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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蒂的婚禮美好得叫人幾乎無法忍受,而她的幸福帶給洛琳針刺般的嫉妒感覺,但她隱藏住她的感覺,在被迫站在她丈夫身邊時,隨時扮演溫馴的小妻子。她感覺被困在她自己對他的愛之中,並不只一次希望她能停止愛他,結束這段痛苦的婚姻,回波士頓去尋找她摯愛的親人。

  在巧蒂和保羅交換誓言時,洛琳的淚水像雨珠般落個不停。她的丈夫不高興地皺起眉頭,把一條手帕塞進她的手中,並憤慨地歎口氣。她相信教堂裏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到他那聲厭惡的歎息,並氣憤他一點也不設法掩飾對她的憎惡。他一直板著臉對待她。噢,他當然也有展顏歡笑的時候,但決對不是在她面前。大部份的時候,他完全漠視她的存在,只有在必要的時候對她發號施令。

  婚禮結束後,她們回到城區的住處,洛琳立刻上樓,傑瑞則和威廉走進書房商量事情。

  洛琳在她的臥臥室裏整正踱了一個小時後才上床,她憎恨那張床,並用她的拳頭發洩部份的沮喪。過去這兩天是她一生中最悲慘的時光,她和她丈夫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而她開始相信這將會是一個永遠無法解決的難題。

  通往傑瑞房間的門開著,洛琳站在那裏凝視著那張誘人的大床。要求他的愛是錯誤的嗎?頑固的人是她嗎?傑瑞曾經說她不切實際,或許他說得對,或許她對他的要求太多了。“我不會接受一半。”她低語。在她的心中,她知道傑瑞的想法是錯誤的,而她不能允許她對他的渴望動搖她的決心。

  洛琳祈禱上帝賜給她保持決心的力量,並關上連接她和她丈夫的房門,緩緩走向她冰冷而空洞的床。

  第二天早上,傑端宣佈他們應該回布萊德福的家了,洛琳沒有爭論,只是用冷漠的態度回應她的丈夫。

  傑瑞越來越厭倦他們之間敵對的氣氛。他已經學會欣賞他妻子的幽默感和他們之周的唇槍舌劍。她是一個聰慧的女人,同時瞭解殖民地和英格蘭的政治狀況。而他懷念他們在意見相左時激烈的辯論。

  他們很快就在鄉下的家中定居。傑瑞相信洛琳一定會在這個隔絕的環境中感覺孤獨,並轉而尋求他的陪伴。他的肉體此刻也正思念著她,並等待她的道歉,好讓他們能夠重返過去那種親昵的關係。

  在一個星期後,他必須重新估量他的想法。洛琳沒有顯示出絲毫的寂寞,如果他不是如此瞭解她,他一定會認為她更欣賞鄉村的生活,而不是倫敦頻繁的社交活動。

  洛琳的父親堅持她保留那兩匹阿拉伯良駒,每天早上,她騎馬出去馳騁,總是有警衛跟隨在她身後。

  公事迫使傑瑞回到倫敦,他在那裏購買了好幾樣昂貴的首飾,包括一條鑽石配紅寶石的項鏈,然後派專人把它們送回布萊德福交給他的妻子,期朌在第二天收到她謙卑的感謝。

  當天晚上,那些首飾由同一個人送回。沒有任何紙條表明她拒絕的原因,但那個筋疲力竭的信差指陳公爵夫人吩咐他儘快把那些珠寶送還給她的丈夫。

  她的拒絕激怒傑瑞。然後,他認為她只是不喜歡那些首飾,但他早有遠見,另外又購買了一些更昂貴的珠寶。在他回家時,他帶著那些珠寶和最新流行的布料,希望能藉此取得他們之間的和平。沒有女人能抗拒一件漂亮的新禮服,傑瑞相信她一定會匍匐在他的慷慨之下。

  他的理論完全錯誤,而他對自己的憤怒甚至超過他妻子的拒絕。她拒絕接受他的任何禮物,事實上,她似乎認為他想藉它們羞辱她,而辨認不出那是談和的禮物。她實在頑固得該死!他當然不曾解釋他的動機,但任何有智慧的女人都會瞭解他的用意。

  那天晚上,他們在書房裏見面,傑瑞承認她的行為使他困惑,而這似乎更加激怒洛琳。她穿著一件式樣簡單的寶藍色禮般,肩上披著一條沉重而溫暖的披肩。

  “你什麼時候才會接受我和其他的女人不同?”洛琳問道,站在熊熊的火焰前烘手,背對著她的丈夫。“我不要你那些昂貴的珠寶。”

  “你難道不懂得欣賞人生中的美好嗎?”傑瑞平靜地問道。但洛琳轉過身子就迎上他憤怒的眼眸。

  “人世間還有許多更美好的事物。”洛琳回答,急切地想告訴他她只要他的愛和信任,但又知道只要她開始那個話題,她的丈夫就會立刻對她關閉他的心靈,而此刻她急切地想尋覓一條通往他心靈的大道。

  “我在和你打交道時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傑瑞宣佈,狂妄又回到他的聲音之中。“明天你得收拾你的行囊遷到這片領土的另一端,那裏有一幢古老的房子,是我的祖先最先建築的。你告訴我富貴榮華對你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就用事實證明吧!讓我們看看你得花多少時間才能面對事實。”

  洛琳點點頭,設法掩飾她的苦惱。如果他們分居在兩地,如何能解決他們之間的歧異?“你會和我一起住在那裏嗎?”她平靜地問道。

  傑瑞看到她眼中的驚慌時,幾乎綻開得意的笑容,相信他終於找到一個使她恢復理智的方法。“不會。”他回答。“我雇來保護你的那些男人將會陪同你去那裏,而我則必須回倫敦,等那裏的公事結束後,我會回到這幢房子。我不像你,親愛的妻子,我承認我欣賞我的財富所能提供的舒適和享受。”

  “你在倫敦時有其他女人在你床上嗎?”洛琳用非常平和的語氣問道。她背對著她的丈夫,他看不到她的神情。

  他顯然被她的問題嚇了一跳。自從認識洛琳後,他從來不曾考慮碰其他的任何女人,而現在這個想法重擊他的得意。他知道他擁有另一項傷害她的利器,但卻無心使用。“沒有。”他沒有詳加解釋,但等待洛琳的反應。

  “謝謝你。”這個簡單的回答再次使他不知所措。

  “為什麼?”傑瑞問道。“你為什麼重視這件事?”

  洛琳緩緩走到她丈夫面前站住。“因為我愛你,白傑瑞。”她說道,並直視著他的眼眸,毫不掩飾她的感覺。

  “你示愛的方式實在非常奇怪,”傑瑞說道,伸手覆住她的頸後,把她拉得更近。“我不曾強迫你離開我的床,洛琳,是你自己要離開的。”

  洛琳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凝視著他,直到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誘惑。他的唇輕輕拂過她的,在她不曾設法回避時,他再次吻她,一次又一次。

  洛琳的唇在他溫柔的攻擊下張開,她的雙手也滑上他的腰間環住,再也不作任何保留,任憑他感覺她的需要和她的愛。

  傑瑞伸舌探索她口中的甜蜜和溫暖,用每一個性感的碰觸揚起欲望的火焰,他的吻變得粗暴而需索。她的身軀突然被拉向他時,沉重的披肩落在地板上。

  她要那個吻永遠持續下去,在傑瑞放開她的唇,開始挑逗她頸側柔軟的肌膚時,洛琳的歎息混雜著喜悅和漸漲的沮喪。

  “今晚我將擁有你。”傑瑞的聲音像天鵝絨般柔軟,他再次吻她,用熾熱而纏綿的吻瓦解她的所有抗拒和思考能力,然後抱起她走向他的臥室。

  “沒有任何異議嗎,夫人?”他在關上門後問道。

  洛琳搖搖頭。傑瑞再次吻她,然後慢條斯理地褪除她的衣服,再脫下自己的衣服,並驚訝地注視洛琳跪在他身前協助他除下他的靴子。

  今晚,她完全向他的心願讓步,但這突然的改變更使傑瑞皺起眉頭。她站起身子走向床,傑瑞注視著她,認為她是全世界最優雅的女人,也最純真和性感。然後,他再也無法思考。

  床的兩邊各點著一根蠟燭,傑瑞沒有吹熄它們,希望同時注視和感覺洛琳的激情。

  他拉開被單躺下,希望品嘗這一刻,緩緩製造期盼的心理。但在他把她擁進懷裏,感覺她的柔軟偎著他之後,他立刻無法保留他的激情。他幾乎是野蠻地吻她,融化在只有她能滿足的強烈饑渴中。

  今晚他無法溫柔,而洛琳的需要完全和他匹配,她也不要那挑逗的前奏。她的指甲劃過他的肩,而她的臀壓擠著他,尋求他的滿足。

  傑瑞用一個猛烈的衝刺進入她。洛琳發出輕柔的叫喊,他立刻緊張地停下。“老天!洛琳,我不想傷害你。”

