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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阿潼]狼王逐月(全文完)

狼王逐月》作者:阿潼

人家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想她也長到了適婚年齡
所以突然冒出個「指腹為婚」的夫君
她也不覺得有啥了不起——
呃,好啦,她的未婚夫很了不起啦
不但身為一族的首領,而且還會玩變身的把戲!
她非常服從地就這樣成了親
而且也深深愛上這個色色的狼族之王
可最後她卻發現,這匹色狼之所以會娶她
原來是為了得到她身上的某樣東西……

  第一章

  「啊……」

  甜膩的嬌吟從床帳中傳出,迴盪在黑暗的房間裡……

  蘇月翎從夢境中猛然清醒,睜開的眼睛茫茫然看著一片漆黑的床頂,一時之間還無法分辨清楚是處在夢境還是現實中。

  「呼……」她試圖用深呼吸來平復渾身發燙、酸軟的奇異感覺。

  她撐坐起虛軟無力的身子,在寒冷的冬夜裡,她臉上、頸間卻佈滿了汗珠,就連她身上的單衣,都被她流出的熱汗浸濕。

  她睜著黑玉般瑩亮的大眼,毫無焦距的望著眼前黑濛濛的牆壁,腦中快速閃動著方才夢中火熱旖旎的激情畫面。

  過了好一會兒,急促的喘息才稍稍平復下來,她本欲伸手擦拭頸間的汗水,卻在移動間碰觸到自己腫脹敏感的胸乳。

  「嗯……」煽情嬌嗲的嚶嚀不自覺的逸出她的紅唇。

  寂靜的房中,清晰的迴盪著那聲嚶嚀,蘇月翎被自己發出的怪異叫聲嚇了一跳,心驚的連忙緊閉嬌嫩的嘴唇。

  顫抖著手,蘇月翎緩緩掀開身上的被子,撐著虛軟無力的雙腳,顫巍巍的下了床。她在黑暗中走到房間中央的桌前,摸索著將桌上的油燈點亮。

  柔和的燈光剎那問照亮黑暗的室內,照映出她紅嫩美麗的光滑臉蛋。在燈火的反射下,可以看見她額上頸問甚至露出衣襟的雪白肌膚上品瑩的細小汗珠。

  蘇月翎眨了眨迷濛雙眼,適應著突來的光亮,就著燈火低頭看著自己露出衣襟的雪白肌膚。

  看到的景象讓她原本就因春夢而發紅的俏臉蛋更加深了一抹艷紅。

  敞開的衣襟間,一隻粉嫩淡紅的乳尖俏生生的挺立在衣襟外,其上還掛著一滴盈盈欲墜的瑩亮汗水,雙孔間的深溝中,汗水因燈火照映而閃閃發亮。

  完全汗濕的單衣緊緊黏貼在她細緻的肌膚上,清楚勾勒出她豐滿的渾圓,甚至連另一隻藏在單衣下的粉色乳尖,都能隱隱透過單衣窺見。

  她面色如火的將衣襟拉起,不敢再細想雙腿間那羞人的濕意是從何而來,連忙走到衣櫥前,挑撿了一件乾淨的單衣,好將身上濕透的單衣換下。

  走到屏風後,她用手巾將腿間的濕意胡亂擦淨後,快速的更換衣裳,不敢多看自己身子一眼,腦中思緒大亂,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種讓人感到無比羞恥的夢。

  她明明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別說從來沒碰過男人了,連與年輕男子多交談的機會都沒有,但這半個多月來,她幾乎每夜都被夢中陌生的激情給驚醒。

  回想起夢中那男人用唇舌、大手對她愛撫碰觸,就連最私密的地方都沒有逃過他的肆虐,徹底淪陷在他手中,她的心又再度狂跳起來。

  蘇月翎是又羞又怕,試圖回想夢中男人的長相。

  但是無論她如何回想,卻一如這半個月來的情形一樣,每當從夢中驚醒後,除了那羞人的激情外,她只記得一雙泛著銀光的美麗瞳眸,男人的長相卻完全呈現空白。

  讓她百思不解的是,她認識的人當中,並沒有人擁有那雙漂亮瞳眸——如果見過,她一定不會忘記的。她長到那麼大,還不曾見過有人的眼睛生得如此美麗呢!

  已經坐在桌前好一會兒了,她既無法找出作春夢的原因,也想不出那男人的面貌,蘇月翎乾脆放棄思索。抬眼看看窗外灰蒙的天色,離天大亮應該還要好一會兒。

  但是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已經毫無睡意,再無法入眠了。

  於是她站起身,走到梳妝台旁,就著屋裡昨夜剩下的冷水打理了下儀容。

  穿上襦裙和短衣,套上了保暖的襖子,將自己打理整齊後,她打算先到廚房去,將一大早要挑去市場賣的蜂脂餅做好。

  吹熄了桌上的油燈,她輕輕打開房間的木門,立時感受到門外的寒冷。

  門才剛剛開了一個小縫,刺骨的冷冽寒風就伴隨著些許零落的雪花鑽進了門縫,迎面撲上她的小臉和裸露在外的小手。

  她畏冷的縮了縮肩膀。將小巧的下巴縮進了立起的領口中,藉以躲避寒涼的空氣。口鼻呼出的氣息,與寒冷的空氣一接觸,就在她面前形成了白白的水霧,可見今日也是個凍人的冷天。

  用小嘴呵著熱氣暖了暖冰冷的小手,她提起腳步快速走出房門,利落的將門帶上後,像小老頭一般把手攏在身前縮進袖口中交握著,小跑步的往屋子另一頭的廚房輕巧跑去。

  天空仍然是漆黑一片,間或點綴著閃閃星光。

  白潔銀亮的月兒卻已經快要溜下西邊的天空了。

  在屋頂上,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在追隨著她跑走的身影時,不住閃著美麗的銀亮光芒……

  *** ***

  蘇月翎手腳利落的將爐火升起,先用文火煨熱冷了一整夜的石爐,讓它緩緩的溫熱起來,免得石爐在忽然遇熱的情況下崩壞了。

  點起火後,她洗淨沾上爐灰的手,將在溫暖的廚房裡派不上用場的厚襖子脫下,搭放在一旁的椅背上,然後在纖細的腰間繫上一件老舊但洗得雪白的圍裙。

  靈巧的移動著嬌小玲瓏的身軀,她從一旁放置鍋碗瓢盆的矮櫃中拿出和面的大木盆,使力把它抬到案板上,仔細的將麵粉和油倒在木盆裡,再混上細白的糖粉,細心的將它們混合拌勻。

  光只是這一項工作,就讓她的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子,身子也因為用力而溫暖了起來,再也感受不到清晨的涼意。

  雖然對她嬌小的個頭來說,要和這麼一大盆麵團是吃力了點,不過在這冰天雪地的時節,能讓身子暖和,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勞動。

  和完了油酥,蘇月翎也不休息一會兒,動作快速的又另外和了一盆不摻油,光和水的麵團,然後她趁著醒面的小空檔,準備蘇老爹起床後要吃的早膳。

  蘇月翎手腳沒有停下片刻,立即用小炭爐煮著一小鍋香綿軟滑的稀飯。

  她蹲在地上,守在小炭爐邊兒,耐心的不停攪拌著飄散淡淡香氣的白粥,生怕燒焦了底,帶上焦味就不好吃了。

  待粥熬好後,她用一隻小巧的陶鍋將粥盛放進去,緊密的蓋上蓋子,再密密實實的包裹上粗棉布及不要的舊襖子,將它放在離廚房門窗最遠的小桌上。

  她再用剩餘的炭火,烤了一條肥美魚乾,用小碟子盛好,在旁邊放了兩樣漬荀絲及菜豆,一頓簡單營養的早膳就這麼完成了。

  看著做好的早膳,蘇月翎臉上漾著甜甜的微笑,邊快樂的哼著小曲兒,將小碟子輕輕放在包裹得密密實實的陶鍋旁。

  像只小工蜂似的,她回過身就又站回案板前準備做餅去了。

  就在她轉身正待將醒好的面及油酥包上蜂蜜膏時,廚房的木門傳來了兩聲輕輕的叩門聲。

  「阿月,我要進來囉!」嬌嫩的輕快嗓音緊接著傳進了廚房。

  廚房門外的人兒不待蘇月翎有所響應,招呼聲方落,木門就從外邊推了開來。

  從小小的門縫中,靈巧的鑽進來一個身著暗紅衣裙的俏麗姑娘。

  她進了門來,動作迅速的反手將木門合上,把寒意完全阻隔在門外。

  倒不是因為紅衣姑娘怕冷,而是她怕會凍著了在屋子裡的蘇月翎,所以才快手快腳的將冷風關在門外。

  「小麼,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聽到俏麗姑娘輕快的聲音,蘇月翎嘴上招呼著,沒有空抬起頭來看她叫喚的小麼。她正忙著把木盆倒扣過來,用沾了油的手將醒好的麵團撥到案板上。

  「還說我呢!你今天起那麼早做什麼?起來了也不喊我,要不是我內急,起床後看到廚房的燈火來找你,搞不好你餅包好了以後,我都還沒有幫上忙呢。」

  小麼一邊埋怨,一邊走向屋角放著的水缸前,拿起木勺敲碎了其上凍結的薄薄冰層,舀了勺冰冷刺骨的水將手洗乾淨,準備幫蘇月翎做餅。

  忙著做事的蘇月翎,聽到小麼敲冰的聲響,生怕小麼凍著了手,連忙出聲道,「別用那缸裡的冰水!我在爐灶旁放了一桶水,現在應該已經被爐火煨暖了——」

  嘴裡話還沒說完,她在忙中偷了個空,用眼角瞥了眼站在水缸前的小麼,然後叨念的聲調高昂了起來,「戟小麼,天寒地凍的,你又穿得這麼單薄!你怎麼老說不聽呀?」

  這個小麼用冰水淨手也就算了,沒想到她身上只著平常在室內穿的襦衫及長裙,而她就這樣頂著刺骨風雪,從隔壁走到這兒來!

  她真沒見過像小麼這樣不怕冷的人——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小麼這樣怪吧!

  其實小麼的怪不只不怕冷這一椿,就連她的出現也透露著些許古怪。

  幸虧蘇月翎天性單純,有時候又帶點迷糊,除了剛開始有想過一兩次這問題,後來跟小麼混熟了以後,就不曾再仔細想過了。

  本來住在蘇家隔壁的,是姓劉的賣布商人。

  早在幾年前,劉家一家老小就都搬離了,而劉家在離去前既沒有將房子變賣,也沒委託人代為管理,就這麼任由房子老舊殘破。

  結果去年秋初,樹葉剛剛染上秋黃時,隔壁忽然來了一大群工人。

  一夥人來來回回好幾馬車,扛搬來一大堆高級木料和精緻的傢俱,鎮日敲敲打打、東挪西移的,把老舊的房舍大大的整頓了一番,把本來破舊的老房子改了個新面貌。

  然後過了幾汞,就搬進了小麼一家人——

  不,說一家人也不太對,因為住進隔壁的,除了樣貌、氣質都像富家千金的小麼外,並沒有見過其它主子,只有不算少的奴僕跟著她一道住進新房子。

  一個小姑娘領著一群奴僕,莫名其妙的搬到隔壁,這還不奇怪嗎?

  蘇家跟小麼家緊鄰著,兩個女孩兒年齡相仿,個性也合得來,沒幾日她們就像姊妹似的整天膩在一起。而小麼不但跟蘇月翎感情好,就連蘇老爹都很喜歡她。

  小麼說過,她本名叫作戟嫣然,因為她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所以家裡的人都叫她小麼。蘇月翎也就跟著叫她的小名兒了。

  問小麼的爹娘,她說父母親在她幼時就辭世了。

  問小麼打哪來的,她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說她的老家在好遠好遠的地方。

  蘇月翎對小麼的交代不清也不曾細想,傻呼呼的就接受了她的存在。

  當小麼得知蘇月翎每天都要一大早起床,準備蜂脂餅到市場賣,她就自告奮勇,每天大清早就來幫忙。

  起初蘇月翎還拒絕——她怎麼可以讓人家千金小姐跑來她家裡做粗活?可在小麼的死纏爛打、撒嬌哀求下,她也只好豎起小白旗投降,由得小麼高興。

  反正能有個人陪在身邊說說話,也能打發無聊。而且有小麼陪伴,做餅也變得更有趣了。

  剛進了門來,就聽到蘇月翎千篇一律的叨念,小麼翻了翻白眼,吐了吐舌頭,走到蘇月翎旁邊,她自動的拿起廚櫃下的蜂蜜罐,準備幫忙包小餅。

  「不過大我一歲多一點點,就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囉唆……你真說不煩哪?你什麼時候看我因為沒穿那些笨重的襖子而生病?」

  小麼接過蘇月翎遞過來的小麵團,熟練的將它放在案上用力一壓,將它壓成扁扁的面皮,然後將調好的蜂膏包進去。

  很快的,一個小巧玲瓏的圓胖糕餅就在她手中完成了。

  小麼滿意的看著自己包好的完美成品,心裡不禁得意的想,她真不愧是族裡最最機伶的小公主,瞧瞧她的手多巧呀!

  打小沒料理過家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從小就讓人伺候得妥妥貼貼、舒舒服服,哪裡會讓她有機會做這些事兒?

  呃——她選擇遺忘當初她是浪費了多少蘇月翎準備的材料,才能有今天這樣的水準……

  偏過頭看了小麼一眼,看到她捧著糕餅得意的可愛模樣,蘇月翎知道她肯定又在陶醉自己的手藝了。

  「是是是,我是老太婆,我就是愛囉唆。」蘇月翎應道。「我管你怕不怕冷,反正待會兒你如果想跟我一塊出去。就得把襖子穿上。」

  「不要啦——」小麼哀號一聲,「穿那麼厚,人家活動不方便嘛!」而且很悶熱耶!她在心裡加一句。

  手上動作沒停,蘇月翎將麵團包在油酥裡,再將它分成小塊,然後放到小麼面前。

  「不方便也得穿。如果你真的著涼了,我怎麼跟你家裡人交代?」

  「他們又不會生氣……」而且又不只她的體質這樣,她的族人哪一個不是?

  偏偏她又不能大剌刺的說出來,於是她只能小小聲的抗拒著——反正她也知道最後她還是得聽蘇月翎的。

  不理會小麼的唸唸有詞,蘇月翎拿起托盤將小麼包好的成品拿起,一個個勻稱的刷上用水調稀的蛋黃汁,再替它們沾上切碎的核桃及杏兒乾。

  「不管你家人會不會生氣,我可是不願意看你生病著涼的可憐模樣。」蘇月擁一邊動作一邊向小麼說道。「所以,就算再不方便,你也得把衣服穿暖和了,聽到了沒?」

  等夠了一爐的量,她就將圓餅一圈圈整齊的貼在石爐壁裡,將銅蓋關上,添了足夠的柴火,再回到案板前重複方纔的步驟。

  每次都這樣!只要祭出柔情攻勢,她就拿蘇月翎沒轍。

  小麼嘟著小嘴,不情不願的回答,「聽到了啦!每次都這樣……」

  「好了,別嘟著嘴,都可以吊一斤豬肉了。改明兒我要到市場去買豬肉,你就跟在我後面,幫我提豬肉好了。」蘇月翎戳了戳小麼鼓起的臉頰,吃吃笑道。

  聞言,小麼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過來幫我把木盆子洗乾淨?」蘇月翎看著露出可愛笑臉的小麼。

  小麼點點頭,上前幫蘇月翎抬著木盆到水缸前。

  很快的,在小麼的幫忙下,五、六十個蜂脂餅都完成了。

  當蘇月翎將爐火熄滅時,天色也全亮了。

  她們便推著小推車,頂著寒風到市場賣小餅去——

  *** ***

  「小麼,你餓了沒?」蘇月翎推著小車,小心的走在濕滑的路上,問著小麼。「一大早起床幫我做事,一定餓了吧?」

  正在蘇月翎身前身旁身後晃蕩,開心哼著小曲兒的小麼,拎著裙角,踮著腳尖,邊走邊踢著路上的小石子玩兒。

  「還不餓。不過待會到了市集,我們買熱豆腐腦吃可好?」小麼想起軟軟的豆腐腦,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並不是小麼對熱燙的食物多有興趣,而是她喜歡豆腐腦那軟滋滋滑嫩嫩的滋味。就算它燙得不得了,她還是喜歡得緊。

  「你也真好玩,豆腐腦你也吃不膩……我每天陪你吃的都煩了,今天可不以換別樣吃吃?」蘇月翎嘻嘻笑著。

  「哎喲,人家以前沒吃過嘛!」

  忙著回話的小麼走著走著,眼角忽然瞥見蘇月翎身後地上,被初升的朝陽映出來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她不動聲色的悄悄移到蘇月翎身後,圓滾滾的大眼直盯著蘇月翎身後地上的影子。

  一眨眼的工夫,一直跟著蘇月翎移動的影子,忽然出現了異狀。

  那影子漸漸轉變成深濃的暗黑,而後從最深黑的部分,緩緩伸出了類似觸手的妖邪黑霧。

  正當它伸長了觸手,就快觸碰到蘇月翎走動的小腳時,小麼立時一個跨步,穿著繡花鞋的小腳狠狠的踩了上去。

  蘇月翎並沒有察覺身後的異樣,仍然推著車繼續向前走去,嘴裡還取笑著小麼的貪吃。

  詭譎的是,被小麼踩住的黑影並沒有隨著蘇月翎繼續向前走動的步伐移動,反而就這麼被小麼踩定在原地。

  只見它還不住的掙扎,似乎想逃離小麼的控制。

  緊踏著黑影的小麼,平時的嬌甜容顏瞬間如此刻寒冷的天氣一般冷凝起來,眼中散發出不符合她年齡的嚴厲光芒。

  只見她蠕動著雙唇,無聲的念了一串無法辨識的字句,然後她踩著黑影的小腳四周漸漸發出金橙色的光芒,不一會兒就完全掩蓋住了地上濃厚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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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光芒出現的剎那,那黑影就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它浮出了地面,不住的翻騰扭動、擴大縮小。直到它的顏色漸漸轉淺,被那金橙色的光芒壓制,然後才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地面。

  噙著一抹冷笑,小麼回首睨了眼身後暗巷中深濃的暗影,對著那兒露出嘲笑輕視的笑容,然後才轉身跟上蘇月翎。

  不過同時她也在腦中猜測著那些低級妖獸會跟上蘇月翎的原因——希望是因為她在蘇月翎身邊,所以才引來了它們,不然除此之外的任何理由,對蘇月翎來說都不是好事。

  看來除了貪玩,最近也要盯著蘇月翎才行囉!

  跟上了五步之外的蘇月翎後,小麼臉上的表情很快回復成原來的天真爛漫,繼續與蘇月翎鬥嘴抬槓。

  「怪了,你老家到底在哪裡呀?竟然連豆腐腦也沒有。」這種便宜的黃豆製品,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嗎?

  難道說是因為小麼家太過富貴,所以這種小東西根本進不了他們家的眼?應該只有這個可能吧!

