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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草]麻煩撞上身[全文完]

麻煩撞上身 作者:千草 

平凡生活我愛你,麻煩麻煩速速去!  
不要說她龜毛,討厭麻煩只是天性,  
人生嘛,談個小小的戀愛就好了,  
為什麼要出一個超級天王巨星的劇情?  
見面不過兩次就開口告白:我喜歡你!  
相信的是豬頭,難道她長得智商可疑?  
誰知道第二天他竟然出現在她校園裡,  
全然不怕別人把她也捲入娛樂緋聞。  
好,小辮子給你抓住我就暫且敷衍你,  
只要逃過此劫從此麻煩遠去,  
只是,為什麼突然你的寂寞一併纏住,  
我曾經如此逍遙快樂的思緒?

楔子

  煒羽——一個當今亞洲娛樂圈中沒有人不知道的名字。

  自三年前出道後,一路紅到現在。第一張專輯《化羽》僅一個月,銷量就突破了一千萬張,成為了娛樂圈中的一個奇跡。而其成名曲《給你傷心,給我淚》更是紅遍了大街小巷,成為無人不知的名曲。

  此後,他不但在歌壇發展得如日中天,更是跨足影視、廣告。他——成了娛樂圈中的不敗天王。人們稱呼他為「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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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平凡中的平靜

  可以收藏點點

  因為快樂

  所以堅持

  「……抱著你的手是如此的顫抖,為你而哭泣的心在告訴我要放手,對你的愛成了你的負擔,讓我們在鏡中失去了彼此……」

  市第一中學的校園廣播在午休時間依舊放著煒羽新專輯中的主打歌曲。以期放鬆一下「辛苦奮鬥」了一個上午的學子們的情緒。

  煒羽——現在亞洲最紅的藝人,光是從他一年交稅近一億美元的數目來看,就可想而知他紅的程度了。特別是在學生群中,迷他的人比比皆是。無怪乎校園的廣播台每天必放一首他的單曲,籠絡眾學生的心。

  三年級三班的教室,在午休期間一如往常,打鬧者有之,學習者有之,閒而無事者更是有之……而丁思菱,正是那閒而無事者中的一員。

  拾好吃完的便當,丁思菱閒閒地坐在座位上,單手枕著頭,側耳傾聽著廣播裡煒羽的歌,順便無聊地哼上幾句。

  高三啊!是花樣歲月轉換成黑暗地獄的年代,但她卻依然悠閒有致,置書本於不顧。原因無它,只是她怕麻煩。

  例如:清掃地板,一般人都會先掃地再拿拖把拖地,而她會很乾脆直接用拖把拖一遍了事;去商場買鞋子,她歷來買不用繫鞋帶的;上小學時,老師教加減乘除,她把計算機拿出來按。總之她向來是能輕鬆就輕鬆,不和麻煩沾上邊是她的座右銘。

  對於讀書是件很麻煩的事,既費腦力,又費體力,這是她上幼稚園學前班時就認清的事實。於是小小年紀的她,很聰明地從小學一年級起,把成績維持在班裡的中等水平,只要成績不是太差,不會回家惹來老爸老媽的炮轟,她很樂意把成績維持在這水平。省心又省力,一舉兩得!

  就算升上了高三,她依舊死性不改。到了高三,學校開始按成績分了快慢班,對於成績一向保持平平,不會自掘墳墓卡上前十名的她來說,理所當然地分到了中段班。儘管身居中段班,但她依舊很努力地保持著高一到高二的「輝煌記錄」,把成績穩穩地定在了中間。凡舉考試,不管是大考、小考,在全班五十三人中她的排名永遠是在二十六名至二十九名之間,上不去也下不來,維持著她的中庸之道。

  瞟了一眼坐在鄰桌一邊吃著午餐便當,一邊翻著音樂雜誌,和她一起被編入三班的死黨馮可可,她懶洋洋地開口道:「可可,你在看什麼?」閒得有些無聊了,乾脆和死黨聊聊天,打發時間。

  「煒羽啦!」馮可可一雙眼睛貪婪地盯著雜誌上煒羽的照片。好帥,帥得她快要流口水了。

  「你又在看煒羽。」丁思菱伸長手臂從死黨的手中搶過雜誌,扶了扶眼鏡,看著雜誌上的照片說道。

  想想看也真有些不可思議,像她這種基本上對任何明星都不會有太多興趣的人,居然可以和可可這種狂迷煒羽的人——即典型追星族成為死黨,真是奇哉,怪哉也。怪不得常聽人說世界真奇妙,怪事一大串。

  「還我啦!」馮可可放下手中正在吃的便當,一把搶回雜誌,「給你這種不懂得欣賞煒羽的人看,看了也是白看。」只有像她這種煒羽迷才是值得擁有這種雜誌的人。

  「我怎麼可能會不懂得欣賞。」丁思菱伸了個懶腰否認道。

  「你懂得欣賞他?」馮可可對她投以明顯的懷疑眼神。

  「當然!」她很桀傲地把頭往上一甩。可可也太小看她了吧。

  「那好,我問你,煒羽的年齡?」

  「二十五歲。」太簡單了。

  「星座?」

  「天蠍座,」問這問題會不會太無聊了點。

  「身高?」

  「一百八十五公分。」

  「血型?」

  「AB型。」

  「喜歡的顏色?」

  「白和黑。」唉,老拿這些簡單的問題來問她,還有完沒完,是她太高估了可可,還是可可太低估了她?

  「他喜歡的娛樂?」

  「開賽車,OK!」丁思菱終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小姐,這些煒羽的基本資料你每天都在我的耳朵邊嘀咕,我聽了都快會背了,怎麼可能還會不知道。」

  「也對。」馮可可好笑地搔了搔頭。她是好像天天都在對思菱說耶。

  丁思菱看了著雜誌封面上煒羽的照片,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帥的男人,但是……「你有必要那麼迷他嗎?他只不過是長得比較帥而已。」天天收集煒羽的海報、專輯、雜誌,可可不嫌累?

  「比較帥,天!你有沒有搞錯,他哪裡是比較帥而已,他簡直是娛樂圈的第一帥哥,你看他那深邃的深藍色眼睛,性感的嘴唇,飄逸的長髮,還有那可以為任何女人擋風遮雨的寬闊肩膀,混血兒的他就像是中世紀上流社會的貴族,優稚又神秘……簡直讓女人迷死他了!」馮可可一臉沉醉地說。她就是一個深陷於煒羽的魅力之中的人。

  有她說得那麼誇張嗎?丁思菱再次懶懶地瞄了封面上的照片一眼,「可是你不覺得他的長髮讓他看起來比較像人妖嗎?」

  「人妖?!那是灑脫不羈!!!」人妖?多麼可怕的名詞!思菱怎麼會覺得煒羽像人妖?「你的眼睛沒問題吧?」

  「可可,我只是近視。我看得清煒羽長什麼樣。」丁思菱不客氣地賞了個衛生眼給死黨。

  「誰讓你的度數那麼深,我會懷疑你的眼睛有問題也是情有可原。」七百五十度的近視,夠深了,「我看你不如去配副隱形眼鏡吧。別再戴這副黑眶眼鏡了,感覺土土的。」馮可可建議道。思菱的眼睛是屬於水汪汪惹人憐惜型的,可她卻偏偏喜歡用她那副老土眼鏡遮掩起來。如果思菱把眼鏡摘掉,再把頭發放下來,一定會很好看。

  丁思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算了吧,這眼鏡從初中就開始陪伴我,已經五年了,我都用習慣了。」戴隱形眼睛還得每天清洗,對著鏡子戴上、摘下,太麻煩了,不符合經濟效益。

  「對了,下星期天有煒羽的演唱會,一起去吧。」馮可可轉了個話題。星期天煒羽的演唱會她可是期待了好久。

  「演唱會?沒興趣,」丁思菱僅考慮了0,01秒就對馮可可的提議做出了回答。

  「別這樣嘛,」馮可可猶不死心地掙扎道,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想要旁人也喜歡,同理可證,對於明星也是如此,「大不了我請你去看好了。」她牙關一咬,心一橫地說道。可憐她的荷包又要大出血了。

  天知道煒羽的演唱會的門票有多貴,若不是父母都在大公司當經理,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還算多,她又怎麼可能會有這個閒錢去看煒羽的演唱會。

  「不用了,我是真的不想去。」她只想窩在家裡,睡睡覺、看看電視、聽聽音樂,享受享受生活,「如果我想去的話,也一定會自己花錢買票。」她的父親在警局當局長,母親是一家中型公司的老闆,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雖算不上很多,但攢起來卻也足夠去看煒羽的演唱會了。

  「不要,去啦.去啦!」馮可可開始了她的死纏爛打,無論如何也要把死黨拖下水。

  「不去。」她又不像可可那樣迷煒羽.幹嗎去看他的演唱會。

  「去嘛!」死纏爛打的工程持續進行著。

  「不去。」這事沒得商量。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陪我一起去看煒羽的演唱會。」

  「我們是朋友,不過……」

  「哪,你可是自己承認我們是朋友,答應要去看演唱會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你承認了我們是朋友,也就同時答應了要去看演唱會。」馮可可強詞奪理地說。

  「我沒……」可可居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掰瞎話。丁恩菱覺得自己嚇了好大一跳。

  「反正去啦!」馮可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下了結論?

  很好.終於讓她拐到死黨和她一起去看煒羽的演唱會了。

  哦!煒羽,我來啦——

  ***

  下午五點鐘.是放學的時間了,疲憊了一天的莘莘學子們終於得以回到溫暖的家。丁思菱收拾好書包,跨出了教室,走向校門口。

  一輛警車光明正大地停在了市第一中學的校園門口.引來了不少學生,老師和路人的注意。一個長得頗為俊秀,身材頎長的男人倚靠在警車旁,在看見了目標人物的出現後,微笑地出聲打招呼。

  「小妹!」

  丁思菱如見怪物般地盯著停在校門口的警車,頭大地看著她的老哥——丁思桁,「哥,你怎麼開警車來接我?」大她六歲的老哥自從大學畢業後就和爸一樣當起了警察。據她所知,老哥當警察當得還不錯,去年還被評為十大傑出青年警察。可是——再怎麼傑出也犯不著開著警車來招搖過市吧。

  「沒車嘛,爸今天開車送媽去香格里拉飯店談合約.我的車又送去維修了,總不能叫我踩著自行車來接你吧。」丁思桁走近丁思菱,接過她的書包解釋道。

  「就算你踩自行車也總比你開警車來要好。」她沒好氣地說道。又不是通緝犯,需要警車接送。

  「可是開警車比較方便。」他舉出理由。開警車真的很方便,一路上,不管紅燈,綠燈都是暢通無阻。讓他得以在下班高峰期還能在半小時內到達小妹的學校。

  「方便?!」的確是夠方便的,卻讓她成為了焦點人物.沒準別人還以為她是少年犯也說不定,「你的方便用的還真是地方。」喜歡方便應該是她的專利才對。

  「嘿、嘿。」丁思桁乾笑了幾聲,「上車吧。」他拉著一臉不情願的丁思菱坐上了車,「別這麼不高興,笑一個給哥哥看。」

  笑?「不要。」她很乾脆地把頭往旁一撇,欣賞起了沿途的風景。

  丁思桁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小妹發脾氣有理,誰叫他沒通知她一聲就開著警車來接她,只好等她的脾氣過了之後再說了。

  五分鐘後

  「哥,那邊圍了好多人。」丁思菱率先打破下車廂內的沉默,指著窗外的某處對丁恩桁說道。

  他順著地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把車靠著路邊停下,打開車門走下車,「你在這兒等我,我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他對著她囑咐道.警察的直覺告訴他,有這麼多人的聚集,一定有事發生。

  「哦,好。」丁思菱應了一聲,閉上眼睛.掏出隨身聽聽起了音樂。

  好慢,直到胃已經很不爭氣地唱起了國歌進行曲.丁思菱才把隨身聽的耳塞拿下?看了看手錶,老哥去了已經半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回來?

  「咯!咯!」敲著車窗的手引起了丁思菱的注意。

  「老哥,好走了吧,我肚子好餓。」她搖下車窗,對著丁思桁說道。

  「對不起,我恐怕不能帶你回家了。」丁思桁雙手合十向著丁思菱道歉.「煒羽剛在街上被歌迷發現,現在這裡很混亂,我必須留下來協助當地交警維持馬路的秩序。」

  「煒羽在這兒?」她驚訝地問道。

  「是啊。」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煒羽居然在街上被歌迷堵住。

  「而你要留在這兒維持秩序?」她瞪著他。

  他點點頭,「對,說不定還能要到煒羽的簽名。你也知道,佳亭很迷他,再過半個月又是她的生日,如果我把煒羽的親筆簽名當作是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定很開心。」可能還會馬上嫁給他。

  郝佳亭——他的女朋友是也,在一家貿易公司做秘書,亦是煒羽歌迷俱樂部的死忠會員,編號3493。兩人談了快兩年的戀愛。唉,看他多寬大,不但不反對女朋友迷別的男人,還要幫女朋友要別的男人的簽名。想來,他這種新新好男人也差不多快絕種了。誰讓他喜歡她呢,為了能夠抱得美人歸,也只好作出部分的犧牲了。

  「喂,老哥,我的晚飯怎麼辦?」她提醒著他今天的義務是帶她回家,餵飽她的肚子。

  丁思桁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你自己去餐廳裡吃吧,剩下的錢就叫出租回家。」

  丁思菱接過錢,走下了車。她就這麼被她的老哥打發了,只因為常掛在可可嘴上的煒羽的出現。可惡的老哥,「重」女朋友「輕」小妹,小心她回去向爸媽打小報告!

  不過……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解決她可憐的胃。把錢放進口袋,背起書包,丁思菱朝著肯德基迸發。人在困難中總得學著獨立,被老哥放鴿子的她亦不例外。

  在肯德基點了套餐,丁思菱找了個位子坐下,一口漢堡一口可樂地開動了起來。雖說油炸類的食品吃多了不好,可她還是很喜歡吃,並屢吃不爽。

  唔,老哥不送她回家還是有好處的,最起碼,她可以隨自己的喜好來選擇晚餐。

  「現在發佈本台最新消息……」懸掛在餐廳上方的電視機插播的新聞讓丁思菱暫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雙眼看向電視機.「我台記者在中段南路發現了煒羽的下落,現在,煒羽的車正朝南駛去,可能會往環城西路方向,我台記者會繼續追蹤,也請觀眾密切注意本台的最新消息……」

  環城西路!那煒羽正朝這方向過來?!

  轉眼間,整個餐廳的人——除了張著嘴巴正準備咬漢堡的丁思菱和餐廳的服務人員外,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爭先恐後地朝著門口奔去。

  「哇,煒羽就在這附近!」

  「如果可以看見他,還可以向他要簽名!」

  「天,我要暈倒了,他竟然離我那麼近!」

  不到三分鐘,餐廳的客人已走得乾乾淨淨。

  太……不可思議了吧,就算煒羽再有名,大家也犯不著這樣追星。女的會跑出去她可以理解,可有必要連男人、老人和小孩也一起奔出去嗎?她太小看煒羽了.他已經達到了男女老少都喜歡他的地步了。

  大口地咬下手中的漢堡,丁思菱抬頭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煒羽最新單曲的MTV。他好看嗎?好像還真的很養眼,不同與別的明星,他有一種自成一格的神秘感和疏離感,可是一人們對他也「熱情」過了頭吧。

  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好了,像他們這種明星,都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不是嗎?她就不必去湊這個熱鬧了。

  ***

  煒羽——即南宮拓文慢條斯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隨手摘去戴在頭上的帽子,讓一頭長髮盡情地披散在肩後,「說吧,我等著聽你的解釋。」他帶著一絲微笑地看著他的經紀人,可眼裡的怒意卻在顯示,他——最好是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呃,應該是……不,大概是……」翁廣言支吾道。解釋?他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歌迷知道拓文的車牌號碼,圍在車前堵住他們?

  「這個?應該?還有大概?」南宮拓文挑了挑眉,「你的解釋到底是什麼?」發出的聲音冷得讓人如置冰窖。他從來沒有被歌迷堵在街上堵得如此之淒慘,衣服上的扣子已經一顆不剩地全都被扯掉,連帶地他的身體也不知被多少雙歌謎的手摸了個徹底。

  「啊!」翁廣言窒了窒.急急地說道,「我想是公司的內部人員把你的車牌號碼透露給了歌迷知道,以至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他可是無辜的呀,並且還是受到了連累的可憐蟲,整個下午他就隨著拓文四處逃竄,整整逃亡了近四個小時才甩掉了跟蹤,回到了拓文的住所。如果讓他查出洩露了煒羽車牌號碼的人,他一定要把那個人扒皮拆骨一番以洩心頭之恨。

  「不會有下次?」南宮拓文冷嗤一聲,雙手優雅地交又在胸前,「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的保證?」

  「最起碼,今天我也是受害者,為了我自己好,我也一定不會讓這種事再次發生。」可憐他一把老骨頭.已經二十五歲的「高齡」還要這麼折騰,比之當年在校時跑三○○○米還要累,實在夠衰的。現在他的一口氣還沒喘好,又得面對這咄咄逼人的拷問。他是招准惹准了?

  「還是——」南宮拓文審視了他一會兒,緩緩地開口.「很難相信你、」

  「你……」他錯愕。他怎麼說也和他大學四年一起度過.他就這麼不值得別人相信嗎?「再發生的話,我就給你免費打一年的工。」他忿忿然地說道。為了尊嚴.他賭了!

  免費打一年的工?唔,廣言是最愛錢的.他都這麼說了,那就……

  「算了,這次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如果還有下次.我馬上換公司。」南宮拓文把頭輕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今天下午的運動量好像過多了一點,口也有點乾了。

  「廣言,給我泡杯咖啡。」他閉著眼睛懶懶地叫道。

  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拓文的家中,就別想要他來招呼自己,還得做好當菲傭的準備去伺候他。翁廣言無奈地走到廚房,泡超了老友點名要的咖啡。

  端著一杯咖啡和一杯綠茶步出廚房,翁廣言推了推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南宮拓文,把盛著咖啡的杯子遞向他,「喏,你的咖啡。」

  南宮拓文睜開眼睛,接過了杯子,「你沒放奶精吧?」他一向不喜歡吃甜的東西。

  「沒放,我知道你的習慣。」

  「噢,」他點點頭,喝下了第一口。

  「廣言——」他嚥下了第一口咖啡後開口喚道。

  「幹嗎?」翁廣言品味著茶香,享受著忙碌後的輕鬆。

  「你泡的咖啡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喝。」南宮拓文撇著嘴巴,輕蔑地看著杯中的咖啡。

  「……」握拳的手鬆了又握,握了又鬆,反覆達十餘次,「你既然嫌棄我泡的咖啡,為什麼還要叫我去泡?」

  「因為這裡除了我們兩個之外,沒別人了。」他的理由十分簡單。

  「那你自己去泡咖啡好了。」他就不會自己動手嗎?翁廣言沒好氣地看著南宮拓文。

  「不要。」讓他自己去泡咖啡還不如一刀殺了他比較爽快,自從第一次動手泡咖啡的結果是讓他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後,他就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是與廚房無緣了,任何經他之手出來的可食性物質最後都會變成不可食性物質,簡言之,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廚房白癡。

  「自己不能泡咖啡,就別嫌棄我泡的。」他泡咖啡的技術不管怎麼說比起拓文來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即使他也算是遠離廚房的那一類人。

  南宮拓文蹙了蹙眉,舉起杯子喝下了第二口咖啡,口實在是太乾了,不得不屈就於這杯難喝無比的咖啡,惟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喝廣言泡的咖啡毒不死人。他不用擔心他的性命問題。

  「對了,這個月TJK的情況怎樣?」南宮拓文皺著眉喝著咖啡問道。TJK是他升上大三時利用股票所賺的錢在美國成立的公司,由僅三十人的小公司擴大到現在全美排名第三的影視唱片公司。一直是由他在幕後操作,廣言在檯面上進行著公司的各項事務。

  「情況很好,比預定的增長高了十個百分點。估計再過兩個月可以超過排名第二的FOMN公司了。」當拓文的經紀人只是幌子,實則是方便他時常向他匯報美國那邊公司的情況。只是累了他,美國、中國兩頭跑,一年要乘不知多少趟的飛機。

  「只是第二還不夠.TJK一定要成為第一,越過庫司卡曼傳播公司。」他把杯子放在桌上,雙眼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他要TJK成為全美第一大傳播公司,他要徹底擊敗庫司卡曼.他要「他」付出代價。

  「你還是不準備放過『他』嗎?」畢竟那人是他的親身父親。

  「當然,他當年可以毫不留情地拋棄我母親,他就該作好被親生兒子報復的心埋準備。」若不是母親夠堅強,承擔下了未婚先孕的苦果,只怕世上已沒有他了,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你這一個兒子,若是知道的話,只怕他會重新八抬大轎地娶伯母進門,你可是他惟一的兒子。」

  說來庫司卡曼的老闆皮耶羅•庫司卡曼的運氣也委實不好,擁有眾多的情人,卻只有正室雪瑞絲和以前的情人南宮雨為他生下孩子,而正室所生的三個孩子又皆是女兒.讓皮耶羅一直都很煩惱。

  「那又如何,我很慶幸母親當年在分手時沒有說出她懷孕的事。使『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否則,在『他』所創造的環境裡生活的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多麼的卑劣。」他不屑地說道,「廣言.當TJK超過庫司卡曼的時候,我要把我的演藝事業推向歐美,我要讓自己成為『他』惟一的救星,卻也是最不可能的救星。」這是他最終的目的,他要讓「他」一敗塗地,連挽回的機會也沒有。

  翁廣言默默地看著南宮拓文,「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他衷心地說道。

  拓文就像是神秘的發光體,即使他從來不曾對別人敞開過心扉,卻還是不斷地吸引著他周圍的人的忠心追隨。他在大一時第一次見到拓文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在大學畢業後,拓文加入了娛樂圈,在短短的一個月內一炮而紅,此後他所向披靡,在娛樂圈中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成了人人尊稱的「羽王」。更在美國創造了他所難以想像的奇跡,在五年間就把TJK發展成為全美第三大的傳媒公司。他讓他看見了什麼是不可能化為可能.所以他甘心追隨在他的身邊,甘願做他的手下,而放棄了到家族企業去當他的大少爺。

  他——想要看拓文到底還能創造出多少的奇跡。

  南宮拓文,是他終其一生想要追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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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無聲地到來

  像在預言著麻煩

  太耀眼的光華

  會有害怕的感覺

  三年級教室

  鈴!

