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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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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真的不想深談。我希望翰迪走開,給我一些隱私、任我縮在黑暗中哭泣。我想哭著入睡,然後永遠不要醒過來。然而,事情太過明顯,除非我把剛才狀況解釋清楚,他哪裡也不會去。何況,老天知道,我的確欠他一個解釋。
我笨拙地指著咖啡桌對面的一張椅子。「如果你不介意……我覺得你坐到那邊去,我說起話來會比較容易。」
翰迪搖頭。他臉上唯一表現出情緒的地方,是濃眉間緊緊皺出的兩條線。「不,」他以嘶啞的聲音說。「我認為我大概知道妳可能要說什麼,而我希望妳說出來的時候,我能在妳的身邊。」
我把視線自他身上移開,縮進他那件襯衫的縐褶裡面。我講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剛才那情況……呃,我之所以會有那種行為,是因為……我的婚姻留下了一些問題。因為,尼克……虐待。」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我不敢看他。
「開始時沒什麼,」我說,「後來,越來越嚴重。」
他說的話,他對我的要求……那些耳光、尖叫、懲罰……我一再地原諒他,而他也一再地保證絕不再犯……但暴力一再重演,而且每況愈下,而他永遠都說是我引起的。永遠都是我的錯。而我相信他。
我滔滔不絕地說著,把一切都說給翰迪聽。整件事可怕到了極點。那彷彿一輛火車在我眼前撞毀,而我什麼辦法也沒有,只除了我並非旁觀者,我就在那裡面,我是那輛火車。我彷彿告解那般,說出了我若比較理智、或比較愛面子時,定會加以過濾,便絕對不會吐露的最底層的秘密。然而,此時此刻,過濾的機制全都失去作用,我所有的防衛都倒塌了。
翰迪面帶警戒的神色專注地聆聽著,他的側面充滿陰影。但是他的身體全然地緊張,手臂與肩膀上的肌肉不時地猛然一跳,說明他或許並未用言語表達,心裡其實非常激動。
我甚至把最後一夜的情況告訴他,我被強暴、而後被扔出家門,我赤著腳走到雜貨店。我一邊說,一邊看見我所經歷過的醜惡,全身一陣又一陣地打冷顫。
不過,說出來真的好像卸下心上的巨石。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許多。也因為我心裡很清楚,等我把這些包袱全部卸除,我跟翰迪在一起的機會,也將隨之消失。多說一個字,機會便減少一分。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想要這樣的燙手山芋。或者,這樣反而最好,因為我顯然也還沒準備好要進入另一段關係。
所以,這就是再見了。
「我不是故意誤導你到那一步,」我對翰迪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在玩火,跟你有關的任何事,都是這樣。不過——」我的眼淚冒了上來,我用力把它眨掉,七手八腳地快快往下說:「你是這麼好看、這麼會親吻,而且我昨天晚上是那麼地渴望著你,我以為我可以克服,然而我實在被打碎得太徹底了,我就是沒辦法。我沒辦法。」
說完這些,我安靜下來。我的眼淚不肯停止。我想不出我還能對翰迪說什麼,所以我只說,如果他想離開,我可以理解。不過,他只是站起來,走到壁爐的前面,一手撐在壁爐架上,瞪視著什麼也沒有的小小空間。