  他準備撤退,但洛琳拱向他,用她的雙手牢牢抓住他。“不要停,傑瑞。求求你!”她低聲乞求。

  傑瑞捧住她的嬌靨,注視他的每一個衝刺帶給她的喜悅,她的眼眸變得像大海一樣深邃。在他加快速度時,她呻吟著,那原始的聲音進入他的靈魂,把他拉進暴風雨的中心。

  他感覺洛琳在他身下僵硬時,知道她已經找到她的解放,並允許自己臣服在那片璀璨中,然後,他癱瘓在她身上,感覺全然的滿足和疲憊。

  洛琳聆聽傑瑞粗重的喘息,感覺他狂野的心跳,並滿足地歎口氣,閉上眼睛等待他說他愛她。但,隨著分、秒的消失,她的滿足逐漸消褪。

  傑瑞翻身側躺,把洛琳擁進他的懷裏。“這裏似乎是我們唯一不會吵架的地方。”他低聲說道。

  “那幢房子的床舒服嗎?”她輕鬆的問題告訴他一切都不曾改變。

  他拒絕讓她激怒他。“有些房間根本沒有裝潢。老天!你真是頑固,洛琳,只要承認你屬於我,你就可以留在這裏。”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屬於你,”洛琳回答,對他的推論深感驚訝。“你明明知道我們爭執的原因。在你瞭解我不會滿足——”

  “你可以從這幢房子裏取走你所需要的一切。”傑瑞打岔,用他的話告訴洛琳他有多頑固。

  “你為什麼要派那些警衛跟著我?”她改變話題。“我知道你已經和薇芝談過了。”她想看到他的臉龐。

  傑瑞把她緊擁在胸前,不理會她的掙扎。“薇芝不是那個想謀害你的人。”他宣佈。

  “你確定?”洛琳成功地掙脫傑瑞的懷抱,坐起身子,困惑地皺著眉頭。

  傑瑞欣賞他的妻子創造出來的美麗畫面。她的鬈發披散在臉旁,襯托出她纖細的頸項,飽滿的胸脯探出她緊緊裹住的毯子,不斷誘惑著他。

  “傑瑞,我問你是不是確定。”洛琳又說道。

  傑瑞勉強把注意力拉回他們的談話中。“我確定。”

  洛琳歎口氣。“你知道嗎?我相信你對這件事是抱著非常無所謂的態度。”她低聲埋怨。“如果有人想傷害你,我一定會拆掉倫敦把他揪出來。你的行動一點也不積極。”

  “我保證我會處理這件事,”傑瑞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這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

  “不!傑瑞,這是我們的問題。”

  傑瑞歎口氣。“薇芝相信是你說服你父親不要娶她母親,她對你父親的財富已經作好安排,而你卻打破她的如意算盤。”

  “她為什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洛琳驚訝地問道。

  傑瑞思考整整一分鐘後,才決定告訴她。“因為你父親這麼告訴她。”

  “可是,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

  “洛琳,你父親被逼得很緊,所以用你做他的藉口。他不想娶薇芝的母親,但告訴她真相實在太困難,他選擇比較容易的方式,利用你作為他脫身的工具。”

  洛琳搖搖頭,拒絕相信那是真的。“這是一種懦弱的行徑。”她低聲說道。

  “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傑瑞同意,把洛琳拉回他的懷裏。“可是你父親的情況不同,他一直獨居在他的小世界中,已經經過這麼漫長的時光——”

  “十四年。”洛琳打岔。

  “對。他缺乏足夠的圓滑來應付狄夫人這種女人,她伸出利爪困住他,而他用他唯一想得到的方式逃走。”

  “他害怕對她坦誠?”洛琳問道。“這就是你的意思嗎?”

  傑瑞歎口氣。“他是一個老人,洛琳,已經有他固定的生活模式。他是不知所措,不是害怕。”

  “十四年前,他是因為害怕才把我送給波士頓的弟弟。我對這點有絕對的把握。”

  “他剛失去他的妻子和兒子,洛琳。那個男人被哀傷淹沒了,他無法適當地照顧你。”

  傑瑞繼續為她的父親辯護時,洛琳幾乎聽不見他的話。他從來不認為她父親的作法懦弱,反而諒解他,同情他。他為什麼不能用相同的諒解對待她呢?她猜想。他為什麼不能對她稍微讓步呢?只要一點點?她知道他的心四周包圍著一堵牆,用來保護他的脆弱,但她不知道如何除去那堵心牆。

  傑瑞已經停止說話,而他平穩深沉的呼吸告訴她他已經睡著了。她設法移開身子,但他緊緊抱住她。

  洛琳閉上眼睛,但許久都無法入睡。她的腦中翻騰著無數的問題和決定,她知道她的丈夫關心她,甚至遠超過他對她的瞭解。或許他遲早會承認他的愛,而這只是時間的問題。信任會伴隨著那項承認而來嗎?

  洛琳真的不知道。她曾經稱呼他是她的對手,而他們之間進行著一項瞭解對方的戰役。她記得她告訴過他他一點也不瞭解她,而他試圖用昂貴的珠寶收買她的原諒更證實她的看法正確。或許,他過去認識的女人會滿足於這些,但洛琳仍然要求更多。她要除去他心頭的防衛,要攫取他的心。

  在她聆聽傑瑞為她的父親辯護時,她瞭解自己也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她從來不曾花時間去瞭解他憤世嫉俗的原因,只是氣憤他對女人的不信任和蔑視。事實上,她也不瞭解她的對手。

  洛琳決定最後一次攻擊他的盔甲,並祈禱上帝賜給她力量。她或許無法完全粉碎他的防禦,但至少要砸出幾個破洞!

  傑瑞醒來時,洛琳已經起床,並穿好衣服,正站在房中央收拾她的東西。他一看清楚她在做什麼,立刻勃然大怒。“這太荒謬了!”他低咒。

  洛琳停下來,把折了一半的衣服丟在床上。“我同意。”她走回相通的房門,她的丈夫站在那裏,她踮起腳尖在他頰上輕輕一吻。“我不想離開,”她告訴他。“只要你保證完全信任我,我就會把東西放回原處。”

  “洛琳,我還沒清醒到足以和你爭吵的地步。保護你免於遭受任何威脅是我的責任,而我不需要作任何保證,只要確定你不會受到外在或內在的傷害。”

  “你的信念再次侮辱我,傑瑞。”洛琳宣佈。“可是我會原諒你,你不知道其他更好的。”

  她轉身離開他,回去收拾她的行李,但熱淚已刺痛她的眼珠。

  如果他沒有兩個必須遣送她離開的重要原因,傑瑞一定會命令她停止。他的第一個原因是保護洛琳,在他設計捕捉敵人時,他要她待在絕對安全的地方,而那座建築在中世紀的城堡似乎就是最理想的處所。那幢房子完全由石頭砌成,而且座落在一座荒涼的小丘上,任何接近那裏的人都會在半哩外洩漏他的行蹤。他會派兩個警衛護送洛琳過去,另外三個則已經在城堡裏。

  他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好好教訓他的洛琳,讓她去那裏受點苦。在遺世獨居一個星期後,他相信她土定會心甘情願地回來接受他能夠提供給她的奢華。

  她還敢跟他吻別!他們站在大理石階梯上道別,傑瑞認為他自己看起來嚴肅而堅決,他的妻子則好像準備要去征服世界。他考慮告訴她這不是一項冒險活動,而是贖罪的苦行,但又決定保持沈默,等她看到那幢房子時,她自然會知道。

  “洛琳,你必須在那裏待一整個星期,不論你喜不喜歡。懂嗎?”

  洛琳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但傑瑞伸手制止她。“我要你的保證,在一個星期內,你不會離開那幢房子,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不論有——”

  “為什麼?”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我的原因。”傑瑞回答。“我要你的保證,洛琳。”

  他用力揑著她的肩,洛琳認為她可能會瘀血好幾天。她皺起眉頭。“我保證,傑瑞。”

  “在一個星期後,在你決定回到你屬於的地方時,我會等待你的道歉。”

  洛琳掙脫他的鉗制,開始走下階梯。“傑瑞,不要把眉頭皺得這麼緊,”她回頭說道,“我已經給你我的保證了。”她準備走進馬車時,突然停下來,並轉回身面對他。“當然囉,你必須信任我會履行我的諾言。”

  她忍不住取笑他驚詫的反應,並感覺非常得意。可是那份得意很快隨著距離的拉長而消失。

  他們幾乎花費四個小時才到達那幢荒廢的城堡。洛琳一路祈禱她的丈夫會想念她,而結束這次短暫的分離。或許這次的分離會帶給他痛苦,並終於瞭解他愛她。

  在她終於看到那座城堡時,她的心不禁往下一沉。而在走進裏面後,她的心情甚至變得更加沉重。裏面幾乎沒有任何傢俱,而且四處積滿灰塵和蜘蛛絲,酒紅色的幃幕破爛地拖在地板上,她實在無法想像如何清理這個地方,難怪傑瑞那麼有把握,他真的期盼她會在一個星期的苦修結束後回去他的身邊。

  不服輸的個性強迫她留下來。他們先整理臥室,將就地度過一晚。洛琳找來附近的村民為她清理那幢房子,並請來廚師。在花費將近一個星期的日、夜工作後,那座城堡終於煥然一新,骯髒的石牆塗上白漆,木質地板也閃耀著自然的光澤。

