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ID
- 14300
- 帖子
- 3610
- 精華
- 27
- 積分
- 21085
- 金錢
- 21085
- 閱讀權限
- 40
- 在線時間
- 77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14-1-20
- 最後登錄
- 2023-12-9
|
12#
發表於 2014-12-15 00:38
|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傑瑞處於恐慌之中。在那個信差宣佈孟法南已經擺脫跟蹤他的人時,傑瑞的第一個衝動是去找洛琳。但等他冷靜一點後,他立刻打消那個念頭,知道他雇用的那些保鏢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如果他去找她,反而會洩漏她的行蹤,使她的敵人更容易找到她。
他離開布萊德福前往倫敦時發誓他一定會找到那個男人,即使他必須拆掉倫敦城。他曾經兩次設下陷阱,但兩次都被他狡猾的對手逃過。現在,他已經沒心情再設置陷阱,他知道侯爵的弟弟是罪魁禍首。如果他必須把他挖出來決鬥,那他一定會照做。
他早有遠見,並要求洛琳答應不會和她的任何親戚聯絡,伹也知道她一定會認為這是因為他不要她的家人知道他在虐待她。這當然不是他的原因,但他懶得跟她解釋。他不要任何人知道她在那裏,只有威廉瞭解一切,而他的朋友當然會為他保守秘密。
他在晚上抵達倫敦的住宅,一個偵探已經在門前等待他,並很快告訴他法南又露面了。他偷偷摸摸地換了一個新情婦,整個週末都和她在一起。
傑瑞下達新的指示,然後走進屋內,在書房裏踱來踱去時,雷伯爵突然來訪,並要求立刻和他見面。
疲憊的伯爵起先用迂回的方法詢問洛琳的下落,在傑瑞保證她的安好後,他要求傑瑞帶洛琳回倫敦探望她的米羅舅舅。因為法南天天在他面前散播謠言,使孟侯爵相信洛琳一定身染重病或者發生什麼意外,而且擔心得要死。
“我很抱歉要讓你失望,可是洛琳現在不可能回來。”
伯爵激動地請求傑瑞為孟侯爵著想,並走向前,好像要抓住傑瑞搖出他的理智。傑瑞猶豫許久後,終於決定告訴他的岳父真相,向他解釋洛琳不能待在倫敦的真正原因。他告訴伯爵如何有人把洛琳推下樓梯,詳細形容馬車的“意外事件”,並引用洛琳收到的那封威脅函中的部份句子,最終的結論是他判斷孟法南是一切意外的幕後主使者。
“他可以獲得最大利益,”傑瑞解釋。“根據不同的來源,我知道侯爵將把為數相當龐大的財產留給洛琳。土地和爵位當然由法南繼承,但沒有錢,他根本無法維持他目前的生活型態。麗塔的賭債已經堆積如山,而債主沒有向她催討的唯一原因是因為她簽下許多借據,保證在侯爵過世後立刻還錢。
“在洛琳回到倫敦後,侯爵修改他的遺囑,並在一切檔簽署妥當後,告訴法南和麗塔他做了什麼。”
伯爵在他解釋時已經跌坐在椅上,現在他把臉埋在手裏。
“侯爵憎恨他的弟弟和他養的那群情婦,他也知道麗塔欠下多少賭債。”伯爵搖搖頭,開始哭泣。
傑瑞擔心他岳父的反應,連忙走過去安撫他。“這件事情並不像表面那麼可怕,”他保證。“洛琳已經受到非常嚴密的保護,而法南的行動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中。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實他的罪行,可是我打算直接去找他談判。”
伯爵繼續搖頭。“不!你不瞭解。她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在你娶她之前送她回去。”他的聲音充滿苦惱和絕望。“我可以——”
“送她回去?回波士頓嗎?”傑瑞無法瞭解那些苦惱的話語,一股恐怖的感覺突然進入他的心,他猛地把他的岳父拉起來。“告訴我,你知道某件秘密,對不對?老天!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那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等到最後一個死後才要她回來。已經如此之久,但在我的腦海中,卻清晰得仿佛昨日。我的妻子和我的兒子剛過世,洛琳和我前往我在鄉下的房子。由於我對愛爾蘭的急進看法,我已經給自己惹來一些麻煩。潘金斯——一個立場和我相左的領袖——尤其對我不友善。我知道他恨我,但不知道他真正有多邪惡。”伯爵癱回椅中,再次把臉埋進雙手之中。
傑瑞強迫自己保持耐心,為他的岳父倒了一杯酒,伯爵接下後喝了一大口。“潘金斯派一些人來跟蹤我,打算一勞永逸地除掉我。他相信我會不利於他,奇怪的是,那時候我已經失去戰鬥的心情。在我的妻子去世後,我的世界已經粉碎,而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我的小女兒平靜而安寧地過日子。
洛琳只有四歲。她是如此聰明而漂亮的小女孩,充滿惡作劇。”伯爵深吸一口氣,然後挺直背脊。他們在夜晚來臨,只有兩個人。洛琳在樓上睡覺,可是我們的吵鬧聲一定驚醒了她,她走下樓梯。其中有一個人帶著槍,而我把他的槍擊落在地,洛琳在無意間拿到那把槍,並用槍射中那個人,他在三天後死亡。”
傑瑞跌坐在椅上,顯然被那個故事震懾住了。
“那是一個意外。”伯爵說道。“她想把那把武器拿過來給我,想救我。因為那個男人已經刺中我,鮮血流了一地。洛琳開始跑向我,但被睡衣絆倒,手槍就走火了。”
傑瑞閉上眼睛。“老天!她只是一個孩子。”他搖搖頭。“她從來沒對我提過。”
“她不記得了。”
傑瑞幾乎沒聽到他的話。他設法想像洛琳是一個小女孩,而那恐怖的一幕必然如此影響她。
“我知道她小時候曾經害怕槍枝,但她認為那是一個缺點,並設法克服。”傑瑞的聲音顫抖,但他無力控制自己。
“不錯。”伯爵回答。“亨利曾經寫信告訴我。他是唯一知道洛琳去波士頓真正原因的人,他甚至沒有告訴他的妻子。”
“那些有關的人後來如何?你說過其中一個在三天後死亡?”