  下課的鈴聲響起,在老師出了教室後,丁思菱不耐煩地走到獨自生著悶氣的馮可可身邊,「說吧,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一上課,就傳紙條給她,傳了一節課,每張紙條上都清一色地寫著一樣的九個字「我要去看煒羽演唱會」,整整傳了98張.讓地光收紙條就收得手臂發酸。

  「是票啦!煒羽演唱會的門票,我昨天去售票處買票,結果他們說票早在三天前就銷售一空了。」馮可可怒氣難平地對著下思菱發著牢騷;是天要亡她嗎?讓她連最喜歡的煒羽的演唱全也看不成?唔,她好想哭。如果她是孟江女的話,這時候不只能哭倒長城了,連金字塔都能一併哭倒。

  「買不到票那就乾脆別去了。」丁思菱長吁了一口氣.太好了,她本來就不想去看什麼演唱會.和十萬人像沙丁魚一樣擠來擠去。

  「不行,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八年抗日都能成功,這點小事阻攔不了我去看演唱會的決心。」馮可可一臉的勢在必得!

  八年抗日關可可什麼事?「問題是你現在根本就沒有票,連進場的機會都沒有。」

  「總會想到辦法的。」她一臉的哀怨。猛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馮可可朝著丁思菱眨了眨眼睛,「山人自有妙計。」隨即站在課桌上對著全班大聲叫嚷,「喂,哪位手上有煒羽演唱會的門票,本人願以雙倍價格購買。」她提出那麼心動的價格,應該有人會割愛讓票吧。

  「雙倍?有人要賣也不賣給你呀,佈告欄上有人貼出願意以十倍的價格買煒羽演唱會的票了。」坐在前排的同學甲不客氣地潑涼水道。

  「嘎,十倍?!」丁思菱咋舌,十倍!!!

  「是誰開出的價格?」馮可可跳下桌子,跑到同學甲的面前急沖沖地問道。

  「還會有誰,隔壁班的田由美嘍。」同學甲涼涼地說。

  是她?她知道這個人,是學校出了名的草包美人,家裡前陣子剛發了財,成了暴發戶。可惡.比錢是絕對拼不過人家的,只好把氣往肚裡嚥了。

  看著可可心有不甘的樣子.丁思菱難得善良地擔起死黨的義務,安慰道:「我看這次就放棄吧,又不是煒羽的最後一場演唱會,下次還有機會。」唉,想到有人會用十倍的價格去買演唱會的票,她就想尖叫,一萬元耶!可以當她一年的零花錢了。

  「你要我放棄?」馮可可很堅決地搖了搖頭,她的字典裡可沒有「放棄」這兩個字。要她不去看煒羽的演唱會,還不如讓豬飛上天容易些。「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會嗎?還會有不用票看演唱會的辦法?」她表示懷疑。

  「當然有了?」她很肯定。

  「那你現在想到了?」

  「還沒……不過就算現在想不到,到演唱會的那天我一定會想到的。」

  主啊!拜託,請一定讓她想到辦法吧,阿門!

  ***

  九月的最後一個週末的夜晚,對與許多熱愛煒羽的人來說都是難忘的。十萬人的會場座無虛席,歌迷們各個手持著螢光棒,隨著煒羽唱歌的節奏而擺動。整個會場一片沸騰。

  丁思菱夾在一片人群中,深深地看了一眼會場的大門,「可可,這就是你花了一個星期想到的辦法?」她轉過頭,盯著讓她「重溫」小時候被大人罰站的滋味的罪魁禍首。

  她連晚飯都還來不及吃,就被可可死拖著來到這裡,和一大批買不到門票的歌述駐立在演唱會場的門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地「間接」參加煒羽的演唱會。

  「還不錯吧,買不到票還能聽見煒羽的聲音。」馮可可得意洋洋地自我誇獎道,「可見我的頭腦還是挺聰明的。」

  不錯?聰明?基本上沒有買到票的人都會這麼做。「可可,演唱會奉來就是要『看』人的,如果你只是要聽聲音,還不如直接去音響店買CD來聽。」她的腳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了,好想回去啊!

  「可是,現場聽煒羽的聲音和CD的感覺不一樣嘛!」馮可可辯解道。沒有魚,蝦也好。看不見人,聽聽聲音也是好的。這是她一貫堅持的原則問題。

  算了,碰上這種「煒羽迷」.有理也是說不清的。丁思菱乾脆低頭研究起腳下踩的水泥地的結構成分……

  終於,長達三個小時的演唱會,在歐迷的安可聲中煒羽以成名曲《給你傷心,給我淚》,為演唱會劃下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丁思菱扯了扯身旁還一臉沉迷於其中的死黨,「喂,可可,演唱會已經結束了,我們回家吧。」三個小時的煎熬也總算好結束了。

  「回家?不要,現在才足最精彩的時候。」馮可可擺了擺手,目光開始朝周圍搜索著。

  「你不回去?!演唱會已經結束了,你還留在這兒幹嗎?」

  「等煒羽出現。」她語出驚人。

  「等煒羽出現?」丁思菱嚇了一大跳,「他會出現在這兒?」可能嗎?

  「演唱會結束了,煒羽總得出來吧。你等著,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見他本人了。」馮可可肯定地說道,只要能讓她見到煒羽一面,讓她站一整天她都願意。

  果然,半個多小時後,在演唱會場外的西面部分有了騷動,隨即,騷動波及會場外的各個角落,沒有人會再顧及彼此的形象,全都一窩蜂似的湧向西面。

  好痛!丁思菱站在原地,揉著被人撞痛的鼻樑,哦,她的眼鏡呢?八成是被撞得掉在了地上。她睜大眼睛看向周圍。750度的近視讓她此刻的能見度極低,不過,卻也可以看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的周圍現在半個人影也沒有——包括死拽著她來的馮可可也不見了。她敢打賭,可可百分之兩百是「見色忘友」去追煒羽了。

  歎了一口氣,丁思菱認命地趴在地上如同睜眼瞎子般摸索著她掉落的眼鏡。眼鏡在哪兒?應該是在這附近才對。

  啪!

  一件重物重重地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十分「徹底」的五體投地,吃了一個狗啃泥,好重,是什麼壓在了她的身上?

  南宮拓文一手撐著地,一手撫著有點暈乎的腦袋,他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天,他從小學三年級後就沒這麼跌倒過。如果給他的歌迷看到了這幅樣子,不知會做何感想。

  「尊駕如果沒事的話,麻煩移動一下位置。」一道客氣得過分的聲音從身下傳來,也使得南宮拓文一下子從恍傯中清醒過來。

  「啊,對不起。」他趕緊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一步。

  喀啦!鏡片摻雜著塑料碎裂的聲音同時傳入兩人的耳朵。

  該不會是她的眼鏡吧?!

  丁思菱一把推開南宮拓文,從他的腳下搶回自己的眼鏡,她的眼鏡,她已經戴習慣的眼鏡,就在他的腳下「壽終正寢」了。

  「你——」她瞇起了眼,想要努力看清楚仇人的長相,奈何視力太差,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輪廓。他是個男人,而且個子很高,足足高出她一個頭,還戴著一頂大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

  「你的眼鏡碎了。」他淡淡地開口說出事實。

  」我知道。」

  「而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知道。」她更知道這地方一定跟她犯沖,不但讓她被壓得一嘴巴都是灰,還讓她的眼鏡終於得以結束使命,回歸自然。

  「我會賠你一副眼鏡。」他建議,畢竟理虧在他。如果他看清楚前方的話,就不會絆倒在她的身上,更不會把她的眼鏡給踩碎。該負的責任他還是會負起來的。

  她理所當然地點著頭,「你當然得賠!」

  這個女孩——實在是不可愛。雖然她長得還勉強可以入眼,但性格還有待商榷。南宮拓文在心裡暗暗想。

  「那……」他話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她打斷。

  「我的眼鏡買來是二百六十八元,用了五年,每年折舊率是10%,所以,你總共要賠我五百元。」

  「應該是賠你一百三十四元。」她的眼鏡買來也不過是二百六十八元。怎麼會漲到五百元!

  「總還得包括我的精神損失費和感情損失費吧。」她說出加錢的理由,攤出右手準備拿錢。

  這算是變相的敲詐吧。南宮拓文看著眼前攤出的小手,對於她的東拉西扯感到好笑,「我沒帶錢。」

  「沒錢?」丁思菱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他沒帶錢,那她剛才和他說的算什麼,「你說過要賠我眼鏡的。」

  「對,所以你明天照著這個地址來找我。」南宮拓文抽出一張名片,在名片的背後寫下一行地址遞給丁思菱。由於身邊沒帶錢,只好讓她明天來找他了。

  還要勞動她的兩條腿,好麻煩吶。不過該拿的還是得拿。丁思菱接過名片,湊到眼前仔細地看著,白底的名片上簡單地印著南宮拓文四個黑體大字,在名字之下則是一排小字:華氏影視傳媒公司。咦,華氏影視傳媒公司,好像是煒羽所屬的公司。「你是演唱會的工作人員嗎?」她問。

  「算是吧。」畢竟他在台上又唱又跳了三個小時,「對了,你的眼睛度數很深嗎?」他這時才覺得奇怪,眼前的女孩似乎並沒有認出他。即使他改裝過了,但眼尖的歌迷還是會認出來的吧。

  「近視750度。」她沒好氣地回答道。他那「乾淨利落」的一腳使她現在看什麼東西都是霧茫茫的。

  好深的度數。「你現在看得清嗎?」

  廢話,「當然看不清。」

  「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話就這麼說出了口,同時震住了兩人。

  雖然南宮拓文被自己所說的話嚇了一跳.但是仔細想想還是歸咎為自己太過偉大的良心在作祟——這自然跟眼前這個不可愛的小女生沒有半點關係。

  「不要,我自己會坐公車回去。」又不是傻子!不可愛的女生斷然否決了他的提議,儘管她也想早點回到家裡,但對陌生人該有的警惕她還是有的,她可不想為了省時間輕鬆回家和買個教訓嘗嘗。

  「你不要?!」他盯著她,難得他好心提議送她回去,她居然還不要!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坐上他的車卻沒有成功,「為什麼?」好奇,純粹只是好奇——

  「因為——現在歹徒、強盜那麼多,誰知道會不會就讓我碰上一個。」父親可是從小就教育她不要隨便上陌生人的車。

  「你說我是歹徒?」他有些動怒,漂亮的藍眼睛瞇了起來。被人這麼侮辱.如果她是個男人,他一定會找他單挑。

  「我沒說,你自己要承認我也沒有辦法哦。」丁思菱閒閒地說道,邁腳向著公車站的方向走去。

  「站住。」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一定要送你回去。」他卯起來了。本來她不要他送正合他意,可她說出來的話顯然刺激到了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失敗的男人。

  T恩菱不耐煩地轉過身,看著被抓住的手,「這位先生,你這樣我可以告你非禮的。」

  「非禮?!」聲音驟然提高。南宮拓文簡直要氣炸了,能讓他情緒失控的人、事、物少得可憐,而她就佔一個位子,「我會非禮你?」多少美女他都不屑一顧,豈會看上她這棵青澀的小豆苗!

  「如果不是的話,那麻煩你鬆開手。」

  他看著地,而後一言不發地拉著她的手朝著他的車走去。

  「喂,你放手!」她是要他鬆手.可沒要他拖著她走。唔,手被拽得好緊,讓她想掰都掰不開。

  他走到車前,打開車門,一把把她塞進車內。

  好痛,她是人,不是東西,沒道理像個沙包似的被他塞進來。「你要幹……」

  「閉嘴。」他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發動了引擎。

  她該不會真的碰上了歹徒吧?

  「地址?」南宮拓文拚命地壓制著自己的火氣。

  「嘎?什麼地址?」她莫名。

  「你、家、的、地,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

  他要她家的地址!「喂,你別想要綁架我,我家沒錢交贖金。」她是堂堂警局局長的女兒,卻淪落到被綁架的命運。神啊!你死到哪裡去了?

  綁架她?南宮拓文的臉皮明顯地抽搐了一下,「我只是要送你回家,至於綁架你?哼哼,我沒興趣。」

  那她是不會被綁架的嘍!丁思菱長吁了一口氣,報出了住址。不過——「你的『哼哼』是什麼意思?」她問,

  「哼哼就是哼哼。」他雙手搭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無意與地多說。

  不說就算了。丁思菱把視線調向窗外,揉著發疼的手腕自言自語地道。「可可一定是去追煒羽了,真想不通,煒羽有那麼好嗎,值得那麼多人去追?」

  她的自言自語引起了他的注意,「煒羽?你也是看煒羽演唱會的?」他在旁邊接口道。會在這裡出現,應該是來看他的演唱會的吧。

  「不,我是被朋友拖來的,她沒買到門票,我只好陪她在場外站了三個多小時。」也讓她的「玉腿」快要報廢了。

  「那你的朋友呢?」

  「跑去追煒羽了。」她決定明天絕對要回學校好好「感謝」可可一番。

  去追他的替身了。他瞭然地撇了撇嘴,「你呢?怎麼沒去追?」

  「我又不喜歡他,幹嗎去追?」她給了他一記白眼。

  「你討厭他?」他詫異。

  「不.只是感覺一般而已,不討厭,卻也說不上喜歡。」

  「你——很特別。」第一次有女孩當著他的面說對他沒感覺——即使她並沒有看清楚他是誰。

  「特別?是現實和埋性吧!反正像我這種平凡人和那些大明星是不會扯上什麼關係,也就犯不著去喜歡或討厭對方。」她實話實說道。並不是說她不會去欣賞這些明星,畢竟俊男美女人人愛看,只是她對追星這方面一向比較有尺度,不會去盲目崇拜。

  「那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和他們那些大明星扯上關係呢?」他很好奇她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不會吧。」丁思菱搖了搖頭,「我沒那麼倒霉——哦,不,是那麼好的運氣吧,可以在馬路上隨便撞上一個大明星。」雖然現在明星是多,卻還沒有到氾濫成災的地步。

  南宮拓文有些玩味地聽著她的話,一腳踩下了剎車。車停在一幢獨立別墅前,「你家到了。」他轉頭對著她說到道。

  「哦,」她揉了揉眼睛,睜大眼看著車窗外,好像真的是她家耶。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她站在車門前,「那個……呃,」她皺著眉進行著內心的鬥爭.自小受的義務教育告訴她此刻應該說聲謝謝,可是她根本是被他強迫送回家的,說謝謝又不太對勁!「謝謝……你送我回來。」她還是萬分不情願地說了。唉.若是不說,她會有種罪惡感。

  他有趣地看著多變的表情,「你需要我送你進去嗎?」

  「不用了。」丁思菱關上車門,轉身朝自家門口走去.她是近視,但跟瞎子比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地還認得清進家門的路。

  南官拓文望著夜色中的背影.緩緩地摘去了頭上的帽子,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下來。手隨意地耙了耙頭髮,嘴角掀起了一絲淺笑?命運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讓他在今晚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女人,讓他生氣,也讓他驚訝,明天她會來找他嗎?他想看到她明天的表情。

  夜正濃,丁香在晚風的吹拂下,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

  一般學校的早自修都沒有老師管理,如何利用完全是靠學生的自覺性,而中學生,特別是高三的學生一般都會參加學校的早自修。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古老的明訓是不會錯的。

  市第一中學的校園裡,清晨的7:20分各個教室準時地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除了三年級三班……

  「馮可可.你昨天真是夠『朋友』,沒有枉費我們相交三年。」丁思菱一進教室,逕自直奔昨晚害她遭遇到最倒霉的一天的元兇,咬牙切齒地說道,手重重地拍在了馮可可的肩上。虧她好心不怕煩地陪她去看演唱會,她居然這麼爽快地就放了她鴿子。

  「我……」馮可可一臉的賠笑,色字頭上一把刀,還真是准哪!誰叫她這麼迷煒羽,一發現煒羽的出現就忘了旁邊的好友.以至今天遭到思菱狗血淋頭的鞭笞。

  「我什麼我。你再我來我去也沒用。」有膽子放她的鴿子,就該有膽子受她的怒氣。

  「啊!思菱,你今天換了一副眼鏡呀,好漂亮的眼鏡,多麼具有時代的氣息……」馮可可獻媚地說。試著轉移話題,以期拉開正在怒火中燒的死黨的注意力。

  「眼鏡!」一句話正戳到了她的痛處,「你還好意思和我提眼鏡,如果不是你放我鴿子,我的眼鏡又怎麼會被人踩碎。」

  「你的眼鏡被踩碎了?」

  「你以為呢?我為什麼今天換了一副眼鏡敲。」她皮笑肉不笑地瞅著她。還好家裡有一副備用眼鏡,否則她今天課也不用上了,直接去眼鏡行配眼鏡得了。

  烏鴉嘴呀!好說的不說,偏偏挑這個說。這下好了.踩中了地雷.想不被炸死都難了。「你別發火,我承認昨晚是我一時『色迷心竅』,你就大人大量.放過身為你的死黨的我吧。」馮可可可憐號號地說道。思菱可是在她的局長老爸的熏陶下學過柔道的,她的肩膀若再被多拍幾下,可真的會碎的。

  「你想要我當作沒發生過一樣?」她甜甜一笑。

  「對!」她雙眼綻放出無限的光芒。神啊!如果思菱肯原諒她,地一定會為他抄一百遍的聖經以示感謝。

  「不可能.發生過了就是發生過了,找怎麼可能當作沒發生過一樣。」她瞬間沉下臉不客氣地打碎了某人的希望。

  好可怕!思菱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那你告訴我你的眼鏡是准踩碎的,我幫你報仇。」她再接再厲,拍著胸口討好道。

  「報仇?不用了,『他』已經答應賠我一副眼鏡了。」丁思菱走回到座位,放下書包.「如果你請我吃一個星期的肯德基,我就原諒你。」她開出了條件。

  「一星期的肯德基?」她緊隨其後地問道。思菱這麼簡單就肯放過她了?