「我要去找妳的前夫,」我終於聽到他用很輕的聲音說。「等我把他料理完畢,剩下的他將裝不進一個該死的火柴盒。」
我聽過很多更大聲、也更多采多姿的威脅,但這是最發自內心的一個,同時也讓我頸背上的汗毛全都豎立了起來。
翰迪這時才轉頭看著我,他的表情讓我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流光了。這並非我第一次跟想用眼睛殺人的男人同處一個房間,幸好,這次他的對象不是我。然而,那依然令我顫動。
「尼克不值得你因他而坐牢,」我說。
「這可說不一定。」翰迪注視著我片刻,看見了我的不安。他的表情刻意地軟下來。「以我成長的方式,『他該死』已是無懈可擊的合法答辯。」
我差點露出微笑。我讓我的肩膀鬆下來,說完自己的災難之後,我感覺所有的力量都已流失。
「不管你怎樣教訓他,都改變不了我的現況。我已經破碎了。」我拿起一隻袖子按一按眼睛。「我好希望曾在嫁給尼克之前跟其它男人在一起,那樣我至少還能對性生活留有比較美好的經驗。然而,事實如此……」
翰迪專注地看著我。「劇場首演那一夜……妳是否在我吻妳的時候,想起了尼克?所以才俊被熱水淋到的貓那樣快速跑走?」
我點頭。「我的心底喀嚓一響,好像我又跟尼克在一起,我只知道必須趕快跑開,不然又會受傷。」
「你們的情況從一開始就這麼不好嗎?」
談著我可悲的性生活實在非常羞辱,不過,事到如今,我已經毫無自尊可言了。「剛開始還可以吧,但是隨著結婚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可怕的事在臥室裡開始發生,我變得只希望它快快結束。因為,我知道尼克根本不在乎我有沒有得到愉悅。而且,有時候會痛,你知道的,如果我比較……乾。」人如果可能因羞辱而死,我早就躺在太平間的驗屍台上了。
翰迪走過來,在我旁邊的沙發坐下,一隻手臂放在沙發的椅背上。他這樣靠近,讓我縮了一下,但是我不能不看著他。穿著那件雪白的圓領衫,他顯得不可思議的陽剛,令人無法把視線從那頎長的身體與被太陽烤過的肌膚上移開。只有腦筋有問題的女人,才會不願跟他上床。
「看來,我們結束了,是吧?」我勇敢地問。
「這是妳想要的結果嗎?」
我的喉嚨好緊,我搖頭。
「妳想要什麼,海芬?」
「我想要你,」我衝口說了出來,眼淚也再次迸出。「可是,我得不到你。」
翰迪稍微移近,握住我的雙手,強迫我看著他。「海芬,甜心……妳已經得到我了。」
我看著他,熱淚盈眶。他的眼睛充滿備受煎熬的關切與憤怒。「我哪裡也不去,」他說。「而且妳並沒有破碎,只是害怕,這是任何女人平白無故受了個人渣那樣對待之後,都會有的反應。」接著他略微停頓、低咒一聲,深吸一口氣、專注地凝視。「現在妳願意讓我抱妳一下嗎?」
覺察到自己做什麼之前,我已經爬到他的腿上。他將我鬆鬆攬住,輕輕地搖、低聲撫慰著,那安慰帶來如此美好的感覺,令我很想繼續再哭。我往他頸間味道好聞得不得了的皮膚上輕輕磨蹭,找到他下巴上鬍鬚樁子開始出現的地方深深聞嗅。
他把嘴轉向我,輕而溫暖地印上柔情的吻,但這已足夠使得我的全身又悶燒起來。我的嘴唇分開,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他。
但即使我回吻著,感覺到在我身下、來自他身上的親密壓力時,我依然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翰迪抬起頭,眼睛是兩湛融化的藍。「問題在這裡嗎?」他往上頂,硬挺的小山丘向我推進。「感覺到這個,使妳緊張?」