“對,那槍射中他的胃。他叫杜剛。”
“有沒有家人?”
“沒有。他是孤家寡人。”
“其他人呢?”
“潘金斯在去年過世,第三個人叫麥唐納,也沒有任何親人。他承認是潘金斯付錢給他,但不敢在法庭上作證,而且怕我會控告他們。其實,我怎麼會!讓我的寶貝曝露在這種醜聞中?決不!而且,我不知道潘金斯會不會再派其他人來,我無法相信他,所以就收拾洛琳的行李,委託兩位最值得信任的朋友送她去波士頓,然後,我自己去找潘金斯。”
“你怎麼做?”傑瑞強迫自己放開緊抓住扶手的雙手。
“我帶著手槍去他家,他有兩個兒子。在我和他單獨見面時,我告訴他我已經雇人殺死他和他的兩個兒子,只要我或我的女兒出任何事,他們也別想活命。他瞭解我的意思,也知道我說到做到。”
他等待傑瑞點頭後,繼續說道:“我認為我的威脅已經收效,但我仍然不敢冒險。洛琳是我唯一擁有的!我遠離政界,發誓除非他們通通死亡,否則我的寶貝不會回家。”
傑瑞的態度突然變得積極和冷靜。他妻子的安全是他最關心的事情,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容納其他感情。“好吧!潘金斯和他雇用的人都已死亡,那我們還剩下什麼?”他若有所思地揉揉下巴,凝視著壁爐中的火焰。
在兩個男人困惑地沉思時,鍾鳴是屋內唯一的聲響。
“你確定沒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嗎?潘金斯可不可能告訴任何人?”
伯爵搖搖頭,“他不敢,”他說道。“除了我弟弟以外,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傑瑞站起來,開始在房裏踱來踱去。
“你打算怎麼辦?”伯爵問道,焦急地絞著手。
“我還不知道。可是,那封信現在說得通了。寫信的人一再保證要復仇,可是牽扯的枝節太多,我一直沒拄意到這點。那個人一定知道十四年前發生的事。”
“噢,老天,她仍然在危險之中!她——”
傑瑞忍不住用嚴厲的語氣打斷他岳父的話。“她絕對不會出事。該死!我現在才瞭解她對我有多麼重要,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她,我——”
“你怎麼了?”伯爵在他突然停止時連忙問道。
“我愛她。”傑瑞大聲歎口氣。“我決不會失去她。”他發誓。“聽我說,設法不要太擔心,告訴侯爵說洛琳是感冒了或者得了其他小病,說服他相信她現在已經痊癒,並打算寫信給他。這應該可以使他安心一陣子,好讓我想出一個最美好的計畫。”
伯爵好像終於卸下他心頭的重擔,他點頭同意並走向門口。傑瑞送他的岳父到大門口時,忍不住說道:“洛琳沒告訴你那個威脅是因為她不要你擔心,而我一直很少對她提起我心中的推論,也是因為我不要她擔心。我們都是如此想保護對方,但反而失去一切線索。我一直堅持她盲目地信任——”傑瑞猛地停口,憶起這正是他的妻子對他的要求。“盲目的信任。”他搖搖頭。
“怎麼了?”伯爵困惑地問道。
“她給我她的愛和信任。”傑瑞平靜地說道,但他的心中越來越波濤起伏。“那件事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伯爵已打開門。“什麼事?”他回頭反問。
“確實的日期,那些男人去府上的日期。”
“離現在大約有十五年了。”伯爵回答。
“不!我指的是確實的日期。哪一月哪一天,你還記得嗎?”
“一七八八年二月二十日的晚上。這重要嗎?”
傑瑞不允許他的臉上顯示出任何反應。“可能。我會再和你聯絡。”他保證,沒有說出他的懷疑。
但在門開上後,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憂心忡忡。如果他的猜測正確,那他們就沒有多少時間了。只剩下六天的時間尋找那個混蛋!再過六天就是二月二十日了。
他用顫抖的手列出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一直到午夜後才上床。明天,在他把他的計畫付諸行動後,他會回到他的妻子身邊,向她坦承他的愛並乞求她的原宥。他知道她愛的是他,即使他的權勢和財富在明天消失,她仍然會陪在他身邊,全心全意地愛他。
傑瑞感覺如此滿足和安詳,他想到明天,以及他將如何把他的妻子擁進懷裹,也開始想像他要用多少種不同的方式和她做愛。他終於帶著笑容進入夢鄉。
威廉到達傑瑞的住處時,他的朋友正好準備要走。
傑瑞很快向他解釋他相信洛琳的敵人會在六天之後採取行動,但沒有進一步解釋他的原因。他感覺他應該先告訴他的妻子,再由她決定是否告訴威廉或其他任何人。
“如果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布萊德福,那我會非常感謝。我可能需要你的協助。越值得信任的人待在洛琳身邊,我越放心。”他說道。
“老天!我的背已經快折斷了,可是你知道我一定會跟你一起去,”威廉回答。“除了助你一臂之力外,我也希望知道是誰先道歉。”傑瑞憤慨的表情逗得他哈哈大笑。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道歉?”傑瑞笑著問道。
“因為你雖然頑固,但一點也不笨,我的朋友。”
傑瑞的點頭同意使他的朋友深感驚訝。“那你真的打算道歉囉?”威廉問道。
“如果有必要,我甚至會下跪,”傑瑞宣佈,這次輪到他哈哈大笑。“怎麼回事?我認為你現在一定已經厭倦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了。”他用力一拍威廉的背。“這就是你去找洛琳的原因,對不對?讓她瞭解原因?”