  「你不想答應?」她斜睨了她一眼。

  「怎麼會呢!當然是沒問題,」馮可可的心情一下子奇好無比。神啊!總算是在保護她.不枉她平時對他虔威有佳.「思菱,你剛才說的『他』是誰呀?」

  「喏,你自己看吧。」丁思菱從書包中掏出名片,扔給了一旁的馮可可。

  她接著名片,「南宮拓文?華氏影視傳媒公司?啊!華氏影視傳媒公司不是煒羽的所屬公司嗎?!」聲音宛如平地的轟雷,炸得全班的射線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抬頭望了望四周,馮可可自覺地縮了縮肩膀,壓低下聲音說道。「這個要賠你眼鏡的人是華氏影視傳媒公司的人耶!」

  「對,而且還是昨天晚上演唱會的工作人員,他要我今天去這個地址找他。」她指了指名片背後用黑色中性水筆寫下的一行地址。

  她翻過名片,雙眼霎時睜大,「思菱,這個地址好像影視城的地址!」語氣中有著難抑的興奮。

  「那又怎麼樣?」她只是去要眼鏡,至於地點是影視城還是路邊小攤,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

  「可是,我聽說煒羽好像最近在那裡拍新片?」馮可可小聲地說,「到了那邊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見煒羽,你帶我一起去吧。」

  「你昨天晚上不是已經看過他本人了嗎?怎麼,還沒看夠呀!」

  「別提了,是個冒牌的。」昨晚地是如此努力地去追趕煒羽的車,哪知好不容易追上了,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思菱.不如今天下午的自由活動課我們就去找那個南宮拓文,讓他賠你眼鏡。」

  「是我,不是我們。」丁思菱很「好心」地戳破馮可可的美夢。

  「你不準備帶我去?」

  」當然。」就把這作為可可昨天」拋棄」她的懲罰。

  「不要啊!你要帶我去啦!」馮可可在一旁跳腳嚷道,「我不管,我要去.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不行。」某人的回答依舊不變。

  「求求你,就帶我去吧。」她努力地嘗試著擠眼淚。她一定要去影視城,去見煒羽,不然她會飲恨一輩子的。「如果你不帶我去的話,我會天天煩你,時時煩你,每天半夜十二點打電話騷擾你。」她使出了殺手鑭,如果這還不行的話,她就只有跳樓威脅了。

  「好啦,好啦!」丁思菱受不了地點了點頭,「帶你去就是了。」若她再堅持不帶她去的話,可可恐怕會吵得她連唸書的情緒都沒有了。

  「耶,萬歲!」馮可可摟著丁思菱歡呼道。革命終於成功了。

  喔!煒羽.今天她說不定就有機會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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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手被你輕輕地抓住

  黑色印在了藍色中

  命運轉動中的齒輪

  沒有人可以逃得開

  天河影視城位於城郊,建成於1999年,是目前全國第二大影視城,佔地25公頃,耗資3億美元。許多國內、國際獲獎影片都在這裡拍攝完成。可以說這是一個演員、導演、製片都喜歡的地方。

  下午三點,逃掉了兩節自由活動課,丁思菱和馮可可乘著公車一路坐到了天河影視城。

  在影視城的正門口前,馮可可像是鄉下人進城似的哇哇大叫,「哇,思菱,這裡好宏偉。」這麼宏偉的建築,猶如古代的城牆,蕩氣迴腸,讓人胸口湧起一股豪氣。

  「可可,你好吵。」丁思菱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新奇感她固然也有,可是像可可這樣亂叫也太誇張了吧,早知道就說什麼也不帶她過來了。

  「好嘛,大不了我暫時閉嘴好了。」她識相地合上了口。先保留一點口水也是好的,萬一今天真的見到了煒羽,夠她叫的了。

  「對不起,小姐,請你們出示一下你們的證件。」一隻手攔住了丁思菱和馮可可去路,守在正門口的警衛公式化地說道。

  證件?「進去還要證件嗎?」丁思菱不解。

  「當然了,如果不用證件就可以進去,影迷豈不是天天要往這兒跑了。」

  唔,也對,可是

  「是有人叫我到這兒來的。」

  「那他(她)叫什麼名字?」警衛問道。

  「南宮拓文。」丁思菱報出了名字。

  「抱歉,我沒聽過這個名字。不如你們改天再讓你們的朋友帶……」

  「等一下,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說到了南宮拓文的名字。」一個高挑的女人從影視城內緩步走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精緻的臉龐,活該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警衛一見來人,趕緊禮貌性地鞠了一躬,「是啊,葉小姐,這兩位小姐說是要來找一個叫南宮拓文的人。」

  「哦,就是她們要來找拓文的嗎?」葉資紋指著兩人問道。

  「是,可是——葉小姐,我不記得影視城裡有人叫南宮拓文的。」南宮是個很少見的姓,如果有人姓南宮的,他一定會有印象。

  「那是你……」

  「啊!」一聲尖叫聲驟然響起,馮可可終於想起眼前的大美女是誰了,「你就是《夏日之戀》的女主角對不對?」

  「你看過我演的片子?」葉資紋微笑地問道。

  「是啊,你在劇裡演得好好懊。」

  「謝謝。我叫葉資紋,你們就叫我葉姐好了。你們是來找拓文的吧,請問你們哪位是和拓文有約的人?」

  「是我。」丁思菱伸手指了指自己。

  葉資紋打量著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女人

  或者該說是女孩比較恰當。紮著一根馬尾辮,戴著一副學生眼鏡,在路上隨處可見。令她頗為費解的是,拓文怎麼會對這樣一個小女孩產生興趣,不但把名片給了她,還讓她特地出來接人。或許,這個女孩有與眾不同的魅力吧。

  「那好,他現在正在忙,我帶你們去找他。請跟我來。」面帶微笑地說著,葉資紋即走在前面帶路。

  「可可,你認識她嗎?」丁思菱小聲地在馮可可的耳邊問道。看可可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她應該是個明星吧。

  「你難道沒看過《夏日之戀》這部電視連續劇,現在可紅得很。」馮可可像看怪物似的盯著她,」她就是裡面的女主角小海呀。」

  「我只看金融節目,不像你,沉迷在影視劇裡。」現在看金融性的節目,增加這方面的知識,可以使她以後出社會賺錢輕鬆快樂,瞧!她想得多遙遠,真是佩服自己啊!

  「你說得我好像有多墮落似的。」馮可可小聲地嘀咕。

  她回給她一記白眼,「難道不是嗎?」

  馮可可認命地垂下頭,思菱的講話永遠是那麼直接。

  走到一扇門前,葉資紋停下腳步,「來,就是這兒了。」她一邊轉回頭對著身後的兩個女孩說到,一邊推開了攝影棚的門,「煒羽,我把你要的人給帶來了。」她指著丁思菱,朝著正在攝影機前和女主角拍對手戲的人喊逼。剎時,整個攝影棚內的人都目光齊刷刷地朝著門口望來。

  「哦,她就是讓煒羽感興趣的女孩啊……」

  「好像還是個中學生嘛。」

  「沒想到煒羽會對圈外的人有興趣。」

  「很普通嘛。」

  攝影棚裡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就像在菜場裡買菜一樣,論斤論兩地評論起丁思菱來。

  煒羽?!丁思菱吃驚地望著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褲,披散著一頭黑髮,朝她走來的人,她知道他,他是煒羽,可她要找的是……「葉姐,我要找的人是南宮拓文。」她對著身旁的葉資紋說道。

  「沒錯啊,南宮拓文就是煒羽呀,煒羽是南宮的藝名。你和南宮見面時難道沒有發現他就是煒羽嗎?」葉資紋奇怪道。

  她當然不會知道。昨晚她的眼鏡被踩碎,天又那麼黑,她會看得清楚他才有鬼。

  「那——那他真的是南宮拓文?!」丁思菱手指著已經走到她面前猶如撒旦般俊美的男人。怎麼可能呢!

  「對,我就是南宮拓文,」南宮拓文伸手抓住了她指著他的手指,欣賞著她震驚的表情,性感的唇角掀起了優美的弧形,「也是煒羽。」

  四目交接,一時之間,整個攝影棚都靜了下來。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良久,有人開口打破了沉寂。

  「思菱,我想,我……好像快要暈到了……」馮可可極其艱難地說道,隨即攝影棚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

  把可可安置在影視城休息室中的床上,丁思菱瞪著倚在休息室門口嘴角含笑的南宮拓文。這算是她第一次「看見」煒羽本人

  當然,昨天晚上的初次見面並不包括在內,因為她根本就沒看清楚他。

  親眼看見本人和在電視、雜誌上所見畢竟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合身的裝束,碩長的身高,精緻惟美的臉上化著略微的淡妝,神秘優雅的氣質中透露著一絲邪氣。他是一個具有致命吸引力的危險男人,特別是那雙深逮的眼睛,絕對能夠媚感人心。可可會昏倒也不足為奇。

  看明星,特別是看他這種賞心悅目的大明星養養眼睛是好事,可是她不喜歡自己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丁思菱暗暗地定了定心神,「你昨天為什麼沒告訴我你是煒羽?」昨天踩碎她眼鏡的人是煒羽,這個事實讓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沒問。」三個宇簡單利落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有問你是不是工作人員!」她走近他,抬頭朝著他嚷道。他好高,害得她脖子仰角起碼有近45度。

  自古以來就有歹竹出好筍的成語,可是,好竹也是出得了夕筍的。身高一米五九是她人生的一個失敗,老爸、老哥身高都在一米八0以上,就連老媽身高也有一米六八公分。惟獨她,像是基因突變似的,怎麼長部長不到一米六0。枉費她克服麻煩心理,喝牛奶當喝白開水一樣勤快,偏偏還是差了一公分。

  「我是說過我是工作人員。」南宮拓文興趣盎然地看著丁思菱。

  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等於是主唱嗎?她頗有一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他昨天根本就是在故意誤導她。

  他笑倪,「你頭仰著不累嗎?這樣看你感覺你好矮……」話末說完,他在看見她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時,及時改口道,「你好嬌小玲隴。」她真的好小,比起在他身邊的女人,她的身材可以說是不堪入目了,前既不凸,後也不翹,平得像塊洗衣板,可奇怪的是他竟欣賞起她的嬌小和平板來了。他該不會有病吧。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他這時才恍然發現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我沒必要告訴你吧。」如果不是可可昏倒,她早就走了。莫名地,她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本能告訴她,他絕對是個麻煩。

  南宮拓文訝異地挑挑眉,第一次有女人看清了他的撿,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對他的態度卻依然不假辭色。

  「你不說是因為你的名字很難聽?」請將不如激將,這個道理他懂。方法雖然老套,卻很管用。

  「誰說的!」丁思菱怒目地瞪著南宮拓文。

  「那你幹嗎不肯說?」他滿意地欣賞著她生氣的表情。

  可惡,明明知道這是他的激將法,可卻嚥不下這口氣,「丁思菱。」她扯動嘴角。

  「丁思菱……」他若有所思地咀嚼著她的名字,「那以後我叫你菱菱好了。」他自顧自地下著定論。

  菱菱?不但過於親密,而且這麼喊也不太吉利,活似她考試會得零鴨蛋一樣。「不准你這麼叫我。」她鄭重地向他宣佈聲明。

  「菱菱。」他對她的聲明置若未聞,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喚著她的暱稱。

  「你——」她有些挫敗地低下頭。算了,反正名字只不過是代號而已,愛怎麼叫隨便他。丁思菱心中再一次地做著自我譴責,她真是白癡,怎麼會跑到這兒來,早知道會這樣,她絕對不會要他賠她眼鏡。

  踱步走到床邊,拉了張椅子坐下。可可還睡得昏沉沉的,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現在她只希望可可快點清醒,不然的話,她就只有打的抬可可回家了。

  「菱菱,」南宮拓文也拉了張凳子坐在了丁思菱的旁邊,「為什麼不說話了?」

  「不想說。」她把頭撒向一邊,不去看他的臉。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讓她正視著他,「我不喜歡別人的後腦勺對著我。」他把臉湊向她的臉,讓兩人的視線平行。

  「你……」情況出乎了她的意料,丁思菱的臉上很不爭氣地漾起了一片紅暈,除了老爸和老哥外,第一次有男人對她做出這麼親密、引人避想的行為,「放…放手啦。」她舌頭開始打結。

  她對於明星是不崇拜,可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受影響。畢竟她是人,不是石頭,更何況是面對著席羽這樣一個世紀美男子。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她還能不臉紅心跳,那她八成是進棺材了——死人是也。

  「可是,我比較喜歡這種面對面的感覺。」他呢語。視線的交纏,身體的靠近,以及她身上所散發的自然清新的沫浴露的芳香,讓他的情緒也些微的興奮起來。本來只是想戲弄她一下,沒想到他卻有些喜歡上了靠近她的感覺。

  「可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好漂亮的藍眼睛,能夠藍得那麼清澈。討厭,他能不能不要再用那麼暖昧的眼神看著他。丁思菱嘗試著把臉轉開。

  「是嗎?」他合作地把手離開了她的臉,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你覺得我好看嗎?」他天外飛來一筆。

  拜託!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撩人心魂嗎?基本上從八歲的小女孩到八十歲的婆婆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好看。」她斜斜地倪了他一眼。即使她不想承認,卻還是老實地說了。

  「那——」他朝她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們交往吧。」他想要弄清自己對她的奇特感覺到底是什麼。而相互交往是最好的方法。她——對他會產生著某種影響。

  「交往?!你說你要和我交往?」她驚愕,就算現在有人告訴她明天月球要撞擊地球她也會相信的。沒聽錯吧,家喻戶曉的煒羽居然提出要和她交往,他們從昨天到今天也才不過見過兩次面。如果她是傾城傾國的大美女,那還有跡可尋,可偏偏她不是,最多只能算是小家碧玉,而小家碧玉的定義就是只要沒有身帶殘疾,長得沒有太愛國,統統都在小家碧玉的範圍內,己經氾濫到在馬路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了。

  「對。」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是在告訴她現在是幾點幾分一樣平常。

  「為什麼?」她怎麼想都想不通原因。

  「因為你很奇特。」他想要更加看清楚她,瞭解她,所以他會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歷。

  原來……他不是喜歡她,只是因為她對他的態度與別人不同,所以才……想想也是,像他這種站在高高頂點的人,又怎麼會看上她這樣平凡的女孩。

  「你的回答?」他等著她的答案。

  丁思菱低下頭,「我不答應。」聲音緩緩地從她口中溢出。

  「哦,原因呢?」他挑眉問道。

  「很簡單,我還不想上影視版的頭條。」抬起頭,她的眼望進了他的眼。如果他只是覺得她很好玩而想和她玩戀愛遊戲,那麼她沒必要陪他玩。對於麻煩,她一向不會讓它們輕易上身。

  是的,他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沒有交集點。她可不想以後被他拋棄時,傷心又傷身。

  他注視了她許久,「你會答應的。」他傲然道。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使她現在不答應,過幾天也一定會答應。

  「不會。」她的回答很肯定。與其和他交往,絢麗一時,她寧願平凡一生,在平凡中收藏起快樂的點點滴滴。

  「是嗎?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他邪邪一笑,魅力展露無疑。沒有女人可以拒絕他,她亦不會例外。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他和她都陷在其中,誰都抗拒不了。

  ***

  距離去影視城那天,整整過了一個星期,南宮拓文都沒有來找過她,所以丁思菱很樂意地把此人拋逐腦後。可無奈有人卻很不識相地天天在她的耳邊提醒著她那天的事,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命定死黨馮可可。

  「思菱,我到現在還在懷疑我那天是不是在做夢,我居然真的看見煒羽了!」收拾好書包跨出教室,馮可可依舊毫不厭倦地說著她已經說了一個禮拜的事。興奮的餘溫整整持續了一周還未有褪去的跡象。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可以這麼近地看煒羽。可惜的是那天沒帶立可拍,不然的話光是賣緯羽的照片大概就能發了。

  丁思菱掃了一眼說得意興正濃的死黨,「你是在做夢。」她興致缺缺,不想在關於煒羽的話題上多打轉。

  「我還看見煒羽在握你的手,好羨慕你哦!」馮可可自顧白地繼續說,語氣中充滿了羨慕。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她會在煒羽面前昏倒就是其中的一件。那天當她醒來時,人己經躺在自家的床上了。如果她沒昏倒就好了,非得把煒羽的手摸個夠才罷休。

  「哎,你們兩個又在談緯羽了呀。」一個嬌嗔哆氣的聲音插了進來,全校聞名的草包美人田由美在走廊上堵住了兩人,「要編謠言、製造話題也不用編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話。」

  丁思菱閉上眼晴,揉了揉額頭。很好,又一個煒羽迷來了,這下想天下不大亂都難。

  「什麼叫做一戳就破的說話?!」馮可可跨前一步,怒視著田由美質問道。這簡直有辱她的人格,她像是會說謊話的人嗎?

  「呵,不就是你們老在說什麼見過煒羽,又和煒羽握過手的謊言摟。想想看;你們連煒羽演唱會的門票都買不起,又怎麼會有機會看見他,和他握手廣她刻意地撥了撥前天剛燙好的卷髮,輕蔑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我說的是實話。」馮可可臉紅脖子粗地朝田由美吼道。

  「哈!哈!若你們都在近距離看過煒羽,和他握過手,那我豈不是都和他打過kiss了,畢竟演唱會上我的排位在中間,比起在會場外面的你們可是離煒羽近得多。」

  「你……」

  「走啦!」丁思菱不耐煩地拉著馮可可的手拖著她往前走。這種無聊的吵架她實在是假得再聽下去。就像是小孩子在搶糖吃一樣幼稚可笑。

  「思菱,你別拉我,我還沒和她爭論完呢!」輸入不輸陣,她可不想要那個田草包以為是她心虛,怕了她。

  「你和她已經爭論了一個禮拜了。」丁思菱拖著馮可可繼續往前走。吵了一個禮拜,到現在還沒吵出一個結果,她們不煩,她都煩了。

  「喂,思菱,前面好像有騷動耶。」剛才還一臉的不情願,恨架沒吵夠的馮可可,轉眼間就被前面圍擠著的人群吸引住了目光,「好像有很多人圍著在看什麼,我們過去看看。」

  對於新鮮的事,她永遠有一股勇往直前的「開拓」精神。

  「不用了吧,學校裡面能有什麼事發生。」丁思菱不以為然地說道。學校裡嘛,能讓學生圍觀的不外乎是某某同學正在抽煙,被老師逮個正著;或者地上出現了不該有的XX套;再不然就是哪位不幸教師的假髮被風吹落地,當場來個「原形畢露」。

  「反正不看白不看,又不會有什麼損失,去啦!」她拉著她努力地鑽進了人群中。向著最前端衝去。

  腳步剛站穩,馮可可和丁思菱即被站在人群中央的人嚇了好大一跳。

  他該不會是……

  「思菱,你不覺得這人長得好像煒羽嗎?」馮可可說出了所有圍觀人的心聲,儘管眼前的人頭上戴著一頂大大的寬沿帽,遮住了大半的面容,臉還上架著一副YEHJ的墨鏡,卻還是讓人感覺他就是緯羽,他的身上有像烯羽的那種味道,神秘的味道,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吸引人目光的磁力。

  不過——想歸想,卻沒有人當面跑上去問清楚,畢竟若他是煒羽的話,那就皆大歡喜;若不是的話,豈不是要叫人失望到了極點。還是不清不楚的好,就把他當成煒羽,至少不會有失望的感覺。

  「是很像啊。」丁思菱小聲地咕吸道。不過應該不會吧,煒羽可是娛樂圈的天王,應該不會單槍匹馬地到她們學校來。他可能只是一個長得像煒羽的人罷了。

  南宮拓文些微失神地看著終於出現在他眼前的丁思菱。他在影視城等了她一個禮拜,本以為她過不了一兩天就會到他的面前要求交往,沒想到她如同斷了線的風等,一走連個影都沒了,反倒是他,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越來越焦躁不安。終於耐不住地依著當天看見她校服上別的校徽的地址找來。她——打破了他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的記錄。

  「菱菱。」他走近她,開口輕喚著屬於他專利的呢稱。

  聽到了菱菱二字,丁思菱可以確定眼前的人百分百就是南宮拓文了。

  「你來幹什麼?」她口氣不好地間。她可不以為他是來找她的,可能是他要拍的某部片子剛好要到她們學校取景,所以他才會在這裡。對,一定是這樣的!

  南宮拓文優雅地揚起了薄唇,「來見你。」直到現在看見她後,他的心才終於平靜了些。「那天你忘了拿眼鏡的錢。」他掏出了五百元。

  哦,那天受刺激太大,她還真的忘了去找他的目的。丁思菱無異議地接過錢,「你可以走了,」

  「可是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事需要談。」她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藍色的雙眸透過墨鏡深深地注視著她。

  他幹嗎說這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丁思菱皺起了秀眉,「我們有什麼事是需要見面的?」

  「很多,例如,我曾提出要求交往的事。」他的音量不響,卻以足夠讓四周的人聽到他講的話。

  「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而且這已經是一個禮拜前的事了。

  「所以我今天來向你提出第二次。」他去掉帽子,摘下墨鏡,認真地看著她,「我希望我們能夠交往。」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對於這件事會這麼堅持,只是知道看不見她,他會焦躁不安。

  「我……」丁思菱正想回答,卻猛然發現周圍一片寂靜。

  圍觀的人,包括馮可可和後來擠進來的田由美,各個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在上演的這一幕。噢!他們看見了什麼?!煒羽吶,就站在他們的面前,還向他們學校的學生提出交往的請求。這是真的嗎?不是海市蜃樓吧。

  丁思菱腦中的警鈴要時響起,「快跑!」她敏捷地拉著南宮拓文的手拚命地往前跑,瞧她幹了什麼,居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和他講話,講的內容還是情感版的。還好沒有記者,否則她就準備著上報紙的頭版頭條了。不過,現在這樣也已經很糟糕了,因為——

  「啊!啊!啊!」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從身後的圍觀人群中傳出。

  「天!真的是煒羽!」

  「簡直不可置信!」

  於是,整個校園充斥著尖叫聲。又於是,在一片尖叫聲中,近兩百人開始追逐著前面奔跑的兩人,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再於是,原本只有學生的隊伍迅速地擴展成學生和老師的隊伍,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擴展成學生、老師、門口傳達室的大伯、掃廁所的清潔工,總之,凡是所經之處,必有人加入到此行列中來。

  丁思菱不住地回頭張望。怎麼辦?好像後面追趕的人越來越多了。「喂,你的車停在哪裡?」她邊跑邊急急地問道。

  「學校門口的樹下。」南宮拓文合作地回答道。

  太好了,距離校門口很近。她加快了腳步,拉著他向校門口奔去。

  順利地上了車,丁思菱緊張地看著車窗外越來越近的追星隊伍,「你快開車啊!」她喘著氣催促著像個木頭人一樣氣定神閒地坐在駕駛座上的南宮拓文。

  「可你還沒回答我。」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完全沒有要發動引擎的意思。

  「回答什麼?」慘了,那些人己經追到了校門口。

  「就是我要求交往的事,我比較想聽到讓我高興的回答。」他十分「可恥」地趁火打動。

  「答應!我答應!你就快點開車吧。」她只求他快點開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免待會兒她被那群煒羽迷給生吞活剝了。

  如意料中地聽到了滿意的答覆,南宮拓文的嘴角掛起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在被人群趕上的最後一秒開動了跑車,塵土飛揚,遠遠地甩開了追趕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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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你的相伴

  才有了笑容

  湛藍清澈眼眸裡的笑意

  印的全是你的身影

  紅色的保時捷停在了丁思菱的家門口。

  「你家到了。」南官拓文轉頭對著一旁的丁思菱道。

  「哦,」她點點頭,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等一下,」他伸手把她按在了車子的座位上,「這個星期天我要錄音,你到錄音室來。」

  他錄音,干她什麼事?「我過去幹嗎?」又不是她錄音。

  「陪我。」

  「陪你?」她沒聽錯吧!

