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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像玻璃般的冰冷

  給了最深的鋒利

  有了最薄的脆弱

  淚,被允許流下

  背著背包,耳朵裡塞著隨身聽的耳塞,丁思菱依約地邁向攝影柵。昨天和文石頭、剪刀、布,輸了,所以今天也只有乖乖前來報到的分,雖然,她比較喜歡在家裡睡懶覺,聽聽音樂,看看閒書的感覺,

  啪!

  在通向攝影棚的走廊上,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上,「小菱,你來啦!」

  「啊,杜大哥。」摘下了耳塞,丁思菱向著杜涵打招呼道,「你是今天的攝影師嗎?」

  「是啊,今天要排煒羽的系列宣傳海報。」杜涵輕拍著掛在脖頸上的相機,笑著說道,「對了,小菱,聽說最近你和煒羽的感情很好。」以煒羽在娛樂撰中的地位,若非鄭重向公司要求過不把小菱曝光,恐怕她和煒羽之間的關係早就上報了。

  「你聽誰說的?」她的臉驀地一紅。

  「大家都在說啊。」最近的緯羽,少了以往的冷漠難測,多了一分溫柔,讓人覺得溫暖。

  大家都在說?不會吧!她和他交往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

  「別擔心,只有華氏的人。」杜涵像是看出了丁思菱的擔憂,笑著說道。

  呼,還好,差點嚇死她了。丁思菱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

  他為她的舉動感到好笑,「小菱,你知道嗎?你很幸運且幸福。」他撫著她的頭,像是在對待妹妹般。

  「幸運?幸福?」

  「因為你被像煒羽這樣的人愛著。」就他所知,煒羽甚至放話若是華氏有誰把小菱的事洩露給媒體知道,他馬上就離開華氏,被人這麼用心地再保護著,她是幸福且幸運的。

  「被……愛著?」她低呼一聲,連連擺手,「杜大哥,你搞錯了,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之類的話,頂多也就喜歡而已。」而她,卻是愛上他了,差別只是沒開口說出來而已。

  他輕笑一聲,「喜歡嗎?喜歡的程度若是不斷加深,也就是愛了。」他看得出,煒羽是真的愛上了小菱,「他」看她的目光就像他看著雅一樣,所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苦澀與無奈。

  喜歡的程度加深,就是愛了?他會愛上她嗎?她愛他,理所當然的希望他也愛著她。「杜大哥,你也是喜歡某個人喜歡得多了,才發現愛上了對方嗎?」

  「我?」他訝異於話題轉到了他的身上,「不是,我對她,該算是一見鍾情。」不可思議,對自己的感情,他會坦白地對一個只能稱之為小妹妹的人說了。

  一見鍾情,原來真的存在著這種感情,「那她呢?她也同樣地愛上了你?」雖然杜大哥所愛的人曾經想要害過她,但杜大哥人挺好,她還是希望他幸福。

  「她?」杜涵白嘲地笑了笑,「小菱,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付出了愛,同樣也得到了愛,那種人是幸福的;而另一種……是付出了愛,卻怎麼也得不到回報的那種,那種人是被束縛的,是不幸的我就是屬於後者。」

  後者……丁思菱扶了扶眼鏡,杜大哥並沒有得到他所要的感情,「我——對不起。」她道歉道。

  「怎麼了,為什麼道歉呢?這是事實。」他揉著她的額發,不希望她對此感到介意。

  「我……」

  「喲,我當是誰站在走廊上,原來是你們兩個呀。」嬌媚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嘲熱諷,隨著來人的走近而越來越清楚。「怎麼了,杜涵,原來你喜歡這種小女孩啊!」康洛雅不屑地掃了一眼丁思菱,目光狠狠地射向站在面前的杜涵。

  他靜靜地看著她,她的話,永遠不會留給他任何的餘地,「我沒有。」他麻木地為自己辯解著。

  「沒有?你說我是信還是不信?」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我要你永遠都不許和她說話!」康洛雅的手指著丁思菱道。丁思菱,不但霸佔了煒羽,還讓一向對她死心塌地的杜涵對她有說有笑。

  「雅,我……」

  她冷笑一聲,「辦不到是嗎?那就不要說要我相信你的話。」

  丁思菱怔怔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杜大哥,你所愛的人是她?!」會是康洛雅嗎?溫文慈愛的杜涵會愛上跋肩的康洛雅?在文拍片的現場,她亦見過她幾次,對於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千金小姐,她沒有什麼好感。

  「愛?呵呵!」一旁的康洛雅大笑著代杜涵回答道,「是啊,杜涵愛的人就是我,怎麼樣,看你的表情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不行了,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爭吵是她向來覺得無意義的事,但——

  「既然你知道杜大哥愛的人是你,那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那麼多傷人的話,怪不得上次在咖啡後,杜大哥的眼裡會有著苦澀。

  「說和不說,隨我的喜歡,你好像管不著吧。」一個小女孩也敢來對她說教。

  自私的女人,她算是開了眼界了,「你就不管對別人的傷害會有多大嗎?」

  「傷害?他愛的人是我,受傷害也是他自找的,不過,好在追本小姐的人多的是,不差杜涵一個,你若是喜歡,就拿去好了。」康洛雅不在意地甩甩頭髮,說得一臉的輕鬆。

  「杜大哥不是貨物!」氣死人了,竟然會有這種女人存在。

  「算了,小菱。」杜涵輕拍著丁思菱的肩膀,「你為我說話我已經很感謝你了。」雅的這些話,她聽得太多太多了……

  「不行。」丁思菱一把把杜涵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康洛雅這個女人,讓她徹底地嘗到了憤怒的感覺,說不清自己是為了什麼,可能是看不慣有人這麼糟蹋一份愛吧,「你不喜歡杜大哥對嗎?那麼我會來喜歡他,我會讓你如道,他是一個多麼值得喜歡的人,他善良,也真實,我只覺得是你配不上他!」她大聲地說著。

  杜涵動容地看著丁思菱,「小菱……」

  「你……」康洛雅動了動唇,想要開口反駁。

  啪!