  他們也從閣樓上找出傢俱重新佈置,使荒涼的客廳變得溫暖而舒適。可是,在一個星期消失後,洛琳發現自己變得焦躁不安,她一直期盼在那個星期結束時看到傑瑞出現在她的門口,但他始終不曾露面,所以她繼續等待。又過了一個星期後,她終於接受事實。

  每天晚上,她都哭著入睡,並嚴厲地責備自己、她的丈夫以及人生的不公平。她終於決定放棄,接受實際的情況,並告訴她的女僕他們將在明天回返傑瑞的家。

  那晚,她站在客廳的壁爐前,考慮她應該如何面對傑瑞。她並不打算請求他的原諒,感覺如果她主動回到他身邊,他就會認定他已經贏了。她必須想個方法使他瞭解她的心。

  她搖搖頭,知道他一定會作出所有錯誤的結論,相信她是想念那奢華的生活。這個想法刺痛她的自卑,使她勃然大怒。可是,如果她一輩子獨居,她的理想和動機又會有什麼好處呢?自尊真的那麼重要嗎?她曾經誇耀地表明她不會接受一半,但現在卻必須承認一半總比沒有好。

  莉莉打開門,宣佈邵威廉伯爵要和她見面。“快請他進來。”洛琳含笑說道。

  烕廉含笑出現在門口,莉莉協助他卸下沉重的斗篷,然後為他們關上門。

  “你是我的第一位訪客,威廉。”洛琳告訴他,衝過去握住他的雙手,然後衝動地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老天!你凍僵了,”她說道。“趕快站在火前暖暖身子。是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裏的?”她問道。

  “我只是想跟你打聲招呼。”威廉猶豫地回答。

  “你大老遠從倫敦趕來只是為了打聲招呼嗎?”

  威廉好像有點害羞。他握著洛琳的手,引導她走到沙發旁,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你瘦了。”他說道。“洛琳,我打算再管一次閒事。我要你聽我說,傑瑞不會屈服,他的自尊對他太重要,你越早接受事實對你們越好。”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為什麼——”威廉有點慌亂。“好吧!這樣就好辦多了。現在跟我走,洛琳,我們馬上回去找傑瑞。”

  “傑瑞在這裏嗎?我以為他在倫敦。”洛琳說道。

  “不!我先去看過他,”威廉告訴她。“可是他計畫明天回倫敦。你不需要收拾任何東西,只要跟我走。”

  洛琳莞爾與笑,但搖搖頭。“威廉,你喜歡這個房間嗎?”

  威廉正要和洛琳爭論,但她的問題使他困惑。“什麼?這個房間嗎?”他瞥視客廳,然後看著洛琳。“喜歡。”他回答。“為什麼?”

  “我希望傑瑞也會來這裏參觀,”洛琳解釋。“根據他的標準,這裏可能太小,但卻是溫暖和舒適的……而且,它是一個家。或許只要他看到,他就會瞭解——”

  “洛琳,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剛解釋過傑瑞不會屈服。”

  “他不必屈服,”洛琳回答。“我會寫張紙條邀請他來探望我。”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威廉皺著眉頭問道。

  洛琳搖搖頭。威廉注視她許久後,終於決定她說的是真話。“好吧!那就快去寫那張紙條吧。老天!你真是頑固,難怪傑瑞會娶你。你們兩個簡直一模一樣。”

  “我們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洛琳反駁。“我安靜而害羞,他卻喜歡大吼大叫;我非常隨和,而我丈夫卻頑固和憤世嫉俗。”

  “原來你是聖人,而他是罪人?”威廉笑著問道。

  洛琳沒有回答他。“在你回倫敦之前,你能在這裏過一夜嗎?”她問道。“或者,這會招人議論?”

  “沒有人會議論,”烕廉含笑說道。“你已經有足夠的警衛來保護你的名譽。”

  威廉和洛琳一起享用晚餐,而且討論了許多話題,最後,談論的話鋒轉向傑瑞。而威廉告訴她他們是如何認識,也形容他們兩個曾經如何惡作劇戲弄他們的長輩。洛琳發出愉快的笑聲。

  “他為什麼會改變這麼多,威廉?”洛琳問道。“是什麼使他變得這麼多疑和易怒?”

  “責任逼迫他太快長大。”威廉回答,為他們又倒滿了酒,並喝下一大口。“在他父親和哥哥在世時,傑瑞是一個被遺忘的孩子,他的父母似乎只愛他們的繼承人。那時候的傑瑞狂野而不受拘限,他愛上一個叫維莉的女人。那時候,他很天真,完全不瞭解女性的詭計。”

  洛琳的杯子差點掉在地上。“他從來沒提過一個字。他真的戀愛了嗎?維莉是誰?她還活著嗎?發生過什麼事情?該死,那個男人竟然不告訴我!”她的問題和氣話傾瀉而出,只要想到她的傑瑞愛上其他的女人,她就感覺心焦如焚,簡直不知如何自處。

  威廉揮手制止她。“就像我剛解釋的,他非常年輕,而維莉最擅長的就是偽裝純潔的處女。她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婊子,而每一個經驗老道的男人都知道。在傑瑞告訴他哥哥和他父親他要娶她時,他們破天荒地注意到他!傑瑞的哥哥和維莉一樣狡猾,而他認為讓他的小弟親眼看到維莉到底多有經驗將會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他帶那個女人上床,這當然是一個陷阱,而傑瑞就在最緊要的關頭走進去。”

  “他為什麼不乾脆告訴傑瑞她在騙他?”洛琳問道。“他為什麼必須如此殘酷?”她的心因為同情她的丈夫而疼痛。

  “他要讓傑瑞看起來像個笨蛋,”威廉回答。“維莉得到相當不錯的報酬。洛琳,你已經見過傑瑞的母親,感謝時光和孤獨使她變得成熟。但當初,她和傑瑞的父親都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在傑瑞受辱後的兩個星期,他父親和哥哥雙雙罹難,他們的馬車在半路翻覆。公爵夫人突然只剩下傑瑞一個親人,但那時候再要挽救已太晚了。他對待她如同陌路,而她也只能怪她自己。”

  “從那時以後,傑瑞只和……所謂的風塵女郎來往,直到他遇到一位來自殖民地的藍眸女孩,她把他安全的世界整個顛倒過來。”威廉舉起酒杯敬她,並綻開笑容。

  “維莉呢?”洛琳問道。

  “她現在可能和一個法國惡棍在一起。不要這麼驚慌,洛琳。傑瑞從來沒跟她上過床,”他笑著說道。“那個女人的下落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你告訴我這些是因為你要我對我的丈夫有耐心。”洛琳輕柔的話語博得威廉滿臉的笑容。

  “你是一個好朋友,威廉。”洛琳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愛他,但愛他並不容易。不過,過去的事已成過去,現在傑瑞是我的,而我絕對不打算放棄。”

  “放棄什麼?”威廉問道。

  “攻擊他的憤世嫉俗,”洛琳回答,並站起來。“現在很晚了,你可能非常疲倦,我會要莉莉帶你去你的房間。”

  洛琳爬上冰冷的床後,又想念起傑瑞。老式的床墊裏塞著一團團的乾草,每次她翻身時,背部都會酸痛無比。她想到傑瑞的過去,對自己的缺乏耐心感覺有點慚愧,然後她終於睡著,緊緊抱著枕頭,假裝那是她的丈夫。

  第二天快中午時,洛琳派去邀請傑瑞的信差回到城堡中,說公爵已經在前一天被召回倫敦。

  威廉立刻說他會去找他的朋友,深恐洛琳會改變主意。然後,他和她吻別,開始騎回倫敦。

  洛琳也很失望。她在城堡的房間裏四處閒逛,想著她的丈夫以及在他們再次見面時她將如何進行。

  她走回她的臥室,在床沿坐下,考慮在他終於來找她時她應該穿那件禮服。她要和她的丈夫在這裏共度一晚,享受舒適而溫馨的家庭氣氛,然後突然又想起她丈夫在那張可怕的床墊上一定躺不了兩分鐘。這個想法勾起一個又一個的念頭,然後洛琳產生最瘋狂的主意。她愉快地大笑,奔下樓梯,把她的主意付諸行動。

  最後的一項攻擊,只要再攻擊一次,然後,她會安定下來,學習柔順地接受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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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傑瑞處於恐慌之中。在那個信差宣佈孟法南已經擺脫跟蹤他的人時,傑瑞的第一個衝動是去找洛琳。但等他冷靜一點後,他立刻打消那個念頭,知道他雇用的那些保鏢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如果他去找她,反而會洩漏她的行蹤,使她的敵人更容易找到她。

  他離開布萊德福前往倫敦時發誓他一定會找到那個男人,即使他必須拆掉倫敦城。他曾經兩次設下陷阱,但兩次都被他狡猾的對手逃過。現在,他已經沒心情再設置陷阱,他知道侯爵的弟弟是罪魁禍首。如果他必須把他挖出來決鬥,那他一定會照做。

  他早有遠見,並要求洛琳答應不會和她的任何親戚聯絡,伹也知道她一定會認為這是因為他不要她的家人知道他在虐待她。這當然不是他的原因,但他懶得跟她解釋。他不要任何人知道她在那裏,只有威廉瞭解一切,而他的朋友當然會為他保守秘密。

