都閉了起來,低著頭,免得惹主子生氣。

  花家一向家教森嚴,主僕之分分得很清楚,對自己的主子絕對要誠惶誠恐、忠心耿耿,一起努力維持六代以來的花道尊榮。

  每一代的繼承人都會有自己的代表作品,而今年也是新上任的繼承人要準備發表自己專屬的花道,所以格外的小心。

  成功了,就更加確定繼承人的資格及才能;要是失敗了,恐怕對花家的未來會有垂敗的影響。

  大家都緊張得要命,所以聚在這裡開會,務必要求有最高等的排場及花卉,還要有最高等級的花器,而這些東西將會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就算是自己的家族,也會想要分這一杯羹。

  只是大夥兒都對信君畏懼有加。

  沒辦法,誰教他的心思總是令人難以捉摸,從小到大認識他的人都有這種深刻的感覺,加上他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貴及備受皇室恩寵,因此沒有人敢隨便造次。

  但是在如梅的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她並沒有覺得他很難以接近或是害怕他,她只是想著等他開完會,一定要好好跟他算帳。

  「少爺,關於今年準備展示的花器……」

  咕嚕咕嚕!

  偌大的客廳裡剎那間變得鴉雀無聲。

  開口的人輕咳一聲,然後繼續接下去說完被打斷的話,「比較過了全國的花器,發現最高級、最珍貴的是……」

  咕嚕咕嚕!

  「到底是哪個人在搞破壞?現在是吃飯的時間嗎?叫得這樣大聲。」一直被打斷的人終於崩潰的大吼,目光不斷的掃著周圍——當然他特別跳過高高在上的主子,其他人則無一倖免,最後當然落到臉紅到不行的如梅身上。

  她的臉頰雖然透著難堪的紅暈,但是坐在榻榻米上的身子卻挺得直直的,努力假裝面無表情,若無其事。

  怎樣?就是她的肚子在叫,不過她不一定要承認。

  可是很顯然的大家都不是這樣想,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

  「你這個無禮、沒有教養的女孩,難道不知道現在在開會嗎?」開口說話的是這裡最年長的人。

  她望了望她的「債務人」,他沒有抬頭,好像手裡的文件有什麼深奧難解的大秘密一樣,讓他必須聚精會神,不允許分一點心。

  真是沒良心,好歹也看在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份上伸出援手嘛!

  「又不是我。」如梅嘟起嘴抗議的說,決定要否認到底。

  她又望了一眼坐在大位上不動如山的男人,發現他的目光依舊專注的落在手裡的文件上,彷彿旁邊的紛爭一點也不影響不了他。

  既然如此,她只好自立自強了。

  「你有什麼可以證明剛剛咕嚕咕嚕叫的一定是我的肚子?我可是吃得很飽很飽才來的。」

  事實上,是喝得很飽很飽。如果肚子太餓就喝點白開水,她就是這樣喝長大的。


  「當然就是你,因為我們剛剛一起用完飯才開會的,所以一定是你。」

  吼!這個臭老頭。

  「我都說過了我也是吃得很飽很飽才來的。」她說得理直氣壯,哪裡知道老天爺卻不給她面子……

  咕嚕咕嚕!

  喔喔!慘了。

  「哈!被我抓到了吧!小妮子,年紀輕輕這樣愛說謊不可以喲!」老人開心得像是中了大獎一樣。

  真是夠幼稚的。

  「你!」如梅難堪的覺得自己的臉好熱。因為被欺侮了,所以她也顧不了那麼多,她跳起來一邊跺腳一邊對著那個不動如山的男人說:「你當初在我的房間裡肚子叫得比我還大聲,何必要假裝你的肚子餓了就不會叫?」

  她的話一說完,所有的人全都倒抽一大口氣,然後好幾顆腦袋馬上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最後老人才開口,「你少胡說破壞我們花家的名譽,少爺一向潔身自愛,對於不三不四的女人連一眼都不會看,更不要說是去你的房間這種謊言。」

  「我才沒有說謊……」

  「我的確去過。」一個清冷無波的聲音宣佈著。

  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在信君的身上,不服氣他何必要為這個窮酸的少女解圍?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賠上嚴謹的世家門風嗎?

  但是信君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不認同的眼神,只是站起身走向如梅,然後說著,「今天的會議開到這裡,散會。」

  「什麼?可是還沒有決定……」

  「我已經把我的決定寫在文件裡了,按照上面去做就好了。」

  接著如梅就在眾人倒抽一大口氣的情況下被信君抓住手臂,拖著往外走,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

  如梅雖然有點錯愕,但是看到那一屋子裡狗眼看人低的人,個個嘴巴張得大大的蠢樣子,還真是大快人心。

  一走出門口,如梅就被放開了,他的神情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令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強烈的打擊。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因為抓著她的男人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花香,便感到一陣心猿意馬,有種男人的衝動,所以才強迫自己放開她的手,沒想到卻被她誤會了。

  「還以為你是好人。」

  他緩緩的轉過頭,那一雙漂亮的眼眸裡閃爍著困惑的光芒。

  「居然積欠我的醫藥費然後跑得不見蹤影。」

  「我的管家找到我,接我回去,我還以為你知道。」

  「我不知道,而且一整個月也沒有見到有人來感謝救命之恩。」沒想到她會救到一個忘恩負義的男人,真是虧大了。

  「我一回家就被傳喚進宮去了。」最近日本皇室有位公主要出嫁,所以整個皇宮都需要大大的整修換新,當然也就需要他的一流花藝來裝飾了。

  「一整個月?」

  「對。」

  「那你可以派你說的什麼管家送來啊!」反正無論如何,就是不要讓他敷衍了事。

  「他沒有嗎?」

  如梅咬牙切齒的說:「沒有。」

  「喔!」

  喔什麼喔!

  如梅正打算跟他理論的時候,肚子突然又咕嚕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她羞得整張小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一樣。

  眼前的男人嘴角居然緩緩勾起笑。

  笑?有什麼好笑的嗎?

  「你要是覺得我也只是個沒有教養,肚子餓了就會叫得響翻天的低俗女子,你就快點給我醫藥費,我發誓馬上消失在你的生命裡,讓你怎樣找也找不到。」說這話還真是有點賭氣,但是也沒有辦法,誰教自己居然會做出這樣丟臉的事情。

  信君美麗的嘴唇又緩緩的揚起,形成一抹十分漂亮的形狀,害她的心一下子沒有防備的跳得好快,差點要昏倒過去。

  第一次見到他時,因為只顧著要救他,所以她並沒有仔細的看他的臉,只知道他長得很秀氣,比一般她看過的那些市場賣菜的男人還要纖細瘦弱。

  至於剛才一發現是他,想起他不告而別、欠她的醫藥費也沒有還的怒火之下,也沒有仔細的看他。

  而現在他站在她的面前,她終於將他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他看起來像是個奶油小生,但是他全身散發出一股難掩的優雅氣質,可以想見他的修養很好。

  不過她已經學會光看外表是不准的,更何況這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還欠她一條命跟醫藥費。

  「可是我不想要你消失在我的生命裡,怎麼辦?」信君沉穩含笑的語氣像是在逗弄自己最心愛的寵物一樣,一反剛剛在開會討論時的面無表情,現在的他,親近多了。

  如梅的小口訝異得張大,目光先是有著迷離與困惑,然後又轉換成冷淡無趣。

  「不要甜言蜜語了,除了醫藥費之外,我什麼話都不會當真的,所以你省一省吧!」

  要想來這一套?休想!

  倔強的小臉表示自己可是見過世面的,不是那種無知的小女孩,聽了幾句好聽話就昏頭了。

  跟她鬥嘴還真有趣。信君在心裡想著。

  「醫藥費我當然會給你。」他的聲音更加充滿笑聲。

  他的話才剛說完,他就看到一隻小手掌心向上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好啊!總共是一萬元。」如梅賭氣的把嘴巴翹得高高的,不喜歡他這樣嘲笑她。

  有什麼好笑的?她賺的可是辛苦錢呢!哪像他只要頂著花家的名義亂插個幾朵花,就是價值連城,一堆人爭著買回去。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要是她早知道自己救的是花家的人,就應該把他綁在小屋裡逼他每天插花,她只要等著發大財即可。

  聽到她的話,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彷彿看穿她內心一大堆的嘀咕,但是她努力學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不讓他知道自己的心裡有多麼的騷動。

  「快點啊!笑會有錢喔?」她不悅的催促著。

  這樣凶悍的女人,還真沒見過,信君頭一回遇到。

  如果在平常……喔!不,是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不禮貌,大家都把他當成不可侵犯的神一樣,不是說話畏畏縮縮,就是目光四處飄散,不敢直視著他。

  因為他深受皇后及太子妃的寵愛,更是花家唯一的傳人,備受保護,然而也同時備受寂寞。

  當初他之所以會被她所救,也是因為自己想要偷得一些屬於自己的空間,才會不搭宮廷的禮車,慢慢散步回家。

  「沒錯,我進宮去的時候,只要笑給她們看,都會有賞。」

  她的眼睛一亮,帶著一種好羨慕又好嫉妒的神情注視著他,「真好。」

  「是嗎?」有必要這麼羨慕嗎?他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

  「對啊!像我也笑得很漂亮啊!不過就是不值錢。」說完,她還歎了口氣。

  真是單純的女孩,居然會覺得這樣很好,他卻覺得自己每次進宮,都好像是送入虎口一樣。

  不過誰說她的笑容沒有價值?他就覺得自己可以為了看到這個笑容,付出千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是不必要說出自己內心的情緒,因為不會有好結果的,還是藏著比較好。

  信君伸出手握住眼前那只貪財的小手,緊得讓她嚇一跳想縮回去都沒有辦法。

  「做什麼?」

  「我肚子餓了,你也餓了,不如你就陪我去吃個點心,可以嗎?」

  「你要請客?」

  他點點頭。

  「那當然好……啊!不行,我今天來是要把我的玫瑰花拿給花信君看,要是他可以選用我種的花當作展示或是平常練習用的花材,那我就發了。」

  「所以?」

  「所以我不能去。」辦正事要緊。

  「你好像並不知道我是誰?」

  「對啊!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想,你應該是花家的人吧?你見過花信君吧?他人怎樣?好不好相處?可是我的玫瑰花都被外面那些臭女人給弄壞了,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的機會?」

  「我想……」他慢吞吞的說:「他應該會。」

  「真的?你這樣有把握?為什麼?」

  「因為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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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這裡就是我的神秘花園。」

  只見滿山漂亮的玫瑰花,搖曳在微風中,當然也不是只有玫瑰花,如梅另外還有種了一大片白色的小花。

  在田地的邊緣,一排竹籬笆整齊的排列著,上面爬滿了漂亮的紫籐花。

  在微涼午後,陣陣輕柔的風兒帶著迷人的花香撲鼻而來,花海中有一棵大樹矗立著,像是在保護這些嬌弱的花兒不受到太多的風吹雨打。

  坐在大樹下的如梅和信君兩人的手中都拿著一隻香噴噴的雞腿,但是信君卻沒有打算要吃,因為從小到大,他就被教導吃飯時要坐在飯桌上吃。

  他有些納悶的看著旁邊那個大口咬著雞腿的女人。

  奇怪,之前他一看到這種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女人都會覺得很厭惡,不過見到如梅狼吞虎嚥的樣子,他卻覺得她很可愛。

  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居然會有這樣大的差別?

  「漂亮吧?」如梅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順便再咬一口好吃的雞腿。

  「還好,算可愛那一類的。」

  如梅不解的轉頭望著他,發現他哪裡是在看花,根本就是在看她!