我扭動著點頭,整張臉都紅了。但是我沒有試圖離開他,只是靜坐著發抖。
他的雙手沿著我的肩膀及手臂往下,隔著襯衫輕輕愛撫。「妳覺得我跟妳去做心理治療,好不好?那會不會有幫助?」
我無法相信他願意為了我而去做這件事。我在腦海中構築那個畫面,我跟翰迪以及蘇珊坐下來討論我的性問題,接著我搖搖頭。
「我想現在就修補它,」我實在太絕望了,有點孤注一擲。「我們……就直接去臥室做做看。不管我說什麼、即使我想臨陣脫逃,你都不要管我,儘管壓住我、繼續做,直到它完成以及——」
「真是的,我們才不做這種事呢。」翰迪驚駭的表情像動畫那般誇張。「妳又不是要被上鞍的野馬,我並不需要馴服妳、或強迫妳。妳需要的是——」他因為我輕輕移動位置而猛吸一口氣。「蜜糖,」他的聲音好緊,「當我所有的血液從腦袋離開時,我的思考常會出錯。或許妳應該坐在我的旁邊就好。」
我們彼此壓住的地方,脈搏正發出強烈的悸動,好似我們的肌肉正自有主張地相互調情。我發現給自己一點時間習慣他之後,我已經沒那麼緊張了。我更深入地鑽進他的懷中。
翰迪閉上眼睛,喉間發出類似窒息的聲音,臉上似乎脹紅了些。我感覺到身下那厚重的壓力正一分分滋長。
翰迪的睫毛往上揚起,黑檀木般的臉上因為泛著紅暈,使得那對眼睛更加湛藍。他看看我的,好吧,「他」的襯衫前襟,那裡微微打開的空間正若隱若現地展露我的胸脯。
「海芬……」他的聲音只能說是沙啞的低吼。「妳尚未準備要做的事,我們都不做。所以,我們去幫妳穿好衣服,我帶妳出去吃晚餐。我們可以喝點酒,妳也好放鬆下來。這件事我們以後再思考該怎樣處理。」
可是,我覺得以後就來不及了,我想立刻就弄清楚我到底可不可以。我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正逐漸消退,看見他的喉嚨出現薄薄的一層汗,讓我渴望親吻他。我想要給他歡愉。而且,拜託啊,老天,我也想要用美好的經驗取代那些醜惡的。
「翰迪,」我試探地開口,「你可以包容我一下嗎?」
他的嘴出現一抹微笑,伸手把兩邊的衣襟拉緊,用他的指背撫過我的臉頰。「只有一下嗎?或者很多?儘管告訴我妳想要什麼。」
「依我的感覺……如果我們現在進去臥室,嘗試一些事,只要你……慢慢進行,我覺得我可以接受。」
他的手靜止下來。「萬一妳又想起往事,怎麼辦?」
「我認為它不會再造成那麼巨大的困擾了,因為我已經把每件事都跟你說開,而且我知道你理解我的問題在哪裡。所以,如果我害怕,我隨時可以告訴你。」
他看著我,長長地思考。「妳信任我嗎,海芬?」
我的胃有點小騷動,但是我不理它。「我信任你。」
翰迪沒再多說,只是把我從腿上抱開、讓我站到地板,跟著我往臥室走。
我有一張老式的黃銅大床,它既堅固又美麗,而且重達一噸,是怎樣都不會撼動其分毫的。床上鋪著奶油色的床罩,放著許多使用古董級蕾絲婚紗做成的抱枕。處身這非常女性化的環境,翰迪看起來更為高大,也更具男性的雄強之美。
不過是很平常的動作:兩個人一起進入臥室;但是在我的心中,我所投注其中的意義、情緒與一切的一切,都非比尋常。
冷氣機把一股微涼的空氣送入室內,抱枕的蕾絲因為天花板上轉動的吊扇,而像小蛾的翅膀輕輕顫動。一盞古董的維多利亞檯燈將琥珀色的柔和光線拋灑在床上。
我盡力表現出沒什麼大不了的神情在床邊坐下,準備解開高跟涼鞋上的細小繫帶。我真希望自己不是像冷石頭這樣清醒,一杯酒或許可以讓我稍微放鬆一些。或許這還來得及補救,或許我該建議——
翰迪在我身邊坐下,拿起我的腳,替我把那迷你絆扣解開來。他捏一捏我赤著的腳,大拇指掃過腳弓,而後放下它,解開另一隻鞋。他伸長手臂摟住我,讓兩人輕輕躺下。
