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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仙兒]情惑金皇大帝[全文完]

情惑金皇大帝 作者:仙兒

千萬別得罪小人啊,
因為小人報仇是三年不嫌晚。
瞧,三年前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耶,
不過是讓他跪地謝恩罷了,
竟記恨到現在?!
不但毀了她的婚禮,還滅了她的國家!
可惡!活該他長得熊模熊樣。
嗄?這小人是金皇國大王?
完了、敗了!
可憐她這堂堂銀夏國太子妃,
一夕之間竟成了金皇大王的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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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捉刺客!捉刺客啊……」

  在此起彼落的紛擾叫聲中,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盲目地在戒備森嚴的宮殿裡亂闖,他身上多處的傷口使得腳步履蹣跚踉蹌,從受傷處不斷湧出的鮮血也將他原本潔白的衣裳給染紅了,他強忍著痛楚拚命地奔逃,心知只要被捉到了,就一定是毫無生機!

  聽到後面的叫喊聲愈來愈近,表示他的處境也愈來愈危險。他在宮殿裡亂鑽一通後,眼前出現了一道高牆,看樣子牆後又是另一座的宮殿了。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告訴他後面的追兵就要追上他了。他看了看四周沒有別的路了,只好咬牙忍痛提氣往上縱,身子俐落地越過宮牆,落入個充滿香氣的花園裡。在這一番的大動作後,他身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隨意認定一個方向,他便急急地負傷向前逃跑……

  **

  暖呼呼的春風吹入半開的窗子裡,一個身穿紫色衣裳的女子正坐在靠窗邊的椅子上繡花「一風兒拂起她烏黑亮麗的秀髮,露出了張令人為之驚艷絕色的臉龐,她是那麼專心於手上的動作,專注的神情讓時間不禁也要悄悄地經過,而不願去驚擾到佳人。

  晴朗無雲的藍天,舉世無雙的美人兒,優雅閒適的姿態,此時此景像是幅絕美的圖畫,更像幅無價之寶的畫作。

  突然,一個黑影從半開的窗戶摔入屋裡,不但驚嚇到了絕色美人那人身上的血跡也弄髒了美人手裡的繡布沒機會讓那美人尖叫,人影逼近,-柄亮晃晃的鋒利匕首就抵住了那女子的柔美纖頸。

  「不准叫,否則我就殺了你。」男子壓低嗓音威脅道。

  卻見那美人只是眼兒一翻,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神色。她的腿飛快地往上一提,膝蓋提起頂中了那男子腹部,正好打到他的刀傷處。那男子沒料到一個弱女子會有如此的舉動,一時閃避不開,他痛苦地悶哼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他也痛彎了腰,豆大的冷汗不住地從他額頭上流下。

  那美人不管刺客的情形,她忙著將掉落在地上的繡布撿起來觀視。當她看到雪白的繡布上沾上了紅色血漬時,她粉臉馬上轉色,圓溜溜的大眼一瞪,手插腰、氣沖沖地大聲數落起那名男子來。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弄壞了本小姐好不容易才繡好的手帕,真是太可惡了,你可知罪?」同美人不俗的相貌一般,她的聲音也是嬌脆輕盈,如空谷鶯啼。雖然不是溫柔可人,卻仍是非常的悅耳動聽。

  美人的話才剛停下,就聽到屋外響起了捉刺客的鬧烘烘叫聲。美人神色一轉,大眼不住地上下打量那名男子。

  「原來你是刺客。」她不屑地斜睨著那男子問。

  他身上的傷本就痛苦難受了,再加上那女子突來的一腳,男子痛得當下說不出話來。他緊皺眉頭咬緊唇,略抬頭看著那女子,眼裡驚疑不定、神色複雜。

  美人卻好整以暇地歪著頭盯著那名刺客看,她似乎想到了討回公道的方法,笑開了一張俏臉說:「喂,刺客,只要你跪下來求本小姐施恩,本小姐就可以大方地救你一命,讓你不會給衛兵捉去,如何?」

  「士可殺……不可辱,我就算……會死,也不屑跪個……女人。」刺客吞下痛苦,一字字忿恨地回。

  「還嘴硬!你不跪,本小姐就偏要你跪。」美人嬌蠻地嘟起嘴,輕巧地繞到刺客身後,舉起腳不客氣地就往他的雙膝踢去。

  刺客本就已經受了重傷,禁不住這一踢,身子一個不穩,真就屈膝跪下了。

  那美人還玷拍拍手高興地笑了:「哈!說什麼不跪女人,你瞧,你還不是乖乖跪下了。」嬌俏動人的笑顏看似天真無邪,卻是蠻橫無比。

  刺客怒目地瞪視那美人,英挺的臉龐冷然含威,他語氣譏諷地責罵那女子:「想不到你空有美麗的外表,卻是蛇蠍心腸、手段毒辣,有顆醜惡無比的心看來銀夏國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全是惡人,連個女人也不例外。」

  美人調皮地對刺客扮個鬼臉笑笑,她才不會為這番話生氣呢!

  「你也不是好東西啊!否則怎會是個刺客呢?俗話說:『受人點滴,當泉湧以報』。本小姐不過要你下跪來達謝本小姐對你的救命恩情罷了,這一點也不過分,你當然就該心懷感恩,盡力做到才是。」

  「哼!我不稀罕!」那刺客嘴角一撇,態度高做不馴。

  此時有人敲門大聲說話:「宮裡有刺客出現,為避免危險,請華小姐開們讓屬下進去保護小姐。」

  美人看了眼刺客,只見他全身緊繃,忙撿起匕首在握。他森冷地看著那美女隨時準備應付各樣的狀況。

  美人卻不慌不忙揚聲回答:「我這兒沒刺客,不需要保護,你們下去吧!」

  「可是這是殿下的命令,殿下掛心小姐的安危,因此才會派屬下前來保護。」門外的衛士大聲回話。

  「本小姐說不要就不要,你們聽不懂嗎?看有誰敢違令進來,惹得本小姐氣,本小姐就罰誰!」美人端起架子,銀鈴般的嗓音陡降,帶著懾人的威勢。

  門外的衛士聽了這話慌忙地應好,恭敬地退下了

  刺客這時有些訝異地望著那位美人、似是對她的身份很好奇。聽衛士稱她「小姐」,表示她並非宮裡的公主后妃,但為何有那麼大的權力可以命令衛土呢?

  美人優雅地在椅子上坐下,得意看著刺客笑說:

  「看,本小姐救了你一命,該真心感謝本小姐了吧!」

  刺客冷笑數聲。「你們銀夏國大我的多得很,這小小的恩惠算什麼呢?只要我不死,就發誓一定要滅了銀夏國」寒冷堅定的語句直射入的心中。

  「哈……真是好大的口氣!喂,刺客,你叫什麼名字?又到底做了什麼事遭到追殺?本小姐看你長得一副人模人樣的,不大像是作惡的壞人。你告訴本小姐原因,若是被冤枉的,本小姐還可以為你申冤呢。」美人好奇問起。

  刺客勉力地從地上站起,臉上表情漠然,眼裡卻燃燒著憤懣怒意。他從懷裡掏出丹藥吞下,又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暫時包紮傷口。

  那美人興味地看著刺客忙碌著療傷,但對他沒回答自己的問話感到恨不滿意,提高聲音又再問了一次:

  「喂,刺客,本小姐問你的話你沒聽到嗎?你是犯了什麼罪,為何被追殺

  刺客只盡速將傷口草草先處理一番,接著抬頭盯著那美人冷淡回答:「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告訴我哪條路可以出皇宮就可以了。」

  美人頭一甩,十分不悅:「本小姐問話你不回答,你問的為何本小姐要告訴你呢?」

  「因為你別無選擇。」刺客手上匕首一閃,指著美人的臉蛋道:「快說!如果你不希望看到自己漂亮的臉蛋上被留下刀痕的話。」

  美人輕蔑一笑,不將這恐嚇聽入耳裡,她又故伎重施出手去攻擊刺客。

  不過,吃了一次虧的刺客這回有準備了。美人會的只是花拳繡腳罷了,因此三兩下就被制伏了。

  「喂,你真卑鄙!你怎可如此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呢?放開我,快放開我!」美人雙手被制,看著抵在臉旁的利刃生氣地叫。

  「廢話少說!快回答我的話,我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快說!」刺客手中的匕首又再貼近美人的臉蛋,畢竟在這兒停留的時間愈久,他的處境就愈危險,他一定得趕快離開此地才行。

  「你……你敢傷害我?若是你弄傷了我,本小姐保證你絕對無命逃出皇宮,我會命令衛士將你千刀萬剮的!哼!想不到你是如此的不講義氣,本小姐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早知如此,我就叫衛士進來捉你了,哪由得你在此耀武揚威--」

  那美人一向是金枝玉葉,被保護得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世俗的險惡。現在第一次遇上對她兇惡大不聽她命令的人,她雖感到慌亂,卻仍是不知危險地責罵那刺客。

  「說!」刺客不耐煩地低喝,簡單的一個字打斷了美人的叨念,冰涼的匕首也貼上了美人的臉。

  美人被嚇了一跳,不甘願地嘟著嘴嚷:「好,我說,我說就是了。你的匕首拿遠些,別真劃傷了我。你從房間走出門後就右轉直走,在經過一個白色拱門後向左轉,然後直走到底是後門,打開後門就有路可以出皇宮了。」受脅迫下,美人只有不情願地說出。

  「我不相信你的話,我要你帶我走出去。你最好是說真話,你若說假話或變花樣的話,我們就伺歸於盡。」刺客押著美人小心地走出房門。

  「惡徒!你以為本小姐和你一樣的卑鄙無恥嗎?本小姐向來說話算話,也從不說謊。本小姐真是後悔救了你,你不但忘恩負義,還欺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是個大壞蛋、惡徒,你會有報應的!不知感恩圖報的壞人、小人……」

  美人邊走邊罵,但礙於臉旁的匕首,她不敢大聲張揚,只能小聲地責罵刺客,嗓音降到了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而已--雖然是怒駑抱怨,但是嬌嘍的嗓音聽起來卻十分的悅耳。

  刺客雖是身受重傷,不過他的武功不弱,人又機警。他小心地閃過了多班的巡守守衛,依著那美人的指引走到了後門。

  「前面就是後門了,看,本姑娘沒騙你吧!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皆是不知感恩的小人嗎?」美人從未涉世,單純天真的她並不害怕刺客,只是生氣他的恩將仇報。

  刺客放開美人,收回她頰邊的匕首,伸手抬起美人的下顎,看著她姣好無瑕的容顏。刺客毫無表情的面容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突然,他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帶著命令的語氣詢問那美人:「你叫什麼名字?」

  美人的脾氣不小,她將頭一轉,不顧意看那名刺客,更不回答他的話。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救命恩人的名字罷了,怎麼你卻不敢說妮?」刺客輕笑,改用激將法。

  美人轉回頭看了下刺客,她當然不相信刺客的話了,但又不服氣被看低。想他也不能對自己怎麼樣,於是紅唇輕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華芊萼。」

  「華芊萼,很好聽的名字,我會記住,而且我保證,我們還會再相見的。」刺客的大手改為撫摸美人柔滑的臉蛋,他笑得深沉難懂。

  「大膽!放肆的登徒子!」美人忙避開刺客不正經的手,還生氣地甩了那刺客一個耳光,並怒視著他。

  那刺客撫了下自己被打的臉龐,不在意地笑笑,再看了美人一眼,才轉身開門離去。

  「我們最好別再見面,否則我會叫人砍下你的手!可惡的色鬼,哼!」華芊萼輕跺了下腳,朝刺客背後生氣地叫,她根本沒將刺客的保證放在心上,而且對刺客的身份也不在意。她心想那不過是個小刺客罷了,哪能真再遇上呢?說不定他一出宮就被捉住了。而且他若明白了她的身份,鐵定更加不敢再見她了!

  華芊萼髮絲一甩,不以為意地走回房。

  唉,這不過是個小奇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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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佑京,銀夏國的首都,也是皇宮所在的京城重地。

  這些天,佑京顯得特別喜慶熱鬧,不但牌樓上都披上了紅彩,連京城裡幾條主要大街兩旁的商家也掛出了紅色的燈籠,整個京城裡喜氣洋洋的,看來是要辦大喜事了。

  不錯,喜事就是銀夏國的太子要成親了。銀夏國的王族一向是一脈單傳,太子殿下今年已經是二十三歲了,而且在多年前就已訂好了親事,說起來該是早成親了才對。只是這兩、三年來與鄰國金皇國的戰事頻繁,銀夏國一直是處於動盪不安的情形,人民飽受戰亂之苦,皇室也為了戰事焦頭爛額,而太子本人也一直駐在外地領軍禦敵;在如此的狀況下,婚事只好一再地拖延。

  現在戰事情況有些緩和了,加上太子的年歲也不小了,婚事實在不宜再延遲下去,才會選定在三日後的黃道吉日成親。為此,佑京表現出難得的喜事氣氛,人民也為了這個好消息而歡欣慶祝。

  皇宮雖然也在京城裡,但它自成一個城池,且派有重兵護守在皇宮外圍能緊靠著宮牆而居的也絕非一般百姓平民,全部都須是皇戚貴族,或是朝裡的高官大臣才有資格接近皇族;而在這些的富貴之家裡,現在就屬靠在皇城東邊的華府最為風光,因為太子的未婚妻就是華府的千金呢!

  「老爺,董大人和徐將軍派人送禮來了。」華府的尤總管向在大廳裡待客的華富山報告。

  「將禮物部放在東廂房裡,也別忘了要打賞送禮來的車伕和下人啊!」華富山笑著交代道。

  尤總管點頭退下。

  「華學士,當今的王后是您的遠親表姊,而現在令千金又要當上太子妃了,這真是親上加親、喜事臨門。此後華學士的官途必是更加的鴻圖大展,一發不可擋了!」

  「對啊,我等今後還要仰仗華學士的大力幫忙才行呢!」

  大廳裡坐著五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其中兩位大官如此地恭維華富山。他們都是朝裡的一品大臣,此次來訪除了向華府道喜外,也是來和未來的國丈攀攀交情,以期官運順暢。

  「客氣,各位太客氣了!老夫還要靠大家的幫忙,一起為朝廷效力呢!」

  華宮山笑著向在座的貴客拱拱手,大家談大寒暄著華府近來是貴客盈門,門檻都快被踩平了,華富山雖然忙得團團轉,可他也忙得欣喜高興。

  女兒當上了太子妃,他就是未來的國丈了。這樣的榮耀難逢,他當然是開心極了!

  在華府大宅的深處,有座被守衛密密保護著的繡閣,將要過門的太子妃就是住在這閣樓裡。

  當的聲響不斷地從閣樓裡傳出,似是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樓外的衛士常聽到這樣的聲響,也明白小姐在做什麼,個個淨是不以為怪的表情。

  「小姐,別丟大遠了,奴婢不好接,丟近一些好不好?」華芊萼貼身女婢之一的秀花說道、只見她裙擺、衣袖都高高地捲起,頭上纏著奇特的厚厚布條,好像是一頂帽子似的;而腳上竟穿了三雙靴子,手中還拿著個籃子,滿臉的汗水。

  「就是要一會丟遠、一會丟近才好玩,全部丟得近近的,每個都被接到了,怎麼會有趣呢?注意了,這次是個大花瓶,並不輕喲!別漏接了。」華芊萼笑著說,舉起手裡的琉璃花瓶,她吸口氣擺好動作,用力往上扔去。

  「左邊,再左一點,哎呀!偏了,位置不對了!」話語一落,唯的一聲,花瓶墜落地上應聲而碎;而華芊萼卻是笑得好開懷,絲毫不覺得可惜或是不對。

  華芊萼的另一個貼身女婢秀鳳馬上又遞上了另一個白玉瓷盤,華芊萼接過量了量瓷盤的重量,輕聲一笑,身子略往左邊靠,一手捉住盤沿用力扔了出去--隨著盤子飛出,她的笑聲就特別的清脆悅耳。

  「玉盤來了!」

  這使是她發明的『碎碎平安』遊戲。華芊萼自己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叫一個丫鬟站在房間的另一頭,她從這兒將東西丟出去,而丫鬟就在那一邊用籃子接。一般人若玩這樣的遊戲都是用布球,所以即使球沒接准掉落地上也沒關係;但華芊萼嫌那樣不好玩,所以她用的是易碎的瓷器代替布球,讓遊戲更刺激、更好玩。

  這也是為何接東西的丫鬟頭要纏著布條,那是為了保護頭部,以免被花瓶、盤子砸傷了腦袋;而腳穿著三雙靴子,就是為了防止腳踩到碎片而受傷。

  當然這是個浪費又奢靡的遊戲,貴重的瓷盤花瓶竟拿來玩遊戲,而且十之八九這些瓷器都難逃摔碎的命運--原因是華芊萼喜歡聽瓷器清脆碎裂的聲音,還說那是世上最好聽的聲響;而丫鬟為了討主人開心,當然會故意失手漏接。

  華富山雖覺得女兒這遊戲大過於浪費了,但因愛女的身份不凡,而這又是最能討女兒開心的遊戲,他也睜只眼、閉只眼地默許了。

  銀鈴般的笑聲充斥在繡閣裡,絕美的嬌容伴隨著愉悅的情緒;使得本就有如天仙般的容顏更是美得傾國傾城了。明眸善睞、延頸秀項、皓質呈露、濃纖得宜、芳澤無加,她的身上無一不美,每一處都是麗質天生,美得讓人讚歎,也美得讓人嫉妒。

  華芊萼就是以如此冠絕天下之姿讓大王、王后為之驚艷,加上她又是王后的親戚,理所當然就被選為太子妃了。皇室來下聘時,華芊萼還未滿十五歲呢!原是想在她及第時就將她娶入宮中,誰知被戰事所拖,才會延滯到現在華芊萼今年十八歲,還正是亭亭玉立的年齡。

  本身就是家世不凡,又有如此的相貌,眾人對她的疼愛可想而知。華芊萼不但享遍榮華富貴,從小到大沒人捨得對她說句重話,也沒人敢對她擺臉色,全將她當成珍寶般的捧在手掌上寵著。只要她想要的,向來沒有得不到。所有認識她的人皆是順著她,華芊萼過著是養尊處擾、極盡奢華的生活。

  如此的嬌貴名花自是不明白人間疾苦,也沒有人會告訴她會使她哀傷的一些醜陋之事。她生來就該要被人疼惜、受人寵愛,這是她理所當然的權利,只因她有得天獨厚的一切條件。

  華竿萼每日就是這般無憂無慮地生活,過著她揮霍快活的日子。

  丟了十來個的花瓶瓷盤,華芊萼也玩出了一身香汗淋漓、她停下喘口氣,用手抹人額上的汗水道:「不玩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秀鳳,你去準備-下,我要沐浴。」