  知道他是在說她,她的小臉不禁感覺到一陣燒燙。

  「你在看哪裡啊!我是問你我種的花很漂亮吧?合格嗎?」要是可以拉到花家這一門大生意,那可是不得了。

  信君低下身子仔細觀看著玫瑰的色澤及花紋,發現真的栽培得很不錯,每一朵的顏色都是那樣飽滿圓潤,可愛又嬌媚。

  「嗯!光是看著你的玫瑰花,就讓我有很多靈感了。」

  「真的嗎?」她開心的望著他。

  他靜靜的注視著她,然後吐出兩個沒有抑揚頓挫的字語,「真的。」

  「真的嗎?」她又問一句。

  「真的。」他也一樣的回答著她。

  「那你同意要用我的花也是真的嗎?」

  「真的。」

  「可是你自己不是也有請人種嗎?那樣真的還要再用我的花嗎?」

  「真的。」他還是二字訣應付,似乎不想再多解釋。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呢!」明明就在她的身邊,卻總是讓她感覺到似乎沒有人一樣。

  也不是說他沒有強烈的存在感啦!而是他好像不是很喜歡主動開口說話,只是單純的等著回答。

  又不是應聲蟲。如梅在心裡想著。

  「真的?」

  看,又來了。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對啊!真的很奇怪。」她點點頭。

  「怎樣奇怪?」他不解的望著她,終於換了一句話。

  「有時候感覺你很冷,但是當我以為你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時,你又會回答我的問題。」

  「這樣哪裡奇怪?」

  「這樣就是奇怪啊!說話沒有喜怒哀樂。」

  他緩緩的將目光從她的臉上轉落在那些嬌艷的玫瑰花上,然後靜默著,似乎不想再開口。

  「我在問你話呢!」

  「嗯!」

  「嗯什麼?」

  「我剛回答你的問題了,答案是嗯。」

  這個男人很容易把場面搞冷。如梅的身子不由自主一陣顫抖。

  「你會冷?」他一臉無辜的問。

  她瞪著他,然後無奈的搖著頭,決定還是繼續吃她的雞腿比較實在。

  既然他喜歡要冷,她倒也省事,不用費心的把場面弄熱。

  她邊吃著雞腿邊打量著他,他穿和服時那副酷酷的樣子,看起來跟《源氏物語》裡那個害很多女人傷心的光源氏還滿有相同的味道。

  所以她也學他欣賞著她自己種的玫瑰花,只可惜手中的雞腿都啃光了,不然一邊欣賞一邊啃著雞腿,那會是人間最大的幸福。

  不知道旁邊的男人肯不肯把他手中的雞腿分給她?因為他拿著雞腿好像在展示一樣,咬都沒咬一口。

  彷彿注意到她有如餓死鬼般的目光,他望了望她,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雞腿,然後微笑了一下,遞給她。

  「給你吃吧!」

  「不好吧?你剛剛不是說肚子餓了……」

  就在她有些假仙的時候,他把手中的雞腿拿到她的唇邊,故意碰一下,「你碰到了,上面有你的口水,你就要負責吃完。」

  沒想到這樣優雅美麗的男人也會用這麼無聊的幼稚招數。

  「你真是的。」

  聽到她的話,他又笑了,笑容中包含了濃濃的寵溺,好像他跟她已經是很要好的朋友一樣,讓她的心頭暖洋洋的。

  她並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既然喜歡,也就不客氣了。

  「謝謝。」她笑咪咪的接過雞腿。

  看到她吃得津津有味,信君突然覺得很羨慕她,「你很喜歡吃雞腿?」

  「是啊!小時候我爸都會在門口生起柴火,再把整隻雞放在上面慢慢的烤熟,然後把雞腿給我吃。」

  「真好。」

  「你少開玩笑了,你才好吧!從小到大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挨餓,每天都有人伺候得好好的,還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

  「還可以愛什麼時候吃雞腿就吃雞腿,要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他接下去說。

  這個男人不但喜歡搞冷場,還很會刺激人家,真是的。

  「對啦對啦!你是鳳凰,我是小麻雀。」

  「可是我卻很羨慕你這隻小麻雀。」他突然低語著。

  「你在嘀咕什麼?」

  這麼愛自言自語,冷落旁人,那就在家裡自己對自己說話就好了。如梅的心裡不禁也跟著嘀咕了起來。

  「小梅。」

  「嗯?」她抬起臉,困惑的望著他。

  他拿起一條白色的手帕,一手抬著她的下巴,另一隻手細心的擦著她的嘴巴。

  「你嘴巴上都是油,我幫你擦擦。」

  他那張俊臉毫無預警的湊近,近到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呼吸困難。他的手輕柔的替她擦拭嘴上的油,感覺像是在愛撫著她的唇,彷彿下一秒就要親吻她了……

  她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整個人有如被鎖住一樣的注視著他,她感到自己即將被他那樣吞噬的目光給淹沒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是一個女人,而眼前的男人是個男人。

  但是她不可以慌亂的移開自己的視線或是緊張的推開他,因為這樣不但很失禮,還會讓對方誤會自己想歪了……

  「擦好了嗎?」如梅小聲的問。如果不快點說好,不快點把兩人分開,她怕自己的臉可能會燒掉。

  「擦乾淨了。」信君性感的唇線一彎,似乎明白她臉紅的原因。

  「謝謝你,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家擦嘴巴。」一說出這句話,她當場就想昏死過去。

  真是太不適宜這樣說了,要是被他誤會自己沒行情,不是丟臉極了嗎?

  「第一次嗎?」

  「第一次擦嘴巴啦!」他何必要用這樣曖昧的語氣?搞得像是在調戲良家婦女一樣,害她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信君盯著她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紅雲,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紅嫩的嘴唇充滿了吸引力,像是要引誘哪個人去吻她,品嚐一下那種甜蜜的滋味。

  如果他可以成為第一個品嚐這股美味的男人,不知道該有多好?

  這個想法像是惡魔的呼喚一樣不斷的呼喚著他的心,讓他越來越有種衝動想要這樣做。

  「我可不是隨便的女孩子。」她強調的說。

  「我知道,我並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話是這樣說,但是他的目光卻已經忍不住的剝光她的衣服了。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興奮的感覺,彷彿自己是個充滿力量的征服者,而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花農是自己最甜美的獵物。

  她撩起了男人天生的狩獵性。

  「那就好。」如梅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實在不用這樣想太多,他可是個書香……喔!不,是花香世家,從小到大被培養出溫文儒雅、高貴威嚴的氣質,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他怎樣。

  對!不用擔心……雖然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玩弄的貓一樣,他看她的目光也讓她很不自在。

  如此而已。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她都忘記他們剛才在聊些什麼了,所以有點兜不起來他的話。

  「我想要嘗看看。」他喃喃低語著,像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樣的更將臉湊近她。

  「嘗什麼?」如梅心中警鈴大響,頭不由自主的往後縮,眼看就要表演往後彎腰的高難度動作了。

  終於還是承受不了,她整個人躺到草地上,而他也把握機會的半壓在她的身上。

  「你想要做什麼?」她故意裝成很冷靜、很老練的模樣,身子卻顫抖得更厲害了。

  看到他眼底那抹詭異的光芒,她顧不了這樣會不會失禮,正想逃走時,就被他一把抱住,一手捧住她的後腦勺,低下頭吻了她。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射下金黃色的光芒,投射在樹底下糾纏的兩顆腦袋上。

  一個是一吻上就飢渴難耐,宛如積壓了千百年的慾望需要發洩,不肯離開她甜美的唇。

  一個是受到驚嚇,一下子也不知要怎樣反應,只能像是一頭被攫獲的小動物一樣躺在草地上,任由他霸道的索吻。

  彷彿他理所當然的可以吻她。

  彷彿她理所當然的就要被他吻。

  怎麼可以!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的手腳可以移動的時候……

  「啊!下流!」

  啪!好大的巴掌聲啊!

  當場讓四周躲藏的小麻雀們受到驚嚇,紛紛飛走了。

  ◆◆  ※  ◆◆

  「咦?你的臉上有好可怕的巴掌印啊!」

  花家的管家,花百玉,一邊說,一邊做著例行的檢查工作,就是在整個大宅門到處繞一繞,乘機顯示自己的身份,威風一下。

  花家上下幾代傭人,還有傭人又生了小傭人,這樣集合起來好多的傭人都歸他管——只除了當家的信君,他管不著也不給他管之外。

  百玉是信君的遠房親戚,但是百玉對信君來說,他不只是幫他管理整個花家的管家,更是他的好兄弟。

  不過百玉比信君來得活潑,也許是因為信君從小到大被賦予的壓力及期望,讓他的個性比較內向。

  「不用你管。」

  百玉瞪著臭著一張臉的信君,在心裡暗自對他的個性又加上一句:任性、難相處的大少爺脾氣。

  但是他這個人就是寬宏大量,不會跟他計較的。

  「狗咬呂洞賓,我是好心關心你耶!」

  這陣子少爺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老是見不到人,害那些寂寞的公主及千金小姐想要登門拜師都敗興而回。

  當然他都有很敬業的把禮物收好。

  「少爺,你應一聲啊!」

  雖然他沒有回答,但是他臉上的神情有些微的軟化了,這種些微的變化也只有他這個死忠兼換帖的好兄弟看得出來。

  百玉悄悄的湊到他的身邊,只差沒有直接貼上去的問著,「怎麼樣?這個手掌印小小的,看起來像是只可愛的小手,你去招惹了哪一家的千金小姐,還是在寂寞深宮裡的公主?」

  「都不是。」

  一聽到他終於有回應,百玉一下子射出好奇心殺死一隻貓的那種目光。

  「難道會是太子妃?」果然是深宮多怨婦啊!

  「都不是,她只不過是個沒有什麼的小花農。」

  百玉嘴巴張得大大的望著他,像是聽到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一樣。

  「我沒聽清楚,方便再說一遍嗎?」

  「她只不過是個沒有什麼的小花農。」

  百玉又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摸摸自己的額頭。

  他正值年輕貌美的花樣年華,不應該產生幻覺和幻聽啊!

  如果不是他有問題,那就是眼前的少爺不正常了。

  「你需要花的話,儘管吩咐我去辦,我保證你連要被花刺刺到的機會都沒有,可你偏偏不要,現在臉上有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大手印,你要怎樣出去見人?」

  「你剛剛不是說這是可愛的小手?」

  「會讓你明天無法進宮去教那些寂寞的公主,這種手怎麼會是可愛的小手?根本就是魔爪嘛!」如果是小花農,那就不可愛了。

  「這樣也好,我明天就有借口不進宮了。」

  「怎麼可以?你想要被扒皮嗎?」

  「我進宮也是被扒皮啊!」

  宮裡那些公主沒有一個不是對他虎視眈眈的,他應該要盡快想出個借口不要再進宮去了,不然哪一天要是引起天皇——宮裡最高權位的男人的妒火,他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當成美味的獵物被啃光了。信君面無表情的想著。這種從小到大的訓練讓外人都猜不透他內心的喜怒哀樂。

  百玉望著眼前優雅的男人,如果他不要動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就好像美麗的白蓮花一樣,是如此的聖潔莊嚴,讓看到的人沒有一個不想把他供起來,連他也差點要這麼做了。

  但是他看到了少爺的許多面——

  優柔寡斷到令人想要抓狂的一面。

  任性冷漠到令人為之髮指的一面。

  然而現在這樣為了某個什麼都沒有的小花農神魂顛倒的樣子,卻是比什麼都還要可怕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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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百玉急忙抓住信君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不可以,不可以,快點把這個沒有什麼的小花農趕出你的腦海,不然你會陷入痛苦的深淵裡,戀愛是好可怕的,會讓一個正常人變不正常的。」

  說完,他連忙用手邊的柳枝沾水,不斷的灑在信君的身上,嘴巴裡還唸唸有詞。

  「你神經病啊!發什麼瘋?」信君把拚命往他身上灑水的瘋子踢下席間。

  「哎呀!」百玉在地上滾了滾,又滾了滾,直到撞到椅子才停下來。

  「好可怕的妖女,居然擁有這樣可怕的魔力,讓你親手……不!親腳踹你最親愛的親戚朋友,太可怕了。」百玉扶著受傷的腰,呼天搶地的嚷著。

  信君冷冷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不像男,當女人再適合不過的好朋友。

  聽說他小時候身體不好,需要穿女裝當成女孩子來養,結果現在想要改卻改不過來了。

  他甚至還對外招搖撞騙,不主動說自己的性別,引來外面一堆蜜蜂不斷飛到家裡。

  其實這是百玉的秘密武器,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怎麼會有許多心甘情願的男奴供使喚呢?