  「對,還是說,你忘了剛才答應過我什麼。」他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

  「哈、哈!」丁思菱乾笑幾聲,她還真是給忘了,「剛剛那是因為情急,所以……」

  「所以?」南宮拓文劍眉一挑,反問道。

  唉,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否則難保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所以你就當我沒說過,你也沒聽見,大家兩不相欠,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她一口氣快速地說完。

  車廂內一陣沉默,優雅地臉上綻放出蒙娜麗莎般的神秘微笑,很美麗,卻也邪惡得可以。「你希望我再去你們學校轉悠一圈?」薄唇輕啟,吐出了讓她心驚的話。

  「怎麼可以!」若是他再來一次的話,她也不用去上學了,直接在家自修完課程得了。

  「那我只好當成你說過了,而我也答應了。」他頭俯在她耳邊,熱氣吹拂著她的耳際。

  她推開他,狠狠地瞪視他,「你在威脅我?」

  「隨便你怎麼說,」他雙手一攤,無所謂地聳聳肩,只要最終目的達到了,他不在乎過程是用什麼手段。

  丁思菱抿著唇低頭考慮著。好煩,花腦筋思考一向就是她所厭的,是為了一時的安穩和他交往,還是為了以後的安穩而不和他交往?無論是哪一種選擇,對她來說都是一種麻煩。

  「OK,我答應。」她輕歎一口氣。「不過,我要先說明,交往歸交往,決不能讓外界知道,包括我的父母、同學、老師還有媒體。」

  「可以。」南宮拓文答應得十分爽快。他只想要弄清楚她對他的感覺,至於這種關係是否要曝光,他倒無所謂。

  得到了回答,丁思菱轉身推開車門,準備下車,一隻手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成功地使她再度坐回到車上。

  「你不覺得該給你親愛的新男朋友一點禮物?」清朗的聲音,溫柔得讓丁思菱剎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喂,南宮拓文,你別太得寸進尺了!」禮物?!他還想要她送他禮物,做他的春秋大頭夢去吧!

  「得寸進尺?」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把臉靠向她的臉,「我倒不這麼覺得。」

  她有些怔仲地盯著在她眼前逐漸放大的俊臉,這樣的近距離,讓她可以清楚得數出他的睫毛,如果一個男人好看到要用「漂亮」來形容,而且還比身為女人的她要漂亮上不知多少倍,那麼,這個男人就絕對只能用「禍水」來形容了。

  「你要幹嗎?」她問道,兩人靠得太近,讓她感覺不自在。

  「只不過是要一個吻。」他伸手把她鼻樑上的眼鏡摘去。

  「吻?!」她尖叫起來,卻讓他順勢把唇壓在了她的唇上,直接地吮吸她的甜蜜和純潔。

  丁思菱睜大眼瞪著近在腿尺,光明正大掠奪她初吻的男人。千算萬算,卻漏算了男人的劣根性,畢竟,憑他的身份、地位、長相,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更何況娛樂團中又是美女如雲的地方,只要他登高一呼,多的是美女讓他吻,何必來吻她!

  使勁地推開他,她怒視著他,「還我的初吻!」雖然沒有特意地去保留,但也沒想到會這麼隨便地失去。

  「你的初吻?」他笑起來,嫌到了,賺到了,賺到嘍!「你想要我怎麼賠?不如你吻我,算是一吻回一吻。」

  讓她再去吻他?她不如去撞牆算了,「你——」從未碰到過此類人種,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怎樣?讓你心動了?」

  心動?是啊,動到她想把他給活埋了!看來以後的日於是有得磨了。

  ***

  一時的失言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丁思菱算是知道了。星期六的上午,本來是學生睡懶覺的專利時間,可是她卻在一大早被人一個電話召到海灘邊吹海風。

  懶懶地躺在沙灘椅上,丁思菱一邊吸食著果凍,一邊看著不遠處正在拍攝電視劇外景的南宮拓文。

  一個半月前的那場校園大風暴,讓她足足在家裝病待了十天才敢回學校,好在他沒有再去她們學校,風波才久而久之平息了下來。惟今只有死黨馮可可和隔壁班的田由美還一天到晚纏著她問東問西,弄得她頭痛無比,不如該怎麼回答。還好她當時有堅持,一定要求交往的事不能讓媒體、她的父母、同學知道。否則她真的不知道她的世界會被他弄亂成什麼樣。

  「嗨,小菱,你今天又來看拓文啦!」翁廣言遠遠地走過來朝著丁思菱出聲打招呼。

  記得他聽到拓文介紹小菱是他女朋友時,嚇了好大一跳,足足呆了三分鐘有餘。沒想到一向從不喜歡和女人有牽扯的拓文竟然會交女朋友,而且所交往的對象還是一個中學生,害他最近老在想拓文是不是有戀童癖。

  「是啊,我今天又來了。」丁思菱無精打采地接口道。正確地說法是她又被「強迫」過來。

  這一個半月來,她大大小小的空餘時間全被正在前面不遠處和電視劇的女主角在鏡頭前摟抱在一起的敗類所霸佔去。只因他很「卑鄙」地威脅她,若是她不陪他的話,就再去她的學校轉悠一圈。

  人嘛,總是會屈服於現實的壓力,她也不例外,畢竟南宮拓文比她要多吃幾年的鹽巴,她現在鬥不過他也在情理之中。於是,她只好很老實地一有空就待在他的身邊。只苦了她每次出門都向老爸老媽說是參加學校補習,不敢想像,萬一哪天東窗事發,她老爸老媽的臉會扭曲成什麼樣。會不會一槍轟了她。

  「翁大哥,姓南宮的還要拍多久?」丁思菱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好累,躺得太久,都讓她腰酸背病了。

  「這應該是快拍好了吧。」翁廣言轉頭看了看拍攝的進度估計道,「小菱,拓文聽到你喊他『姓南宮的』他會不高興的。」拓文很少會這麼堅持女人對他的稱呼問題。

  「他又聽不見。」她咕噥著。南宮拓文不但不理會她的強烈抗議,老是喊她菱菱,還規定她一定要喊他「文」,哦,饒了她吧,每一次喊他「文」,她的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他可以拿著肉麻當有趣,她可不。

  卡!

  「OK,很好!」在導演一聲宣佈的同時,站在沙灘上摟抱在一起的男女旋即分開。

  穿著一身休閒運動裝的南宮拓文一把推開了站在身邊的康洛雅。演戲中他會盡演員的職責,但這不代表下了戲他還要和不喜歡的女人抱在一起。

  「煒羽,今天下午拍完戲去麗晶喝杯下午茶怎麼樣?」被推開的康洛雅又自動地粘了上來,提出了邀約。今年才剛出道的她,由於外型長得甜美可愛,一出道就受到了青少年的喜愛,被週刊評為是學生心目中的白雪公主。並且現在還可以在超人氣天王煒羽主演的電視劇中出演女主角,可以說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女星。

  南宮拓文瞥了一眼幾乎整個人快要掛在他身上的女人,「對不起,我今天下午收工後還有事。」他淡淡地拒絕道。

  「可是,喝下午茶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康洛雅急急地說。從電視劇開拍到現在,她向他提的邀約沒有一次被答應。

  「抱歉,我真的是沒時間。」說完,隨即拋下了康洛雅,朝著躺在沙灘椅上正在和廣言談天的丁思菱走去。

  可惡!康洛雅留在原地恨恨地咬了咬牙。她自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公主,長得漂亮,父親又是華氏影視傳媒公司總裁,向來只有被人寵的分,而他卻每每給她牆壁碰。等著瞧,總有一天,她要煒羽臣服在她的腳下,來求她愛他。

  走到丁思菱的面前,南宮拓文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我口渴了,把水給我。」他開口朝著她說道。下了戲後,他喜歡看著她的臉,這會讓他有種放鬆的感覺。奇怪,她並不漂亮,比她美的女人多的是,傾城傾國的也大有人在,可他卻偏偏喜歡看她的臉,想要看她更多的表情,喜歡常常逗著她玩,甚至,他覺得她越來越漂亮了,讓他快要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他究竟是怎麼了?

  丁思菱眼睛漂了膘旁邊小圓桌上放著的瓶裝礦泉水,「你自己不會動手嗎?」水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嗎?

  「我要你遞給我。」他堅持地要求。

  她翻了翻白眼,不去理會他,躺在沙灘椅上抬頭看著青天白雲,自顧自地吹著口哨。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小書包……

  南宮拓文淺淺一笑,眼神中露出算計的目光,「我最近突然很想再去你學校門口轉悠一下。」

  口哨聲其然而止,丁思菱翻身坐起,「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去我學校的。」

  「是嗎?」優雅的臉上綻放出蒙娜麗莎似的神秘微笑,很美麗,卻也邪惡的可以,「我只答應過不去學校裡,可沒答應不去校門口。」

  「你在威脅我?!」她狠狠地瞪著他。

  「隨便你怎麼想。」他雙手一攤,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欣賞著她生氣的表情。

  「姓南宮的,你不要太過分!」氣死她了,她就知道,和他交往絕對是個錯誤,他們身份不合,門戶不合,個性不合。她的生活被他搞得亂七八糟,她更是常常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真是麻煩粘在屁股上,甩都甩不掉。現在惟一的希望是他最好快點對她失去興趣,早點放她自由。否則她遲早會被他活活氣死。

  「唉唉唉——」「姓南宮的」得意洋洋地搖擺著他纖長的手指,「不是『姓南宮的』,你應該叫我『文』才對。」他「細心」地指出她的錯誤。

  「你……」她深吸一口氣。對他這種人生氣根本沒用,他只會當她是在耍猴戲,反倒是氣死了自己不划算。

  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礦泉水瓶,丁思菱把它遞給南宮拓文。

  「喂我喝。」他雙手環胸,沒有接過瓶子的意思。

  她瞇起了眼睛。他實在是太得寸進尺了。「有人在看。「她指了指在一旁正像看好戲般看得津津有味的翁廣言。找到了一個可以不用餵水給他喝的理由。

  「廣言,你今天不是說有事要找導演嗎?現在導演正好有空,你該過去找他了。」南宮拓文對著在旁看戲的人下逐客令。

  「是嗎?」翁廣言反問道。他不記得說過有事要找導演,「我沒有事要找導演。」難得有好戲看,他還沒看過臆呢,還想再多待一會。

  「是的。」他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我沒——」在看見了好友臉上掛起了莫測高深的微笑後,翁廣言自覺地摸了摸鼻子,「好吧,那小菱,我有事找導演,等會兒再見了。」

  「現在沒人看了。」他轉頭對著她。目光飄向礦泉水瓶,等著她的伺候。

  她站了起來,不情願地擰開礦泉水的瓶蓋,把水倒進了紙杯。

  「喏,喝吧!」她把紙杯湊近了他的唇邊。

  他右手悄然地摟住她的腰,左手按住了她拿著紙杯的手,順勢喝了一口水……

  啪!

  聲音不響,卻讓整個攝制組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們兩人。

  天!沒看錯吧,居然有人把水潑在「羽王」的臉上,這女孩該不會是不想活了吧,惹火了煒羽可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事,至少——在亞洲的娛樂圈中還沒有人敢得罪他。

  水滴順著南宮拓文的臉頰、髮絲緩緩地流下。被人如此潑水,卻不會給人以狼狽的感覺,反倒是讓人有種美的感覺。

  「這樣方便多了,你口渴,就喝個夠吧。」她扔掉紙杯,帶著一絲得意居高臨下地朝他說,呼,心情爽多了。

  「哈!哈!哈!」南宮拓文仰頭大笑著站起身來,右手仍摟著丁思菱的腰,左手輕點她的鼻子,「我發覺你越來越有意思了。」很有趣的女人,讓他想要時時地看到她。

  「喂,廣言,你不覺得煒羽最近好像時常會這樣哈哈大笑?」燈光師轉頭問著站在身旁的翁廣言。

  「是啊!」最近這段時間,拓文真的是比以前要開朗了很多。以前他從來不曾這樣真心的笑過,他的笑,就像是他的一層假面具,隱藏自己,他的笑意,出來就不曾到達眼裡。

  是那個女孩改變了他吧……

  ***

  香格里拉飯店4002號房,男人推開了房間的門,朝著坐在窗邊的女人走去。

  「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我要你去接近這個女的,讓她愛上你,再把她甩了。」女人站了起來,拿出一疊照片交給男人。

  照片上的女孩穿著中學校服,紮著一根馬尾辮,平凡無奇的臉上架著一副眼鏡,普通得可以說是讓人過目即忘。

  「我不想幹這種事。」欺騙別人的感情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

  女人輕笑一聲,把嬌軀貼在男人的身上,「如果我堅持要你去做呢?」

  他深歎一口氣,「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你,為什麼還要我……」歎息聲中充滿了苦澀。他愛她,從他拿起相機第一次拍攝她的時候,他就被她迷惑住了,不斷地追逐著她的影子。而她卻不曾用心對待過他,只是把他作為她的戰利品之一來炫耀。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幫我去做這件事,你難追不希望我開心嗎?」女人嬌填地道。她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所以從來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感受。

  煒羽,他好幾次拒絕了她的邀約竟只是為了和那個其貌不揚的小女孩在一起,這口氣她怎麼都嚥不下。如果是那女孩阻礙了她,那麼就讓她把這根眼中刺給拔掉。

  「我……」男人有了一絲動搖。懷中的暖香溫玉讓他心神俱醉。

  「你該知道,你是沒辦法拒絕我的。」頭一抬,她摟著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嬌唇印上了他的。

  男人低低地呻吟一聲,緊擁住了女人,狂熱地吸吮她的唇。

  這樣的愛對於他來說,是苦澀多於甜蜜吧。

  ***

  「什麼,葉姐,你要我穿這雙鞋?」

  在攝影棚的休息室中,丁思菱面有難色地指著葉資紋手上提著的運動鞋。雖然這雙鞋款式很好看,又是世界三大運動品牌公司WElDA的最新款女式運動鞋,可是她還是不想穿這雙鞋,原因很簡單,這雙鞋要繫鞋帶。

  穿著一雙要繫鞋帶的鞋是最不方便的,在你走路、跑步、踢球、玩耍,鞋帶隨時有可能會散開,那你就得在眾目撰壤之下彎腰去繫鞋帶,一個不好,萬一沒發現鞋帶散了,那麼下場很可能是被鞋帶絆倒在地上。

  所以丁思菱不穿要繫鞋帶的鞋子,要避免麻煩,最好就是在一開始就杜絕會惹到麻煩的源頭。

  「對呀。這雙鞋是WEIDA公司送來的樣品鞋,和南宮現在腳下穿的那雙可是情侶鞋哦。」葉資紋笑著說道,今天南宮要拍WElDA公司的宣傳照片,在敲定了拍攝用的運動鞋後,特地要她把與之相配的女式款拿過來給思菱。

  「情侶鞋?關我什麼事?」幹嗎要她穿和南宮拓文同款的鞋子。

  「當然關你的事,你可是南宮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那根本是假的,她會和他交往純屬意外,他是因為覺得她有趣和她交往,而她則是因為一時失言才會被迫答應交往。

  「對呀,昨天你不是還在說要去買一雙新運動鞋,現在南宮送這雙鞋給你,不是正好嗎?」

  丁思菱有些頭大地看著眼前的這雙鞋,她是說過要去買一雙新鞋,可是南宮拓文也應該知道她是不穿要繫鞋帶的鞋的,他分明是有意耍她的。

  「葉姐,我不穿有鞋帶的鞋子耶。」因為她怕繫鞋帶的麻煩。

  「這樣啊。」葉資紋失望道。她還以為小菱會很高興穿上這雙鞋,沒想到……怪不得,南宮把鞋轉交給她,讓她來把這雙鞋給小菱,「可是若是你不穿的話,南宮會生我的氣的。」其實沒到生氣那麼嚴重,只是她會被南宮恥笑好幾天到是真的,畢竟她可是在他面前拍著胸脯保證過一定會計小菱穿上這雙鞋。

  「葉姐,我是真的不……」

  「小菱,你該不會是真的不穿這雙鞋吧,南宮在娛樂圈的勢力很大,若是他生起氣來,我會很慘的。」葉資紋皺眉說道,真不愧是女演員,表情一下子變得哀愁無比,伴隨著身子的微微顫抖,引起別人的無限憐惜。

  「沒那麼嚴重吧,葉姐,你不也是當紅的明星,何必怕他。」她絕對不要穿那種鞋子。

  「那怎麼一樣,我再紅也比不上南宮茬娛樂圈紅的程度,只要他一句話,我很可能被公司封殺。你——不會忍心看我被封殺吧!」委屈的聲音,眼淚己經快要滾落下眼眶。

  丁思菱受不了地對著天花板翻了翻白眼,「好啦,我穿就是了。」若是她再不答應,她會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連她自己都要唾棄起自己來,像是欺負灰姑娘的後母一樣。

  「真的嗎?」

  「真的。」

  「太好了。」她把鞋遞給了她。前一秒鐘還快要傾洩而出的眼淚,在下一秒馬上收拾得乾乾淨淨,絲毫看不出剛才的傷心憂鬱。

  「你——」丁思菱有些吃驚地看著葉資紋,「葉姐,你也太現實了吧!」早知道就別那麼輕易答應。不過葉姐的功力還真是深厚,可以把眼淚收發自如。

  無奈地接過了鞋子,丁思菱俯下身子隨便地繫著鞋帶,「葉姐,你是怎麼把眼淚收放自如的?」若是她能學到這一招,以後在被老爸老媽炮轟時就能派上用場了。

  「很簡單啊,」葉資紋笑著從褲袋裡拿出一瓶眼藥水,「我只要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在眼晴裡滴上這個就可以了。」

  嗄?繫鞋帶的手停住了,「你用眼藥水?」她是什麼時候滴的?

  「對,這可是演戲時常用的道具。」也是她常用來達到目的的工具之一。

  去!葉姐居然在欺騙她的同情心!

  忿忿不平地繫好了鞋帶,丁思菱站了起來,在休息室來回地走了幾步,世界名牌的鞋,果然是與普通的運動鞋不一樣,走起路來,感覺整個人都輕了不少。不過,若是讓她選擇,她還是比較中意不用繫鞋帶的鞋。

  「小菱,這雙鞋你穿起來真的很不錯,去給南宮看看吧。」葉資紋看著鞋子讚歎道。

  「幹嗎要給他看?」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的。

  「這是他送你的鞋,於情於理穿給他看一下也是應該的。」看南宮對小菱的態度,還真是出乎意料的認真,若不是南宮極力隱秘保護小菱,恐怕媒體早就炒翻天了。輕拉著丁思菱走出了休息室,「去給南宮看看吧。」也能讓她在南宮面前揚眉吐氣一番,沒準還能撈點好處。

  一把把丁思菱推到了南宮拓文的面前,葉資紋很有「道德」地走開了。

  「呃……」丁思菱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南宮拓文的面前,諒艷地看著他。

  碩長的身軀被白色的學校制服所包裹,長長的黑髮被米黃的帶子鬆垮垮地綁住,些許的劉海覆蓋在飽滿光潔的額頭,淡粉色的薄唇勾出了淺淺的笑意,長而微卷的眼睫毛輕覆在清澈、湛藍的雙眸上。

  今天的他,看起來像是剛從校園中跑出的白馬王子,清爽地讓人眼前一亮,視線就這麼被緊緊地抓住了。

  「你今天的打扮很一一好看。」也讓她有點捨不得把眼光移開。

  他微微一笑,「你很少對我說好話,真的很難得。」她的注視,讓他的心情雀躍起來。

  「我是說實話,不是好話。」她對他一向說實話,所以即使是說他的壞話,那也是實話。

  「好好,是實話。鞋子還合腳嗎?」他低頭看向她腳上的鞋。

  「還不錯啦。」惟一的遺憾是要繫鞋帶,超麻煩!「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繫鞋帶,幹嗎還送我這種鞋?」

  「沒什麼,只不過是覺得它和你很配,就送了。」看到他和她穿著同款的鞋,他的心會有一種滿足感,「你就要放寒假了吧?」他撫著她的頭問道。

  「是啊。」他問這幹嗎?

  「今年寒假和我一起回日本。」

  「去日本?寒假?」沒搞錯吧,她去那邊幹嗎?

  「去看我母親。」每年他都會在冬天抽出二十來天待在日本陪伴母親,今年,他不想和她分開得太久,帶她一起回日本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要!」他去看她母親,干她什麼事。

  「你……」

  「煒羽,開拍了!」導演在擺好的佈景前叫道。

  「好!」他點著頭應道,拉著她來到佈景前,「等一下,我在拍的時候,你站在旁邊別走開。」去日本的事,他還要和她好好談談。

  「知道了。」她撇了撇嘴,邁著腳向旁邊走去,腳下的一個踉蹌,卻讓她差點跌倒在地。

  他扶住了她的身子,「怎麼了?」

  「鞋帶啦!」丁思菱皺著眉說道。她就知道,繫鞋帶的鞋是超麻煩的鞋,「都是你不好,給我這雙鞋,又要系第二遍鞋帶了……」

  她辟哩啪啦地發洩著對鞋帶的不滿,卻在面前的人身形一矮時噤住了。

  南宮拓文單膝著地,寬大的手掌整個托住了鬆開了鞋帶的腳,抬起右手打著鞋帶…

  「燈光打開,攝影機,開拍!」一旁的導演急切地下命令。

  「可是這不是今天廣告的內容啊。」燈光師吶吶地說道。今天廣告的主題該是煒羽一個人展示運動鞋。

  「這比原定的方案要好上幾倍!」導演肯定地說道,一個男人肯跪下為女人繫鞋帶,這種行為就足以震撼了週遭的人,完美地演繹出了情侶運動鞋的情。

  他在幹嗎?丁思菱震驚地低頭看著為她綁著鞋帶的人,他就這麼跪了下來,跪在了她的面前,大手牢牢地托住了她的腳。為什麼,他會幫她繫鞋帶?用這種方式?男人可以這麼輕易的跪嗎?