威廉顯得很不好意思。“是的。”他回答。“現在,聽我說,不要再意氣用事了。你只要屈膝一次,就可以一輩子擁有洛琳。何況,她已經準備要回家了。老天知道,我愛她,可是她實在——”
“我也是。”傑瑞打斷他的話。
“你也是什麼?”
“愛她。”他解釋。
“別告訴我,老兄,告訴洛琳。”
“我會的,老兄,只要你移動尊駕。”
他們兩人一路抄近路,而且一言不發,幾乎在一個小時內就從倫敦到達布萊德福。而傑瑞的心情也越來越輕鬆。他走進客廳,大叫韓德森,準備給他一些新的指示,然後為自己倒了一大杯白蘭地。在喝過一大口後,他轉身準備休息幾分鐘,但他心愛的皮椅卻失蹤了。他皺起眉頭,在一張矮背椅坐下,又喝了一口酒後,轉身要把杯子放在一向擺在他心愛皮椅旁的三腳幾上,可是那張桌子也不見了。他再次皺起眉頭,威廉在這時候走進客廳。
“傑瑞,你去過你的書房沒?”他略帶笑意地問道。
傑瑞搖搖頭。他的腦海中充滿他妻子的倩影,而他正在猜想他該如何技巧地告訴她他一直是個傻瓜。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緊張,並瞭解他仍然因為即將必須向他心愛的女人剖析他的心和靈魂而感覺不安。畢竟,這是他從來未曾有過的體驗。
威廉不允許他有片刻的隱私,堅持要傑瑞跟隨他去書房。“我相信那裏有一個留給你的訊息,但我猜不出它代表的含義。”他邊嚼麵包邊含糊地說道。
傑瑞搖搖頭,跟隨威廉走進他的書房。“這是怎麼回事?韓德森!”傑瑞的大吼只贏得一聲響亮的回音。
他震驚地環顧那空空如也的書房,那個房間已經完全被搬光了,他的辦公桌、書籍、檔,甚至窗簾。傑瑞轉向威廉,無法置信地搖搖頭。
“韓德森可能躲在某個角落裏,”威廉大聲決定。“到底出了什麼事?”
傑瑞聳聳肩,仍然皺著眉頭。“我必須以後再查明原因,現在,我只想換身衣服趕去洛琳那裏。”他兩級一步地跑上樓梯,回頭叫道:“如果你要換衣服,歡迎穿我的襯衫。”
傑瑞在到達洛琳的房們前停下來,衝動地打開它,很快瞥視裏面。一切都在原位,但他仍然皺著眉頭,關上門後,他走向自己的房間,在他打開房門後,他立刻大笑起來。那個房間和書房一樣被搬得空空的。
韓德森跑步出現,威廉跟在他身邊。他的臉紅通遖的,好像已經在寒風中站了一整個早上。
“這是怎麼回事?”傑瑞笑得眼中都湧起淚水。
“公爵夫人要求搬走你的所有東西,我相信這是出自你的命令,大人。”
傑瑞點點頭。“你當然應該相信,韓德森。”他轉向他一臉困惑的朋友。“她只拿走我的東西,威廉,這確實代表一個訊息,但它的含義並不太難猜。”
“到底是什麼含義?”威廉問道,發現傑瑞的笑聲是有傳染性的。雖然他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是開始發笑。
“我的所有東西都被搬去城堡了。即使是白癡也猜得到,她在告訴我我屬於那裏。”他拍拍他反應遲鈍的朋友,開始走向大廳。“他們怎麼能把我的床搬下這道樓梯,韓德森?至少得有四個壯漢才搬得動。”
韓德森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其實是五個,”他承認,並清清喉嚨。“他們想說服我跟他們一起搬,大人。我必須很尷尬地承認我被迫在他們離開之前躲在食品櫃中。”
“躲藏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韓德森,”傑瑞在控制住自己後才說道。“她遲早會找到你,如果她下定決心要你去城堡裏,那你可能只能接受她的安排。”
“我可以請問你,你又會在那裏呢,大人?”韓德森問道。
“和我的妻子在一起。”傑瑞含笑回答。
傑瑞和威廉換了馬匹再次出發,但這次的行程更遠,也沒有近路可抄。在他們到達那外表荒涼的城堡時,已經接近晚餐時間了。城堡內洋溢著家的氣氛。
傑瑞吃驚地站在門廳的中央。“老天!她真是化腐朽為神奇。”
“你指的是你自己,或者我們的家?”那個問題來自頭頂上,傑瑞轉過身子,望向樓梯的頂端。
他的妻子站在那裏,等待著他的回答。傑瑞感覺胸膛發緊,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洛琳只想衝下樓梯撲進她丈夫的懷裏,但她強迫自己等待,希望能先看出他是生氣或高興。
她的丈夫繼續凝視著她,沈默持續得越久,她越覺得尷尬。她剛換了一件黃色的禮服,使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多麼希望她選擇的是藍色。如果她早知道他要來就好了!老天!她甚至連頭髮都沒梳好,她知道她看起來一定一團糟。
“你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到達這裏。”她大聲說道,把話題轉離她的外貌。即使她看起來一團糟,那也是他的錯,不是她的。