  「我老家呀……」小麼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腦中想著自己沒吃過豆腐腦的理由。

  想了想,她根本找不出任何解釋。「哎呀,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打小就沒吃過豆腐腦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乾脆賴皮起來。

  說著說著,她們已走到平常擺攤的地方,四周的攤販都親切的朝她們打招呼。

  「月丫頭、小麼丫頭,你們今天來早了。」這是緊鄰著蘇月翎、賣卷餅的劉婆婆親切的聲音。

  「是呀!也不知道阿月是怎麼了,比平常早起……我還是起來上茅房時看見廚房的燈光,才跟著出來的呢!」

  小麼雞婆的搶著說話,間接埋怨著蘇月翎的早起。

  「蘇丫頭,勤快是好,但要注意別把身子搞壞了。」在對面排放新鮮蔬果的陳老頭也搭腔了。

  「就是。像以前賣魚的陳大娘,就是把身子操勞壞了。」另一邊賣豆腐腦的金大娘也開口了。

  金大娘看見小麼直盯著她擔子上熱著的豆腐腦,貪吃的可愛模樣真是逗人,於是朝小麼招招手,替她盛了滿滿一碗豆腐腦,又替蘇月翎弄碗加了雞蛋的鹹豆漿,再配上兩根油條,讓她們填填肚子,才好開始一天的工作。

  「謝謝各位的關心,我會注意的。」蘇月翎笑著接受大伙的好意,心中感到非常溫暖。

  「蘇丫頭,你爹最近還好吧?好一陣子沒看到他了,明兒個收攤後我跟你一道回去瞧瞧你爹。」劉婆婆關心的道。

  蘇月翎的爹蘇子喻也是大家從小看到大,或是打小一塊長大的。

  本來蘇家就是在街上開糕餅鋪的,蘇子喻成年後也不知上哪找了個美得像仙女的女子成了親,之後小兩口生了蘇月翎這個俏丫頭,日子也算過得平靜圓滿。

  可莫約是應了古人說的話,紅顏薄命,沒幾年,蘇月翎她娘就因病去世了。

  蘇子喻跟妻子感情一向深厚,無法接受驟失愛妻的打擊,生了場大病,這一病,把好好的鋪子也給賠了。

  這麼多年來,蘇家就靠蘇月擁出來賣糕餅維持生計,也多虧她手巧,將祖傳的口味完全承襲下來,才能在照顧爹爹之外,還能過不算太差的生活。

  聽了劉婆婆一提,眾人都同聲應好,準備明天收攤後一起到蘇家去探望蘇子喻。

  蘇月翎心中暖暖的看著眼前慈祥親切的熱心人們,正想再次道謝,金大娘開口阻止了她。

  「月丫頭,別顧著說話,先把肚子填飽了。」金大娘捧著碗招呼著,眾人亦忙不迭的附和。

  於是蘇月翎只得順著大家的意思,坐到金大娘的擔子前,跟著小麼一道用起早膳。

  雖然嘴裡喝的是鹹豆漿,不過蘇月翎心裡卻像喝了蜜似的,甜絲絲的……

  *** ***

  今天雖然天氣特別冷,但是蘇月翎蜂脂餅的生意卻特別好,還不到中午就幾乎賣光了。

  蘇月翎留了一些餅,用油紙包好了,不顧劉婆婆等人的推拒,硬是將餅塞給他們後,就推著小推車,拉著小麼回家了。

  回到了家門口,蘇月翎把另外留下的一包糕餅交給小麼。「這些你拿回去。」

  小麼將手背在身後,不肯接過來。「不要。這是能拿來賣錢的!」

  「反正都留下來了。而且又不差這幾文錢。」就算小麼不吃,也可以分給家裡的奴僕們呀!

  「可是……」小麼還在彆扭著,不肯把手從身後拿出來。

  「小麼,我家沒有你想像的窮,你也看得到呀!每天生意不是都很好嗎?光是賣餅,不但能替我爹爹買好藥材,我還能存點小錢呢。」

  蘇月翎心裡明白,小麼是在為她省錢,所以不肯接受她將可以賣錢的東西白白送給她。

  「要我拿餅可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聰明機伶如小麼,哪會不瞭解蘇月翎的情況,只是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她一定要讓蘇月翎接受她的好意。

  看到小麼古靈精怪的神情,蘇月翎就知道她又要舊事重提了。

  果不其然,小麼接著說了——

  「我拿你的餅,你就得收下我給你的仙人草。」

  「你怎麼又來了?不值幾文錢的餅,憑什麼換來貴如珠寶的仙人草?」蘇月翎不肯接受小麼的好意,因為仙人草不是隨隨便便就看得到的雜草呀!

  那仙人草是比人參、雪蓮還要來得貴重稀有的珍貴藥材。

  雖然小麼說她老家要多少有多少,但那也可能是小麼誇張的說法,畢竟那仙人草是連皇宮都視為寶貝的東西,就算小麼家富可敵國,也不能如此大手筆的隨意贈送吧?

  「阿月,從我們認識,你已經拒絕我五次了,這次如果你再不接受,我看從今天起我們連朋友也不用當了,反正你跟我就是見外嘛!」小麼難得的在蘇月翎面前板起臉。

  蘇月翎聞言,著急的想解釋。

  「你不准說話。」小麼冷著臉,抬起一手阻止蘇月翎。「我跟你說過了,在我的家鄉,仙人草從來不虞匱乏。更何況以你我的交情,我難道捨不得這幾枝草嗎?」

  這會兒小麼的神情成熟得不可思議,還教訓起蘇月翎來了,「蘇老爹的病已經拖了近十年,再不好好治療,難不成你要讓唯一的親人早早的離開你?就為了你的骨氣?」

  真是的,就算她跟蘇月翎沒變成好朋友,他們的族人也不會放著重病的蘇老爹不管呀!

  畢竟他不但照顧過族中的紫袍聖女,更將蘇月翎教養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當然願意無限制的提供仙人草給蘇老爹。

  偏偏就有蘇月翎這般固執的人,放著救治她爹的好機會不要,硬是跟她計較仙人草的珍貴。

  「小麼……」蘇月擁紅了眼眶。她從來沒見過小麼如此生氣的樣子,不禁難過了起來。

  她也明白小麼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她也很擔心她爹的身子呀!

  「拿來!」忽然小麼把手伸得長長的,跟蘇月翎道。

  「啊?」正打算任自己沉浸在傷心的情境中,沒料到小麼會忽然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蘇月翎傻傻的張著口看著小麼。

  「你手上的餅,拿給我啊!」小麼睨著呆愣愣的蘇月翎,命令道。

  「喔!」蘇月翎聽從小麼的口令,將手上的蜂脂餅遞給她。

  拿到餅後,小麼像變臉一般,重新綻放出可愛的甜笑。「傍晚我就把仙人草拿來。再見!」

  小麼不等蘇月翎反應過來,笑咪咪的轉身跑回家門去了。

  她會跟蘇月翎說傍晚,是因為很多人不知道仙人草要等到太陽下山後,才能完全發揮它的功效。

  蘇月翎看著小麼的身影像小圓球快速的進了家門,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後,她才明白小麼臨走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緩緩的,蘇月翎臉上染上了笑意。

  她決定拋開無謂的顧忌,坦然接受小麼的好意。

  靈巧的回身,蘇月翎推開自家斑駁的木門,朝屋裡走去。

  「爹!」蘇月翎將小推車放回廚房外,走進前廳探了探,見沒有人影,又朝蘇老爹的房裡喊了聲。

  見沒有回應,她掀開厚重保暖的布簾,探頭進房瞧了瞧,只見床上的被單都迭放得整整齊齊,但是並沒有爹爹的身影。

  她轉身出了房,走出前廳,繞過屋子,向後方的小園子走去。

  剛轉過屋角,不意外的,她就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拿著小鏟子翻土的蘇老爹。

  她走上前輕喚,「爹,你弄了多久了?」

  蘇老爹聽到女兒的聲音,回過頭來,笑呵呵的看著在他身邊蹲下來的蘇月翎。

  「沒一會兒。我剛才到外邊兒散步,才回來沒多久。」蘇老爹心疼的看著女兒,「翎翎,辛苦你了。都怪爹不好,拖著這破爛身子……」

  都怪他不好,讓嬌滴滴的小女兒每天一大清早就得起床操忙生計,而他這個爹連忙都幫不上。

  想著想著,蘇老爹心頭酸了起來,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美麗女兒,不得不想到早逝的愛妻。

  「爹,你別這麼說。我很喜歡到市場去賣餅呀,每天能見到劉婆婆、金大娘他們,多開心呀。對了,他們說明天收攤後,要到家裡來看你呢!」

  蘇月翎見爹爹感傷了起來,連忙將話題轉開,不讓哀傷的氣氛繼續下去。

  「真的嗎?怎麼好勞煩他們,還要他們跑一趙,這可怎麼好意思呀!」蘇老爹嘴上說著客氣話,其實心裡也很高興。

  畢竟大家有幾十年的交情了,大家平常都忙著做生意,他也沒那個腿勁走到市場去,如今又能見見老朋友,他怎麼會不開心呢?

  蘇月翎看著爹爹的笑臉,也跟著高與起來。「明天我不出去賣餅了,我上市場去買些好菜,煮些好吃的請大家好不好?」

  「好好好,這是應該的。平常你都靠他們照顧,才能平平安安的在市場賣東西……你平常給我的零用錢,我都存起來了,等會兒我拿給你,去多買點好東西回來。」

  「爹,用不著你的錢,我身邊還有呢。放心吧,我會打理的。」蘇月翎拿起另一隻小鏟子,幫著爹爹翻土。

  蘇老爹雖然身子骨不好,但也不能老讓他躺著,所以在屋後辟了一小塊地,讓他有空、有體力的時候能種種菜,活動活動。

  現在是寒冬,這塊小土園只能種些水蘿蔔之類的寒冬蔬菜,前幾天才收了一批,現在暫時不打算再種東西,但蘇老爹沒事還是會到後園來翻翻土,好準備在春天重新播種。

  父女倆東聊西扯的,蘇月翎忽然想起了小麼,於是把仙人草的事說與爹爹知曉。

  「仙人草?那可是比黃金還貴重的東西呀!」蘇老爹也不是不識貨的人,他知道仙人草是多麼珍貴的藥材。

  「小麼說,她老家到處都有……」蘇月翎也說得有些心虛。怎麼可能會有地方遍地都有仙人草?

  「小麼丫頭該不是為了給我治病,才這麼說的吧?」這個小久平日就老跑到他們家,蘇老爹長蘇老爹短的,叫得可甜了。他也很喜愛她,把她當女兒一般。

  「我本來也是這樣以為,可是今天小麼生氣了……」蘇月翎努力的剷起冰硬的土,然後用鏟尖把土弄松。

  「生氣?」蘇老爹很訝異,因為小麼向來活潑開朗,從來沒見她不高興。

  「是呀!」蘇月翎點頭。「其實她已經跟我提過好幾次,只是我都拒絕了。因為咱們買不起仙人草……」

  雖然他們父女靠賣餅生活過得還不錯,但也沒有富裕到可以買仙人草的地步。

  「反正小麼說如果我們不接受她的仙人草,以後她就不理我了……」蘇月翎將小麼的話說給爹爹聽。

  蘇老爹歎了口氣,「這份情,咱們要怎麼還呀?」

  這時候,蘇月翎忽然想起小麼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於是問道,「爹,你以前到底有沒有見過小麼?」

  「沒有呀!怎麼這樣問?」蘇老爹奇怪的問。

  「有一回小麼說這是他們應該為你做的……很奇怪吧?」

  蘇月翎看著爹爹,父女倆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小麼會說出這種話……

  *** ***

  夕陽西下。

  天色早早就轉為昏暗。

  蘇月翎從後園地上的小洞中,挖出兩小條用稻草覆蓋住的水蘿蔔,正打算到廚房料理晚膳,還沒從後園出來,就聽到前面院子傳來小麼的喊叫聲。

  「阿月、蘇老爹,我來囉!」小麼才推開院子的竹籬,就迫不及待的高聲宣告她的到來。

  聽到她的聲音,蘇月翎用圍裙兜著水蘿蔔,快步的朝前院走。「來了來了。」

  一轉過屋角,蘇月翎就看到小麼正朝屋裡跑的身影,忙喚了一聲,「小麼!」

  小麼倏地停下腳步,看到蘇月翎,她揮舞著手上青蔥般細長的物體,朝蘇月翎的方向奔了過來。

  「阿月,你看,這就是仙人草哦,頂級的!」小麼跑到蘇月翎跟前,把手上的仙人草率的胡亂塞到她懷中,轉頭朝竹籬笆的方向大吼,「大哥,你走快點啦!」

  被小麼搞得暈頭轉向的蘇月翎,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懷裡的仙人草,就被小麼的話引去了注意力。

  大哥?從來沒出現過的小麼的家人?蘇月翎不禁跟著探頭看著竹籬笆外,等著看看小麼的親人。

  「沒規矩的丫頭!」低沉淳厚的男性嗓音,在人還沒走出隔壁高高的圍牆前,就帶著笑意回應小麼的叫喚。

  光是聽到如此好聽的嗓音,蘇月翎就被那聲音迷住了,眼巴巴的等待著聲音主人出現。

  一眨眼,從隔鄰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小麼的大哥從容的跨著穩定輕巧的步伐,緩緩向小麼及蘇月翎走近。

  太陽早已西下,昏暗的光線讓蘇月翎無法看清高大男人的長相,可是在他走進來的剎那間,蘇月翎見到記憶中那雙美麗、溫柔的眼眸,她幾乎忘了呼吸,凝望著那雙偶爾閃過銀光的眼瞳。

  小麼看著蘇月翎的神情,又促狹的向自己的大哥使了個俏皮的眼色,就拎著裙擺跑進屋裡去了。

  蘇月翎迷惘的眨了眨眼,看著已經站在她身前的英挺男子,頭不自覺隨著他的走近而抬起——她的身高甚至還不到他的肩膀。

  她看他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正向她說著什麼,好一會兒後才真正回過神來,紅著臉連忙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不敢再盯著他。

  「你不記得我了?」戟如天漾著充滿男性魅惑的笑容,再次重複他方才說的話。他知道剛才蘇月翎並沒有聽進他的問話。

  聽到他的問話,蘇月翎抬起頭來,一看到他的笑容,立時又心慌的低下,下意識的搖搖頭。

  除了那雙在夢中出現而讓她記憶深刻的眼睛,她在記憶中完全找不到見過他的印象,被他的笑容迷得昏亂的她甚至也不敢肯定,他的眼睛就是她夢中所見的那一雙。

  「也難怪你不記得了,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愛吃手指的嬰孩呢!」渾厚的笑聲從他口中發出,他將第一次見她的情景說了出來。

  「你真的見過我?」她稍抬起頭,害羞的瞅著他,小小聲的問,再次看著他深邃的眼。

  難道是因為她在幼時曾經見過他,所以才會記住他的眼睛?她不禁在心裡想著。

  「我還抱過你呢!你那時候軟綿綿的,小小的,好可愛……」雖然戟如天是在敘述她小時候的事情,炙熱的目光卻不住打量蘇月翎玲瓏的身段和美麗的容顏。

  他的話配著他露骨帶著侵略性的眼神,讓蘇月翎心兒怦怦跳,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正當她詞窮而不知所措時,前廳門口傳來了蘇老爹的聲音,「翎翎,你怎麼讓小麼的大哥站在外邊吹冷風?還不快請人家進屋裡坐!」

  蘇老爹聽了小麼說她大哥也一道來了,在屋裡久不見人進來,於是出來催他們進屋去。

  蘇月翎向爹爹應了聲,低頭對戟如天道,「公子請進屋來吧!」說完,她領頭朝屋裡走去。

  「叫我戟大哥就可以了。」跟在她身後,戟如天輕輕的向蘇月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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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戟如天清楚的看見,剛要跨過門坎的蘇月翎的側臉,因為他的話而羞出了一片嫣紅,就連雪白的耳朵都染上了一抹輕紅。

  這美麗的景象讓他滿意的露出笑容,為她無法抗拒他而感到開心。

  進了屋,蘇月翎迎面就看到小麼別有含意的笑臉。雖然不清楚小麼到底在想什麼,不過蘇月翎直覺她是在取笑她見到戟如天後的反應。

  蘇月翎乜了小麼一眼,兜著仙人草走到一旁的小桌,小心的將它們放在桌上,這才有心思仔細端詳它的長相。

  只見這仙人草長有十餘寸,平扁又稍有厚度,除了根部呈白色外,整根仙人草為深紫色,帶著細小斑斕的蓮花紋,這般奇異的藥草讓蘇月翎大開眼界,隨著她移動方向,那花紋就像活的一般,在其中變換著紋路。

  她完全被仙人草吸引了,直到聽到她爹開心的大笑,才將仙人草放下,走回小麼身邊,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如天少爺呀!瞧瞧日子過得多快,轉眼間你都長得這麼英挺俊逸了……想當初你還是個男娃娃,連我的腰都不到呢。」

  蘇老爹回憶起戟如天小時候的模樣,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比畫著自己的腰際。

  「表姨丈,請您直呼晚輩的名字就好了。」戟如天有禮的要求。

  蘇老爹親熱的拉著戟如天的乎,高興著多年前見過的小男孩已經長大成人。

  「這怎麼成!」他記得妻子說過,戟如天的身份在他們族裡可是萬分高貴。

  他不禁回憶起往事——

  當年蘇子喻為了繼承祖傳的手藝,毅然放棄了考取功名的機會,專心一意的跟著年老的父親學習制餅的技術。

  雖然他長相平凡,但是因為讀了許多書,氣質自然與尋常鄉間村夫不同,帶著書生的斯文氣質。

  加上家裡餅鋪的生意也好,家境算得上是小康,所以鄉里間許多姑娘都暗暗喜歡著他。

  但是他心中認為,如果他沒本事靠自己養家活口、奉養父母,那他就沒資格娶妻生子。所以雖然有許多媒人上門說親,卻都被他拒絕了。

  在他的用心與努力下,不出兩年,他就完全習得了父親的手藝,於是在他二十二歲那年,他正式接掌了餅鋪。

  正當父母打算為他討房媳婦時,就像鄉野傳奇般,他在後錦山上遇見了美得不似凡人的姚沁紫。

  那日蘇子喻為了製作蜂脂餅,上山去採野蜂蜜,近傍晚時,他在下山返家的途中,救了負傷倒坐在路邊的姚沁紫。

  在她療傷的期間,兩人漸漸培養出感情,最後在不清楚姚沁紫的來歷及他父母的反對下,他們倆成了親。

  姚沁紫從來不曾提起自己的出身,蘇子喻下意識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妻子與平常人不同,深愛妻子的他因為害怕失去她,所以也從來不曾詢問她之前的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姚沁紫的溫順和勤勞讓蘇子喻的父母漸漸放下心中成見,接受了她成為蘇家的媳婦,尤其在她生下了討喜漂亮的蘇月翎後,一家人更是過得幸福快樂。

  在蘇月翎滿月的那天,開心的蘇家人才剛送走來吃滿月酒的左鄰右舍,大門關上沒一會兒,姚沁紫忽然開心的對丈夫說,她娘家的親戚來看他們的女兒了。

  沒能反應過來的蘇子喻,只能看著姚沁紫歡喜的將大門再次打開,讓他詫異的是,門外確如妻子所說,已經停了兩輛由高大駿馬拉行的華貴馬車。

  從馬車下來了一對俊美的夫婦及一個可愛的男孩,那是蘇子喻第一次見著自己妻子的親戚。

  姚沁紫開心的告訴他。她與來訪的女子是表姊妹,而那男子在她的家鄉則是族裡地位最崇高的領導者。男孩是那對夫婦的孩子,將來會接下父親的位子,成為優秀的領袖。

  見過襁褓中的蘇月翎後,見面的歡樂忽然被奇怪的氣氛取代。

  蘇子喻不懂,為什麼他們臉上都流露著淡淡的哀傷,問了妻子,她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妻子與許久未見的親人並沒有說太多話,但蘇子喻可以感受到他們之間緊密的親情。那婦人在逗弄了蘇月翎一會兒後,就將她交給站在一旁的小男孩戟如天的手上。

  直到他們離去時,戟如天才將蘇月翎交還給姚沁紫。

  離去前,姚沁紫的表姊夫開了口,希望等孩子長大後,能讓戟如天迎娶蘇月翎,而蘇子喻在妻子期待及哀求的眼神下,也就這麼允了蘇月翎的將來。

  在他點頭同意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他們臉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妻子也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後來,蘇子喻的父母相繼去世,甚至是姚沁紫病逝,他都沒再見過那對夫婦及小男孩……

  憶起了往事,再次感受到失去父母及愛人的傷心,與故人重逢的喜悅也稍稍消退了些,蘇老爹不由得感傷了起來。

  蘇老爹臉上的笑意稍稍收斂,歎了口氣才接著道,「如果沁紫能夠見到你現在的模樣,不知會有多開心……」

  「表姨丈,你別難過了……你要為表姨保重身子呀!」戟如天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傷心的老人,畢竟蘇老爹並不知道姚沁紫的死,是早已預定的結果。

  聽了他們的對話,蘇月翎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家跟小麼的關係,忍不住有些受傷的看向小麼。

  想來小麼早就知道她們的關係了,為什麼她要瞞著她?