  玻璃碎裂的聲音同時驚動了對視著的三人…

  「你說你喜歡他?!」陰陰的聲音,猶如撒旦地低吟,血,順著手指滴落在了地上。一滴、兩滴……像是要滴盡似的。

  是文!他怎麼會在這裡?丁思菱震驚地看著出現在走廊另一端的南宮拓文。

  「文,你的手……」在走廊上的碎了的玻璃上有著駁駁的血跡。他的手,需要包紮。

  「手嗎?」南宮拓文把手舉起,舔著受傷的手,血,好苦,「你真的是喜歡他,喜歡杜涵?」他的眼仍是盯著她,他的腦中反覆存在的只有這句話。因為她的遲來,他才出來找她,卻聽見了自己做夢都想不到的話,不,他寧可現在是在做夢,所聽到的都是假的。他想聽到她對他說的字,她卻先對別人說了。

  「我……我是說過喜歡杜大哥,可……」這種喜歡,只是單純的對兄長的喜歡。

  「那麼我呢?對我,你又是怎樣,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欣賞嗎?欣賞著在娛樂圈中高高在上的煒羽竟然會對你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孩說喜歡!」他壓抑不住地吼道。氣她,更氣自己控制不住地受她影響。

  「我沒有,我是——」話卡在了喉嚨間,在他狂怒的眼神下,「愛」這個字怎麼也出不了口,他的脾氣,她第一次看到,想解釋,頭腦卻又一片混亂,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煒羽,你聽我說,其實……」一旁的杜涵急急地插話進來想要解釋,這件事本身只是小菱對他的保護,卻連累了小菱,是他的錯吧,自己的愛已經是如此的不完整了,竟還害得別人……

  「住口!我只是在問她,用不著你來說!」他的舉動,只會讓他更痛恨他們關係。他看著她,冷笑道:「是什麼?說不出口了,對嗎?」他眼神中閃爍著逼人的冷光,淡淡的聲音,接近零下的溫度。為什麼,他會喜歡上一個不會喜歡自己的女孩呢……對自己太有自信,從沒想過她會先他而喜歡上別的男人。喜歡的人,卻也是傷害他的人。他要冷靜,他不想要她再影響著自己,既然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那他倒不如瀟灑地鬆手。放了她,也解脫了自己。平凡如她,至少該高興自己曾經得到過他的喜歡。只是,他真的放得下手嗎?

  冰冷的言語、冰冷的眼神,他的冰冷讓她的心也同時迅速地降著溫,他一直是這麼看待她的嗎?認為她是在看好戲般觀賞著他對她的喜歡?他不知道她是在多麼認真的考慮他的事情,為他思考、為他心疼、為他高興。動了動嘴,丁思菱發現此刻的自己說不出半個字。他是個好演員,可以在瞬間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她不是,面對他的冰冷,她根本就無從反應。

  沒有解釋,沒有任何的解釋!如果她現在給他一個解釋,即便是騙人的解釋,他也會試著去相信,可是——她沒有,「你真的喜歡杜涵?」他問得很輕,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

  她沒有回答,還是看著他。為什麼,幸福可以走得那麼快……

  「想要我給你祝福嗎?」他走到她的面前,輕撫著她的秀髮,「很可惜,我永遠都不會給這樣的祝福……」他的手重重地扯著她的髮,像是在傳遞著他的憤怒。轉過身,他踏著大步走開,他不想再待在這裡,聽著她永遠說不出口的解釋。

  丁思菱呆呆地望著南宮拓文的背影,明明只是別人的事,卻可以讓他和她變成這樣,是不是……她和他並不適合在一起?他們所處的環境差了太多,多到其實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為什麼鼻子好酸,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邁開腳步,她向著大廈的門口走去。眼前像是在走馬燈般,一一掠過以往相處的情景,初次相遇有火氣的他、被她潑水大笑的他、對她說喜歡的深情的他、在日本溫柔的他、在草坪上孤獨的他……好多個不同的他,最後卻給了她一個冷漠的他…

  「小菱……」杜涵迫了上來,輕聲地叫住了丁思菱,「對不起,都是為了我的事……」這分歉意,他不知該怎麼表達。

  「為什麼要道歉,你是一個好人,一直都把我當妹妹,我也是把你當哥哥般看待。對康洛雅說的話,也都是我的真心話,至於被他聽見,那是……」是什麼呢?想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卻發現無從找起。

  他看著她受傷的表情,「我去向煒羽解釋,不管怎樣,你們都不能為了這件事就分開。你放心,我相信只要把事說清了,你們一定沒事的。」有感情是美好的事,但當感情受到了傷害,卻是最痛苦的事,只要是有愛的人都會痛的,他不希望小菱嘗到這樣的痛,她還小,這樣的痛,來得太早了……

  她搖晃著頭,拒絕了他的建議,「不用了,杜大哥。」他們的感情太不穩定,所以——僅因為這樣的事就跨了。

  「可是……」

  「真的不用了。」

  淚,湧出眼眶,順著臉頰下來,她——該開心的,她可以像以前一樣,雙休日可以在家睡懶覺,不必擔心會上報,可以完全回到自己的平靜、平凡的生活中……

  緩緩地步出了大廈,陽光照耀進了眼簾,冬天的陽光竟如夏天般刺眼,也許,可以讓眼淚快些蒸發……

  ***

  傷口還在流著血,他靜靜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微亂的長髮像是不受束縛般地散在身後,冰冷的藍色眼珠沉沉地盯著受傷的手,偶爾才忽地轉動一下。

  受傷?他的手傷了,心也同時傷了。早在自己因為是私生子而被別人欺負時,他就承諾過自己決不再讓任何人傷害自己,而今天,卻再度地受傷了……在他聽見菱菱對杜涵說出喜歡的時候,心像是炸開了。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想要見她,是為了保護自己嗎?在自己受到傷害前,先把傷害的源頭徹底地斬斷。一開始的偶遇,一開始的想把她留在身邊,是所謂的緣分嗎?如果是的話,他和她的緣分可能是沒有結果的緣分。

  菱菱,他所認識的菱菱,若是說了喜歡那就真的是喜歡了,她真的那麼喜歡杜涵?所以,才會沒有任何的解釋?