  「是,小姐。」秀鳳欠身回答,忙下去準備。

  「秀花,讓僕人進來將碎片清清,你也下去整理整理自己吧。」華芊萼對著一頭一臉的汗、滿身狼狽的丫鬟說。

  秀花對小姐點點頭,亦聽命退下。

  這寬敞的房間是她的遊戲間,為了聽瓷器摔地的清脆聲響,所以地上鋪的是光亮堅硬的石板,兩旁各有一排的櫃子,裡頭放著各式各樣的玩意供她玩耍,那全是寵溺女兒的華富山讓人從各地找來的新奇玩意;有各種鳥類羽毛所製成的毽子、珍珠瑪瑙所構成的七巧板,還有木刻栩栩如生的鳥獸、大小玩偶等--華芊萼有著比一般千金小姐所能擁有更多的玩意,只要能讓她開心,她爹娘就會盡全力找來新鮮的玩意供她玩樂。

  房間有階梯可通在二樓內室,那是華芊萼的香閨:還有另一扇門,是通向浴池的捷徑。

  華芊萼現正走向浴池,她所專用的浴池也和一般人不同,不但大,而且四周還鋪上了價值不菲的地毯,特別是池水還是用溫泉水。在皇宮裡有座溫泉,一年四季都有溫泉水流出,宮裡的御醫在泉水裡加上了特別的藥草,使泉水不但沒有硫磺味道,又能有滋養肌膚的功能,因此宮裡后妃公主們都是用此泉水沐浴。華府正巧也坐落在溫泉池的附近,王后因疼愛華芊萼,特地讓人鑿了條水渠,將水引到華府,讓華芊萼也能享用這不凡的泉水。

  幾個丫鬟已經在浴池邊等著華芊萼,為她脫去衣裳,扶她入浴池。秀鳳細心地用王后所賜進貢的香油為小姐洗淨長髮、身子。

  華芊萼半瞇著眼,靠在池邊讓丫鬟服侍。

  「小姐,您進宮成了太子妃後,宮裡的浴池一定比府裡的更大、更華麗,也會有更多的宮女來伺候小姐了。」秀花邊梳理著小姐的秀髮邊說道。

  華竿萼聞言睜開眼淺笑:「殿下也這麼說,不過我還是習慣你和秀花的伺候,因此你們也會陪著我進宮的。」

  華芊萼和太子殿不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玩伴,太子威武不俗,而且對垂芊萼更是疼愛無比。縱使他因戰事無法留在京城裡,但只要太子有機會回宮,就一定會來看她,對她的重視可想而知,太子對自己那麼好,華芊萼當然是非常高興。所以能嫁太子為妃,也是她衷心所願的事。

  「殿下那麼寵愛小姐,小姐在宮裡的生活一定比在府裡更好了,奴婢真為小姐高興,也恭喜小姐。」秀鳳嘴甜地恭維著。

  這話讓華芊萼的笑靨更甜了。沒錯,殿下有著不凡的身份,又那般的寵她、愛她,有夫若此,她還有什麼不滿呢?

  她唯一的煩惱只是殿下要忙於國事,而無法常陪著自己;不過她相信和金皇國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了,他們銀夏國一定是最後的贏家。到那時,殿下就能留在京城裡和自己在一起了。

  華芊萼自信地笑笑事情一定是這樣的,她不必擔大多心,只要安心當她的太子妃就行了。

  一想到以後和殿下美滿的生活,華芊萼的笑容更深了。

  **

  「啟稟大王,銀夏國裡正為了太子娶親而大肆慶祝著,而佑京的守備也鬆懈了許多。」

  簡單整潔的帳篷裡,一個身穿戰袍、威風凜凜的壯碩男子坐在首座上,滿臉的落腮鬍遮去了他英俊的面容;他身上雖是滿佈風霜,卻仍精神奕奕。聽到探子的來報,他臉上浮起一絲深沉的笑容:「很好、很好!」

  「大王,銀夏國真中了我們詐敗的計謀,那我們下一步計劃就可以進行了。」也是一身戎裝的中年男子坐在底下擊掌高興道。

  軒轅成梧點點頭下令:「力士,你帶領一隊人馬化裝混入佑京安頓下來,等信號一起,就開城門接應大軍攻入佑京。」

  「是,大王,屬下定不負重托!終於讓我等到攻下銀夏國這天了,真是大好了!屬下這就去準備,即刻出發。」雷力士滿面笑容,恭敬地彎身行禮後退下。

  金皇國和銀夏國的戰爭已經打了三年,這三年來,金皇國在國王軒轅成梧的帶領之下是節節勝利,打得銀夏國幾乎沒有喘氣的空間;但銀夏國畢竟是個大國,兵力充足,雖是一直敗退,卻仍在苦苦支撐。而軒轅成梧為了不想和銀夏國再浪費兵力打這樣長期的拉鋸戰,就想出了這招『以退為進』的辦法。

  先是故意詐敗,讓軍隊退離銀夏國的邊界,讓銀夏國嘗嘗戰勝的滋味,再趁銀夏國因為勝利而鬆懈之際一舉攻下佑京,徹底戰勝銀夏國。

  現在由情報看來,銀夏國真的上當了,勝利的日子是指日可恃

  「大王,您想何時進攻佑京呢?依屬下看來,最好的時機應選在銀夏國太子成親三到五日後,那時銀夏國的皇族還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也是他們防備最鬆懈的時候。我們來個出其不意的進攻,一定就能順利地攻下佑京。」

  發言的是坐在另一邊看似年少,卻有著老沉嗓音的年輕人,他是金皇國的軍師諸葛穩生,計策謀略一流,是軒轅成梧的得力助手。在他不老的面容下,實際上他已經有五十來歲了,因為練武的關係,才讓他駐顏有術。

  軒轅成梧還未回答,立在他身旁貼身護衛之一的伏虎便忍不住插話: 「哇!那個太子妃不是只當個幾天就要變成寡婦了嗎?嘖嘖,還真可憐呢!不過,也只能怪她命不好,沒有享受榮華富貴的命下!」

  軒轅成梧雖是高高在上的大王,但他和部下向來是同甘共苦、禍福與共,是個好君主,因此部下對他是又敬又愛,卻不害怕。

  「或許那就叫紅顏薄命吧,聽說那個太子妃可是銀夏國裡的第一美人,不但家世好,又有著絕世的容顏,是個不可多得的佳人呢!」軒轅成梧的另一個貼身侍衛樊龍也說話了。

  底下還未離開的探子立刻回答:「那個女子叫華芊萼,她是銀夏國大學士的女兒,才貌雙全,也是銀夏國太子的青梅竹馬,兩人很早就訂親了;因為戰事緣故,才延至近來成親。」

  軒轅成梧本是一臉不在意地聽屬下一來一往的話語,但一聽到探子說出那女子的名字後,他眼神閃過一絲銳利,濃眉微蹙,沉聲再問一次:「你說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啟稟王上,那女子叫華芊萼。」探子躬身回答。

  軒轅成梧聽了靜默不語,整個人看起來像在思考什麼事般,神情顯得非常嚴肅眾部屬看王這樣,雖覺得奇怪,不過君臣之間仍要有分寸,王不說也沒人敢問。

  一會後,軒轅成梧抬起臉,眼光巡視了眾人一遍,最後停在探子臉上問:「褚駿昱何時成親?」

  「就在三日後。」探子回復。

  軒轅成梧神色冷然,簡明扼要地下令:「傳令下去,攻擊時間就選在三日後的黃昏時分,在黎明來到之前必定要攻下佑京。」

  「三日後就動手,時間會不會大趕了些?以那時間來推算,我們的軍隊現在就必須馬上開拔前進銀夏國了,還是再等個五、六天後再動手吧,那才是最恰當的時機。」諸葛穩生提出他的意見。

  「不!本王決定就是三日後攻擊,這也是本王送給褚駿昱的大禮,讓他這一生都當不成新郎倌。」軒轅成梧冷酷回答,語氣堅決。

  眾部下聽命,都彎身拱手回答:「是!」

  想到就要做最後的決戰了,大家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眾人信心滿滿地認為勝利一定是屬於他們的。

  只有諸葛穩生在聽令的同時,用疑惑的目光望了眼大王。大王決定進攻的日子選得太匆促了,讓他意外,但他並不明白大王心中有何用意:不過能隱約感覺到的,似是和要當銀夏國太子妃的女子有關聯。

  這就讓他更好奇了,大王一向將心思全放在國事上,由太子升為大王這幾年來,都沒見大王立過妃子。大王也不是個愛犬馬聲色的人,又加上長年的軍旅生涯,大王對自己的慾望一向控制得當,女人並不是大王的喜好之一。 因此聽大王會問起那個銀夏國太子妃的名字,諸葛穩生只覺得奇異。不過,這也不是件壞事;聽聞銀夏國的女子容貌都不差,嬌麗柔美,那女子又是第一美人。若大王喜歡,讓她來伺候大王也是美事一件呢!

  兩國多年的恩怨終於可以有個了結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好消息。

  軒轅成梧的心中再默念一次一華芊萼一三個字,眼神裡有絲期待,微揚的嘴角帶著笑容,他整個人看起來有如一頭見到獵物蓄勢待發的猛獅。

  是的,他等的就是這一天了!

  **

  三天一轉眼就到了,盛裝打扮的華芊萼仍待在繡閣裡。她等著吉時一到,就要上花轎了。現在她的心裡有不安的,又羞、又是歡喜,既充滿了興奮,也期待她人生最重要一刻的到來。

  姣美的容貌再經過精心的妝扮,華芊萼美得令人屏息,華父、華母見愛女即將出嫁雖然不捨,也忍不住為女兒感到驕傲,畢竟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兩老自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吉時到了,鑼鼓震天震地地響起,太子在侍衛的擁護之下,騎著白馬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地前來迎娶。

  街道兩旁早已擠滿了興奮歡呼的民眾,大家都是滿臉笑容地歡慶太子大婚之喜。

  喜悅的心情衝去了待嫁女兒的離別之苦,皇宮離娘家又不遠,她要回娘家方便得很,有什麼好苦楚呢!華芊萼自是笑意盈盈地上花轎嫁出門。

  太子娶親可是件盛大的事,太子必須帶著花轎在城裡遊行,接受民眾的恭賀歡呼,這是最熱鬧的一刻,祝賀的掌聲、鮮花撒遍京城,全佑京的民眾都陷在無比的歡愉裡。

  花了近半天的時間繞城後,太子和花轎才轉回皇城;經過多道的城門,花轎最後停在太子所居住的東宮,新娘才被扶下轎,迎人新房裡。

  銀夏國的皇室迎親禮節和普通百姓不同,新娘在進了宮門後,還只能算是半個皇室人,必須在經過洞房花燭夜,夫婦倆已經行過了周公之禮後,第二天太子才帶著太子妃到宗廟焚香祭禱、敬告祖先,然後再向大王、王后行叩拜大禮;經此規矩禮畢,華芊萼才真正成了名副其實的太子妃。

  華芊萼進入新房,端坐在床沿上,太子為她掀起了頭巾。當她看到殿下滿眼的愛戀,她便明白殿下會用一生來寵愛自己的。

  可是大殿裡來了許多道喜恭賀的皇親大臣,太子無法在新房裡久留,馬上又被請了出去,只留下華芊萼一人在房裡。

  華芊萼疲累地轉轉頭,綴滿珠寶瑪瑙的鳳冠壓得她頭疼。華芊萼受不了了就自行動手將鳳冠脫下,猛喘好幾口大氣。

  盈盈大眼在房裡巡了一遍,她對房裡豪華的佈置滿意地點點頭,只是不知太子可否有為她準備一間遊戲間?她起身在屋裡走走看看,看到好奇的東西就拿起來玩玩摸摸,自行打發這段獨處的時間。

  水晶珠簾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宮裡的禮官帶著秀鳳、秀花和多名宮女進入房裡。

  「哎呀!太子妃,您怎麼可以私自就將鳳冠拿下呢?依禮是要禮官才能幫您取下,否則就表示這個姻緣會大凶啊!」禮官看到太子妃的鳳冠已被取下了,大吃一驚叫道。

  「鳳冠弄得我好不舒服,難道取下來輕鬆一下都不行嗎?就算是殿下在場,想他也不會責怪我的,遵輪得到你說話嗎?」華芊萼不客氣地反駁回去,嬌氣十足。

  禮官看華芊萼臉色不悅,忙討好地笑說:「容兒失言了,容兒也不是責怪太子妃,只是就事論事說說罷了,請太子妃別見怪。」看來太子妃不是個好伺候的人,她必須要小心點。

  「算了!現在你們進來要做什麼?殿下呢?他何時會回新房?」華芊萼問,她對宮裡的繁文褥節實在不喜歡。

  「今晚是殿下和太子妃的新婚之夜,殿下會很忙的,沒到半夜是不可能脫身回房的。而容兒是帶宮女們來伺候太子妃入浴,並為太子妃換上合宜的裝扮。」禮官欠身回答。

  「這一身的新娘服還不夠盛裝嗎?還要換上什麼衣服呢?」華芊萼看看自己的衣飾,不明白地詢問。

  「太子妃有所不知,太子妃身上的新娘禮服是從娘家穿來的,入宮後太子妃便是皇族了,必須換上宮裡的衣裳。等沐浴完後,容兒會為太子妃換上適合今晚洞房花燭夜所穿的衣飾,」禮官解釋著。

  原來還有這樣一個禮儀,華芊萼只好點點頭道:「好吧,你們就依禮行事吧。」

  「是!」禮官對華芊萼行了個宮禮,再回頭指揮宮女準備東西。

  華芊萼就在宮女的服侍之下到浴池裡沐浴。

  宮裡的浴池果然比她家裡的還大、還要華麗,除了也是引用溫泉水外,池面上還飄滿了花瓣和不知名的香草,使得池水芳香四溢,聞了令人為之著迷。

  華芊萼放鬆身體侵入池水中,雪白細緻的肌膚在熱水的催化下更顯得白裡透紅、晶瑩剔透。她兩頰染紅、眼兒盈盈,小嘴更如櫻桃般艷紅欲滴,這樣自然的膚色較脂粉妝點更顯得吸引人。

  「太子妃,您自己看看。」禮官遞了面小銅鏡給在浴池裡的華芊萼。

  華芊萼接過,看著鏡裡的自己,摸摸臉蛋驚歎道:「這樣的氣色;真是好美啊!」

  禮官笑著說明:「這就是『月銀草』的功效了。月銀草可以行血助氣,放在溫泉水裡可使浸泡的人肌膚滑柔,還兼有容光煥發的作用;就算不用脂粉,一樣也能耀目奪人。尤其像太子妃這般的天仙美人,泡浴之後簡直是麗姿仙容,將仙女也給比下去了。」

  禮官的讚美聽得華芊萼歡喜無比,對鏡裡美麗的儷影看了又看,捨不得移開眼光。

  沐浴過後,禮官捧著一襲半透明的薄紗衣裳為華芊萼換上,柔軟的紡紗如煙般籠罩著窈窕纖軀,隱隱若現,及膝的秀髮只以一條紗質絲帶鬆鬆繫住,簡單卻能表現出華芊萼的脫俗容顏。如此的模樣,既是無邪、又是艷麗性感,全天下間沒有一個男人能逃開如此的誘惑。

  「太子妃如此的絕色,必會得到太子全心疼愛的。」禮官從心裡發出了恭維。

  華芊萼笑笑,暗忖,這是當然的事了!

  打扮妥善了,一切就等著太子殿下回新房。

  此時外頭卻遠遠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還夾帶著乒乒乓乓的巨響,引起了華芊萼的注意。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吵呢?」她疑惑地問。

  「奴婢去看看。」秀鳳忙步出房外看情形。

  雜亂的聲音愈來愈大聲,而且聽得也愈清楚了。華芊萼皺起了眉頭,嘈雜聲引得她心不安起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宮裡起火了!」秀鳳衝回房裡,亂慌慌地

  「什麼!」華芊萼一聽,便急提起裙擺快步走出房間,一干宮女也緊跟著走出。

  站在迴廊上,順著秀鳳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西側的皇宮看到火光竄升。宮裡的侍衛都已跑去幫忙救火了,許多宮女成群地看著起火的方向,指指點點在討論著。

  華芊萼本是想命令宮女前去觀視,看看起火情形嚴不嚴重;但從風裡不斷傳來的鏗鏘聲響,讓她心中起了驚駭。

  那……那是兵刀相接的聲音嗎?再聽仔細些,不錯,那真是短兵相接的音響,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聲音?難道……難道宮中發生兵變了嗎?

  華芊萼心中起了不祥的感覺,但是在她還沒想到要如何做時,急促驚惶的尖叫聲突兀地在黑夜中爆發開來

  「啊!救命,救命啊!殺人,殺人喲!救命……」

  幾個宮女驚慌失措尖叫著衝入東宮,在眾人還未回過神時,緊跟著的是幾個鮮血淋漓的侍衛拿著刀奔進來;而在後面追擊的竟是一批身穿不同戎裝的士兵,他們如同凶神惡煞般的追人,和受傷的侍衛打了起來。

  這情形嚇壞了眾女子,立即尖叫聲四起,眾人紛紛找地方逃竄。

  兩個侍衛衝到華芊萼身前,神色驚惶地對她叫:「太子妃,金皇國攻入皇宮了,我們的土兵正在和他們對抗,屬下奉太子命令特來保護太子妃逃離皇宮。太子妃,快和我們走!」

  侍衛說完話,不等華芊萼有所反應,拉起她的手就往後門跑。

  「太子妃!太子妃……」禮官和剛跟在華芊萼身旁的宮女見太子妃被侍衛帶走,尖叫著也忙跟上。

  華芊萼被侍衛挾持著,邊跑邊慌亂無措地急問:「太子人呢?他……他安全嗎?皇宮裡的情形怎麼了?金皇國怎麼會攻進來呢?」

  侍衛只能專心保護著太子妃逃離宮中,哪有時間回答華芊萼的問題呢!