  小麼看到蘇月翎埋怨的神情,趕忙走上前拉著蘇月翎的手向她解釋,「阿月,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雖然急著解釋,但小麼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敢莽撞的將事實全盤托出,怕會嚇著蘇月翎及蘇老爹。

  她是真的將蘇月翎當作最要好的朋友,就連在家鄉,她也沒和其它同年齡的女孩如此親近。

  「阿月,詳情現在一時我也說不清,將來我們一定會將所有的事都向你交代清楚的。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傷害你、欺騙你的意思。」

  小麼喘了口氣,緊接著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看得出來小麼是真情摯意的,蘇月翎拉下小麼舉起的手。「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可是,以後不可以再這麼瞞著我了。」

  小麼聽到蘇月翎原諒了她,高興的猛點頭,「不會了!以後有什麼事,我一定全部告訴你!」

  看著兩個姑娘親密的模樣,戟如天別有深意的看了蘇月翎一眼後,轉頭對蘇老爹開口,「表姨丈,我是為了當初許下的諾言來的,您應該沒有忘記吧?」

  「是呀!你瞧我人老了,記憶也跟著退化了……要是沒見到你,我還真是忘了這回事了。」

  蘇老爹重拾開心的情緒,朝蘇月翎招手,「翎翎,來。」

  等女兒聽話的走到他身邊後,蘇老爹撫著她的頭,「如天是你娘做主許的夫婿,自從你娘走了以後,爹也忘了這件事……」

  蘇老爹的話,在蘇月翎心中引爆了巨大的火花。

  她完全無法聽進爹爹後來說的任何話,只能張口結舌的望著一直對她笑的戟如天。

  「爹一直為你的終身大事煩惱,現在如天來了,爹也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給他……」

  蘇老爹並沒有發覺女兒早被他給嚇呆,還高興的說個不停。

  直到蘇老爹說完,戟如天才對著被這樁婚事嚇傻的蘇月翎喚了聲,「月兒。」

  戟如天看見蘇月翎因為他的叫喚而困惑的眨了眨眼,他知道這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如此稱呼她,於是接著解釋,「沒人這樣叫過你吧?可是在你一丁點兒大的時候,我就是這麼喚你的。」

  「是嗎?」蘇月翎無意識的問了句。

  「是呀!那時你聽到我喚你月兒,開心得不得了,還會流口水呢。」他故意逗著她。

  戟如天對她一點都不吝惜笑容,充分運用自己英俊的外表,準備牢牢擄獲蘇月翎的心。

  「人家才沒有那樣……」蘇月翎嬌嗔了句,將紅通通的小臉撇向一旁,不好意思看著他的俊顏。

  在戟如天跟蘇月翎說話的同時,小麼拉了拉蘇老爹的衣袖,小小聲的跟蘇老爹道,「表姨丈,我們先到飯廳去可好?我家的管家已經準備好飯菜……我們別管他們了,先去填飽肚子。」

  既然大哥已經表明身份,她自然也該跟著改口,喚蘇老爹為表姨丈囉。

  蘇老爹看了看戟如天及女兒的樣子,同意的點點頭,跟小麼一塊吃飯去,留下兩個年輕人,讓他們說說心裡話。

  *** ***

  直到蘇老爹及小麼快吃完飯,戟如天與蘇月翎才走進了飯廳。

  小麼管不住嘴,看到大哥跟蘇月韶一道走進來,忍不住戲謔道,「阿月——不對,從現在起,我應該要叫你大嫂囉!」

  被小麼一臊,蘇月翎跺了跺腳,啐了她一句,「你這臭丫頭,看我不擰你的嘴!」

  蘇月翎拎著裙擺小跑上前,準備好好整治調侃她的小麼。

  小麼連忙放下碗筷,沿著桌子跑給她追,嘴裡還不依不饒的嚷嚷。

  「人家又沒叫錯!你本來就要嫁——啊……」她一個不留神,差點就要讓蘇月翎構到衣角,尖叫了聲,加快腳步再次經過蘇老爹身後,繼續繞著桌子跑。

  「你給我站住……」蘇月翎體力沒有小麼好,光這兩三圈就跑得氣喘吁吁。

  「我又不是呆子,為什麼要站住?」小麼回頭朝蘇月翎扮個鬼臉。「除非你叫我一聲小姑!」

  蘇月翎臉皮薄,哪經得住小麼的調侃,再加上聽見爹爹的笑聲,她加快腳步,想摀住小麼那口無遮攔的小嘴。

  小麼回頭看到蘇月翎認真的神情,再看到進門後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她們玩鬧的大哥,眼兒一轉,故意放慢腳步,等蘇月翎使勁向她撲過來時,身子靈巧的一轉,巧妙的轉到了大哥的身後。

  被小麼這麼虛晃一招,蘇月翎止不住衝勢,驚叫著撲進了戟如天寬大的懷抱中。

  戟如天輕輕護住懷中軟綿的嬌軀,不顧蘇月翎的掙扎,將她困在懷中,低聲喝止躲在他身後嘻嘻笑的小麼。

  「小麼,別鬧了!出來!」

  聽出大哥語氣中的認真,小麼笑捂著嘴,從他身後快步走回蘇老爹身邊坐好。

  戟如天怕蘇月翎會因為害羞而昏倒,所以如她所願,放開輕摟著她的手臂,低下頭溫柔的道,「別理小麼,趕快吃完晚膳,我好替表姨丈治病。」

  因為他說的話,蘇月翎忘記了害羞,抬起紅紅的小臉,「你要替我爹治病?」難道他是一位大夫嗎?

  戟如天還來不及回答,小麼又不甘寂寞的搶著搭腔,「對呀!要讓仙人草發揮最大的療效,需要擁有深厚內力的人幫忙打通全身的經脈,而那個人當然非我大哥莫屬囉。」

  「要你多嘴!你吃飽了就去把仙人草跟白芝、紅蕉一塊兒用三碗水熬成一豌,給表姨丈服用。」

  戟如天交代小麼去熬藥是因為只有他們族人才知道,仙人草真正有效的部分在於整株植物沒有蓮花紋的地方,偏偏最好的仙人草上又生有最多、最複雜的花紋,需要有經驗的人才能利落的取出可用的部分。

  聽到大哥的交代,小麼不敢稍有怠慢,將碗裡剩下的兩口飯快快扒進嘴裡,然後就抓起桌上那把仙人草跑到廚房去了。

  「我也去幫忙!」蘇月翎連飯都顧不得吃,想要跟著小麼到廚房去。

  戟如天伸手攔住她,掌住她的手臂,輕輕的將她帶往飯桌,把她按坐下來。「你幫不上忙的。先填飽肚子,等會兒,你要進屋幫我的忙。」

  聽了他的話,蘇月翎只好乖乖坐下,拿起碗筷努力將飯吞下肚,一邊聽著戟如天對爹爹的交代……

  *** ***

  飯後,蘇老爹沐浴完畢,喝下由小麼熬好的藥汁,就因藥效而沉沉的睡著了。

  因為戟如天替蘇老爹疏通長年阻塞的經脈時,自己是處在無法自保的狀態下,所以小麼奉令守在房外戒護。

  跟著戟如天一道進房的蘇月翎,伸手接過他遞給她的一迭布巾,正抬起頭打算問他布巾的作用,就看到他正背對著她,大剌剌的寬衣解帶。

  「你……你在做什麼?」她忙用布巾遮住自己的臉,可是他那肌肉賁起的背部及肩臂已經完全映在她的腦海中,那結實有力的身形讓她臉紅心跳。

  回頭看見她將臉完全埋入布巾,戟如天的胸膛因笑意而震動起來,低沉的笑聲隨著話語傳人蘇月翎耳中。

  「月兒,就算我要脫光衣服,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雖然你爹昏睡了,但是我也不想在他房裡……」戟如天沒將太露骨的話說出口。

  蘇月翎稍稍移開布巾,瞥了他的方向一眼,見他只是將上身的衣物脫下,下身的衣物還完整的留在他身上,才放心的將臉從布巾中抬起。

  強迫自己不理會他臉上明顯的笑意,她故做無事的問,「我要做什麼?」

  「來!」戟如天朝她伸出大手,要她走上前。

  沒有太多遲疑,蘇月翎將小手放在他寬厚溫暖的掌中,讓他將她拉近。

  「待會兒我幫你爹打通全身的經脈,你要幫我把身上冒出的汗水擦乾,可以嗎?」戟如天向她說明她要做的事情。

  蘇月翎躊躇了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乖女孩!在我的手離開你爹身上之前,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跟我說話,你做得到嗎?」

  蘇月翎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就算她不懂這些,也能知道他交代的事有多重要,於是她重重的點點頭。「我做得到。」

  戟如天聽到她的回答,對她笑了笑,然後伸手扶起躺在床上的蘇老爹。

  他翻身上床,迅速的盤坐到蘇老爹身後,斂氣深呼吸後,一手支在蘇老爹的背心,催動全身的真氣引動強大的內力,開始替蘇老爹治病。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戟如天放在蘇老爹背心的手開始散出細微的熱氣,與冷空氣相遇後,轉變成茫茫的白霧,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他光裸的上半身大量的冒出汗珠,額上及頸項間也不斷流下汗水,蘇月翎見狀坐上床沿,跪在戟如天身側,用手上的布巾將他身上的汗水抹去。

  別說她從來沒跟男子如此親近,她也從來不曾見過男子光著上身的模樣,少女的矜持讓她小心翼翼的捏著布巾,輕輕的拭去他額上及頸間的汗水,不敢碰觸到他。

  一直不曾放膽直視他身子的蘇月翎,看了看他英俊的臉,確定他真的閉上了雙眼,才紅著臉將拿著布巾的小手栘到他結實的胸前,替他擦拭胸膛上濕亮的汗水。

  她連連換了四、五條布巾,他身上卻還是湧出大量的汗水。

  止不住臉上的紅潮,也止不住如打鼓般的心跳,蘇月翎移動身子,前前後後替他擦拭著。

  另一邊,專注運送內力的戟如天,其實也不好受。

  他試著專心運送內力,卻無法不被蘇月翎影響,除了敏感的聞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之外,雖然她並沒有用手碰到他的肌膚,但她用布巾輕輕擦拭的動作,反而更讓他的觸感靈敏了起來。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早就心猿意馬的幻想了起來——明知道身邊的人是美麗嬌艷的溫柔女子,心中的騷動如何能止得住?

  戟如天不斷克制著自己的反應,加快運行真氣,打算盡快結束療程。

  就在他完成治療,正待收回運走在蘇老爹身上的內力時,他腦海中忽然聽到小麼的警告聲——小麼是用特殊的傳送方式,所以同樣待在房裡的蘇月翎並沒有聽到小麼的聲音。

  他心裡明白,小麼如果抵擋得住,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可見這回來襲的不是以前那些小角色。於是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快速收回外送的內力,好迎接即將到來的強敵——

  *** ***

  小麼不畏寒的坐在蘇老爹房外的台階上。

  無事可做的她,百般無聊的將從廚房拿出來的凍橘子剝開,用比平常還仔細的耐心將其上的白色細絲剝下,用這種無聊透頂的事來打發時間。

  一瓣瓣飽滿多汁的橘瓣全被她吞下了肚子,吃完橘子後,小麼舔去嘴角沾染的汁液,抬頭仰望著黑中帶藍的夜空。

  眨了眨圓亮的眼睛,小麼眼中瞬間閃著淡淡的紅光,她順著高掛在夜空中瑩白的月亮,向它的北方搜尋。

  沒一會兒,她就看到了守護他們一族的權珩星,那星星不停轉變著炫麗的色彩,剛看到金黃色,下一瞬間又變成了銀綠色,總之各種美麗的顏色都能在它上面看到。

  夜空中有這麼一顆奇特的星宿,照理說所有干琰人民都應該看得到,但為什麼從來不曾聽過有人談論這顆美麗的星宿?

  因為除了小麼他們所屬一族能看到外,其它任何人在夜空中同樣的方位,都無法視得那顆星宿。

  小麼看著權珩星,想起族地明媚的風光和宜人的氣候,臉上掛起甜甜的笑容。

  雖然她好玩又頑皮,不過從來沒有離家這麼久過,現在她還真的想家了呢。

  看阿月對大哥的反應還不錯,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回家去了——當然,阿月和蘇老爹會跟著他們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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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從夜空中輕輕飄下了如鵝毛般細小的白雪。

  襯著藍黑色的天空和遠方耀眼的權珩星,讓院子裡,這小小的一方天空,就像畫兒一般美麗。

  陶醉在美景和思鄉的情緒中,小麼沒有發現由圍牆外無聲無息飛進來的黑影。

  那黑影就像沒有重量似的,進了院子後,在空中優雅的移動,雙腳離地約有一尺許,飄浮在距離小麼身後三步遠的地方。

  如冰雕般冷漠的俊美容顏,讓人不得不讚歎他的美麗——雖然他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但他的俊美卻透著女性的陰柔,世上怕是沒有幾個女人能比他還美。

  如果不是他有著高大健壯的體魄,和男性才有的喉結,只怕沒有人會認為他是一名男子。

  眼角上勾的美麗鳳眼盯著小麼看了好一會兒,其中的冷漠漸漸摻入讓人無法辨識的情緒。

  確定她並沒有察覺他的出現,他嘴角微微揚起,「如果我想,只怕你早死在我手裡不下千百次了。小么女。」

  忽然從身後冒出的聲音,讓小麼背脊竄過一陣涼意,僵著臉快速的轉過身。

  被自己的粗心大意嚇壞了,小麼額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鐵青著俏臉,用尖細的聲音道,「熾無涯,你要做什麼?」

  天啊!他說的沒錯,如果他真的有心,她早就死在他手下了。

  看著他從容閒適,毫無煞氣的反常模樣,小麼緊張的吞嚥著唾液,瞪大的眼緊盯著熾無涯的身形,提防他有任何危害房裡人的動作,同時在心中對戟如天發出警告。

  「你會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嗎?」熾無涯一點也不將小麼的戒備姿態看在眼裡,徐緩的輕輕說道。

  他妖艷的眼眸睨向緊閉的房門,「看樣子,你們找到了當初隨著紫袍聖女一塊兒消失的鎏琅石了。」

  鎏琅石是一璀璨如星月的寶石,相傳是權珩星的一部分,從上古時期就由族裡的最高掌權者保管,換句話說,擁有它就等於擁有操控全族的力量和至高無上的尊貴地位。

  在十六年前發生的那場權力爭奪中,鎏琅石被當時身為侍奉祭官的紫袍聖女偷帶出宮,從此沒有任何族人見過鎏琅石和紫袍聖女。

  當時劇烈的爭戰,讓本欲奪權的旁支首領慘死在上一代狼王手中。

  但在同時,狼王也受重創,在平定叛亂後退下狼王之位,委由族中長老輔助年方十二的戟如天繼承新任狼王。

  當長老們發現族中聖物鎏琅石失蹤後,隨即展開搜尋,但都徒勞無功,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遍尋不著。

  熾無涯在目睹自己父親慘死及母親的悲痛後,立志為父報仇,達成父親的願望,讓自己所屬的一支風光的站上領導的地位。

  他認為鎏琅石和紫袍聖女並不是真的失蹤了,所以他一直留心著戟如天的一舉一動,現在,很明顯的,他的猜測並沒有錯。

  鎏琅石將在消失十多年後重新現世,而他對它勢在必得。

  不會說謊的小麼,因熾無涯話中的篤定而眼神閃爍不安。「誰……誰說的?哪有什麼……什麼鎏琅石?」

  小麼老實單純的模樣取悅了熾無涯,他臉上的冰霜頓時消失無蹤,美麗的神情讓小麼看傻了眼。

  「小么女,你真是太可愛了。」熾無涯臉上燦笑著,但一直背在身後的手臂卻在他說話的同時移到身前,在她面前伸展開來。

  他手心中憑空出現一道黑色的輕煙,快速的在他手掌上方凝聚成形。「做為看守者,你還嫌太嫩了。戟如天就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

  柔美的笑顏忽然被冰寒冷酷取代,他從黑暗的妖界招來了下層的低級妖獸,在講完最後一個字的同時,揚手將樣貌醜陋、全身長滿恐怖疙瘩的妖獸驅向小麼。

  「啊!」高昂的驚叫聲從小麼嘴中發出,閃避不及被四、五隻噁心的妖獸纏上身子,她手忙腳亂的想要揮掉手臂及裙擺上的妖獸,完全忘了自己的能力,只是徒手揮趕。

  熾無涯看了一眼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小麼,沒料到她身為戟如天的胞妹,竟然不爭氣到這種地步。他丟下嘲諷的笑聲,不再理睬小麼,轉頭躍向緊閉的門扉。

  木門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成為細碎的木塊。

  蘇月翎被這聲巨響嚇得差點從床沿跌到地下,虧得戟如天伸手將她攔住,不然這麼一摔就算沒傷到,皮肉之痛也是免不了的。

  她嬌軟的身子被他摟抱在光裸的胸前,她根本看不到身後的景象,也沒時間思考方才嚇到她的聲響是由哪兒傳出來的。

  她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全部的知覺都專注在身前與她緊密相貼的戟如天身上,兩人之間太過親密的擁抱,讓她完全被他純然男性的好聞氣味籠罩住。

  直到她聽到小麼的叫喊聲,渾沌的腦子才漸漸清明起來。

  她將手抵在戟如天的肩頭,從他胸前直起身子,轉頭看向門口,因為木門碎裂揚起大片白煙,所以她看不到門外的情形,可是耳中卻不停聽到小麼驚慌的叫喊聲,心急的她拉住戟如天粗壯的手臂,「戟大哥,小麼她……」

  「沒事兒。那個沒用的小丫頭,連那點小東西都應付不了,活該讓她吃吃苦頭,看她還偷不偷懶。」他低下頭安撫著急的蘇月翎。

  想跳下床的蘇月翎還沒來得及將鞋套上,就被從白煙中走出來的熾無涯給嚇了一跳。她心驚的看著美得毫無人氣的熾無涯,心頭忽然湧上了不尋常的恐懼感。

  她正欲下床的勢子停了下來,反射性的更往身後戟如天的懷中縮去,下意識的尋求安全的庇護。

  「戟大哥,他……」看著眼前不曾謀面的俊美男人,戰慄地感受著恐懼,蘇月翎但覺眼前一片鮮紅,看不清東西。

  戟如天摟著她從床上起身,毫無懼色的看著來意不善的熾無涯。

  與戟如天各據一方互相打量,熾無涯不動聲色的將注意力移到被戟如天護在懷中的蘇月翎,微瞇著眼,他敏銳的察覺到蘇月翎身上有著不尋常的靈動。

  於是他不再顧忌戟如天,乾脆大大方方的仔細端詳蘇月翎巴掌大的小臉,試圖在記憶中尋找似曾相似的容顏,腦中不停思索比對著記憶中所有人的長相。

  將眼光稍稍下移,看到了她胸腹間隱隱發出的金黃微光,熾無涯突然露出絕美的笑容,將他臉上的森冷驅散開來,眼中含著了然。

  他率先打破沉默,問口對戟如天道,「難怪你會無緣無故離開福臨悠境,原來你找到了鎏琅石……」

  戟如天聽到熾無涯肯定的話語後並沒有顯出慌張,因為這本來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戟如天安撫的拍了拍蘇月翎的背,然後才輕輕推開她,將自己壯碩的身子移站到她身前,擋住熾無涯的視線。