  「煒羽,你的手流了好多血,不如,我來幫你包紮吧。」一旁的康洛雅輕擺著柳腰,從皮包裡取出手絹,靠近一臉陰鬱的南宮拓文,想要為他包紮。現在,是男人最需要溫言暖語安慰的時候,也是她讓他注意的大好時機。

  他的目光由手上漸漸轉移到了她的臉上,為什麼這張精緻細心修飾的臉不是另一張戴著眼鏡的平凡面孔,雖然平凡,卻能夠鎖住他的目光……「走開。」冷冷的聲音由他的口中溢出,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感情。

  康洛雅縮了縮手,這樣的煒羽是她所沒有見過的,「呵,我只是想幫你包紮而已。」即使心中害怕,但她知道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她很可能就一輩子和他無緣了。他該來愛她才對,只有緯羽現在的名氣,才能最快地把她托上天後的位置。不死心地,她又靠向了他,把手中的手絹輕觸他的傷口……

  「走開!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他一把甩開她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站起身來,指著門口,「你滾,我現在根本就不想要看見你!」

  「可是……」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他靠近她,目光陰沉地望著她,「沒有人需要你留在這裡。」

  「那丁思菱就可以了嗎?」不再低聲下氣,康洛雅恢復本性地叫問道。她向來是千金小姐,沒人會給她這種氣受。

  菱菱……「住口,我不想聽見這個名字。」他現在只想要遠離這名字,遠離它的主人。

  「我偏不,為什麼只有丁思菱可以,我康洛雅卻不可以,而且華氏總裁的女兒,你不覺得比起丁思菱,我更適合你嗎?」

  華氏——又如何呢?他從來都沒有把華氏放在眼裡,「你再不走,我會計你如道什麼叫做後悔。」他淡淡地說著。口氣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威脅成分。

  「我不……」

  「不?」他瞇著眼冷盯著她。

  太冷了,像是暴風雨前的過分寧靜,康洛雅再怎麼不甘心也知道要識時務,「好,我走。」一個大好的機會竟然會被這樣錯過了。轉過身,她昂首高傲地走出了休息室。

  一個人的空間,南宮拓文靜靜地站在鏡子前,冰冷的藍色眼珠,如撒旦般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這——是他嗎?

  喀

  門再度被推開,「拓文,你在這裡啊,我剛才看見康洛雅從……你的手怎麼了?1」翁廣言走了進來,才說著,卻發現老友佈滿血的右手而嚇了一跳。

  「沒什麼。」為她受的傷,也夠了,「廣言,我要去美國。」

  「美國?!」像是鴨子聽雷般,翁廣言楞楞地重複著尾音。

  「對,去美國,既然TJK已經超過了庫可卡曼,就按原定的計劃進軍歐美。」

  「那小菱怎麼辦?」去美國,上次不是還說要延遲半年後再去的嗎?

  菱菱……藍色的眼眸黯了一黯,她怎麼辦?她應該己經有了別人的陪伴了……

  ***

  南宮拓文走了,在杜涵還沒有來得及解釋的時候去了美國,康洛雅在他走的隔天也追去了美國,而丁思菱,留在了中國。一年半的時間,不算太長,卻已足夠讓「緯羽」這個名字紅遍歐美,對於娛樂圈來說,他就像是一個奇跡,在剛來美國時加入了TJK,此後以廣告、影片、歌曲不斷地充斥著歐美的市場,讓歐美人在最快的速度裡接受了他這個中美混血兒。他又在娛樂圈中創造了一個不敗的神話!

  豪華的會議室中,男人仁立在落地玻璃窗前,俯視著整個華盛頓城。長長的黑髮被一根白色的絲帶松跨跨地縛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更加襯出他完美的身材。香煙,夾在了修長的手指間,卻沒有抽,只是任由其慢慢燃盡。徐徐上升的白煙,迷眩著湛藍的眼眸。

  己經過了一年半了,在他來美國後,就沒有再大聲地笑過,除了在拍片的時候必要的笑外,沒有任何事能讓他笑了。他成功了,登上了全美年收入最高藝人的排行榜,用TJK來打壓庫司卡曼,讓庫司卡曼一路下跌,跌落到如今的全美娛樂廣播公司十名以外。這一切,比他所預計的時間短了一倍。他該高興的,在一方的領域上讓自己登上了頂點,可是——笑,這麼簡單的事,他卻怎麼也沒辦法做到。

  叩!叩!

  兩聲有序的敲門聲響起,一身套裝的秘書小姐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總裁,庫司卡曼的總裁皮耶羅•庫司卡曼來了。」

  「讓他進來。」南宮拓文轉過身吩咐道,隨手熄滅了手中的香煙。他是TlK的總裁的身份,除了廣言和他的秘書如道外,再無他人,而今天,他要讓「他」知道。

  皮耶羅•庫司卡曼走了進來,一身褐色的西裝,配上一米八三的身高,金黃色的頭髮和一雙藍色的眼眸,像是童話中王子的典型,即便是人到中年,但保養得依然很好,可以想像其在年輕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無怪乎會有這麼多的女人甘願跟隨。

  「你……是煒羽?!」皮耶羅吃驚於面前站著的人。現在他要見的不是應該是TJK的總裁嗎?為什麼是紅遍了整個歐美和亞洲的「羽王」?對於煒羽,他是又愛又恨,因為TJK有他的存在,使得庫司卡曼的風光大不如前,而「煒羽」的名號又太紅了,他曾經想要重金使他成為他旗下的藝人,卻被一口回絕了。