  「太子妃別問了,快逃吧……」其中之一的侍衛轉回頭對華芊萼急叫,捉著她的手跑得更快了。

  宮女們驚喊太子妃的叫聲被金皇國的士兵聽見了,其中的領隊忙下令道:「那個女人就是太子妃了,咱們快去捉人;而你,快去稟明大王,說找到太子妃了,快!」

  他指了個士兵命令著,隨即帶著士兵們急迫上去捉人。

  本是喜事的夜晚,竟變成了烽火連天的恐怖時分!一切的攻擊來得那麼快,讓人措手不及,也來不及應變,使得佑京陷入一片兵荒馬亂中。

  銀夏國已到了國運存亡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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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各位將領請注意,這是我們金皇國和銀夏國最後的激戰了,所有的成敗榮辱就在此一戰,大家盡力一搏吧! 」

  軒轅成梧對著眼前十多名的將領說話,他們大軍已悄悄來到了佑京城外,只等信號箭一發射,馬上就可以進攻了。

  「是!」眾將領氣勢如虹地回答,每位都精力充沛,滿是自信。

  軒轅成梧對軍容壯盛的情況很滿意,再嚴聲交代:「擒賊先擒王,因此拿下銀夏國的皇族是最主要的任務,此役只能成功,不准失敗。對敵人當然是絕不留情,但是大軍入城後絕對禁止殘殺無反抗能力的老弱婦孺,對俘虜的敵軍也不可妄加殺害,違者軍法伺候,各位明白嗎?」

  「明白!」眾將領齊聲回話。

  軒轅成梧點點頭,示意傳信兵可以放信號了。

  「樊龍,攻下東宮時,一定要捉到太子妃,不過切記絕不可以傷害她。」軒轅成梧嚴肅地吩咐身旁的護衛。

  「領令。」樊龍拱手應聲。

  **

  十餘支的響箭同時射出,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天際美麗的霞光。

  「衝!」軒轅成梧飛身上馬,一聲令下,一馬當先帶頭往前奔去。

  千軍萬馬發出了怒吼聲,衝向了佑京,戰爭開始了。

  一切都如預期般順利,城裡做內應的先遣士兵看到了信號,立刻就攻下了城門守軍,讓大軍得以快速人城。

  城裡的人都還停留在熱鬧慶祝的氣氛上,面對金皇國的突擊攻勢根本就慌了手腳,措手不及無力抵抗;而金皇國的戰士本就是驍勇善戰、勇猛無比,因此戰事早現一面倒的情形,軒轅成梧領著軍隊以勢如破竹般的攻勢直攻入皇宮裡。

  華芊萼等人逃到後花園時就被追上了,一支箭飛來,準確地射入護衛著華芊萼而逃的侍衛之一,侍衛應聲倒地。

  「啊!」華芊萼被嚇得放聲尖叫。從不曾遇上如此可怕的事情,這一切幾乎嚇破了她的膽。

  「留下太子妃。」聽到士兵報告的樊龍已快速地趕 過來。他的箭法奇準,才敢大膽用箭攻擊護著華芊萼的侍衛,而保證不會傷害到華芊萼,他用弓指著另一個侍衛命令說。

  那侍衛將太子妃推到自己身後,用身體護住了人,舉起刀,瞥眼覺地看著樊龍,他是誓死也要保護太子妃。

  隨後而來的金皇國士兵將華芊萼一干人給包圍住了,若只憑一個侍衛就想突圍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樊龍看那侍衛沒有投降退縮之意,輕輕一笑,下令:「拿下!」

  兩名士兵衝上去和那侍衛打了起來,華芊萼一手摀住嘴、一手揪緊了衣襟,心顫膽寒地看著眼前纏鬥的人影,拚命深吸氣支撐住自己,否則她可能會當場暈倒。

  那名侍衛被兩個金皇國土兵逼離了華芊萼,樊龍走上前伸手要捉華芊萼。

  華芊萼驚惶地轉身逃跑,徒勞地想逃開敵軍的魔掌;但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怎逃得開身強力壯大男人的腳步?眼看就要被捉住了。

  「咻!」凌厲的劍花直直地削下來,樊龍感到劍氣,急將手縮回,快速連綿的兩式劍招將他逼退了兩大步。

  「常捷!」華芊萼如看到救星般大叫,衝到了常捷身旁,捉住他的手臂,嚇得不住顫抖。

  「小姐,別怕,常捷一定會保護小姐,不讓小姐落入敵人之手。」常捷張臂護住了華芊萼,並安撫著她。他是華芊萼娘家的武師,從小就護著華芊萼長大,在他內心裡早對華芊萼隱藏著一片深情,礙於身份,卻無法表白。在金皇國的士兵攻入佑京後,他擔心小姐的安危,便奮不顧身地衝入宮裡找尋小姐。

  「好大的口氣,我看你是自身難保。」樊龍冷笑,將弓背回身上,拔出腰際長劍,毫不客氣地舉劍向常捷刺去。

  常捷一手護著華芊萼,一手應敵,如此情形使他功夫無法完全施展開來而險象環生,而樊龍也因為大王交代不能傷了華芊萼而有所保留,不能盡力出招,一時間兩人戰得平分秋色。

  過手幾回合後,另一名侍衛已經被打敗俘虜了,就只剩下常捷在孤身奮戰,此時又聽到了金皇國士兵一高興的歡呼叫聲。

  「大王來了!大王來了……」

  「贏了,我們打勝仗了!消滅銀夏國了,勝利了……

  常捷聽了心中著急,要平安護著小姐逃出皇宮看來是不太可能了,他也只能盡力一搏,眼角注意著四周,他急著要找逃出之路。

  軒轅成梧攻下了整個皇宮,在俘虜了銀夏國的大 王、王后後,便快速地趕來了東宮,一進東宮便聽到將要捉到銀夏國的太子妃了。他嘴角一揚,更是急急地奔向後花園。

  一群士兵圍著個手舞長劍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手裡牽著個女子,人影抖動看不清楚相貌。士兵見到軒轅成梧走近,忙迎上前,報告那名女子就是華芊萼。

  軒轅成梧挑起眉看著一龔白紗的纖細身影。以眼前的情形看來,大概還無法立刻就捉到華芊萼。

  常捷眼看敵兵愈來愈多,再戰下去他非輸不可。他被捉事小,小姐被俘事大,他不能讓小姐受屈辱,在萬萬般無法之下,他只好用絕招了。

  常捷猛地張臂抱住了華芊萼飛起,兩人一起落到停在旁邊的戰馬上。常捷猛力一夾馬腹,馬兒吃痛地立刻往前衝。

  「捉緊馬頭!」他促聲吩咐華芊萼,手中長劍在兩旁揮動,欲清出一條生路來,他要衝出重圍。

  「樊龍,射下那個男子。」軒轅成梧冷靜下令,他也上馬直追了去。他相信樊龍的箭術,他不會射傷華芊萼。

  「是!」樊龍也跳上馬,邊騎馬邊拉弓,瞄準後放手,箭不偏不倚地正中常捷背心。

  常捷中了箭,卻是咬牙哼也不哼,使盡全力要帶小姐出宮;可是大量流血讓他的頭愈來愈昏,手也愈來愈沒力,終至握不緊強繩而摔下馬。

  華芊萼只能緊緊地抱住馬頭,害怕的淚水流滿了整個小臉,她不知該怎麼辦?當她感到背後一涼,接著就聽到常捷摔下馬的聲音,這時她忍不住尖聲大喊,心中更加的恐懼無助。在這一刻,她只感到死神逼近,意識自己可能逃不開這一劫了。

  然後,她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座下的馬突然大聲嘶叫著,接著馬兒是痛苦地上下劇烈跳動,前足更是用力抬起。華芊萼捉不住馬頭,被馬拋飛了出去。

  她沒叫,驚駭已經扼緊了她的喉嚨,讓她叫不出聲。她眼前只見一片的金星閃光,感到飛出去的自己好似撞到了什麼堅硬的牆壁,讓她身子又痛又麻,而那厚實的牆壁還馬上擁緊了她,她像最被人給抱住了般。

  等腦裡的暈眩感過去後,華芊萼才努力地睜大眼,想看清楚是什麼抱住了她。可,印入她眼簾的卻是濃密的一片暇髯黑毛……

  對她而言,今晚大多的驚嚇早已超出她所能負荷的了。華芊萼再也無法承受,她只能虛脫地吐出「熊」一字,眼兒便一翻,黑暗吞噬了她。

  她嚇暈了過去……

  **

  漫長的黑夜過去,天際露出了第一道曙光,黎明來到了。對銀夏國的人來說,雖然能再見到陽光,但世界卻已完全不同了。

  經過昨兒一晚的襲擊,金皇國攻佔了佑京。京城被攻破,大王被俘虜,銀夏國可說是亡國了。雖然仍有幾個小城還堅守著不肯投降,但在群龍無首的情形下,被滅亡也是遲早的事。自此後世不再有銀夏國,原屬銀夏國的版圖全部都得歸並在金皇國之下,成為金皇國的國土。

  一夜之間如閃電般急速的物換星移,讓大多數的銀夏國子民無法置信銀夏國真的亡國了。

  在皇宮裡,一樣的東宮、一樣的新房中,房內所有的物品仍是有條不紊,沒有任何的損壞,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羅紗帳裡華芊萼還在沉睡中,在晨光下,無瑕的容顏仍是美得讓人心動。站在床邊等著華芊萼醒來的是秀鳳、秀花,是她原來的兩個隨身近婢。若不是秀鳳、秀花兩個丫鬟直用衣袖頻頻在拭淚,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正常,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兩個丫鬢聽令要照顧小姐,但是不可以打擾小姐的睡眠,直到小姐自己睡醒過來為止。問誰下的命令,當然不是太子殿下了,而是東宮的新主人--這個國家的新大王軒轅成梧的旨意。誰敢不從呢?

  嚶嚀一聲,床上佳人的頭動了下,緩緩張開眼醒了。

  兩個丫鬟聽到動靜,忙上前觀視。

  「小姐,您醒了?」秀花擦去頰上淚水,忙擠出笑容請安。

  華芊萼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丫鬟,她帶些迷糊地矯聲問:「我……我在哪?這又是什麼地方呢?」她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房間,一時間忘卻了昨夜的恐怖事件。

  兩個丫鬟的回答卻是一陣的啜泣聲,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你們怎麼哭了?」華芊萼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心頭隱約開始憶起昨晚事情的經過。

  「小姐,您真被嚇忘了嗎?昨天夜裡金皇國大軍進攻佑京,我們守軍抵抗不住戰敗了,佑京……佑京已被金皇國攻下了,嗚……」秀鳳邊哭邊說。

  所有的記憶全都給喚回,華芊萼清晰地想起了昨晚駭人的一切;皇宮失火、敵軍攻人、侍衛護著她逃跑,卻被敵軍給包圍堵住退路,然後是常捷出現,他們騎馬奔逃,最後連常捷也摔下馬了,自己被馬兒甩出後,好似……好似又讓人給救下來,而救她的人是……

  如潮水般,可怖的事件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流轉,她全想起來了。

  「皇宮……皇……宮……真的被……被金……金皇國占……佔領了?」華芊萼激動地緊抓著秀花,困難地問出。

  秀花、秀鳳哭著直點頭。

  華芊萼心頭一怔,幾乎癱軟了身子。這怎麼可能?為什會這樣?怎麼可能呢?

  千千萬萬的疑問聚上了她的心頭。她立刻低頭看著自己,她仍是穿著昨兒個換上的白紗衣裳;再飛快地看了下屋裡的情形,傢俱物品整齊得不像是經過戰亂的樣子。

  「那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們……你們怎麼也在房裡呢?還有這房裡的一切……一切都沒有改變啊?」華芊萼有滿心的疑問。

  「金皇國的士兵入宮後並沒有到處亂殺人,我、秀花和許多的宮女全被士兵趕到一個房間裡關著,後來有個士兵進來問我們之間有誰是服侍太子妃的,我和秀花忙舉手,兩人就被帶到這房裡。那時小姐已經昏倒在床上了,只見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正坐在床沿照顧小姐。奴婢聽到那些士兵叫那男人是大王,他命令我和秀花好好照顧小姐,他就離開了。至於小姐為何會在這房裡,奴婢就不知道了。」秀鳳將她知道的事清楚地告訴小姐。

  「大王?你是說本來是金皇國的大王在照顧我,然後才換成你們?」華芊萼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金皇國的大王,他……他怎可能會照顧自己呢?

  「嗯。」秀鳳點點頭。

  那她被馬甩出去後,就是金皇國的大王救下她的嗎?可是在印象中,出現在她眼前的好像是只大黑熊啊!

  「金皇國的大主生得什麼模樣?」華芊萼看著丫鬟問。

  秀花回答:「又高又壯,滿臉的鬍子,一副很兇惡的樣子。奴婢只是望了下,看得不是很清楚。」

  原來那男人有著滿臉的鬍子,想必是自己在驚嚇過度之下,才會將人看成熊了。

  「你們還知道其它什麼樣的消息?快說!」華芊萼焦心地想明白更多的事。

  「奴婢一直都留在小姐身邊,對於外面的事,奴婢也不清楚。」秀鳳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而秀花也同樣搖頭。

  「什麼都不知道,這真會急死人的!」華芊萼急著要知道現在情形怎麼了,她掀開被子下床,人往外走。既然問丫鬟問不出來,她只好自己去瞭解。

  「小姐,門口、外面都有金皇國的士兵看守著,我們出不去的。」秀花忙拉住小姐的手,阻止小姐去冒險。

  華芊萼用力甩開丫鬟的手,氣急敗壞地喊:「讓我去問個清楚!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總要知道情況怎麼了?結果到底如何了?我怎能像沒事般的留在房裡呢?我要弄明白才行!」她要瞭解局勢到什麼樣的地步了。

  「小姐!小姐……」兩個丫鬟急著要阻止小姐的衝動,卻攔不住她。

  華芊萼推開丫鬣的攔阻走到門口,她對著緊閉的大門用力拍打:「喂!開門,開門啊!我要見你們的大王,開門,快開門啊!」

  「小姐、小姐,你這樣大危險了!萬一惹怒了外頭的守衛怎麼辦?他們有刀有劍,我們無法反抗啊!」秀花急忙勸著華芊萼。

  華芊萼又急又怒,哪能管得了許多。而且她向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阻止不了。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就不相信他們敢傷害我。說起來我也是銀夏國的太子妃,誰敢對我不利?」對兩個丫鬟說完話,她又轉頭繼續拍打著們。「喂,開門,外面的人聽到了沒?快開門,開門啊……」

  華芊萼小手大力拍著門喊叫,門立刻咿呀地打開了。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站在門口,華芊萼也沒心情想那男人是誰,她很不客氣地責問那人:

  「喂,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你們的大王是誰?叫他來見我!」

  而秀花、秀鳳見小姐對金皇國士兵的態度竟是那麼高傲,嚇得忙扯著小姐的衣袖,希望小姐能認清她們現在的處境。

  「不用找人了,我就是金皇國的大王。」軒轅成梧饒富興趣地看著眼前怒氣衝天的美人。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敢這麼大聲說話,這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聽到那男人的回答,華芊萼驚愕地抬頭看著他,這時她才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他稜角分明的五官有如利刃在鋼石上切割出來般的冷硬不馴,讓人望之生畏,而高碩壯實的身材更加深了他給人的威迫感,一身的英姿凜然、氣勢逼人,他真不愧為一國之王。

  然而華芊萼卻對這張臉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好似、在哪見過,但又一時想不起來;不過,另一個問題更快地捉住了她的注意力。

  「你的鬍子呢?」她對嚇到她的東西記憶深刻。

  這問題讓軒轅成梧笑了起來。奇特的女人,見到他的第一個問題竟是問他這個?真是與眾不同。為了昨晚她見到他只叫了聲「熊」便被嚇昏過去,他就將鬍子給剃了。他不希望華芊萼見了他三不五時就昏倒,他可沒那麼多的時間照顧她。

  「我不覺得這問題好笑,你還沒回答我呢!」華芊萼冷下了粉臉。

  秀花、秀鳳見小姐用這樣的態度面對金皇國的大王,她們當場嚇得張口結舌,渾身發抖地說不出話來。

  軒轅成梧挑起眉看著華芊萼,見她一身的十足嬌氣,有意思極了!不知她瞭解自己目前的處境嗎?他走入房裡看著瑟縮在一旁的兩個丫鬟,冷冷下令:「出去。」

  兩個丫鬟不敢違抗,趕忙走出門。

  「別走,我要她們留下。秀花、秀鳳,留下來!」華芊萼急下令要留住自己的丫鬟,但丫鬟哪敢留下。她們走出門後,門口的守衛就將房門給關上,留下軒轅成梧和她。

  她說的話何時有人敢不聽,這讓她轉頭看向軒轅成梧,對他怒目以視地命令:「我要我的丫鬟伺候我,你快去叫她們回來!」

  「你認為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還有命令人的資格嗎?」軒轅成梧好笑地看著華芊萼。

  華芊萼頭一抬,氣焰不減地回答:「現在我雖然成了俘虜,但我仍是銀夏國的太子妃,我相信那些沒被你們捉到的將領侍衛會來救我的;而我夫君也不會放棄他的妃子,太子殿下一定會將我給救出去的,再將你這些金皇國的人給趕出佑京。」

  「哦?對褚駿昱你倒很有自信,認定他一定能逃出生天?」軒轅成梧不笑了,兩眼盯緊華芊萼。

  「當然。殿下不是普通常人,他不但武功高,又機警、又有謀略,哪會如此輕易就被你們捉到呢?他一定是逃走了,再伺機收復皇宮、光復佑京。」華芊萼對軒轅成梧展露驕做的笑容,對自己的夫婿她很有信心。

  軒轅成梧臉色沉下,嗓音也變得冷寒凍人:「不錯,褚駿昱是逃走了,那最他運氣好。但本王已經發出所有的通緝令,出動大軍去緝捕他,他被捉也是遲早的事。而對於現在的情勢,你大概還不瞭解,除了皇宮被本主攻下了之外,整個佑京也在我的掌控之中。銀夏國的大王、王后現今是我的階下囚,你們所有的王公大臣幾乎全被俘虜了,只等著本王處置。因為京城淪陷,銀夏國不戰而降的士兵何止千萬,我金皇國已經逐步在接受銀夏國的一切;嚴格說起來,銀夏國算是滅亡了,完全跛金皇國所拼吞。因此你現在不是銀夏國人,而是金皇國的子民了。」

  軒轅成梧一條條地說給華芊萼明白,他每說一句,華芊萼便驚愕地後退一步,一步步踉蹌往後退,直退到床旁無法再退為止。

  「不、不、不!你說謊、你說謊!不是這樣,不會是這樣的!不是、不是……」華芊萼花容失色地直搖著頭,她不敢相信軒轅成梧的話,也不肯相信。

  「是不是謊話,你心中應該是非常清楚。還有,你既沒到銀夏國的宗廟祭祀上香,也沒和褚駿昱完成大禮,所以你還不是銀夏國的太子妃,你只是華芊萼,屬於我軒轅成梧的女奴罷了!」軒轅成梧的話毫不留情地鞭打在華芊萼身上。