她走下樓梯,站在她的丈夫面前。他的表情嚴肅而專注,但他的眼中卻寫滿溫柔。她決定他顯然沒在他的家裏逗留,否則,他現在必然會對她大吼大叫。
洛琳屈膝行個禮,朝她的丈夫嫣然一笑。“歡迎返家。”她說道,但不敢碰他,知道只要一投進他的懷裏,她就會忘記事先準備好的所有講詞,而她已經決心先達成那項任務。她繼續凝視她的丈夫。
傑瑞只能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他的妻子。她真是美極了!而且似乎有點緊張。他綻開他的第一個笑容,猜想那個漂亮而複雜的小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麼。
他不必等太久。“你們直接從倫敦回來嗎?你們沒有在布萊德福的房子停留嗎?”洛琳對著他的外套問道,專注地凝視著一顆扣子。
“我們停過。”
“你們停過?而你不生我的氣?”她立刻瞭解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他顯然沒有生氣,因為他正在對她微笑。然後,她決定他在那裏停留的時間並不夠長,所以不知道她做過什麼。好吧!她發出緊張的笑聲,他應該很快會發現,然後,火山就會爆發了。
最好在傑瑞上樓之前結束那段講詞,她決定。“我真的必須跟你說話,傑瑞。”
“跟威廉道晚安,我的愛。”
“什麼?可是,他才剛到達這裏。他當然不會馬上就要走吧?”
“不是威廉,洛琳。”傑瑞回答。
“威廉不走嗎?”
他們的客人很快瞭解傑瑞的意思,並脫下斗篷丟在大廳的桌上,愉快地哼著歌曲走下甬道去尋找晚餐。
“上床的時間到了,洛琳。”
“可是我還不困。”
“這樣最好。”
“天還亮著,傑瑞,我睡不著。”
“我希望你睡不著。”
傑瑞抱起她走上樓梯時,洛琳的臉羞得通紅,她終於瞭解他的企圖。“我們不能做這種事,”她抗議。“威廉一定會知道!”
傑瑞已經到達二樓。“你的房間,還是我的?”
“我們的房間。”洛琳糾正他,放棄爭辯。她指著右邊的第一道門,但在她的丈夫正要打開時,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想起裏面的傢俱。“我想解釋一件事情。”她急急地說道。
傑瑞不理會她,逕自打開門。他臥室裏的傢俱果然在他預期的地方。他走進去並關上門時,強迫自己保持空白的神情。
洛琳等待他的批評,但傑瑞似乎很滿意,只是抱著她倚在門上。他瞥到角落裏的空浴缸時,憶起他渾身覆著一層灰塵。他勉強把洛琳放回地上,只在她頭頂輕輕一吻,知道如果他用他想要的方式吻她,那他一定會忘記洗澡的事。“事有緩急先後,親愛的。”他歎口氣說道,轉身打開門,大聲要僕人送熱水來,聲音之大足可撼動整座屋宇。
“傑瑞,現在能不能請你給我你的住意力?”洛琳問道,走向那張床,在床沿坐下。“有沒有注意到任何改變?”
“我注意到一切,”傑瑞回答。“你的頭髮一團糟,而那件醜陋的衣服使你看起來好像在昨天過世,等洗澡水準備好後,我要你馬上脫掉。”
洛琳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何況,他正對她綻開笑容,而他的神情溫暖她。他要她。“我從來沒看你心情這麼好過,”她低聲承認。“我以為你一定會氣我搬動這些傢俱,可是你甚至沒注意到。對了,你的書房在樓下。”
“我住意到了,”傑瑞笑著說道。“全英格蘭大概只有一張這種尺吋的床。”
“傑瑞,請你設法嚴肅一分鐘,好嗎?我想跟你討論一件重要的事,而你的那種笑容使我好緊張。”
敲門聲打斷她的話。傑瑞打開門,讓那些提著熱水的警衛走進來,並拖出角落裏的浴缸讓他們倒水,然後在壁爐裏升個火。
對洛琳而言,那段等待的時間漫長得好像永恆。她要儘快說完她的話。傑瑞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然後,她突然想通了。威廉!他一定告訴過傑瑞她打算回家,這就是她的丈夫現在如此輕鬆、愉快的原因。
“威廉告訴你什麼?”洛琳問道。“他來看我時——”
她無法說完她的話,因為傑瑞正在脫衣服,使她完全分心。他的襯衫被丟在地上,然後他走向洗臉枱,開始洗他的臉和手。洛琳注視他,好像被催眠了。
傑瑞走到床邊,在他妻子身旁坐下。“跪下,女人。”他大聲命令。
洛琳驚訝地瞪著他。“你要我跪下?”她的背脊開始僵硬。“現在聽我說,傑瑞,我不知道威廉對你說了什麼,可是——”
“幫我拉下我的靴子,甜心。”
“噢。”洛琳顯示出她的憤慨,她沒有跪下,但跨坐在他腿上,給傑瑞一個飽覽她背部曲線的機會。在她完成她的工作後,她轉過身子,雙手插在腰上。“現在你要不要聽我說話?”