  「無涯,這麼多年來,我看在你我流有同樣血緣的親族情分上,對於你不曾稍有間斷的挑釁,一律回以極寬大的容忍。」戟如天勸著因背負著仇恨而迷失自我的熾無涯,「我希望你能記取你爹的教訓,放下仇情和野心,不要步上他的後塵,犯下讓人無法原諒的大錯。」

  本來燦顏如花的熾無涯,因為戟如天說出的話,反而勾出他心底的恨意,他猙獰著妖美的臉,用低沉陰森的語氣回道,「別叫得這麼親熱!血親?哈哈哈……」

  熾無涯詭譎的笑聲,讓聽的人不禁遍體生寒,蘇月翎心驚膽戰的用冰冷的小手抓握著戟如天強健的手臂,試圖以他強大的力量穩住自己心中的恐懼。

  戟如天的身體狀況其實並不如外表看起來正常,他強忍住不適,不敢流露出任何疲態,希望能讓熾無涯心存戒備,不會輕舉妄動。

  否則只怕他使出全力,也無法將蘇月翎保護周全。

  如果是在平常的情況,以他的能力要應付熾無涯絕對綽綽有餘——除了本身血統遺傳的優異天分外,這些年來,為了不辱自己的使命,戟如天從來沒有一天懈怠,努立培養自己的能力,好保護眾多效忠他的族人。

  也就因為有他和族中眾多法力高強守護者,才讓擁有復仇野心的熾無涯多年來都無法完成他父親謀奪族長地位的遺願。

  戟如天企圖動之以情,再度開口,「無涯,你我本來就是一塊長大的玩伴,當年你我都還小,以前的恩怨就讓它隨著——」

  「廢話少說,把她交給我!」不願回想戟如天訴說的那段天真無邪的歲月,熾無涯粗聲打斷他的話。

  他眼前浮現了當年爹親嚥下最後一口氣時,不甘心的臉孔。

  眼見至親在面前痛苦死去的傷痛,就像世上最惡毒的詛咒,日日夜夜糾纏著他。過去的回憶引動他強烈的情緒,讓他週身的氣流急遽的鼓動,寒冷冰凍的氣流瞬息籠罩在他四周。

  蘇月翎雖然害怕,但她還是聽得出來,這突然出現在家裡的妖美男子,口中追討的對象就是自己——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戟如天交出自己,而她心底深處的恐懼感又是從何而來?

  她驚疑的看著眼前對峙的兩個男人。

  「無涯……」戟如天還想再勸他,可是才叫出他的名字,話頭就被他猛然竄近的來勢打斷了。

  怕會傷到身後的蘇月翎及不省人事的蘇老爹,戟如天不敢稍移身子,硬生生的伸手張開結界,試圖擋住熾無涯的攻擊。

  他緊咬住牙根,承受結界被熾無涯衝破而竄過全身細胞,像火燒般灼熱的劇痛,強大的痛楚讓他悶哼出聲。

  緊倚在他身後的蘇月翎聽到了他痛苦的悶哼,也在同時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顫動,放在他腰後的小手被他身上激冒出的汗水浸濕,她忍不住出聲,「戟大哥,你怎麼了?」

  佔了上風的熾無涯立時看出他的不對勁,在第一波攻擊後,隨即用手掌凝結了深厚的黑色能量,故意將攻擊的目標轉向他護在身後的蘇月翎。

  熾無涯看著掉入他陷阱中的戟如天,著急的回過身欲保護蘇月翎,他噙著邪笑,將手間的黑色能量團,用力疾攻戟如天的背心。

  「啊……」蘇月翎看著戟如天跪倒下來,尖叫著用嬌小的身子試圖支撐他頹然跪倒的壯碩身軀。

  還沒來得及支撐住戟如天,她的叫喚甚至無法完整的說出口,整個人就被熾無涯擄到了手中。

  熾無涯沒耐性應付她的掙扎及尖叫,在抓住她的剎那點住了她的昏穴,讓她失去了意識,像突然斷線的傀儡般軟倒在他懷中。

  這時候在門外的小麼好不容易收拾完那些妖獸,衝進門的她馬上看到戟如天跪在地上受傷痛苦的狼狽姿態,和熾無涯手中毫無反應的蘇月翎。

  她無法置信的跑到戟如天身邊,著急的探著他的傷勢。

  「大哥!大哥……」小麼心疼的用手擦去他嘴角流下的血絲,眼眶泛著淚光,抬起頭憤恨的看著熾無涯,「你把阿月放了!」

  一個美麗的旋身,熾無涯將蘇月翎攔腰抱起。

  他心情大好的笑看因為重創還無法從地上站起身的戟如天和只會虛張聲勢的小麼,「所以我說你還太嫩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鎏琅石,你說,我可能輕易放了她嗎?」

  他已經知道蘇月翎是紫袍聖女與人類生的女兒了,鎏琅石則被紫袍聖女以特殊的方式放置在蘇月翎體內,所以擁有蘇月翎就等於擁有了鎏琅石,他是不可能放了她的。

  「你傷了我大哥,就是直接向所有族人正式宣戰,如果你敢傷了阿月一根寒毛——」小麼咬牙切齒的將話說出來,「那麼,我將對我父親的聖靈起誓,天涯海角,我將誓死取得你的靈魂!」

  他們是不能隨便起誓的,尤其小麼是以已死親人的靈魂起誓,如果她沒有完成誓言,她將會受到由上古聖靈施與最嚴格的懲罰。

  好不容易順過胸口的疼痛,戟如天靠著小麼的支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別傷害月兒,我們之間的恩怨不關她的事……」

  「戟如天,到了現在你還睜著眼說瞎話嗎?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她是紫袍聖女的女兒?」

  熾無涯挑釁的看著戟如天,再稍微低下頭,當著戟如天及小麼的面,親吻蘇月翎的額角。

  「而現在她是我的了!當然,她體內的鎏琅石也將是屬於我的!哈哈哈……」

  「你——」因為熾無涯對蘇月翎的輕薄,戟如天的心像被他用手緊緊扭捏,強烈的怒火在胸口猛然翻騰,讓他受創後浮動的氣血頓時上湧,噗的吐出大口鮮紅的血液。

  「大哥!」該死的,為什麼他們的人沒有依她的呼喚出現?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小麼著急害怕的攙扶著戟如天,既擔心大哥的傷勢,又心焦蘇月翎將面臨的劫難,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從來不哭的她,現在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好不可憐。

  熾無涯看小麼哭得傷心不已的模樣,忽然心煩氣躁了起來,冷冷拋下一句話後,就抱著蘇月翎飛出戟如天及小麼的視線中——

  「等我拿到鎏琅石,狼王的位置就是屬於我的了!」

  *** ***

  寂靜的房內點著幽暗的燭火。

  室內暗沉厚重的色繫在燭火的映照下,透著妖異的氣息。

  濃濃的奇妙香氣從床榻下方的金絲爐散發出來,甜膩的散佈在空氣中,而在床邊卻突兀的放著冬天不會綻放的茉莉及珠蘭。

  隨著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微風而輕輕晃動的床紗之後,仰躺在柔軟床榻間的蘇月翎,在濃郁的香氣下緩緩睜開了眼。

  眨了眨氤氳的雙眼,她眼中看見的不是深絳色的床帷,而是戟如天英俊性感的臉。

  蘇月翎雖然張開了眼,但她並沒有清醒過來。她展露出美麗迷濛的笑靨,看著實際上並不存在的戟如天。

  「熱……」她陷入幻象中,在清涼的室內卻感到從體內湧出陣陣熱意,那種難耐的燥熱讓她用手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物。

  除了絲薄的褻褲還留在身上外,就連攏住雙乳的小兜都被她脫了下來,雪白的嬌軀幾近完全裸裎。

  她翻轉過身子趴伏在冰涼的絲綢床單上,蠕動火熱的身子,與床上鋪著的黑色絲綢廝磨,藉以消除肌膚中散發出的燥熱。

  如白脂般美麗瑩潤的嬌軀,被披散在床上的長髮和其下黑色的絲綢襯得異常誘人香艷。

  「嗯……」她將臉埋在枕間,發脹的胸乳在摩擦下,兩顆乳尖老早挺立硬實,它們揉在床單上的美妙觸感讓她將沙啞的嚶嚀盡情吟叫出來。

  被那異香催出火熱的情慾,方才稍微平息的燥熱因為乳上的快意又重新襲上她的身子,就算未經人事,她也能隨著本能找尋宣洩情慾的方法,喪失理陸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羞恥,不自覺的用手取悅著自己。

  下腹的火熱和腿間的空虛,讓她伸手抓過床裡側迭放整齊的被褥,整個人轉而擁住厚重的被子,將它夾放在腹下及雙腿間,讓泌出濕意的私處緊抵著裡成長條狀的被子蠕動。

  這個動作確實撫慰了她下身的空虛,於是她用手緊按住腿間的被褥,快速的挪動自己的臀部,讓下身不住摩擦著它,沒一會兒,體內分泌出的濕液就浸透絲薄的褻褲,沾染在被子上,弄成濕漉漉的一片。

  強烈的快意讓她加重力量,同時空出一手向上抓握住自己的乳房,生澀的揉搓腫大的軟乳,漸漸的,她掌握住其間的奧秘,臀部有技巧的移動,張開大腿,讓腿心軟嫩充血的花辦能在摩弄間被按壓。

  汗濕的長髮因她的動作,凌亂的沾黏在她雪白的頸間及光裸的背後,迷失在情慾中的她放浪的撫慰自己,急促的喘息伴隨著短促的嚶嚀,反應出她即將體驗到初次的高潮。

  「啊啊——」

  她緊閉著眼,在快速的磨贈中,下體傳來劇烈的快感,在轉瞬間擴散到全身,她口中逸出一聲尖細的叫聲後,達到了此生第一次的高潮。

  她癱軟在床上,意識不知道飛到了何處,任由腿間的熱液不住向外溢流……

  *** ***

  熾無涯望著眼前闔上的門。

  他雙手緊握成拳,站在外室聽著蘇月翎滿含情慾的嬌吟及喘息。

  從蘇月翎因為流夜香而情慾高張的那時刻起,他就進入了屋裡,只是他不知為何並沒有進入內室,反而冷著臉就這麼站在門前。

  要得到蘇月翎體內的鎏琅石,唯有與她交合。

  但是,要在蘇月翎心甘情願、沒有一絲反抗的情形下,才能夠順利得到鎏琅石。

  紫袍聖女用盡了所有靈力,才能將全護咒完美的附著在蘇月翎身上,如果不顧蘇月翎的意願,用強迫的手段與她交合的話,鎏琅石將會在瞬間灰飛煙滅,徹底的消失在世上。

  這就是為什麼紫袍聖女會不怕危及女兒的安全,而將如此重要的鎏琅石隱藏在蘇月翎體內的原因。

  流夜香是一種珍稀特殊的熏香,有著神奇的治療功效。

  它是以在癘瘴及毒獸橫行的暗夜峪中才能生長的血弦草提煉出來的,別說要進入暗夜峪有多困難,就連想要全身而退,都幾乎不可能。從古至今還沒有人能夠真的全身而退,就算不死,受的毒傷也會折騰那人一輩子。

  所以血弦草十分珍貴,只有少數人用得起,而蘇月翎並沒有受傷也沒有生病,熾無涯卻讓人點上了如此珍貴的流夜香。

  因為除了治療功效之外,如果再加上茉莉花及珠蘭的香氣,它就會化身為最強烈的催情春藥,讓聞了它的人失去理智,喪失判斷力。

  而它在被當作春藥時。同時也如同毒藥一般,在三天之內如果沒有實際跟異性完全交合,那中了流夜香的人將會在極端的渴求中痛苦的死去。

  現在內室裡的蘇月翎,肯定正為自身的情慾所苦。

  可是熾無涯卻是從頭到尾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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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熾無涯心中正在天人交戰。

  雖然他稱不上是什麼有良心的好人,不過這般姦淫女子的下流手段,他也從不曾使用過。

  就算是為了得到渴求已久的鎏琅石,他仍然做不到。

  熾無涯不禁在心中暗罵自己——真是個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女人都下不了手,還妄想做什麼大事?

  彷彿下定了決心,熾無涯頭一甩牙一咬,霍然拍開內門,故意踩著沉重的步伐進了內室。

  內室裡的流夜香已燃盡,本來放在床沿的新鮮茉莉花與珠蘭則已枯黃掉落床邊的地上,殘餘的香氣因為已經少了新鮮茉莉及珠蘭的配方,所以並不能影響熾無涯。

  他兩三步就走到了床榻前,深吸了口氣後,大手將掩起的層層輕紗用力扯下,立刻看到倒臥在床上的蘇月翎。

  她趴臥在被褥上,只露出一片雪白無瑕的美背,小臉面向裡側被長髮掩蓋住,輕淺的呼吸顯示她剛因暫且消退的情慾而沉入睡眠中。

  熾無涯不再猶豫,冷著臉欲將身上的衣物脫下,可他還沒來得及解下腰帶,就警覺的抬眸看向微微敞開的窗欞,準備好迎接猛力的攻擊。

  戟如天迅雷不及掩耳的從窗外撲向熾無涯,伴隨著一聲大喝,一掌將熾無涯打飛了出去,只見熾無涯毫無反擊之力,被他的力量震飛,身子向後急速拋跌,重重的撞在離床最遠的牆面上。

  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熾無涯甚至有三分之一的身體是陷進了牆裡,但是牆面卻沒有一絲龜裂,可見得戟如天的力量有多恐怖巨大。

  隨後從門外一湧而入五名高壯不下戟如天的粗獷男子,他們接手與熾無涯繼續纏鬥,讓戟如天去查看蘇月翎的情況——

  *** ***

  戟如天鐵青著俊臉,嚇退了一群想上前關心的族人,抱著被他以風衣密實裡住的蘇月翎,疾步走進他的寢房。

  將蘇月翎輕放在床上,將包住她的風衣輕輕解開,觸目所及的雪白身軀讓他心頭的怒火再次狂燒而起。

  希望他臨去前送給熾無涯的那一掌能去掉他半條命!戟如天第一次湧上如此黑暗的念頭,只因為蘇月翎。

  當他看到躺在熾無涯床上,髮絲散亂、乳房腫脹、下體衣衫盡濕的蘇月翎時,強烈的殺人慾望讓他紅了眼,狂吼著拉開自己的族人,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熾無涯身上。

  直到身旁的人靈敏的嗅到流夜香及看到床下枯萎的珠蘭及茉莉,才出手將他拉開,告訴他蘇月翎中了毒,這才喚回他的理智,將蘇月翎先帶回福臨悠境。

  就在他將薄被蓋到蘇月翎身上時,她忽然睜開了雙眼,木然的看著他。

  「月兒……」戟如天用指背輕輕撫過她的臉蛋,溫柔的叫喚著。

  她眨了眨眼,神智仍然渾沌,並不是真的清醒過來,不安分的扭動身體,因為她體內又漸漸熱了起來。

  「戟大哥,我好熱哦……」

  說話的同時,她將戟如天替她蓋上的薄被拉開,於是她本來就光裸著的豐腴軟乳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展露在他眼前。

  因為她的扭動,兩團白脂就像細滑的豆腐腦一般晃動搖顫,讓戟如天口中分泌出大量唾液,貪婪的瞪視著她的渾圓玉乳。

  雖然在抱她回來的時候已經見識過她的美麗,但當時他被強大的怒火分散了注意力,並沒有任何曖昧的念頭。

  但是現在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蘇月翎如秋水般的媚眼,不停拋送著惑人秋波,配上她嬌嗔甜膩的低柔嗓音,再加上裸露的美麗曲線,讓他完全無法克制自己下身的反應,男性渴求疼痛了起來。

  「月兒……」他本來打算等成親後才掬取她的童貞,所以不管他有多渴望她,都只在夜裡進入她的夢境與她相會,稍稍滿足自己的慾望,不曾實際輕薄過她。

  但是他知道,中了流夜香的毒,她勢必得與男人交合才能活下來,看來今天他就要提前與她共度花燭之夜了。

  只是……委屈了她呀!