  南宮拓文靜靜地打量皮耶羅,「我是煒羽,我想,你應該是認識我的。」他該是他的父親,但卻像陌生人般的相遇。

  「可是……我今天該見的是TJK的總裁!」

  「我知道。」他輕彈了一下手指,在會議桌的主位上坐下,「我的真名叫南宮拓文,同時——也是TJK的總裁。」他說得雲淡風清,卻猶如一顆炸彈震得皮耶羅當場目瞪口呆。

  一個是天王巨星,一個是全美娛樂界第一大公司的總裁,兩人可能是同一人嗎?」你真的是TJK的總裁?」他問得不是那麼確定,但心中卻隱隱明白這可能是真的。

  「對,知道我這個身份的人不多,你很幸運,可以站在我面前,讓我以TJK總裁的身份來和你談話。」幸運,卻也是他該為做錯了的事償還的時候了。

  皮耶羅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在商場待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在年輕人的面前感到緊張,可能是因為這次談話關乎到庫斯卡曼的存亡吧,「既然你是TJK的總裁,那麼我想我們可以談談這次我來的目的了。」他頓了一頓,在看到對方微點了一下頭後,拿出了準備好的合同書放在會議桌上繼續說道,「這次在美舉行的音樂全球大賽,我如道貴公司己經拿到了承辦權,所以庫斯卡曼希望這次能和TJK來共同承辦,當然,我們也會有相對的回報。這次的人力和資金,我們可以出一半,而所得的利益,可以只要三成。你認為怎樣,南宮總裁?」只要三成的利益,是他的最大極限。畢竟,庫斯卡曼現在的狀況,極需要來協辦這樣的音樂盛典來再度提高自己的地位。

  南宮拓文隨意地翻弄著放在會議桌上的合同書,「你的提議不錯,可是,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呢?」他欣賞著他的緊張,內心卻無法感受到一絲的喜悅。

  「光憑TJK一個公司是無法辦好的,我相信只有聯合TJK和庫斯卡曼兩大公司才能讓這次的音樂盛典舉辦好。」皮耶羅急急地說道,深怕對方拒絕。這場談判如果破裂,那庫斯卡曼就真的完了。

  「笑話,既然TJK可以拿到主辦權,當然也有能力辦好。」他的報復,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布下的後,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可是……為什麼他還是不開心呢?

  皮耶羅掏出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可是……」該死,他竟說不出話來,煒羽不是只有二十七歲嗎?卻可以逼得他這個五十一歲的人所不出話來。

  南宮拓文冷眼看著皮耶羅,即使保養得再好,也依舊有歲月的痕跡,變得稀疏了的金色頭髮,眼角的魚尾紋,鬆弛了的皮膚,以及微微發福的身材,惟一不變的,是那雙藍色的眼眸吧…

  「你知道嗎?你的眼眸很漂亮!」她的話,彷彿又響在了耳邊。藍色的眼睜,像「他」一樣的藍色,也像是罪惡的烙印刻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眸,傳承於「他」,有著她所喜歡的清澈……為什麼,他還是忘不了她呢?不是己經下定了決心要把她徹底地從頭腦中忘卻的嗎?可到頭來,卻像是自欺欺人般忘不了,難道是……潛意識裡他根本就拒絕想要忘記?

  「你的藍色眼眸相我很像……」他像是對他在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所喜歡的是清澈的藍……

  「嗯,是啊!」雖然不解南宮拓文為何會說這個,但皮耶羅還是賠笑著答道。

  報復的果實,並不如他想像般的甜美,「我可以答應你提出的要求,但——TJK和庫斯卡曼不會再有第二次合作的機會。」只有這次,絕不會再有下次,就當是為了那雙湛藍的眼眸吧……

  「啊,你能答應真的是太好了,可是……」以後不再合作,這……

  南宮拓文冷冷地打斷了皮耶羅的話,「沒有可是。一個星期後,你來正式簽署合同吧。」

  「那,既然如此,我就……希望我們這次合作愉快。」雖然以後不能合作了,但他相信,這次的合作會給庫斯卡曼帶來新的契機。皮耶羅伸出手想要握手告別,卻發現對方並無意握手時,諷鈉地收回了手,「那……我先走了。」

  他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忽地,「你認識一個叫南宮雨的女人嗎?」他問道。

  「南宮雨?」皮耶羅想了一會,「對不起,我想我應該不認識,有問題嗎?」他認識的女人太多了,實在想不起是否認識一個叫南宮雨的女人。

  「沒什麼了,你走吧。」他淡淡地說道。目光黯了一黯。她說過,報復並不是一件好事……母親記了「他」一輩子,「他」卻早已忘了母親。報復……也許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一件無意義的事……

  翁廣言緩緩地由會議室的暗門走出,「你真的就這樣放過『他』?」對於老友反常的行為,他有些不解。

  「對,這次我是準備放過『他』,我以為把庫斯卡曼逼到了絕境,以為讓『他』來求我會計我有著報復後的快感,可是……很累,我一點也不快樂,像是在做一件無意義的事……為什麼,我一直努力的事卻讓我完全笑不起來。」他說得有點疲憊。

  「是因為——小菱吧。」自從到美國後,拓文給人的感覺就不同了,像是從身體裡抽去了快樂的源泉般。

  小菱,兩個字,像是針挑開了過多的回憶,「廣言,如果你還是我的朋友,就不要再提這個名字。」每每想起她的時候,他部會用酒精來麻痺自己。

  「拓文,」翁廣言輕拍著南宮拓文的肩膀,對於老友和小菱之所以會分開的原因,他並不清楚,只是隱約地知道像是和杜涵有關,「你不要再逃避了,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在感情的路上,習慣做一個逃兵。既然這麼愛小菱,就去找她啊,就算有杜涵又如何,你不是一向都會努力地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嗎?」

  「愛……小菱。」難道真的是愛才會讓他變得如此的失落?