“等我們洗完澡後。”
“我們?”
傑瑞點點頭,大聲取笑洛琳羞紅的臉龐。他緩緩除下她的衣服時,她注意到他的雙手顫抖,並深感驚訝。因為她丈夫的臉上一點也未曾顯示出他的感情。
他抱起她,全力抗拒她柔軟身軀所激起的反應,坐進浴缸後,他把她安置在他膝上。
“你害羞得像個小處女,夫人。”傑瑞色迷迷地說道。“替我洗澡。”他命令,遞給她一塊香皂。洛琳開始清洗她丈夫的胸膛。
在接下去的幾分鐘內,室內只有急促的喘息聲。洛琳丟開肥皂,開始用清水洗去傑瑞胸膛上的泡沫,她無法全神貫注地做任何事,只在依稀間聽到自己低聲告訴他他必須站起來,她才能洗他的腿,而她的聲音顫抖得仿佛狂風中的枯葉。
“我不認為我站得起來,”傑瑞告訴她。他的妻子正相當專注地凝視著他的胸膛,他強迫她仰頭注視他。“你應該知道這是你帶來的影響。”他沙啞地說道。
“什麼影響?”洛琳羞怯地低語。
“使我因欲望而軟弱。這次我想慢慢來,想在我碰觸你之前細細品嘗每一刻,想製造期盼的喜悅……”
“如果你不儘快吻我,我大概會死掉。”洛琳低聲說道,用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拉向她。
他給她一個挑逗的輕吻,但洛琳太缺乏耐心,她輕輕銜住他的下唇,使傑瑞再也無法挑逗。
然後,他徹底地吻她,他的唇如此熾熱,如此強硬,而洛琳立刻用她的狂熱和需要回應他。
她的舌和他的交纏嬉戲,傑瑞轉動她的身軀,直到她跨騎在他身上。她的胸脯誘惑地摩擦他的胸膛,逼得他更加瘋狂,他再也無法停止吻她、碰觸她。
洛琳緊緊攀住他的頸項,沉醉在他們之間的激情中。他的舌折磨著她,而她似乎無法滿足他們之間緊密的接觸,燃燒的原始需要已經淹沒了她的全身。
他低聲訴說著愛語,但激情的迷霧如此濃濁,如此銷魂,她已經無法全神貫注任何事物,只能感覺越燒越猛烈的欲火。
他的雙手輕撫她的背,煽高她的火焰,然後,他愛撫著她最敏感的核心,她聽到自己發出苦惱的呐喊。“傑瑞!”這是命令。
傑瑞衝進她體內,一次又一次。洛琳拱向他,緊緊抱住他,歡迎他們共用的解放。
她癱瘓在他胸膛上,他急切的做愛和她急切的反應帶給她至高無上的喜悅,但也使她筋疲力竭。
傑瑞的心好像快爆炸了,洛琳等到他的心跳緩和後才移開身軀。“我忘記我們是在浴缸裏,”她顫聲笑道,歎口氣,把頭倚偎在他的頸側,並閉上眼睛。“我愛你。”
“我永遠聽不膩你這句話。”傑瑞低語……
洛琳點點頭,這是她的唯一回答,然後,她開始哭泣。傑瑞讓她伏在他胸膛上啜泣,溫柔地輕撫她的肩。
在她逐漸平息,並聽得到他的聲音時,他說道:“洛琳,聽我說。”
“不!”洛琳說道。“你必須先聽我說。我知道你還不能愛我。我一直太缺乏耐心,太苛求。”她繼續說道,又開始啜泣。“你不曾允許自己去瞭解良家婦女,而我一直要求你做你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打算從今以後遷就你,接受真正的你。”
如果她相信她感人的講詞能安撫她的丈夫,那她顯然錯了。傑瑞皺起眉頭。“你實在非常高貴,夫人。那你打算放棄了嗎?”
洛琳瞥視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幽默。“什麼?不!我只接受,傑瑞。”她回答。
“你計畫保持多久的耐心呢,愛?”他含笑問道。
“你把我搞糊塗了,傑瑞。”洛琳說道。“我以為我的決定會感動你,誰知道你卻把它當笑話看。我到底該作何感想呢?”她問自己。
她站起身子,踩著他的胃走出浴盆,在聽到他大聲呻吟抗議時,感覺些許的滿足。“這是用來懲罰你的狂妄。”洛琳宣佈。“威廉告訴你我要回家,對不對?這就是你這麼高興的原因,對不對?”她越說越生氣。
“我高興是因為我剛和我溫馴的小妻子做愛。”傑瑞笑著回答。
“我全身沒有一根溫馴的骨頭。”洛琳自我矛盾地說道。她跪在浴缸旁邊,從水中撈出肥皂,開始用力摩擦她的丈夫。“當然囉,除非我自己答應。那,你大概可以說我會溫馴地履行我的承諾。”她歎口氣。“你認為你贏了,對不對?”
傑瑞不確定她瞭解她在做什麼。她好像拚命在他右腿上製造泡沫,他又開始大笑。“我認為你已經洗掉我一層皮了。”傑瑞回答。“不要露出這麼困窘的神情,愛。你已經完成你的道歉嗎?或者還有?”他懶洋洋地問道。
“我沒有道歉,可是我不會和你爭辯。”
“那我相信是輪到我了。”傑瑞宣佈。“對不起,洛琳。我知道愛我並不容易,也知道我曾經帶給你許多煩惱。我唯一的藉口是我太愛你,所以才會表現得像個傻瓜!”