  信君冷著臉說:「她才不可怕,真正可怕的人是你吧!誰會這樣發神經的拿起柳枝沾水,不停的往人家身上灑?」

  「有啊!觀世音菩薩。」

  百玉的話一說完,現場頓時呈現一陣難以言喻的尷尬及沉靜。

  信君狠狠的瞪著他,心裡想著,自己怎麼可以這麼久都還沒有把他趕出家門?

  「好啦!我不鬧了。你跟我說你到底對那個沒有什麼的小花農做了什麼事情,讓她在你的臉上留下這麼大的一個紀念品?」

  這麼久痕跡都沒能消退的情況下,可見得這個小花農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嗯!果然農家出身的女人就是能勞動,出手都是那樣的結實。

  「我吻了她。」

  百玉原本要將手中的柳枝擺回原位時,一聽到他的話,連忙又繼續沾水,往信君的頭上灑。

  「你又發什麼神經!」

  信君坐在原位沒有閃躲,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像是恐怖的羅剎一樣,準備拿劍山殺人了。

  「居然可以讓一向不對女人動心的少爺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這個小花農哪裡沒有什麼?她根本是法力高強!」

  「你如果不快點停止這種無聊幼稚的行為,你就準備去收拾行李吧!」

  信君冰冷的話一出口,百玉馬上就收起手中的柳枝,乖乖的放回原位,然後再走到他的面前。

  「不要生氣,我只是很擔心你而已。」

  「不用擔心,我想,我大概也不會再見到我的救命恩人了。」

  「你是說那個小花農是救你的少女?」

  「嗯!」

  「原來是恩人大人啊!這種偉大的恩情怎麼可以不報呢?」

  「要怎樣報?我本來也想報答,但是我發現我不想就這樣給她錢了事。」他想要的更多,尤其是吻了她之後,他就再也忘不了她那張可愛的小臉。

  「為什麼?你想要賒帳?」說完,百玉立刻接收到一記殺人的目光,眼看敵人手中的劍山已經蓄勢待發了,「好好好,不要太激動,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得償所願。」

  信君將劍山緩緩的放下,臉上充滿不相信的神情。

  「放心、放心,我保證她絕對不會再賞你巴掌了,而且不但不會,還會乖乖的待在你身邊。對了,你對這個救命恩人願意犧牲多少或是付出多少代價?」

  「我的命是她救的,沒有她就沒有我……」

  「行了,我瞭解了,我馬上就去幫你處理好這件事情,你就乖乖的坐在這裡插花吧!明天還要送去好幾戶權貴人家裡展示。」

  「只要你可以幫我,要我插幾盆都沒問題。」

  百玉本來要走出門口的腳緩緩的收回來,轉過頭試探的問:「真的?十盆有問題嗎?」

  「沒問題。」

  「二十盆?」

  「沒問題。」

  「三十盆?」

  「沒問題。」

  「四十盆?」

  「沒問題,只是你要先當劍山。」信君冷冰冰的回答,當場令百玉感到一陣寒流襲身。

  「好好好,不要生氣,我立刻去辦。」

  一踏出花房,百玉決定一定要把如梅給搞定,最好是可以把她請回家。

  沒有想到這個在少爺嘴巴裡沒有什麼的小花農居然會有這樣神奇的影響力,可以讓一向難搞的少爺乖乖的同意坐在花房裡插花!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百玉三跪九叩的將這個偉大的救命恩人請回家了。

  她叫做白如梅,對吧?

  就叫白小梅好了。花家就靠你了,當然,本管家也靠你了,百玉在心裡說著。

  ◆◆  ※  ◆◆

  百玉帶著支票,一個人來到信君所說的深山裡,他看到了一片片的花田,心裡有些訝異這個小花農還真是厲害,居然可以弄得這樣整齊美麗,要是弄成可以賞花遊玩的地方,倒也是一個新的生意。

  也許等一下可以考慮說服她,要不要找人合作。

  當百玉好不容易找到小屋的時候,卻發現整間小屋正在起火,一個女人全身髒兮兮的蹲在地上,腳邊的水桶則是倒在一邊,裡面的水都灑一半出來了。

  「你在跟小屋吵架?」

  如梅聽到這句話,馬上抬起頭,原本白皙的臉蛋被弄得灰灰的,大大的眼睛裡閃爍著可憐兮兮的淚光,讓人看了不由自主的想要把她抱在懷裡秀秀。

  「你現在是在說風涼話嗎?」如梅全身散發著冷冰冰、不友善的怒氣。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小屋失火了吧!

  好凶的女人。

  「沒有啊!」裝無辜他花百玉最會了。

  「沒看到我的小屋失火了嗎?你不會幫忙我這個弱女子嗎?」真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百玉卻沒有動,只是裝傻的望著不斷冒煙的小屋,沒多久就改成火舌了。

  「這麼可怕的畫面,我是聰明人就不會衝進去,又不是不想活了。」百玉搖搖頭。

  如梅也是這樣的想法,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進去等於送死。

  「不過不要傷心了,我是來帶給你好消息的。」

  「什麼好消息?」她微皺著眉,「你是誰派來的?」

  「我是花信君派來的……」

  「我不想跟你說話。」如梅站起來轉身要走,卻被一把抓住肩膀,一個巨大的力量把她整個人硬生生的轉過來。

  哇!這個女人的力氣會不會太大了啊?如梅有些訝異的望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

  她滿缺這種耕田的助手,不知道請不請得動?

  「你不要當笨蛋。」

  「我笨蛋?」

  「沒錯,上天既然安排你救了花信君,就代表了一件事。」

  「什麼事?」

  「財神爺送上門了。」

  「哦?」她的神情訝異。

  「我要是你,就會好好的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哦?」她的神情更訝異了。

  「所以你應該要答應我的提議,只要乖乖聽我的就不會錯了。」

  如梅收起臉上訝異的神情,然後板起一張臭臉對著他,「少開玩笑了,我不會去酒家接客的,我雖然無父無母,但是靠我爸留下的花田還餓不死。」

  「拜託,誰說要你去接客?你去接客才真的會餓死。」

  一記殺氣騰騰的目光迅速的射向他,害他心驚膽跳。

  好可怕的殺氣,跟少爺有的比。

  「白小梅,不要誤會我,我說清楚一點好了,其實我家少爺很喜歡你。」

  如梅正想發飆的時候,卻看到百玉拿出一張支票,上面的七位數讓她眼睛一亮。

  「只要你答應跟我去花家,這一張支票就是你的。」

  「你當我是什麼人?想要買我嗎?」

  一想起信君那個令人意亂情迷的吻,那個讓她什麼都想不了的吻,要是她真的答應的話,下場可是無法想像。

  但是金錢……真是太誘惑人了。

  「當然不是,只是我家少爺想要好好的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如此而已。」

  「這張支票我會收下,你幫我轉告他,我收到他的謝禮了,但是我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這麼堅決?看來少爺調戲良家婦女的技巧還是不夠純熟,才會讓眼前這個小花農這樣不滿意。

  得好好的訓練他,要不然花家可會絕後了。

  當然他並不排斥接收花家的一切,因為他也是花家的一分子,可是他不喜歡插花。

  還是讓少爺繼續繼承花道吧!

  百玉接著又拿出一張八位數的支票。

  「我家少爺之前對你所做出任何失禮的事情,全都是因為他太過忘情了。」

  「忘情?!」她咬牙切齒的說:「是色情吧!」

  「哪有?我家少爺可以說是個純情的男人,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有過這樣的衝動,只有你。我要是你,一定晚上作夢也會笑,居然會被這樣的天之驕子給看中,現在你的身價已經壓過所有的女人了,可能連公主都會嫉妒死你喔!」

  「所以我應該因為女人的虛榮心外加兩張支票就出賣我自己?」

  「當然還有一條鑽石項鏈。」百玉將盒子打開,裡面晶亮無瑕的鑽石閃爍著高貴的光芒。

  如梅抬起頭望著笑得很得意的百玉,「我是不會陪睡的。」

  「當然,你儘管去拒絕他,甚至對抗他也沒關係,你愛怎樣就怎樣,不過看在這麼多錢的份上,我勸你還是不要對他這個財神爺太凶比較好。」

  「那我去花家做什麼?」花這麼多錢,不會是要她去當大小姐吧?

  也許是當奴隸吧!

  但是就算是當奴隸,這麼多錢,也夠本了。

  「只要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可以了。」

  「什麼事?」

  「你要常常有意無意的鼓勵我家少爺多插花,一天產量越多越好。」

  這樣一來,根本不用多久,便可以把付給她的錢賺回來了。百玉越想越開心。

  「就這樣?」有這麼簡單的事情?搞不好那個花信君其實是個很難搞定的人,所以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要不要考慮一下比較好?如梅理性的思索著。

  「當然,要是你還覺得不夠,我家少爺還可以幫你出錢蓋個豪宅。」百玉指著已經被燒成灰燼的小木屋,心裡驚歎木製的房子真是好燒啊!才不過聊幾句就燒個精光了。

  「那什麼時候我可以離開?」

  一輩子都不准你走啦!百玉在心裡這樣說,不過表面上還是笑咪咪的說:「等到你的新豪宅蓋好的那一天,就可以搬回家住啦!」

  有這樣好康的事情?

  如梅望著已經化成一堆灰燼的家,理性告訴她自己沒有家了,總不能露宿街頭,更不可能睡在這山裡的野外,因為難保不會一早眼睛睜開,發現自己已經被拖到野獸的窩裡準備當養小獸的飼料了。

  可是真的要去住在花家嗎?

  她突然想起信君的吻……

  她很怕他不懷好心,更怕自己把持不住……

  「你不用想太多,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些是你該得的。」

  氣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報恩而已?」

  「當然。」這是少爺跟他說的意思。

  「不是有什麼企圖?」

  「當然沒有。」這是少爺沒有跟他說的,所以就當成沒有。

  「好吧!我就住到我的新家好了為止。」

  她終究還是妥協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即將擁有的新豪宅給誘惑,還是被那兩張巨額的支票給打動?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不要是被花家那個男人所印下的吻給引誘才好。

  ◆◆  ※  ◆◆

  就這樣,如梅跟著百玉來到花家。

  當她靠近花家大門的時候,發現門口已經有個人在等待著。

  是他!