我緊張地等他採取行動。但翰迪只是抱著我側躺,用他的身體讓我溫暖,一隻手臂枕在我的脖子下面。他的另一手沿著我的背部往下到腰和臀,再到我的頸後,那感覺好像在安撫隨時可能跳開的小動物。他就這樣不停地拍撫我,時間比我跟尼克所曾有過的做愛都更久。
翰迪在我耳邊說:「我要妳真的理解……妳是安全的。我不會以任何方式傷害妳。如果我做的任何事,妳不喜歡,或妳開始害怕起來,我都會停止。我絕對不會失去控制。」我感覺牛仔褲被拉了一下,聽見鈕扣被打開來,身體忍不住一震。「我只是想要找出妳喜歡什麼,」他說。
當他的手想從鬆開的褲頭探入,我抓住他的圓領衫。「我也想要找出你喜歡什麼,」我小聲說。
「只要是妳做的,我每件事都喜歡,親愛的,」他低語,像拆開傷口上的繃帶那般,小心翼翼地剝開我的衣服。「我告訴過妳,我是很容易取悅的人。」
他的嘴從我的喉嚨與胸前掃過,熱熱的呼息甜蜜的燒過我的皮膚。他對自己正在做的事非常有把握,慢條斯理地進行。
「放鬆,」他低聲說著,手指滑過我緊張的四肢。
我抓住他的圓領衫想要把它脫去。他起身幫助我除去那層薄薄的棉衫,扔到地板上。他的皮膚被奶油色的古董床罩襯成肉桂那般可口的棕色,胸前有一層並不濃密的毛,跟尼克的光滑大異其趣。我摟住他的脖子親吻他,胸部在那溫暖又搔癢的胸毛上摩擦,那說不出來的感覺讓我呼吸加快。
翰迪探索、愛撫著我,彷彿只想發現我身上的每一個細節。我領悟到他是在跟我玩、想先讓我放鬆下來,所以抱起我轉來轉去,在我怎麼也沒想到的地方印下許多親吻。
他是那樣強壯,身體在幽暗的光線中顯得如此光滑而且美麗。我爬到他身上,鼻子和下巴埋進他胸前那片彈性良好的柔軟毛髮中,磨來蹭去。我讓手指溜到絲綢般光滑的皮膚所包著的、堅韌的六塊肌,而後繼續往下,來到他的牛仔褲邊緣……再往下,前往那讓我緊張的部位。
翰迪觀察著我的臉、緩緩仰躺,任由我探索他。我隔著牛仔褲輕輕碰觸他,遲疑的手指沿著凸起的外型梭巡。他的呼吸開始凌亂而粗猛起來,我感覺到他控制自己的困難。我的手指冒險來到肌肉沉重緊繃的底部,聽見他悄悄呻吟一聲。知道他是如何喜歡,一陣興奮像箭般將我射穿,所以我又再度嘗試,用整個手掌包住他。
他充滿笑意的呻吟冒了出來。「妳打算折磨我,是吧?」
我搖頭。「只是想更加認識你。」
他將我拉到他的胸前,引導我的頭到他面前,再給我一個那種足以醉死人的親吻,直到我宛若海浪般隨著他的呼吸節奏飄起又落下。他伸手往下,解開他的牛仔褲的銅扣。
我的手躊躇地往下滑,輕輕握住他。事到如今,我再也無法否認翰迪的體型在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若要托德來說,就是最佳包裝。可是我並未像其它女人那般高唱哈利路亞,反而一臉苦相。「我覺得我很可能應付不了你,」我以懷疑的口氣說,「我若有機會由小而大地逐漸適應,該有多好。」
「這方面我就幫不上了,蜜糖。」翰迪的呼吸似乎有點困難。「本產品沒有中號版本。」他說著讓我轉為俯臥,我感覺他的嘴落在背上,沿著脊柱輕輕親吻與小小啃咬。但我突然想起尼克從背後進入的情景,我的身體開始僵硬。那是他最喜歡的姿勢。所有悸動的興奮感瞬間消失,焦慮使我開始冒汗。
翰迪的嘴離開我的皮膚,他把我轉過去面對他。
「害怕?」他低聲問,厚實的手掌輕拂我的手臂。
我既挫敗又沮喪地點頭。「我好像不喜歡這種方式,我不喜歡你在我的後面。那讓我想起——」我猛地住口,淒涼地想著,我難道就永遠也無法把尼克從我的腦海中趕走嗎?惡劣的記憶已經如此深刻地跟我的身體組織交纏在一起,一絲絲地滲透到我的神經裡面。我的生命已經被尼克摧毀了。