在他說話時,洛琳已經丟下肥皂,站起身子。“不准你取笑我,白傑瑞!”淚水開始滑下她的臉頰,她用手背擦拭。“你說的是真話嗎?你真的愛我?”
傑瑞跳出浴缸,在她還無法移動之前,把她擁進懷裏。“我曾經這般傷害你嗎?”他的聲音充滿痛苦。“老天,洛琳,我愛你!我相信我一直是愛你的,現在我終於要說出那些字,你卻哭了!我從來沒對你說過謊話,洛琳。從來沒!”洛琳聽得出他聲音中的苦惱。
她埋在他胸膛中哭泣,傑瑞站在那裏,感覺全然的無助。他的全身都在滴水,而她還用滾燙的淚水灑了他一身。
“你不能把它收回去。”
洛琳的聲音含糊不清,他必須請她重複她剛說過的話。她正忙著吸鼻子,打嗝,但終於說出那些話。“我說你不能把它收回去。”
傑瑞開始大笑,而這當然也是他眼中帶淚的原因。他拉著她顫抖的妻子走向床,擁著她躺在棉被下。他親吻她,一個纏綿而滿足的吻,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他有多愛她,直到他確定她已經相信他。
“我等著要聽其他的。”洛琳告訴他,用手指輕敲他的胸膛,整整一分鐘後,她才瞭解傑瑞並不打算再說下去,然後,她開始大笑。“老天,你真是一個頑固的男人!你當然愛我,我從一開始時就知道了。”她大膽地說謊。“現在承認你會信任我,不論在什麼情況下。”
“在我承認之前,我必須先打草稿。”傑瑞笑著回答,把她的頭推到他的下巴下,深深吸進她特殊的芬芳。“你像玫瑰一樣香。”他低語。
“你也是。”洛琳告訴他。“我們用的是同一塊香皂,有玫瑰花香的。”
傑瑞喃喃抱怨自己。
“至少你聞起來不再像一匹馬。”洛琳笑著安慰他。“你知道,傑瑞,你的馬的名字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線索,而我一直到現在才瞭解。”
“你在說什麼?”傑瑞困惑地問道。
“你的馬叫信賴!這表示那是你珍惜的,也是你生命中缺乏的。”洛琳解釋。
“我真的信任你,洛琳。”傑瑞承認。“可是,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嫉妒。但我會盡力而為。”他發誓,又告訴她他愛她,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喜悅。然後,他又和她做愛,這次非常緩慢,準確而充滿技巧地築起彼此的火焰。他知道該碰觸何處,也知道如何取悅她,而他打算用整個晚上的時間愛她。
他專注而強烈的愛再次引發她的淚水。
“我愛你,洛琳。”傑瑞說道,緊緊抱住她。
“我永遠聽不膩這句話。”
傑瑞花費片刻才憶起這正是他先前對她說過的話,他綻開笑容,極度欣賞她的幽默感。
“傑瑞,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什麼時候瞭解你愛我?”
“那不是一記閃電,”傑瑞告訴她,洛琳嬌慵地伸展身軀,傑瑞用手肘撐高自己,深情地注視她。她失望的神情逗得他莞爾一笑,他必須先吻去她深鎖的眉心。“你就像一片刺進我皮膚下的碎木片,”傑瑞告訴她。“一項持續不斷的困擾。”
洛琳大笑。“你真是羅曼蒂克!”
“跟你一樣羅曼蒂克。我似乎記得你曾經告訴我愛我就像得了胃病。”
“傑瑞,我那時候很生氣。”洛琳告白。
“而我立刻為你所傾倒,”傑瑞說道。“只要你答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使你成為我的情婦。”
“我知道。”
“可是你一點也不像其他女人。我們去孟侯爵家參加晚宴的那晚,你沒有戴任何首飾。”
“那又和什麼事扯得上關聯呢?”洛琳不解地問道。
“這表示你不重視那些珠寶。”傑瑞解釋,然後大笑,想起自己的愚蠢。“我曾經想用那些禮物收買你的情感,記得嗎?”
“記得。”洛琳回答,很高興他終於茅塞頓開。“而且你曾經用非常恐怖的方法虐待我。你知道你送我來這裏時這幢房子的情況嗎?”
傑瑞扮個苦臉,勉強點頭承認。“我很生氣,洛琳。你拒絕我要給你的一切。”他聳聳肩說道。
“不是一切,”洛琳低語,她的聲音和神情都變得非常嚴肅。“我只要你的愛和信任。”
“我現在知道了,”傑瑞回答。“你會心滿意足地陪我在鄉下住一輩子嗎?”
“只要你愛我,我可以在倫敦的貧民窟住一輩子。”洛琳回答。“我真的喜歡鄉村生活,畢竟,我是在一座農場上長大的。”
“你認為你會學著把英格蘭視為你的家嗎?”