  「還不肯承認嗎?如果你這樣還不算是愛的話,那麼我就不知道愛究竟是什麼了。」也許是拓文從來沒有愛過人吧,所以即使愛得如此之深卻還不自知。

  長長的睫毛漸漸地垂下,覆住了湛藍的眼睜,他愛她,所以才會在離開她後如此的不快樂,即便是完成了他一直以來歷努力達成的事……而她呢,在他離開後,和杜涵在一起快樂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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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子所有的愛

  可以全部給公主

  回應了你絕對的愛

  是對你最真的感謝

  一年半的時間,在人的平均壽命裡,算是很短的時間了,可以說轉瞬即逝,但卻也可以發生很多事,南宮拓文在美國打下一片天下,丁思菱由一個中學生成為了一個大學生。

  過分的平靜,有時也是一種寂寞吧。在中午的午休時間裡,丁思菱吃完了午餐後,無所事事地趴在了桌上。比起中學的生活,大學相對而言要輕鬆得多。

  一年半的時間,她變得越來越沉靜,甚至學會了多愁善感與品味寂寞,每每總是會不知不覺地走到他帶她去過的那片草地,去體會著那分孤獨。他在身邊的時候,她並不懂孤獨,他走後,她學會了怎樣懂得孤獨。若是那天她去追他,去解釋一切,情況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校園的廣播裡依舊還是在放著煒羽新專輯裡的主打歌曲。煒羽,一個好熟悉的名字,在他走後,她以為可以把他忘了,卻發現在生活中,到處都有著他的身影與聲音,讓她想躲都躲不開。

  「可可,你在看什麼?」閒著沒事,丁思菱問著坐在鄰桌頭埋在書桌上的死黨馮可可。考入了同一所大學,同一系,同一班,實在可說是有緣。

  馮可可慌亂地把頭抬了起來,匆匆把手中的娛樂雜誌塞到了課桌裡,「沒,我沒看什麼!」

  「是在看煒羽吧。」即使本來不知道,但在死黨這樣欲蓋彌彰的動作下也知道了。她和文的分開,就算沒有特意地對可可說,可可也從她日常的生活中察覺到了。於是她變得靜默了,而可可也體諒地在她的面前不再提到煒羽。

  「思菱,對不起哦!」馮可可歉然地道歉道。

  丁思菱淡淡地一笑,「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煒羽是大明星,你看關於他的娛樂雜誌又沒什麼不對的。」可可的體貼讓地感到溫暖,在自己狂熱喜愛的明星和朋友之間,可可選擇了後者。

  「可是你……」自從報上登了煒羽去美國的消息後,思菱一直是鬱鬱寡歡的。許多時候,她想間原因卻又不敢問。

  「我沒關係的。」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在意,心裡的感覺告訴自己其實是在乎的。

  馮可可定定地看著丁思菱,她好希望思菱能夠回到從前的樣子,理智、冷靜、說著那些一針見血戳破別人要害的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彷彿對什麼事都無所謂,永遠是那溫溫吞吞的樣子。

  拉了張椅子坐到了死黨的課桌前,馮可可一臉認真地說道,「思菱,這話我一直想要問你卻又不知道應不應該問。」

  「什麼事?」丁思菱淡然道,雖然心中隱隱猜到了可可要問的事。

  「那個——你……」雖然是午休時間,教室裡只有小貓兩三隻,但馮可可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緯羽分手了嗎?」她鼓起了勇氣,間出了一直以來想知道的事。

  分手?丁思菱眼光漂向了窗外,他甚至沒有向她提出過分手兩個字,有的只是一句話都不留的離開以及報紙上報道關於他去美國的新聞。杜大哥不知道勸過她多少回,讓她去美國找文,把一切部說清楚,可是都以她的搖頭而宣佈告終。一次的誤會,他選擇了離開,那麼第二次的誤會,他又會選擇什麼呢?他和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失戀的苦——好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有第二次的承受能力。總以為自己是堅強的,卻才發現,原來她也是好軟弱的,會躲在被窩裡為自己沒有結果的愛而偷偷哭泣。

  「思菱,你不想說就算……。

  「我不知道我和他這樣算不算是分了手,但是,我和他之間有著一個誤會,」就在馮可可以為丁思菱不會說時,她緩緩地開了口,「而他,可能就因為這個誤會而去了美國吧!」對於好友,她說了,也許是事情埋在心裡太沉重了,想要找一個可以分擔的人。

  「誤會?!那你為什麼不解釋呢?」老天,她還以為是煒羽為了康洛雅而拋棄思菱呢!畢竟煒羽一去美國,康洛雅就緊隨其後地追去了美國,頻頻在各大報刊、雜誌、節目上聲稱煒羽是其男友。最近,更是在某綜藝節目上放話,說很可能將來二人會結婚。

  去解釋誤會——「第一次我想解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腦一片空白,根本開不了口;第二次,別人想幫我解釋的時候,他去了美國,後來——我也不想要解釋什麼了。」解釋,好累人的事情,況且,她說了,他就會明白嗎?「再說,他現在不是和康洛雅打得火熱嗎?」報上關於他們倆的新聞,她偶爾也會看到。她可能只是他在中國閒暇之餘的調味品吧,因為吃成了大魚大肉,就來品嚐一下青菜,可吃了之後,還是覺得魚肉比較好吃,所以才會連說都不說一聲,就去了美國……

  「康洛雅?!拜託,煒羽根本就沒承認過!」雖然之前她也是懷疑過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啦。馮可可陡然地揚聲叫道,卻馬上遭到班裡幾位康迷的白眼,害得她當即打起了哈哈才算矇混了事,「思菱,去向煒羽解釋吧,不就是一個誤會嗎?解釋好了就沒事了,對他好,對你自己也好。」思菱利煒羽她可是非常看好,自進了娛樂圈,煒羽就很少有緋聞,會花那麼多的時間來對待思菱,甚至在演唱會的時候為她唱歌,她相信,煒羽對思菱是真心的。

  「我……」他還會記得她嗎?記得一個叫丁思菱的女孩。

  「別我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猶豫不決了?你不是一向就信奉人生活得快樂就是目標嗎?既然現在這麼不開心,就去讓自己開心啊,去解釋啊,就算不行,也好歹對得起自己。」她拍著她的肩膀,用力地說道。