  他在晚上抵達倫敦的住宅,一個偵探已經在門前等待他,並很快告訴他法南又露面了。他偷偷摸摸地換了一個新情婦,整個週末都和她在一起。

  傑瑞下達新的指示,然後走進屋內,在書房裏踱來踱去時,雷伯爵突然來訪,並要求立刻和他見面。

  疲憊的伯爵起先用迂回的方法詢問洛琳的下落,在傑瑞保證她的安好後,他要求傑瑞帶洛琳回倫敦探望她的米羅舅舅。因為法南天天在他面前散播謠言,使孟侯爵相信洛琳一定身染重病或者發生什麼意外,而且擔心得要死。

  “我很抱歉要讓你失望,可是洛琳現在不可能回來。”

  伯爵激動地請求傑瑞為孟侯爵著想,並走向前,好像要抓住傑瑞搖出他的理智。傑瑞猶豫許久後,終於決定告訴他的岳父真相,向他解釋洛琳不能待在倫敦的真正原因。他告訴伯爵如何有人把洛琳推下樓梯,詳細形容馬車的“意外事件”,並引用洛琳收到的那封威脅函中的部份句子,最終的結論是他判斷孟法南是一切意外的幕後主使者。

  “他可以獲得最大利益,”傑瑞解釋。“根據不同的來源,我知道侯爵將把為數相當龐大的財產留給洛琳。土地和爵位當然由法南繼承,但沒有錢,他根本無法維持他目前的生活型態。麗塔的賭債已經堆積如山,而債主沒有向她催討的唯一原因是因為她簽下許多借據,保證在侯爵過世後立刻還錢。

  “在洛琳回到倫敦後,侯爵修改他的遺囑,並在一切檔簽署妥當後,告訴法南和麗塔他做了什麼。”

  伯爵在他解釋時已經跌坐在椅上,現在他把臉埋在手裏。

  “侯爵憎恨他的弟弟和他養的那群情婦,他也知道麗塔欠下多少賭債。”伯爵搖搖頭,開始哭泣。

  傑瑞擔心他岳父的反應,連忙走過去安撫他。“這件事情並不像表面那麼可怕,”他保證。“洛琳已經受到非常嚴密的保護,而法南的行動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中。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實他的罪行,可是我打算直接去找他談判。”

  伯爵繼續搖頭。“不!你不瞭解。她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在你娶她之前送她回去。”他的聲音充滿苦惱和絕望。“我可以——”

  “送她回去?回波士頓嗎?”傑瑞無法瞭解那些苦惱的話語,一股恐怖的感覺突然進入他的心,他猛地把他的岳父拉起來。“告訴我,你知道某件秘密,對不對?老天!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那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等到最後一個死後才要她回來。已經如此之久,但在我的腦海中,卻清晰得仿佛昨日。我的妻子和我的兒子剛過世,洛琳和我前往我在鄉下的房子。由於我對愛爾蘭的急進看法,我已經給自己惹來一些麻煩。潘金斯——一個立場和我相左的領袖——尤其對我不友善。我知道他恨我,但不知道他真正有多邪惡。”伯爵癱回椅中,再次把臉埋進雙手之中。

  傑瑞強迫自己保持耐心,為他的岳父倒了一杯酒,伯爵接下後喝了一大口。“潘金斯派一些人來跟蹤我,打算一勞永逸地除掉我。他相信我會不利於他,奇怪的是,那時候我已經失去戰鬥的心情。在我的妻子去世後,我的世界已經粉碎,而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我的小女兒平靜而安寧地過日子。

  洛琳只有四歲。她是如此聰明而漂亮的小女孩,充滿惡作劇。”伯爵深吸一口氣,然後挺直背脊。他們在夜晚來臨,只有兩個人。洛琳在樓上睡覺,可是我們的吵鬧聲一定驚醒了她,她走下樓梯。其中有一個人帶著槍,而我把他的槍擊落在地,洛琳在無意間拿到那把槍,並用槍射中那個人,他在三天後死亡。”

  傑瑞跌坐在椅上,顯然被那個故事震懾住了。

  “那是一個意外。”伯爵說道。“她想把那把武器拿過來給我,想救我。因為那個男人已經刺中我,鮮血流了一地。洛琳開始跑向我,但被睡衣絆倒,手槍就走火了。”

  傑瑞閉上眼睛。“老天!她只是一個孩子。”他搖搖頭。“她從來沒對我提過。”

  “她不記得了。”

  傑瑞幾乎沒聽到他的話。他設法想像洛琳是一個小女孩,而那恐怖的一幕必然如此影響她。

  “我知道她小時候曾經害怕槍枝,但她認為那是一個缺點,並設法克服。”傑瑞的聲音顫抖,但他無力控制自己。

  “不錯。”伯爵回答。“亨利曾經寫信告訴我。他是唯一知道洛琳去波士頓真正原因的人,他甚至沒有告訴他的妻子。”

  “那些有關的人後來如何?你說過其中一個在三天後死亡?”

  “對,那槍射中他的胃。他叫杜剛。”

  “有沒有家人?”

  “沒有。他是孤家寡人。”

  “其他人呢?”

  “潘金斯在去年過世,第三個人叫麥唐納,也沒有任何親人。他承認是潘金斯付錢給他,但不敢在法庭上作證,而且怕我會控告他們。其實,我怎麼會!讓我的寶貝曝露在這種醜聞中?決不!而且,我不知道潘金斯會不會再派其他人來,我無法相信他,所以就收拾洛琳的行李,委託兩位最值得信任的朋友送她去波士頓,然後,我自己去找潘金斯。”

  “你怎麼做?”傑瑞強迫自己放開緊抓住扶手的雙手。

  “我帶著手槍去他家,他有兩個兒子。在我和他單獨見面時,我告訴他我已經雇人殺死他和他的兩個兒子,只要我或我的女兒出任何事,他們也別想活命。他瞭解我的意思,也知道我說到做到。”

  他等待傑瑞點頭後,繼續說道:“我認為我的威脅已經收效,但我仍然不敢冒險。洛琳是我唯一擁有的!我遠離政界,發誓除非他們通通死亡,否則我的寶貝不會回家。”

  傑瑞的態度突然變得積極和冷靜。他妻子的安全是他最關心的事情,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容納其他感情。“好吧!潘金斯和他雇用的人都已死亡,那我們還剩下什麼?”他若有所思地揉揉下巴,凝視著壁爐中的火焰。

  在兩個男人困惑地沉思時,鍾鳴是屋內唯一的聲響。

  “你確定沒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嗎?潘金斯可不可能告訴任何人?”

  伯爵搖搖頭,“他不敢,”他說道。“除了我弟弟以外,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傑瑞站起來,開始在房裏踱來踱去。

  “你打算怎麼辦?”伯爵問道,焦急地絞著手。

  “我還不知道。可是,那封信現在說得通了。寫信的人一再保證要復仇,可是牽扯的枝節太多,我一直沒拄意到這點。那個人一定知道十四年前發生的事。”

  “噢,老天,她仍然在危險之中!她——”

  傑瑞忍不住用嚴厲的語氣打斷他岳父的話。“她絕對不會出事。該死!我現在才瞭解她對我有多麼重要,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她,我——”

  “你怎麼了?”伯爵在他突然停止時連忙問道。

  “我愛她。”傑瑞大聲歎口氣。“我決不會失去她。”他發誓。“聽我說,設法不要太擔心,告訴侯爵說洛琳是感冒了或者得了其他小病,說服他相信她現在已經痊癒,並打算寫信給他。這應該可以使他安心一陣子,好讓我想出一個最美好的計畫。”

  伯爵好像終於卸下他心頭的重擔,他點頭同意並走向門口。傑瑞送他的岳父到大門口時,忍不住說道:“洛琳沒告訴你那個威脅是因為她不要你擔心,而我一直很少對她提起我心中的推論,也是因為我不要她擔心。我們都是如此想保護對方,但反而失去一切線索。我一直堅持她盲目地信任——”傑瑞猛地停口,憶起這正是他的妻子對他的要求。“盲目的信任。”他搖搖頭。

  “怎麼了?”伯爵困惑地問道。

  “她給我她的愛和信任。”傑瑞平靜地說道,但他的心中越來越波濤起伏。“那件事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伯爵已打開門。“什麼事?”他回頭反問。

  “確實的日期,那些男人去府上的日期。”

  “離現在大約有十五年了。”伯爵回答。

  “不!我指的是確實的日期。哪一月哪一天,你還記得嗎?”

  “一七八八年二月二十日的晚上。這重要嗎?”