“這個嘛,我必須承認我有一段艱困的適應時間。波士頓比這裏平靜多了,傑瑞,那裏沒有人會把我推下樓梯,或者寫恐嚇信函,而且沒有人恨我恨到想殺死我的地步。何況,這裏的某些紳士根本沒有道德可言!你注意到沒有?當然囉,我們在殖民地也有流氓,可是他們不會披著紳士的外衣。”
傑瑞莞爾一笑。“你必須艱因地適應下去,”他承認。“可是我會照顧你。”
“我知道你會,”洛琳回答。“而且我已經認識一些非常好的人,英格蘭現在是我的家了。”她歎口氣,極其滿足地挨向她的丈夫。“這裏一點也不乏味,我可以向你保證。”
“我的甜心,你的人生永遠不會乏味。”傑瑞說道。“班傑明告訴我你在波士頓的惡作劇。你父親應該慶倖在你成長時是他弟弟必須在後面追你。我知道你是相當可怕的搗蛋鬼。”
“我一向文靜而害羞。”洛琳宣佈,但她的丈夫似乎不同意她的話,因為他發出一聲大笑。
“好吧!我設法文靜而害羞,”她承認。“而且我認為我父親在那十四年中一直希望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他希望。”傑瑞回答。“他為你做了一項犧牲,洛琳。”
她點點頭。“我相信他是,可是我不瞭解原因。你認為他終有一天會告訴我嗎?”
傑瑞猶豫片刻後,決定告訴她真相。她是他的妻子——他的愛,他們應該共用一切憂慮和喜悅。“你父親在我在倫敦時曾去找過我,他告訴我一件差不多在十五年前所發生的意外。有一天晚上,一些男人去你父親的房子——他位於鄉下的家。”他嚴肅地敍述。“你在睡覺,可是一定聽到吵聲,並走下樓梯。那些男人想殺死你父親,而你在無意間開槍打中他們其中之一。”
洛琳顯示出她的震驚。“我?”
傑瑞點點頭。“你一點都不記得,對不對?”
她點點頭。“告訴我那是怎麼發生的,”她要求。“他們為什麼要殺死我父親?”
傑瑞詳細解說他聽來的那個故事。在他說完後,他等待洛琳慢慢消化。她在他解說時已坐起身子,現在正專注地凝視著他。
“謝天謝地!我沒殺到我爸爸,”她終於低語。“我不可能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只是一個小孩子。”傑瑞很快同意,注意到她似乎只是略顯沮喪,但仍然想安撫她。“那是一次意外,洛琳。”
“我可憐的爸爸!他一定忍受非常可怕的痛苦。”她說道。“現在一切都合理了。我為什麼被送給亨利叔叔,以及爸爸為什麼等這麼久才讓我回家!噢,可憐的爸爸!”苦惱的淚水滑落她的雙頰。
傑瑞把她擁進懷裏,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洛琳接受他的安慰,設法回想那怪誕的故事,但不論她多麼努力地嘗試,卻始終無法記起任何細節,她終於放棄。“你認為我會恢復那一晚的記憶嗎?”她問道。
“我不知道,甜心。”傑瑞回答。“你父親說在你射中那個男人後,就昏倒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然後,你就表現得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這可能是你在潛意識中抹除掉那段回憶。”他猜測。
“我昏倒!”洛琳充滿震驚的神情,而且有點受侮辱的不平。傑瑞發現自己忍不住笑了。
“你那時候才四歲。”他提醒她。
“傑瑞!那封信!”洛琳大叫,猛地跳起床來,藍眸因突然的領悟而圓睜。“它一定跟那在許多年前發生的事情有關,對不對?有人想報仇!信上是這麼說的。”
傑瑞的表情變得嚴肅。“在你父親告訴我你的過去以前,我本來已經都搞通了。”他承認他的困惑。
“你認為是那些人的親戚嗎?被我射中的那個人有兒子或女兒嗎?”
傑瑞搖搖頭。“還找不到那個人。老天!洛琳,如果我的猜測正確,那我們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為什麼?”傑瑞沮喪的語氣使她擔心。
“再過六天就是周年紀念……那椿意外在十五年前的六天後發生。”
“那我們只能做一件事,”洛琳堅決地宣佈。“我們必須設下一個陷阱,我可以做誘餌。”
“別夢想!我已經決定設一個陷阱,可是你絕對不能當誘餌。懂不懂?”他的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洛琳親吻他,再次挨向他。在他終於承認他的愛後,她感覺暈陶陶的,再也不想惹他生氣。何況,她含笑地告訴自己,她有六天可以說服他改變心意。她已經決定要幫助他抓到那個威脅她生命的人。
一個念頭突然閃進她腦中。“傑瑞,有誰知道那晚發生的事情?”
“我想想看,”傑瑞回答。“你父親告訴過你的亨利叔叔,但你在波士頓的其他親人都不知道。現在他又告訴我,所以應該有四個人知道。”
“不對。”洛琳幾乎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對,為什麼?”傑瑞困惑地問道。“只有四個人知道,當然還有那三個兇手,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所以現在只剩下你父親、你的亨利叔叔、你和我。”
“還有米羅舅舅。”洛琳說道。
傑瑞搖搖頭。“不!甜心。你父親說得非常清楚,他只告訴他的弟弟,沒有其他人,我確定。”
洛琳點點頭。“我瞭解你的意思,”她回答。“在事情發生時他確實不曾告訴其他人,可是,在我回家後,他曾經去找米羅舅舅告訴他一切。我非常有把握他會告訴他,因為他欠他一個完整的解釋,那時候我不瞭解他為什麼必須親自去拜訪他,但現在……傑瑞,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出了什麼事?”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傑瑞大吼,看到他妻子驚慌的神情後,他連忙放低音量。“沒關係。現在一切都拼湊出來了,沒問題了。該死,我早知道是法南在搞鬼!”
“法南?傑瑞,你確定嗎?”洛琳無法置信地問道。“老天,那個流氓!他一直和他哥哥處不好,總是想惹他發怒,可是我不認為他能……我的親舅舅!”