  正當戟如天為蘇月翎心疼時,她已經等不及要發洩體內高張的情潮了。

  「戟大哥……我不舒服,你幫幫我……」她的大眼被情慾的水霧佈滿,閃著水光,她拉起戟如天的大手將它拉放在自己脹痛的乳房上,催促著他動作。

  驟然盈滿手心的滑膩,細緻的觸感讓他的男性不住的悸動,他深吸口氣,大手順從她以及自己的慾念,揉捏起那軟綿的渾圓,在揉弄間,殷紅的乳頭在他手心中滾動,不時還從他的指縫中探出來,勾引他火熱的視線。

  「嗯……好舒服……」她毫不保留的藉由吟嚀和字句表達自身的歡愉,主動弓起軟綿的身子,將兩團玉乳更加挺進他手中,迎合他的愛撫。

  輕擺著纖細的水蛇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淫蕩的將小手伸進自己腿心,隔著濕透的褻褲揉按自己充血腫脹的花辦。

  他的慾火被她完全激發出來,明白她現在需要的絕不是他的體貼及溫柔,被夜流香控制的她,已經成為最淫蕩無恥的女子——

  他的動作在一瞬間狂野了起來,決定不論事後她會有任何反應,先將她體內的毒解掉,保住她的小命再說。

  大手使勁兒抓握她的軟乳,另一手撥開她的小手,直接撫向她火熱的私處,同時俯下頭,親吻住她不斷發出熱切吟叫的紅唇。

  舌頭先舔洗她豐嫩的雙唇,用齒夸咬她的豐唇,將它們弄成一片殷紅,然後才將舌頭探進她濕熱細滑的口中,他不停的在她口中翻攪舔吮,品嚐著她的甜美及濕滑。

  停留在她腿間的手,隔著濕透的布料勾畫著花唇的形狀,然後粗指陷進其間的凹處,快速的抖動手指,按壓她的敏感部位,讓她忍不住挺動著雪股,與他的手廝磨。

  「嗯……嗚……」雖然放在她身上的大手和吻住她的熱唇,滿足了她部分的情慾,但更深沉、更強烈的慾望及燥熱卻讓她難過無助的哭出來。

  誰能救救她啊?她現在全身上下從裡到外,就像被火灼燒,又像被許多蟲蟻啃咬似的,卻也在同時感到舒服及暢快,還有更多的空虛及渴望……許許多多複雜凌亂的感受,讓她覺得她快死了。

  「救我……我要……」她要什麼?下身的空虛讓她不停挺舉,頂著他的手摩擦,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求,無助的她挫敗的用迷濛的眼哀求著戟如天。

  戟如天捨不得的看著她,知道她已經到極限了,而自身的火熱也讓他無法再延宕下去,於是他並沒有費事將身上的衣物脫下,只用手快速的解開自己的褲頭,將粗長火熱的男性釋放出來。

  粗暴的撕毀她的褻褲,將她的大腿向兩旁用力分開,男性抵在她濕淋淋的穴縫前磨贈幾下,將她的愛液沾染在粗硬的男性頂端。

  戟如天縮臀挺腰,在瞬間進入她未經人事的花穴,強力擠開她的緊窒,狠力穿透那象徵純潔的薄膜,將碩長的男性硬生生貫入她體內。

  破身的劇痛在流夜香的作用下,轉化為無上的快感,柔軟的花穴被如此粗大的男性幾乎撕裂的插入,不但沒有讓她感到疼痛,反而讓她興奮的大聲吟叫,立時感受到極度的歡愉。

  被她的緊窒及高溫的濕熱完全包裹,他無法稍事停留,慾念促使他挺舉腰臀,在她腿間急速的聳弄,將男性不斷探進她體內,在動作中,她的處子之血混合著她泌出的豐沛愛液被他的粗硬大量帶出,弄得他仍穿在身上的衣衫及他們身下的床褥上都是。

  「啊……再用力!用力……」她狂野的吟叫,說著露骨的要求,配合著他的抽送,挺動自己的圓臀向他的男性套弄。

  「月兒……你真是太棒了!好濕、好緊……」她甬道中的軟嫩及緊窄,讓他想將自己永遠埋在她體內。

  戟如天強力的抽插著,在聳弄間,水穴旁的兩片花辦還不時磨贈著他的粗硬,那痛快的感覺讓他的理智盡失,像瘋狂的野獸般在她身上動作。

  兩個人不顧一切的任由情慾糾纏,肉體翻騰,在對方身上尋求純然肉慾的發洩。

  「啊……我快死了……」她的花穴在他的聳弄下,已經從搔癢轉為一陣強過一陣的酸麻,甬道就像被熱鐵烙煨著,她的意織逐漸浮游,就像要跑出身體一般。

  他眼中充斥著她妖媚的姿態,她下身的妖花完全綻放開來,水淋殷紅得像快要滴出血。

  而挺立在軟綿白乳上的乳尖更似熟透的莓菜般圓翹,包縛著他粗硬男性的細窄也開始有節奏的擠壓收縮,他同時注意到她如白脂的乳房及小腹漸漸染上微微櫻紅,種種的反應都在告知他,她即將達到高潮。

  好不容易拉回些許理智,他想起流夜香最關鍵的解毒要點。

  中流夜香毒的人即將達到高潮時,解毒者就要配合時機,在同一刻釋放出在最激情時才會分泌出的熱液,如此才能真正解去毒性。

  於是戟如天加快男性的聳弄,同時加大抽送的幅度,將自己驅策到即將爆發的邊緣。

  蘇月翎不斷褲強力抽送著,她已經呻吟不出來了,只能哀哀嗯哼著,反手抓扯床褥用力扭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被摩擦的那一點,她的眼前已然呈現一片火紅。

  忽然,在他一個用力的插入中,她全身戰慄著,在瞬間達到了炫目的極樂境地——

  戟如天抓住她崩潰的剎那,放任自己的男性火熱的噴射出激情的濃稠白漿,在她的強烈收縮中,填滿她的深處……

  *** ***

  第二天,福臨悠境。

  戟如天寢房門口。

  又是一天及將結束的黃昏時分。

  在福臨悠境不分四季,黃昏時刻並不像其它地方的太陽光是昏黃一片,反而呈現淡淡的金錦色,照射得地面上所有物事都像金子打造的一般,閃著美麗的金光。

  小麼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晃到大哥的房門口來了——從天剛亮,她就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小小的臉蛋憂心忡忡,煩惱著蘇月翎的狀況。

  其實不只她一個人,還有一些平日伺候戟如天的侍女也不斷徘徊在房外,等候主人的召喚。

  正當小麼快要忍不住,想悄悄推開門偷看裡面的時候,她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

  「你在做什麼?」刻意壓低的低啞嗓音詢問著。

  小麼機伶的趕緊用手摀住嘴阻止下意識的尖叫,火速回過頭看向出聲的人,結果她只看到一堵像牆的寬闊胸膛——眼兒順著那人的胸膛向上瞄,看到自己二哥戲譫的笑臉。

  她放下小手,沒好氣的瞪了戟連天一眼,「二哥,你很無聊耶!」

  真討厭,差點把她嚇死了。

  「沒做虧心事,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嚇到?」戟連天用手指戳了戳小麼光潔的額頭。

  小麼不客氣的打掉戟連天的大手,「走開啦!人家正在擔心阿月……」她一轉頭又貼上了房門,側臉用耳朵傾聽房內的動靜。

  戟連天寵溺的看著寶貝妹妹,用手勾住她的後衣領,輕輕鬆鬆就將她提了起來拎到了跟前。「小麼,偷看是很下流的行為,更何況你要偷窺的是咱們家老大,你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哎呀,你放開人家啦!」小麼在半空中扭動身子,踢動著腳掙扎著要下地。

  用強壯的手臂就這麼拎著小麼,戟連天轉身就離開了戟如天的房門口,朝前方的大廳走去。

  「你別在這兒瞎操心,有老大在,還會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而且咱們未來大嫂的狀況你也幫不上忙,還不如跟我到前面去,跟任長老他們商量幫老大辦個盛大的婚禮來得實在。」

  「臭二哥,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人家不要去見任長老啦!」小麼聽到戟連天的話,掙扎得更厲害了。

  可是就算她再努力,對戟連天而言,還不如一隻耗子來得力氣大。他好心情的充耳不聞小麼的哀求及叫罵——能多拖一個人去面對任長老那些囉唆的老人家,對他而言就是減少一分對可憐耳朵的迫害。

  在房裡的戟如天對外面的一切動靜是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沒有出去,是因為擔心蘇月翎清醒後會因為沒人在身邊而感到害怕。再加上經過昨夜的折騰,他也捨不得離開她,寧願守在她身旁,等待她自然甦醒過來。

  小麼在外面的吵鬧聲終於驚動了蘇月翎,她嚶嚀著轉了轉睡在戟如天肩窩的臉,磨贈了他的胸懷幾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看著眼前呈現小麥色的肌膚,困惑的用昏沉沉的腦子想了一下,卻只回想到戟如天在她眼前倒下的畫面——

  她一想起戟如天受傷了,馬上緊張的爬起身來。

  「嗯……」她一移動身體,下體及四肢強烈的酸痛倏然讓她僵住,口中逸出哀叫。

  隨著她起身,戟如天坐起來,讓她倚靠著他強壯的手臂及胸膛。

  「月兒,小心點兒。」

  他一出聲,蘇月翎才發覺自己與戟如天親密的姿勢,她愣愣的抬頭望著他溫柔的俊臉,吶吶的喊了聲,「戟大哥?」

  然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的身子都是赤裸裸的,身上除了被單,一件衣服都沒有。

  「我的天啊——」她紅著臉就想躲開他,卻被他牢牢的摟在懷中,連半分距離都不許她後退。

  「月兒,看著我。」戟如天要看看她還記得多少昨夜的事。「月兒,如果你不抬頭看我,那我們就繼續待在床上……反正我是再樂意不過了。」

  因為無法後退也無法離開他的懷抱,蘇月翎只好紅著臉,如他要求的直視著他深邃美麗的眼睛。

  「你還記不記得昨夜的事?」滿意她的乖巧聽話,戟如天親了親她的額頭,輕柔的問。

  「你不是受傷了嗎?」她明明看到他受了重傷,為什麼現在眼前的他健康強壯得不得了?

  「你被熾無涯帶走後,小麼喚來了我的族人,他們給了我復原的力量,所以我才會恢復得這麼快。」

  聽了戟如天的解說,蘇月翎點點頭表示瞭解,然後再問,「你說我被那個比女人還美麗的男人帶走了?」

  聽見她對熾無涯的形容,戟如天忍不住笑出聲,「月兒,這句話你千萬別當著他的面說。」說完,戟如天想到昨夜在熾無涯房裡看到的蘇月翎的模樣,臉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換上嚴肅的表情。

  「他是為了得到這個……這是我族的至聖寶物。」戟如天將放在枕邊一顆平凡如路邊雜石的小石頭拿起,遞給蘇月翎。

  然後他繼續道,「他給你聞了流夜香——那是一種催情春藥,如果你沒跟男人在一起,你不出三天就會痛苦的死去。」

  蘇月翎困難的吸收他話中的意思,注意力完全放在「催情春藥」這四個字上頭,一會兒後,她心裡慌亂了起來。

  難道她……被熾無涯玷污了?

  那她還有什麼臉面對戟如天?

  看出她眼底的慌亂及身上傳來的輕微顫抖,他連忙安撫她,「別急,月兒,奪取你清白的是我,不是熾無涯。你聽到沒?不是他!」

  「是你,不是他?真的?你沒有騙我?」蘇月翎怕他說謊安慰她,迭聲向他尋求保證。

  「是的,是我……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戟如天向她道歉。

  「如果真的是你……」她還是有些懷疑。

  「我沒有騙你,我發誓。」戟如天連忙再度保證,直到看到她眼底的慌亂退去,他才問,「你忘了我們在一起的事?」

  看見她搖頭,他再追問,「一點都不記得?」

  蘇月翎努力的回想,記憶卻仍然停留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於是她看著他,再次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月兒,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遭受到危險,就連……」就連寶貴的初夜都糊里糊塗的給了他。

  他既愧疚又心疼,將臉埋進她的髮中,喃喃的向她道歉。

  「戟大哥,你別這樣,我沒有怪你呀!我多慶幸是跟你……」她忍著腿間的酸痛。伸手抱住他結實的腰,反過來安慰他。

  「月兒,以後我會加倍的疼你愛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和危險!等你身子好些後,我們就成親?」因為她的善解人意和溫柔,戟如天對她更加疼愛。

  「嗯!」她愛嬌的低著頭,害羞的應了聲,同意了。

  「月兒,我好愛你!你知道嗎?以前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現在我終於能將你抱在懷中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他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對她表明心意。

  「戟大哥,你把我搞糊塗了……我們不是才見面嗎?就算是第一次見面,我那時候還是個小嬰兒呢,你怎麼……」他怎麼會愛上一個還包著尿布的小嬰孩呢?

  戟如天聞言微微笑著,決定向她說出一切,包括她的身世和他們的身份。

  「聽我說,我把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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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上古時期,比人類還早存在於世間的,就是各類飛禽走獸及花草植物。

  其中有一小部分脫離了低級的生存形態,生存於浮雲界的邊緣,天生擁有操控自然的力量。

  當然,依照每個個體的不同,還是有良劣之別,善惡之分。

  民間流傳有精怪作亂的鄉野傳說,或者是得道成仙的美談,其實指的就是他們這類特殊的族裔。

  而由戟如天帶領,長居於福臨悠境的,就是屬於保護四季正常變換,讓節氣依勢運行的靈狼一族。

  他們的存在直接影響著大自然,如果他們數量驟減或者族內發生紛亂,那麼那段時間內,人世間就會發生各種災禍。

  族中聖物鎏琅石則直接影響星日運行,如果它有任何損傷,則會造成物換星移的巨大變遷,到時候別說人類將死傷無數,就連眾多從上古時期就保護著萬物的各類族裔,都將面臨生死存亡的考驗。

  例如十六年前的狼王之爭,就讓南江本來多雨的豐饒地區,接連兩年久早不雨,北東漠寒之地則反常的熱浪暴雨不斷,造成人世間眾多傷亡,直到戟如天接替父親的狼王之位後,才將一切導回正軌。

  紫袍聖女,也就是蘇月韶的娘,她在爭奪開始之時,為了保護鎏琅石,所以才避到人世間,而後將鎏琅石存放於女兒體內,等待安全的時機到來。

  靈狼族是由銀狼、火狼、紫狼及黑狼四族組成,其中又屬銀狼最為尊貴,戟氏就是屬於銀狼族。其後依序而下,能力各有不同,當初挑起爭鬥的熾氏則是力量僅次於銀狼的火狼族。

  熾氏上一代的族長,也就是熾無涯的父親熾皓,本性殘暴無德,因不甘於火狼族千萬年來皆受銀狼的統領,帶領跟隨者侵入靈狼聖殿,欲奪鎏琅石來逼銀狼族退位。

  因為他的野心,不但造成自己及族人慘死,也同時重創銀狼族,甚而影響了靈狼全族,讓當時的狼王——戟如天的父親戟耀威身受無法治癒的重傷,在傳位於戟如天後不久即辭世。

  戟如天說到自己父親的死亡,堅毅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傷心的神情,反倒是聽他敘述的蘇月翎忍不住紅了眼眶。

  「戟大哥……」她喊了一聲,卻也沒能說出什麼安慰的話。她看得出來,雖然戟如天並沒有任何傷心難過的表現,但心中一定還為失去至親而傷心。

  摟著她的戟如天,聽出她語氣中的哭音,低下頭,伸手抹去她的淚珠,愛憐的親了親她的嘴角。「傻月兒,你哭什麼?」

  「我……我只要想到當時你還那麼小……嗚……就要承受喪親之痛,還要扛起狼王的重責大任……你好辛苦喔!嗚……」

  她一說完,乾脆任由淚水肆流,哭得像個小可憐一樣,讓戟如天看得又心疼又好笑,心窩裡也湧上暖暖愛意。

  身為一族之首、眾人的依附,卻因為一個嬌小柔弱的可愛女子疼惜,而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及喜悅。

  「不辛苦!我願意為我的族人付出,也願意扛起守護人世間和浮雲界的責任。」他撥開她揉著眼兒的小手,將她的臉抬起。「而且,我早在你出生之前,就知道十五年後,我將得到一個小美人做為獎勵。」

  蘇月翎哭得紅腫的眼裡充滿了問號,「為什麼你在我出生前,就知道會遇到我?」

  「我娘是咱們銀狼族選出的從祭聖女,與你娘是表姊妹,她們同樣有預知的能力,早在事情發生前,我們就已經有了準備。」戟如天替她解釋。

  看進她盈盈美眸,他清楚的道,「這是咱們靈狼族注定的劫數,是不可避免的,就算熾無涯他爹沒有叛動,也會有其它災難發生,所以我從來沒有恨過火狼族,因為我知道那都是天意。」

  伸手將臉頰上的淚水擦去,蘇月翎極佩服他的豁達——換成是她,一定無法像他這麼堅強、寬大。

  「你說我娘跟你娘一樣都是聖女,那我為什麼沒有遺傳到她的能力?」蘇月翎抓住了他話裹的其中一句,好奇的問。

  「狼族可以跟其它種族通婚,跟凡人也行,但是女性狼族如果跟其它種族的男人結合,生下來的孩子將不再擁有狼族天生的力量,男性狼族則可以。」他解釋。

  「原來如此,難怪我跟平常人一樣。」她點點頭,表示懂了。

  「我們狼族平均壽命為一百八十年——」

  戟如天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蘇月翎的驚呼聲打斷了。

  「你說什麼?」她真的被嚇到了。「那不是等我老了死了,你還年輕——」

  戟如天用手點住了她蠕動的雙唇,阻止她的驚言。

  「月兒,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他笑了笑,「我們的幼年期為三十年,我第一次抱著小嬰孩的你時,已經是三十歲。

  「經過幼年期,我們就進入了壯年期,這期間將維持一百二十年——我現在是四十六歲……」他稍微使力按住她掙扎著想說話的嘴,強迫她聽完他的話。

  「別急。狼族男性娶了外族女子後,因為夫妻之間的親密行為,女方將隨著丈夫的成長而一同變化,所以你毋需煩惱你會先我而老死。」他快速的說完最重要的部分,然後放下按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的下顎。

  「真的?」蘇月翎要他再次保證。

  「真的。我們會一起度過壯年期,心滿意足的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結婚生子後,才進入老年期,而後毫無遺憾的攜手回到生命的最初。」他溫柔的對她許下永久的諾言。

  蘇月翎因為他話中的美景而甜笑不已,她輕輕依進他懷中,將臉蛋貼在他胸口,感受他安定的心跳震動。「你要一直一直疼我……」

  「那是當然。那你呢?」戟如天揉著她細緻光滑的背,向她索求愛語。

  「看你的表現羅,你疼我我就疼你——啊!哈哈哈……」

  她話還沒講完,就被戟如天呵癢的大手給惹得大笑出聲,左閃右躲的躲著他。

  直到她笑得喘不過氣來,倒在他的懷中,他才收手緊抱住她。「鬼靈精怪的丫頭!比小麼還精,一點虧都不吃……」

  聽到他提起小麼,笑得流淚的蘇月翎忽然又推開他的摟抱,看著他道,「天啊!小麼還說她比我小一歲……她明明比我還大不是嗎?」

  「換成凡人的年齡來說,她確實比你還小一點……」他的注意力已經放在她的胸口了,因為她推開他的動作,讓她身上的被單下滑,完全露出她的渾圓。

  「不管,她就是小老太婆……還說我是老太婆愛嘮叨,哼!」她小心眼的計較起小麼最常叫她小老太婆的事。

  蘇月翎說完,發覺戟如天並沒有看著她的臉,反而微低著頭不知在看什麼,她順著他的眼神往下看,這一看,讓她再度羞紅了臉。

  她用手一遮,立時聽到他可惜的歎息聲,嘴裹啐了他一句,「色狼!」

  戟如天的回應是一陣大笑,「沒錯呀!我本來就是狼,而身為男人的我也不拒絕色狼這個稱呼。」

  「不理你了啦!」拿他沒辦法,蘇月翎拉過被單遮住光裸的身於就要往下床去,可承受過猛烈交歡的身子經不住她的大動作,這一移動,從下身傳來讓她酸軟的疼痛。

  「哎喲……」還沒能跨過他的一條腿,她就軟下了身子,跌在他身上,嘴裡哀哀叫道。

  伸手接住她軟倒的嬌軀,他妥貼的連著被單將她摟住,一點也不在乎自身的光裸,起身下床,抱著她走向房間後頭一扇青銅門前,用腳粗魯的用力踹開厚實的門板。

  含著梔子花香的溫熱水氣從開啟的門扉中竄出,包圍了蘇月翎及戟如天。

  腳步未曾稍停,他抱著她走上鋪著白玉板的地面,來到房中央一個不斷散出水蒸氣的大圓池邊,直接步下台階,緩緩浸入溫熱的池水。

  「嗯……好舒服哦!」她坐在他的腿上,被熱水包圍住,舒服的歎了口氣,安適的倚靠在他懷中,不安分的手想將糾纏著貼在身上的濕被單拉開。

  「月兒,我勸你安分一點兒,不要再動了……最好也不要再出聲,安安靜靜的好不好?」他的嗓音低啞緊繃,身子也因為她的扭動而起了原始的反應。

  「啊?」雖然已經與他發生了親密關係,但因為流夜香的作用,她對發生的一切並沒有任何記憶,所以無法理解他的反應及話語的含意。

  「沒什麼!乖乖的,等一會兒你的身子就會舒服了。」看見她純真的表情,戟如天明白她還不明瞭男女情事。

  他只得吞忍下自身的難受,對她安撫的笑了笑,用強壯的手臂抬起她的身子,將她的圓臀稍微栘開他已然堅挺的男性,苦笑著承受這種甜蜜的折磨。

  *** ***

  在福臨悠境的夜空中,奇特的高掛著大中小三顆光彩美麗的圓球。

  大的那顆,是在白日散發著金黃日光,而現在呈現瑩暗橘色的太陽。

  中的那顆,是在白日呈現暗淡暉光,而現在散發著熒白柔光的月亮。

  小的那顆,則是凡人終其一生無緣窺見的權珩星,在夜空中伴隨著日月閃耀著美麗的光彩。

  好不容易才讓身上的酸痛消退,蘇月翎在戟如天的陪伴下,一面聽著他的解說,新奇雀躍的看著天上奇特的美景,一面隨著他的步伐走向眾人等待著的朗月閣。

  侍女們在他們出了房門後,就點著了蓮花形的手燈,兩兩在前,為他們引路,兩兩在後,等著響應主子的需要。

  其實她們是多此一舉,平常也不見她們這樣伺候戟如天,今天是因為她們對蘇月翎感到好奇,才會特意跟在前後,好在第一時間好好看看這個能讓狼王變了臉色的女子長得是什麼模樣。

  戟如天心裡很清楚侍女們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但也不以為意,由著她們去。

  小麼早收到侍女的通知,站在朗月閣外巴望著他們的身影,好不容易看到了遠處手燈的光影,隨後她明亮的眼兒就看見了戟如天及蘇月翎開心說笑的身影。

  「真受不了,就這麼一點路,也能磨磨蹭蹭這麼久!」狼族的夜視能力自然是不在話下,她不但能看到他們,還看得一清二楚呢!