  「不!我是銀夏國的太子妃,只要太子在的一天,我便是太子妃,你沒資格來指定我的身份,你不配!你不過是個窮兵黷武的暴君,好戰喜功,因為你挑起了戰爭,使得人民流離失所、無以為家,我相信暴政必亡,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你下地獄去吧!」華芊萼被軒轅成梧輕蔑的話氣瘋了,沒有人可以這樣貶低她,氣得她口不擇言地怒駑回去。

  軒轅成梧沒有因華芊萼這番話而生氣,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伸手抬起了華芊萼小小的下巴,臉上掙是邪氣的笑容,他不懷好意地丟下話:「就算是褚駿昱再見到你,你也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為什麼?」華芊萼忍著氣大聲問。

  「因為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軒轅成梧笑答,眼裡有抹狡黠的神色。

  「你……你無恥!」華芊萼漲紅了一張俏臉,氣得連耳根子也通紅一片,她揚起手就要往軒轅成梧的臉上甩去。

  軒轅成梧輕鬆容易地接下了華芊萼拍過來的小手,調侃她:「還用這招,男人是不愛被女人甩耳光的。」

  一手被制,華芊萼又舉起另一隻手,同樣要教訓軒轅成梧。

  當然,華芊萼的另一隻手也被制伏了。

  她雙手被軒轅成梧捉住固定在背後,他取笑她:「雙手都被本王捉住了,你可還有別的辦法嗎?」

  華芊萼真是氣極了,不加思索,竟向軒轅成梧臉上吐口水罵道:「卑鄙下流!」

  軒轅成梧沒想到華羊萼還有這招,當下臉被她的口水吐得正著。他臉色一變,使勁就將華芊萼整個人往床上用力一丟。

  華芊萼身子落在柔軟的錦被上並沒有受傷,她掙扎著在床上坐起,依然是無懼地直瞪著軒轅成梧。

  軒轅成梧拿出手中擦了擦臉,神色陰黯,冷酷的神情讓人心生膽寒,他用冷森森的語氣向華芊萼說:「該是讓你明白何謂『女奴』了。」

  像隻猛獸般,軒轅成梧兇猛地撲向華芊萼--

  華芊萼驚叫一聲,就是想逃開也慢了些,她整個人被軒轅成梧壓在身下。看到軒轅成梧冷煞駭人的表情,她剛才不畏懼的勇氣消失了,牙齒打顫著,驚恐問:「你……你要幹……什麼?」

  「現在才知道害怕,太遲了!」軒轅成梧話語一停,身子俯下,唇立即就攫住了華芊萼的小嘴,這張任性不聽話的小嘴該要好好地教訓一番才是。

  華芊萼怎麼也想不到軒轅成梧會強吻她,她在驚訝過後便拚命地掙扎反抗,希望能掙脫軒轅成梧的非禮。

  不可以!她是太子殿下的妻子,怎能被這個粗暴卑劣的男人所玷辱呢?不可以,她要抗拒到底!

  雖是這麼想,但是軒轅成梧實在大魁梧有力了,嬌小的華芊萼怎麼反抗也阻止不了他對自己的侵犯。這是她最初的吻,應是獻給太子才對的,卻被軒轅成梧這惡魔給奪走了。華芊萼屈辱的淚水由眼角滑落,心中羞辱憤愧不已!

  終於,軒轅成梧對華芊萼的小嘴饜足了,他的唇滑落到美人細膩的頸項和小巧的耳邊啃咬著。為了懲罰她剛才不敬的行為,軒轅成梧張嘴故意重重地咬了下,在華芊萼雪白的肌膚上留下幾個明顯的齒印。

  華芊萼咬牙忍著痛,皮肉痛還比不上被羞辱的疼痛。她手中若有刀,她定會用刀把軒轅成梧千刀萬剮!她恨他,恨死他了!

  華芊萼淚珠兒不停地滾落,沾濕了她雪白的頸肩,也讓軒轅成梧嘗到了她鹹鹹的淚水。他停下了動作,抬起頭看著哭泣不止的華芊萼,美人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嬌態撼動了軒轅成梧;他不再懲罰她了,大掌輕拂著她淚濕的臉龐,柔聲安撫她: 「別哭了,只要你聽話,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華芊萼聞言,轉過頭看著軒轅成梧,眨了下眼簾,眨去她眼眶裡的淚珠,嫣紅的小嘴緊抿著,美麗的臉龐透露出倔強和忿恨,她狠狠地咬牙怒叫:「我恨你!我恨你!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只要有機會,我會毫不考慮殺了你!」

  軒轅成梧聽了華芊萼的話卻不以為忤,臉上反而掛著讚許的微笑,他點了下頭,回道:「有勇氣的女子,本王很欣賞!你若有這樣的機會,我的心窩就等著你的匕首刺入。但在那之前,你只能順從本王,這是你欠我的,也是當年本王的保證,我向來是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華芊萼說要殺軒轅成梧時是睜大眼直瞪著他看,表示了她不是在開玩笑,也明白顯示出她的恨意,她不會再怕他了。但軒轅成梧後面說的幾句話就讓她聽不懂了,什麼當年的保證?那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怎知道你說過什麼保證呢?」

  「你真忘記了嗎?三年前,你在宮裡曾遇到個刺客,你不會不記得的,好好回想吧。」軒轅成梧點明了說,隨即便從華芊萼身上離開。他還有許多的事要辦,不能再多停留。他原只想來看她一下而已,卻沒想到會逗留這麼久,他該離開了。

  「我要我的貼身婢女陪我。」華芊萼忙坐起,冷聲對軒轅成梧說。

  軒轅成梧回身看著華芊萼,嘴角帶著笑意:「這是你的請求嗎?求人是否該有求人的態度呢?」

  聽到軒轅成梧的回話,華芊萼咬了下唇,氣憤地將頭轉開。縱使她再希望秀花、秀鳳能在身旁,但說什麼她也不會為此而低聲下氣哀求軒轅成梧。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該表現出的態度,本王就讓丫鬟進來教教你好了。」軒轅成梧另有所指地說著,哈哈一笑,高大的身影走出了房間。

  她才不會聽從軒轅成梧的話呢!這輩子要她做他的女奴,他是在癡人妄想!無論如何她是絕不會屈服的,她篤信大子殿下會來救她,一定會來救她的!

  而軒轅成梧所提三年前的事,她壓根就不想去理會。不管他說過什麼保證,反正她是絕對不會遵從的。

  華芊萼刻意忽略了軒轅成梧話裡對她的佔有之意,她心中直覺認為他不敢那麼做的。她雖然是俘虜;但畢竟也是一國的太子妃,身份不同於常人;軒轅成梧身為一國之尊,該不會貿然侵犯她的。

  唉!真是位天真又不明白人間險惡的千金大小姐,她將人心想得未免大單純了。

  很快地,她會發現自己錯得有多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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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雖然是俘虜,但接下來的幾天日子倒過得並不難過;除了行動無法自由,她被限定只能在東宮之內活動外,其餘是衣食無缺。伺候她的仍是她的貼身奴婢秀花、秀鳳,出入在她眼前的宮女也是本來屬於東宮的人,所以華芊萼的生活算是過得還平靜。

  在擔心大王、王后和自己家人的安危之下,華芊萼雖曾多次試圖想出宮,但都被衛兵給阻攔。她問守衛的士兵外面的情形如何,也都是一問三不知。他們被交代不可以多話,這令她好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而軒轅成捂因為剛攻下銀夏國,戰事初抵,國事繁雜,要處理的事務太多了,忙得他無心顧及其它的事,也無法好好地待在銀夏國的皇宮裡。他需要四下巡視戰果,因此縱使心癢難忍,他也分不出時間去看華芊萼,讓她過了幾天輕鬆的日子。

  不過,幸而軒轅成梧有批得力助手幫他,而且從兩國交戰開始,他便對戰勝有著十足的信心,所以先前就擬好了攻下銀夏國之後的許多政策,因此一切情形都依著他的計劃行使;不出三、五天,銀夏國已被他徹底地改頭換面了、只有少部分仍是因襲舊規,銀夏國儼然已成了金皇國的一部分。

  軒轅成梧要將擴大版圖的金皇國建造成富強康樂的國家,傲視其餘小國成為龍首的泱泱大國,他相信自己會辦到的。

  連續忙了幾天,將所有的政事都處理得差不多後,這日下午他抽出時間來東宮看他的女奴。

  大王駕臨的通報聲在東宮裡響起,華芊萼聽了不聞不問、臉色不變,沒事一樣地繼續看著手上的書。

  「太子妃、太子妃,大王來了,我們該去迎接的。」秀花見華芊萼不為所動,焦急地提醒。

  「他來了又如何?緊張什麼?安靜,別打擾我看書。」華芊萼冷冷回答,眼皮連抬也不抬,她根本就不將軒轅成梧放在眼裡。

  「太子妃,可是……可是那是……是金皇國的……大……大王啊!」秀鳳害怕地結結巴巴說。

  華竿萼依舊無動於衷,神情自然地看著手中的書,根本不去理會由遠而近的傳報聲。

  軒轅成梧已經走入房裡了,來到了水晶珠簾之後。

  秀花、秀鳳見了,驚嚇得忙再小聲地喊著華芊萼:「太子妃、太子妃,大王……大王來……來了……」

  水晶清脆的聲響敲在華芊萼的心頭上,軒轅成梧身上的氣勢已讓她精神緊繃;她強撐著故意裝成不在意,就是不願意在地面前表現出軟弱的模樣。

  軒轅成梧見華芊萼對他的到來不理不睬已是不悅,又聽到丫鬟的稱呼,臉色一沉,低喝:「誰讓你們用『太子妃』這個稱呼的?絕不准再用這個名稱,讓本王再聽到,一定重罰不寬恕!」

  華芊萼聽了,忙搶在兩個丫鬟之」前反對道:「這是我的命令!我本來就是銀夏國的大子妃,這個身份、永遠不會變。」

  「我說不是就不是,有誰敢違抗本王的命令,聽清楚了吧,退下!」軒轅成梧威嚴地下令,他說的話就是鐵律。

  秀花、秀鳳畏懼地忙點頭應是,匆匆地退下了。

  覺得自己的威嚴受辱了,華芊萼將手中的書一丟站起;氣沖沖地指著軒轅成梧吼道:「她們是我的奴婢,是我的人,你沒資格如此命令她們!我討厭看到你,這兒一點也不歡迎你,你走吧!」態度倨傲。

  「你能這般對本王說話嗎?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軒轅成梧走近華芊萼。亡國的事實還不能磨去她的驕氣,她仍是驕蠻無禮得讓他皺眉。

  「我的身份就是銀夏國的太子妃,這麼淺顯的事還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明白呢?」華芊萼小臉一抬,理直氣壯地大聲回答。

  「你若不想惹我生氣受罰,就不准再提『太子妃』這稱謂,不准再說了!」軒轅成梧欺近華芊萼,神色冷凝地警告她。

  「你不准我提,我就偏要說!我是銀夏國的太子妃,太子……嗚……」

  不待華芊萼話說完,軒轅成梧大手已經快速地捉住了她,也馬上低頭用力封住了華芊萼愛頂撞的小嘴。軒轅成梧粗暴地侵入她柔軟的紅唇,掠奪他要的甜蜜,也明白地宣告他是她的主宰,她只能乖乖聽話。

  軒轅成梧的動作那麼快,又是那麼地用力,華芊萼根本逃不開,也避不了。她用盡力氣也掙不開軒轅成梧,只能睜大眼死命地瞪著他;而軒轅成梧的粗魯也弄痛了她,他堵去了她的呼吸,更像是要吸盡她所有的氣息一般,整個人都在軒轅成梧的掌握下,讓華芊萼無力反抗,也幾乎站不住腳。要和軒轅成梧比角力,華芊萼無疑是注定輸的一方,她最後仍是癱軟在軒轅成梧的懷中。

  當軒轅成梧放開人時,懷中的華芊萼已是臉色慘白、雙唇紅腫,大眼也無力地半瞇著。他抱起華芊萼放在床上,大手撫摸著她的臉蛋,等她恢復。

  好一會後,華芊萼才有力氣睜開眼,唇上的腫脹不舒服使她眼裡含著痛楚,不過她的怒恨更深了:「大壞蛋、大惡魔,我恨你!我恨你……」力氣還未完全復元,虛弱的嗓音減少了她話語裡的恨意,變成了好似在撒嬌抱怨一樣,很惹人憐愛。

  「哈哈……你除了這句話外,就沒有別的新辭了嗎?不管你有多恨我,都不能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王,你是奴,你是我的人,是讓我開心的小奴兒!」軒轅成梧笑著用手點點華芊萼秀美的鼻頭,輕鬆的語氣裡帶著他不曾有過的溫柔寵愛。

  「你……你……」華芊萼方想說些更惡毒的話來責罵軒轅成梧,但從小到大的好修養、名門閨秀的嚴格教養讓她找不到粗俗的字眼罵人。「你」字說了半天,仍是接不下去,氣得她小臉合漲紅了。

  華芊萼雖然蠻橫,卻是個有好涵養的閨女。看她生氣卻又不知道要如何罵人的可愛模樣,真是讓他又疼、又愛。軒轅成梧在好笑之餘,也忍不住俯下臉親了下她仍紅腫的小嘴。

  「放肆!可惡!」華芊萼怒揚起小手,不客氣地甩向軒轅成梧;這次他沒避開這一巴掌,小手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臉上。

  軒轅成梧臉沒偏開,這一巴掌打下去不過像在搔癢般,起不了任何的感覺。他撫了撫自己的臉龐,看著對他怒自以視的華芊萼,嘴角往上揚,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看你精神那麼好,我真是高興!本王今晚會讓你明白何為『放肆』,什麼才叫『大膽』。本王決定晚上就由你來侍寢,我的奴兒,好好準備吧!」說完軒轅成梧還在華芊萼扮頰上重重地一吻,然後才在笑聲中離開了房間。

  華芊萼臉色是又紅、又白,神情是既羞、又恨!

  「侍寢」?軒轅成梧,你想得太美了!她華芊萼是寧死,也不會讓他碰到她的一根寒毛,他休想能逼她就範!

  走著瞧吧!她會讓軒轅成梧知難而退的。

  「小姐,您……您真要如此做嗎?」

  軒轅成梧離開後,秀花、秀鳳又被叫入房裡服侍華芊萼;不過任憑華芊萼如何再要求、再厲聲命令,兩個丫鬟就是不敢喊她太子妃了,只敢稱她是「小姐」。

  華芊萼縱然生氣,但見丫鬟害怕的可憐模樣,也不再為難她們。華芊萼吩咐她們取出驅蚊蠅用的樟油來,並要丫鬟將樟油塗在她身上。

  「當然了!而且塗得愈多愈嗆鼻愈好。」華芊萼點頭,笑得聰明狡黠。這是她的第一層保護,是用來對付軒轅成梧的。

  兩個丫鬟不明白小姐的心思,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聽話?

  「小姐,這……這不太好吧?奴婢聽說大主今晚會……會來。小姐您這麼做,會讓大王……不高興的。」秀鳳小心翼翼地勸著華芊萼。小姐總愛反抗大王的命令,她真擔心小姐會受到責罰。

  「我叫你們做就做,哪來這麼多廢話呢?你們應該是聽我的?還是聽軒轅成梧的話呢?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我的貼身丫鬟啊?」華芊萼不高興地拍著桌子質問秀花、秀鳳。

  兩個丫鬟見小姐生氣了,趕忙點頭不敢再違背,不過秀花忙建議:「小姐,塗上樟油後氣味很不好聞,可能會影響食慾。不如您先用晚膳吧,等用完膳後再塗上樟油,好不好?」

  華芊萼想想,樟油的味道的確會讓她吃不下飯。若沒用膳,哪有力氣和軒轅成梧對抗呢?遂點頭同意:「好,就先用膳吧!」

  秀鳳聽了,忙要宮女將晚膳準備好端入房裡。

  端上的膳食是華芊萼習慣的飯菜,曾經御膳房將膳食換成了金皇國人愛用的麥面和肉類,口味很重,辣得嗆人,讓她食不下嚥,連著兩餐都沒吃東西;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馬上又被換回來了,她這才吃得下。

  匆匆用了膳,看時候不早了,軒轅成梧不知何時會來,她要早些準備才好,便要丫鬟快將樟油塗滿她的身體。

  樟油刺鼻的味道讓華芊萼聞了也受不了而感到頭昏,但是為了自己的清白,她一定要咬牙忍耐。

  塗好了樟油,華芊萼又在梳妝台前坐下。她不要丫鬟伺候,親自拿起了脂粉為自己上妝。

  厚厚的脂粉蓋住了她美麗的姿容,她將小臉畫得慘白一片,秀麗的眉形也變成了粗大黝黑的一字眉;鮮紅的胭脂將小巧的小嘴畫成了血盆大口;這還不夠,她又將胭脂故意塗滿了臉頰,變成駭人的一片血紅。

  看看鏡裡的自己,華芊萼滿意地笑了。現在她的臉上是紅、黑、白三色交錯,濃黑的眉毛、雪白的臉色、艷紅的嘴唇和兩頰,顏色對比是那麼的顯明,足以讓任何人見了都會吃驚嚇到,而且倒足了胃口,更別提她身上還有著濃重嗆人的樟油味;這樣的她足以讓人退避三舍了吧!