  被通知如梅即將來到花家的信君一見到她,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前。

  「你來了?」他的態度雖然還是像平常般冷淡,卻還是可以從他的眉眼間看出難掩的興奮之情。

  「嗯!打擾了。」她禮貌客氣的回答。

  「不會。我帶你去你的房間,我已經派人佈置好了,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如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望著他俊美的臉龐。

  「我先聲明一點,如果你讓我覺得很……很不自在,我就會馬上搬出去。」

  「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再讓你不自在了。」說完,信君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介紹花家的一切。

  跟在後頭的百玉開心的笑著,「白小梅,花家的未來就靠你了,本管家的榮華富貴也靠你了,只要少爺一天多插個幾盆花,然後再賣給其他愛跟流行或是裝高尚的官太太們,我就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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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自從如梅住進花家之後,信君每天都會邀請她參觀自己的花房,不然就是陪他到處去監賞別人的花藝,過得像是貴夫人的生活。

  但是花家上上下下都議論紛紛,認為她的身份絕對不會是單純的救命恩人,否則少爺也不會讓管家花了大把的錢接她進門。

  所以除了信君跟百玉,所有人全認定如梅是個心機重的狐狸精。

  不過因為她被安排住在花家的西苑,只有幾個負責打掃的傭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可以隨便進出的。

  一大早就被叫進宮的信君到了中午才回到家,臉上的神情憂鬱到不行,他對著傭人說:「全部都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擾。」

  百玉看著信君氣沖沖的躲進花房。

  每次主子一進宮回來都會這樣,沒有辦法,他一進宮,難免會遇到其他官員,也許是嫉妒作祟吧!他們都把主子的外表及才能當成玩笑般的嘲弄著。

  哼!人家少爺真的是在「拈花惹草」,哪像那些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大官,私底下卻亂搞男女關係。

  百玉站在花房外,硬著頭皮開口,「可是……少爺,靈子公主等一下要來家裡學習花道……」

  「我說過的話不想再多說一次。」信君冰冷的語氣裡充滿殺氣。

  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好凶喔!百玉真是覺得委屈。誰教自己投錯胎,投到了花家的遠房親戚去,而且還是很遠很遠的那一種,落得現在靠臉色過日子,好命苦喔!

  既然這樣,為了不再繼續怨天尤人,所以他得找個出氣筒。

  想一想,家裡好像也沒有可以談心事的對象……

  再想想好了。

  啊!有了!

  白小梅,來去找她好了。

  現在少爺心情不好,他就有理由去找白小梅,叫她該出場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安慰一下那個任性龜毛的男人。

  當然重點還是那個小東西啦!

  百玉開心的踩著小碎步往西苑而去。

  不久,他的身後也跟來了同樣想要見到如梅的信君。

  ◆◆  ※  ◆◆

  百玉一走進西苑,腳步猛然打住,他的目光落在正在做不應該做的事情的女人身上。

  「白小梅,你在做什麼?」

  一道呼天搶地的驚叫聲,令如梅連忙將身子藏在水底下。

  「花管家,你真沒禮貌,進來人家家裡也不會先打聲招呼。」雖然都是女人,但她還是會不好意思,因為她的身材不好。

  「我剛剛的招呼聲還不夠大喔?我都很怕等一下會引來其他人。」百玉冷著臉邊走邊說,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肩膀上,「我記得有個天然的溫泉可以泡澡,你用不著在這個小溪裡泡澡吧?」

  那樣豪華氣派的溫泉浴池不使用,連他想要進去泡少爺都不准呢!可是照白小梅受寵的程度,沒道理少爺會捨得讓她泡在溪水裡吧?

  難道她是天生的窮酸命,有福不會享?

  「我也是千萬個不願意啊!廚房的阿姨說溫泉是少爺專用的,不可以讓其他亂七八糟的人進去,若要洗熱水澡就得付錢,我沒有錢,可是又想洗熱水澡,只好趁陽光把溪水曬得暖洋洋的時候洗啦!」她嘟起小嘴不滿的抗議著,身子繼續埋在暖洋洋的溪水裡,心裡十分感謝花信君那個傢伙這麼有錢,居然可以在靠近西苑的後院通一條乾淨的小溪流,而且還可以看到有魚兒在水裡逆流,代表著努力向上不畏困難的精神。

  如果把溫泉水也接一條過來,那就更棒了。

  「有這種事?」他一副很訝異的口吻,其實心裡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在這樣的大宅裡,欺善怕惡、欺上瞞下的事情可說是一堆。

  「當然有這種事。」這個女人裝得真假。

  「你到底還要洗多久?」

  「你站多久我就洗多久。」雖然都是女人,但是如梅也不好意思大方的走出水面。

  「你這樣小心會感冒。這條溪流是少爺特地開挖為了灌養他的寶貝花,不是讓你洗澡玩耍的。我會吩咐下去,以後你愛洗多熱、多少次的澡都沒關係。你要知道你可是花家的貴客,是我們家寶貝少爺的心頭寶。」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她刻意要學信君那樣面無表情的說著,卻發現不動到臉上的肌肉還真難,「我才不是他的心頭寶呢!要是的話,我也不用像冷泡茶一樣的泡在水裡。」

  她並沒有麻雀變鳳凰的非分之想,自己頂多就是可愛的小雀鳥,才不會奢望要配上高高在上的鳳凰。

  「我勸你快點把握機會。」

  「把握什麼機會?」

  「把少爺搶過來啊!」

  「我幹嘛要搶過來?」她馬上抗議,不過她的下一句話卻令她想溺水死一死算了,「跟誰搶?」

  百玉微微的一笑。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當然是跟靈子公主。」

  公主?!這麼威風的頭銜,而她只是個小花農,聽起來就很寒酸。

  比不過,她放棄了。

  「你還有什麼事情快點說一說,我快要冷死了。」如梅立刻轉移話題,好像剛剛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你才不要害我吧!拜託,跟公主搶男人?你乾脆叫我去跳樓自殺比較快,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可是……」

  「快點,我真的快冷死了,你沒有看到我的臉色發青嗎?」

  百玉無奈的歎口氣。本來想跟她說少爺剛剛心情不好,應該會想見她的,不過看情況她是未戰先降了。

  既然這樣,就先辦自己的事情吧!

  「那個……你上次送給我的花露水還有嗎?我想送一瓶給別人。」

  「有啊!放在我床上的櫃子裡,你自己去拿吧!」

  「好。」

  在他走進屋子後,如梅便快速的游到岸邊,然後抓起浴袍穿好,確定不會春光外洩,再拿起毛巾把頭髮及身體擦乾,最後也跟著走進屋子,看看他有沒有拿到花露水。

  但是當她走進屋裡,卻看不到百玉的身影,而是出現另一個人,以一雙冰冷的目光緊緊的瞅著她。

  雖然她根本就不用感覺到有什麼好心虛,有什麼好緊張的,但是在這樣的目光下,她卻感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彷彿她是個紅杏出牆的妻子一樣,被他這個老公剛好抓個正著。

  信君的眼神在她幾乎是半裸的身軀上梭巡著,嚴峻森冷得有如是個十分不滿意的保守派人士。

  「剛剛百玉來過。」

  「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氣。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會緊張是因為他用那種幾乎要把她吞下去的目光注視著她。

  「你去做什麼了?」他瞪著她不放。

  「我去洗澡啊!」

  「正中午?」他不相信。

  「對啊!這樣溪水才會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又要解釋一次,真是累人。

  「為什麼?要洗澡的話可以……」

  「我知道,剛剛我已經跟花管家說過了,不過洗熱水澡需要付錢,我又沒有錢,既然有天然的溪水可以洗,還可以每天洗,這樣就好了。」

  「你是說你每天都在小溪裡洗澡?」他的眉頭皺得更緊,「誰說你洗熱水澡要付錢的?」

  「對啊!哪有這種事?」看來他不知情,那就原諒他一點點好了。

  「白玉也常陪你洗?」

  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讓如梅愣了一下,她睜大眼注視著他。

  這個男人現在心情很不好,她很難看不出來,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寫著「我心情很不爽,不要惹我」。

  「當然不可能!我洗澡時不喜歡一堆人跟我擠。」她小心翼翼的回答著,不過她並沒有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沒必要這樣害怕吧?

  「他常來找你?」他咬牙切齒的問著。

  難不成他想把她當成出氣筒?如梅在心中猜想著。

  「也不算是啦!不過也算對啊!」因為他常派人過來拿花露水。

  這個回答終於讓他失去控制了,他用力的抓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住手,你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天真無邪嗎?以前可能會,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相信,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花信君,你在發什麼瘋?」

  一聽到她這樣說,更加惹火了他,怒火化成慾火燎原,再也忍不住的爆發了。

  「你是我的,我不允許有任何人來分享你。」他的語氣是那樣的堅決果斷,充滿佔有慾。

  「我才不屬於你。」

  「是嗎?那很快就會是了。」憤怒加上妒火中燒的男人低下頭不斷的在她的臉上落下似雨般的吻,彷彿要在她的身上印下屬於自己的記號,不允許有其他的男人玷污、碰觸。

  他需要安全感,需要一點證明他並沒有失去她。

  「不要這樣……」她用力的掙扎著。

  她才一掙開,卻又被他迅速的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令她動彈不得,而他的雙手已經不安分的在她曼妙的身軀上游移著。

  他的雙手彷彿充滿了火般,在她的身上每一處留下了令人難受的火焰。

  他霸道的唇不放過的親吻著她的臉,邊往下移,不斷的啃咬著她的耳朵、頸項,最後來到她的胸前。

  他的大手恣意的在她的雪臀上撫摸著,然後緩緩的沿著臀線往裡面更加深入。

  「你沒有穿內褲?」

  「我本來想回房裡時再穿的……」她羞紅著臉說著,心裡卻暗自生氣自己幹嘛要跟這個冒失鬼解釋這麼多?

  「少胡說,百玉在房裡,你怎麼換?」他厲聲的反駁,凶狠的表情像是在對待犯錯的下人一樣。

  「那也不關你的事。」在女人面前換衣服,不可以喔?咬到他了嗎?

  「當然關我的事,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不要這樣……」她的雙手想要推開他,卻怎樣也推不開。

  她不知道自己的反抗更加激起男人的亢奮,更不要說是一個已經妒火中燒的男人。

  嫉妒最容易引發出人內心裡最邪惡的妖魔鬼怪,做出自己平時不敢做的事情。

  而現在信君就是這樣,一向不沾染情愛並不代表他就沒有需要,只是沒有遇到想要的對象。

  如今他遇到了,卻是一朵他無法掌控的梅花,這樣的不安全感令他發狂、失控了。

  但是他臉上的神情是冰冷的,並沒有洩漏出內心的波濤洶湧。

  「住手……」她羞憤的想要閃躲,但是身體卻酥麻的無法移動。

  在他大手狂妄的撫摸下,她感覺到雙腿之間有一股暖意緩緩的滲出,沾濕了他的手指。

  她滿臉通紅的想要夾緊雙腿,卻還是止不住晶瑩剔透的愛液滑下雪白的大腿,洩漏出她的春心蕩漾,情慾難耐。

  「我還是比較好吧?你看,你已經這麼有反應了。」

  「不可能,我不會有反應的,尤其是對一個強要的男人。」

  她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漂亮的黑眸中閃出一道挑戰的光芒。

  「我一定會讓你親口說要我的。」

  她下定決心不會讓他如願的,就算自己現在的力氣比不過他,可是只要沒有反應的話,也許他就會覺得無趣了。

  如梅天真的想著,所以她緊咬著下唇,打算要用盡所有的意志力來對抗他的觸碰。

  他的大手終於離開她的臀部,令她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策略有效。

  她才放下一顆心時,卻發現他並不是放棄了,而是換個方向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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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信君的大手從前方滑入如梅的雙腿之間,找到了躲藏在濕潤花瓣中的小花蕊,手指邪氣的搓揉著。

  她像是被電到一樣,整個身子猛然一震。

  「花信君……」在一聲驚慌的叫喚之下,他的手指已經侵入那緊密的小縫。

  當他開始緩慢的抽動著,如梅只能緊閉著雙眼,額頭微滲著香汗,雙手緊抓著他的手臂,無力的想要阻止他更加的深入。

  「不要……會痛……」

  聽到她顫抖的小口說出令人心疼的哀求,信君的心不由自主的放軟。

  他收回了手,卻沒有離開那稚嫩的花園,靈活的手指仍揉撫著她雙腿間嬌嫩的花瓣,想要挑起她體內渴望的慾火,想要她要他,就像他想要她那樣的迫切。

  她不該有反應的,可是她卻控制不了自己……

  「妳喜歡這樣,對吧?」

  他輕輕柔柔的聲音像是滑膩的奶油一樣,幾乎要融化她的心。

  這個邪惡的男人!