她突然說不出話來,臉孔也氣得通紅。
“我敢打賭一定是他,”傑瑞說道。“他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動機,洛琳。貪婪。侯爵打算把為數相當龐大的一筆錢留給你。他變更了他的遺囑,然後告訴他的弟弟,幸好他那麼做了,否則,你的法南舅舅早就殺死他了。”
“麗塔呢?”洛琳問道。“你認為她也有份嗎?”她想起那對叫人膽顫心寒的惡毒夫妻時,禁不住打個寒顫。
“她積欠了一大筆賭債,極需要錢去償還。她已經在借條上注明等侯爵死後馬上還錢。”
“你是說她用米羅舅舅的錢去保證還錢?”洛琳極為憤怒。“噢,你已經回答我的問題了!她當然有份。那個女人根本沒有絲毫道德觀。”
“法南一定偷聽到你父親和侯爵的對話,並決定利用那件事來遮人耳目,擺脫他的嫌疑。”
洛琳搖搖頭。“我不懂。”
“你把那封信拿給威廉和我看過,而你的父親仍然活著,可以告訴我們過去發生的那件事。法南故意把它安排得好像有人要報仇,這就是那個日期重要的原因。如果你在二十日發生意外,就沒有人會懷疑是法南在搞鬼。”
傑瑞的語氣平靜,但他的眼眸顯現出他的憤怒。洛琳顫抖著,感覺雞皮疙瘩爬上她的手臂。
他看到她的反應,便把她拉到他身上。“老天!我希望我對了,而那個人就是孟法南。我從來沒喜歡過那個混帳!”
“我們很快就會發現。”洛琳低語。
“不要害怕,愛。我已經等待一輩子才等到你,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洛琳回答,低頭親吻他的下巴。“和你在一起時,我總覺得好安全。當然囉,你對我大吼大叫的時候例外。”
“我永遠不會再對你大吼大叫。”傑瑞含笑說道,很清楚他是在撒謊。
洛琳回他一笑,聽到她的胃咕嚕地叫著。“我餓了。”她告訴她的丈夫。
傑瑞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告訴她他也餓了,然後熱情地吻她,翻動她的身子讓她平躺在床上,開始和她做愛。洛琳想解釋她是肚子餓了,可是那個解釋很快被她丟在腦後,晚餐可以等一會兒,何況,她告訴自己,她一向是個溫馴的妻子。
在傑瑞頑固的堅持下,洛琳終於允許他們把她安全地安置在倫敦。二十日早晨,白傑瑞公爵的馬車載著傑瑞和威廉前往布萊德福,他們已經安排好一個陷阱,而跟蹤法南的男人也已經向他們報告法南又開始活動了。
洛琳在那之前一直相當鎮定,但真正的時間到臨時,她卻開始央求她的丈夫陪伴在她身邊,讓他的手下去抓法南。在她瞭解他不會動搖後,她又堅持他做好每一樣事前準備。“你不必留這麼多保鏢給我。”她爭辯。
“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得乖乖待在臥室裏。”傑瑞回答,漠視她的爭論。
“在你們進入樹林之前,千萬記得數數人數。”
“老天,洛琳,對你丈夫的能力有一點信心!”傑瑞大吼,然後親吻她,表示他真的不是有意對她大吼。
洛琳跟隨他走到臥室門口,威廉站在那裏等待。“照顧他,讓他安全回來,威廉。”她低聲央求。
傑瑞聽到她的話,憤慨地搖搖頭,很快擁抱她一下後,關上房門,留下他的妻子在裏面祈禱和踱步。
傑瑞和威廉在倫敦的外緣下車,由兩個手下駕著空馬車繼續前進,他們和其他六個手下則走另一條路線,然後放棄平坦的道路,開始在山丘中迂回前進。
傑瑞早已經算計到幾處理想的埋伏地點,在經過兩個小時辛苦的騎程後,他們瞥到法南的手下藏匿在一處斜坡,總共有八個人,手上都拿著武器。傑瑞看到另一個男人遠離其他人,站在丘頂俯瞰一切。他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臉,但確定他一定是孟法南。
他朝威廉做個手勢,他轉過頭,也看到那個男人。“法南?”
“他是我的。”傑瑞狠狠地說道。
那些埋伏的男人永遠沒有反擊的機會,傑瑞的突擊在瞬間收效。然後,傑瑞乘著他的駿馬疾馳向山頂,準備把那個罪魁禍首揪下來,但那個男人快速地逃逸。
樹林濃密,但白雪留下清晰的足跡,使傑瑞非常易於追蹤。在他的敵人爬上另一個高坡之前,傑瑞趕上他,並飛身撲向他,兩個男人一起墜落地面。傑瑞打個滾站起身子,另一個男人則面朝下地俯臥,一動也不動,從他頭部異常的角度判斷,傑瑞知道他的脖子已經在墜馬時跌斷。他憤怒事情結束得太快,他仍然充滿報仇的渴望——那個混帳實在死得太便宜了!
傑瑞走向那具屍體,用腳翻轉他,羊毛圍巾遮住那個死人的下半部臉龐,但傑瑞還是認得他。摔斷脖子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是法南,完全符合傑瑞的預測。
事情終於結束了。他不會傷害麗塔的生命,但要她永遠離開英國,這是他妻子的意思,而他瞭解她完全是為她的米羅舅舅著想,不願意讓真相傷害他。
現在,傑瑞唯一關心的是未來——他和他心愛的女人共用的未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