  華芊萼自信一笑,她就不相信軒轅成梧有那麼大的忍耐力,對如此不堪入目的她還有興趣。只要逼退了他,自己就安全了。

  結果如何?她現在就能預料到了。華芊萼安心地笑著,有恃無恐地等著軒轅成梧來。

  **

  華燈初上,軒轅成梧來到了東宮,一走人房間他就聞到了股奇異、令人很不舒服的味道。走入內室後,那股味道更重了;穿過水晶珠簾,他見到華芊萼背著他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走近她,味道更是濃得讓人受不了。軒轅成梧心中有些明白了,他不動聲色詢問道:「你擦了什麼?」

  「樟油,專門驅除蚊蠅害蟲用的。」華芊萼背著軒轅成梧回答,語氣傲慢。

  「本王命令你回頭看著本王回話!」軒轅成梧眉頭揪緊,臉色不悅地下沉。

  華芊萼欣然地聽令回頭,精心妝扮的粉臉在燭火的烘托下更顯得奇異可怖。

  「若你沒聽清楚,我可以再說明一次,這是樟油的味道。在銀夏國,我們都用樟油來驅逐惹人厭的蚊蟲,你聽明白了嗎?」她抬起小臉看著高她一個頭的軒轅成 梧,倔強的言辭表示出她不屈服的任性。她真是有著過人的勇氣,才敢如此地對待也。

  「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真讓我生氣了!」軒轅成梧 臉色陰沉,雙眸含怒。

  軒轅成梧的大掌捉住了華芊萼細瘦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半拉半拖拖往浴室。

  華芊萼跌跌撞撞地隨著軒轅成梧的大步伐走,死命地想掙開他的鉗制。

  「幹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軒轅成梧,我要你放開我聽到了沒?放開我……」

  軒轅成梧怒氣衝天,根本不理會華芊萼說的任何話。他捉著她來到了浴池,沒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就將她給丟入池中。

  霎時華芊萼整個人便落在池子裡,池水不淺,因此她並沒有受傷;但是突然的落水驚嚇到她,害她被嗆了好幾口水,在手忙腳亂之下無法立即就站住腳,而在水裡拚命掙扎著。

  華芊萼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雙手忙著拭去臉上的水珠;還未看清楚左右,就聽到有人進入水裡的聲音,馬上又有一波水花濺到她臉上。

  華芊萼連忙懊惱地別開臉,用手急忙拭去臉上的水痕。

  「轉過臉來。」

  軒轅成梧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華芊萼怒眉騰騰、火氣大地轉過身子面對軒轅成梧,生氣地對他吼叫:「為什麼將我推入水中?你太過分了!」

  華芊萼臉上怪異的化妝在掉入水中時已衝去了大半,加上她用手抹過了臉,臉上的妝也已差不多都洗去了,重新又顯示出她秀美的容顏,軒轅成梧看了後臉色好些,冷冷再命令她:「洗去你身上的味啊。」

  「我不!我就是喜歡這個味道,我不會洗去的!」華芊萼和軒轅成梧針鋒相對,她絕不退讓。

  「本王再說一次,洗去!否則我就幫你洗!」軒轅成梧剛才轉好的臉色因華芊萼的不聽話又再沉下,他嚴色厲聲地再下命令。

  華芊萼不怕軒轅成梧的恐嚇,洗去這個味道就是脫下她的護身符,她才不會傻得聽話呢!

  「我也再回答一次,我不。」她固執地對軒轅成梧大聲拒絕。

  從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輕蔑他的命令,何況是個女人,還是他的俘虜呢!若他連個女人都制伏不了,他軒轅成梧還能統御萬民嗎?,

  「你真要好好地被教訓一頓了!」軒轅成梧話說完,大掌迅速地撕去了華芊萼的衣裳,他不會再客氣了。

  「啊!你……你在做什麼?救命!救命啊!非……非禮!救命啊!卑劣的歹徒,快住手,住手啊……」華芊萼被轅成梧的嚇壞了,她花容失色,雙手拚命地推拒,無助地對軒轅成梧又踢踢、又打,只為了保護自己。

  這女人真像只潑辣的野貓!雖然她打人並不痛,但也礙手礙腳地影響他的動作。軒轅成梧輕鬆地用一隻手制住了她的一雙繡花拳,另一手也脫下她身上的衣裳。

  「你……惡徒、強盜、壞蛋、卑鄙無恥的小人、喪盡天良的魔鬼……」華芊萼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掙不開軒轅成梧的大手,氣得她咬牙切齒、破口大罵,怒極了,她也管不了許多,再次向軒轅成梧吐口水。「呸呸!可惡的歹徒……」

  軒轅成梧想不到華芊萼真敢又向他吐口水,他怒氣陡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大力掐住了她纖細的頸子咬牙叫:「你……你實在大不知輕重,真的惹我發怒了!」

  他手一用力,便將華芊萼頭壓人水裡,讓她整個人都浸在水中。

  頓時華芊萼口鼻裡都是水,她難過得手腳亂踢,想掙扎出水面;但軒轅成梧加諸在她頸子上的那道力量大大了,讓她無法扳開。水裡的華芊萼只能睜大了眼,快要爆開般痛苦,眼前漸漸灰黑了起來,她似乎感到閻羅王在向她招手了……

  這不過是個教訓,軒轅成梧才捨不得讓華芊萼死去。見她手腳掙扎變弱了,他猛吸口氣整個人也沉入了水中。他在水裡吻上了華芊萼的小嘴,將他口裡的空氣送入她身體裡。

  華芊萼虛弱無力地接受軒轅成梧的吻,他帶來的空氣讓她胸口的疼痛減輕些,但她仍是好難過。

  吻著華芊萼,軒轅成梧也抱著她慢慢地浮出水面;頭都離開水裡後,軒轅成梧才結束了這親吻。

  經過剛剛的生死一瞬間,華芊萼就算想反抗、再不肯屈服,此時也只能無力地倒在軒轅成梧的懷中,任憑他處置。

  軒轅成梧抱著她移到池邊,拿起放在池旁的澡中為她拭去臉上所有的脂粉,而池水裡濃郁順鼻的花草香味也洗去了她身上樟油的味道。他抽去她發上的髮釵,讓已浸濕的秀髮完全舒展在水面上,好似一把烏黑亮麗的羽扇般。

  華芊萼現在身上除了只穿件粉色的肚兜外,其餘的?衣裳都被軒轅成梧脫下;半閉的眼眸、情麗動人的臉龐,她臉上已沒有了固執住性的神色,只留下了驚魂未定的無助輕顫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令軒轅成梧是千般的疼愛、萬般的憐惜不捨。

  「你若肯乖乖聽話,」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我的傻奴兒!」軒轅成梧心疼地輕聲說著,他的吻也密密地落在華芊萼絕世的容顏上。

  華芊萼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一般,使不出半絲氣力來避開軒轅成梧的侵犯,只能虛弱害怕地輕叫著:「不!不要!不要……」

  軒轅成梧聽到了她的畏懼,他低啞的嗓音既是柔和,也帶著難以克制的慾念湊到她耳旁輕吟出:「到這時候了,你還看不明白事實嗎?你是屬於我的,只屬於我一人的。」

  以華竿萼執拗妁性格看來,一定要讓她成為他的人後,她才會乖乖地認分聽話。軒轅成梧想她也要她,所以他不等了,也等不及了。

  當軒轅成梧的唇再度吻上華芊萼的櫻桃小嘴時,他的舉動也變得侵略性十足,邊吻著她邊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當他身體脫去束縛後,兩人間只剩下華芊萼身上薄薄的肚兜了。軒轅成梧是迫不及待地將這個障礙物給解開,落入眼裡的雪白細緻、身材曼妙的胴體讓軒轅成梧血脈僨張,連呼吸都感到灼熱異常。

  軒轅成梧大手托著華芊萼平躺在水面上,他的唇已經等不及落在她胸前凹凸有致的美妙曲線上,滑膩柔美的雪膚自由無礙地任他游移,軒轅成梧品嚐著這屬於他的甜美。

  華芊萼被眼前的這一切給嚇傻了!她錯愕得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渾身無力的地掙開不了,也吼不出來,只能連連地哭著哀求軒轅成梧。

  「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嗚……不要……」

  被慾火燒紅了眼的軒轅成梧哪能聽下這樣的哀求,他不可能對華芊萼放手的,他絕不放開她!

  「別哭,我會疼惜你的,我會永遠籠愛著你……」喘氣聲裡,軒轅成梧在華芊萼耳旁丟下了保證。他雙手調整個方向,讓華芊萼和他面對面;抱緊了人,也將她緊緊地按向了自己的慾望,汗珠從他額上滴落,在低沉的吼聲裡,兩人變成了一個人了。

  華芊萼懵懵懂懂的,似乎明白軒轅成梧在對自己做什麼,卻又不是十分的清楚。因為在水中,她並不覺得疼痛,但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軒轅成梧的侵犯,不舒服的充實感和竄升在四肢百骸莫名的戰慄快感讓她忍不住咬緊了唇她雙手軟弱地緊緊攀住了軒轅成梧的肩頭,但在他動作加劇之時,第一聲的嬌吟仍是止不住地從她紅唇間溢出。

  華芊萼閉起了眼簾,所有的理智都被身體內的激動感覺所淹沒,她已無力回天,只能住憑軒轅成梧攻城掠地。

  不可抗拒的命運鎖鏈已將這兩人牢牢串連在一起了……

  **

  當一切的熾烈狂歡都漸趨緩和後,軒轅成梧猶仍戀戀地親了親懷裡的寶貝,好一會後才抱著華芊萼離開水池,將她放在池邊錦墊上,拿起布中為她和自己拭去身上的水珠。

  事畢後就一直在調整自己氣息的華芊萼,此時的她腦裡才恢復了理智。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樣濕淋淋的男人,羞辱燒紅了她的眼。

  軒轅成梧真對她做了……他……天啊!他強逼她,使用暴力強奪走了她的貞節……將她……將她變成了他的人。他們……已經……她被迫失身了,那她……她今後還有臉再去見太子嗎?

  一串豆大的淚珠直直落下,熊熊恨火在她心中燃燒著……她突然發狂般的舉起粉拳用力捶打著軒轅成梧結實的胸膛,泣不成聲地大吼著: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又哭又吼,她一雙小拳頭不斷地猛打著軒轅成梧,「我恨你」三個字是唯一能表她如今的心情,縱使哭痛了雙眸、打疼了自己的手,。她仍只有這三個字。

  軒轅成梧任由華芊萼發洩,在她完全臣服自己之前,他們還有一段困難的適應期。現在的華芊萼只是身子是他的,而心還不是。不過他軒轅成梧做事向來不半途而廢,他會讓她身心都屬於他的。

  華芊萼直到喊啞了聲音,手也捶酸了,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暗啞的嗓音還不停地叨念:「我恨你、恨你!恨……你……」

  對華芊萼如此的反應,軒轅成梧並不生氣,他仍是一徑地為她擦拭著長髮。因為所有的衣服都在水池裡,所以當兩人都擦乾後,他拿起另一條乾淨的大浴巾為華芊萼披上,然後再抱起她走回房。

  軒轅成梧抱著華芊萼上床,他摟著仍是哽咽不止的佳人一同躺下。

  「睡吧!」軒轅成梧撫著懷裡佳人的秀髮柔聲說。不管華芊萼有多不情願,有多傷心,都不能改變她已是他人的事實。

  華芊萼使出自己最後一絲的力氣要推開軒轅成梧,她是那麼地恨他,怎會願意和他同床共枕呢?

  「你走,我不要看到你,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走啊……」

  軒轅成梧抱著華芊萼翻轉過身子,將她置於自己身下,抬起她的眸讓她面對他,再明白地告訴她一次讓她瞭解事實。

  「看著我,睜大你的眼睛看著本王!一切的事實是那麼明顯地擺在你眼前,你還不懂、看不清楚嗎?現在這世上已經沒有銀夏國了,只有金皇國;而你不是太子妃,你是本王的俘虜,屬於我的女奴!服侍本王是今後你的工作,你沒有自由,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所賜,你是我的,整個人都是我軒轅成梧的!不管你願意接受也好,倔強任性不肯服從也罷,都無法更改這事實;在這一輩子裡,我是絕不會放開你的!對你,這一生一世我永遠都不放手!」軒轅成梧字字說得鏗鏘有力,以表示他的決心。

  「那我寧--願--死!」華芊萼望著軒轅成梧,冷眉冷眼地橫視著他,清晰堅決地吐出了她的決定。

  「哈哈……」

  軒轅成梧的回答是哈哈大笑,她在威脅他!不過,他向來是不受任何人脅迫的--包含她。

  「如果你想讓許多人因你而沒命的話,你就去做吧。」這是軒轅成梧的答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華芊萼臉色變了,心一凜地問。

  「包括你的貼身丫鬟,整個東宮的宮女和傭僕們我會留他們下來,是要他們伺候你。你若出了意外,這些人就沒有用處了。本王從不留沒用之人,那就讓這些人也同你一樣的下場吧!」軒轅成梧神色冷硬地回答。

  「你……你怎能這樣做?怎麼可以?」華芊萼聽了這話是又驚、又怒。

  「在金皇國之內,大王說的話便是王法,沒人可以違抗,這樣淺顯的道理你會不懂嗎?你說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呢?」軒轅成梧一臉的正經嚴肅。對付華芊萼的方法他多得是,就不怕她不從。

  聽到這話,華芊萼縱使再不服氣、再想反駁軒轅成梧,也只能乖乖地閉嘴。她是個聰明人,軒轅成梧已讓她非常清楚明白事實了,她若再不懂,便是世上最笨的人。

  華芊萼絕望地瞭解到自己是逃不開他,此生此世,她都無法離開軒轅成梧。

  她的臉上又出現了傷痛欲絕的表情,這讓軒轅成梧看得直皺眉。難道陪他是那麼痛苦的事嗎,他躺回床上,將華芊萼拉入懷中;要得到她的心不是三、五天就可以辦到的,不過她這一輩子都是他的,他有得是時間可以改變她。

  閉上眼睛,軒轅成梧帶著得意的笑容睡覺了。

  華芊萼則是在身心俱疲之下,也噙著淚水睡著了。

  明天會是個不同的開始吧!

  **

  「奚將軍,你打聽的結果是什麼?佑京現在的情形怎麼了?皇宮又如何呢?」

  簡陋陰暗的木屋裡,銀夏國的太子褚駿昱心急地捉著剛從外面回來的奚城東問木屋裡還站著兩個侍衛,連外頭的三個守衛總共是七個人。他們就是唯一從金皇軍手下逃出來的人,現在正躲藏在離京城不遠的半山上,伺機要復國。

  奚城東明白殿下的著急,他先按下自己的口渴和疲累,忙拱手報告:「殿下,佑京和皇宮都已經落在軒轅成梧的手裡子,大王、王后也被俘虜,眾皇親大臣幾乎都沒逃開,皆成為軒轅成梧的階下囚。而軒轅成梧還派兵接收了銀夏國各地將領的兵力,現在全銀夏國都在軒轅成梧的掌管之下,銀夏國可說……可說已經滅……滅亡了。」奚城東語氣悲痛,萬分傷心地陳述這事實。

  褚駿昱一聽,整個人立刻一個大踉蹌,幾乎站不穩腳,身旁的兩個侍衛急急上前扶住了他。

  「殿下,你要保重身子啊!千萬不可以過於悲痛,銀夏國還等著殿下來復國呢!」奚城東忙出聲鼓勵褚駿昱。

  「復國?哈……就憑我們幾個要對付金皇國的千軍萬馬,這可能嗎?奚將軍,你何苦再自欺欺人呢?」褚駿昱簡直不敢奢望。

  「這是不一定的事。想當初軒轅家不也被我們殺得只剩軒轅成梧和他弟弟軒轅成拓嗎?軒轅成梧能復國成功,殿下也能。殿下,你一定可以帶領著我們從金皇國手中再得回佑京和皇宮的!」奚城東用話安慰著褚駿昱。

  「別再提那件事了當初若不是父王耳軟聽信了國師的計策去誘殺軒轅族人,銀夏和金皇兩國就不會連年爭戰,也不會種下今日亡國的禍因:這一切應該都可以避免的,卻因為當年一時興起的惡念蒙蔽了心,而鑄下大錯。等我們想彌補時,也已經後悔莫及了。不該犯下這樣的錯,我們不該犯下如此的大錯啊!」褚駿昱抱頭痛苦地道。他一向是個性溫順平和的人,不喜戰爭、不喜兵戎,他愛詩書棋畫,喜歡山水鳥嗚。身為太子的他只想讓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地過日子,想不到這也是個奢望。

  「殿下,既成了事實,也無法因後悔而改變。當初金皇國國勢漸強,國師也是擔心金皇國日後壯大了對我們銀夏國不利,才會獻計邀請金皇國的大王和重要大臣來佑京簽定友好協議,再趁機除去他們。那時若能一舉殲滅所有受邀來訪的金皇國人,再推說是兩國邊境的盜匪所為,我們不但能除去眼中釘,也不再害怕金皇國的威脅了。誰知會走漏了個軒轅成梧,讓計謀功敗垂成,才演變成兩因反自成仇而爭戰不止,這結果也是所料未及的事啊!唉,一切只能說是做化弄人吧!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事便是要想辦法保護自己的安全,外面全是要追拿我們的士兵,我們的處境可肯定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被捉。我們若被捉,銀夏國便真的沒有希望了,所以一切都要從長計議才行。」奚城東分析說明,如何安全地生存下去才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問題。

  褚駿昱心亂如麻……哪有辦法呢?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忙緊張地追問奚城東:「那太子妃呢?她……她如何了?她有逃出來了嗎?她的處境怎麼樣了?」

  奚城束歎口氣搖搖頭回答:「沒有,太子妃沒有逃出,她現在仍留在東宮裡。而且以太子妃的美貌,她可能已經……已經……」後面沒說完的話,任誰輕易地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褚駿昱悲痛地閉了閉眼,再也無法忍受而掩面悲鳴……他的芊萼,嬌滴滴不曾吃過苦的她能在這樣的風暴中活下去嗎?他真不敢想像。

  「殿下、殿下,你要忍住悲傷保重自己啊!」褚駿昱身旁的兩個侍衛異口同聲地安慰他。

  「這一切都是軒轅成梧害的,只要除去了他,我們復國就有希望了,所以我們一定要殺了軒轅成梧!」奚城東說出了驚人的提議。

  「你說什麼?」褚駿昱聽了忙抬頭,訝異地看著奚城東。

  「屬下是說要刺殺軒轅成梧!唯有殺了金皇國的大主,我們才能復興銀夏國。現在銀夏國內雖然有金皇國的重兵駐紮,但這些大軍會分批地退回金皇國,到時只會留少部分的士兵和將領統治各地方;而金皇國才剛吞併了銀夏國,軒轅成梧一定會留下來坐鎮,等政局穩定了再回國,這便是我們最好的下手機會了。暗殺軒轅成梧,而且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只要軒轅成梧一死,金皇國一定大亂。殿下就把握此機會起義,號召銀夏國的子民起來反抗,如此一來復國就不是難事了,而這也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了。」奚城東對太子詳細地解說他的計策。

  這麼大的事褚駿昱無法馬上就作出決定,他搖搖手,心亂地答:「此事關聯甚大,讓我再靜靜地想想吧!」他煩悶地走出屋子透氣。

  陰暗的天空看起來快要下雨了,更加添了他的愁緒。

  想到華芊萼,他的心就在滴血。她是他這輩子最愛、也最寶貝的女人,只差一步她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了,他的洞房花燭夜就只差那麼一點啊!這當真是上蒼在作弄他嗎?老天爺真忍心就這樣硬生生地拆散他們兩人?