  白嫩的臉頰逐漸泛出艷麗的玫瑰色,隨著他手指不斷的搓揉,一股令人快要喘不過氣來的刺激感讓她的頭不斷的往後仰,整個身子也拱了起來。

  「那這樣呢?」他轉而用掌心整個覆蓋著揉捏摩擦著,然後逐漸加重力道及速度。

  「啊……」原本掙扎的身子在不知不覺中變成迎合著他,她的唇邊忍不住逸出陣陣嬌喘。

  她的意識、她的理智叫她要堅持、要反抗,但是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響應著他,整個人像是被火燒一樣,企圖尋求什麼方法可以減輕一點這種感覺。

  「你不要這樣……」

  「為什麼我不可以,百玉就可以?」

  「你在胡說什麼?」他幹嘛一直要牽拖那個女人進來?

  「如果我是胡說,好,那我就不說了。」

  「花信君,你不要這樣……」

  為什麼他不要這樣?為什麼他不能這樣?從小到大他就被人家限制這麼多,無法隨心所欲做自己,全都是因為他是花信君,是花道傳人,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要遵從百年傳下來的祖訓,不可以丟花家的臉,一切都要以花家的大局為重。

  什麼都要為了花家,為了那些已經死去的祖先,為了未來還沒有出世的子孫,他已經被壓抑得好久好久了。

  這些他都認了,也承受了,唯獨眼前這個女人他不允許被任何人搶走!

  「如果我今天要了妳,妳就會對其他人死心了吧?」

  他喃喃自語的輕柔語氣卻像是冰冷的冬天寒氣一樣,令她的心少跳了一拍。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真的想要霸王硬上弓?

  怎麼可以!

  他的雙手像是鋼鐵般的抓住她的手腕,壓制在她頭的兩側,還放肆的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的壓在她的身上,冰冷的牆壁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也代表了她無路可逃。

  男人的力氣到底還是大過女人,如梅就算用盡吃奶的力氣想要掙扎,卻只是讓自己全身痛得要命。

  突然間,如梅感覺到上身一冷,隨即又覆上一層火熱,她低頭一看,發現他的大手已經開始進攻。

  「不要碰……」她羞紅著臉想要阻止,他卻已經張口含住她胸前的小蓓蕾,火熱的舌尖狂烈的翻攪、吸吮,舔弄著。

  很顯然的,他這一回合要攻擊的是她的上半身。

  他的唇令她渾身的情火燃燒得更加熾熱,也燒去了她所有的理智,讓她什麼事情都不能想。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等待著他將自己變成最美麗的藝術品,在他充滿魔力的雙手下蛻變。

  但是她有些不安,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說著,不可以繼續下去,她必須要阻止。

  於是她企圖要去抗拒他的唇舌所帶來的滋味,卻發現那種獨特的觸感及強烈的感覺是讓人無法拒絕的。

  「不要這樣……啊……」一陣急促的嬌吟洩漏出了她心裡的秘密,讓她再也掩飾不住舒服的快感。

  這樣可愛又浪蕩的叫聲宛如催情曲一樣,一聲聲的撩撥著他的心,讓他整個人更是心猿意馬。

  他決定不要再忍耐了。

  他騰出一隻手解開自己的腰帶,他的舉動驚醒了如梅,她花容失色的掙扎著。

  「花信君,你忘記你曾說過,你不會碰我的。」

  「那是我以為妳是個天真純潔的女人,我尊敬妳、憐惜妳,我不會強迫妳,我要讓妳心甘情願,但是很顯然的,我是想太多了。」

  「我是啊!」會碰她這麼多的男人也只有他一個。

  「妳少騙人了,妳是不是已經跟百玉上過床了?」他像個嫉妒的老公一樣對著她吼著。

  「你神經病,百玉是女人啊!我怎麼可能跟女人上床!」她也不淑女的吼回去。

  百玉是女人……這幾個字敲醒了失去理智的男人,他像是從瘋狂的夢靨中驚醒過來,然後張大眼睛瞪著在他身下嬌喘吁吁的女人。

  天啊!他差點就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了。

  信君迅速的放開她,接著走到窗戶旁邊深深的吸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梅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但還是顫抖的拉好浴袍,站在原地瞪著他的背影。

  兩人都沒有說話,任由時光像是流沙一樣的流逝。

  良久後,如梅才張著大眼睛,有些委屈、有些氣憤的說:「你保證過我在這裡會很安全的。」

  「妳不知道百玉是男人?」他有些愕然,卻更驚訝怎麼會是這樣的真相。她一直把百玉錯認為是跟自己一樣的女人?

  「咦?」當初一看見百玉的時候,因為他的外貌是如此的美麗,如梅很自然的就將他視為女人。

  她這個人很懂得人情世故,一進花家後,她立刻就知道百玉在這個家裡的地位僅次於信君之下,而且兩人還是親戚的關係,更別提他們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感情一定很好。

  她想,如果要在花家如魚得水的話,就得先巴結他這個管家,所以二話不說便把自製的花露水送給他。

  只要是女人,一聞到這種迷人的香味,絕對會馬上失去所有正常理性的一面,對這種香味愛不釋手,從此著迷不已,因此,她就把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傲管家給收服了,兩人變成好姊妹了。

  她萬萬沒想到這樣美麗的人其實是個男人,而百玉也不知道她把他當成了女人。

  陰錯陽差之下造成的誤會,導致了往後的發展。

  「如果我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會相信嗎?」她也嚇到了啊!那麼美麗的人居然會是個男人,那她們這些女人還用活在世界上嗎?

  「妳看不出來嗎?」

  「哪一個大男人會喜歡用花露水啊?而且我也沒有跟他很熟,沒機會看仔細,我以為他只是都中性打扮,你不可以因為這樣就誣賴我。」

  「所以妳是不知道的?」

  「你現在說我才知道。」

  他望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臉上還有著未退的紅暈,雪白的肌膚也透著櫻花般的粉紅,紅唇上未消退的紅腫透露出他剛才是怎樣飢渴的蹂躪著她。

  但是她沒有像花被摧殘一樣凋謝,相反的還開得更加的妖艷嫵媚。

  「對不起。」他第一次跟人道歉,「我以為……我真的很該死對不對?妳可以打我、罵我,我都不會反抗的,我只是……」想到自己居然會這樣失控,做出這麼丟臉又傷害她的事情,要是她不理他了,該怎麼辦才好?

  如梅發現他似乎很懊惱,心裡對他的怒氣也稍退了一些。

  「為什麼你要這麼生氣?」她輕聲的問,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抬起頭望著他的神情中有著某種期待。

  她在期待什麼呢?

  剛才她明白了自己身體裡被他誘發出來的慾望,一旦被喚起就會像是花朵一樣的綻放。

  一思及自己居然還想再嘗試一次被他那樣緊緊的擁抱著,這種荒唐的念頭讓她一下子羞紅了臉,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感覺到燥熱。

  不能怪她,誰教眼前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秀色可餐,而且他剛剛緊密的貼著自己,那副結實又火熱的男性軀體,真的會讓人意亂情迷的。

  她在期待什麼?也許是期待他會這樣對她的原因是因為他在吃醋,而會吃醋就代表他在乎她。

  若他在乎她,是不是也象徵著他喜歡她?

  他別過頭,努力的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不過美麗的臉龐上微微的紅已經透露出答案了。

  這個男人喜歡她。

  但是他可以喜歡她,她也可以喜歡他嗎?

  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裡的人啊……

  他轉過頭,突然衝動的想要說出自己的心情,「我喜──」

  一隻小手更快的掩住他的嘴,不讓他說完。

  「我可以考慮一下再回答你嗎?」

  她生怕自己要是聽到那三個字,她一定會做出錯誤的反應。

  太危險了,絕對不可以讓他說出口。

  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在在的都說不可以,但是看到她哀求的目光,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

  「我會給妳時間考慮。」

  「嗯!」

  「但是我絕對不會接受妳說要離開花家。」

  「好,我知道了。」

  然後現場隨即一陣安靜。

  如梅等著他自動離開,因為照理來說,如果彼此已經協議好之後,對方就應該主動退場,好讓她一個人可以冷靜思考才對,但是他卻動也不動。

  「你該離開了。」她的目光直直的望著他。

  「我知道。」他還是沒有動。

  「你不走我要怎樣思考?」

  「我會走,可是我的腳不知道為什麼動不了。」他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她那張可愛的臉龐上移開,看著她因為激情而泛著微紅的臉頰,讓他很想繼續剛剛沒有完成的事情。

  如梅忍不住的笑出來,「討厭,不正經。」

  「我喜歡看妳笑。」

  「是嗎?要看我笑可是要付出千金喔!」

  「這樣妳就會每天笑給我看嗎?」

  「當然。」哪個人看到錢會哭的?她就絕對不會是其中一個。

  誰知道她的玩笑話卻引來他認真無比的對待,從此之後,他的確是花費千金在她的身上,只求她的嫣然一笑。

  ◆◆  ※  ◆◆

  「少爺……」

  一張冷冰冰的臉緩緩的轉過來,讓來者感覺到好像有一股冰冷的氣團逐漸將他從腳底下包圍了起來。

  「是……是……」

  注視著他的黑眸更加深邃,才十歲大的小皮子聽花管家說不要擔心,只要跟那個人有關的,不管少爺在做什麼,都可以馬上打斷。

  一想到這裡,小皮子就勇氣百倍,他深吸一口氣說:「白小姐說她想要換張舒適的床,因為原來那張床會讓她閃到腰。」

  真是囂張的要求,原來那張床可是少爺選好久挑的,睡在上面一定可以夜夜到天明,卻還不滿足。小皮子既羨慕又嫉妒的想著。

  依少爺以往的慣例,一定會生氣的罵人。

  小皮子全身顫抖的等著,然後準備回去後要借題發揮的罵一罵那個寒酸的窮女人,不要以為自己是少爺的救命恩人就以為自己是女主人了。

  「這樣嗎?好,派商人過來讓白小姐自己挑選到她滿意的床為止。」

  「好的,我會好好的罵……什麼?」

  「怎麼?我的口齒這樣不清嗎?」

  信君冰冷的語氣像是冷箭一樣的射過來,害小皮子差點心臟停止。

  「沒有。」小皮子馬上恭敬的開上門,然後轉身跑走,邊跑心裡邊對那個寒酸的小花農有了不太一樣的感覺。

  難道花管家說得沒有錯?少爺已經中了那個小花農的妖法,變得只對她一個人百依百順,怎麼說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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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當然,你不知道少爺有多喜歡那朵小白梅嗎?」

  小皮子已經把少爺交代的事情辦好了,然後跑來管家這裡報告一切的經過,順便還可以討個好吃的點心吃。

  「真的嗎?」

  「所以說你為什麼還是個小傭人,沒有辦法像我這樣當上管家,就是你不夠察言觀色。」

  「不過我還是不喜歡那個小花農。」

  「哦?為什麼?」

  「她也不過是救了少爺一命,就好像已經找到了下半輩子的幸福,而且少爺還這樣任她予取予求,一點也不生氣。那個女人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教養,跟靈子公主差好多。」

  一想起漂亮的靈子公主,小皮子就告訴自己,男人要娶的老婆就該是這種優雅美麗的類型。

  「你真以為少爺會這樣沒有條件的寵著一個幾乎陌生的女人,就是因為她救了他一命?」

  「對啊!幾乎已經……不,是已經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了,我想,如果她開口要少爺娶她,搞不好少爺也會馬上準備辦喜事了。」

  百玉的嘴角微微的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小皮子最怕見到這種笑容了,跟看到少爺那種來自地獄的冰冷神情毫無二樣。

  小皮子吞了吞口水,感覺到吃在嘴裡的東西變得沒有味道了。

  「也許好事不遠了……」百玉喃喃的笑著說。

  ◆◆  ※  ◆◆

  既然是花道傳人,自然家裡會花香飄散,到處可見珍貴奇特的名花,也可以看到平日熟悉的小花,在院中還有一棵果實纍纍的石榴樹,小鳥在上面開心的築著巢。

  在花家,所有的傭人都勤勞的工作著,因為如果不認真工作,就會被少爺罵。

  其實,信君也不用大吼大叫,只要輕柔得像陣春風的說一句,「趕出去,永不錄用」,馬上就會有人的包袱被丟到門外去了。

  這句話聽起來輕柔無比,卻帶著冷冬寒霜般的致命殺氣。

  可是今天每個在整理西苑的傭人們全都伸長了耳朵偷聽著,因為大家都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少爺居然用寵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對著一個女人說話!