  「你——」她看著為她繫好鞋帶,站起身來的他,「為什麼要為我繫鞋帶?」他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做。

  「需要有理由嗎?」他淡笑著,「只是想,所以就做了。」自然地,他就是想為她這麼做。

  是的,只是想如此做而已,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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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愛得太苦是一種束縛

  在浩瀚的銀河中

  王子找到了公主

  是無憾

  運動鞋的海報在一個星期後佈滿了整個大街小巷,在煒羽的極力要求下,海報中女孩的臉被模糊化處理,但反而更加引起了人們的無限退想,讓每個女孩都可以幻想自已是海報中的女孩,一時之間,WEIDA的運動鞋,尤其是情侶款的運動鞋瘋狂熱賣,不少女孩更是以「愛我就跪下為我系鞋」帶為口號要求自己的男朋友身體力行,讓眾家男孩叫苦紛紛。

  哎,真是流年不利!丁思菱望著公車站旁的廣告牌上的海報,心中再次地低咒。

  憑心而論,海報的確是拍得很惟美,淡淡的柔和光線,加上天藍色的背景,襯得一身白的他越發的溫柔,微微含笑的嘴角和湛藍的雙眸更是充滿了柔情蜜意,足以電得女人發昏,無怪乎海報一貼出,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這樣光明正大地貼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即使她的臉被模糊化處理,還是有被認出之虞!

  只不過……當時她的心真的有一種悸動,為他的舉動而迷惑。

  喀嚎!

  快門的聲音伴隨著閃光燈一間,讓丁思菱微微瞇起了眼。是哪個不長眼的在拍她的照片?!

  「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眼晴,為什麼要把它們隱藏在眼鏡後呢?」輕柔溫雅的聲音,如同春風吹拂柳絮般。

  聲音不錯,有可以出唱片的本錢,不過——她向來討厭被人拍照,「底片拿來。」該要的東西還是得要,伸出了一隻手,丁思菱向著來人要底片。

  「底片?」茫然地眨了眨眼,杜涵楞了楞。

  「你、剛、才、拍、我、照、片、的、底、片!」丁思菱一字一字地說道,「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權的。」

  「這……我只是覺得你很特別,所以才……不如照片洗出來後,我把照片和底片一起寄給你。」

  「我怎麼相信你?」這年頭壞人不會寫在臉上,她沒有意願把自已的照片留在陌生人的手中。

  「哦,這是我的名片,若是你還不信的話,可以和我到公司去。」杜涵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丁思菱。

  「華氏影視傳媒公司?!你是華氏的專職攝影師?」丁思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這段時間好像和華氏特別有緣似的。

  點點頭,對著丁思菱驚訝的表情,杜涵緬腆地一笑:「我不像攝影師嗎?」

  「不是不像,只是感覺你太年輕了。」一身休閒服,配上一張娃娃臉,像是剛出大學的畢業生。

  「年輕?會嗎?我已經二十七了。」

  「二十七?」丁思菱直覺下巴掉地,「你二十七了?」乖乖,大了她足足九歲,比她哥還老。

  「嗯,」小心地把相機放進了背包裡,他看著她,「你在等車嗎?我的車就在附近,不如……。

  「不必了。」地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是自己坐公車回家。」

  「那好,不過,我希望你以後若是想拍照的話就來找我,因為我覺得你和煒羽的這張海報真的很……」話未說完,嘴己被一隻「纖纖玉手」徹底的摀住。

  「啊,你剛才不是想送我回家嗎?我現在突然好想坐你的車。」她拖著他在人們奇怪的目光下離開了公車站,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坐他的車。快速地把他拖進了空無一人的巷子裡,「你知道那張海報上的女孩是我?」

  「對啊,我是攝影師,很多時候都是靠感覺,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和海報中的女孩應該是同一個人。」

  果然,她就知道海報貼出總會有人認出她來。「這件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別人。」她笑得好甜得看著他。

  「不告訴別人?是指你是海報中的女孩的事嗎?」

  「對,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可以請你吃牛排大餐。」她能負擔得起的也只有這個了,但願他不要來個獅子大開口。

  「牛排大餐?」杜涵望著丁思菱笑了笑,「不用了,不過若是你肯請我喝瓶可樂的話,我會非常樂意地接受。」

  哎,果然是好人,沒有趁火打劫。二話不說,她像生怕他反悔似的,拉著他快步向著自動販賣機快步走去。

  他跟著她的腳步,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地隱去。她就是洛雅讓他所對付的女孩,一個才只有高三的年紀,還不曾步人到社會上的女孩,沒有遭受過打擊的女孩。他該嗎?該讓她愛上他,再把她甩開?愛情的苦澀與失落,他已經嘗得太多了,他不想……洛雅,為什麼,他惟一所愛的女人是如此地不懂他?

  ***

  星期天的上午,丁思菱照例背著書包來到了攝影棚裡。好好的一個週末,卻得耗在這兒,若是爸媽知道她不是去學校的補習班而是來找煒羽,可能會神經錯亂吧,而她老哥,絕對會在神經錯亂前,先向她要席羽的簽名照片。

  緩緩地挪動著腳步,踏進了攝影棚。

  「啊,小菱,你來啦!」葉資紋眼尖地走上前招呼道,「南宮正在拍新專輯的封面,你不如先等一下。」她指著正在聚光燈下擺POSE的南宮拓文。

  「哦,」瞭然地點點頭,丁思菱順著葉資紋手指的方向望去。伴隨著快門的聲音,長長的黑髮不停地舞動著,與平時的從容、優雅不同,此刻的他,正在向別人傳遞著狂野而激烈的信息,「真的沒想到他可以有這麼野性的一面。」她喃喃道,有些不敢相信這和為她溫柔繫鞋帶的人是同一人。

  「這就是南宮,他就像是天生適合站在聚光燈下,接受人們的注視。」無怪乎會在競爭激烈的娛樂圈中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丁思菱有絲迷惑地望著前方的人,是啊,他就像是人們給他的尊稱「羽王」一樣,是一個王者,展示著自己足以傲視群倫的一切,沒有過多的言語,猶如一個發光體,散發著自己特有的魅力,吸引著別人,也吸引著——她?!會嗎?她從何時起會開始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是他為她跪下繫鞋帶的那一瞬間嗎?不能說不感動,只是這份感動讓她心慌,若是讓他真正地走進了她的生活,那她所喜歡的平靜是不是也隨之而去?更甚者,她與他雖在交往,但他卻從未說過愛她,有的只是好奇,因為她無視他巨星的頭銜與魅力,所以想對她一探究竟。若是有一天,他發現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發現她不再是用平常心來對待他,發現她也一如別的女孩沉迷於他的魁力中,那他是不是也就會遠離她?

  「啊!」暖暖的手突如其來地貼在了她冰冷的臉頰上,讓她驚呼出聲。

  「在想什麼?看你好像發呆了很久。」南宮拓文捧著丁思菱的臉,讓她的目光對著他。很少看到菱菱發呆沉思的樣子。

  「沒什麼。」她甩了甩頭,掙脫了他的雙手,她是怎麼了,剛才竟然會想到自己會愛上他。她不是一向最討厭和麻煩沾上的嗎?和他交往只是不得以的暫行之計,她現在最該期望的是和他盡早結束這種關係,回到以前的平靜生活中去,不是嗎?

  「南宮拓文,我們……」

  「是『文』!」他第N次糾正她的稱謂問題。

  「文,」她叫道,同時也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我們到底要交往到什麼時候?都已經三個多月了,也差不多了吧。」

  她的話讓他的面色漸漸地下沉,笑意的眼被嚴肅取代,「你很急嗎?和我交往讓你難受?」他不想聽她的這些話,也沒有想過要和她結束現在的關係。他想要時時看見她,甚至為了她而放緩了原本準備進軍歐美的計劃。而其中的原因,他不想去深究。

  她望著他嚴肅的表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的答案?」

  「沒有,」他緩緩地笑了,「等我高興,至於確切的時間是哪天,我也不知道。」最起碼他現在不想放手。

  「你——」

  「咦,是你啊!」清雅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一觸即發的氣氛。

  丁思菱看著眼前有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你是那天的——杜涵。」她記起了名片上的名字。

  「你還記得啊,」杜涵笑著說道。

  當然,想忘也不可能,她的照片還在他那裡,「我的照片洗出來了嗎?」

  「洗出來了,正想這幾天裡寄給你,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他從隨身的照相包裡拿出了包著照片與底片的信封。

  丁思菱伸出手準備去接過信封,卻不意被一隻大手搶先一步,「為什麼你的照片會在他那裡?」南宮拓文神色不善地問著,眼睛緊盯著一旁的杜涵。他今天專輯封面的攝影師會和他的菱菱扯上關係,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事。

  「沒為什麼,他用相機拍照,不巧拍了我,自然在照片洗出來後連照片加底片一起給我。」她伸長了手臂想拿回信封。

  「你讓他拍你?」他的語氣中有著自已都察覺不到的酸意。

  「這——不關你的事吧,」她不喜歡他的語氣,活似她犯了什麼罪般。人矮就是不好,連想拿個照片都拿不到。可惡,他為什麼那麼高呢!

  「我……」

  「煒羽,麻煩過來補一下妝!」化裝師遠遠地叫道。

  微一頷首,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著化裝師走去。他該好好平復一下他的情緒,這樣的他都快不像他了。

  「喂,我的照片!」丁思菱在後面叫道。

  「先放我這兒。」平靜的語調,已不若剛才般失控。

  嘎,放在他這兒?這算什麼!

  「煒羽好像很喜歡你。」杜涵含笑著說道。有點羨慕於兩人之間的感情互動。

  「他喜歡我?」丁思菱猛地嚥了嚥口水,「你眼睛沒花吧?」還是說他也和她一樣有深度近視。

  「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他像個大哥般溫柔地看著她,「你喜歡他,而他也喜歡你。」這一直是他所嚮往的,兩人之間的互相的愛,完整得不會有任何的缺憾。而他,注定是要守著這份缺憾了,愛錯了人,付錯了感情,即使明知道對方是一個多麼自私的女人,還是堅持地一再付出,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好好地看著他,發現他也有不輸於其他男人的好。

  「杜大哥,我沒有喜歡他。」丁思菱鄭重地聲明自己的立場。她喜歡他?可能嗎?」

  「為什麼要逃避呢?」因為自己有著感情,所以看別人的也特別清楚,「被愛與愛人能夠同時給予,是一件很好的事。」

  逃避?她有嗎?鏡片後的雙眸輕眨著,被愛與愛人在同時進行著嗎?

  ***

  「喂,好把我的照片還給我了吧!」好不容易等到新專輯的封面拍攝完畢,丁思菱攤著一隻手向南宮拓文要著照片。

  「照片啊,」南宮拓文戴上墨鏡,把長長的黑髮束進大大的寬沿帽中,進行著變裝,「我不是己經說過了,先放在我這兒。」

  放他這兒,這是她的照片耶!「我不……喂,你想拉我去哪兒啊?」丁思菱突幾地驚呼道,手被南宮拓文拉著往前走。

  「去我家。」他回答得雲淡風輕。今天收工早,剛好,他也想問問她和攝影師杜涵到底是什麼關係,而他家,是一個最好談話的地方,畢竟以他的身份,公然在外面出現,被媒體記者發現的可能性很大。

  「去你家?!」她吃驚道,人已被拉到了地下車庫。

  「是啊,只是去我家而已,不必那麼興奮。」他邊說著,邊把她塞進了紅色的保時捷裡。

  興奮?她哪裡興奮了?「我和你還不熟的。」她對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他說道。換言之,她和他關係還沒好到可以去他家的程度。不要進陌生人的家是當警察的父兄自小的諄諄教導。

  「不熟嗎?」他發動了引擎,「可我記得我們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她只知道那是他威脅的結果,「停車,我不去你家。」她轉頭朝著他肯定地說到。

  「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

  「那好。」他合作地把車停在了路邊。

  她推開了車門。

  「啊,菱菱,」南宮拓文叫住了正要下車的丁思菱,「你不覺得那張海報上的女孩的臉太模糊了些嗎?你說我該不該向導演建議把女孩的臉弄清楚些?」他指著路邊廣告牌上的海報,一臉「誠懇」地問她。

  準備下車的身子頓了頓,三十秒後,嬌小的身軀再次坐回到了座位上。「開車!」丁思菱沒好氣地自了笑得媚態萬分的人一眼。她就知道,也不會那麼簡單順著她的話去做。

  「不下車了?」他問得很「好心」。

  「不下了。」她回答得咬牙切齒。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當紅的「羽王」竟是專挑別人弱點下手的人。

  三十分鐘後,紅色的保時捷跑車停在了某幢獨立的二層別墅前。

  「好了,下車吧。」南宮拓文率先步下車,轉身對著坐在車內的丁思菱說道。

  「哦,知道了。」丁思菱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背起背包,推開車門走下車。唉,孤男寡女,等會要共處一個房間,就算他平時是看慣美女千萬個,但難保不會一個狼心大發,把她這個小紅帽給吞了。畢竟,男人,食色性也,古有名訓哪!就算她這個小紅帽長得再平凡也一樣還是小紅帽。

  打開了別墅的門,南宮拓文領著丁思菱走進了客廳。

  「啊,你回來了。」未經主人同意便擅自入侵的某人正大搖大擺地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閒地看著碟片。

  「你怎麼來了?」南宮拓文疑惑地看著不請自來的翁廣言。他現在不是應該在美國召開股東會議嗎?

  「事情都處理完了,當然是回來了,」翁廣言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還是回國好。在美國,任何場合開口閉口都是英語,回到住所,打開電視機所看的影片、聽的新聞,也全是英語,甚至連找女人進行必要的生理發洩,在枕邊的低語斯磨,也是英語。聽得他快要神經衰弱了。即使己經去過美國不知多少回,他的英語早就說得滑不溜口,他還是不習慣待在美國。

  「你不會回自己家?幹嗎來我這兒?」南宮拓文口氣不善。他不希望在他和菱菱談話時有個250瓦的超級電燈泡駐在旁邊看好戲。

  「你就這麼對待為你四處奔波的好友?」太無情了吧,他可是拼了老命在為他辦事,拓文就不會體諒體諒他,給他倒杯茶嗎?「咦,今天小菱也來了啊。」翁廣言這才發現站在南宮拓文身後的丁思菱。

  「翁大哥,好久不見了。」丁思菱開口打著招呼道。

  嗯,果然還是小菱比較好,「小菱啊,你……」

  「你可以走了。」南宮拓文不耐煩地看著準備大發歸國感想的翁廣言,發出了逐客令。

  「我還不想……」他還有好多苦水沒說。

  「這個月的薪水扣百分之十!」惡魔般的聲音響起。

  「你……」扣得也太厲害了吧!

  「百分之二十。」惡魔般的聲音繼續地響起。

  老天,再這麼扣下去,他這個月乾脆去喝西北風算了,「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翁廣言急急地說道,有異性的人果然是會沒人性。「那,小菱,我先走了。」

  「哦,」點點頭,丁思菱目送著翁廣言的離開。「你不喜歡翁大哥在這兒嗎?」她轉過頭問著身旁的南宮拓文。

  「沒有喜不喜歡,只不過他今天來得不是時候。」剛好挑在他有話要和菱菱談的時候來。

  不是時候?好深奧的話,不過,他喜不喜歡讓翁大哥在這兒好像不關她的事吧。習慣地把想不出的問題拋到腦後,丁思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電視機裡還在放著翁廣言剛才看的碟片。

  「咦,這好像是你主演的耶。」她看著片子驚奇道。

  「是一年前的片子了。」他瞟了眼電視機裡正在播放的電影,開口說道,「這部片子你沒看過嗎?」

  「沒有,去電影院看太麻煩了,不過聽說過。」去年可可在她的耳邊煩了足足半個月有餘,不過由於臨近期末考,她又懶得去電影院和一大幫煒羽迷擠個你死我活。所以,很堅定立場地沒去看。

  嗯,很像菱菱的行事風格。彎下腰,南宮拓文從酒櫃裡取出了飲料,「要喝嗎?」他詢問著她。

  「要。」她不客氣地點頭,接過他通過來的飲料,雙眼仍是看著電視機屏幕。煒羽的片子,她不是沒看過,雖然自己一向是看金融節目,但老爸、老媽和老哥晚上在看他主演的電視劇的時候,她多少也會在旁邊看一會,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超級煒羽迷的死黨,每天不斷地向她灌輸著煒羽的新動向。可在煒羽的身邊看煒羽的電影,卻還是頭一遭,感覺好奇怪,彷彿有兩個他般。

  「在這本電影裡你是演一個從異星球來的王子吧。」她聽可可說過這本電影的內容介紹。因為戰爭而毀滅星球的王子來到了地球,然後經歷了許多事,只不過,她不知道影片的結局。

  「對,」他點著頭,在她的身邊坐下,「一個異星球來的王子,星球的毀滅,可是卻沒有毀滅他,獨自一個人降臨到了地球,品嚐著各種不同的感受,孤獨、失意、寂寞以及想要尋找某種心靈的依靠。」

  「怪不得,片中的你看起來好寂落。」冰冷的藍色眼珠,像玻璃球一般,看似透明,卻無法折射出任何的東西,只是偶爾透露出寂寞和渴望的信息給別人。不愧是天王級的人物,他的演技確實很好,她才看了十幾分鐘,卻感覺自己完全體會到了王子的那種無奈感,「那王子最後找到了自己心靈上的依靠了嗎?」她想提前知道結局。

  「找到了,一個很美麗的公主,一個沒有公主的頭銜,卻有著公主光輝的女孩,」他看著她,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馬尾辮,輕撩起了一屢髮絲放至了自己的唇邊,「無際的銀河即使再寬廣,只有你的身邊才是我最想待的地方。你所散發的光輝是我最眷戀的,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我的全部亦將為你所有。」

  「你——」丁思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南宮拓文,沙啞低沉的聲音,冰冷的藍色眼珠開始燃燒著心靈上的渴求,那一瞬間,她彷彿真的看見王子從屏幕中走下來,就在她的身邊,對她訴說著心底最深沉的話。」

  「你——是在對我說台詞嗎?」她費力地吐出了字眼。即使心中清楚,但心跳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南宮拓文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秀髮,「我說得還不錯吧,當初看劇本的時候,這句台詞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鎮定的女孩,若是換成別的女人,恐怕早就癱軟在他的懷中了。

  「很不錯。」丁思菱喝著飲料喃喃道。他的確無愧於娛樂圈第一美男子的稱號,果然有可以讓人迷倒的地方。「我該回去了。」她放下手中的飲料,背起背包。心跳的不規律讓現在的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兒。

  「回去?」他大手一揮,拽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離去,「在你走之前,我想問問你和杜涵到底是什麼關係。」

  「杜涵?你是說杜大哥?」丁思菱這才記起還有某事未辦,「我的照片你該還我了吧。」

  「照片的事等一下再說,你先說清楚你和杜涵的關係。」這是他所在意的事,亦是他今天帶她回家想要問明白的事。

  「關係?什麼關係?」她有點莫名其妙。

  「你和他很熟嗎?」不想承認,但看到菱菱和別的男人在他所不知道的領域裡有著牽扯,讓他的心十分地不舒服。

  「熟?怎麼可能,我們總共才見了兩次面。」丁思菱失笑道。

  「那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在街上,他用相機拍了我,又說出了我是海報上的女孩的事,我當然怕了,就打算請他吃大餐當堵口費,不過,還好杜大哥是個好人,只讓找請了可樂。」她對著他說道。哎,真是好人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要可樂不要大餐的人。

  「你請他喝可樂?!」一股酸氣往上直冒,相識至今,她還沒請他喝過任何的飲料。

  「對啊,好了,你問的我都說了,照片可以還給我了吧。」丁思菱攤出手向著南宮拓文要著照片。

  「我只是說過照片的事等一下再談,並沒有說過要還你。」他無視她伸出的手,懶懶地說道。

  「你——」她瞪著他。

  「我們己經在交往了,男朋友要張女朋友的照片不為過吧?」他好笑地看著她生氣的臉。

  又搬出「交往」這兩個字來,「算了,照片你要就拿去好了,我走了!」她轉著身向門口走去。既然要不回,那惟一的下場就只有讓照片在他家落戶了,犯不著為這事生多了悶氣,氣死了自己太不符合經濟效益了。

  哦,很好,看來她是妥協了,「我送你。」他跟上她。

  「千萬不要!」地鄭重地回絕道,「我坐公車回去,如果讓我爸媽看到你,他們會受刺激的。」搞不好當場就口吐白沫。

  「既然如此……」他聳聳肩,為她打開了門,「真的不要我送?