  傑瑞不允許他的臉上顯示出任何反應。“可能。我會再和你聯絡。”他保證,沒有說出他的懷疑。

  但在門開上後,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憂心忡忡。如果他的猜測正確,那他們就沒有多少時間了。只剩下六天的時間尋找那個混蛋!再過六天就是二月二十日了。

  他用顫抖的手列出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一直到午夜後才上床。明天,在他把他的計畫付諸行動後,他會回到他的妻子身邊,向她坦承他的愛並乞求她的原宥。他知道她愛的是他,即使他的權勢和財富在明天消失,她仍然會陪在他身邊,全心全意地愛他。

  傑瑞感覺如此滿足和安詳,他想到明天,以及他將如何把他的妻子擁進懷裹,也開始想像他要用多少種不同的方式和她做愛。他終於帶著笑容進入夢鄉。

  威廉到達傑瑞的住處時,他的朋友正好準備要走。

  傑瑞很快向他解釋他相信洛琳的敵人會在六天之後採取行動,但沒有進一步解釋他的原因。他感覺他應該先告訴他的妻子,再由她決定是否告訴威廉或其他任何人。

  “如果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布萊德福,那我會非常感謝。我可能需要你的協助。越值得信任的人待在洛琳身邊,我越放心。”他說道。

  “老天!我的背已經快折斷了,可是你知道我一定會跟你一起去,”威廉回答。“除了助你一臂之力外,我也希望知道是誰先道歉。”傑瑞憤慨的表情逗得他哈哈大笑。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道歉?”傑瑞笑著問道。

  “因為你雖然頑固,但一點也不笨,我的朋友。”

  傑瑞的點頭同意使他的朋友深感驚訝。“那你真的打算道歉囉?”威廉問道。

  “如果有必要,我甚至會下跪,”傑瑞宣佈,這次輪到他哈哈大笑。“怎麼回事?我認為你現在一定已經厭倦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了。”他用力一拍威廉的背。“這就是你去找洛琳的原因,對不對?讓她瞭解原因?”

  威廉顯得很不好意思。“是的。”他回答。“現在,聽我說,不要再意氣用事了。你只要屈膝一次,就可以一輩子擁有洛琳。何況,她已經準備要回家了。老天知道,我愛她,可是她實在——”

  “我也是。”傑瑞打斷他的話。

  “你也是什麼?”

  “愛她。”他解釋。

  “別告訴我,老兄,告訴洛琳。”

  “我會的,老兄,只要你移動尊駕。”

  他們兩人一路抄近路,而且一言不發,幾乎在一個小時內就從倫敦到達布萊德福。而傑瑞的心情也越來越輕鬆。他走進客廳,大叫韓德森,準備給他一些新的指示,然後為自己倒了一大杯白蘭地。在喝過一大口後,他轉身準備休息幾分鐘,但他心愛的皮椅卻失蹤了。他皺起眉頭,在一張矮背椅坐下,又喝了一口酒後,轉身要把杯子放在一向擺在他心愛皮椅旁的三腳幾上,可是那張桌子也不見了。他再次皺起眉頭,威廉在這時候走進客廳。

  “傑瑞,你去過你的書房沒?”他略帶笑意地問道。

  傑瑞搖搖頭。他的腦海中充滿他妻子的倩影,而他正在猜想他該如何技巧地告訴她他一直是個傻瓜。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緊張,並瞭解他仍然因為即將必須向他心愛的女人剖析他的心和靈魂而感覺不安。畢竟,這是他從來未曾有過的體驗。

  威廉不允許他有片刻的隱私,堅持要傑瑞跟隨他去書房。“我相信那裏有一個留給你的訊息,但我猜不出它代表的含義。”他邊嚼麵包邊含糊地說道。

  傑瑞搖搖頭,跟隨威廉走進他的書房。“這是怎麼回事?韓德森!”傑瑞的大吼只贏得一聲響亮的回音。

  他震驚地環顧那空空如也的書房,那個房間已經完全被搬光了,他的辦公桌、書籍、檔,甚至窗簾。傑瑞轉向威廉,無法置信地搖搖頭。

  “韓德森可能躲在某個角落裏,”威廉大聲決定。“到底出了什麼事?”

  傑瑞聳聳肩,仍然皺著眉頭。“我必須以後再查明原因,現在,我只想換身衣服趕去洛琳那裏。”他兩級一步地跑上樓梯,回頭叫道:“如果你要換衣服,歡迎穿我的襯衫。”

  傑瑞在到達洛琳的房們前停下來,衝動地打開它,很快瞥視裏面。一切都在原位,但他仍然皺著眉頭,關上門後,他走向自己的房間,在他打開房門後,他立刻大笑起來。那個房間和書房一樣被搬得空空的。

  韓德森跑步出現,威廉跟在他身邊。他的臉紅通遖的,好像已經在寒風中站了一整個早上。

  “這是怎麼回事?”傑瑞笑得眼中都湧起淚水。

  “公爵夫人要求搬走你的所有東西,我相信這是出自你的命令,大人。”

  傑瑞點點頭。“你當然應該相信,韓德森。”他轉向他一臉困惑的朋友。“她只拿走我的東西,威廉,這確實代表一個訊息,但它的含義並不太難猜。”

  “到底是什麼含義?”威廉問道,發現傑瑞的笑聲是有傳染性的。雖然他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是開始發笑。

  “我的所有東西都被搬去城堡了。即使是白癡也猜得到,她在告訴我我屬於那裏。”他拍拍他反應遲鈍的朋友,開始走向大廳。“他們怎麼能把我的床搬下這道樓梯,韓德森?至少得有四個壯漢才搬得動。”

  韓德森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其實是五個,”他承認,並清清喉嚨。“他們想說服我跟他們一起搬,大人。我必須很尷尬地承認我被迫在他們離開之前躲在食品櫃中。”

  “躲藏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韓德森,”傑瑞在控制住自己後才說道。“她遲早會找到你,如果她下定決心要你去城堡裏,那你可能只能接受她的安排。”

  “我可以請問你,你又會在那裏呢,大人?”韓德森問道。

  “和我的妻子在一起。”傑瑞含笑回答。

  傑瑞和威廉換了馬匹再次出發,但這次的行程更遠,也沒有近路可抄。在他們到達那外表荒涼的城堡時,已經接近晚餐時間了。城堡內洋溢著家的氣氛。

  傑瑞吃驚地站在門廳的中央。“老天!她真是化腐朽為神奇。”

  “你指的是你自己,或者我們的家?”那個問題來自頭頂上,傑瑞轉過身子,望向樓梯的頂端。

  他的妻子站在那裏,等待著他的回答。傑瑞感覺胸膛發緊,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洛琳只想衝下樓梯撲進她丈夫的懷裏,但她強迫自己等待,希望能先看出他是生氣或高興。

  她的丈夫繼續凝視著她,沈默持續得越久,她越覺得尷尬。她剛換了一件黃色的禮服,使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多麼希望她選擇的是藍色。如果她早知道他要來就好了!老天!她甚至連頭髮都沒梳好,她知道她看起來一定一團糟。

  “你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到達這裏。”她大聲說道,把話題轉離她的外貌。即使她看起來一團糟,那也是他的錯,不是她的。

  她走下樓梯,站在她的丈夫面前。他的表情嚴肅而專注,但他的眼中卻寫滿溫柔。她決定他顯然沒在他的家裏逗留,否則,他現在必然會對她大吼大叫。

  洛琳屈膝行個禮,朝她的丈夫嫣然一笑。“歡迎返家。”她說道,但不敢碰他,知道只要一投進他的懷裏,她就會忘記事先準備好的所有講詞,而她已經決心先達成那項任務。她繼續凝視她的丈夫。

  傑瑞只能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他的妻子。她真是美極了!而且似乎有點緊張。他綻開他的第一個笑容,猜想那個漂亮而複雜的小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麼。

  他不必等太久。“你們直接從倫敦回來嗎?你們沒有在布萊德福的房子停留嗎?”洛琳對著他的外套問道,專注地凝視著一顆扣子。

  “我們停過。”

  “你們停過?而你不生我的氣?”她立刻瞭解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他顯然沒有生氣,因為他正在對她微笑。然後,她決定他在那裏停留的時間並不夠長,所以不知道她做過什麼。好吧!她發出緊張的笑聲,他應該很快會發現,然後,火山就會爆發了。

  最好在傑瑞上樓之前結束那段講詞,她決定。“我真的必須跟你說話,傑瑞。”

  “跟威廉道晚安,我的愛。”

  “什麼?可是,他才剛到達這裏。他當然不會馬上就要走吧?”

  “不是威廉,洛琳。”傑瑞回答。

  “威廉不走嗎?”

  他們的客人很快瞭解傑瑞的意思,並脫下斗篷丟在大廳的桌上,愉快地哼著歌曲走下甬道去尋找晚餐。

  “上床的時間到了,洛琳。”

  “可是我還不困。”

  “這樣最好。”

  “天還亮著,傑瑞,我睡不著。”

  “我希望你睡不著。”

  傑瑞抱起她走上樓梯時,洛琳的臉羞得通紅,她終於瞭解他的企圖。“我們不能做這種事,”她抗議。“威廉一定會知道!”

  傑瑞已經到達二樓。“你的房間,還是我的?”

  “我們的房間。”洛琳糾正他,放棄爭辯。她指著右邊的第一道門,但在她的丈夫正要打開時,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想起裏面的傢俱。“我想解釋一件事情。”她急急地說道。

  傑瑞不理會她,逕自打開門。他臥室裏的傢俱果然在他預期的地方。他走進去並關上門時,強迫自己保持空白的神情。

  洛琳等待他的批評,但傑瑞似乎很滿意,只是抱著她倚在門上。他瞥到角落裏的空浴缸時,憶起他渾身覆著一層灰塵。他勉強把洛琳放回地上,只在她頭頂輕輕一吻,知道如果他用他想要的方式吻她,那他一定會忘記洗澡的事。“事有緩急先後,親愛的。”他歎口氣說道,轉身打開門,大聲要僕人送熱水來,聲音之大足可撼動整座屋宇。

  “傑瑞,現在能不能請你給我你的住意力?”洛琳問道,走向那張床,在床沿坐下。“有沒有注意到任何改變?”