  有幾個人甚至努力的挖著耳朵,生怕一切都是幻聽……

  「床不好睡?」這是一向不管其他人睡哪裡的少爺問的。

  「嗯!」這是少爺的救命恩人白小姐的回應,聽起來滿敷衍的。

  「有傷到腰嗎?」少爺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她這樣敷衍的語氣。

  「還好。」繼續敷衍。

  「那新換的床喜歡嗎?」這句話的語氣裡多了些討好。

  「喜歡。」她誠實的回答。

  「還需要什麼嗎?」似乎生怕不讓她歡喜,就無法討她的歡心。

  「我想要錢去逛街。」

  這句話令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然後開始冒冷汗。

  這個女人居然敢大膽的要錢?她以為自己是少爺的救命恩人就可以把少爺當凱子敲嗎?

  少爺一定會翻臉生氣的。

  哪裡知道少爺的下一句話,令大家狠狠的倒抽一大口氣。

  「好啊!什麼時候要?」

  「明天。」

  「明天啊……」信君連忙要查看明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準備要推掉,好把時間空出來給如梅,一雙小手卻突然捧住他的臉,把他轉向自己後定住不動。

  「明天你不用跟,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的口氣像是哄著愛跟的小男孩一樣。

  天知道他一出門就會引起多大的騷動,幾乎讓她忙著要保護他不被其他的怨女辣手摧花,根本就逛不了什麼街。

  畢竟這樣美麗的男人出現在凡人的世界裡,總是會引起眾人的羨慕跟嫉妒。

  「可是……」他想跟。

  「你負責出錢就好了。」

  「可是……」他很想跟。

  「怎麼?你不想要給錢?」

  「錢不是問題,只是我想要陪你出去,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你了。」他好想好想跟。

  「有啊!現在不是見到了嗎?」她眨了眨眼,笑咪咪的說:「而且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會見到啊!所以至少有三次,哪有好幾天?」

  「可是我感覺好像好幾天了。」他還是想要跟。

  「你真是好可愛。」她像是在哄著小男孩一樣的親了一下他的臉,親完想要轉頭時,卻被他一把拉住,一雙大手緊緊的抱住她,讓她哪兒都不能去。

  「你說吧!還需要什麼?我全都買給你。」他滿足的聞著她身上少女的幽香,喜歡她永遠都可以這樣馨香迷人。

  如梅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然後很認真的思索著自己還需要什麼?

  「我昨天去寺廟求護身符時,發現裡面有失業沒有工作的人,全家大小都要吃飯,只能住在寺廟裡……」

  「我知道了,你要我幫忙?」他將頭埋入她散發著清香的髮絲中,喃喃的低語著,「你的花田不是也需要有人照顧?不如就請他們幫忙吧!」

  「可是我沒有錢可以請他們……」

  「我會幫你付,不要忘記你的花我已經包下來了,當然要好好的照料,不然我以後要拿什麼插花?」

  她很訝異自己沒有遭到斥責或是拒絕,還因此可以靠自己的花田幫助那些失業的人。

  這個男人真是令她吃驚,因為她知道有錢人家向來對錢很計較的,不然怎麼會有錢?

  明知如此,她卻還是開口請求,會不會就是因為知道他是個例外?

  他對她任性的索求全都百依百順,而她又能為他付出些什麼呢?她可以為他付出什麼呢?

  「你想要什麼獎賞?」不希望被認為太小氣,所以她大方的提出相同的回報。

  她感覺到男人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抬起頭,黑眸深深的注視著她,閃爍著的光芒是那樣的撼動人心。

  「什麼都可以嗎?」他的目光充滿渴望與期待,像是被冷落已久的小男孩終於得到今年最大的紅包一樣。

  「當然,不過不可以太貴喔!我沒有錢可以買。」從他身上污來的也還不夠多,所以不可以亂花。

  「嗯!我要的你一定給得起。」

  一個美麗潔白宛如一朵純真白蓮的男子,這是如梅每次見到他都會忍不住想要發出讚歎的衝動,也難怪會迷倒見過他的女人。

  當這樣一個出色優秀又漂亮的男人用一雙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視著她,試問世界上有哪個女人可以抗拒得了?

  她就抗拒不了,但是理智卻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屬於大家的,他身上背負著太多太多的家族責任,還有傳承花家的花道要給全國的人民都可以分享。

  她不可以這樣自私,也沒有那麼厲害的魅力可以佔有他的心。

  但是她可以把他當成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種朋友,直到兩人的緣分盡了。

  當然在這段時間,他也要好好的養著她,因為朋友有通財之義,更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想要……」他臉上的慾望根本連掩飾都掩飾不住,再加上他也不想要掩飾,他想要的就是她。

  「好吧!」

  「真的?」

  當他打算惡虎撲羊的時候,卻被她輕巧的閃掉,害他還因為撲到冰冷的空氣覺得很狼狽。

  她笑咪咪的對他說:「明天逛街就讓你跟好了,所以你就早點睡吧!要是遲到,我就不等你了。」

  「小梅……」這個小女人故意要捉弄他的。

  「快點去睡,明天有好玩的廟會,你如果害我看不到,我就生你的氣。」她邊說邊把他往門口推,擺明了就是要趕人了。

  「這……可是我還不困……」

  「聽話,不然我要生氣了。」

  她的話一出口,讓那些傭人們全都冒起一陣雞皮疙瘩。

  「好吧!那你好好睡。」像是掙扎了許久,他才緩緩的叫了她一聲,「小梅……」

  「嗯?」

  「可以親你一下嗎?」

  如梅瞄了一眼倒了整地的傭人們,有點生氣他明明知道有外人在,卻還故意給她出難題。

  她該拒絕的,但是為什麼自己的臉會這樣的燒燙?

  她望著那張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美麗臉龐上也悄悄的浮著一抹紅暈。

  「我只要親一下嘴唇就好,然後我便會乖乖去睡覺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輕歎了一口氣。如果不給他親一下,恐怕兩人要對站到天亮了,這個男人一旦固執起來也是很固執的。

  所以她點了點頭。

  一得到她的應允,她就感覺到眼前一黑,她的唇上已經印上一個讓兩人都快要缺氧的吻。

  這個男人真是迫不及待啊!

  「晚安。」他給了她一個寵溺的笑容後,隨即轉身離去,優雅的背影美麗得像是一朵白蓮花。

  唉!她真的好想要辣手摧花喔!

  ◆◆  ※  ◆◆

  就這樣像是公主一般的好日子又開心的過了一個月,本來想要去陪信君的如梅卻有故人來訪。

  「小青蛙。」

  「小天鵝。」

  好久不見的兩人一見面就興奮的抱在一起,活像是一對兔子一樣的跳啊跳個不停。

  「好了好了,不要跳了,年紀大了已經禁不起這樣跳了。」綽號小青蛙的男子假裝痛苦的哀號的說。

  雖然他的年紀跟如梅一樣,但是體力跟精神卻有著天壤之別。

  可能是因為努力用功唸書的關係,小青蛙整天坐在桌子前面都沒有運動。

  至於為什麼要叫青蛙跟天鵝?很簡單,就是說他這只青蛙永遠都吃不到天鵝肉,如梅吃他吃夠夠。

  「你還是一樣沒有變。對了,你不是說要出國留學?」她邊說邊帶著他去自己住的新家,西苑。

  「嗯啊!」

  「結果呢?」

  「就這樣啊!」

  聽到他的回答,如梅心裡有數了,一定又是考不好,申請不到獎學金,這樣去英國留學可就不便宜了。

  「沒有關係,回來我會好好養你的。」因為小青蛙死去的媽媽有留下一片田地,賣了應該還夠養他吧!

  「嗚嗚!小天鵝,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過不要擔心,我會去找工作,認真賺錢還你的。」

  「不用啦!你還是要快點考上,我跟你在天上的媽媽都希望可以分享你的榮華富貴呢!」

  「我要是考上,一定會娶你的。」

  如梅微微的笑,沒有什麼心眼的點點頭,「好好好,我會乖乖的等你來娶我。」

  這句話她從小聽到大,記得第一次聽見時,她很認真的說不要,她以後要嫁的是有錢人,不是那種寒酸的讀書人。

  結果害小青蛙傷心到差點變成青蛙乾,所以後來她就不再拒絕,反正到時候再說。

  哪裡知道他居然把娶她當成人生最重要的目標!

  「為什麼你會住在這裡?你不會是已經……」

  「哎呀!」她開玩笑的推了他一下,害他一個不小心連退了好幾步,都已經退很遠了,還在退。

  「喂!回來啦!」 

  「喔!」小青蛙一聽又馬上跑過來,然後一臉討好的望著她。

  「是因為我救了花家的少爺,他為了要報答我這個救命恩人,把花家西邊的一個小庭院給我住。」

  小青蛙望著如梅口中所說的小庭院,連圍牆都看不到的庭院都算小的話,那就不用說剛剛他自己迷路是笨了。

  這樣的大宅走進來不會迷路才怪。

  「他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

  「因為他喜歡我啊!」

  「那我呢?」

  「我當然也喜歡你啊!」

  「有多喜歡?」

  「不知道。」

  「那我就鬧到你說出來。」話一說完,小青蛙就伸出兩隻手恐怖的扭動著,準備要呵她的癢。

  這是從小兩人會玩的遊戲。

  「你敢!」

  「看我敢不敢。」

  「啊!救命啊!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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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如梅的呼救聲一響起,馬上引動了正好往這個方向來的信君。

  聽到心愛人的呼叫聲,他的腳步火速的往西苑衝了過來,看到有個男人追逐著如梅。

  色狼!

  他衝過去沒幾步,就猛然停住腳步,因為情況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不然她不會笑,像是在玩遊戲一樣。

  看來百玉剛剛說得沒錯,這個來拜訪的男人和小梅的感情好像很好。

  他很擔心到底是好到什麼程度,才會不放心的過來看看。

  如今看來,比他想像的還要好。

  一種難耐的妒火先是像小火苗一樣的迸出,接著便有如燎原一樣逐漸的擴大。

  他看到她笑得臉紅通通的,嬌喘著氣被他抱在懷裡,兩人顯然是玩到沒有力氣再動了。

  他想要把放在她身上的那雙手給剁掉!

  沒關係,沒關係,不要想太多,也許真的是她的故友來訪,難免會開心得過了頭,表現這樣親熱也是無可厚非的,沒有關係……

  過去阻止吧!

  他正想踏出腳步時,卻又想到自己的處境。

  他可以嗎?

  不!

  他硬生生的收回腳步,除了旁觀,他什麼事情也不能做,因為他不可以害了她。

  信君鐵青著臉站在樹下,無視一朵朵的桃花落下,沾染了他的衣裳,他只是看著又開心的穿梭在花海中的一男一女,卻不知道要怎樣發洩悶在心頭的痛楚。

  他轉過頭憋著氣走到花房,將自己埋在無止盡的插花中,一直到他累得直接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接下來的三天,他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進來,不然就趕出去。

  ◆◆  ※  ◆◆

  信君覺得自己生病了。

  也許是詛咒應驗了,讓他開始生病了,不然他為什麼會這樣難過?