  要不是怕被大哥處罰,以狼族的耳力,就連他們說些什麼,她也能聽到。

  小麼等著等著,戟如天及蘇月翎的身影好不容易從遠處的一顆小黑點,終於走到了近前,只顧著看戟如天說話的蘇月擁並沒有看到站在朗月閣外面的小么兒,直到小麼出聲叫喚。

  「阿月,你還沒看夠我大哥呀?走快點啦!」小麼故意不看大哥的臉,一邊說話,一邊朝蘇月翎跑去。

  聽到小麼的聲音,蘇月翎揚起笑容,轉頭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回頭就看到背著明亮燈火向她跑來的小麼。

  「小麼!」她才往前兩步就被小麼抱住了,兩個好友開心得不得了。

  「還好你沒事!」她們倆異口同聲的道,然後又因為彼此的默契而開心大笑。

  被冷落在一旁的戟如天大步上前,一手一個將貼在一起的兩個小女人給分開來。

  不過他明顯的重色輕妹,拉開她們後,戟如天就把小麼朝旁邊一放,轉身摟過蘇月翎就向胡月閣的台階走去,完全無視在一旁跳腳的小麼。

  戟如天不准蘇月翎回頭,很快的拉著她進了人聲鼎沸的屋裡。

  *** ***

  屋裡所有的人,不分男女老幼,所有人的話題都圍繞在未來的狼王夫人身上。

  有人見過戟如天救蘇月翎回來時那種恐怖的臉色,心有餘悸的向其它人形容那天的景象,討論後的註解就是:可見他們族長有多喜歡那個女子呀!

  還有紫狼族的族人們,也因為即將成為狼王夫人的蘇月翎是紫狼族後裔而感到榮耀,現在他們可是連走路都覺得很神氣呢!

  而那些還記得紫袍聖女姚沁紫長相的族人,則不斷幻想著蘇月翎可有繼承母親的美麗樣貌,與同伴討論著。

  在一片吵鬧話語及笑聲中,大家沒注意到戟如天已經到了門外。

  面對門口、端坐在主位旁的戟連天眼尖的看到戟如天及蘇月翎,出聲壓下眾人的嘈雜,「各位,咱們老大來了,還有未來的狼王夫人也到了。」

  蘇月翎看到眼前的陣仗,心裹打了個突,沒想到一下子會見到這麼多人。

  點足了燈火的大廳裹,整齊的擺放了七張寬大的長桌,依照各族身份高低,由中向左右排放,大約坐了有兩百多人。可以想見這朗月閣有多麼寬敞,足以容納如此多的人。

  為了見即將成為狼王夫人的蘇月翎,所有族人都爭著要來參加這次的夜宴,可是因為朗月閣能容納的人數有限,其餘三分之二的族人只得等到大婚那一天,才能見到蘇月翎了。

  因為戟連天開了口,眾人全都安靜下來,回頭看著站在戟如天高大身形旁的蘇月翎。

  忽然被如此多人注視著,蘇月翎緊張的抓緊了戟如天的手臂,心慌的想轉身就跑,但是為了不丟戟如天的臉,她強迫自己站好,露出親切的笑容面對眾人。

  這個時候,緊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小麼,打破了短暫的安靜。

  「你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看著我大嫂,想嚇著她呀?萬一把她嚇跑了,我看你們到哪兒再給我找一個大嫂回來!」

  小麼講完,坐在後面的一個年輕黑髮青年立即響應,「族長夫人,你不要害怕。因為你太漂亮了,所以大家才會這樣看你……你千萬別拋棄咱們老大呀!」

  隨著青年的打趣,整個大廳又再度熱絡起來,眾人的附和及笑聲將氣氛弄得輕快。

  紅著臉兒,蘇月翎因為眾人的友善而放下心來,展開了自然的笑顏,這才敢回視大家。

  小麼滿意的笑了笑,然後一把拉住蘇月翎,將她帶到了最前方的桌前。

  「阿月,你看,我把蘇老爹接來羅!」

  蘇月翎一看到爹爹,開心的撲上前一把抱住他。「爹!」

  蘇老爹笑咧著嘴,輕輕拍著女兒的背,「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月翎將頭從爹爹懷中抬起,看著他慈祥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所有的事。

  蘇老爹看著女兒猶豫的模樣,用佈滿皺紋的手輕輕撫著她的頭道,「你什麼都不用說,爹都明白。只要你能過得幸福,爹爹就很開心。」

  自從遇見翎翎她娘那天起,他心裡就明白,他愛上的女人並不是普通人;活到了這把年紀,他還有什麼事是不能接受的?

  「爹……」蘇月翎回以父親放心的笑容。

  「爹,月兒先借我一下,待會我再讓她來陪您。」戟如天站在蘇月翎身後,向蘇老爹道。

  他已經直接稱呼蘇老爹為爹了。

  「去去去,你們年輕人要做什麼就去,別招呼我了,我有這些老同伴呢。」

  蘇老爹開心的看著戟如天,對這個未來女婿很是滿意。說話的同時,他還指著跟他坐在一起的幾個狼族長老,要小兩口別操心他。

  從他被接到這兒來以後,幾個年歲相當的長老們主動與他攀談,談著談著,倒也談出了交情,相處得很是融洽呢!

  看來他就算待在這裡,也不怕孤單寂寞。到時不但能看到女兒女婿,也有打發時間的同伴。

  離開蘇老爹坐的那張桌子,戟如天牽著蘇月翎走上主位,看著族人道,「在權珩星變成銀色時,就舉行我與紫狼族女蘇月翎的大婚。」

  權珩星不斷幻化著各種奇異美麗的色彩,可是平常卻不會顯現出純正的銀色,只有經過十週年,才會有一天完全呈現瑩亮的銀色。

  幸運的是,再過半個月,就是權珩星再次變化為銀色的好日子。

  身為銀狼一族,能在這個日子成婚,是最好不過的了。

  戟如天宣佈了婚期後,眾族人同聲應和道,「願狼王幸福安樂!」

  戟如天緊接著依照族訓,向族人宣告道,「從此,你們將敬她同敬我,尊她同尊我,視她同視我,以性命守護她!」

  眾人再次同聲和道,「願夫人幸福安樂!」

  在響亮的慶賀聲中,依戟如天的示意,蘇月翎緩緩福身,向她將統領的族人致意。

  此後,她將被所有狼族以性命守護,直到性命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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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銀月樓。

  七彩飾帶系結在樹枝上,迎著夜裡微風輕送而飄搖飛揚。

  在權珩星的銀白光線中,美麗的月光照射下,福臨悠境泛著耀眼銀光。

  戟如天頭戴鑲著流轉異光的額飾,身著冰綾繒剪裁而成的銀色褲裝,外罩用銀線細繡銀狼追星圖樣的淡金長袍,腳踏銀綰履,英偉的身姿散發出耀眼的領袖氣質。

  站在他身側嬌小婀娜的蘇月翎一點兒也不遜色,同樣身著冰綾繒裁製而成的合身衣裙,柔軟的布料完全貼覆在她身上,突顯出她的嬌柔與美麗,而她身上罩著的淡金長袍則加重了她的莊重氣質,讓她看起來高貴大方,美艷不可方物。

  在莊嚴的氣氛中,戟如天與蘇月翎在族人的祝福下,順利的在權珩星轉為銀白色的那一刻,完成了隆重的大婚儀式。

  交換完誓言,大婚儀式結束後,戟如天及蘇月翎坐在靈狼聖殿上,接受各族長的恭賀。

  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珍貴禮物一樣樣被送進殿來,送給新任的族長夫人。

  最後則由戟連天及小麼領著全體靈狼族人一起上前致意。

  所有男子頭系碧綠寬絲鑲玉帶,身著窄袖上衣、合身綢緞褲,外罩無扣長繡袍,繡袍上一律繡著狼頭草。

  女子則頭戴銀穗珠子,身著窄身衣裙,微露酥胸,外罩與男子同款式之短繡袍,差別在於女子的繡袍上除了狼頭草之外,還繡上了象徵豐饒的花石榴。

  火狼族、紫狼族及黑狼族的衣飾與銀狼族完全相同,只是顏色不同而已。

  接受過眾人拜見後,戟如天留下來與族人同樂,蘇月翎則先行退下,回房為新婚之夜做準備。

  她乘坐著銀輦飾紫玉的小轎子,被紫狼族的族長及族人,從舉行大婚儀式的靈狼聖殿抬回戟如天居住的銀月寢居。

  雖然她的母親本來就是孤女,已經沒有近親,但因為同樣出身紫狼族,對紫狼族人來說,蘇月翎的出嫁就比照族長之女出嫁,回禮房時,要由族長及族人抬轎護送。

  這美麗的紫色隊伍,從靈狼聖殿緩慢平穩的將銀輦抬到銀月樓前,才停了下來。

  在侍女及族婦的扶持下,蘇月翎安穩的步下了銀輦,然後獨自走進了禮房。

  按規矩,狼族在行過婚禮儀式後,除了新婚夫婦,就不許旁人再進入禮房了。

  所以她在接過依慣例得交給新婦的小冊子後,就轉身進了房去。

  進了房,她在梳妝台前坐下,將繡著銀狼追星圖樣的厚重長袍,與順著長髮垂在發間的瑪瑙青石珠飾卸下,將它們小心的擺放在桌上後,自行換上為她準備好的水紅色薄紗窄衣。

  完全除去了華麗厚重的衣飾後,她才安適的倚進鋪蓋著軟綿水紗的軟榻,好奇的翻看剛才族婦交給她的錫本折紙。

  原本只是想藉此打發等待戟如天回房的時間,沒想到翻開錫本後,映入眼中的竟然是一對對男女赤裸交纏的圖像。

  蘇月翎在驚愕中,不小心沒抓穩小冊子,讓它啪的一聲掉落在軟榻上,她又驚又羞的不敢拾起它,但是腦海卻清晰的浮現她剛才看到的畫面。

  男人粗壯的身子伏在女人身後,一手抓捧著女人的胸乳,一邊用下腹前一根長相奇特的粗棍子戳著女人的腿間……

  她好奇著冊子裡的圖像,顫抖著小手將它拾起,深吸了口氣,再度翻開第一頁,立時看見她腦海中的畫面。

  臉紅心跳的看著圖片,她的身子自動記起曾經領受過的激情,開始微微發熱。

  她想起了遇到戟如天之前夜裡經常作的春夢,這些動作,都是那有著銀眸的男子曾經對她做過的事呀!

  忽然間,她腦海中記憶的銀眸與戟如天的眼睛重迭在一起——

  正當她感到錯愕時,房門無聲息的被推開了。

  一隻銀白色的碩大銀狼從門口優雅的走了進來,它巨大的身形美得像是完美的神祇,既高貴又美麗。

  它故意伸出利爪,在走動間與地面接觸而發出聲響,讓蘇月翎注意到它。

  蘇月翎被身後的聲響吸引,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會看到如此美麗的銀狼。

  她並不感到害怕,著迷的看著它向她靠近。

  銀狼維持著同樣的步伐,緩緩的向她移動,在她的注視下,用兩隻健碩的前腳跨在她的臀部兩側,逼迫她向後倒在軟榻上。

  蘇月翎看著她熟悉的銀色眼眸,鼻間竄入的是她習慣的氣息,沒有一點猶疑,她伸出手,手掌撫向伏在她上方的銀狼毛茸茸的下顎。

  那光滑微硬的銀色毛髮一點都不刺人,反而蓬鬆有彈性。她順著它的頸項撫摸著它,感受到它毛髮下強健的肌理,和蓄勢待發的力量。

  銀狼在她的撫摸中,微瞇著眼,俯下巨大的頭顱,伸出粗糙濕熱的舌頭,斂起尖銳的厲齒,舔舐著她細白的頸子。

  粗糙的舌頭讓她全身泛起一陣輕顫,但是她並沒有躲開它的探索。

  銀狼毫不客氣的順著她的頸子舔向她的紅唇,它將狼舌伸向她紅潤的唇辦,試圖探進她的口中。

  「戟大哥……」她在它稍微探進她唇間時,用手捧住它的頭,輕輕叫喚。

  轉瞬間,伏在她上方的銀狼變為人形,赤裸裸的壓在她身上,對她展露出性感的笑容——那不是戟如天還會是誰?

  「嘖,我本來打算就這麼跟你……」他將嘴湊在她耳邊,對她說了一句話,惹得她臉紅不已。

  她在他手臂中半轉過身,「不理你了啦!」她沒留意到這個動作讓她身上水紅色的窄衣領口敞開,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尤其她微側過身子,讓他能看見她隆起的圓潤玉乳。

  「你從沒見過我的狼形,怎麼一點都不害怕?」他從側方摟著她,用鼻子輕輕磨贈著她細滑的美頸,聞嗅著她的氣味。

  「為什麼要害怕?我們不都是狼族嗎?只是我不會變成你那樣而已,不是嗎?」她細細的嗓音柔柔的呢喃,仰起頸子方便他動作。

  「就算是這樣,你又怎麼知道進來的是我?」他咬住她小巧的耳垂,用舌尖舔弄著。

  麻癢的感覺讓她縮了下肩膀。「你的眼睛……嗯……讓我感覺到那銀狼就是你。啊……」

  因為他的氣息和舔弄,她敏感的呻吟起來。

  眼角瞥見掉落軟楊上的錫本小冊子,想起一進門就看見她拿著小冊子臉紅的模樣,於是他放開她的耳垂,伸手將小冊子拾起。

  他微支起身子,輕鬆的翻看裡面的內容。「讓我瞧瞧……月兒,等會兒你想用哪種姿勢?還是每樣都試試?」

  看到他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小冊子裡露骨的春宮圖,她回身一把奪過來,就要起身躲開他。

  但是她的力量怎麼可能掙脫得了他的掌控,不論她如何扭動、如何推擠,仍然無法撼動他半分,反而把自己搞得氣吁吁吁,香汗淋漓。

  窄衣早在掙動間完全敞開,兩隻軟綿的乳房不斷與他長著胸毛的胸膛摩擦,她嬌嫩的乳肉敏感的泛紅髮漲,乳頭也在揉弄間挺立硬實,不時與他男性的乳頭相觸,讓他發出性感的悶哼。

  「嗯……」他的身體早就擠進了她腿間,火熱的男性親密的抵放在她裸露出來的濕潤嫩穴前,輕輕的磨贈著。

  「啊……」她的情慾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完全喚起,眼兒因染上情火而迷濛,小嘴微張發出美妙的吟叫,兩腿自然弓起,夾放在他腰側。

  「月兒……」他喚著她,大手握住她發脹沉甸的乳房,用力揉搓它。

  微瞇著媚眼兒,她用輕哼回應他的叫喚。「嗯?」

  「雖然你的腦子忘了我們之間曾經體驗過的激情,但是,你的身體卻沒有忘記……月兒,你知道你現在有多濕嗎?」

  他湊在她耳邊,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吹進她耳中,看著她敏感的瑟縮了下身子,他大手伸進她腿間,沾上一手濕漉漉的愛液。

  捏了一下她腫脹充血的花唇,他將沾有她愛液的手指拿到她眼前,讓她親眼目睹動情的證據。

  「瞧!這就是你的蜜汁……真甜……」他舔食著手指上那香甜的汁液。

  看見她著迷的望著他的動作,他邪肆的笑了笑,再次舔了舔手指上的愛液,然後俯下頭,用嘴覆蓋住她的唇,將充滿她味道的舌直接探入她口中,將她的愛液餵食給她。

  「唔……」她吸吮著他探進的舌頭,咂吮著他舌上沾染的愛液,津津有味的吞嚥著自己動情的味道。

  他滿足的抬起頭,舌頭從她唇間牽出晶亮的細絲。

  看著她春情蕩漾的迷人神情,他縮臀將粗長的男性推向她緊窄的花穴口,試圖將碩圓的前端擠進她溫熱的嫩穴中。

  「啊……」她舔了舔紅唇,鮮紅的小舌勾引著戟如天熾烈的眼光。她因為他擠進她穴口淺處隨又後撤的磨人動作而嬌吟,小屁股跟著他的後撤而向上挺動,期待著他的進入。

  重複了幾次探進又探出的動作,他抓住時機,趁她再次將雪股向上挺起時,挺腰猛力長驅直入,將粗硬碩長的男性盡根沒入她體內。

  「啊啊……」在她還來不及適應他的粗長時,他就挺舉起勃發亢奮的男性,火熱的在她濕熱緊窄的花穴中進出。

  猛浪的動作引出她急迫的吟叫,完完全全的脹實讓她享受到類似痛苦的快感。

  她微皺起細緻的眉,閉上眼,所有的知覺都專注在下身,感受那一線之隔的痛快。

  「月兒……你好濕、好緊,我快在你裹面溶化了……」

  他敏感的男性頂端不斷戳刺她軟綿卻有彈性的肉壁,每一次深入都會摩擦到那奇妙的地方,讓他忍不住快意,低吟出聲。

  被他一下下的頂撞,她全身泛起酸麻,尤其從他不斷頂弄的那一點,幅射擴散到她全身上下。

  「不要……戟大哥!不要弄那兒……啊——」被他弄得酸軟難受,她感覺到一股似要小解的癢意,於是哀求著。

  被她的濕熱完全包裹,柔嫩的細滑不停隨著他的抽送摩擦著他的粗長,敏銳的前頂更因她的嬌嫩而感到舒服,他哪裡肯放過她,不斷挺動健腰,將男性快速貫入她體內。

  「啊……人家不行了……」蘇月翎哀哀嚶嚀著,在他不留情的衝刺下,被他頂得兩眼一翻,全身顫抖著,就這麼昏了過去。

  她下面的花穴像小嘴一般不停收縮蠕動,吮得他的男性一陣麻癢,讓他像發狂似的用手緊抓住她兩團白脂玉乳,將它們抓得變形紅腫,下身用力的在她花穴間大力聳弄。

  粗硬的男性被她體內流出的熱液淋得更加腫大發紅,就看到脹紅的粗長不斷沒入她氾濫成災的嫩肉間。

  快速的動作中,他忽然感到背脊間竄上一陣酸麻,於是加速聳弄抽插,將她腿間弄得水聲犢漬,好不淫穢。

  最後一次狂力貫入,他使力將她的乳頭握抓得殷紅,男性緊抵在她收縮不止的花穴中,戰慄著抖動著窄臀,在她體內激射出一股股白色熱液,滿滿的注入她深處……

  *** ***

  趴伏在蘇月翎身上的戟如天,慢慢調和著紊亂的氣息。

  緩和了心跳後,他抬起身子,從她濕淋的花穴間將男性抽出。

  稍移開壯碩的身子,他低下頭,看到因為他的退出,溢流出他的白色黏稠混合著她的愛液。

  她的私處顯現出妖異的美麗,那種淫穢與她屬於他的滿足感,讓他的男性再次勃發。

  他顧不得她正昏睡,掰開她的大腿,將亢奮的男性對準她沾滿體液的穴口,再次滑進她緊縮的體內。

  他興致高昂的在她體內衝刺,任由強烈的慾火燃燒,火熱的男性肆虐著她紅腫的花穴,穴口嬌嫩的肉辦被他的男性摩擦得充血紅腫,怯生生的顫動著。

  雖然失去了意識,但她的身體仍然自行反應著,乳頭充血挺立,兩團乳肉被他頂撞的力道前後不停晃動,其上鮮紅的乳頭也隨之跳動。

  深刻強烈的激情,讓他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原始的尖銳狼牙露了出來,他聳弄的力道更加狂野,甚至將已然昏迷的蘇月翎喚醒。