  想到奚城東的計畫,褚駿昱斯文的臉龐便忍不住痛苦揪緊著……他不愛動武,也不愛流血;但是亡國孤臣除此方法之外,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落寞失意下,他痛楚無言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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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昨晚的激動加上身上的不適和體力的消耗過量,華芊萼直睡到隔天的午時才醒來。

  她失神又默然地讓丫鬟為她穿上衣裳,雪白肌膚上清晰的吻痕、青紫,讓秀花、秀鳳明白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們不敢多問,以免觸動到小姐的傷處;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著,房間裡顯得異常安靜。

  清脆的水晶碰撞聲響起,打破了寂靜,三位宮女端著豐盛的午膳進入,她們將午膳擺滿了整個桌子。午膳擺好後,所有的宮女都對華芊萼行大禮,齊聲說道: 「請萼妃用膳!」

  華芊萼挑起秀眉,臉色冷寒不善,不明白地問起:

  「萼妃?誰讓你們這樣叫我的?」

  「這是大王下的命令,東宮以後就是萼妃的住所,任何人見到了萼妃都須行宮禮,不得無禮。」其中一個宮女恭敬地回答。

  「這是何時發佈的旨令?」華芊萼力持語調平穩再問。

  「回答萼妃,是今早才發佈的旨令。」宮女仍是跪在地上回話。

  華芊萼倏然轉身看著後面的秀花和秀鳳,嚴厲地責問她們:「那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這個命令了?」

  秀花、秀鳳見華芊萼發怒,連忙跪下請罪,秀花顫聲回答:「小姐……不,萼妃請恕罪,奴婢們不知道要如何向萼妃說明這事,所以……所以……」

  「所以你們就瞞著我不說,是不是?」華芊萼臉色難看地接下了話。

  「奴婢知罪了,求萼妃恕罪!求萼妃恕罪……」秀花、秀鳳叩頭哀求。

  一聲聲的「萼妃」直觸動著她想起昨夜不堪的回憶,這令她悲憤,更教她厭惡到了極點,捂起耳朵大聲吼著: 「別叫我萼妃!我不是萼妃!不是、不是!出去、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

  她聲嘶力竭地對著跪在地上滿臉無措的丫鬟、宮女們喊,大聲叫著她們出去。

  宮女、丫鬟們不敢違抗命令,連忙聽令匆匆退下。

  房裡只剩下她一人了,華芊萼看著桌上的菜餚,突來的怒火讓她衝過去一把就將飯菜全掃到地上,所有的委屈、忿怒和羞辱全在這時爆發開來。她瘋狂地將房裡她所見的任何東西全往地上摔去,以發洩她心中鬱積的恨意怒氣。每拿到一樣東西她就大力地摔下,房裡是一聲又一聲的碰撞碎裂聲。

  在門外守候的秀花、秀鳳,和一干宮女聽到房裡傳出來的巨大聲響,均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個較機伶的宮女就忙衝出東宮前去向大王稟報,否則萼妃若有個什麼傷害,她們可擔不起責罰的。

  接到宮女的通報,正在御書房處理國事的軒轅成梧略頓了下,然後用不在意的聲音告訴宮女:「萼妃要怎麼做就由著她,你們只要看好別讓她受傷就行了,下去吧。」

  「是。」宮女行禮後退下。

  昨晚他已將話對她說得很明白了,軒轅成梧有把握華芊萼不至於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她想發洩怒氣就由著她發洩吧。

  一旁正和大王討論國事的諸葛穩生倒是對這名大王新封的妃子感到很有興趣,敢這樣毫無顧忌發脾氣的女子是很少見的;又看大王對她容忍的表現,這女子不簡單啊!

  「諸葛、諸葛!」連著兩聲的叫喚,才喚醒了諸葛穩生的注意。

  「大王,很抱歉,屬下出神了。」諸葛穩生忙對軒轅成梧拱手致歉。

  「想什麼?讓你想得這麼入神?」軒轅成梧笑問。

  「大王封新妃了,屬下還不知道這事呢!」諸葛穩生語氣明怏地問。

  「今早才發佈的旨意,詔書寫好就會正式公佈的。」軒轅成梧只是隨意一語帶過。

  「可是那位銀夏國的第一美女?原來的太子妃?」諸葛穩生大著膽子繼續問。

  「諸葛,你似乎對本主的新妃子很好奇?」軒轅成梧挑眉看著諸葛穩生。

  諸葛穩生毫不隱瞞,也老實地點點頭。他幾乎是看著大王長大的,和大主之間是君臣,也是朋友的關係,對大王他從不隱瞞自己的心事。軒轅成梧笑了,給諸葛穩生一個滿意的回答:「諸葛,你會如願見到萼妃的,因為本王將會帶她參加犒軍宴。」犒軍宴是一個盛大的慶功宴,已訂好日期在半個月後舉行,參加的當然是勞苦功高的士兵將領們了,幾乎淨是男人;女子除非是身份特殊,否則很難成為座上貴賓。

  因此軒轅成梧如此的回答讓諸葛穩生有些驚訝,也很期待那天的到來。他真想見見那位第一美人的風采,看看是何樣的女子,竟能如此得到大王特別的對待!

  另一方面,宮女得到軒轅成梧的指示後,眾人都站在門外不敢離開,以便注意屋內萼妃的情形。

  華芊萼仍是生氣地在房裡到處摔東西,所有的擺飾、瓷器、花瓶都讓她摔到地上,無一倖免。摔到她手軟再也丟不動東西為止,她才無助地倒地失聲哭泣。經過昨晚的事後,她以為自己已是淚、心死了。人雖然活著,也只不過是具行屍走肉的軀殼罷了;想不到一聲「萼妃」的稱呼會刺激得讓她感到無地自處、羞愧萬分。她恨「萼妃」這個名稱,這名稱只讓她覺得污辱。想到昨晚的一切,真使她又悲又恨、既難過又羞憤不已。華芊萼像個受到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樣,伏在地上傷心地痛哭,淚水如雨點般一滴滴地滴到地上。此時在她身上看不到了驕縱任性,只有令人疼惜的可憐無助。無盡的屈辱和傷心擊倒了她,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也是第一次她認清了事實,原來這世上還有自己所不能控制、命令的事情。這殘酷的認知讓她一時承受不了,「哭」便成了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

  直至下午時分,軒轅成梧才出現在東宮,他臉上的平穩從容彷彿並不擔心華芊萼,逕自走到門口詢問守在外面的宮女、丫鬟房裡的情形。

  「啟稟大王,萼妃不讓人進去,所以奴婢們只好守在門外,因此並不清楚房內的情形。」秀花恭謹地回答。

  意料中的答案。軒轅成梧揮揮手讓丫鬟們退開,他獨自走入房裡。

  他走入內室,第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華芊萼,心中一驚,急急奔上前察看她的情形。只見她雙眼緊閉、呼吸沉穩,小臉上猶能見到淚痕斑斑;想必是她在摔過東西後哭倒在地上,哭著哭著哭累了,便睡著了。見她無礙,軒轅成梧才放下了心。

  他不吵醒她,輕輕地將她抱起,再轉頭看看屋內的情形。珠簾後的內室是一片凌亂,碎片到處都是;凡被摔落到地上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完好的,滿自瘡痍的模樣像是經過場大戰般,連桌椅也被掀翻弄倒,菜餚灑得滿地,看得他直搖頭,也懷疑華芊萼嬌小的身軀怎能有那麼大的破壞力?

  來此之前,他原是打算看情形如何再決定該給她什麼樣的教訓;但看華芊萼即使睡著了,臉龐上猶透露出倔強委屈,頰上的淚痕也還未乾透,嬌弱可憐的模樣讓他心生不捨,令他縱使想責罰也下不了手。

  軒轅成梧看著懷中熟睡的佳人。看來除了要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外,他還要教導糾正她刁蠻暴躁的大小姐個性才行,不能再讓她動不動就用這方法來發脾氣了。軒轅成梧抱著華芊萼走出房間離開東宮,回到他的住所--翔龍宮。

  為避免同樣的情形再發生,軒轅成梧不再將華芊萼留在東宮裡,他要將這刁頑的千金帶在身邊親自教正她的行為。

  **

  近黃昏時刻,本在睡夢中的華芊萼緩緩張開眼睛醒了;首先印入她跟中的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盤旋金龍,她覺得奇異,便睜大了眼看清楚。

  原來金龍形羅紗帳頂的刺繡,但她記得自己從未看過這樣的龍形刺繡啊……華芊萼忙從床上坐起看著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這是個好大的房間,足足大了東宮一倍多,佈置氣派華麗,精心雕制的桌椅、櫥櫃,玉鑄的龍鳳屏風,巧致不凡的古玩擺飾;而特別的是處處都有龍形印記;無論是桌紋、椅紋、窗檻上的花紋都刻上龍形,連紗帳上也繡滿了龍紋,讓這房間更顯尊貴不凡。

  這是什麼地方?華芊萼下床打量四周猜測著,甚至連她睡覺的床也是飛龍盤據的大龍床;就在她好奇地觀看著這奇特的房間時,走入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醒了?」軒轅成梧見華芊萼已醒,正站在房裡好奇地東張西望。

  華芊萼聞聲轉回頭看到了軒轅成梧,她心中的疑問立即有了答案--這必定是軒轅成梧的寢宮,一切的龍飾都表示了王者的尊貴,她早該想到的才是。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華芊萼豎眉,毫不溫柔地質問軒轅成梧。

  「我看你倒在地上睡著了,就將你抱來本王的寢宮休息。」軒轅成梧笑笑說。看到他就讓她皺眉,她不想見到他。華芊萼頭一撇走向門口,只想離開這兒,卻在經過軒轅成梧身旁時被他一把攔了下來。

  「放開我!」華芊萼面無表情冷漠地說,她不願和他同在一個屋簷下。

  「你要去哪?」軒轅成梧結實的手臂摟著她的細腰,將她拉近自己。

  「回東宮。」華芊萼簡短回答,想扳開腰上的鐵臂。

  「不用回去了。以後你就留在翔龍宮,和本王住在一起。」軒轅成梧邊說邊湊近華芊萼,聞著她身上清冽的幽香。

  「不!我不要!我要住在東宮,我要回去!」華芊萼拒絕,她怎會願意和軒轅成梧住在一起呢?

  「東宮現在是一片狼藉,你回去也住不了人了,為這本王還未處罰你呢!偽何要亂摔東西?」軒轅成梧詢問她。

  「我喜歡!我高興摔東西就摔東西,沒有為什麼。你若想處罰我就罰吧,但我就是不要留在這裡,我要回東宮,我要回東宮!」華芊萼硬聲回答。

  「本王是要罰你,就罰你住在翔龍宮伺候我。」軒轅成梧大手撫著華芊萼細滑的臉蛋,平靜地宣佈。

  華芊萼聞言,忙抬頭瞪著軒轅成梧,斷然搖頭反對:「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留在這裡,絕不留在這裡!」

  「此事由不得你作主,做錯事的人是你,你就該承受起該得的懲罰,除了留在翔龍宮之外別無它途,你已經嘗過惹怒我的後果,就別再重蹈覆轍了。」軒轅成梧冷下臉厲聲說,他明白這時非要用強硬手段才能讓華芊萼聽話。

  華芊萼眼眶不自主地紅了起來……她明白自己無法,也沒能力反抗軒轅成梧;就算她不想留下卻也不得不屈服。她忍著氣啞聲無奈地對他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逼我?我已經被你欺……欺凌過了,為何你還不放過我呢?」

  軒轅成梧被她這般可憐兮兮的說法逗笑了。

  他用力抱緊了人,抬起華芊萼小小的下巴看入她眼裡,很明白地告訴她:「我說過,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放過你,所以這輩子你都是我的人。我不是在逼你,只是讓你瞭解事實罷了?」清麗的容顏、委屈含怨的神態,這樣的華芊萼能使再鐵石心腸的男人都軟下心來。軒轅成梧受不了誘惑,而且他早就想再一親芳澤了;頭一低,他又吻住了華芊萼。

  華芊萼掙不過軒轅成梧,被他吻個正著;他身上發出的強大氣勢讓她閉上了眼無力反抗,緊閉的牙關也被他衝開。她該是萬分厭惡這個吻才對,而華芊萼卻感到軒轅成梧靈巧的舌頭引起了自己身上不該有的悸動,使她呼吸漸急促起來,神智也漸模糊了……

  軒轅成梧吻了人便不想停下,他抱起華芊萼在龍床上躺下,雙手已迫不及待地滑入她的衣裳內,找尋他想要的柔軟。粗糙的大手掌撫上了細嫩的雙峰,引得華芊萼忍不住嬌喘輕吟。

  軒轅成梧的唇依戀地在她姣好的臉龐上親著,他下巴的鬍渣則是輕刺著華芊萼無瑕的柔膚。帶來的戰慄感覺如閃電般直劈入她的心頭,讓她心一凜,神智也立刻恢復清醒了。這……自己在做什麼啊?華芊萼顫抖地扭動身子要推開軒轅成梧。

  「不!別……別這樣!不要……」軒轅成梧現正慾望當頭,哪容得下「不」字呢?他含住了華芊萼小巧的耳垂,模糊地低喃:「奴兒,聽話,讓我來疼你……」

  華芊萼左閃右躲,怎麼也避不開軒轅成梧的唇和他靈巧的雙手;在情急之下,她只好哀求著:「不要,不要現在!現在還是白天,不要,別在白天!」

  聽到這話,軒轅成梧克制住自己的衝動抬起頭,滿臉疑問地挑起眉看著華芊萼。

  「不……不要在現……現在,等……等到晚……晚上,我……我們再……做……」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華芊萼才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地擠出了這幾句話。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委曲求全地說話,話說完,她整個臉龐都羞紅了,也不敢看軒轅成梧會有何反應。

  軒轅成梧大手在她白嫩的臉頰上來回撫摸著,眼裡漸漸盈滿了笑意,然後他將嘴湊到華芊萼的耳旁輕聲回答她:「既然這是愛妃的提議,本王自是答應了。」

  他明白華芊萼要費多大的勁才說得出這一番話來,這代表了她的屈服,也表示兩人間的相處情形有了進步,他怎能反對呢?再親了下她的額角,軒轅成梧起身離開龍床。

  「秀花、秀鳳仍會來此伺候你,有事你也可以吩咐衛士、宮女去做,整個的皇宮你都可以到處走動,不過都要宮女、衛土相陪著,你明白嗎?」他站在床旁邊整理著自己的衣飾,邊交代道。華芊萼的眼光避開了軒轅成梧,但輕輕地點了點頭。軒轅成梧滿意她的表現,微笑地走出寢宮。

  見他離開了,華芊萼這才吐出積在胸口裡的大氣,整個人驀然放鬆下來。雖然這麼做只能讓自己暫時避開軒轅成梧,但能躲避一時是一時;除此之外,她也沒別的法子了。其實軒轅成梧若要用強,自己是逃不開的,剛才她也沒把握他肯聽她的話;但軒轅成梧竟會同意,讓華芊萼有驚訝,也有一些的高興。她從未遇過這樣的人,軒轅成梧的強悍冷硬讓她心驚。就算是太子殿下,對她也是彬彬有禮,從不惹她生氣;而軒

  轅成梧是她所知的最讓自己畏懼的人,他不但權勢大如天,性格也讓人難以捉摸,時而狂暴駭人、時而卻溫柔似水。一直以來她對自己都很有信心,只要自己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也沒有任何人會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因為沒有人可以抗拒她的美、她的嬌。但是軒轅成 梧就使她的自信全失,不管她用任何的方法反抗,或是哭泣哀求,到最後自己仍是不得不在他的霸氣下屈服;任憑她多麼地生氣忿怒,卻不能改變結果,這令她既無 奈、又不服氣。

  這樣的男人不會有向人低頭的時候吧!華芊萼歎口氣這麼想著。

  突然她靈光一閃,回憶起軒轅成梧曾對她說過的話。他提起了三年前她遇到刺客的事,華芊萼現在仔細地回想……是啊!她記起來了。

  不錯,三年前她曾受王后的邀請到鳳宮遊玩,有一天下午她就在房裡碰上個刺客,那時她正在絲帕上繡花想送給王后,而絲帕卻被那刺客給弄髒了。她努力地回想當時刺客的模樣,猛然從床上坐起--是他!他就是軒轅成梧,那時候的刺客就是軒轅成梧。因為他弄壞了她好不容易刺繡好的絲帕,所以她才生氣地要他跪在自己面前向她賠罪;而在軒轅成梧要離開時,他似乎有說過兩人會再見面的話。想起了這些事,華芊萼小臉自是掩不住驚愕神色。是她救了軒轅成梧,是她的無心多事救了軒轅成梧;因為她,軒轅成梧才能從皇宮逃走,才會導致今日銀夏國的滅國大禍。她……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啊!華芊萼悔恨交加……是她,鑄成大錯的人是她!是她!

  乍然瞭解了這個事實,華芊萼只是失神地睜著大眼,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她腦裡想起皇宮、想起佑京,想起了在戰亂中喪生的百姓,以及被俘虜的大王、王后,和已被滅亡的銀夏國……天啊!她真是罪該萬死的人!她犯了彌天大錯,不可原諒的大錯了,簡直萬死都不能贖其罪!