  「可……」

  「別可了……哎,田由美,你去哪裡?」馮可可說著,目光卻在看見從教室門口行走匆忙的田由美而打住,一下竄出了教室外,攔住了命中的敵人。

  「去哪兒關你什麼事!」田由美沒好氣地瞪著眼前的人,「你讓開啦。」上大學什麼郡好,惟一的不好就是和馮可可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讓開?馮可可一把抓住田由美的衣袖,「先說了是什麼事!」能讓田草包不顧平時裝模作樣的形象,由扭屁股的走路方式一改成大跨步地飛奔方式,若她猜得沒有錯,十之八九是和煒羽有關。

  「好了,好了,說了。」若是再耗在這兒,會趕不上看的,「2F的多媒體教室現在正在播放緯羽的獨家訪問。」說完,一把扯回袖子,向著目的地奔去。

  2F的多媒體教室,配有電腦、放映機等一些最先進的教育工具,向來在閒暇之餘被學校的各大社團包用,播放一些影片或是從電視上錄下來的新聞,以打發無聊的休息時間。

  快速地走回教室,馮可可一把拉起了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發呆的丁思菱。

  突兀地被拉起的丁思菱猛地回過神來,「幹嗎?」可可的舉動,讓她有著一絲不解。

  「多媒體教室在放烯羽獨家專訪的節目。」

  他的專訪……

  「我不去。我,不想看。」她根本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看他的臉。

  「什麼不去?去啦,不是說好了要解釋的嗎?現在光是看都不去看,將來還怎麼解釋!」不由分說地,馮可可把丁思菱拉出了教室。

  「解釋」,她還沒想好吧……

  一路被拉到了2F的多媒體教室,推開門,能容納三百人聽課的教室早已被擠滿,黑壓壓的一片。不少人找不到位置而站著看。

  丁思菱看了一眼室內,「可可,人好多,我先走了。」說著就要作勢轉身離開,她的鴕鳥法則在這時候又冒了出來。

  「走什麼走,進來啦。」馮可可把好友使勁地拉進教室,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視野還不錯的角落站定,「先看看好了,到時候如果你真得覺得受不了的話,那我會陪你出去的。」雖然她是真的好捨不得,但若是思菱傷心的話,還是有自我犧牲的精神。

  「嗯,」輕聲地應了一聲,目光已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教室黑板正中的銀幕……黑色的長髮是他的標記,只是,似乎比一年半前更長了。電視上的他看起來冰冷且落寞,薄薄的嘴唇抿成著一條直線,好懷念他以前的微笑、淺笑、含笑、大笑、甚至嘲笑,也眼前冰冷的他要好得多,這樣的他,讓她又想起了那天……他也是一樣的冰冷……

  「……煒羽,你最近在音樂盛典上被評為全球最受歡迎的華人歌手,請問你有什麼特別深的感觸嗎?畢竟這對於任何一個華人歌手來說,都是最想要得到的獎項。」在寬敞的攝影棚裡,主持人對著坐在小圓桌另一端的紅遍全美的煒羽發問道。

  「沒有。」一慣的冰冷聲音,只是輕微地動了一下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那個……」主持人千千一笑,「多少都應該有些吧,例如高興或者是感動、或是你最想把這個獎盃獻給誰,是你的歌迷還是家人……」

  「沒有。」依舊是冰冷的聲音,讓主持人再度面臨著尷尬。

  「那麼,我們換一個話題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下,最近,康洛雅在綜藝節目上說你們兩人的感情現在很好,過一段時間將會舉行婚禮,是真的嗎?」主持人轉了話題發問,也讓著整個多媒體教室開始喧嘩了起來。

  敏感的話題,學生自然特別在意。「不會吧,席羽會和康洛雅結婚?」

  「哇,煒羽,拜託!千萬別和康洛雅結婚。」

  這是煒羽迷的聲音。

  「煒羽和康洛雅結婚有什麼不好?」

  「他們不都己經是男女朋友了嗎?」

  這是煒羽迷兼康洛雅迷的聲音,兩個都是自己所喜愛的明星,自然希望他們會有好的結果。剎時整個教室都是此起彼伏的談話聲、對吵聲,直到銀幕上的煒羽動了一下後,教室才算安靜下來。

  「不會。」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南宮拓文淡淡地回答道。

  「不會?是說你和康洛雅不會舉行婚禮嗎?」主持人一時之間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你們現在不是男女朋友嗎?」

  男女朋友——藍色的眼眸轉了轉,俊雅的面容終於在採訪中首次抬起,對上了攝影機,「我和康洛雅從來都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從喉嚨裡冒出的聲音是高八度的。由於根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以至主持人當場呆楞住。

  教室裡的同學也呆住了。不是一一康洛雅和席羽不是男女朋友叫雖說關於兩人的消息一直都是康洛雅單方面在發佈,但整整一年多了,也沒見煒羽出面澄清過。於是,想當然地認為兩人是那種關係,可是今天,煒羽竟然當面否定了這種說辭!

  一片安靜,五百多人擠在了容納三百人的教室,卻沒人發出一點聲音。

  丁思菱直直地望著銀幕,可能嗎?他和康洛雅並不像媒體所報道的那樣?!

  在導播的提醒下,主持人終於回過神來,「你是說,你和康洛雅不是男女朋友,所有關於你們關係的事都是康洛雅一人單方面的編造?」若是這樣的話,這絕對是娛樂圈裡又一個可以製造話題的勁爆新聞。

  「是。」南宮拓文輕撥了一下耳邊的一縷髮絲。

  「既然你和康洛雅不是男女朋友,那為什麼你從來沒有澄清過?」否則,她也不會誤會了那麼久。

  「麻煩。」也沒有必要。

  「那現在你當面澄清謠言,是因為你有了喜歡的女孩嗎?」主持人打趣道。

  「喜歡的女孩……」湛藍的眼眸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渾身冰冷的氣息慢慢地退下,一絲落寞上了眉宇間,「是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女孩。她並不是很漂亮,卻很有自己的思想,從來都不會過分地去迷戀什麼東西。在她的面前,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天王巨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我甚至希望她能夠像我的歌迷那樣來崇拜我,迷戀我,把我放在心裡的重要位置。我想,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她,應該是愛上她了吧。」平靜的語調,像在講述著一個故事,只是在那平靜中,有著一份不意察覺的壓抑。