  「不用了。」她轉身朝著公車站走去。

  他看著她的背影,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信封,取出了裡面的照片。拍得不錯,杜涵確實是一個好的攝影師,很傳神地抓住了菱菱的特點。

  照片上,女孩像是在想著什麼,雙眸透過鏡片傳遞著某種理智與睿智。

  照片外,湛藍的眼眸透過長長的睫毛看著照片上的情影,為什麼,他剛才只是扮王子來捉弄她,卻真的在一瞬間,希望她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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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知道是否有愛的存在

  但真的很喜歡你

  如果你願意

  我的歌可以只為你唱

  4:50分,準確的下課時間。

  三年級三班的教室

  「思菱,」軟軟的帶點興奮,說難聽點是三八的聲音響起在丁思菱的身後,不用回頭,已經可以猜到是死黨馮可可了。

  「又有什麼事?別告訴我是談煒羽。」丁思菱收拾著書包說道,上了一天的課,精神上的疲勞轟炸已經受得夠多了,不必再多上一點。

  「哎,談煒羽有什麼不好,長得那麼得美,氣質又那麼的高貴,還有他的嗓音,哦,清朗中帶著低啞的磁性,讓……」

  「OK,你不必再描述了,我知道煒羽的長相,也聽過他的歌,你直接說你今天想說的重點吧。」丁思菱急急地打斷了死黨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若是讓可可這麼漫無目的地講下去,難保不會講到天黑,講到出星星、出月亮。

  「重點就重點,」馮可可娜了哪嘴,從書包中拿出一張宣傳海報,「你看。」

  懶懶不甚感興趣地瞥了一眼可可手中的海報,「是煒羽新專輯的海報。」

  「不是這個啦,你看下面的字,煒羽又要開演唱會了。」她指著海報右下腳的一排字說道,這才是重點。

  「你——該不會又要我陪你去看演唱會吧?」可可會特地來通知她煒羽要開演唱會,十之八九是。

  「思菱,你好聰明啊,我都還沒說,你就知道啦!」不愧是死黨三年,都快到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程度。

  拜託,真的是這事,「不去!」想都沒想,她直接打了回票。背起了書包,向著教室門口走去。

  「為什麼?」馮可可追著問道。

  「你沒忘了上次我被你一個人丟在演唱會場的門口吧。」這種經歷有一次就夠了,不必再來第二次。

  「那是例外,我保證這次不會這樣了。」馮可可舉著手發誓道,「你就陪我再去一次嘛!」

  「不要,你的保證已經不值錢了。」丁思菱依舊堅持著一貫的否定回答,步出校門,向著公車站走去。這段時間,犯罪率急升,讓當警察的老爸和老哥分身乏術,連帶的,她也得每天勞動兩條「玉腿」坐公車。

  「唉,思菱,你走得慢點嘛。」馮可可邊喊邊小步跑地跟上,「你就再信我一次,這次我絕對、絕對……」

  「再絕對也沒用。」看他的演唱會?最近看到他老覺得怪怪的,那種不穩定的心跳並不好受,能少見一次就少見一次吧,

  「呃,你也別拒絕得這麼乾脆呀!」讓她連想繼續爭取的信心都給磨滅掉了,馮可可拉住了丁思菱,仰著頭小口地喘著氣。「哎,思菱,你覺不覺得那張海報上的女孩和你好像啊。」她指著不遠處廣告牌上海報。這張海報,煒羽單膝著地跪下為女孩繫鞋帶,害她感動了好久。感動之餘,也隨便去WElDA買了款式差不多的運動鞋過過乾癮。

  「不像,一點都不像。」丁思菱不假思索地答道。

  「是嗎?我覺得挺像的啊!」儘管臉被模糊了,但身形和髮型都很像,「說真的,思菱,你真的和煒羽沒有再聯繫?」馮可可神秘分令地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我不是說過了嗎,他上次來找我只是為了賠我眼鏡的錢,我收了錢,他當然也就走了,還會有什麼聯繫。」丁思菱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早已準備好的台詞。

  「真的是這樣嗎?」懷疑的聲音響起。

  「當然是這樣的了。」總之抵死不承認就是了。讓可可知道她和煒羽在交往,會天下大亂的。

  「可我還是覺得……」

  「錯覺啦!」

  吱嘎!黑色的賓士停在了兩人的面前,翁廣言步下了車,「小菱,我正要去找你呢,在這兒碰見太好了。」讓他可以少走一些冤枉路。

  「翁……翁大哥,你找我?」丁思菱心驚地盯著翁廣言,心中暗暗祈禱,不會那麼衰吧,可可不會認出翁大哥是煒羽的經紀人吧。

  「對啊,這幾天拓文在外景地拍戲,不太方便,所以讓我把演唱會的票轉交給你……怎麼了,你們沒事吧?」翁廣言奇怪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女孩,一個面色難看到了極點,而另一個則是興奮到了極點。他該不會說錯了什麼話。

  「你是說,煒羽讓你把演唱會的票給思菱?」馮可可興奮得壓低聲音嚷道,若非顧及到這是在大街上,她鐵定會放開喉嚨叫到雲破九重。

  「對啊!」翁廣言掏出了票。

  「思菱,你還說和煒羽沒關係?!」馮可可拿過票,對著好友問道。這事也瞞著她,太不夠朋友了吧,枉費她們還稱了三年的死黨。

  「哈、哈!」丁思菱幹幹地笑到,什麼叫做一戳就破的謊言,她算是見識到了,「翁大哥,真的很『感謝』你特地來送我票。」她轉過頭,咬牙切齒地對著完美戳破她謊言的人說道。

  看來他是幹了某件多餘的事了,翁廣言再遲鈍也看得出丁思菱的怒氣,「那個,小菱,我先走了。」

  「等一下,」馮可可一把抓住了正要上車的翁廣言,「嗯,請問,演唱會的票可不可以多給我一張。」在這種時候,為了煒羽,臉皮就要比城牆還要厚,不要怕不好意思,頂多就是丟臉了點。

  「沒問題。」從身上再次地掏出了一張票遞給了眼前的女孩,翁廣言開著車場長而去。

  「耶,煒羽演唱會的票!好棒啊,這下子我們可以去看煒羽的演唱會了。」馮可可興奮地看著手中的票,哇,還是特等席第一排的座位,這下發了,全班同學估計要羨慕死她了!

  「你去,我不去。」

  嘎?「為什麼,票都有了。」

  「不想去而已,」甩了甩肩上的書包,她向著公車站走去,「對了,可可,煒羽的事你別對別人說。」丁思菱轉過身叮囑道。煒羽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可可己經知道了,那就只有指望她別說出去了。

  「哦。」吶吶地點點頭,馮可可看著丁思菱的背影發著呆,思菱真的變得好奇怪……

  ***

  打開了客廳中的電視機,她抱著軟軟的抱枕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台的節目。

  七點的演唱會,但不少歌迷們六點就到了會場。有票的拿著票光明正大地進了場,而沒票的則在場外不停地轉悠著,看看能不能買到黃牛票。

  「喂,思菱,你真的不打算來看演唱會?」馮可可打著手機,在電話裡再一次問道。

  「不來了,你也知道我一向就不喜歡熱鬧。」丁思菱耳朵枕著電話機的話筒,看著手中快被她揉成廢紙的門票,其實真正不喜歡的是心中的怪異感覺。

  「可是……」

  「哎,反正我以後買演唱會的VCD來看也一樣啊。」

  「那好吧。」馮可可關上了手機。雖然今天的機會難得,但既然思菱真的不願意來,那她也不能勉強。

  掛上了電話,丁思菱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票。不去,不是早就下定了決心不去的嗎?可是心中卻又有著小聲音在催促著她去。「討厭!」她受不了地叫道,對於想不出的問題,她一向就是把它們丟之腦後,可是這幾天她卻不住地在思索著關於他的問題,這根本一點都不像她!

  七點的演唱會在一陣熱舞中激烈地展開,飄揚甩動的黑髮,整齊的舞蹈動作,激烈的歌曲節奏,再配上磁性特殊的嗓音,讓在座的人萬觀眾享受著最佳的視覺和聽覺的感受。

  「我的心開始為著你在跳動,我的愛開始為著你的愛在追逐,如果愛我、如果想我,就請給我最真實的擁抱,讓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歌聲在如雷般的掌聲中漸熄。南宮拓文一身勁服站在碩大的舞台上,拿著準備好的話筒說著開場詞,「很感謝大家來看我的演唱會……」湛藍的眸子掃向了第一排的貴賓席,她——沒來!他不是讓廣言把票給了菱菱的嗎?為什麼她不出現呢?而心中的那股失落感又是從何而來?

  「我——」他啞了啞聲音,像是忘了詞般,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接下來我想唱一首《給你傷心,給我淚》。」這首曲子,向來是安可由,但莫名的,他現在就想要唱出來。

  湛藍的雙彈慢慢地閉上,薄唇緩緩地溢出了傷情的歌聲。

  「……抱著你的手是如此的顫抖,為你而哭泣的心在告訴我要放手,對你的愛成了你的負擔,讓我們在鏡中失去了彼此……」她的沒來,太突然的失落,讓他的腦中只能想到了這首歌,何時她在他的心中開始佔據了重要的位置,重要得可以如此簡單地影響了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她溶入到了自己的思想中,探究的好奇心被莫名的情緒所取代。

  歌聲在觀眾的驚歎聲中從開始持續到結束。

  「什麼,你說你不想唱了?」

  演唱會的後台,翁廣言吃驚得看著一臉失神的老友,「演唱會都己經開始了,你也已經唱了兩首歌了,怎麼現在才說不想唱了呢?這麼多的觀眾怎麼辦?」

  「退票吧。」她沒有來,竟然可以讓他的心情失落到這種程度,腦子裡一片亂哄哄,甚至連熟悉的歌詞也快記不起來。

  「這不是退不退票的問題,而是你的名譽問題,你不是還要進軍歐美嗎?這件事發生後會對你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南宮拓文煩躁地耙了耙長髮。

  「是不是因為小菱沒來?」拓文今天的反常以及把《給你傷心,給我淚》放到了第二首來唱,該不是為了這原因吧。

  「我……」他不想承認,不想承認自己對她的大過在乎。

  「煒羽!」推開了後台休息室的門,康洛雅小步地跑到了南宮拓文的面前,「你怎麼了,還不上台,現在演唱會的會場裡一片鬧烘烘的。」今天她作為演唱會的嘉賓,若是演唱會出了什麼問題,對她亦有影響。

  「我今天不想唱了。」

  「不想唱?!」高八度的聲音響起在後台。「可是……可是你不唱,那我怎麼辦?」好不容易向父親要來了出席緯羽演唱會特別嘉賓的名額,本以為可以進一步打響如名度,可是現在卻事與願違。

  「你想麼辦?那是你的事。」南宮拓文撇了一眼滿臉焦急的康洛雅,不在意地說。

  「可,你可以為了我上台唱啊。」

  「為了你?」他仰頭嘲諷地笑道。為了她,她值得嗎?

  「唉,別來爭這事了,」翁廣言在一旁插了進來,「康小姐,你是今天的特別嘉賓,現在只有你先上台去唱兩首歌來穩定一下觀眾的情緒,而我,會盡快地說服煒羽上台唱。」

  「我?你讓我一個人上台唱?」她還從來未曾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唱過。說不怯場是騙人的。

  「對,這正是展現你自己的時候,你不是想打開知名度嗎?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可我……」

  「別可是了。」他不由分說地把她推向演唱會的舞台。現在,只有盡快讓小菱來才行。

  「本台播報最新新聞,煒羽演唱會中,『羽王』一反常態,在唱了兩首歌下台後,就沒有再上台,現在場內一片亂轟,由演唱會的特別嘉賓康洛雅代為上台演唱,而『羽王』還會不會再上台演唱,讓我們拭目以待……」長長的新聞插進了正在播放的八檔電視劇中。

  煒羽在演唱會只唱了兩首歌就沒有再上台?!丁思菱吃驚地盯著電視機,這是怎麼回事?他應該在台上唱才對,怎麼會由康洛雅來代唱呢?是出了什麼事嗎?

  「哇,還好沒買票去看演唱會!」丁思桁拍著胸脯說道,要是花了那麼多錢買了票,到最後卻開了天窗,那才叫衰!

  「是買不到票吧。」丁思菱朝著老哥翻了個白眼,一針見血地戳出了重點。

  「呵、呵,反正不都一樣嘛。」丁思桁幹幹地笑了幾聲,受不了自個妹妹的搶白。

  「噢,煒羽的演唱會也會出這種事啊。」丁父捧著茶杯跋步走到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看著新聞。「阿菱,你不是一向不愛看這個的嗎?怎麼今天有興趣了?」

  「覺得無聊就看了。」抱著懷枕,丁思菱喃喃地說道。

  「阿菱也會覺得無聊?」丁父朗笑著摸著女兒的頭道,從小,女兒就過早地懂得了理智,總是會很好地安排著自己的時間,讓他連想操心的分都沒有。

  「老爸——」這是什麼話,她是人,當然會有無聊的時候。

  「唉,」丁母從廚房裡出來,手上端著一盤剛烘烤好的蛋糕,「你們都在客廳啊,來吃甜點了。」

  「哦!」丁思桁叫了一聲,率先拿起了一塊蛋糕塞進了嘴裡,「老媽,你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當了老闆還能有這樣的手藝,當初投胎還真投對了。

  「就你會說。」丁母笑著看著兒子捧場的吃相,拿起了一塊蛋糕遞給了旁邊的丈夫,隨後轉頭看著獨自抱著懷枕發呆的女兒,「阿菱,你怎麼不吃?」平時她不是最愛吃的嗎?

  「我沒胃口。,」她現在想的只是「他」為什麼沒有上台唱。

  「那……」

  鈴!鈴!

  刺耳的鈴聲咱起在丁家的客廳。

  「喂……哦,好的。阿菱,找你的。」丁母隔著話筒喊道。

  「我的?」埋在懷枕中的頭慢慢地抬起,這種時候,會有誰來找她?「喂,我是丁思菱,哪位?」接過了老媽通過來的電話,丁思菱問道。

  「是我,翁大哥。那個,小菱,你現在能不能來演唱會一下?」翁廣言的聲音急急地從話筒中傳來。

  「翁……大哥?」丁思菱訝異地張大了口,在家人的注視下不自在地轉過了身子,壓低聲音問道,「你要我現在去演唱會?」

  「是啊,拓文說不想上台唱,現在演唱會由康洛雅在撐著。」

  原來只是他不想上台唱,並不是出了什麼事。不自覺地吁了一口氣,「我去幹嗎?也不想唱,你該是勸他呀。」

  「拓文是——因為你沒去,所以情緒才……」雖然拓文並沒有承認,但他看得出是因為小菱的關係。

  「翁大哥,你……你是說因為……我?!」不可能吧,只為了她一個人,他就放棄了八萬名觀眾?

  「嗯,拓文雖然沒說,但……相信我,只要你來了,拓文一定會上台繼續唱的。」

  「我……」她怎麼了,不是下了決心能少見就少見的嗎?況且,誰又能肯定他一定是為了她才不想唱的,也許只是他的心情不好呢?

  「小菱,你來嗎?」翁廣言急切地問道。

  「我……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翁大哥,我現在就過來。」雖然腦中的理智在拚命地告訴她不要去,去了,就可能和麻煩再也脫不了身了,但心中的感覺卻一再地催促著她。她想要知道事件的真相,他真的是為了她嗎?僅僅只是為了她?

  「太好了,小菱,我在會場的入口處等你。」

  掛下了手中的電話,丁思菱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錢包,「爸媽,我出去一下。」

  「這麼晚了,還去哪兒?」丁母不放心地問道。

  「去……去我今晚很想去的地方。」有時候,真相需要用勇氣來探索。

  紅色的士在七點五十分開到了演唱會的會場外,此時,這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不少歌迷甚至放聲大哭,希望用自己的哭聲換來演唱會的繼續。

  不意外的,丁思菱在檢票處找到了想找的人,「翁大哥……」

  「哎,小菱,你總算是來了!」翁廣言像是看到了救星般,一把拉著丁思菱,向著演唱會的後台走去。

  「翁大哥,他還沒有上台唱嗎?」

  「你看看現在的樣子就該知道了,」翁廣言拉著她來到了換裝間的門口,「拓文就在裡面,你  去和他好好談一談,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說服他的。」說著,他快速地把她推進了房間。

  這……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吶吶地轉過身,丁思菱看著獨自坐在椅子上,把頭埋在雙手間的南宮拓文。沒有了狂野與激烈,也沒有了優雅與從容,他,看起來有些落寞。

  慢慢地移動了腳步,她向著他走去。

  「出去!」細碎的腳步聲驚擾了他,南宮拓文頭也沒抬地吼道,「我說過了,我設有心情唱!」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想唱任何的歌。

  「要我出去可以,不過,你起碼也該上台唱完這場演唱會。」停下了腳步,她對著他說道。

  猛地抬起了頭,南宮拓文緊盯著眼前的人,「是你?!」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好了,我話已經說完了。唱還是不唱你自己決定。」說罷,她轉身向著門口走去,既然有人趕人,她也沒必要繼續留著。

  「等一下,」他一把合上了己經半開的門,整個人擋在了門板的前面,「為什麼沒來演唱會,我記得讓廣言把票給你的。」

  「我——」他看她的眼光太深沉了,像是要把某種情緒發洩出來,也像是要把她吞噬般,「我不來,有關係嗎?有這麼多的人來看你的演唱會,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可我們在交往,不是嗎?作為我的女朋友,你該在的。」她應該在的,她該在台下,聽著他的歌,看著他的人。為什麼,她不像別的女孩一樣,為他癡,為他狂,用著無比專注的眼光來看著他。她的理性,是他更想接觸她的原因,但現在卻成為他所厭的一點,若是她不是時時用平常心來看待他,是不是會好一些?

  「你是說交往嗎?那你也該知道我們的交往裡根本就沒有愛的成分。所謂的交往只是建築在你的好奇心之上。」她仰著頭,對著他大聲地說道。

  「沒有嗎?」他輕輕地自語道,是的,他一直以為是沒有的,只是因為她的特別,讓他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這種交往,終有結束的一天,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可是……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緩緩地,他俯下身,把頭靠在了她的肩上。

  「你——喜歡我?!」聲音有些顫抖,臉莫名其妙地紅了,長長的黑髮在她的眼前一絲絲地掠過。他喜歡她?超人氣天王「煒羽」竟然親自開口說喜歡她?

  「很難相信嗎?」他低低地笑道,聞著她頸上的清香。淡淡的,摻和著沫浴露的芳香,不似娛樂圈中的那些女明星,永遠是那些刺鼻的香水味。「連我自己也很難相信,可是當我今天在台下沒看見你的時候,我相信了,知道自已是喜歡你的。」那種失落令他不想再去品嚐了。

  「嗯,」她的手碰觸上了他的長髮,「你一一真的喜歡我?」

  「真的。」他抬起了頭,湛藍清澈的雙眸凝視著她,「很喜歡你。」以後會怎樣他不想去掛心,但他知道現在他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手。

  心中像是吃了很大一諒,卻又像是等待已久的話終於聽到似的。愛上他,自己也將遲早卷人娛樂圈的是非中,平靜悠閒的生活也許就沒有了。他是麻煩的象徵,可——「我……」她輕啟著唇。

  「如果不喜歡我,就不要勉強說。」他掩住了她的口,阻止她把話說出。他渴望她的情感,但她的眼中有著猶豫,與其這樣,他寧可不聽。

  他的阻止,讓她鬆了一口氣,輕輕地合上了眼,她含笑地說道,「我想要聽你的歌,現在很想看你的演唱會。」

  「你想要聽我唱?」他的手指留戀地滑過她的臉頰。

  「是的,」她掙開了眼,望進了他如海般的雙碎,「我從來沒有認真地聽過你的演唱會,現在,想要認真聽了。」

  「那麼,我的歌,會為你而唱……」他的唇印上了她的,像是許下了誓約。

  演唱會在八點三十分終於又正式開始了,煒羽上了台,在向觀眾道了歉後,在舞台上重新唱了起來,會場內恢復了原來的秩序,歌迷們拿著螢光棒隨著音樂的節拍而舞動著,在一片歌聲中落下了惟幕。

  ***

  洗相片的暗房裡

  在昏暗的光線中,女人狠狠地瞪視著面前的男人,「為什麼,你沒有照先前答應我的去做?」

  男人靜靜地看著女人,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你說話啊,向我解釋!」康洛雅受不了沉默地厲聲道。若是他照先前答應她的去做,那麼煒羽現在所要的女人是她,而不是那個樣樣不如她的丁思菱。昨天的演唱會,煒羽不是因為她,而是為了丁思菱才再回到了台上,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個諷刺!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們兩人互相之間都有著感情。」杜涵終於開了口,說著他所看到的事實。情之寶貴,在於它需要兩人的呵護。而他,知道這分苦,所以不想要去破壞別人的甜蜜。

  「我看不出來,我只知道,你背叛了我!」她絲毫不察覺他言語中的苦澀,只是繼續用著沒有感情的話來傷害著眼前的男人。

  「我沒有背叛你。」他堅定地看著她,娃娃臉上滿是嚴肅,「我愛你,一直都是,你從來都是清楚的,為什麼還要對我用上『背叛』的字眼?」他知道,她是一個自私的女人,自私得從來都只是顧及到她自己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可……在被傷害了徹底後,他為什麼還是放不開對她的愛?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去讓丁思菱愛上你,再把她甩了啊!」

  「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那才是背叛了你。」也同時背叛了自己的感情。「雅,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他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想要擁住她。

  「別碰我!」冷漠的聲音伴隨著巴掌聲落在了他的臉上。

  杜涵輕撫著臉上的火辣,疼痛感由石頰迅速地擴散開,但比起險上的灼熱,心卻在迅速地降溫。

  「現在的你,根本就不配來碰我。」康洛雅冷冷地看看杜涵。隨即轉身,踩著高跟鞋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暗房。

  「不配嗎?」杜涵喃喃地撫著臉頰,環視著整個暗房,這裡所有擺放著的照片,都是她的情影,都是她的巧笑與嬌媚,陪伴著他度過見不到她的日子。

  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個為她拍照的人,一個當她有所求可以來找的人,而非一個她可以愛的人。她的愛,需要有金錢和權勢來做後盾,而他……

  苦澀,是不是就是一杯酒,愛得越久就越苦,苦得他快要難以下嚥。他,愛得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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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喜歡的感覺

  可以無限制地加深

  無限之後

  會變成了愛嗎?