  華芊萼心驚膽寒,冷汗涔涔地流下。在這一刻她除了懊悔外,也沒有別的感覺了。

  好一會後,她才慢慢地回過了神,咬著唇,眼光不經意地看到了架子上金光閃閃的匕首。她楞楞地站起身慢慢走過去,顫抖的手拿起了匕首,握著刀柄緩緩地抽出了匕首。匕首冷森森的刀鋒看得令人心寒,光亮如鏡的刀刃也映出了她灰白的容顏。

  她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忠孝節義的事她明白。她雖然不能上戰場打仗衛國,也沒有衝鋒陷陣的能力,但不表示她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一個人犯了小錯猶可原諒,但鑄成了這樣的大錯,她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

  紅顏禍水--她一直對此話嗤之以鼻,卻可笑自己也是這樣的人,讓她情何以堪?華芊萼將匕首的利刃對準了自己的心窩,正想用力刺下時,卻想起了軒轅成梧對她的警告。不!她不能自殺,這是最懦弱的死法,她應該將軒轅成梧殺了再自殺謝罪。這是他欠她的命,乜是她該負起的責任。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後,華芊萼將匕首藏在枕下,收起了刀鞘和刀架,希望軒轅成捂不會發現匕首失蹤,那她才能在他不注意時殺了他。今晚是最好的時機,一切都會有個了結。華芊萼坐在床旁專注出神地想著,沒發覺有人走入的聲響,一聲「小姐」的稱呼將她給喚醒。

  「小姐,您若不愛聽萼妃的稱呼,奴婢們就不叫,奴婢不敢再惹小姐生氣發怒了。」兩個貼身 丫鬟跪在華芊萼面前低著頭說。

  「算了,你們該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快起來。」她扶起了丫鬟。對她而言,稱謂已經不重要了。

  「我想沐浴,你們去準備吧。」華芊萼吩咐道。

  秀花、秀鳳忙點頭,遂勤快地下去準備。

  為了晚上的大事,華芊萼細心地梳洗自己,用香油洗淨了髮絲、身子,讓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顯得潔淨無瑕,沐浴後的她更顯光采耀人。

  坐在梳妝台前,她不假丫鬟的手,自己細細地為自己上妝。不同於昨晚的反抗心情,她用胭脂巧妙地妝點出個沉魚落雁的絕世佳人來,連身旁的丫鬟也看傻了。

  「萼妃的美貌真是舉世無雙,別說在佑京裡,就算找遍整個天下,也找不到能和萼妃相提並論的人了。」秀鳳誇讚著。

  華芊萼淡淡地扯個笑容回應,沉靜的表情不同於以往理所當然的態度。

  兩個丫鬟雖感到華芊萼的怪異,也不敢多問。

  「萼妃,晚膳……」

  「我吃不下,不用準備了,你們下去吧!」秀花剛提起就被華萼否決,她揮揮手讓丫鬟們退下。

  秀花、秀鳳只得恭謹地聽令離開。華芊萼獨自一人留在偌大的寢宮裡,她需要清靜,以培養勇氣來達成目的,走回床旁,小手觸摸著枕下冰冷的匕首;她微微打了個寒顫,卻無聲地笑了。

  今晚,一切將有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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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華燈初上,寢宮裡已點上了宮燈、燭火。在暈黃的燭火照射下,華芊萼美麗絕倫的小臉如鍍上一層金色光華,配合著身上七彩華麗的衣飾,九天玄女見了她也會自歎弗如了。

  軒轅成梧走入寢宮時,就見到如此絕美的一幅懾人心魂的美人圖;美人蹙眉顰首、含羞帶怯,緊緊扣住了他的心。

  見軒轅成梧走入,華芊萼婷婷站起,略彎身行禮:「大王!」

  軒轅成梧真要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人了?眼前這個順從乖巧的美人真是華芊萼嗎?她的轉變豈止天壤之別,教他簡直不敢置信!

  「免禮!」他扶起了美人,順勢將她擁入懷裡。華芊萼是否真心改變,一試便曉得了。軒轅成梧無任何預警就低頭封住了華芊萼的小嘴,大手也不客氣地鑽入她的衣裳裡。

  而華芊萼除了順從外,真的沒半分反抗,讓軒轅成梧在驚喜之餘也感到一絲絲的不尋常。他無心再多想什麼,只因下午硬生生被中斷的熱情現在正在他體內爆發開來,有如不可抑制的洪水,淹沒了他的理智。軒轅成梧只想擁有華芊萼,迫切地想要得到她。

  外衣被敞開、雲鬢也被弄亂了,軒轅成梧抱著華芊萼倒在床上纏綿;慾火燎原,迅速竄升至他全身四肢。他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嬌美的容顏和雪白迷人的頸項肩胛,軒轅成梧完全被華芊萼給迷惑了。

  華芊萼順從軒轅成梧的一切舉動,還特意地附和承歡,只等他無法自拔時.她再舉刀殺了他。

  兩人間的纏綿加深,軒轅成梧的動作也更加的狂野,他似乎已經沉醉在慾火歡愛裡。華芊萼心中明白時機已經到了,她小手悄悄地伸入枕下,捉住了匕首便迅速抽出,猛力往軒轅成梧身上刺下--

  慣戰沙場的人向來警覺性就高,對於危險也有獨特的感應能力;底下身子突來的緊繃,讓他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對勁。匕首寒光一閃時,他飛快地往旁一翻忙避開,不過手臂上還是感到了一陣刺痛,那表示他受傷掛綵了,軒轅成梧立刻出手奪下華芊萼手中的武器。制敵先機落空,她又是個不諳武功的弱質女子,手中的匕首轉眼間就被軒轅成梧搶去,利刃變成指向她了。

  「你想殺就殺了我吧!,」看著指著她咽喉的匕首,華芊萼毫不畏懼地說。

  「這是你早就訂下的計劃嗎?」軒轅成梧寒著臉冷冷問她。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的,這不過是實現我的話罷了。所以即使你現在留下了我,將未有機會我還是會殺你的。」華芊萼瞪著他,小臉充滿了咬牙切齒的恨意。

  軒轅成梧從未在華芊萼臉上見過如此強烈的恨意,雖然她常說她恨他,但那其實最羞恨交加,忿怒的程度遠超過了恨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他和她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使她變成如此極端。

  「就算要殺我,也要讓我明白你真正的理由。若論以往的原因,還沒讓你恨到有殺我的勇氣,是什麼事讓你敢真正動手來殺我?」軒轅成梧認真地看著她問。

  華芊萼表情由忿恨轉成了哀痛欲絕,她又恨、又海地喊:「我恨你更恨我自己!當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今日你就不會有機會領著軍隊來攻滅銀夏國!我犯了如此的彌天大錯,所以我要殺了你來補救一殺死你我再自殺,如此才能了結這段仇恨!是我自己救錯了人,當然就要由我自己動手來結束你的性命,這就是理由,你聽得夠清楚了吧!那你還在等什麼?快殺了我啊!」

  軒轅成梧聽了解釋後卻放下手中的匕首,神色平靜了下來。「我不會殺你的。」

  「即使你不殺我,我也無顏活在世上了。」華芊萼冷聲一笑,撲上前要搶下軒轅成梧手上的匕首自裁。

  軒轅成梧當然不會讓她如願,匕首趕忙移開,用力往外一擲,被他丟到遠違的地上。

  華芊萼見狀,急要下床去撿,卻被軒轅成梧一把制在床上。

  「放開我!我這樣的人苟活在世上做什麼?你不殺我,我也活不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條!放開我,你留得住我一時,也留不了我一世!我想死誰也不能阻止,快放開我……」華芊萼拚命掙扎大聲叫。

  「你錯了。你該慶幸是你當初救了我,否則,不但早已沒有銀夏國了,你們的生活還會過得淒慘無比,哪有今日的平順呢?」軒轅成梧神情非常嚴肅地對華芊萼表示。

  華芊萼頭一偏,擺明了聽不進軒轅成梧的話,也不會相信他所說的。

  軒轅成梧放開了華芊萼,退坐在一旁,臉色冷靜地說:「你最好靜心聽我說完這整件事,想想其中的對錯,再考慮你該不該殺我,或你救我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的眼眸變得深邃冷寒,緩緩說起了傷痛的往事……

  「天下之大存在著許多的大小國家,而一直以來就以你銀夏國為最大的國家。銀夏國雖然大,卻不會任意發起戰爭來吞併弱勢小國,和大多數的國家都能和平相處,因此也是許多小國都想結交的對象。金皇國位於銀夏國的北方,數十年來在我父王勵精圖治的領導之下,漸漸的也由一個蕞爾小國擴展版圖成為一個大國,而金皇、銀夏兩國也一直有著不錯的交情,兩國向來是相安無事。可是就在三年前,銀夏國突然派遣使者來金皇國,說是要邀請我父王到佑京共商大計,希望兩國能簽定長久的友好協議。我父王聽了很高興,那使者還特別表示銀夏國的誠摯友好;除了邀請我父王外,連當時身為太子的我和多位重要大臣都被一同邀往銀夏國,只留下我弟弟在國內處理政務。我父王不疑有它,高興地領著臣子前往銀夏國。金皇國那麼地相信銀夏國的誠意,哪知竟是個致命的陷阱!」

  他頓了頓,又續道:

  「父王和我等一行人到佑京後是受到了銀夏國大王熱情的招待,但相處多日下來,銀夏國卻從不提起此行的目的簽署彼此友好協議。我父王在百般催促不成之下,由於心繫金皇國無法再在佑京待下去,便向銀夏國的大王告辭想回金皇國,而此時你銀夏國就露出猙獰的真面目來了。就在那晚。我們住的行宮遭到了銀夏國派出的土兵圍殺,事情來得那麼突然,我們一絲防備也沒;加上人力單薄,浴血奮戰之後仍是被斬殺,包括我父王、諸位隨行的大臣無一倖存,全都難逃死運,只有我一人幸運地逃走。那時我身受重傷,逃難之時為你所救;也是因為經過一晚的倉皇奔逃,那時我幾乎已是氣空力竭,所以也吃足了你的苦頭,但終於還是留下一命回到金皇國;之後,經調查我才知曉,原來銀夏國恐怕金皇國繼續壯大,會威脅到你們自己,因此才設計了這個計畫要除去我父王和金皇國的重要大臣,甚至想趕盡殺絕我軒轅皇室;這是你們銀夏國的國師所提的殘暴計策,但竟然被採用了,真是可恨又愚蠢!所以,銀夏國今日的滅國之禍全是咎由自取。就算當時我沒被救而被殺死了,我弟弟也會查出真相而報此血海深仇;而且以我弟弟的個性,他手段只會更極端,因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遵奉血債血還的真理。由他來攻下皇宮時,銀夏國的皇族將會全部被誅殺,一個都不留,到時便是屍橫遍野的景象。而且由他來統治銀夏國,你們人民的生活絕不會比現在好過,你願意看到這樣的景像嗎?現在你認為救我是對還是錯呢?」

  華芊萼從不瞭解軍國大事,也無法理解政治上的鬥爭,但她被軒轅成梧說出的事給震撼住了。她不曉得兩國戰爭原因竟是如此,太殘忍,也太血腥了,使她心寒得無法說話。

  「若……若你死了,你怎能肯定你弟弟一定報得了仇呢?」許久之後,華芊萼才提出這個疑問。

  「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銀夏國安樂慣了,軍隊根本不堪一擊;而金皇國是抱著復仇雪恥的心情來打仗,兩者不可同日而語,戰力的優劣自然就能看出了。」軒轅成梧分析讓華芊萼明白。

  「銀夏和金皇兩國也打了三年仗,若你不是用突擊方式,也不能攻下佑京的,說起來你也是勝之不武啊!」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華芊萼心中對軒轅成梧是有愧疚;但一聽他是如此地詆毀自己的國家。又忍不住為銀夏國說話。

  軒轅成梧得意地笑著:「雖然說打了三年的仗,可是前兩年金皇國根本沒將全部兵力放在銀夏國身上,我們不過是零星出兵攻擊就讓銀夏國無法招架。我們不打沒把握的仗,近這一年來才是金皇國對銀夏國真正的出兵攻打,結果是戰果斐然。俗語有云:兵不厭詐。虛虛實實都是為了打勝仗,可來的勝之不武呢?」 華芊萼默然不語,意料之外的真相打亂了她復仇的心。她從不曉得兩國爭戰的真正原因,現在知道了,卻讓她芳心大亂,也一時間無法接受。不過她是相信了軒轅成梧的話,政治的恩怨她無能置評,但她有能力可以判斷事情的真偽,而自己救了他又是事實。單看軒轅成梧攻入皇宮後的作為,皇宮裡大都沒受到戰火波及,而宮裡的傭僕宮女也是安然無恙,想來佑京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害,這不但需要有高強的本事領兵得宜,還要有寬大的心胸,否則銀夏國哪能有這樣安定呢?

  想到如此的結果,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國家的命運轉豈是她可以改變的?若銀夏國國運若是如此。算是自作自受,誰也救不得。而她除了順勢而行外,又能怎麼辦?華芊萼無奈地想著。

  她抬頭無語地沉思,試圖將如亂麻般的心事想通來,她眼眸盯在軒轅成梧流血不止的手臂上,鮮紅的泊泊流著,她忙拿起一旁的手中遞給他,給他止血。

  而軒轅成梧卻沒有伸手接,只是-臉無所謂的模樣,雙眼直盯著她看。

  「你……你受傷了!」華芊萼低聲提醒。

  軒轅成梧聞言只是眉兒一挑,不甚在意,任憑自己的血直流,鮮紅的鮮血已將錦被染紅了,看得華芊萼觸目心驚。

  華芊萼看不下去了,他不動她只好坐到軒轅成梧身旁,自動幫手為他止血包紮。

  「你不殺我了嗎?」軒轅成梧故意調侃華芊萼。

  他這是明知故問嘛!華芊萼咬咬唇不回答,手上的動作沒停下。

  此時的兩人都是一身衣衫不整,華芊萼一邊肚兜的帶子已解開,露出了半邊的粉肩,顯得格外誘人。

  軒轅成梧眼裡的激情再起,他的唇移到華芊萼的耳旁低語:「記得你下午說過什麼話嗎?本王現在想你食言哦!」大手脫去了她半披在身上的衣服,低頭咬在她嫩白的細肩上,另一隻手更是快速地解開她唯一的肚兜。

  「你……你的傷……還沒包……」華芊萼只來得說這幾個字,其餘的話便被軒轅成梧給封住了。

  慾火兇猛地燒炙著軒轅成梧,這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再阻止他得到她,只因他的耐心早沒了,可以的話,他真想將她整個人都揉入自己身體裡成為的一部分,她就能明白他有多愛她了。

  弄清一切真相的華芊萼,在心中對傷了軒轅成梧內心愧疚和顧慮到他的傷口,她遲疑著不敢用力阻礙他,就在半推半就之下順從了軒轅成梧。

  月已到中天,而激情才正開始呢!

  躺在床上的一對人兒正纏綿繾綣!

  房內的氣息由激情不平的氣息漸歸於正常。

  華芊萼氣喘吁吁地趴在軒轅成梧的胸腔,為剛才激烈的表現感到羞赧無措,那種放蕩呻吟,感覺使她忍不住激動。老天!,她真感覺到軒轅成梧對她予取予求,使她能原諒自己當初無心救了他!成為他的人,難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仍是銀夏國的太子妃嗎?

  如此服侍敵國的大王,她……她還知恥嗎?

  軒轅成梧大手將她轉回身面對自己。「我說過不准你背著本王,無論在何時何地!」抬起她嫣紅的臉蛋,他正色地命令道。

  華芊萼眼裡有羞愧,她閉上眼睛不去看軒轅成梧,也不想面對自己,她只覺得茫然無頭緒,也感到人生索然無味。

  「我清楚你在想什麼。但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離開我身旁。銀夏國欠我太多了、而你是我唯一想討回的寶貝,你若聰明就該看開些,試著真心接受我,那你會活得快樂多了。而你的笑容也會影響我的心情,我心情好,這宮裡的人便都好過;相反的,我若情緒不好,可能會將銀夏國的皇室人員全送回金皇國,交由我弟弟處置。」軒轅成梧說下重話威脅。

  華芊萼的驕蠻雖令他生氣,但軒轅成梧更不愛看到她沒精神、槁木死灰的模樣。

  「你在脅迫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將這麼重大的擔子放在我肩上呢?我不過是個弱女子,我不明白所有的恩恩怨怨,兩國的仇恨也不是我所挑起的,為何卻都要我負起責任呢?不要再逼我!、不要再逼我了……」今晚有太多的事衝擊著她,使她震驚無措;又聽到軒轅成梧的蠻橫要求,華芊萼終於受不了地掩面失聲哭泣。

  軒轅成梧看她這模樣,心疼地忙將她摟入懷中安撫:「別哭,別哭了!好,我不逼你,不逼你了!你……你別哭了!因為我不願意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嗎?你是我最愛的寶貝啊!」

  這話雖說得輕聲呢喃,但華芊萼卻聽得清清楚楚。她錯愕地放下手,抬頭呆看著軒轅成梧。

  軒轅成梧輕輕為她拭去頰上淚水,臉上流露出華芊萼不會見過的柔情;但他沒再多說什麼,只將她重新攬回懷裡,語氣也變回平靜自然:「閉上眼睛睡吧。」

  華芊萼將頭靠在他的心窩上。軒轅成梧又投下個震撼到她心中了,到底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紛擾的思緒伴隨著渾厚的心跳聲,華芊萼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

  第一聲雞嗚響起,華芊萼就睜開眼醒了。雖然昨晚她睡得不多,但她卻不感到疲累,大概是昨兒白天睡太多了。

  她醒在軒轅成梧的懷中,他受傷的手臂放在錦被外攬著她。昨夜匆匆包紮上的布巾鬆垮地包在他手臂上,手中也沾滿了血漬。看著他的傷口,華芊萼輕輕地移開軒轅成梧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起床。

  她站在床邊飛快地套上衣裳後,就忙走到寢宮門邊交代們外的宮女拿金創藥和乾淨的布條來,還要準備一盆熱水送入寢宮。

  吩咐完她又走回寢宮,在看到地上的匕首時停了停,彎身撿起匕首,取出刀鞘將之放人,再擺回原來的地方。

  宮女迅速地將華芊萼要的東西送人寢宮,然後就退下。

  華芊萼坐在龍床床沿輕巧又小心地解開昨夜胡亂扎上的絲巾,看到軒轅成梧手臂上的一片乾涸血漬不由得皺起了秀眉,心想一定很痛吧!而昨夜看他卻好似無事般一點都不在意,莫非他真是鐵打的人。

  拿出乾淨的布中沾濕熱水後,她小心翼翼地為軒轅成梧仔細擦去手臂上的血漬,盡可能輕著手腳,以免吵醒了他。

  擦去了血漬,華芊萼再取出金創藥仔細地塗抹在傷口上,傷痕雖是長長的一道,卻幸而傷得不深,應該很快就會好了吧。塗好了藥再用布條牢牢地包紮著,一切都處理好了,華芊萼臉上才浮起了安心的笑容。

  因為她全副的心神都放在軒轅成梧的傷口上,沒注意到自己所有的舉動都落在一雙已經睜開的眼裡。當她正準備為他蓋好錦被時,才發現軒轅成梧早醒了。

  「你……你醒了?」華芊萼吶吶地問,她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讓他發現自己在為他包紮傷口。

  軒轅成梧沒回答,只用炯然有神的大眼注視著華芊萼。

  華芊萼被盯得心跳加速、手腳不知該怎麼安放才好;她忙將臉轉開,藉著收拾金創藥和布條以避開軒轅成梧逼人的目光。

  軒轅成梧輕聲一笑,大手攔住了她想離開的身子,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給抱回床上。

  「你這麼關心本王,真讓本王受寵若驚啊!」軒轅成梧吻著華芊萼的臉蛋笑說。

  華芊萼臉兒滿佈紅霞。「是我弄傷了你,我就有義務要照顧你。」她沒閃避軒轅成梧的親吻。

  「說到照顧,光是手臂是不夠的,本王還想要更多呢!」軒轅成梧得寸近尺。美人的態度軟化了,這麼好的機會傻瓜才會錯過呢!