  「啊……」蘇月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眼所及就是他沉淪於情慾的野情俊顏。

  臀部被他高高抬起,讓她能清楚目睹他插入她體內的一切動作。看到粗長得讓人害怕的男性,竟然能一次又一次在她的緊窄中抽送,讓她著迷不已。

  他一個猛力的插入,讓她用力收縮濕漉漉的甬道,強烈的快感讓她大聲呻吟起來。

  胸前的空虛讓她自行伸手揉搓自己的乳頭及渾圓的嫩肉,下身的充實快感讓她忘卻了羞怯,配合著他的動作尋覓激情的出口。

  她分泌出的豐沛愛液隨著他的抽送不斷被帶出花穴,順著她的股溝向背後溢流而下,然後滴落在軟榻的火紗上,形成一片瑩亮的水漬。

  一整夜,蘇月翎一再的被戟如天的需求弄醒。

  她沒有機會好好的睡上一覺,戟如天似乎想讓蘇月翎牢牢記住兩人之間的親密愛慾,用以彌補被她遺忘的初夜……

  *** ***

  戟如天在中午時分趕回福臨悠境。

  與跟隨在身邊的二十名男女族人在朗月閣前分手後,在族人的調笑聲中,他輕鬆的往銀月樓的方向移動。

  清晨他起了個大早,接替戟連天,領著同伴們做午前的巡視,等長老領的人到了,他才領著同伴回來。

  結束例行巡視後,戟如天就急著回房,打算將被他操勞了大半夜的蘇月翎喚醒,他要帶她到福臨悠境西方的神奇森林去走走,順便讓她看看生長在綠色湖泊裹的美麗魚兒。

  戟如天高大的身影一出現在門前,站在門側的兩名黑髮侍女就恭敬的向他稟報。

  「狼王,夫人還沒起來呢!」兩人的語氣中帶著無法忽視的笑意。

  「什麼事讓你們這樣開心?」雖然他貴為一族之長,但他本來就挺平易近人,所以這種對話在狼族裡並不奇怪。

  既然狼王都起了話頭,兩名侍女也不再試圖掩飾笑容,乾脆咧嘴看著他道,「夫人長得嬌美動人,但狼王也要有點分寸,別讓夫人大過勞累了。」這是左邊膚色較為白皙的黑狼族女子說的。

  另一名黑狼族女子同樣也笑得燦爛,她轉過身走到屋簷下,將放在杏枝椅上用布包著的小盒拿來,交給了戟如天。

  「族長,這是咱們黑狼族御女煉製的,她說交給您,您就會用了。」看她的表情,她肯定也知道這東西的用途。

  戟如天將小盒子握在手中,「兩個沒大沒小的丫頭!在我面前說笑沒關係,月兒剛到不久,還沒適應這裡的生活,你們注意點,別讓她感到不好意思,聽到沒?」他怕蘇月翎臉皮薄,受不住她們的取笑。

  聽到狼王如此體貼,兩個侍女互看一眼後,再次爆出笑聲。「我們才不會對夫人沒禮貌呢!您該操心的不是我們,而是小麼小姐!」

  「那個小鬼!」戟如天一時倒真忘了小麼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搗蛋分子。

  不過,他與月兒大婚已經半個多月了,難道她還不曾來過?

  這倒是有點奇怪……

  正要開門進屋的戟如天,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問了侍女,「小麼最近都沒上這兒來?」

  兩個侍女同時搖搖頭,「沒有呀!」

  戟如天因為侍女的回答皺了皺眉頭,然後對她們交代,「你們下去休息吧!這裹有我就行。」

  「是。」兩名侍女領命福身後,轉身回到自己的院落去。

  *** ***

  戟如天俯視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妻子。

  她趴伏在床榻上,臉側向裡面,一隻光潤的腿弓起,被子老早就滑到了地上,失去了遮蓋的功用。

  他站在床角,稍將視線下移,就能清楚看見她圓翹臀肉間,因為弓起腿而展現出的柔美嫩花。

  被黑色毛髮襯得更為粉嫩的美麗肉辦不住吸引著他,戟如天忍不住用粗礪的手指輕輕觸摸她的花辦。

  那軟綿的嫩吶讓他氣息紊亂,全身的血液激狂流向下腹,讓他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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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戟如天蹲下身子跪在床沿,將臉湊向她的腿間。

  炙熱的目光欣賞著蘇月翎嬌艷的私處,他伸出舌來回舔畫著她兩片緊閉著的肥美花辦,替它們染上濕意,然後用唇含進其中一辦,用嘴咂吮那軟嫩細滑。

  他平等的含吮兩片嫩肉,間或用粗礪的手指在她的穴縫口揉搓,不一會兒,他的指尖就沾上了她體內分泌出的蜜液。

  「嗯……」蘇月翎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感到下體傳來的騷動,被燃起的慾火讓她渾身發熱,她不安的翻動身子,口裹同時發出細微的哼吟。

  他配合她的翻身,伸手將她轉成仰躺在床上,然後在她無意識的嚶嚀中,把她的大腿向左右拉開,自己則快速的將身上的衣物脫下。

  跨上床,他用一方軟枕墊在她臀下,然後俯身再次用唇舌愛撫她。

  從穴縫間流溢出少許瑩亮的愛液,他用舌掏起那抹香液,吞入口中品味。

  他滿足的用兩指撥開她的肉辦,舌尖鑽進她的穴口。

  頓時,他的舌尖就被微濕但高熱的軟肉包圍擠壓,蘇月翎下意識地收縮被外物侵入的花穴,反而將他的滑舌含住。

  就像與她接吻似的,他用唇辦含住她的穴口,不斷用舌在其間翻攪舔舐,將她豐沛的蜜液盡數吞進喉中。

  花穴外及裡側的大小花肉完全在他的唇指間綻放開來,因為愛撫及吸吮而充血腫脹。戟如天難耐慾火的焚燒,直起身將自己下腹間那早已狂舉硬碩的男性抵放在她妖美的穴口。

  圓硬的頂端才剛接觸到她的軟肉,就沾染上她的濕液,他縮臀將圓大的前端揉進她的穴口,鼓脹的男性將她的肉辦擠開,同時撐開她緊窄的穴口,順著香滑的愛夜,緩緩滑進她濕暖的體內。

  「嗯啊……」敏感的男性一寸寸被她的嫩肉包裹住,那舒暢的快意讓他仰起頭,將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下體的快感中。

  完全沒入她體內後,他強迫自己靜止不動,享受她軟嫩的肉壁緊緊將他縛住的痛快。

  直到額上的汗水滑下胸口,他才開始小幅度的抽出粗硬,來回在她體內抽送。

  蘇月翎還沒有轉醒,她在夢中回應著他的熱情,被喚醒的情慾自行反應著他的索求。

  夢中,她正躺在一片嫩綠色的青草地上,承受著他猛力的聳弄,與他盡情交歡,享受情慾的快意。

  「啊啊……戟大哥……」她挺動著圓翹的雪股,迎合他的抽送。

  戟如天健壯的身子伏在她身上,大手捧起她一隻圓碩的軟乳,抓握著那軟綿的軟肉,然後將乳頭用嘴含住不斷吸吮,將它弄得殷紅腫脹。

  他來回不斷啃咬吸吮兩團玉乳,將它們弄得紅腫濕漉,雪白的乳肉上還留有他激情的咬痕。

  在他的抽送下,她在睡夢中即將達到高潮,身子微微顫抖,下身的花穴也開始急遽的收縮,吟叫也趨於急短。

  「啊啊……我要……」

  她種種反應都在向他宣告,她就快進入那極致的快慰中。

  「月兒……」戟如天在她耳邊輕喃著她的名,一隻大手擠進他們相貼的下腹間,找尋到她花辦前端的小核用力按壓轉動,配合男性用力的貫入,欲紆解她瀕臨宣洩的狂潮。

  強烈的酸麻從她的穴道及小核向全身襲擊,讓她在狂野的尖叫中達到高潮

  戟如天親著她汗濕的臉頰,用手撥開她被汗水浸濕的長髮,粗長的男性仍然在她不斷收縮且溢流出大量熱液的花穴中挺弄。

  當她抵達高潮時,從她體內深處激流出的熱液及強烈的收縮讓他差點控制不住,跟著爆發開來。

  他好不容易才忍下那股快意,繼續在她的緊室中抽送,延長兩人的交歡。

  享受到強烈的快感,蘇月翎反而清醒了過來,她睜開大眼,一時分不清現在的情況,不瞭解為什麼明明已經宣洩了的快意,仍然在她下身累積。

  她看著俯在她身上的男人,還來不及問話,就因為他故意的一記重擊而吟叫出聲。「啊……」

  「月兒,你終於醒了。」他將粗長重重地貫入她體內,肉體的摩擦讓交合處發出黏膩的水漬聲及肉體撞擊聲。

  她豐沛的熱液早已將兩人下腹及腿間完全沾濕,就連被褥都濕漉漉的。

  「戟大哥……」她甚至無法好好說話,在他的聳弄下,她又感到那種酸癢的難耐快意。

  他在她紅腫敏感的穴中不斷進出,即將爆發的男性在她的緊窄中因為火熱的摩擦而更加脹大。

  突然,他停下聳弄,將沾滿濕液的紅腫粗長男性抽離。

  「不!戟大哥……」忽然失去他的充實,甬道中的空虛讓蘇月翎伸手欲抓回他的身子,口中急切的叫喚著。

  粗喘著氣,戟如天略嫌粗魯的翻轉她嬌軟的身軀,拉起她圓翹充滿彈性的臀,讓她趴跪在他身前。

  蘇月翎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因為這詭異的姿勢及體內急欲發洩的情慾,哭泣著哀求他。

  「戟大哥,你不要這樣……啊——」她的話語被他狂猛插入的男性力量打斷。

  她的身子因為他的粗暴而向前趴下,只有被他緊緊擄住的腰臀還高高翹在半空中。

  眼角還掛著淚水的她一點也沒有不滿意他的動作,也不覺得他的動作粗野,因為她立時感受到那美妙的快意。

  將小臉埋入軟紗內,她緊緊抓住床上鋪著的水紗,將它們扯得凌亂不堪,嬌吟著承受他的搗弄。

  他看著趴在床上全身雪白的蘇月翎,紅著眼用大手將她兩片臀肉掰開,好讓粗長盡情的插入她水嫩的花穴。

  看著不停吞沒他腫脹男性的部位,他忍不住強烈的快感,低吼出他的快意。「月兒……你真是太棒了!」

  他快速的抽撤著,掌著她的腰臀,將她拉向自己的男性,加強兩人之間火熱的摩擦。

  軟綿的嬌吟和低啞的嘶吼,摻雜著肉體相交而發出的淫靡聲浪,將室內弄得春色無邊。

  男性前端鼓脹不堪,急欲爆滿的熱液在他幾下狂力聳弄後,在他的低吼及她的尖吟聲中激射而出。

  他將不停悸動的男性緊塞在她不住緊縮的甬道深處,戰慄著強健的身軀,將珍貴的種子全數填進她的花心……

  *** ***

  蒼蒼樹蔭,快速的向身後掠過。

  空氣中芬芳的花草香氣隨著迎面吹拂而來的輕風飄散在四周。

  從交錯的樹葉細縫中,溫柔的光線點點照射在林間濕軟的草地上。

  銀鈴般的清脆嬌笑迴盪在林間,隨著從遠處而來的銀狼身影而漸漸清晰。

  在即將穿出濃密的森林前,銀狼緩下速度,改為步行。

  伏在它身上的嬌柔人兒半坐起來,挪出一隻纖白小手,將被風吹亂的長髮撥到肩後,讓帶著笑意的美麗面容完全顯露出來。

  「你最討厭了!叫你不要跑那麼快,你還故意越跑越快。」蘇月翎嬌瞠道。

  「這一點小跑步算什麼?你還沒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做快呢……等一下要不要試試看?」

  戟如天幻化成狼形,背負著蘇月翎,帶著她出了狼族居住地,到了福臨悠境西方的神奇森林。

  「我才不要呢!如果你敢嚇我的話,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她用手輕扯了下他頸後反射著日光的銀毛,向他威脅道。

  「月兒,你看。」現下已經走出樹林,他要蘇月翎看向前方。

  隨著他的話,她抬起了頭,隨即一聲驚歎及歡呼就從她的小嘴發出。

  「我的天啊……」她瞪大眼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美景,嘴裡嚷叫著。

  各色各樣的花朵綻放在綠草地上,這並不稀奇。

  那不知名的花兒,朵朵碩大無朋,有的含苞有的盛開,每一朵幾乎都比人的臉還大,有重辦像一顆大繡球的,也有單辦像荷花形的,全部美得讓人驚訝。

  尤其一朵長著細長莖幹、開著淡藍色摻著銀絲花辦的美麗花朵,更是完全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滑下戟如天的背,走到那朵花面前。

  「你可以摸摸它。」戟如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復成人形,站在她身後抱著她,牽起她的手,引導她摸向那朵花。

  「哇……」蘇月翎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在她的觸摸下,那朵花竟然從淡藍色漸漸轉換成胭脂朱紅,而那銀絲花紋也像活的一般,在細緻的花辦上流轉著。

  她不由自主的移動小手,再去觸摸一旁絳紫色的團形花,那絳紫團花也沒有讓她失望,讓她的小嘴再次發出驚叫。

  「太奇妙了!我真不敢相信……我是不是在作夢呀?」

  那絳紫團花並沒有改變顏色,而是在她摸到的那刻起,抖動著枝葉,將團起的花苞向外展開。

  原來那團花裹有著無數層微帶縐紋的花辦,一層一層依序綻放開來,就像孔雀展翅那般炫麗奪目。

  看見如此奇妙的花朵,蘇月翎忙碌的東摸摸西捻捻,開心得不得了,直到好一會兒後,才稍稍平息了驚喜。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除了花朵之外,在它們中間還大量長著她看過的仙人草,這才明白為什麼小麼會對仙人草一點兒都不看在眼裡。

  原來真如小麼說的,她老家到處都有仙人草呢!

  「月兒,跟我來。」戟如天上前拉起她的手,將她帶領到她還沒注意到的綠色湖水邊。

  蘇月翎眼睛還不斷欣賞著週遭的美麗,由他帶著她走動,不太專心的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跟著我就對了!」他笑看她不專心的可愛模樣。

  蘇月翎終於捨得不看美麗的花朵,轉過頭來——這還是他們到了這裡後,她第一次將眼光放在他身上。

  「戟大哥,你為什麼……」這聲驚呼與方才下同,因為她沒料到會看到戟如天一絲不掛的身軀。

  看著她忽然爆紅的臉頰,他不禁放聲大笑,為她的反應感到有趣。

  在變幻成狼形時,他本來就不能穿衣服的,如此當他再度變回人形,自然也是不著寸縷。

  她害羞的不敢看向他胸膛以下的部位,只能抬頭瞪著他大笑的臉。

  「你還笑!一點都不知羞……要是被人看見了怎麼辦?」講到最後,她有點惱了。

  戟如天收斂起笑意,低頭看向她微怒的俏臉,「只要我在這裹,就不會有別的族人到這裡來,所以你別擔心會有人搶了屬於你的權利。」

  「你怎麼能確定不會有人來?」她不相信。

  他伸手將她一把摟進懷裡,將她離地抱起,與她四眼相對。

  「我們的嗅覺很敏銳,在百里之外就能聞到各種氣味,其它族人還沒踏進剛才我們經過的那一大片森林,就能察覺到我在這裡,所以他們不會進來打擾我的。」

  「那你剛剛說的權利是什麼意思?」她提出另一個疑問。

  鼻頭與她的磨贈了下,他才親密的在她唇間將話說出來,「我是你的夫君,不論是我的人還是心,都是屬於你的。不是嗎?」

  蘇月翎因為他的愛語而嬌軟了身軀,她手環抱在他厚實的頸後,聽著他低沉好聽的聲音,配合的輕哼了聲,「嗯!」

  他伸舌輕畫過她微啟的紅唇,大手按壓她的圓臀,讓她的小腹與他已然勃發的慾望緊靠在一起。

  「所以我的身體也只能讓你盡情觀賞,對不對?」他挑逗的看著她,一隻大手從她側腰向上摸索,捧起她一團軟乳揉弄。

  他的舉動將她略微迷醉的神智拉回。抵著小腹的溫熱硬物她並不陌生——從大婚以來,他不分晝夜的讓她熟悉它。

  現在他更離譜了,就連在屋外都不克制一下……蘇月翎不依的踢動兩腿,想掙脫他的懷抱。

  「你不要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啦……」

  戟如天抱著像活魚一樣扭動的軟綿女體,在她的扭動磨贈下,他的情慾更加熾烈,下身的男性脹痛不已。

  看著她因為講話而不斷開合的小嘴,他腦中轉了轉各種旖旎想法,帶著一抹邪肆俊美的笑,他稍微放鬆了力量,但還是摟著她。

  她一察覺他放鬆了力道,連忙順著他壯健的身子滑下地來。

  可腳才剛碰到地面,她就被他從肩上按壓的力道壓制著跪到地上,完全無法反應的看著直立在她眼前的粗長男性。

  她張著小嘴,傻傻的瞪著眼前的男性——雖然跟他在一起無數次,但每次她都只是短暫的瞥見這帶給她無限快感的粗長肉棒,還沒能仔細看過它呢!

  對它的好奇讓她忘了方纔的害羞及抗拒,就像摸索那些美麗的花朵一樣,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指尖試探的碰了碰他的男性。

  本來就因為她而勃發疼痛的男性,因為她好奇的撫摸而悸動,呻吟也忍不住的逸出唇來。

  聽到他狀似痛苦的呻吟,她連忙將小手移開,抬頭看著他咬著牙的痛苦表情,害怕的問,「我傷到你了嗎?我沒有很用力呀……」

  他強迫自己安撫的對她笑了笑,鼓勵她道,「月兒,你沒有傷了我,我很喜歡你這樣對我。再用力點摸我,我會更舒服的。」

  看著她惶惶不安的神色,他拉過她的手,指引她將兩手包住他的粗長套弄,教導她如何取悅他。

  「對,就是這樣……嗯,再用力點……」

  漸漸的,她抓住了技巧。因為他太過粗大,她一手不能將它完全環住,所以她將兩手拱起,用兩手上下套弄著他的粗長。

  一邊動作,她一邊看著無法被自己掌握的男性,無法理解它為什麼能完全擠進她體內,覺得好神奇喔!