  「哇,你們都不知道,那天的演唱會有多特別,當煒羽把《給你傷心給我淚》提到了第二首歌來唱,我就覺得好奇怪,沒想到歌一完,煒羽就是在近一個小時後才再上台。」中午的午休時間,馮可可照例在煒羽的演唱會後唾沫橫飛地發表著她的觀後感。

  自古以來,有說的人,就必然有聽的人。三年級三班的一幫煒羽迷俱樂部的成員,凡舉那天沒錢買票的人,統統圍了過來,聽著馮某人的大論。

  「然後呢?然後煒羽上台說什麼嗎?」同學甲問道。

  「就是啊,煒羽說是因為什麼會過了那麼久才回到台上?」同學已在中之後也發表著問題。

  「然後啊,煒羽再次上台,在台上對著所有的觀眾說道:『我很喜歡一個女孩,她來了,並且願意聽我唱,所以我會繼續地唱,為她唱。』天哪!好深情哦,我當場就感動得稀里嘩啦地掉了好多眼淚,如果我是那個女孩的話,我可能會馬上昏倒。」馮可可一臉陶醉地雙手做捧心狀。事實上她當時雖然沒昏倒,可是在演唱會結束後,當煒羽開著車來接思菱回家時,她很不爭氣地在自己的偶像面前第二次昏倒。誰能想得到,娛樂圈有名的「羽王」,剛才還在台上又唱又跳的煒羽,所喜歡的女孩,竟然是自己的好友!這種震驚,遠比第一次親眼看見煒羽的衝擊要來得大,所以,她的昏倒也理所當然得很。

  「哇,好感人啊!若是有一天有男孩來對我說這種話該多好。」

  「啊,說得我現在都想哭了。」

  「你們不……」

  「可可,你說得夠多了,要不要我去福利社幫你買瓶飲料補充補充你的口水啊?」丁思菱看著說得興致昂然的死黨,不客氣地潑著涼水。

  「我……我是因為感動嘛。」她不滿她的打斷,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完呢。

  「你巳經感動得夠久了,都三天了,每天說同樣的話題不累嗎?」居然有人可以同一個話題說上三天還不厭,丁思菱實在是佩服馮可可的功力,而更值得佩服的是那幫煒羽俱樂部的死忠會員,同二個話題聽了三天還能像第一天那樣聽得津津有味。

  「可是,這還是人家第一次坐在前排看演唱會。多說幾天也是應該的嘛!」若非答應過思菱絕對不把她和煒羽交往的事公佈於眾,憑她這張廣播嘴,早就宣揚得全校皆知了。

  「哎,說坐第一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哆氣的聲音,從教室的門口傳來,田由美倚在三年級三班的教室門上,一臉嘲諷地說道。

  「喂,田由美,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這是三年級三班,你們班在隔壁。」馮可可瞪著前來的不速之客。對於隔壁班的田草包,她一向都沒有好感,她說煒羽這個,她就說煒羽那個,總之,關於席羽的一切都要和她爭!

  「我當然知道我的班級在隔壁,我是看不慣某人在這裡說大話。」拔了撥一頭的卷髮,田由美拐著彎說道。

  「什麼大話,我說的都是真的,關於煒羽,我馮可可從來都不會說謊。」馮可可一個跨步衝上前理論。

  天哪!這兩個煒羽迷又撞在一塊了。丁思菱頭疼地看著眼前雙眼不停撞著火花的兩人。基本上,這兩人撞在一起,十之八九是為了煒羽的事在爭吵,而爭吵的結果,十之八九是沒有結果。

  「可可,你該不會是想和田由美開吵吧?」若是的話,她今天的耳根是別想清淨了,不管是輸贏,可可絕對會在她的耳邊澇叨上半天。

  用力地點了點頭,馮可可一臉肯定地說道,「當然了。」這個田草包,每次都懷疑她的人格和信用問題,太可惡了。「喂,姓田的,你憑什麼說我說的是大話?」她轉過頭,對著站在面前的頭號敵人問道。

  「前排的位置唄,你怎麼可能會有!」憑她家的財勢,也只拿到了中排的位置,馮可可怎麼可能會有前排的位置。

  「我就是有。」

  「那好,你是花了多少錢買來的?」

  「這——」這票她壓根就沒花過錢,「是別人送的。」其實正確的是她死皮賴臉地要來的。

  「送的?」田由美嘖笑一聲,「誰送的?這次緯羽演唱會的前排位置票價的最高位置己經炒到了兩萬五,有人會那麼好的送你嗎?若是有這種人,我倒很想認識認識。」

  該死的,擺明著不信嘛!要不是那天她昏倒,以至把演唱會的票根給弄丟了,她早拿出來挫挫田草包的銳氣了。

  「思菱!」馮可可雙眼求助地看著死黨,希望能站出來為自己證明。

  「別看我,那天我沒去演唱會。」無視好友發過來的強烈的S0S,丁思菱拿出隨身聽,把耳塞放進了耳朵,聽起了音樂。

  有沒有摘錯啊,這樣不顧朋友道義。馮可可癟了癟嘴,不會是天要亡她吧,看來在以後的一個月內,田草包都會在她的面前囂張了……

  ***

  「真想不通,你幹嗎老想隱瞞和煒羽的交往關係?」如果是她的話,恐怕會放鞭炮昭告大眾。放學回家的途中,喝著從福利社買來的熱飲,馮可可一臉抱怨地說。今天的她,在田由美的面前算是徹底的威風掃地了。

  「麻煩。我不想每天忙著對付一群狗仔隊。」即使她心中己明白自已喜歡的是他,但她依然怕這份麻煩。

  呃,這也對,每天被一大幫記者追來追去的確是不好受。

  「那,再怎麼說,你今天還是太不顧道義了吧。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

  「我不是己經請你喝熱飲了嗎?」指了指馮可可手中的熱咖啡,丁思菱邊走邊說道。

  「還不夠。」她今天所受到的打擊豈是一杯熱咖啡可以補償得了的,「你還要再多一點補償我!」

  「那你想怎麼樣?」可可該不會是想把她這個月的零花錢搾得一乾二淨吧。

  「我要煒羽的親筆簽名海報、親筆簽名照片、親筆簽名CD、親筆簽名……總之,是他親筆簽名的我都要。」馮可可撈著手指頭「厚顏無恥」地說出了要求。

  「你要他的親筆簽名的東西?」她有點意外地問道。

  「對呀,既然他在跟你交往,我當然也想要沾點光啦,」馮可可說得驕傲。有個和煒羽交往的死黨,以後說出去她的臉上也風光無限呀,「思菱,你從來不向他要親筆簽名的海報、CD之類的東西嗎?」聽思菱剛才的語氣,好像對地所提出的條件有點意外。

  「幹嗎去要,我又不迷他。」他的簽名,只有對她們這幫席羽迷才有價值。

  唉,馮可可的頭重重地垂下,她早就該猜到依思菱的個性根本就不會想到去要煒羽的簽名海報和CD,真是糟蹋了這麼好的男女關係啊!

  「對了,你聖誕節準備送什麼禮物給煒羽?」距離聖誕節還有幾天,沿途上不少的商店己經開始裝飾起了店面,也讓馮可可想到了這個問題。

  「聖誕節的禮物?」丁思菱怪異地問道。

  「你該不會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

  確實是還沒想過。仔細想想,從認識至今,她還沒送過他任何禮物。「可可,你覺得我該送什麼給他?」扶了扶眼鏡,丁思菱問著死黨。既然她是喜歡他的,那麼,送份禮物給他也未嘗不可。

  「巧克力啊!男孩子不是最喜歡收到巧克力的嗎?」馮可可建議道。

  巧克力?「這好像是情人節送的才對吧。」雖然她不喜歡看八卦新聞,但這基本的常識她還是有的。

  「這有什麼關係,大不了送兩次就成了。」

  有道理,「那好,什麼時候有空去超市買……」

  「等等,思菱,你是說你打算去超市買巧克力?」不會是真的吧?

  「有什麼不對的嗎?…

  「當然不對,巧克力應該要自己親手做的才有意義。」

  「自己做?」饒了她吧,別的她還可以,但廚藝……還是算了吧,十三歲那年差點把家裡的廚房燒起來後,她就實行遠離廚房的原則,「你知道我是從來不進廚房的。」

  「可以學著做嘛,人總是從不會到會的。」馮可可說得大義凜然,天知道,她其實自己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廚房白癡。

  嗯……丁思菱低著頭細細地考慮著。

  「啊!」一陣驚呼,打斷了她的思考。「思菱,你看,有帥哥朝我們走過來了。」馮可可興奮地說道。一張可愛娃娃臉,配上挺拔的身材,可以打上90分。

  唉,看到帥哥有必要叫得那麼大聲嗎?丁思菱受不了地抬起了頭,「噢,杜大哥,是你!」竟然會在這兒碰上杜涵,「杜大哥,你在這兒拍照嗎?」

  「是啊,不過,現在碰上了你,有些話想和你談談。」杜涵淡淡地微笑著說道。

  「你有話要和我談?」

  「方便嗎?」他詢問著她的意願。

  「嗯,方便。」看來杜大哥像是有心事,轉過身,丁思菱對著馮可可說道,「可可,你先走,我今天好像還有事。」

  「哦,」瞭然地點點頭,馮可可再一次地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杜涵,「那,我先走了。」近來思菱好像和帥哥特別有緣。

  ***

  城市一隅的咖啡廳裡,丁思菱看著不住地搓著手的杜涵,忍不住地問道,「杜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欲言又止地拿起了放在面前的咖啡,杜涵輕吸了一口,「小菱,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的相遇——並不是偶然,而是我的特意安排,事實上,在那天前,我已經跟蹤了你五天。」一口氣,他把一直壓抑在他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為什麼呢?」沒有憤怒,她有的只是奇怪,她有什麼值得他來特意安排一場見面嗎?

  「為了煒羽。」

  為了文?「為了他什麼?」

  「因為你和緯羽的特殊關係,有一個人讓我想辦法讓你愛上我,再甩了你。希望你能就此離開煒羽。」把這些話說出口,他真的覺得輕鬆了好多。

  想要讓她離開文,是愛慕文的女人嗎?「那個人是誰?」

  「這一我不能說。」他只是想把欺騙過她的事說出來而已,並不想把雅的名字說出。

  「是女人嗎?」

  沉思了一會,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而你很愛她,對嗎?」

  「咦——你怎麼知道7」杜涵苦笑著抬頭望向丁思菱,自己的行為就那麼明顯嗎?

  「因為你的笑有點苦澀的感覺。所以我才猜你是不是愛著那個人。」

  好特別的女孩,這樣的年紀,卻有著敏銳的觀察力,莫怪乎煒羽會喜歡上她。

  「你告訴我這些,那麼,你對那個人怎麼交代?」丁思菱小心翼翼地問著。

  「交代……」憂鬱的雙眸黯了黯,「我是一個攝影師,最忠於自己的感覺,所以,我並不想要欺騙任何人。」對於雅,也是依著那分最真實的感覺來愛她,只是……

  「好了,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我也該走了。」結了賬,站起了身,他向著店門口走去。

  「杜大哥!」她在後面叫住了他,「真的很感謝你告訴了我一切。」

  「不用謝我,我只要看見你能夠愛得比我好就行了。」他的愛,太苦澀,不希望有人像他一樣……

  愛,有時候是如此地簡單,有時候,為什麼又是如此的難呢……

  ***

  任何一個男人在收到自己所喜歡的女孩的巧克力,都應該是面帶微笑的,除非那個男人是超級不喜歡吃巧克力的,而南宮拓文,很不巧,就是那種不喜歡吃巧克力的男人的其中之一。

  對於藝人來說,工作拍片錄唱片是重點,沒有所謂的聖誕節,所以聖誕節的那天,丁思菱特地逃掉了兩節課,到南宮拓文拍片的現場送巧克力。

  「文,」在郊外的某個拍攝點的休息區中找到了正在看劇本的南宮拓艾。

  「菱菱,你今天怎麼來了?」南宮拓文看著丁思菱的出現有點意外,她今天不是要上課嗎?

  「我是來……」該想麼說呢?突然間,她的臉浮出了一絲紅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

  他看著她,放下了手中的劇本,站起身來,「怎樣?」他靠近她,笑著低頭問道。很少看見菱菱會臉紅,讓他興起想追弄她的感覺。

  「聖誕節、我、想送你巧克力。」終於,她竭盡所能地把話說出口,從書包裡掏出了巧克力遞給他。

  楞楞地接過巧克力,「你……送我巧克力?」向來可以做到在臉上面帶微笑的他,現在連假笑都做不出來。

  「你不喜歡嗎?」雖說在聖誕節送情人節的巧克力是奇怪了點,但也不用臉色這麼難看吧。

  「這……」他還真的是不喜歡,從小到大,不愛吃甜食是他的習慣,「你是怎麼想到要送我巧克力的?」這是她第一次送他禮物,他固然高興,但有必要送巧克力嗎?

  「可可啊,她建議的。」

  「可可?誰啊?」可樂嗎?

  「你見過的,就是上回見了你昏倒的女孩。」她解釋道。

  哦,那個女孩,他當然有印象,每次一見他,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先在他面前上演昏倒記,算是絕對標準的追皇族。「她讓你送的?」早知道,他就該先把不喜歡吃甜食的習慣公佈於眾才對。

  「對,你到底是吃不吃?」若非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打死她都不可能親自下廚為他做巧克力,害得這幾天天天在家被當成怪物和國寶級對像來看待,只要她一進廚房,絕對有一個家人跟在身後,深怕她燒了廚房。

  南宮拓文面有難色地看著手中包裝好了的巧克力盒,

  「不吃,我不愛吃甜食。」沒必要和自己胃過不去。

  面帶微笑的臉僵了僵,「你不吃?…

  「對。」點頭聲是很肯定的。

  現實和幻想果然是有差距的,頭腦中想過千百個情景,卻漏估了對方拒吃的可能性,「那把巧克力還我!」她一把從他的手中把包裝好的巧克力搶回,三下兩下把包裝給拆了。

  「你幹嗎?」他奇怪地看著她的舉動。

  「吃巧克力!」既然他不吃,那獻出她自己來吃,總不能浪費了幾天下來的成果,「以後,我絕對、絕對不會再白癡到給你做巧克力了。」她發誓道。他說的喜歡她,可能只是一時吧,否則,即使他再討厭吃甜食,也該多少吃一點意思意思。

  「你親手做的?」他吃驚地問道。她不是一向能少做事就少做的嗎?會為了他去做巧克力?

  「不可以嗎?」她白了他一眼,掰下其中的一小塊才準備放進嘴裡,一隻大手已經先一步截走了她手中的巧克力。

  南宮拓文盯著手中的巧克力,性感的薄唇抿了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良久,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拿起了巧克力放進了嘴裡。

  「噢,你不是不愛吃的嗎?」兩手中只剩下剛才掰下來的那一小塊,她的巧克力基本上己轉移到了他的手中。

  「是不愛吃。」他點頭,皺著兩道劍眉,邊吃邊說道。

  「那你——」她看著他,甜蜜的感覺油然而升,他不喜歡吃甜食,卻為了她而去吃,是代表了他是真的喜歡她嗎?

  「唔,」南宮拓文吃著巧克力,一股反胃感湧了上來。好難吃的巧克力。雖然他是不愛吃巧克力,但不代表他沒吃過巧克力,正常的味道他還是知道的,決不是眼下所嘗到的味道,又甜又膩,像是在吃整罐的白糖而非巧克力。

  「好吃嗎?」她笑著詢問道,滿意他把她做的巧克力吃下肚。

  「好——難吃。」特別的女孩果然手藝也特別,難吃的程度和他的廚藝有得拼。

  「難吃?!」會嗎?她都是照著書店買來的食譜做的。隨手把手中的一小片巧克力放進了口中……唔,好難吃,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難吃的巧克力,看來她實在是沒有進廚房的天賦。才嚼了兩三下,丁思菱就盡數把口中的巧克力吐了出來。

  「喂,你別吃了,」丁思菱一把把末吃完的巧克力從南宮拓文的手中槍了回來,這麼難吃,虧他還吃得下!

  「拓文,休息好了沒?要開拍了!」翁廣言老遠地走來,叫著南宮拓文,在看見丁思菱後,隨即打著招呼,「小菱,你也來啦!」

  「嗯。」丁思菱點點頭,應了一聲。

  「喂,休息夠了,導演說要開始了。」翁廣言繼續著剛才的催促。

  緩緩地用手指揉著太陽穴,南宮拓文強壓住胃裡的噁心感,「我有點不舒服,想再休息一會兒。」

  「怎麼了?」翁廣言這才注意到老友的臉色有些發白,額頭微微沁著汗珠。

  「沒什麼……」

  「是我不好,」丁思菱急急地說道,「我不知道文不喜歡吃甜食,做了巧克力給他吃,而且……」她所做的還是超級難吃的那種,「不如,我去向導演他們要點胃藥。」看他的樣子,似乎很難受。她做的巧克力,就算是鐵胃,也未必能承受得了。

  「你居然會去吃巧克力?」翁廣言看著丁思菱走開,笑坑著老友,一向連在咖啡裡加奶精都受不了的拓文,竟會去吃巧克力?!

  「笑夠了嗎?笑夠了就閉上嘴!」南宮拓文冷冷地瞥了一眼裂開嘴,毫不客氣地笑著的翁廣言。

  「誰讓你會做出這麼吃驚的事。」在大學裡,每年學姐、學妹所送的「甜」類食品,都是拓文所敬說不敏的,「你想,你會不會是愛上她了?」

  愛?他會是愛上她嗎?「我不清楚。」

  「不清楚?」沒有否定,而是用了模稜兩可的字眼,「怎麼樣,現在還是不想進軍歐美市場嗎?TJK己經超過了庫斯卡曼,而皮耶羅正在到處籠絡有實力的明星到自己的旗下,你期待已久的機會己經到了。」

  湛藍的眼昨微微一眨,「還是再過段時間吧,我想等小菱中學畢業後再走。」最起碼,他現在還不想離開,不想看不到她。

  等小菱畢業,那不是還有半年?翁廣言嘴巴張得老大,看來了菱的重要性遠比想像的大,「那今年冬天你還回日本嗎?」回日本就意味著必有近一個月拓文和小菱見不了面。

  「當然回去。」

  「那小菱……」

  「我會帶她一起去日本。」也許,母親一個人太寂寞了,讓她多見一個人也好……

  ***

  某年某月的某日

  「不要,我絕對不要去日本!」在南宮拓文的私人別墅內,丁思菱兩手叉腰地大聲申明自己的立場。今天的期末考才剛結束,還沒來得及HAPPY一下,就被人逮到這兒來告之去日本的事,讓她馬上起來反抗拒絕到底。

  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正在看著下季度的行事表的南宮拓文終於抬起頭來,「為什麼,去日本有什麼不好的?」

  「什麼都不好。放寒假了,我要待在家裡,不想飄洋過海去日本。」去日本?!大過年的,就算她肯,她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不用你飄洋過海,有專機接送。」

  「不要,我沒護照的。」她舉出不去的理由之一。

  「我會幫你辦的。」只要他想,可以馬上就有一張護照。

  「我不會說日語。」她舉出不去的理由之二。

  「那裡人人都會和你說中文。」母親是中國人,在日本的別墅內服侍的人都是經過挑選,會說中文的。

  「那……我對爸媽不好交代。」她舉出了不去的理由之三。

  「你可以說是學校舉辦的冬季野營活動。」更甚者,他可以讓廣言去把校長的印章要來。

  「……我懶得動。」她舉出了最後的理由,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南宮拓文站起身來,俊逸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湛藍的眼眸中閃現著一絲溫柔,「菱菱,我很希望你去,如果你去的話,我會很開心的。」低啞的聲音溫柔得能沁出水般。

  卑鄙,竟然使用美男計來逼她就範!望著眼前一副深情王子樣的南宮拓文,丁思菱發著一絲怔仲,莫怪乎帥哥有理,美麗無罪。

  「怎麼樣?你的回答?」他看著她,滿意於她的怔仲。

  「我——」使勁地把眼晴閉上,丁思菱大聲地嚷道,「不去啦。」美男當前,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已有勇氣拒絕。若是讓那幫煒羽迷知道她拒絕他們的偶像的邀請,她很可能當場被口水和眼淚淹沒。

  「決定了?」聲音依然溫柔,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緩緩地劃過。

  唉,美色誠可貴,帥哥價更高,若為懶惰故,兩者皆可拋。「……不去啦!」總之,她這次要千分之千地堅定自己的立場。

  即使她好努力地說了好幾遍不去,但在三天後,丁思菱還是被南宮拓文像貨物一樣打包上了飛機。

  老天,這算什麼?綁架嗎?「南宮拓文,你信不信我叫我老爸抓你進監獄!」被按在私人專機的機艙座位上,丁思菱瞪著眼前閒適地喝著咖啡的南宮拓文,忍不住地吼道。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都不可能保持心平氣和。

  真是見鬼,光天化日之下,只不過是從家到醬油店這短短的五分鐘的路程裡,她竟會被人像沙包一樣從路上塞到車上,再從車上塞到飛機上,雖然她是想坐坐飛機,但決不是以這種形式。更見鬼的是,她的手上到現在還握著剛買的醬油。

  「喂,南宮拓文,你聽見了沒?」喜歡他,但她討厭被強迫做不想做的事。

  「聽見了。」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他雙手優雅地交叉放在雙膝上,「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下飛機!」

  「八個小肘後你自然可以下飛機。」

  「我現在就要下!」

  「不可能了,現在飛機己經在半空中了。」

  「我一定要下,我爸媽會擔心的。」老媽等著燒菜的醬油還在她的手上。哎,不知道家裡會不會報警,不過若是報警的話倒方便的很,家裡現成就有兩個警察,連打電話的錢都省了。

  「他們不會擔心的,我已經讓廣言去你家說了。」

  「說什麼?」她緊張道,不敢想像若是老爸老媽知道打劫他們女兒的是電視上頻頻出現的「羽王」,會做何感想。

  「當然是說——」他好笑地看著她緊張的神情,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去參加學校的野營活動了。」