翰迪繼續撫弄著我的手臂。他的凝視出現某種距離,好像正在反覆思考一件事。我突然理解,他是在考慮應該如何對待我、如何通過我的防衛,這理解讓我充滿歉意和警戒。
可惡到家啊!美好的感覺永遠不可能回來了,我怎樣都無法不想起我的前夫,和我自己的缺陷。「我不行,」我哽咽地說。「或許我們就——」
「閉上眼睛,」他低聲說。「安靜地躺著。」
我把雙手握拳放在身側,閉眼靜躺著。隔著眼皮我感覺到檯燈的橘紅色光線照著我。他低下頭,輕柔的吻從我的胸部前往小腹,舌頭在肚臍凹處打個轉,使得我忍不住扭動一下。他伸手按住我的一邊膝蓋。「別急,」他再次耳語,嘴唇繼續往下滑,我的眼睛倏地張開。我想要跳起來,同時推開他的頭。
「等一下,」我抽著氣說。「夠了,我不能……」我的臉火紅,全身都在發抖。
翰迪抬起頭,柔美的燈光幻化成流水,穿過他的頭髮。「我有弄痛妳嗎?」
「沒有。」
他的手按住我的小腹,畫著溫暖的圈圈。「我有讓妳害怕嗎,蜜糖?」
「沒有,只是……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這又何必說?除了他自己的享樂,尼克對可以讓我更加愉悅的活動,從來沒有任何興趣。
翰迪看著我火紅的臉想了一下,眼中突然出現以前沒有的光彩。
他輕聲問:「妳不想嘗試一下嗎?」
「嗯,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會想。但這種事我喜歡按部就班地進行,我認為我應該先上初級班,再到進階班——」因為他又彎下身去,我小小地叫了一聲。「你做什麼?」
他的聲音有點被悶住。「妳繼續思考那個按部就班的計劃要如何進行,想好之後讀告訴我,但在那之前……」
他抓住我的腿時,我小聲地尖叫,無奈地看他把它們分開。
翰迪似乎覺得我的不安很好笑,而且樂在其中。這下子我毫不懷疑了,我找了個惡魔跟我上床。「給我五分鐘就好,」他誘哄著。
「這種事沒得商量。」
「為什麼?」
「因為——」我喘著氣扭來扭去。「因為我快要因為尷尬而死掉了。我不可以,翰迪,我是很認真的,這實在——」感覺到他的舌頭深入地舔過脆弱的秘密之地,我的腦袋瞬間空白。我似乎怎樣也無法擺脫他。
「翰迪——」我繼續努力,可是濡濕而輕巧的愛撫打開了緊閉的肌肉,隨之而至的歡愉之尖銳與強烈,使得我無法動彈、更休想思考。他運用舌尖隨著那至樂抵達它的核心,而後在悸動的地方呼吸,那帶著渴望的蒸氣搧過濕潤的皮膚。
我的心臟用力地搥打,速度之快,使我因為耳朵裡奔流的血液恍若巨鼓敲擊,連他打趣的耳語都差點沒有聽見。
「還是要我停止嗎,海芬?」
我的眼睛是濕的。歡愉的感覺使全身緊繃到好像一碰即要破碎,我也隨之搖晃,但這些都還不夠。
「不,不要停。」我沙啞又低沈的聲音讓自己也嚇了一大跳。更為驚嚇的還在後頭,在他伸入一根手指時叫了出來,接著,他又伸入另一隻,把那上了釉般的柔軟之處加以伸展,在此同時,他的嘴則在卷收的肌肉上搜索。如此激情實非常人所能忍受,我的髖部高高地往上頂又落下來。可是,那終極的釋放總在遙不可及的遠處,以它的虛幻讓人抓狂。
「我不行,」我呻吟著說。「我受不了。」
「妳沒問題,不要這麼使勁就可以。」
「我沒有使勁啊。」
他邪惡的手指開始緩慢的滑進又滑出,某種推升的潮動讓我發出抽泣的聲音,我的肌肉撕開又閉起。他的指關節扭動著鑽得更為深入,舌尖穩定地輕彈,至於他的嘴……他的嘴……我被一陣無法駕馭的旋風捲了起來,每一心跳、呼吸、脈動都被導入翻滾的渦流之中。我拱起身來,想更為進入強烈的愉悅之潮,顫抖的手抓住他的頭。
翰迪讓手指進到所能抵達的最深處,再用舌頭轉著圈捕捉到最後的釋放。當他的碰觸撤離,我嗚咽地伸出手去把他抓上來。他讓我轉為側躺,用手臂摟住我,吻去從我眼角滲出的淚水。