  主持人怔住了,一句打趣的話,卻可以引發「羽王」的真心話,從來沒有想過在娛樂圈高高在上的煒羽會這樣的愛著一個女孩,讓她感動之餘也有著深深的羨慕,「那你愛的女孩愛你嗎?」

  藍色的眼呻黯了黯,「我想沒有吧,她喜歡的、愛的是另一個人……」

  「鳴!嗚!」隨著播放節目的結束,多媒體教室裡一片女孩的哭聲,也讓同樣在教室裡的男生無一例外地都被哭聲擊倒。女人的多愁善感就在於此,明明是和自己無關的事,卻可以馬上哭得死去活來,成串成串地掉眼淚。

  於是,現場有女朋友的男生,各個急著安慰自己的女朋友,雖然他們其實真正想做的是先逃離這個地方;而沒有女朋友的男生就相對輕鬆地多了,拍拍屁股,立馬走人就是了。

  「嗚!嗚!我……好想哭啊!」在走出了多媒體教室,馮可可還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繼續地生產著眼淚。煒羽說話的聲音、說話的表情、那黯然的樣子,到現在都好清楚地印在她的腦海裡。「思菱,煒羽說的女孩會是你嗎?」她問著。

  「我不知道。」丁思菱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好酸,是要流眼淚了嗎?他所說的女孩會是自己嗎?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可以讓他如此的喜歡嗎?

  「可是,我真的覺得煒羽口中的女孩就是你……你在看什麼?」馮可可問著完全像是沒聽到她話的死黨,順著丁思菱的目光望去。

  「哇!我沒眼花吧?!」剛才還不止的眼淚在迅速升高的體溫下被蒸發得一乾二淨,「思菱,你說他該不會是煒羽吧?!」

  一身白色的休閒服,大大的寬沿帽蓋住了整個頭,一副墨鏡戴在臉上,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吸引人目光的氣質,即使見不到廬山真面目,馮可可也差不多可以肯定他是煒羽了。哦!不知道等會兒萬一煒羽拿下垂鏡,她會不會興奮地昏過去。

  是他,丁思菱望著在四周同學注視的目光下,跨步向她走來的人,沒有理由,她就是感覺他是文。

  白色的身影定在了她的面前,南宮拓文透過墨鏡盯著她,「菱菱。」他輕輕地開了口,磁性的嗓音溢出了屬於他專利的暱稱。

  「你來千嗎?」好熟悉的場景,好熟悉的對話,依稀記得他第一次到她的學校來找她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情景。

  「來見你。」見到了他,讓他有著一種滿足的感覺,就像是在沙漠中渴了許久的人終於看見了綠洲。「我從美國回來。真的是很想要見到你,沒有你,我無法開心起來。我想,不管你喜歡的是否是杜涵,我對你是真的無法放手了。」讓廣盲查到了她學校的地址,一下飛機,他就直奔而來。

  杜大哥?「杜大哥他根本……」

  「別說,我不想聽。」他掩住了她的口,不想在她的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你有一點喜歡我嗎?」他問著,只要有一點,他就會不顧一切地把她從任何人的手中搶回到自己的身邊。

  鼻子好酸,像是要哭了。丁思菱努力地擺出一個笑容,「我看見了你的專訪節目。」她答非所間地說了一句。

  「專訪?」他想了一會,瞭然地點點頭,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在離開美國的最後一天錄的節目。」

  「那……你說的話是真的嗎?」他的話,讓她感動,他會是愛上她嗎?

  南宮拓文點點頭,拿下了墨鏡,把大大的寬沿帽放在了胸前,讓一頭黑髮盡情散落,無比認真地看著她,「真的,既然可以說出口,就不會是假的。你有一點喜歡我嗎?」他繼續剛才的問題。

  「我……」他一直是個大麻煩,攪亂了她的生活,把所有的平靜帶走又全數還給她,讓她懂得孤獨的感覺是什麼,可是——「你是一個好大的麻煩,可我——」感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猛然地看見周圍不知何時己經擠滿了一堆人。

  天生的警覺感讓丁思菱剎時豎起了全身的寒毛,「快跑!」她一把拉著他的手迅速地向著校門口奔去。在六月炎炎的夏日,卻還得像跑馬拉松似在校園裡玩官兵追強盜的遊戲,而很不幸,她和他就是那兩個「強盜」。

  「哇,是煒羽耶!…

  「他不是人在美國嗎?怎麼會在這裡!」

  「他剛才是在告白嗎?1」

  尖叫聲,以及各種不同的腳步聲緊隨其後地跟在了丁思菱和南宮拓文的身後。又一場校園追逐戰開始了。

  老天,為什麼他每次來學校找她,都喜歡在最後把墨鏡和帽子摘掉呢?「你的車停在哪裡?」她邊跑邊問道。這麼一跑,和中學時的景況差不了多少,估計,以後她的大學生活也平靜不了多少了。

  「停在校門口。」南宮拓文答道。

  還好,他的好習慣沒有改變,車依舊會停在學校的門口,否則,多跑幾下,她很可能會岔了氣。快速地上了車,「你快開啊!」她急著催促著,後面追上來的人己經越來越接近了。

  「可是,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他還是一樣地喜歡趁火打劫。

  「是啦!喜歡、喜歡、很喜歡你、我愛你……」車子在她說出」我愛你」的時候開動了,塵土飛揚,如同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半個小時的車程後,車停在了二片草坪旁。丁思菱和南宮拓文下了車,廣闊的草地,草似乎長得更密了。

  她看著熟悉的草坪,小聲地說著:「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我經常會不如不覺地走到這裡,每次到這裡的時候,都會很想哭。」這裡,有著他的影子,「文,我現在好想對你說一件事。」也許真的如可可所說的,誤會該解釋清楚。

  「什麼事?」他問道。

  「那天,我和杜大哥……你不要打斷我,」丁思菱嚴肅地看著南宮拓文,「我說喜歡杜大哥只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罷了,因為,我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而他真正所愛的人又是那麼自私的女人,所以……」