  他感覺到心裡有一股氣不斷的想要衝出來,卻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心頭轉啊轉的,直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了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聽到有人偷偷的推開房門。

  該死!他不是已經下令不准任何人進來嗎?誰還敢這樣找死?

  他發現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白色的紙門後一顆小腦袋悄悄的探出來,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欣喜若狂。

  是她來看他了嗎?

  但是歡喜的神情馬上被她身後跟著的身影給打碎。

  那個男人居然也跟來了!

  走到哪裡都要黏著他的小梅,他真想衝過去打死那個不知死活的臭青蛙。

  當這個念頭猛然的冒出來時,令他驚嚇不已,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彷彿自己早已經愛上她很久了,也已經把她當成自己最重要的寶貝一樣在呵護疼愛著。

  現在多了一個陌生人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三天沒有見到他了,都不會覺得奇怪嗎?

  既然這樣,她現在又來做什麼?還帶著這個可恨的第三者來幹嘛?

  「你看你看,是不是好漂亮?」如梅得意的展示著。

  「對啊!真不虧是聞名全國的花道家,只是幾朵小花就可以插出這麼氣派的形狀,看起來好棒喔!」小青蛙讚歎的說。

  「當然,還有這個是稻草做成的喔!」

  「真的?不是只有用花喔?」

  「當然不可能這樣簡單,不管什麼材料,在花信君的手中都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真是厲害。」

  當小青蛙想要伸出手去碰觸之際,卻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哎呀!痛!」

  兩人抬起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信君已經出現在身後,臉色很不好看。

  「你在啊?」

  如梅這句話讓信君知道她沒有想要找他的意思。

  可是他卻是想她想得快要死掉了,結果她只顧著跟自己的青梅竹馬到處嬉笑玩樂。

  妒火再度狂妄迅速的在他的心頭燃燒起來。

  「怎麼?你生氣了?」如梅感覺到信君似乎不太對勁。

  「沒有,只是這些花我都不滿意,無法見人。」他悶著氣別過頭去,看都不看他們兩人一眼。

  「可是你說過我喜歡看就可以進來……」

  「只准你一個。」

  言下之意就是小青蛙沒有特權。

  如梅望了一下小青蛙,然後小聲的對眼前臭著一張臉的男人說:「對不起。」

  小青蛙也害怕的猛點頭,連忙道歉,然後拉著如梅想要奪門而出,甚至決定要是如梅再不走,那就不要怪他不顧義氣的先逃命了。

  哪有人外表長得那樣斯文美麗,像是一朵潔白無瑕的白蓮花,結果脾氣卻像是火鶴一樣,這麼容易火大。

  還有那有如殺人般的目光真是太恐怖了,讓他從腳底發麻到頭皮。

  其實他哪裡知道今天遇到的是信君第一次發飆的那一面,而且是很不尋常的發飆。

  如梅並不是小青蛙,她跟這個男人已經相處了一陣子,明白他會有這樣崩潰的表現,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還是先不要去觸碰這場戰火吧!

  如梅任由小青蛙拉著走出去的時候,卻被阻止了。

  她怎麼動不了?

  她低下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衣袖被信君緊緊的抓住,她張著困惑不安的大眼注視著他。

  「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他期待著她可以解釋點什麼,好讓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也是有重要地位的,她也會怕他誤會或是生氣,她其實是在意他的。

  「我只是……想要問你說我的朋友可不可以在這裡住幾天?我跟他很久沒有見面了……」

  「就這樣?」

  「對啊!」

  三天都沒有見到他,她一點也不想念他?

  來這裡找他,也只是問他可不可以讓他的情敵住下來陪她?

  不是有他陪就夠了嗎?為什麼還要這個瘦不拉幾的男人陪她?

  「隨便你。」丟下這樣一句話,信君轉身大步的離開花房,當天晚上沒有回來了。

  ◆◆  ※  ◆◆

  在後花園的小橋邊,兩個落寞的人蹲在草地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著。

  「也許他討厭我一直賴在這裡,又一直花他的錢。」

  「還把自己的青梅竹馬一起帶進來幫忙花。」小青蛙點點頭,「要是我,早就把你趕出門了。」

  「是嗎?」

  「對啊!」

  「可是我當初說好了……唉!算了,我也不知道要怎樣說。」

  「你喜歡他?」小青蛙拿著一根樹枝阻擋了地上的螞蟻整齊的路線。

  「不討厭。」如梅替它們開了另一條路。

  「有多不討厭?」小青蛙又拿了另一根樹枝阻擋了如梅開的路。

  「不清楚。」她又開了另一條路好讓它們路過。

  「不過我倒是看得挺清楚的。」當小青蛙又想要拿樹枝時,便被如梅伸手打一下手背。

  「看清楚什麼?」

  「他很喜歡你。」他只好換拿葉子讓螞蟻們扛。

  「你少開玩笑了,我跟他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是他現在希望把你拉到他的世界裡,你會怎麼辦?」

  如梅沒有回答,但是她沉思的神情全都落入小青蛙的眼裡。

  「你果然是想要去他的世界。」

  「我才沒有。」

  「你看起來就是一副癡情花的樣子,我想,你已經愛上那個花信君了吧?」

  「我有自知之明。」她無奈的歎了口氣。

  「什麼意思?」

  「你也不想一想我的身份。」

  「沒有什麼不好啊!小花農,靠自己的能力耕種栽花賣花,沒有幾個女人可以像你這樣吃苦耐勞的,娶到你是福氣。」

  「所以你才會想要娶我?比較省力又可以幫忙種田?」如梅冷冷的瞪著他,目光透出殺氣。

  「才不是,只不過現在就算我想要娶,你想要嫁,恐怕有人會不答應。」

  「你說誰?」

  「還有誰?」

  「他喔?不可能的。」

  「為什麼?」

  「因為再怎樣笨的男人也會選公主,不會真的想跟一個小花農過一輩子的。」

  「是這樣嗎?」

  「嗯!沒錯。」她堅決的點了下頭。一定要這樣才對。

  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樣才是正常的。

  然而,在另一邊的男人卻不是這樣想,當如悔因為身份的關係而想盡辦法要逃避內心的情感時,信君卻是想要更進一步。

  他不顧一切的要讓兩人的關係前進一點,所以他需要聽到她對自己的心意。

  他需要聽到她親口說出她的心裡只有他,沒有其他什麼青蛙蟾蜍之類的男人。 

  因此,他一大早就等在西苑外,從清晨等到天黑,終於等到她出來了。

  當他看到她的身後依然跟著那個小青蛙的時候,他的黑眸立刻射出殺人般的目光,尤其是又看到了兩人的手裡拿著行李。

  想走?想私奔?

  休想!

  信君無法思考的衝過去,一把抓住如梅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以為自己的手會斷掉一樣。

  「你想要偷跑嗎?」

  「花信君,你弄痛我了。」

  「你……你放開她……」小青蛙本來想衝過來,但是一迎上信君耍狠的冰冷目光,整個人馬上像是被凍住一樣的僵在原地,無法移動。

  「如果你不歡迎我們,我們當然要走了。」她死命的掙扎著,生氣他居然這樣對待她的好朋友,一點面子都不給。

  「要走可以,但是不是你走,而是他走。」他丟下如梅,轉身一把扯住小青蛙的後領,然後像在拖屍體一樣的將他往後門的方向拖去。

  盛怒中的男人拖起人來一點也不費力,而受到驚嚇的男人被拖起來一點也不掙扎。

  就這樣,門打開,圍在外面的遊民以為會如往常一般,如梅會拿些剩菜剩飯給他們吃。

  哪裡知道丟出來的是一個人。

  這個要怎麼吃?

  遊民們互相對望一眼,決定用烤的還不錯。

  而在門的另一邊,有一場恐怖的風暴正在醞釀著。

  「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的朋友。」

  如梅想要沖去後門,卻被信君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又拉回原地站好。

  「花信君,你……」

  「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今天就要了你,然後我就不會再被你的妖法所誘惑,我就不會這樣的難過,我就不會這樣的嫉妒,做出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話一說完,他像是要面對什麼大事一樣,彷彿這一次沒有成功就會成仁似的,他覺得如梅是他生命中最危險也是最難以克服的難關,只要可以化解,只要可以征服,他就可以獲得重生。

  所以他天真的以為只要發洩心裡對她所有的幻想及誘惑,就可以恢復原先的那個自己。

  他像個發狂的野獸一樣將她一把抱起來,大步的走向他精心為她佈置的房間裡,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丟在大床上。

  這張床還是花了他好多錢才買到的,但是他卻一直沒有機會可以跟她一起享用,其他男人早已經比他更快一步了,真是太可恨了。

  如梅見到眼前的男人幾乎快瘋狂了,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難道他誤會了她跟小青蛙嗎?

  「信君,你聽我解釋,我跟小青蛙沒有什麼,我們只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如此而已。」她好聲好氣的想要安撫他,希望不要再激怒他。

  「你之前說不知道百玉是男的,卻讓他自由的進出你的房間,連洗澡也不避嫌,現在又說小青蛙是你的好朋友,還讓他跟你一起住在西苑,那我可不可以說我也是你的朋友,我想要跟你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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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將信君的臉打得偏向一邊,他緩緩的轉過頭,望著氣得雙唇顫抖不已的女人。

  「你敢打我?」

  她死命的掙扎,「不要碰我。」

  「所以其他的男人都可以,就偏偏不給我就對了?」

  「對!我就是不要給你,你最好快點放開我,不然我會殺了你。」她連雙腳都一起掙扎,儼然像是一隻難以馴服的野貓在他的懷裡扭動著。

  「很好,你逼我的。」他粗暴的拉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啊!」如梅在掙扎中不小心撞到了牆角,她感覺到頭一陣微暈,整個人馬上酥軟了下來。

  以為她投降的男人乘機將她身上剩下的遮蔽物完全褪去,下一秒,一具雪白曼妙的少女軀體隨即展現在眼前。

  「不要……」她花容失色的望著他也脫下自己的衣服,很快的就跟著她一樣全身赤裸裸的,只不過她的是嬌軟雪白,而他卻是結實瘦壯,英挺健美。

  最令她心跳加快的是他雙腿之間的慾望,被徹底喚醒的正高昂,宣示著它可以完成任何任務。

  「不要……」這麼大,她一定會死的。

  如梅驚慌的想要往前爬,像極了被獵豹追殺的小貓咪一樣,卻還是被硬生生的抓住小腿給拖回來。

  「你逃不了了。」

  「你這樣……我會恨死你的……」

  「我寧願讓你恨,我也不要你跟其他的男人恩愛。」

  天啊!到底是誰讓他誤以為她到處跟人家上床的想法?她該怎樣解釋他才會瞭解?