我們靜躺了片刻,他的腳夾住我的腳,暖熱的手掌貼在我的臀部上。我感覺到他靜止底下的急迫,好像動物即將從牛棚衝出之前、偽裝出來的寧靜。
我的手偷偷來到他的牛仔褲開口之處。「脫掉,」我小聲說。
翰迪的呼吸依然沉重,他搖搖頭。「今晚這樣就夠了,我們該在失控之前提早放棄。」
「放棄?」我雖然昏沈,但也很驚訝。「不,現在不能放棄。」我轉頭親吻他的胸膛,飽嘗他男性陽剛的質感,熱熱的軟毛搔著我的嘴。「康翰迪,如果你現在不跟我做愛,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已經跟妳做愛了呀。」
「我要全套的,」我很堅持。
「妳還沒準備好。」
我抓住他,手指沿著硬絲一般的堅挺上下滑動。「你不能拒絕我,」我說,「那會傷害我的自尊心。」
我用大拇指在昂揚的頂端揉搓,緩慢的繞著圈子,那裡出現了一滴液體。他安靜地悄悄呻吟,把臉埋入我的頭髮裡面,但是手往下把我的手指辦開。我還以為他要我住手,但是他用模糊的聲音說:「我的皮夾在廚房,我去拿。」
我立刻明白。「我們不需要套子,我一直都有服用避孕藥。」
他抬起頭,看著我。
我尷尬地聳個肩。「尼克從來不要我吃,這使得我反而把它當成大事。服用避孕藥讓我感覺我對自己更有掌控力……也更安全。何況醫生說那並不會造成任何傷害,所以我沒有一天不吃。相信我,我們很安全。不用任何套子也不會有問題。」
翰迪用一隻手肘撐住身體的重量,俯視著我。「我從未不用套子。」
「每一次都用?」我覺得很有意思。
他點頭。「我絕不冒險讓任何人有懷孕的可能,那不是我要的責任。我總是發誓,如果我有孩子,絕不會像我父親那樣地將之拋棄。」
「你從未交過服用避孕藥的女友?」
「即使她們服用,我也戴著套子。基本上,我不是那麼信任女人。」
有些女人會因此而生氣,但我對信任這種議題非常瞭解。「沒關係,」我傾前親吻他的下巴。「我們就依你的方法。」
但是,翰迪沒有動。那對充滿活力的眼睛再次注視著我,我感覺到某種親密且核心的東西在我們之間滋長,那是讓我十分警覺的聯繫感。
那感覺就像,我的身體節奏以及他的,在那片刻間調到了同一頻率。
「妳全心信任了我,我若不能報以同樣的信任,豈不該死?」他說。
我放鬆下來靜躺著,呼吸開始加快,他也是。
他除去衣物,壓在我身上。他很溫和……非常溫和……但我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力量和體重,身體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他更為強硬地靠近,直到兩人都感覺到親密且微妙的屈服,柔軟向堅硬屈服。我的內部接受了他,向他敞開。
他閃亮的藍跟轉為暗沈、被愉悅之雲蒙住,長長的睫毛在面頰上形成銳利的陰影。他的進入很慢,給我時間適應那沉重的外來之物。我把臉頰轉向他的手臂,壓在結實的肌肉上。
等我盡力接受了他後,他哄我抬起膝蓋、張開來,允許他給我更多。我既緊且濕的身體獻上滑順的歡迎,我看見他臉上的關切被強烈的慾望取代。我喜歡他注視著我、好像很想把我活活吞掉的樣子。
但那太過飽滿的感覺依然使我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翰迪渾身一顫,吐出幾個好像「天啊,海芬寶貝,千萬別動」的話語。
「你的感覺好嗎?」我小聲問。
翰迪搖頭,努力呼吸。他的臉像發高燒那麼紅。
「不好?」我又問他。
「感覺很好是半小時之前的事,」他好不容易才說,更像他曾喝了十杯龍舌蘭酒那般,充滿德州慵懶的口音。「十五分鐘之後,這是我這一生最棒的性愛,至於現在……我很確定我大概快要心臟病發了。」