  “我注意到一切,”傑瑞回答。“你的頭髮一團糟,而那件醜陋的衣服使你看起來好像在昨天過世,等洗澡水準備好後,我要你馬上脫掉。”

  洛琳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何況,他正對她綻開笑容,而他的神情溫暖她。他要她。“我從來沒看你心情這麼好過,”她低聲承認。“我以為你一定會氣我搬動這些傢俱,可是你甚至沒注意到。對了,你的書房在樓下。”

  “我住意到了,”傑瑞笑著說道。“全英格蘭大概只有一張這種尺吋的床。”

  “傑瑞,請你設法嚴肅一分鐘,好嗎?我想跟你討論一件重要的事,而你的那種笑容使我好緊張。”

  敲門聲打斷她的話。傑瑞打開門,讓那些提著熱水的警衛走進來,並拖出角落裏的浴缸讓他們倒水,然後在壁爐裏升個火。

  對洛琳而言,那段等待的時間漫長得好像永恆。她要儘快說完她的話。傑瑞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然後,她突然想通了。威廉!他一定告訴過傑瑞她打算回家,這就是她的丈夫現在如此輕鬆、愉快的原因。

  “威廉告訴你什麼?”洛琳問道。“他來看我時——”

  她無法說完她的話,因為傑瑞正在脫衣服,使她完全分心。他的襯衫被丟在地上,然後他走向洗臉枱,開始洗他的臉和手。洛琳注視他,好像被催眠了。

  傑瑞走到床邊,在他妻子身旁坐下。“跪下,女人。”他大聲命令。

  洛琳驚訝地瞪著他。“你要我跪下?”她的背脊開始僵硬。“現在聽我說,傑瑞,我不知道威廉對你說了什麼,可是——”

  “幫我拉下我的靴子,甜心。”

  “噢。”洛琳顯示出她的憤慨,她沒有跪下,但跨坐在他腿上,給傑瑞一個飽覽她背部曲線的機會。在她完成她的工作後,她轉過身子,雙手插在腰上。“現在你要不要聽我說話?”

  “等我們洗完澡後。”

  “我們?”

  傑瑞點點頭,大聲取笑洛琳羞紅的臉龐。他緩緩除下她的衣服時,她注意到他的雙手顫抖,並深感驚訝。因為她丈夫的臉上一點也未曾顯示出他的感情。

  他抱起她,全力抗拒她柔軟身軀所激起的反應,坐進浴缸後,他把她安置在他膝上。

  “你害羞得像個小處女,夫人。”傑瑞色迷迷地說道。“替我洗澡。”他命令,遞給她一塊香皂。洛琳開始清洗她丈夫的胸膛。

  在接下去的幾分鐘內,室內只有急促的喘息聲。洛琳丟開肥皂,開始用清水洗去傑瑞胸膛上的泡沫,她無法全神貫注地做任何事,只在依稀間聽到自己低聲告訴他他必須站起來,她才能洗他的腿,而她的聲音顫抖得仿佛狂風中的枯葉。

  “我不認為我站得起來,”傑瑞告訴她。他的妻子正相當專注地凝視著他的胸膛,他強迫她仰頭注視他。“你應該知道這是你帶來的影響。”他沙啞地說道。

  “什麼影響?”洛琳羞怯地低語。

  “使我因欲望而軟弱。這次我想慢慢來,想在我碰觸你之前細細品嘗每一刻,想製造期盼的喜悅……”

  “如果你不儘快吻我,我大概會死掉。”洛琳低聲說道,用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拉向她。

  他給她一個挑逗的輕吻,但洛琳太缺乏耐心,她輕輕銜住他的下唇,使傑瑞再也無法挑逗。

  然後,他徹底地吻她,他的唇如此熾熱,如此強硬,而洛琳立刻用她的狂熱和需要回應他。

  她的舌和他的交纏嬉戲,傑瑞轉動她的身軀,直到她跨騎在他身上。她的胸脯誘惑地摩擦他的胸膛,逼得他更加瘋狂,他再也無法停止吻她、碰觸她。

  洛琳緊緊攀住他的頸項,沉醉在他們之間的激情中。他的舌折磨著她,而她似乎無法滿足他們之間緊密的接觸,燃燒的原始需要已經淹沒了她的全身。

  他低聲訴說著愛語,但激情的迷霧如此濃濁,如此銷魂,她已經無法全神貫注任何事物,只能感覺越燒越猛烈的欲火。

  他的雙手輕撫她的背,煽高她的火焰,然後,他愛撫著她最敏感的核心,她聽到自己發出苦惱的呐喊。“傑瑞!”這是命令。

  傑瑞衝進她體內,一次又一次。洛琳拱向他,緊緊抱住他,歡迎他們共用的解放。

  她癱瘓在他胸膛上,他急切的做愛和她急切的反應帶給她至高無上的喜悅,但也使她筋疲力竭。

  傑瑞的心好像快爆炸了,洛琳等到他的心跳緩和後才移開身軀。“我忘記我們是在浴缸裏,”她顫聲笑道,歎口氣,把頭倚偎在他的頸側,並閉上眼睛。“我愛你。”

  “我永遠聽不膩你這句話。”傑瑞低語……

  洛琳點點頭,這是她的唯一回答,然後,她開始哭泣。傑瑞讓她伏在他胸膛上啜泣,溫柔地輕撫她的肩。

  在她逐漸平息,並聽得到他的聲音時,他說道:“洛琳,聽我說。”

  “不!”洛琳說道。“你必須先聽我說。我知道你還不能愛我。我一直太缺乏耐心,太苛求。”她繼續說道,又開始啜泣。“你不曾允許自己去瞭解良家婦女,而我一直要求你做你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打算從今以後遷就你,接受真正的你。”

  如果她相信她感人的講詞能安撫她的丈夫,那她顯然錯了。傑瑞皺起眉頭。“你實在非常高貴,夫人。那你打算放棄了嗎?”

  洛琳瞥視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幽默。“什麼?不!我只接受,傑瑞。”她回答。

  “你計畫保持多久的耐心呢,愛?”他含笑問道。

  “你把我搞糊塗了,傑瑞。”洛琳說道。“我以為我的決定會感動你,誰知道你卻把它當笑話看。我到底該作何感想呢?”她問自己。

  她站起身子,踩著他的胃走出浴盆,在聽到他大聲呻吟抗議時,感覺些許的滿足。“這是用來懲罰你的狂妄。”洛琳宣佈。“威廉告訴你我要回家,對不對?這就是你這麼高興的原因,對不對?”她越說越生氣。

  “我高興是因為我剛和我溫馴的小妻子做愛。”傑瑞笑著回答。

  “我全身沒有一根溫馴的骨頭。”洛琳自我矛盾地說道。她跪在浴缸旁邊,從水中撈出肥皂,開始用力摩擦她的丈夫。“當然囉,除非我自己答應。那,你大概可以說我會溫馴地履行我的承諾。”她歎口氣。“你認為你贏了,對不對?”

  傑瑞不確定她瞭解她在做什麼。她好像拚命在他右腿上製造泡沫,他又開始大笑。“我認為你已經洗掉我一層皮了。”傑瑞回答。“不要露出這麼困窘的神情,愛。你已經完成你的道歉嗎?或者還有?”他懶洋洋地問道。

  “我沒有道歉,可是我不會和你爭辯。”

  “那我相信是輪到我了。”傑瑞宣佈。“對不起,洛琳。我知道愛我並不容易,也知道我曾經帶給你許多煩惱。我唯一的藉口是我太愛你,所以才會表現得像個傻瓜!”

  在他說話時,洛琳已經丟下肥皂,站起身子。“不准你取笑我,白傑瑞!”淚水開始滑下她的臉頰,她用手背擦拭。“你說的是真話嗎?你真的愛我?”