  呼,還好,她鬆了一口氣,可是一一「我要下飛機。」中國,她還從來沒有這麼懷念過。

  他不語,只是遞給她一杯果汁,以補充她所流失的口水。

  她不客氣地接過喝了一口,「我要下飛機。」該堅定的立場還是要堅持。

  他繼續遞給她一塊蛋糕。

  唔,不吃白不吃,「……我要下飛機。」嘴裡吃著蛋糕,她還是嚷著。

  一塊黃桃派又遞了上來…

  「唔……」算了,還是先吃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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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靜岡縣,日本最著名的標誌富士山的所在地,處於日本的中央地帶,市區的大部分都是山地,海拔三千米群峰相連的南阿爾卑斯山和流水平緩的駿河灣,加上在其中心地區穿過的安倍川異石及在遠南邊的大平洋海岸,形成了富有特色的美麗自然景色。而這次來日本的目的地是海濱的某幢三層別墅。

  第一次見到南宮拓文的母親,雖說早有心理準備,畢竟文長得秀色可餐,只要不是基因突變,那麼他的母親也勢必是個美婦人,但——「你確定她是你的母親而非姐姐?」丁思菱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不知該說是「駐顏有術」還是「返老還童」的女人,問著身邊的南宮拓文。

  眼前的女人,一頭及肩的碎發,高挑有致的身材配上款式簡潔大方的服飾,看起來頂多三十多歲,實在很難想像她已經是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的媽。

  「我沒有姐姐,」南宮拓文說著,拉著丁思菱向母親介紹道,「媽,這是我的女朋友丁思菱。」

  「哇,阿文,你的女朋友好會說話,」南宮雨撫著臉笑道,開心地拉著丁思菱的手,「你叫丁思菱對吧,那我以後就叫你阿菱吧,你呢,就叫我雨媽好了。」

  「呃,好……啊。」天生不習慣於熱情,這樣的局面讓她有些不自在。

  南宮雨拉著丁思菱來到了二樓的左手邊第三間房間,推開了房間的門,「來,看看,這是你的房間,今天一早阿文說要多帶一個人來,我就開始準備了。怎麼樣,喜歡嗎?」

  丁思菱環視著房間,粉色系的營絲花邊裝飾的窗簾,白色長毛地毯鋪在地上,雅致的傢俱配上精巧的單人床,在牆上還掛著一幅喬爾喬納的《沉睡的維納斯》的複製畫——完美的房間,宛如走進了中世紀的公主的閨房。

  「這太……」她不是公主,這樣的房間感覺上像是和她搭不上關係。

  「喜歡對嗎?」她把她的猶豫自動解釋成了喜歡,「秋子,把丁小姐的行李搬進房。」她對著站在身側的女僕道。

  「是的,夫人。」一身制服的秋子應聲答道,開始把一袋袋的服飾拿進了房。

  有人幫忙,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丁思菱樂得空閒。

  所謂的行李,即是指南宮拓文從機場到別墅的途中在商場為她買的衣服,畢竟她被打劫上飛機的時候,除了身上穿的這身衣褲,手中的一瓶醬油以及褲袋裡的三十元錢,就再無他物了。

  「好了,今天阿文回來,媽要親自下廚。」南宮雨一臉含笑地直布道。

  南宮拓文走上前去,輕摟住母親,「媽,可以讓廚師燒的,你的身體不是太好,還是別進廚房了。」

  「哎,今天難得你回來。放心,我不會計自己太累的。」南官雨笑拍著兒子的肩膀,當年毅然決定生下他,果然是正確的選擇,雖然沒有太多的言語,但她知道兒於是關心自己的。

  好——經典的畫面啊!丁思菱楞楞地看著眼前的兩人,俊男美女的組合,又輕靠在一起,溫馨而惟美,同時……也很養眼!

  「對了,阿菱也一起來吧。」

  「啊?一起?」還沒反映過來,丁思菱人己被南宮雨拉進了廚房。

  廚房裡,南宮雨從冰箱中取出了做菜的材料,邊洗著菜邊間道,「阿菱,你幾歲了?」說是要阿菱來幫忙,道不如說是想要和她單獨聊聊,畢竟,這是阿文第一次帶女孩回來。

  「十八。」

  「十八?!」洗菜的手停了下來,不知道十八歲還算不算是未成年。他的兒子,竟會喜歡一個小七歲的女孩!「那你以前是阿文的歌迷還是影迷?」就她所如,兒子在娛樂圈爬得頗高,在日本,她也常常收看兒子主演的電視劇與電影。

  歌迷?影迷?「都不是,我聽過他的歌,也看過他的影片,但若要說'迷'的話,好像還稱不上。」像可可這樣,才稱得上是煒羽迷。「雨媽,我可以幫點什麼嗎?」雖然能少做事就少做事是她的原則,但若一直幹幹站在旁邊,於理好像說不過去。

  「不用了,你在旁邊看著就行了。」南宮雨撈起了洗乾淨的菜,口中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不迷阿文,難道你不覺得他很讓人心動嗎?」兒子是她生的,她知道他迷人的程度。

  「是很讓人動心,他有一張很美麗的臉和讓人沉迷的氣質,我很喜歡他,但『迷』,太誇張了,我不想讓自己完全處於被動。」「迷」代表了喪失了自我的主權,完全隨著對方而轉動,她還是比較喜歡擁有自己的思想主權。

  南宮雨有些吃驚地望著丁思菱,做夢般的年紀,卻有著清醒的頭腦去判斷,保持著自己的心性,莫怪乎阿文會喜歡上她。而自己,若是當年也有這種清醒,也許……

  「怎麼了,雨媽,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丁思菱看著一臉沉思的南宮雨,吶吶地問道。

  「你沒有說錯,我只是在想,若是我年輕的時候有像你的心性,可能就不會有那麼荒唐的青春了。」

  「荒唐的青春?」

  「你想聽嗎?」她的目光像回到了過去般。

  「我……」對於別人的隱私她並沒有想要去知道的念頭,但卻總覺得雨媽所說的會關乎到文,「想聽。」

  「很久的事了。」聲音緩緩地溢出,像在說故事般,「那時我還很年輕,才剛讀大二。有一天,碰到了一個男人,他很漂亮,尤其是那一雙藍眼睛,透明清澈。很衝動地,我就向他告白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接受了我的告白,於是我開始戀愛——或許也和他的家世有關吧,他是美國的名企業的繼承人,而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孩,所以我的世界開始為他而轉,抱持著灰姑娘也會變公主的夢想,但是……夢會醒的,交往了兩年後,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對象是和他家門當戶對的某大企業的千金,而我……懷孕了,我的夢,也碎了。」她眼眶開始濕潤。即便是己經破碎的夢,如今想起來卻依然還有懷念的地方。

  「那後來呢?他知道您懷孕了嗎?」

  「不,我很乾脆地要了他給的分手費,獨自一個人把孩子生下。然後,撫養他長大。」依當時還是學生的自己,根本就沒有經濟能力來生下孩子。而告訴父母的惟一結果,就只有把孩子打掉。

  好個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丁思菱動容了,沒有用孩子來挽回負心人的心,也沒有不負責任地把孩子打掉,而是一個人去負起該負的責任。不過,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難道說是南宮拓文?!」她失聲叫道。煒羽的家庭情況在娛樂圈中一直都是迷,從來沒有過任何關於他家庭的報道,若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倒不奇怪了。

  「是阿文,」南宮雨拿出隨身的手絹擦拭著微濕的眼眶,「阿菱,你會因此而看不起文嗎?」

  「看不起?為什麼?」她迷插地眨眨眼,對於她的問題感到不解。

  「雖然阿文現在的事業很好,但他畢竟是個私生子。這不僅僅是只關名譽方面的事。」她所擔心的是阿菱不能接受阿文這樣的身世,但,另一方面,若是她不能接受,那也同時代表了她並不適合阿文。

  「私生子的確不是什麼體面的事,但一一我也從來不認為他是可恥的事,畢竟這樣的出生並不是可以選擇的。我……很高興雨媽和我說這事,讓我可以更瞭解文。」對他,她現在心裡有著從未有過的憐惜。是心疼吧,在他成功的背後有著多少的辛酸,他設有可以炫耀的家世,也沒有別人的護航,一切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的爭取而得來的。

  南宮雨滿意地合著笑,「你說你喜歡文,那,你愛文嗎?當然,你不回答也不要緊,這只是我作為文的母親想間的問題而已。」

  「我……」丁思菱輕庭著秀眉,若是不愛,那那股心疼感又從何而來?「我還小,在我的父母的眼裡我還是一個小孩子,但是,我想,小孩子也是懂得愛的,小孩子的愛有時也是很認真的,所以——我想我是愛的吧。」愛他,在這不知不覺中,即使只是在十八歲的年齡,卻真的懂了……

  晚餐在和諧的氣氛中度過,讓丁思菱見識到了雨媽的風趣,也見識到了南宮拓文對於自己母親的愛護和尊敬。沒有任何「羽王」的尊貴與榮耀,在南宮雨的面前,南宮拓文擁有的僅僅是兒子的身份。

  真沒想到,南宮拓文在母親的面前是這樣的,今天,她似乎又見到了他的另一面。丁思菱坐在床上,抱著枕頭沉沉地看著窗外的月亮。無論身在哪裡,月亮似乎還是一樣的大小。

  哎,今天發生的事好像多了一些,看了兩個小時的月亮,她還是沒有絲毫的倦意。在飛機上又睡了五個小時,再加上她有認床的習慣,想要睡著,好像困難係數高了些……

  月光餃潔柔和,長長的黑色髮絲散落在深藍色的被單上,微卷的黑色睫毛輕合著眼簾,白暫的皮膚在月光的印稱下顯得有些透明。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誰?」床上的人被敲門聲驚醒,趨著眉問道。

  「是我。」聲音不大,卻己足夠讓房內的人聽清楚來人是誰。

  扭開了床頭的燈,南宮拓文開口喚道,「進來吧。」

  丁思菱輕輕地推開了房間的門,「我睡不著,所以……想找你聊聊天。」她穿著一身草莓圖案的睡衣,抱著枕頭,站在門口小聲地說道。

  房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在月光與燈光的輝映下,一身睡袍,長髮微亂的他看起來別有一股頹廢的美感,讓她不禁再次讚歎於他的美麗。

  「好啊,」他拍了拍床邊的空位,示意她過來。一個女孩,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難免會睡不著。

  床上?「我看我坐在椅子上和你聊好了。」半夜三更到男人的房裡聊天己經夠辜負老爸平時的叮囑了,若是再在男人的床上聊天,不知道老爸知道後會不會氣得去跳江。

  「過來!」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拖到了床上,「如果你是擔心我亂來,那麼,你放心,我發誓絕對不亂來。」

  既然不用擔心貞操的問題,那就難得放縱一下自己吧,拿下了眼鏡,抱著枕頭,她把小小的身子鑽進了暖和的被子裡,「文,我們聊聊天吧。」也許聊著聊著就能讓她睡著了。

  「聊什麼?」他順了順頭髮,躺在了她的身邊。

  「隨便。」只要能讓她睡著就行。

  隨便?她來找他聊天,卻只甩給他「隨便」兩個字。「那好,今天你和媽在廚房聊什麼沒有?」他笑睨著在被單裡窩成一團的她。

  「有呵,聊關於你……」她直覺地回答道,卻在話出口了一半後收住,不知接下來的該不該說。

  「什麼?。

  「你的父親。」她不想對他說謊,還是老實地說了。

  房間裡剎時沉默了下來,良久,他開口道,「你知道了?」他的呼吸噴灑在地的頭頂,即使隔著枕頭,還是感受得到他的體溫,「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沒有必要說不知道。

  藍色的眼昨閃過一絲的猶豫。「會因此而看不起我嗎?」雖然母親從來都沒有讓他因為沒有父親而自卑過,但他卻有些害怕她會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私生子」。

  害怕……

  第一次,他用上了這個詞,即使當初和廣言兩人去美國創建公司的時候,也不曾感到害怕,如今,他竟會害怕她的反應。

  「你們……呵,」她失笑道,果然是母子,連問的問題都一樣,「你和你母親今天都問了我同樣的問題,你們很在意嗎?可是我覺得是不是私生子並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活得快不快樂。」像她,以活得舒坦為人生的最終目標。

  他的菱菱,每一次都會給他不同的意外。

  「文,你見過你父親嗎?」

  「見過,在美國的雅高飯店見過。」只不過,他如道皮耶羅,皮耶羅卻不知道他。

  「你們的眼晴像嗎?聽你母親說,你父親和你一樣也是藍色的眼睛。」她好奇地問道。

  藍色的眼睛……他的手劃過自己的雙眸,「像……所以我很討厭自己的眼睛。」像是血緣的見證般,證明他是他的兒子。他再想否認卻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討厭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你的眼很漂亮啊!」她吃驚道,從被窩裡探出腦袋望著他,無奈沒有眼鏡的幫忙,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漂亮,很多人用這個詞形容過他的眼睛,但從她的口中說出,讓他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你喜歡?」

  「很喜歡啊。」她直言道。伸手探上他的臉,摸索著他的眼,「你的眼晴藍得很清澈,像是……」她搜索著腦中的詞彙,「對,冰泉飲料的那種藍。」

  老天,她可能是第一個用飲料來形容眼睛的人吧!南宮拓文啼笑皆非地看著撫著他臉的丁思菱,「你的形容很——特別。」雖然形象,卻毫無美感可言。

  特別?那就是形容得不好了。她聳聳肩,將手縮回到了被窩中。繼續開口閒扯道,「文,你恨你的父親?想過要報復嗎?」至少,電視上都是那麼演的。

  「報復?你覺得我該嗎?」他想聽聽她的意見。

  她沉思了片刻,「不知道,」她搖搖頭,她不是他,體會不來他的感受,不過,在她看來,任何的報復到頭來都是沒有意義的,即費心又費力,何不把這種心力用在幹自己喜歡的事上,「只不過,我想報復並不是件好事而已……」

  不是好事……或許吧,但他絕對要「他」為當年的行為所後悔。

  ***

  聊了一個晚上的天的結果是兩人睡在了同一張床上,直到早上被前來叫兒子起床的南宮雨發現為止。據說當時兩人的睡姿十分誰美,但——天知道,當時以她一隻腳擱在他肚子上的情形若能稱得上是惟美的話,那世界上恐怕也很少有不惟美的東西了。

  不過,二十天的日本之旅在雨媽的安排下,過的倒是十分充實(確切來說是充實得過分),畢竟靜岡是個旅遊的好地方,有許多日本的特色的地方,比如泡溫泉、遊覽富士山。惟一的遺憾是她的兩條「玉腿」也差不多在這十多天內快走折了。所以,當南宮拓文宣佈回中國的時候,丁思菱有種想要掉眼淚的衝動,總算可以回國了,可以回到她溫暖的窩了,接下來,她起碼要三天不出門,以慰勞慰勞她可憐的腿。

  坐上私人專機,在南宮雨頻頻的揮手告別後,南宮拓文和丁思菱回到了中國。南宮拓文馬上投入了緊張的拍片中,而丁思菱如願地在家足足待了三天。

  嗯,雖然是睡足了三天,但還是好想睡,坐在床上,瞇著眼睛看著房間電腦上播放的煒羽主演的電視劇,丁思菱一口蛋糕,一口可樂地灌下肚。離寒假結束只剩下幾天,當然要好好把握最後的美好時光了,等到一開學,作為中學的最後二個學期,很可能會累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

  禮貌性的兩聲敲門聲後,來人自發地打開了門,「小妹,你居然偷藏老媽的蛋糕!」丁思桁進房後,在看見了妹妹口中正塞著的蛋糕,忍不住哇哇大叫道。

  拜託,這是一個哥哥,一個大她六歲的哥哥會說的話嗎?「老哥,看看上面,這才是哥哥對妹妹的態度。」她指著電腦的畫面上正放著的哥哥拿著僅剩的一個饅頭遞給自己的妹妹的情景。基本上,要像這樣才算是哥哥吧,哪像他,有事沒事和她搶吃的,三不五時的為了接女朋友——也就是她未來的大嫂而放她的鴿子,更為了誰去幫媽買醬油的事而大打出手……而惟一的好處就是老哥對於她,向來是只有自己能欺負,別人決不能欺負,所以,小時候,每當有哪個不如死活的小孩捉弄她的的話,那絕對會被他修理得很慘。

  丁思桁順著丁思菱的手指看去,「哇,小妹,你在看煒羽的電視劇呀。」乖乖,煒羽的勉力好大,可以吸引一問只看金融節目的小妹耐心地坐在床上觀看,「這好像是煒羽最新拍的吧,你怎麼會有?」據他從女友郝佳亭處得來的消息,這套中視劇才剛拍攝完畢,還沒上檔。

  「唔,是朋友送的碟片。」丁思菱啃完了最後的一口蛋糕,含糊不清地說著。最近,沒事想看點文主演的電視、電影,於是就從翁大哥那裡要了最新的這部剛拍完的電視劇。

  朋友送的,「那……能不能先借哥哥幾天?」這套片子,他在市面上還沒看見過,若是那給佳亭看的話,她恐怕會開心得當場送吻給他吧。

  借?反正這部電視劇她也差不多快看完了,看在老哥平時請她吃肯德基的分上,就借給老哥好了,「好啊,等一下我看完後你拿去好了。」估計老哥十有八九會獻寶給他的寶貝女友。

  「那就謝了……」

  「鈴!鈴!」

  電話的鈴聲打斷了兄妹倆的對話。「喂,這裡是丁公館,找誰?」把手中的可樂放在了床頭櫃上,丁思菱接起了書桌上的電話。

  「找你。」熟悉的聲音從話簡裡傳來,讓丁思菱警覺地朝自己的老哥看去,深怕他聽出自己是在和緯羽通電話,「有什麼事?」

  「陪我去走一圈。」

  走一圈?「你今天不是有事的嗎?」他今天有片要拍呀。

  「我現在已經在你家門前,下來好嗎?」南宮拓文不答反問道。

  樓下?!「你……」丁思菱猛地提高了音量,卻在發現自己老哥的奇怪目光後,自覺地壓低了聲音,「你真的在我家的樓下?」她問得極小聲。

  「對,你可以從窗戶看。」

  放下手中的話筒,她走到窗前,探出頭向外張望……天!一拳打昏她算了。紅色的保時捷光明正大地停在她家的門口,高挑的身影依在車身上,雖然戴著寬沿帽和墨鏡,但依然有被人出的可能!快步走回到了書桌前,她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話筒,「你……等我!」驚得讓她只能說出這三個字。掛下電話,披了件外套,丁思菱向著門口奔去。

  「小妹,去哪兒?」丁思桁在丁思菱的背後叫問道。

  「學校。」她隨口拋了個地點給他。

  學枝?現在不是放寒假嗎?小妹去那裡幹嗎?丁思桁疑惑地摸著腦袋。

  門外,丁思菱大步地奔向紅色的保時捷,「我不是讓你不要來我家嗎?」還好她家在別墅區而非市中心,否則,大概早有一幫媒體記者包圍過來了。

  「有什麼不妥嗎?」南宮拓文透過墨鏡看著眼前的人,淺笑著問道。她生氣的時候,臉部的表情果然會豐富許多。

  「當然不妥!」她雙眼瞪著他,還不想要成名。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拉著她的手,把她推進了車裡,「那就不妥吧!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就當成是我們的約會吧。」他發動著引擎。

  「約會?我的寒假作業還沒做完呢?」本打算看完電視劇後歇一會再做,因為他帶她去日本的緣故,害得她的寒假作業很可能淪落到最後幾天連夜補起來的下場。

  車如彈簧般的駛出,像是給她無言的回答。好吧,去就去了,至於寒假作業……就晚上再說了……

  在郊外的一處僻靜的草地邊,紅色的保時捷停了下來,「好了,這就是我想帶你來看的地方。」他拉著她下了車,踏上那片草地。

  丁思菱環視著四周,寬闊的草地,不過因為冬天的關係有些枯黃了,遠遠地,還有幾棵松樹矗立著。很普通的景象,甚至在她家旁的公園裡的草地都要比這好看得多,「這裡有什麼好看的,你認為它很美嗎?」或許……是她自己太沒浪漫細胞。

  「美?」南宮拓文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它當然不美,可是,我很喜歡這裡。我很孤獨,它也很孤獨,在一起,就不會孤獨了。」

  她迷感地眨眨眼睛,「你說得好深奧。你會孤獨嗎?」

  「會,在當初剛進圈子裡的時候,只是一個沒有名氣的無名小卒,處處都受到別人的打壓,有時真的覺得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而當時母親和廣言又不在他的身邊,「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來到了這裡,才發現,所有的心事都可以對它說。」

  她靜靜地聽著他的話,他的話,激發出她的疼惜。孤獨——她不曾感受過的詞,「你剛進娛樂圈的時候很苦嗎?」

  「苦,當然,人們只看到光鮮的一面,灰暗的另一面是永遠看不到的。」他的成功,除了機會外,亦有著別人所難以想像的艱辛。

  「我……好像很難體會你的感受。」她沉思了片刻後,抬頭老實地對他說道,她對他感到心疼,但她沒有經歷過他的那種苦與孤獨,所以很難體會他的感受,」不過,如果杜大哥在的話,應該能夠體會你的感受吧,他是個攝影師,總是用感覺來體會事物,也許……」

  她的話讓他的臉拉了下來,「我不想聽杜涵的名字。」他打斷了她的話。

  「為什麼?你不喜歡杜大哥嗎?可我覺得他人還不錯。」

  「是不喜歡。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南官拓文站在丁思菱的面前,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認真地說著,卻在看見不解的神情出現在對方的臉上而歎了一口氣。他的菱菱,即使有著成人的理智,但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好吧,不談杜涵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少接近他。」他並不希望她和別的男人過分的接近。

  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為什麼,文會討厭杜大哥呢……

  而風,在輕輕地吹著,枯黃的草在風的吹拂下搖擺著,不斷地發出嚷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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