  不過很快的她就不用多費唇舌了,因為他強壯的身軀已經從後面壓在她的身上。

  下腹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及迅速沾染他的朵朵紅花,已經說明所有的一切。

  「啊!」如梅疼得全身冒出冷汗,小臉通紅,卻不再掙扎,只是苦悶的呻吟著,雙手緊抓著床單,長髮凌亂的披散在她雪白的背部及手臂上。

  信君也看到了紅花,但是他的慾望被她的花徑緊緊的包裹著,那樣溫柔又濕潤的舒服感,令他再也無法理會其他,只想開始索求她美妙的滋味。

  「啊……」當他在她的身上猛烈的律動著,雙手從身後握住揉捏著她搖晃的雪乳時,一陣陣的快感令她不斷的發出吟哦。

  「啊……嗯……」她無力的嬌叫著,連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

  一瞬間,他的動作越來越狂烈、越來越快速,直到感覺到身體像是被某種東西吸取一樣,產生一陣猛烈的顫抖。

  他低吼一聲,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將火熱的種子又猛又快的射入她的花心內,完完全全沒有半點遺漏。

  下一秒,他彷彿全身麻痺了一樣,一直保持著最後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的壓著她柔軟得不得了的身軀。

  如梅也疲憊的沒有力氣再去推開他,像是爬了好幾座山似的喘息著。

  信君翻身躺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瞪著天花板,耳邊聽著一小聲一小聲的啜泣。

  他知道她在哭。

  而讓她哭的人就是他,失控的狀況退去之後,他才懊悔著自己居然會這樣粗暴,任意的掠奪了一個少女的純真。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要傷害你,我只是因為嫉妒……」

  「請你出去。」背對著他的身影傳來哽咽的命令。

  信君想要留下來,但是一定會讓如梅更加討厭他的,所以他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她。

  「好好休息。」他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個吻後才離去。

  一走出房門,他深吸一口氣,希望明天他可以找個機會好好的跟她解釋,求她原諒。

  只不過這個機會始終沒有到來,因為隔天如梅就已經留下字條離開了,字條上面寫著希望信君不要再去騷擾她。

  也就是說……他被拋棄了。

  ◆◆  ※  ◆◆

  七天後。

  「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的是落地的破碎聲還有碎片,闖禍的小女傭以為沒有人看見,抬頭卻掃到一個俊秀高挑的身影無聲無息的站在不遠處。

  信君一襲白色長袍加上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起來好嚇人。

  「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不要趕我走。」小女傭嚇得連忙跪趴在地上,害怕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抬起頭。」

  小女傭緩緩的抬起頭,閃著淚光的眼睛裡可以看出對信君的恐懼。

  「你不是她。」他的語氣充滿深意的低語著。

  她原以為會挨頓罵的,卻只是感覺到一陣腳步聲經過。

  「少爺說的她是誰啊?」小女傭小聲的問著,發現以往高高在上的少爺卻像是白色的遊魂一樣的晃過去。

  怎麼回事?

  就在她一肚子不解的時候,一個擔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唉!都已經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有改善啊?」

  「少爺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小女傭頭也沒回的問著,她以為是跟她一樣巡夜的小男傭。

  夢遊症嗎?

  半夜不睡覺的到處游晃著,彷彿在找尋什麼似的,怪可怕的,尤其是少爺又喜歡穿白色的衣服。

  「看來失戀的打擊真的很大,已經從到處誤認人變成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了。」

  「失戀喔?」小女傭同情著少爺,哪個女人會狠心不要英俊又有天分的多金少爺?

  真是不懂得珍惜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對啊!順便請問一下,我跟你很熟嗎?見到我不用打招呼嗎?」

  小女傭回過頭,眼睛突然瞪得好大。

  「花管家!」小女傭嚇得又連忙跪下。今天怎會這樣?一連見到花家最有權力的兩人。

  「嗯!」百玉輕點著頭,然後對著小女傭下了道命令,「告訴大家。」

  「是。」

  「開緊急會議。」

  「是。」

  沒多久,在大廳裡就擠滿了服務信君的各個部門的領班。

  「少爺最近都吃得很少,不過每餐都一定指定要吃雞腿,而且還要那種用柴火,把雞放在火上面邊轉邊烤的吃法。」負責主子膳食的廚房領班恭敬的回報著。

  「這麼講究喔?」百玉也覺得這種吃法滿有特色的,心裡不禁埋怨主子都沒有找他一起吃。

  但是這種行為對一向注重吃的少爺倒是十分的反常沒錯。

  「少爺晚上都不睡覺,一直望著玫瑰花,也不想練習插花,如果要插,都會插出一顆心型。」

  「哦?居然可以神奇的插出一顆心的形狀,嗯!有突破。」

  「然後心的中間會破一個一個洞,看起來有一種心碎的感覺。」

  聽到這裡,大家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整個大廳頓時陷入低潮的氣氛裡。

  當然,這樣明顯的表示,誰還會看不出來啊?

  他們的少爺心碎了。

  而主子心碎,他們當下人的也當然跟著心碎了。

  ◆◆  ※  ◆◆

  「怎麼一大早就打呵欠?沒睡好?」

  如梅一打開門,就見到小青蛙準備要把花拿去賣。

  他體諒著好朋友這幾天來深受相思之苦因此精神不好,所以多幫她一點,當然更多的是贖罪,因為如果不是他出現的話,也許她還好好的陪在花信君的身邊,過著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也就不會再回到這個命苦的小花農世界裡。

  「對啊!好可怕,我這幾天都夢見被鬼壓床了。」如梅倒是沒有什麼想法的回答。

  果然是好日子過久了,回到這間已經重新蓋好的豪宅家中,還是比不上睡在花家裡安穩,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會認床。

  「是喔!我早就跟你說有喪事就不要去湊熱鬧,不小心的話會卡到陰的。」

  「才不是那樣。」

  「那就是想你的花信君想到睡不著?」

  「反正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如梅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再跟小青蛙說這些無聊的事情。

  「既然你都這樣明白的說了,我也就跟你坦白了。」

  「什麼事?」

  「我這陣子不是都幫你把花拿去賣嗎?」

  「對啊!」

  「結果我跟賣打火機的女人看對眼了。」

  如梅瞪著小青蛙。

  吼!居然這麼不講義氣,她可是在失戀呢!結果這個害她失去未來幸福的男人卻跟她說,他的桃花來了!

  她考慮著要不要幫他斬一下桃花……

  「你不要生氣,我會跟她商量,看她要不要接受你。」

  「我才不會這樣沒品,當你們中間的第三者。」

  「那……不然我幫你跟花信君解釋……」

  「不用了,如果他真的對我有心,會自己來找我要解釋的。」

  結果都沒有,真是個沒有良心的男人。如梅深信自己睡不好!一定是因為太生氣了。

  「可是他不是都有派人送好吃、好穿的東西過來,就怕你餓到、冷到?也許他是不好意思過來吧!」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那麼凶。」

  小青蛙說這話的下場,就是被小鋤頭敲昏倒在地上。

  也對,如梅心裡想著,雖然說她生氣信君都不來看她,但是為什麼她總是有種感覺,自己好像每天還是有見到他?

  而且每次吃完他派人送來的晚餐之後,自己老是會想睡覺,就算之前精神再怎樣好,吃完一樣想睡。

  她還以為自己是小豬呢!吃完就睡?

  今天晚上她要來測試一下,如果成功的話,她將會知道自己晚上睡不好的原因了。

  ◆◆  ※  ◆◆

  深夜,屋外微風無月。

  她沒有喝光今晚送來的參湯,只喝一半,因為小皮子在場盯著她喝,說是好回去交差。

  但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如梅將剩下的一半倒出窗外,見碗空了,小皮子這才開心的離開。

  沒多久,她就覺得自己有些睡意了,邊打呵欠邊上床躺好。

  她恍恍惚惚的想著,果然這湯是有問題的,會讓人全身無力,想要睡覺。

  就在這個時候,她睜開迷濛的雙眼,望著走近她的身影。

  那是她思念了好多天的男人,她發現他憔悴了不少,難道他也過得不好嗎?

  信君見到她醒著的時候,神情有些驚訝,卻沒有移動,只是站在那裡注視著她。

  「我……全身軟綿綿的……不能動……」她開口,聲音輕柔得像是在撒嬌一樣。

  信君蹲在她的床邊,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她可愛的小臉,口氣溫柔的說:「是嗎?」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會訝異?

  看著他臉上滿佈著情慾,如梅這才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原諒我,不這樣,我就沒有勇氣見你。」

  「你……唉!」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閉上雙眼,大有認命的意思。

  當他的唇吻上自己,如梅忍不住一陣顫抖,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軟綿綿的不能動,她會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信君脫去她身上的衣服,讓她雪白無瑕的玉體展現在他的眼前,胸前兩座粉嫩的雪峰也隨著呼吸,微微的起伏著,像是滑嫩的豆腐一樣,帶給他莫大的刺激。

  彷彿要彌補上一次他那樣粗暴的佔有,這一次他溫柔的想要融化她似的,要把她初夜的惡夢斬除,只留下美妙的春夢。

  他一手一個握住她滑嫩的雪乳,用力的揉捏著,還用食指輕輕搓揉著雙峰上的小點,很快的便迅速凸起。

  他像是一頭飢渴的野獸般貪婪的埋首在她的胸前吸吮舔弄著,輪流在那甜美的果實上沾染著他的唾液。

  「啊……」如梅輕輕的喘氣,小巧秀氣的腳指頭也因為陣陣的快感而彎曲又放鬆,彎曲又放鬆。

  當他充分的疼愛完她的上半身時,他的目光及雙手便逐漸的往她的下半身移動……

  望著眼前若隱若現的淡紅色花瓣,他伸出手將她的雙腿打開,只見那神秘的花園一被驚動,勾惹著稚嫩的花瓣為之顫抖,更是令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及興奮。

  「好美。」

  「你……」他不會是想要那樣吧?

  他的行動落實了她的想法。

  他用靈活的舌尖輕舔著她美麗的花瓣,一會兒上下來回,一會兒進出她小小的縫隙。

  「啊……不行了……好厲害……」在信君強大的攻勢之下,如梅覺得全身像火燒一樣,可愛的臉蛋有如熟透的蘋果一般。

  她臉上迷濛恍神的神情,欲仙欲死的美麗神韻更是充分的滿足了男人的征服欲。

  他深深吸吮著她不斷流出的愛液,吻著她美麗的花瓣,他的手還同時愛撫著她全身的肌膚,引得她整個人簡直要喘不過氣來。

  當他將她的雙腿抬到肩膀上,並且讓自己的慾望抵著那細嫩的花穴時,她幾乎是屏住呼吸的。

  她感覺到他的堅硬灼熱一寸寸的侵入自己的體內,她很怕上一次的痛楚會再一次的出現。

  信君進入了一半,他的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身體,讓她可以放鬆一點,然後一邊再退後些,讓她慢慢習慣。

  如梅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痛苦,只有塞得她滿滿的火熱,是那樣的火燙、堅硬、巨大。

  其實,前幾天信君來偷香的時候,就已經讓她習慣了他的侵入,今天會比較溫柔,是因為她這次是醒著的,他難免會緊張。

  當他將自己全部都進入她的身體,她很訝異自己居然可以這樣溫柔緊密的包圍著他,而且一點也不痛,相反的體內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斷的湧上來,像是在催促著她做些什麼,不要只是不動。

  但是她現在又動不了,身體的搔癢卻越來越無法壓抑,只好嬌喘著,美麗的眼眸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感受到她想要的目光,信君低下頭邊親吻著她,邊開始擺動。

  「啊……」他每一次衝刺,就會有一種甜美的快感湧現,讓她忘情的發出銷魂的呻吟。

  她的嬌吟彷彿是甜蜜的呼喚,讓他更加狂野激動的抽送著,將兩人的激情推到最高峰。

  他也沒有忘記要疼愛愛人雪嫩的酥胸,他雙手揉捏著感受著那份彈性及火熱,下半身依然勇猛的律動著,不斷的將她的嬌軀衝撞的上下晃動著。

  因為藥效的關係,她的手腳無法移動,所以唯一可以洩漏出她所感受的美妙快感也只有呻吟了,要不然她好想伸出手緊緊的抱著他,讓兩人糾纏在一起,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當這個念頭一出現,一陣酥麻的快感便直衝腦際,然後再迅速的傳到四肢百骸,她已經達到不知道是第幾次高潮的同時,信君也做了最後一次的衝刺,接著緊緊的抵著她的花心,火熱的滾燙也決堤而出,兇猛的貫穿了她。

  如梅像是被推到天堂後再墜落到地面,最後整個人宛如被融化的雪水一樣癱軟在他的懷裡。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大手溫柔且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衣服穿好,並將溫暖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不讓她有機會感冒。

  感覺到背後那雙依依不捨的視線,但是她拒絕回應,等到門被輕巧的關上之後,她才緩緩的歎了口氣。

  她終於明白自己會睡眠不足、腰酸背痛的原因了。

  想著想著,她很快的進入夢鄉中,然後一覺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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