  「你是說,杜涵另有所愛的女人?」

  「是啊,就是康洛雅嘛!」

  康洛雅?老天!那他那天那麼生氣究竟算什麼啊!南宮拓文啼笑皆非地看著眼前的人。

  「所以,你以後不許再誤會我了。」被誤會的滋味好難受。

  「不會了,我保證。」他輕摟著她,她瘦了,在他去了美國後,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過得開心。

  「那麼,你不會反對我再見見杜大哥吧?」

  「見他?!」雖然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但提到杜涵他心裡依舊彆扭。

  她輕笑著,「你不是說過不會再誤會了嗎?」

  是啊,他答應過她的,「好,」他應予道,「不過你剛才說你愛我,是真的嗎?」他想要確定。

  「真的,雖然我還不能稱之為大人,但我懂得什麼樣的感情是愛。」她靠在他的胸前,靜靜地說著,「在你一聲不響地去了美國,我真的很難過。為什麼,你不早一點回來對我說你愛我呢?」親口來對她說,而不是讓她在看到電視上的節目之後才和大家一起知道他愛她的事實。

  「對不起,菱菱,」他捧起了她的臉,「我當時只是一心想逃避,不想讓自己受到傷害,可是,在去了美國後,在報復了我所謂的『父親』後,我發現我還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所以,我停止了報復,回到了中國來找你,我想,只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才可以有笑容——我愛你。」

  「無限的銀阿即使再寬廣,只有你的身邊才是我最想待的地方。你所散發的光輝是我最眷戀的,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我的全部亦將為你所有。」他緩緩地說道,「你可以成為我的公主嗎?」

  「我……也愛你,所以——可以。」也許她亦可以成為一個公主,一個得到王子所愛的公主。

  他輕輕地摘去了她的眼鏡,他的唇緩緩地印在了她的唇上,好甜、好溫暖的吻啊,像是找到了彼此的歸屬……

  ***

  一處咖啡廳裡,丁思菱看著一臉微笑的杜涵,「杜大哥,我和文已經和好了。」他一直在她的身邊掛記著、擔心著她,所以這消息她最想第一個告訴的也是他。

  「報上登了煒羽回國的消息,我就猜到了。恭喜你,小菱,好好去把握這份愛,不要再因為不必要的事而影響了它。」杜涵真誠地祝福道。

  「謝謝,那……杜大哥,你呢?還是很愛康洛雅嗎?」康洛雅,由於煒羽當眾否認其男女朋友關係而被蒙上了說謊藝人的封號,現在人氣急劇下跌。

  杜涵拿著小勺輕撥著面前的咖啡,「愛啊,可是愛也是不能強求的。我想我會去非洲一段時間吧,那裡現在局勢不是很穩定,我想拍些戰亂題材的照片。」

  非洲,好遙遠的地方。「可是,很危險啊。」

  「我知道。」淺淺地一笑,他看了一眼咖啡廳的門外,「你把煒羽一個人放在門外,不怕他被他的歌迷、影迷認出嗎?」即使變過裝,但還是很惹人矚目。

  哦,她差點忘了,「那,杜大哥,我先走了,去非洲前請一定來通知我,我好去送你。」

  「好。」他點點頭,也許去了非洲,可以讓他找到人生的目標,不再多去想她吧……雅,為什麼,她的名字在心裡會是這麼的沉重……

  門外,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摟住了出來的小人兒,「談好了?」南宮拓文低頭問著懷中的人?

  「談好了。杜大哥說他要去非洲,康洛雅——她為什麼就不懂去珍惜在她身邊已有的愛呢?」

  他揉著她的頭,「別去想了,這是他們的事,即使你想得再多,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嗯,也對!」能少想點事就少想點,不是她的原則嗎?現在竟輪到他來提醒她。「謝謝你愛著我。」陽光下,她燦爛地說道。

  「也謝謝你同樣地愛著我。」她是他的公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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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長長的黑髮,湛藍的眼眸,當南宮拓文站在丁思菱家的客廳時,丁家的人,除了丁思菱外,全體僵硬成了化石。電視上紅透了的煒羽竟跑到了他們家裡,該不會是走錯門了吧。

  「喂,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丁思菱掃了一眼家人,「不是你們讓我把男朋友帶回家的嗎?」

  是讓她把男朋友帶回家,可——

  「阿菱,你確定你沒帶錯人?」丁父終於率先回過神來,在繞了南宮拓文兩圈後,一本正經地問著女兒。

  「沒錯。」她又不是白癡,會帶錯人回家。

  「那他是煒羽?」或許只是一個長得很像的人而已。

  「是啊,也是TJK的總裁。」她不冷不熱地說道。雖然當初在知道他是TJK的幕後總裁,她也吃了一驚,驚到連穿沒有鞋帶的鞋也可以絆倒。

  「TJK!」尖叫的聲音響起,「你好,我是丁思菱的母親,你就叫我伯母好了……」丁母回神的速度快地嚇死人。馬上跑到了南宮拓文的面前,抓起對方的手就一個勁地握。

  「媽!」這也太熱絡了吧,「我……」

  話還沒說完,人已被自己的老哥一把推開,「煒羽,簽幾個名吧。」丁思桁一把脫下了身上的T恤,拿著一隻圓珠筆快速遞到了南宮拓文的面前。

  老天……丁思菱楞楞地看著把南宮拓文圍成了一圈的家人。好像……誇張了點吧,該不會以後都是這樣吧……

  於是……又於是之後,「哥,你快點把警車給我開來!」丁思菱對著手機大喊道。

  「警車?又幹嗎?該不會是……」丁思桁驚訝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對,文又被人在路上堵住了,你快點過來!現在在XX路上。」不等對方答應,丁思菱狠狠地把手機關上。

  不遠處,一大堆的男女老少圍著一個高高的身影……唉,都結婚三年了,他退出娛樂圈也有三年了,為什麼每次上街還是會碰到這檔子戲碼呢?丁思菱看著被圍住,一臉苦笑的老公。她的王子,看來等會兒得由她這個公主用警車去救他出人海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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