我笑著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說:「那心臟病發之後呢?」
「誰知道?」他的呼吸像吹口哨那般從兩排牙齒之間吁出來,接著他把前額抵放到我頰邊的枕頭上。「真是的,」他絕望地說,「我不知道我是否挺得下去。」
我的雙手撫過他的身側和背部,只覺得手指下的肌肉強壯地糾結著。「你不必挺下去。」
他開始那謹慎的旋律,從我們身體相連的地方送出一波波的愉悅。某一次衝刺觸及了一個深入而敏感的地方,身體的角度剛好也對。欣喜的感覺閃電似地竄過。我驚訝地跳起來,手指掐進他的臀部裡面。
他抬起頭笑著看入我張大的雙眼。「是不是我找到了一個甜蜜之點?」他輕聲說完又做一次、再一次。而尷尬到極點的,我怎樣也無法保持安靜,無數的呻吟往上爬升而從喉嚨逸出,直到我的小腹貼著他一起抖動。
這一波的抽搐並不尖銳,而是悠長而緩慢,等待他與我同行。他把歡愉的聲音埋入我的嘴中,一再地親吻我,直到我們差點因為筋疲力盡且缺氧而昏厥。
無從抵擋的困意將我席捲而去,我小睡了一下,而他還在我的身體裡面。我發現性愛之後的睡眠甚至跟性愛的本身同樣美好。
我稍後醒來時,他是硬挺的,沒有抽動但深深地鑲嵌於內,雙手則在我的身上到處遊走,愛撫與按摩。我側躺著,單腿掛在他的腰上。我想要也需要他動,但是他抓著我。我握住他的二頭肌、他的肩膀,想把他弄到我身上。但是他不肯過來,任我像釣魚鉤上的小蟲那般胡亂扭動。
「翰迪,」我小聲嘀咕,覺得連髮根都開始冒汗了。「求求你……」
「求我做什麼?」他舔著我的上唇,而後是下唇。
我抵住他猛力一搖,抽開嘴大吸一口氣。「你知道的。」
他的唇貼印在我的脖子上,我可以感覺他微笑的曲線。他的確知道。但他依然只是讓我與他交鎖,任由我收縮再收縮,拉扯他最深處的脈動。
最後,他終於給我一個他要抽動的暗示,其實只是裝腔作勢的建議,並沒有真正的節奏出來。但是,這也足夠了。它讓我翻過了爆破點,我的內部肌肉劇烈收縮,想要集結一切激情的感受,我在兇猛的顫抖中達到高潮。而後翰迪以一個強而有力的動作鏟上來,用火山般的熱力將我充滿。
他在餘波中不斷地親吻我,嘴唇甜美地遊走,手指則撫弄著我的下巴、面頰和頸間。過了一些時候,他拉著我下床進入淋浴間。我彷彿吃了藥,昏沈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把我清洗乾淨。他溫和的把兩隻手指伸進去時,我雖然又酸又腫,依然忍不住向前頂。我聽見他誘哄的聲音,再感覺他的大拇指在陰蒂上撥弄,我在熱水澆灌之下又來了一次。
我幾乎記不得怎樣擦乾而後返回床上,只知道不久便依偎著堅實的他睡著了。
可是不久之後,我被惡夢驚醒,身旁有人使我戒備起來,我猛地驚醒,以為我又跟尼克在一起、以為不管我怎樣終究沒有逃脫。我身旁的男性軀體動了一下,我用力吸一口氣。
「海芬,」低沈的聲音呼喚我,也使我平靜下來。「作惡夢嗎?」他帶著強烈睡意的聲音像天鵝絨那般溫柔而濃重。
「嗯哼。」
他的手掌在我的胸前揉著圓圈,讓我那火箭般的心跳逐漸沈穩下來。
我深歎一口氣,安靜地窩進他懷裡,伸臂抱住他的頭,感受他的頭髮掃著我的手腕。他開始親吻我的胸前,再一路往下。他握住我的腳踝,我在微光中看見他巨大的肩膀和頭部停在我的雙腿之間。他從容自在地親吻我,用愉悅滿足我,讓我無助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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