  傑瑞跳出浴缸,在她還無法移動之前,把她擁進懷裏。“我曾經這般傷害你嗎?”他的聲音充滿痛苦。“老天,洛琳,我愛你!我相信我一直是愛你的,現在我終於要說出那些字,你卻哭了!我從來沒對你說過謊話,洛琳。從來沒!”洛琳聽得出他聲音中的苦惱。

  她埋在他胸膛中哭泣,傑瑞站在那裏,感覺全然的無助。他的全身都在滴水,而她還用滾燙的淚水灑了他一身。

  “你不能把它收回去。”

  洛琳的聲音含糊不清,他必須請她重複她剛說過的話。她正忙著吸鼻子,打嗝,但終於說出那些話。“我說你不能把它收回去。”

  傑瑞開始大笑,而這當然也是他眼中帶淚的原因。他拉著她顫抖的妻子走向床,擁著她躺在棉被下。他親吻她,一個纏綿而滿足的吻,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他有多愛她,直到他確定她已經相信他。

  “我等著要聽其他的。”洛琳告訴他,用手指輕敲他的胸膛,整整一分鐘後,她才瞭解傑瑞並不打算再說下去,然後,她開始大笑。“老天,你真是一個頑固的男人!你當然愛我,我從一開始時就知道了。”她大膽地說謊。“現在承認你會信任我,不論在什麼情況下。”

  “在我承認之前,我必須先打草稿。”傑瑞笑著回答,把她的頭推到他的下巴下,深深吸進她特殊的芬芳。“你像玫瑰一樣香。”他低語。

  “你也是。”洛琳告訴他。“我們用的是同一塊香皂,有玫瑰花香的。”

  傑瑞喃喃抱怨自己。

  “至少你聞起來不再像一匹馬。”洛琳笑著安慰他。“你知道,傑瑞,你的馬的名字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線索,而我一直到現在才瞭解。”

  “你在說什麼?”傑瑞困惑地問道。

  “你的馬叫信賴!這表示那是你珍惜的,也是你生命中缺乏的。”洛琳解釋。

  “我真的信任你,洛琳。”傑瑞承認。“可是,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嫉妒。但我會盡力而為。”他發誓,又告訴她他愛她,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喜悅。然後,他又和她做愛,這次非常緩慢,準確而充滿技巧地築起彼此的火焰。他知道該碰觸何處,也知道如何取悅她,而他打算用整個晚上的時間愛她。 

  他專注而強烈的愛再次引發她的淚水。

  “我愛你,洛琳。”傑瑞說道,緊緊抱住她。

  “我永遠聽不膩這句話。”

  傑瑞花費片刻才憶起這正是他先前對她說過的話,他綻開笑容,極度欣賞她的幽默感。

  “傑瑞,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什麼時候瞭解你愛我?”

  “那不是一記閃電,”傑瑞告訴她,洛琳嬌慵地伸展身軀,傑瑞用手肘撐高自己,深情地注視她。她失望的神情逗得他莞爾一笑,他必須先吻去她深鎖的眉心。“你就像一片刺進我皮膚下的碎木片,”傑瑞告訴她。“一項持續不斷的困擾。”

  洛琳大笑。“你真是羅曼蒂克!”

  “跟你一樣羅曼蒂克。我似乎記得你曾經告訴我愛我就像得了胃病。”

  “傑瑞,我那時候很生氣。”洛琳告白。

  “而我立刻為你所傾倒,”傑瑞說道。“只要你答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使你成為我的情婦。”

  “我知道。”

  “可是你一點也不像其他女人。我們去孟侯爵家參加晚宴的那晚,你沒有戴任何首飾。”

  “那又和什麼事扯得上關聯呢?”洛琳不解地問道。

  “這表示你不重視那些珠寶。”傑瑞解釋,然後大笑,想起自己的愚蠢。“我曾經想用那些禮物收買你的情感,記得嗎?”

  “記得。”洛琳回答,很高興他終於茅塞頓開。“而且你曾經用非常恐怖的方法虐待我。你知道你送我來這裏時這幢房子的情況嗎?”

  傑瑞扮個苦臉,勉強點頭承認。“我很生氣,洛琳。你拒絕我要給你的一切。”他聳聳肩說道。

  “不是一切,”洛琳低語,她的聲音和神情都變得非常嚴肅。“我只要你的愛和信任。”

  “我現在知道了,”傑瑞回答。“你會心滿意足地陪我在鄉下住一輩子嗎?”

  “只要你愛我,我可以在倫敦的貧民窟住一輩子。”洛琳回答。“我真的喜歡鄉村生活,畢竟,我是在一座農場上長大的。”

  “你認為你會學著把英格蘭視為你的家嗎?”

  “這個嘛,我必須承認我有一段艱困的適應時間。波士頓比這裏平靜多了,傑瑞,那裏沒有人會把我推下樓梯,或者寫恐嚇信函,而且沒有人恨我恨到想殺死我的地步。何況,這裏的某些紳士根本沒有道德可言!你注意到沒有?當然囉,我們在殖民地也有流氓,可是他們不會披著紳士的外衣。”

  傑瑞莞爾一笑。“你必須艱因地適應下去,”他承認。“可是我會照顧你。”

  “我知道你會,”洛琳回答。“而且我已經認識一些非常好的人,英格蘭現在是我的家了。”她歎口氣,極其滿足地挨向她的丈夫。“這裏一點也不乏味,我可以向你保證。”

  “我的甜心,你的人生永遠不會乏味。”傑瑞說道。“班傑明告訴我你在波士頓的惡作劇。你父親應該慶倖在你成長時是他弟弟必須在後面追你。我知道你是相當可怕的搗蛋鬼。”

  “我一向文靜而害羞。”洛琳宣佈,但她的丈夫似乎不同意她的話,因為他發出一聲大笑。

  “好吧!我設法文靜而害羞,”她承認。“而且我認為我父親在那十四年中一直希望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他希望。”傑瑞回答。“他為你做了一項犧牲,洛琳。”

  她點點頭。“我相信他是,可是我不瞭解原因。你認為他終有一天會告訴我嗎?”

  傑瑞猶豫片刻後,決定告訴她真相。她是他的妻子——他的愛,他們應該共用一切憂慮和喜悅。“你父親在我在倫敦時曾去找過我,他告訴我一件差不多在十五年前所發生的意外。有一天晚上,一些男人去你父親的房子——他位於鄉下的家。”他嚴肅地敍述。“你在睡覺,可是一定聽到吵聲,並走下樓梯。那些男人想殺死你父親,而你在無意間開槍打中他們其中之一。”

  洛琳顯示出她的震驚。“我?”

  傑瑞點點頭。“你一點都不記得,對不對?”

  她點點頭。“告訴我那是怎麼發生的,”她要求。“他們為什麼要殺死我父親?”

  傑瑞詳細解說他聽來的那個故事。在他說完後,他等待洛琳慢慢消化。她在他解說時已坐起身子,現在正專注地凝視著他。

  “謝天謝地!我沒殺到我爸爸,”她終於低語。“我不可能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只是一個小孩子。”傑瑞很快同意,注意到她似乎只是略顯沮喪,但仍然想安撫她。“那是一次意外,洛琳。”

  “我可憐的爸爸!他一定忍受非常可怕的痛苦。”她說道。“現在一切都合理了。我為什麼被送給亨利叔叔,以及爸爸為什麼等這麼久才讓我回家!噢,可憐的爸爸!”苦惱的淚水滑落她的雙頰。

  傑瑞把她擁進懷裏,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洛琳接受他的安慰,設法回想那怪誕的故事,但不論她多麼努力地嘗試,卻始終無法記起任何細節,她終於放棄。“你認為我會恢復那一晚的記憶嗎?”她問道。

  “我不知道,甜心。”傑瑞回答。“你父親說在你射中那個男人後,就昏倒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然後,你就表現得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這可能是你在潛意識中抹除掉那段回憶。”他猜測。

  “我昏倒!”洛琳充滿震驚的神情,而且有點受侮辱的不平。傑瑞發現自己忍不住笑了。

  “你那時候才四歲。”他提醒她。

  “傑瑞!那封信!”洛琳大叫,猛地跳起床來,藍眸因突然的領悟而圓睜。“它一定跟那在許多年前發生的事情有關,對不對?有人想報仇!信上是這麼說的。”

  傑瑞的表情變得嚴肅。“在你父親告訴我你的過去以前,我本來已經都搞通了。”他承認他的困惑。

  “你認為是那些人的親戚嗎?被我射中的那個人有兒子或女兒嗎?”

  傑瑞搖搖頭。“還找不到那個人。老天!洛琳,如果我的猜測正確,那我們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為什麼?”傑瑞沮喪的語氣使她擔心。

  “再過六天就是周年紀念……那椿意外在十五年前的六天後發生。”

  “那我們只能做一件事,”洛琳堅決地宣佈。“我們必須設下一個陷阱,我可以做誘餌。”

  “別夢想!我已經決定設一個陷阱,可是你絕對不能當誘餌。懂不懂?”他的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洛琳親吻他,再次挨向他。在他終於承認他的愛後,她感覺暈陶陶的,再也不想惹他生氣。何況,她含笑地告訴自己,她有六天可以說服他改變心意。她已經決定要幫助他抓到那個威脅她生命的人。

  一個念頭突然閃進她腦中。“傑瑞,有誰知道那晚發生的事情?”

  “我想想看,”傑瑞回答。“你父親告訴過你的亨利叔叔,但你在波士頓的其他親人都不知道。現在他又告訴我,所以應該有四個人知道。”

  “不對。”洛琳幾乎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對,為什麼?”傑瑞困惑地問道。“只有四個人知道,當然還有那三個兇手,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所以現在只剩下你父親、你的亨利叔叔、你和我。”

  “還有米羅舅舅。”洛琳說道。

  傑瑞搖搖頭。“不!甜心。你父親說得非常清楚,他只告訴他的弟弟,沒有其他人,我確定。”

  洛琳點點頭。“我瞭解你的意思,”她回答。“在事情發生時他確實不曾告訴其他人,可是,在我回家後,他曾經去找米羅舅舅告訴他一切。我非常有把握他會告訴他,因為他欠他一個完整的解釋,那時候我不瞭解他為什麼必須親自去拜訪他,但現在……傑瑞,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出了什麼事?”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傑瑞大吼,看到他妻子驚慌的神情後,他連忙放低音量。“沒關係。現在一切都拼湊出來了,沒問題了。該死,我早知道是法南在搞鬼!”

  “法南?傑瑞,你確定嗎?”洛琳無法置信地問道。“老天,那個流氓!他一直和他哥哥處不好,總是想惹他發怒,可是我不認為他能……我的親舅舅!”