  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她記得他曾經要她看著他親吻舔食她的私處,那種感覺讓她好快樂的……

  她吞嚥了下口水,舔了下乾燥的紅唇,緩緩將臉湊近他的男性,然後用唇辦將它圓碩的頂端含進口中。

  一直看著她動作的戟如天,在她吞嚥口水時,就屏住了呼吸,期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沒想到真如他所想,她竟用小嘴吸含他的粗長,她口中的濕熱讓他的男性更加腫大。

  「唔……」她感到在她口中、手中的男性明顯的抖動而且更加粗大,她困難的張嘴含住他的前端,學著他曾對她做過的動作,用小舌舔吮他的火熱男性。

  因為無法整根含入,所以她吸吮了幾下他碩圓的頂端後就將它吐出來,側頭用舌舔洗他的粗長,間或用唇辦咂吮著他佈滿青筋的碩長及根部。

  她不斷開合的小嘴和粉嫩濕潤的小舌,將他的男性每一處都照料到,就連根部下的兩顆圓球都被她溫柔的愛撫舔過。

  因為她毫不保留的取悅,讓他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激進翻騰。

  「月兒,吃我……」他用手摸搓著她被津液沾濕的嘴角,要她用小嘴將他的男性含入。

  順著他的要求,她用手撫著他高高挺立的男性,張開口吞含他的粗長,盡量將它吞進口中,然後上下挪動頭部,用小嘴套弄他。

  耳中聽著他興奮的低吟,口中充滿著他的火熱,讓她同樣感到亢奮不已,下身的褻褲早就濕漉漉的貼在她充血的嫩肉間。

  她稍稍移動上半身,將胸前腫脹沉旬的乳房抵放在他粗壯的大腿上,讓軟乳隨著她小嘴上下套弄的動作而在他腿上滾動磨贈,藉此稍微安撫自己的情慾。

  因著她的動作,他的男性在她口中不住跳動,即將達到崩潰的地步,他大手掌在她腦後,挺起腰,在她口中快速的抽送起來。

  「唔……」她本來就無法完全含入他的粗長,他這麼猛力探進,圓碩的前端就這麼頂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幾乎嘔了出來。

  她連忙用兩手握住他挺動的根部,讓他除了前面一半之外,無法再伸進她口中。在她口中悸動腫大的男性讓她明白他即將到達高潮,於是她沒有停止的配合著他的挺動吸吮。

  就在他幾欲爆發的瞬間,他們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女子的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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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戟哥哥……你在哪兒?」

  叫喚著戟如天的,是個年輕細緻的女聲,很明顯的,那女子是為了找戟如天而來。

  被女子的叫喚聲打擾,他們雙雙從激情中回到現實。

  為免被外人看到,他們本來應該立刻停下火熱私密的動作,但正處於宣洩關頭的戟如天完全沒有辦法停下抽送中的慾望。

  他懊惱的低咒了聲,抓回蘇月翎驚慌後撤的肩膀,大掌固定住她的後腦,強迫她繼續張口接受他的聳弄。

  經過兩下快速猛力的抽送,他將自己的慾火推上頂點,弓起強健的身軀,戰慄著在她口中爆發開來。

  他全身肌肉緊繃,抖動著完美的窄臀,任由男性腫大的前端噴射出一股股灼熱白漿,強烈的噴灑進她的喉嚨深處……

  「唔!」她口中充填著他的粗長,被他忽然噴出的熱液嗆著。

  她難受的流著淚水,小手用力推著他的小腹,掙扎著想將他粗壯的男性吐出來。

  他放鬆手勁兒,讓她將自己推開,粗長的男性順著她頭顱的後移,抽出了她濕潤的小嘴。

  但他圓碩堅挺的男性仍然不停噴射出熱液,那些黏稠就這樣噴灑在她美麗的臉蛋及黑亮的頭髮上。

  蘇月翎痛苦嗆咳著,口鼻中全部都是他男性強烈的腥甜氣味。

  咳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順過氣來,用手背擦拭嘴角流下的白漿,慌亂的看著方才傳出叫喊的方向。

  她看到從濃密樹林間走出女子的身影,正不知該如何隱藏自己時,身旁突然閃過了戟如天銀色的壯碩身形。

  戟如天在關鍵時刻變幻為銀狼的形體,以免讓來人撞見他赤身裸體的模樣。同時他也用高大美麗的銀狼身軀完全擋在蘇月翎身前,替她遮住狼狽的樣子。

  蘇月擁躲在他身後,抖著手拉起裙擺將臉上頸間的黏液擦去,盡力平復狂亂的心跳,耳中傳入戟如天的質問。

  「尤娜,你不知道我在這裡嗎?誰准你進來的?」還有點喘息的戟如天生氣的詢問走近他們的銀狼族女子。

  「戟哥哥,你為什麼生氣?我一向都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就可以來找你不是嗎?」被稱作尤娜的美麗女子委屈的看著戟如天,用嬌軟的語氣說著。

  她這麼一撒嬌,戟如天反而不好繼續生氣。

  她並沒有說錯,從小到大,尤娜來找他不需經過通報,因為她除了是銀族尤長老的孫女之外,也是跟小麼一塊長大的同伴,等於是他的妹妹一樣。

  現在他會對尤娜生氣,也是因為他與蘇月翎的歡愛被打斷而覺得懊惱罷了。

  戟如天的心不禁軟了下來,不忍對她太過苛責。

  「以前沒規炬就算了,現在我已經大婚,就算不顧慮我,你也要想一想會不會對我的妻子造成困擾。別忘了,全部族人都在權珩星前發過誓,要永世敬重月兒。」

  雖然不忍太過責備尤娜,但她要明白以前是以前,現在的情況已不可同日而語。尤娜年紀也下小,是應該長大,學著尊重別人了。

  「好嘛!戟哥哥,你別生我的氣喔!」她識相的低頭認錯,但眼中卻閃過叛逆的氣憤異光。

  尤其當她低嚇頭,不經意看到戟如天狼形身軀的下體時,她眼中的狠毒及恨意更加深濃。

  戟如天是在最後一刻,下體仍在激射出精液時變幻成狼形的,所以現在還有幾滴殘餘的精液從他的男性流出,滴落下來。

  「你先退出去,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他用不容反駁的語氣向她命令。

  「可是人家……」尤娜妄想改變他的決定,但她還沒將話說完,就看到戟如天用嚴厲的眼神不滿的看著她,她只得吞下未說出口的字句。

  尤娜將手藏在長長的衣袖中,緊緊捏握成拳,強迫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及氣憤。

  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向戟如天道,「戟哥哥,那我就先退下了,等會兒我再正式拜見嫂嫂。」

  她稱呼蘇月翎為嫂嫂,而不是夫人,故意顯示她的與眾不同。

  說完,她轉過身子,踩著輕巧無聲的步伐,循著來時路返回狼族居地。

  *** ***

  「阿月嫂嫂!阿月嫂嫂……」

  剛從蘇老爹哪兒回到自己房裡的蘇月翎,還沒坐穩,就聽到外邊傳來小麼的叫喚。

  她好笑的搖搖頭,將手中的茶碗放下,等著小麼進房來。

  果然,下一刻小麼就推開房門跑了進來。

  「阿月嫂嫂,走呀!」她抓了蘇月翎的手就要往外跑。

  「等一下,你別像個急驚風似的,先說清楚要上哪去?」蘇月翎反手拉住小麼。她不怕會被小麼的力量傷到,因為小麼知道她沒有狼族的能力,所以對她很是注意。

  「哎喲,我又不敢把你賣掉!跟我走就是了。」果然小麼一感覺到蘇月翎反向的力道,就停下了向外的走勢,回過身來。

  蘇月翎站起徠,讓小麼拉著她向外走,「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親熱的勾住蘇月翎的臂彎,小麼笑得好開心,「紫狼族就快要有新生小寶寶了喔!」

  聽到小麼的話,蘇月翎也欣喜的笑了起來,「真的?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呢!是哪家的?我應該先準備一些補品及禮物才對呀!」

  「是成年三十年的況家夫婦,剛剛才來的通知,我就跑來告訴你了。」小麼拉住打算往回走的蘇月翎,「東西晚些送沒關係,有你這個狼王夫人親自去探視,他們一定會比收到禮物還要開心。」

  「不行,這種喜事本來就要去探望,也絕對不能失了禮數。我不管,我一定要先回房去拿點東西。」蘇月翎不依的停下腳步,不肯繼續跟小麼走。

  「好啦好啦,我們走快點就是了。」小麼拿蘇月翎的固執沒辦法,只好陪著她再往回走。

  蘇月翎回房取了珍貴的油塹菇和茜茸,才高高興興的與小麼到況家去探視懷孕的婦人。

  嫁給戟如天近一年了,她慢慢的學習著狼族的一切事務,關於子嗣問題她自然也很清楚。

  靈狼族對小孩非常珍視與寶貝,因為他們不容易受孕,加上懷孕的狼族婦女特別敏感,不能受到一點刺激與不安,所以就算懷上了孩子,要能平安的生下來,也需要特別費心。

  每當族中有婦女懷孕,不論男女老幼或族別,都會為那懷孕婦女高興,然後有人會自動接替那婦女的使命,讓她好好養胎,所有人都開心的等待新生命的到來。

  這次有孕的況家夫婦,進入成年期已經三十年,這還是第一次傳出喜訊……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他們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能像銀狼族戟家接連生出戟如天三兄妹,在靈狼族裹是很少見的事,所以族人對蘇月翎也抱著很高的期待,希望她能在不久的將來,為銀狼族加添一名生力軍。

  蘇月翎和小麼剛走到況家門口,剛巧遇上了同樣來道賀的尤長老及尤娜。

  「夫人,您也來啦。」留著及腰白色長鬍鬚的尤長老見了蘇月翎,馬上有禮的向她問安。

  站在尤長老身側的尤娜也向蘇月翎福身,「嫂嫂好。」

  蘇月翎對尤娜點點頭,然後向尤長老道,「是啊,來看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尤長老,您最近怎麼比較少來找我爹下棋呀?」

  「人老了,毛病就多了。最近腰痛得厲害,乾脆待在家裹休息……今天要不是有這種喜事,我也不會出門。」

  尤長老撫著長長的鬍鬚,慈祥的笑著向蘇月翎解釋。

  「您可要多保重……有沒有找御女看過?」蘇月翎關心的問。御女等同於人世間的大夫,不同的是,在靈狼族裡大夫都是女性。

  「有,御女說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是因為自然的老化,多休息就沒事了。謝謝夫人關心。」

  「說什麼謝,您別見外……」蘇月翎親切的攙扶著尤長老跨過門坎。

  說話中,大家都進了況家院子,小麼拉著尤娜上前敲門去。

  門一開,況家男主人一看到蘇月翎及尤長老,高興的請他們進屋裹去。

  「夫人、尤長老,還勞煩你們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他們剛坐下,從內屋就出來一個清秀高姚的女子,笑顏如花的向所有人問好,然後才在蘇月翎的招呼下坐下來。

  「姊姊有孕多久了?身體還好吧?」蘇月翎直接稱況家女主人為姊姊,關心她的狀況。

  「夫人別折煞我,叫我玉露就好了!」第一次近距離與族長夫人相處,玉露開心之餘也為蘇月翎親切的言行感動欣喜。

  「玉露姊姊比我年長,叫你一聲姊姊也不為過。你別想太多了。」蘇月翎甜甜的道。

  靈狼族上下尊卑分際嚴謹,族人都堅持以「夫人」來稱呼她,她無法改變他們,但她要如何稱呼別人,他們也不能限制她。

  「夫人……」況家夫婦有點不好意思。

  「來,這些東西給玉露姊姊補身,讓小寶寶在肚子裡多吸受營養。」蘇月翎要小麼把東西交給況家男主人。

  「謝謝夫人!」

  「姊姊還沒告訴我,有孕多久了?」這是她嫁進靈狼族後第一次遇到有人懷孕,蘇月翎希望多瞭解一點,好準備將來替戟如天生個小寶寶。

  玉露無限溫柔的低下頭,手輕輕撫了撫還未隆起的小腹,「才不過一個多月,要見到寶寶,還要等十四個月左右。」

  這也是靈狼族特殊的地方,因為他們的生命週期長,而且生來就有特殊的能力,為了培育出健康優良的生命,他們在母體中要待上十六個足月,才會完全成熟。

  對母體來說,相對的也加重了懷胎的負擔及辛苦。

  「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蘇月翎關心的問。

  「沒有太明顯的,只是偶爾聞到太過腥氣的食物會反胃而已,其它倒沒什麼。」玉露回道。

  「對了,我們還沒向尤姑娘道謝呢!尤姑娘,謝謝你的幫忙,真是太感謝你了!」況家男主人忽然想起來要向尤娜道謝,打斷了妻子與蘇月翎的對話。

  因為玉露本來在族裹的任務,就是每天早晚兩次到鏡山去查看人世間節氣的運行。

  本來那並不是太辛苦的工作,只是對現在懷孕了的玉露來說,到鏡山去的途中會經過險峻的高空斷層,還有洶湧的天水河,是稍嫌危險了點。

  而當她有孕的消息傳出後,尤娜立時向調配任務的戟連天表示,除了自己的工作外,她願意在玉露待產期間接替她的工作。

  尤娜坐在一旁,見所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露出落落大方的笑顏,「況大哥、況大嫂,你們別客氣,大家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就算沒有我,族裡的人也都很願意接替況大嫂的任務的。」

  「尤姑娘長得漂亮,心地又好,一定很多人追求吧?」玉露看尤娜樣貌美麗,性格又好,於是向尤長老間道,「尤長老,尤姑娘可有婚配了?如果沒有,我娘家有一個表親,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讓他們見個面,認識認識?」

  聽到她的話,尤娜眼兒一暗,心裡嘔了起來,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容,搶在祖父之前回話,「況大嫂,謝謝你的好意,我年紀還小,不急,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哼!任何男人都比不上她心目中的理想對像戟如天!

  她從小就喜歡著戟如天,好不容易等到她成年了,沒想到竟然莫名其妙出現個蘇月翎搶了她的戟哥哥!她絕對不放棄對戟如天的愛戀,總有一天地會將戟哥哥搶回來的!

  「是啊,這丫頭看起來是長大了,實際上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倔丫頭。等她再成熟點,看他們年輕人有沒有緣分,讓他們自己認識好了。」

  尤長老對自己孫女的心思還會不清楚嗎?他先用精厲的眼眸警告尤娜,然後才替孫女圓場。

  「尤長老說的沒錯,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就像小麼,她哥哥也很替她操心呢,但也拿她沒法兒,還不是得由著她高興。」蘇月翎也笑著接下尤長老的話,故意用小麼來比喻。

  「所以我說你是小老太婆!你的口氣一點都不像大我一歲而已,什麼年輕人不年輕人的……」小麼沒心眼的回應,讓大家都笑了。

  後來,蘇月翎等人拒絕不了況家夫婦的熱心,在他們家用了午餐後,才各自打道回府。

  *** ***

  「月兒……」

  戟如天無奈的看著懷中已經睡著的蘇月翎。

  大手輕輕撫過她細緻的眉眼,然後滑過她圓潤的臉頰,下移到她豐美的唇上,用拇指摩揉她的軟嫩。

  近來也不知怎麼了,她在性愛中異常敏感,總是沒有多久就達到了高潮——雖然她本來就很熱情,但最近也太離譜了,他還沒抽送幾下,她就已經享受到極致的歡愉。

  除此之外,本來活力充沛的她最近常常賴床,從來不午睡的她也改變了習慣,總要睡到近黃昏時,才精神委靡不振的爬起來。

  連小麼都向他報怨過,說月兒最近都不太陪她到處玩了。

  她一向喜歡在夜裡,舒服的窩在他懷裡與他天南地北的閒聊打趣,但是現在跟他說不到兩三句,她就沉沉的睡去。

  像現在,他還沒回答完她的問話,她就已經睡著了。

  戟如天不禁擔心起來……雖然蘇月翎看起來並不像生病,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

  但他還是決定,明天他的任務就暫時交由戟連天處理,他要招來聖女及御女,讓她們徹底的替蘇月翎診查。

  *** ***

  蘇月翎端坐在床上,任由聖女及御女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她瞥了眼坐在床前桌旁看著她的戟如天,似乎在說:跟你說沒有事,還硬要麻煩人家來,這不是折騰人嗎?

  戟如天收到她傳遞的訊息,安撫的對她笑了笑,要她耐住性子,乖乖的接受檢查,好讓他安心。

  正當夫妻倆眉來眼去的時候,穿著雪白長袍的聖女芊音及穿著淺綠短窄衣的御女良娘同時將手收回,從床邊退下。

  蘇月翎跟著起身,走到戟如天身邊,任由他將她拉坐在他身邊——他們看到芊音及良娘臉上的笑意,所以並不擔心有什麼問題。

  「你們怎麼一直笑,也不說話?你們在高興什麼?」夫妻倆對看一眼,由蘇月翎開口。

  芊音及良娘同時福身,向他們朗聲齊道,「恭喜狼王、賀喜夫人,咱們靈狼族就要有小王子或小公主了!」

  「那也沒什——」蘇月翎下意識的回道,說話的同時,卻被腦中忽然吸收理解的字句給驚呆了。

  反倒是戟如天完全聽明白了,他高興的將呆愣的蘇月翎一把抱住,開心的問芊音及良娘,「懷了多久了?」

  被他的粗魯嚇著,芊音及良娘連忙阻止他的大力晃動,「族長您輕點兒!小心別傷著了夫人……」

  聽到她們的警告,戟如天立刻小心翼翼的摟住蘇月翎,將她穩穩的抱在腿上,壓抑不住的狂喜則明白的顯示在他笑得開心的臉上。

  良娘看到他收斂了興奮的情緒,才交代道,「夫人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可能因為她底子還不錯,所以才沒能較早發現。」

  她接著說道,「夫人近來食慾應該比以前來得好吧?多吃點營養的食物,對母體及胎兒都好,所以要注意她吃的東西,別吃得太過生冷。」

  「我知道了。還有沒有要注意的?」戟如天忽然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晚都還向她需索著熱情,之後他們還可以繼續親熱嗎?

  他一點也不保留的問了出來,「夫妻之間的親密行為,還可以——」他下面的話聲消失在蘇月翎的手心中。

  本來還安分坐在他懷中,為懷了孩子而開心的蘇月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語。沒想到他一點也不知害臊,連這種事也問得出口!

  她紅著臉用手將他的嘴完全封住,根本不好意思看向芊音及良娘,「你給我閉嘴!」

  戟如天拉下她的手,不以為意的道,「為什麼不能問?這本來就要弄清楚,要不然傷了——」他的嘴再次被小手摀住。

  「你還說!你再說一句,看我還理不理你!」她羞得不得了,掙扎著想滑下他的腿,不要再面對這尷尬的埸面。

  戟如天哪裡肯放開她,於是兩人拉扯了起來,完全忘了還有兩個人站在一旁看著呢。

  芊音及良娘笑看這對恩愛的夫妻,決定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回來,於是良娘做作的咳了咳,引起他們的注意。

  蘇月翎因為良娘的聲音,而想起了她們的存在,整個人伏進戟如天懷中,不好意思將臉露出來,手指故意掐了掐戟如天的腰肉,滿意的察覺到他吃痛的縮了下身子。

  眼尖的良娘並沒有錯過蘇月翎可愛的小動作,難得看到狼王吃不開的模樣,她臉上的笑意無法止住,所以她用明顯帶著笑意的聲音回答戟如天的問題。

  「親密行為是沒有問題的。」良娘仔細的解釋,「在懷孕初期及後期是要比較小心一點,不能有太過劇烈的動作,也不好引起孕婦太過激動的情緒。現在夫人已經過了初期進入中期,所以只要體力沒問題,並不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房事。」

  蘆音再加了一句,「剛剛已經檢查過了,夫人的體力及健康情形都很好,狼王可以放心的做想做的事。」

  「往後要麻煩你們經常來看看月兒,她第一次懷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她的健康是他最在乎的,所以他要求芊音及良娘多來看護。

  「我們會的。狼王、夫人,我們先退下了。待會兒我就將這個喜訊發佈出去,請主祭聖女替夫人向靈狼先祖聖靈祀奉,祈求夫人平安順利的產下健康的王子或公主。」

  「去吧!」戟如天點點頭,讓芊音及良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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