  她突然說不出話來,臉孔也氣得通紅。

  “我敢打賭一定是他,”傑瑞說道。“他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動機,洛琳。貪婪。侯爵打算把為數相當龐大的一筆錢留給你。他變更了他的遺囑,然後告訴他的弟弟,幸好他那麼做了,否則,你的法南舅舅早就殺死他了。”

  “麗塔呢?”洛琳問道。“你認為她也有份嗎?”她想起那對叫人膽顫心寒的惡毒夫妻時,禁不住打個寒顫。

  “她積欠了一大筆賭債,極需要錢去償還。她已經在借條上注明等侯爵死後馬上還錢。”

  “你是說她用米羅舅舅的錢去保證還錢?”洛琳極為憤怒。“噢,你已經回答我的問題了!她當然有份。那個女人根本沒有絲毫道德觀。”

  “法南一定偷聽到你父親和侯爵的對話,並決定利用那件事來遮人耳目,擺脫他的嫌疑。”

  洛琳搖搖頭。“我不懂。”

  “你把那封信拿給威廉和我看過,而你的父親仍然活著,可以告訴我們過去發生的那件事。法南故意把它安排得好像有人要報仇,這就是那個日期重要的原因。如果你在二十日發生意外,就沒有人會懷疑是法南在搞鬼。”

  傑瑞的語氣平靜,但他的眼眸顯現出他的憤怒。洛琳顫抖著,感覺雞皮疙瘩爬上她的手臂。

  他看到她的反應,便把她拉到他身上。“老天!我希望我對了,而那個人就是孟法南。我從來沒喜歡過那個混帳!”

  “我們很快就會發現。”洛琳低語。

  “不要害怕,愛。我已經等待一輩子才等到你,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洛琳回答,低頭親吻他的下巴。“和你在一起時,我總覺得好安全。當然囉,你對我大吼大叫的時候例外。”

  “我永遠不會再對你大吼大叫。”傑瑞含笑說道,很清楚他是在撒謊。

  洛琳回他一笑,聽到她的胃咕嚕地叫著。“我餓了。”她告訴她的丈夫。

  傑瑞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告訴她他也餓了,然後熱情地吻她,翻動她的身子讓她平躺在床上,開始和她做愛。洛琳想解釋她是肚子餓了,可是那個解釋很快被她丟在腦後,晚餐可以等一會兒,何況,她告訴自己,她一向是個溫馴的妻子。

  在傑瑞頑固的堅持下,洛琳終於允許他們把她安全地安置在倫敦。二十日早晨,白傑瑞公爵的馬車載著傑瑞和威廉前往布萊德福,他們已經安排好一個陷阱,而跟蹤法南的男人也已經向他們報告法南又開始活動了。

  洛琳在那之前一直相當鎮定,但真正的時間到臨時,她卻開始央求她的丈夫陪伴在她身邊,讓他的手下去抓法南。在她瞭解他不會動搖後,她又堅持他做好每一樣事前準備。“你不必留這麼多保鏢給我。”她爭辯。

  “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得乖乖待在臥室裏。”傑瑞回答,漠視她的爭論。

  “在你們進入樹林之前,千萬記得數數人數。”

  “老天,洛琳,對你丈夫的能力有一點信心!”傑瑞大吼,然後親吻她,表示他真的不是有意對她大吼。

  洛琳跟隨他走到臥室門口,威廉站在那裏等待。“照顧他,讓他安全回來,威廉。”她低聲央求。

  傑瑞聽到她的話,憤慨地搖搖頭,很快擁抱她一下後,關上房門,留下他的妻子在裏面祈禱和踱步。

  傑瑞和威廉在倫敦的外緣下車,由兩個手下駕著空馬車繼續前進,他們和其他六個手下則走另一條路線,然後放棄平坦的道路,開始在山丘中迂回前進。

  傑瑞早已經算計到幾處理想的埋伏地點,在經過兩個小時辛苦的騎程後,他們瞥到法南的手下藏匿在一處斜坡,總共有八個人,手上都拿著武器。傑瑞看到另一個男人遠離其他人,站在丘頂俯瞰一切。他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臉,但確定他一定是孟法南。

  他朝威廉做個手勢,他轉過頭,也看到那個男人。“法南?”

  “他是我的。”傑瑞狠狠地說道。

  那些埋伏的男人永遠沒有反擊的機會,傑瑞的突擊在瞬間收效。然後,傑瑞乘著他的駿馬疾馳向山頂,準備把那個罪魁禍首揪下來,但那個男人快速地逃逸。

  樹林濃密,但白雪留下清晰的足跡,使傑瑞非常易於追蹤。在他的敵人爬上另一個高坡之前,傑瑞趕上他,並飛身撲向他,兩個男人一起墜落地面。傑瑞打個滾站起身子,另一個男人則面朝下地俯臥,一動也不動,從他頭部異常的角度判斷,傑瑞知道他的脖子已經在墜馬時跌斷。他憤怒事情結束得太快,他仍然充滿報仇的渴望——那個混帳實在死得太便宜了!

  傑瑞走向那具屍體,用腳翻轉他,羊毛圍巾遮住那個死人的下半部臉龐,但傑瑞還是認得他。摔斷脖子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是法南,完全符合傑瑞的預測。

  事情終於結束了。他不會傷害麗塔的生命,但要她永遠離開英國,這是他妻子的意思,而他瞭解她完全是為她的米羅舅舅著想,不願意讓真相傷害他。

  現在,傑瑞唯一關心的是未來——他和他心愛的女人共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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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 曲

  這天下午,白傑瑞公爵結束他在倫敦的公事,急切地趕回布萊德福的家。他只和他的妻子分離三天,但卻感覺好像是永恆,而他急著要把她擁進懷裹。

  在韓德森告訴他她的妻子在樓上招待兩位年輕紳士時,他感到很驚訝,而皺起的眉頭顯示他的憤慨。這幢房子已經擠滿洛琳的客人,她不顧他的反對邀請他的母親來訪,然後在上個星期,保羅和巧蒂也停留了四天。

  他歎口氣,走上樓梯,衷心準備告訴洛琳他已經厭倦做一個好客的主人。他的臥室裏突然傳來的大笑聲把他嚇了一跳,他猶豫一下後才打開房門。

  眼前的景象奪走他的所有耐心。他的臥室裏有兩個男人,一個趴在他的安樂椅中,另一個則坐在床沿,半壓著洛琳。

  “如果你不停止扭動,那我根本沒辦法脫下你的靴子。”洛琳告訴那個陌生人。

  傑瑞揚起眉毛,然後他的妻子轉頭著到他。“我確實需要你的協助。”她朝他大叫。

  他沒有爭論,但走到那個男人身邊,緩緩移開他搭在洛琳肩上的手臂。“現在,你想怎麼做?”他平和地問道。

  那個男人失去支柱後,立刻往後一倒,在他的身軀碰到床墊時,他已經閉上眼睛,並開始打鼾。

  “我想先來一個吻,”洛琳含笑回答。“歡迎回來。”她低語,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

  “這個歡迎不夠看。”傑瑞宣佈。

  “那是用來歡迎白傑瑞公爵,”洛琳告訴他。“現在這個,”她邊說邊拉下他的頭。“是用來歡迎我的丈夫。”她給他一個熱情而纏綿的吻,並伸舌挑逗他,身子也緊緊挨向他。

  “我已經瞭解你只有在要我帶你上床時才會這樣吻我。”傑瑞低聲說道。

  “非常聰明。”洛琳回答,用她的眼眸告訴他她的愛和激情。

  陌生人之一在說夢話,把傑瑞的注意力轉向他們。“洛琳,他們是誰?”

  洛琳已經轉回去,掙扎著要脫下躺在床上的男人的靴子。“幫我脫掉他的衣服。”她命令。

  傑瑞憤慨地歎口氣,抓住她的肩要她面對他。“他們是誰?”他再次問道。

  “韓德森沒告訴你嗎?”洛琳突然睜大眼睛,看看在床上打呼的男人,然後又望回她的丈夫。接著,她撲進他的懷裏,擁抱他,親吻他,直到他幾乎忘記那兩個男人的存在。

  “他們為什麼在我們的房間裏?”他問道。

  “他們是凱曼和路克,我的堂哥,”路琳笑著解釋。“凱曼是趴在椅子上的那個。噢,我真的希望他們能留給你一個好印象,可是他們從到達倫敦後就開始慶祝,現在恐怕已經相當醉了。我無法把他們弄到比我們的房間更遠的地方,她一口氣說完事情的經過。“傑瑞,你知道你沒有對我大吼大叫嗎?你沒有倉促地作下任何結論。”

  傑瑞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但心中卻笑盈盈的,他根本沒有往壞處想過。“我信任你。”他說道。

  “我早就知道。”洛琳回答,眼中盈滿淚水,她必須再次擁抱他。“我認為我愛白傑瑞和布萊德福的公爵。”她低聲說道。

  “我早就知道。”她的丈夫回答。他的語氣狂妄……而且非常溫柔。他抱起他的妻子,走出他們的臥室,追問他的妻子他們可能可以在哪裡找到一點隱私。洛琳親吻她的丈夫,低聲告訴他方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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