  「可是你……你的……傷……還不……不能用……用力。」華芊萼知道軒轅成梧的意圖,結巴地忙提醒他。

  然而軒轅成梧才管不了這些呢!

  「你就是我的療傷靈藥啊!

  在這時,所有的話全變成了多餘,肌膚相親才是主題。

  **

  「爹、娘!」

  華芊萼下轎後,看到已接到通報正站在大廳外的雙親,快步衝上前去哭著喊人。

  「萼兒,娘的心肝寶貝啊!」華母見到愛女也急著迎上前,母女兩人相擁而征,一旁的華富山也激動得頻頻拭淚。

  母女兩人的淚水怎麼都流不完,最後是華母先止住,笑著為女兒擦去眼淚。「好不容易。見到爹娘該是件高興的事,怎麼哭個不停呢?」

  「對對,別哭了,大家先進大廳再說吧!」華富山走上前拍拍女兒的肩膀。

  「爹!」看到父親,華芊萼淚水忍不住又成串地滑落。

  「好孩子,走,進屋再說,進屋再說。」華富山將女兒哄入大廳。

  走入大廳的華芊萼仔細地看了下四周,家裡還是同以前一樣沒什麼改變,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這讓她放下了心。

  一家人在大廳裡坐下,華芊萼看父母對立在一旁的衛土有所顧忌,忙要他們退金皇國的衛土不在廳裡,華家兩老才敢暢所欲言,華富山忙問女兒:

  「萼兒,傳言說你被金皇國的大王軒轅成梧封為萼妃了,這……這是真的嗎?」

  華芊萼看著父母點點頭,表示是真的。

  華家兩老驚訝地對看一眼,華母忙關心再問:「那軒轅成梧對你好不好?你在宮裡過得如何?會不會受委屈啊?」兩老都很關心女兒的處境。

  爹娘的關懷讓華芊萼窩心又想掉淚,她又哭又笑地直搖頭。「不會,軒轅成梧對女兒不錯,女兒在宮裡過得也很好,不會受委屈的,請爹娘放心。」

  「這就好、這就好!聽你這麼說,我和你娘才可以真正地安心。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夕之間天地全變了,讓你從銀夏國的太子妃變成了金皇國的萼妃。唉……萼兒,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華富山對女兒的遭遇萬分不捨。

  華芊萼聽爹這一說,眼淚更是如泉水般湧出,低聲地啜位著。

  「老爺,你怎麼提起這個呢?你看你又將女兒給弄哭了。」華母數落著自己的丈夫,心疼地上前為女兒拭淚。

  「娘,女兒沒事的。只是見到你們太高興了,才會忍不住掉淚的。」華芊萼忙化出笑臉面對父母,讓爹娘別為她擔心。

  「爹、娘,家裡的情形怎麼了?有發生什麼事嗎?都還好吧?佑京的情況又如何呢?」華竿萼止住淚忙問。

  「你放心,家裡都很好,金皇國的大軍入京時並沒有傷害一般的平民百姓。只是家裡的侍衛都被押走了,留下不會武功的傭僕,但還好生活上大致都沒變。全佑京的情形大概也是如此,大家還是同以往一樣地過活,街上開店的、做買賣的仍在掙錢;除了常可見到金皇國士兵來回巡邏之外,沒什麼不一樣,也沒聽說哪裡有人被搶被殺的消息,都是一片平靜。大軍人城能做到這樣並不簡單,為父的也不得不欽佩軒轅成梧領兵有方。」華富山向女兒敘述所有的情形,只見他眼裡閃著對軒轅成梧的佩服。

  爹的說法正合她的看法,看來軒轅成梧是個好君主。

  「對了!爹,常捷怎麼了?他原是進宮要救女兒的,後來受傷被捉,您可知道他現在如何了?」華芊萼忽然想起,著急詢問常捷的情形。

  華富山搖搖頭回答:「為父的不知曉。自從他進宮去救你後就一去不回,也沒有他任何的消息傳回來。」

  華母見女兒擔心的模樣,建議道:「常捷是進宮去救你,被捉後一定最在金皇軍的手上,你可以去問問軒轅成梧,讓他手下去查,你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華芊萼想想也對,這事也只有軒轅成梧能辦得到,她該找他問清楚。

  「爹、娘,女兒還帶來了許多的禮物孝敬你們,女兒這就讓人拿進來。」華芊萼對父母笑說,回頭要喊衛兵,但被華富山阻止了。

  「傻女兒!看到你爹娘就很高興了,而且華府什麼都不缺,何用準備禮物?而這些禮物你又從哪兒得來呢?」華富山疑問。

  「女兒也是想不用準備禮物,但是軒轅成梧說要。他說女兒出嫁後回娘家需要帶禮物才合乎禮儀,而這些禮物也是軒轅成梧準備的,女兒只好帶來了。」華芊萼不以為意地解釋著。

  見女兒提起軒轅成梧時神色平和,還帶著些許的嬌態,沒有畏懼害怕,又聽女兒這麼說,那表示軒轅成梧真的對萼兒很好,兩老此時才真正地放下了心。

  「萼兒,你在宮裡可有大王、王后的消息?他們還好嗎?」銀夏國被滅,華富山很掛心大王、王后的境遇。

  華芊萼搖頭,語氣有些無奈:「女兒只知道大王、王后被俘虜了,目前還被關在宮裡,但是關在何處女兒就不知道了。大王、王后的身份不同,是很重要的俘虜,因此無法讓人去探望他們。女兒也不明白軒轅成梧會如何處置大王、王后,希望不會被送到金皇國才好。」

  華家兩老聽了除了歎氣外,也幫不了忙。

  華芊萼離家時間雖然不長,但在這段時間裡經過了太大的變動,讓華家一家人有聊不完的話;除了彼此關懷之外,就是互相打聽著熟識之人的際遇。

  最後華芊萼想起了太子殿下,小聲地詢問爹可知道殿下的下落?

  華富山聽女兒問起這事,慌忙四下看了看,確定只有他們三人在大廳裡,才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嚴肅地交代著女兒:「萼兒,你現在身份不同,軒轅成梧一定不喜歡聽你再提太子的事。因此你要記得,千萬別在大王或其他人面前間起太子的事,知道嗎?」

  看華芊萼點點頭了,他才告訴女兒:

  「殿下從皇宮禪逃出後,就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了。目前在佑京各地都貼了太子的畫像,懸賞要緝拿他,殿下現在的處境可說是非常危險但是也沒人能幫得了忙,殿下的事你是絕對不能過問,免得惹禍上身上,這點你一定要記住才行!這不是做爹的自私,而是局勢要如此演變,我們也無法違抗天意,懂得明哲保身才是聰明人。萼兒,爹娘什麼都不求,只求你一生平安順遂而已。所以你答應爹要小心,也要懂得保護自己,好不好?」華富山叮嚀女兒小心,他擔心女兒固執任性的脾氣會使她自己受到傷害,因此苦口婆心地再三囑咐道。

  華芊萼明白爹娘的苦心和擔憂,她慎重地答應了,也保證自己會小心的。

  時間如箭飛逝,相聚的時光總是匆匆,很快地宮女就催華芊萼回宮了:華手萼只能含著淚水,依依不捨地告別爹娘上轎回宮。

  此次她能出宮見爹、娘是軒轅成梧允許的,和他多日相處下來,只要她不提出過分的要求,她想做的事軒轅成梧幾乎都會答應。

  華芊萼說不出現在自己對他是何樣的心情,但很明顯的,她已不如剛開始那般的厭惡排斥軒轅成梧了,兩人相處的時間愈久,她愈可以發現軒轅成梧的優點;雖然她還無法全然地敞開心胸接受他,但至少兩人在一起時也不再是劍拔弩張的情形,這或許能算是好現象吧!

  既明白自己無法離開了他,而軒轅成梧也不會放她走;就如他所言,她除了調適心情去接受他外,也找不到其它的辦法了。

  在華芊萼想著這些事情時,她所坐的車轎正經過街道要回皇宮,透過簾子她可以清楚看到外頭的街景。她欣喜發覺佑京真的很平靜、很正常,這令她高興,也讓她對軒轅成梧的印象又好了許多。

  眾多士兵護衛的華麗車轎在經過大街時引起了民眾百姓在旁觀看,這看似轎,可是又用馬拉的車轎,一向是金皇國獨有的代步工具。軒轅成梧入宮後,下令將原來皇宮裡的轎子全依照金皇國的模樣改成車轎。華千萼這是第一次乘坐車轎,她感覺很舒適;沒有轎子的搖晃不舒服,也較馬車舒適。尤其前面是一片的布簾,那特殊織法的布簾讓外面人無法看進轎裡,而轎裡的人卻可以明白地看到外面的景觀,最令她喜歡了。

  正好奇地張望四周景色的華芊萼,沒有注意到街角一個戴著斗笠、身穿破舊衣服的消瘦身影,正藏匿在人群之中,一對利眼也是緊緊地盯著車轎看。由周圍民眾發出的竊竊私語聲中,那人知道了坐在車轎裡的女子正是軒轅成梧新封的妃子萼妃。她新的身份蓋去了她原來銀夏國太子妃的頭銜,民眾都欣羨這個女子的好運,能被軒轅成梧大王看上,那她一輩子一定是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了。

  消瘦的身影一言不發地聽著民眾的談論,也自不轉睛地看著車轎從他眼前經過;密密蓋著的簾幕遮去了車轎裡女子絕世的容顏,但他能想像她一定是更美了。

  直到車轎走遠了,他的目光還是緊隨著無法轉開;不過當他驚覺到週遭的民眾開始散去時,他便急急地將斗笠再拉下些,消瘦的背影離開人群,匆忙地消失在小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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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經過一番準備,犒軍宴就在今晚開始舉行了,一連兩個晚上,晚宴上不但有精采的歌舞表演,還有賣藝人的特殊表演,而且還是徹夜通宵達旦地狂歡,這是金皇國慶祝勝利必定要舉行的慶祝會。

  特別的是犒軍宴都選在戶外舉行,在場中心還會升起熊熊的烈火,烈火兩天不熄,以象徵國運昌隆鼎盛。而為什麼要兩天呢?是因為犒軍宴本就是犒賞所有的將領士兵,但為了護衛上的安全,因此士兵是分兩批參加,輪流守護京城安全。

  而此次犒軍宴特別選在皇宮裡的天台廣場舉行,除了表示戰功外,也明白宣告金皇國接掌了佑京和皇宮,銀夏國將永遠從世上消失了。

  一個嬌小的藍色身影正坐在廣場邊的階梯上,她好奇地看著下面忙碌佈置場地的傭僕,兩個丫鬟也坐在一旁陪著她。

  場中的傭僕正在廣場中心堆放木柴,以木柴的數量和堆砌的高度看來,點火後一定是很可觀的烈焰場面。

  「萼妃,您看場裡堆了那麼多的柴火,就算燒兩天也一定燒不完,屆時該怎麼辦呢?」秀花不明白地問華芊萼。

  「只要柴火能保持兩天不熄滅就行了,兩天後傭僕們自會澆熄火焰,將場地清理乾淨的。」華芊萼笑笑回答。

  三個人正看得有趣時,一陣濃郁的脂粉香飄來,吸引了華芊萼的注意--一群身穿短衣彩裙、足踩皮靴的女子出現在廣場上,她們也在觀看這片廣場;在一群女子裡就以帶頭一身艷紅的女子最引人注目,只見她對負責佈置場地的傭僕領事指指點點,應該是在提出她的意見;奇異的是傭僕領事對那位紅衣女子非常的恭敬,頻頻哈腰鞠躬,不過因為距離太遠了,讓華芊萼無法看清那紅衣女子的真面目。

  看她們穿著的是金皇國女子特有的衣飾,應該是從金皇國而來的,她們的裝扮看起來像是舞姬,想必她們所跳的舞蹈也一定和她平時看的不同吧。

  那紅衣女子在指示一番後,一群女子就同往華芊萼的位置之來。

  華芊萼沒有起身,神色輕鬆地看著那些女子。當她們走近時,她便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紅衣女子的面貌。她真是個高挑美麗的女子,雪白的肌膚、高挺的鼻子已是特別了,再加上她還有頭紅褐色的頭髮,更加襯得她膚白若雪;五官鮮明姣好,而她的眼睛竟還是淺褐色的。如此奇特少見的女子,讓人好奇得想多看兩眼。

  不過,她的神情卻是冰冷高傲,微皺的眉頭像是一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樣,讓人不敢去親近她。

  華芊萼的美貌也讓那女子多駐留了兩眼,華芊萼能感到她眼光裡的敵意,然後只見她輕哼一聲,驕做地揚著頭離開。

  「真是太沒禮貌了!那女人一定不知道萼妃的身份,才會這般囂張,待奴婢去教訓她。」秀鳳看不慣那女子輕蔑的態度,生氣地要去找她理論。

  「算了,不知者無罪,別惹事了。」華芊萼阻止丫鬟的衝動。那女子的態度雖然惡劣,不過她還能忍受;只是女子身上那股太過濃郁的香氣讓她的鼻子受不了,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萼妃,我們在此坐了這麼久,也該回宮了。」秀花見華芊萼不舒服的模樣,關心地提起。

  華芊萼點點頭,讓丫發扶起走迴翔龍宮。

  **

  在御書房裡,軒轅成梧和多名將領在討論著政事;正當他將事情都交代得告一段落後,便接到了蘭娜麗兒覲見的通報。他點點頭示意讓人進來,一旁的將領便退下。

  一陣香風襲來,進來的正是那紅衣女子,她身旁跟著兩名舞姬代表。

  「麗兒見過大王。」蘭娜麗兒身姿婷婷地行禮,本是冷若冰霜的臉兒立刻展開了盈盈笑意,顯得美艷動人。

  「起來吧,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軒轅成梧淺笑說道。

  「能見到大王,麗兒不覺得辛苦。麗兒也要恭喜大王一舉殲滅了銀夏國,打了個大勝仗。」蘭娜麗兒嬌媚地恭維。

  軒轅成梧欣然接受蘭娜麗兒的恭賀,也關心問起:「宮裡現在的情形怎樣了?母后的身體還好吧?拓親王又如何呢?」

  蘭娜麗兒笑容滿面嬌聲回答:「情形都很好,大王請放心。當大王打勝仗的消息傳回時,全國人民都歡聲雷動,整個宮裡也是喜氣洋洋。太后非常高興,拓親王也是滿臉的喜氣,國人更盼望大王能早日凱旋回國,接受人民的擁戴。」

  軒轅成梧開心地點點頭。「本王明白了。經過一路的旅途疲累,晚上又有表演,你們就先下去休息口巴! 」

  蘭娜麗兒滿心希望能多留在大王身邊,但大王的命令她不敢不從。反正她也要留在佑京一些時日,與大王還有相處的時間,便順從聽令退下了。

  蘭娜麗兒所帶入的濃郁香味在御書房裡久散不去,軒轅成梧微皺起劍眉。聞到這陣香風,讓他記起了華芊萼身上淡雅的幽香,他比較喜歡那股淡香;既然想到了人,他也想見她,遂放下筆起身走出御書房。

  回到寢宮的華芊萼仍是噴嚏連連,讓兩個丫鬢擔心又著急。

  軒轅成梧走入寢宮就聽到了噴嚏聲,他快步走人內室,見華芊萼捂著鼻子在打噴嚏。

  「怎麼了?」他關心地上前詢問。

  「大王,萼妃被一股太濃烈的香味給嗆到了,才會噴嚏不止。」秀花忙回答。

  軒轅成梧馬上指揮兩個丫鬟:「將寢宮裡的窗子都推開。」

  秀花、秀鳳立刻聽話將窗戶打開,軒轅成梧揮揮手讓她們退下。

  「現在還難過嗎,」抱起她坐在椅子上,軒轅成梧問懷裡的華芊萼。

  「好多了。」華芊萼吸吸鼻子,噴嚏不止讓她眼眶都盈滿了淚水。

  軒轅成梧大手為她拭去眼角滑落的眼淚,看著她小臉報得通紅,心疼地吻了下她的額頭輕喃: 「可憐的奴兒。 」

  在兩人獨處時,軒轅成梧總愛這麼稱呼華芊萼。

  「奴兒」的稱呼代表他是主人,也表明了他對華芊萼的佔有,她是屬於他的。

  華芊萼當然不愛這個名字了,但每回抗議都無效,無奈地只好由著軒轅成梧這麼稱呼她。

  軒轅成梧的吻由額頭滑落到她柔軟的粉唇上,只是淺嘗還不能讓他知足,這個吻深深地侵入華芊萼小嘴裡,久久後才捨得移開。軒轅成梧仍戀戀地親上了她細緻的小耳朵,雙手也不安分地在華芊萼身上游移著。

  兩人在一起也非一天、兩天了,華芊萼由軒轅成梧的動作就明白他心中的念頭。她急急地閃避著他的吻,雙手也忙阻止軒轅成梧愈見大膽的撫摸。

  「不要,停止,別這樣!」她難為情地低叫。

  「嗯?」軒轅成梧挑眉看著華芊萼。

  「現在是大白天,窗戶又全打開了,不要這樣,不好意思的!」華芊萼潮紅著臉吶吶地解釋著。

  「哈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的黎民百姓也全是本王的子民。既以本王為尊,你還難為情什麼呢?」軒轅成梧豪邁地笑答,不想放開她。

  「別如此,你答應過不逼我的,而且現在我的身子也不太舒服,感到有些累了,就讓我休息好不好?」經過相處,華芊萼明白該如何說話才能讓軒轅成梧接受。

  軒轅成梧對華芊萼的倔脾氣一直是又喜歡、又無奈。她雖成了他的妃子,但仍不夠順從他,總愛反抗他的決定,還是可以經常在她臉上見到任性嬌氣。不過,這樣不同於一般女子的脾氣讓軒轅成梧有想征服的興趣,也是他喜愛她的原因之一。但是,他也時常拿她沒辦法,必須要用較強硬的手段才能讓她聽話。

  幸而她近來脾氣改去不少,也較不會與他起衝突了。

  「你真覺得累了?」軒轅成梧抬起她細緻的小臉蛋看著。

  華芊萼點點頭。「嗯,你不是要我參加晚上的犒軍宴嗎?現在不休息,晚上我會熬不下去的。」華芊萼睜著一雙沒什麼精神的大眼睛說。

  「好吧,既然覺得累,就睡會。」軒轅成梧撫著她的臉,抱起人走到床旁,將她放在床上,還細心地為她蓋上錦被。

  「你可似去處理國事,不必陪我了。」華芊萼見軒轅成梧也在床沿坐下,忙告訴他。

  「睡吧,看著你睡著後我再離開。」軒轅成梧撫開她頰旁的髮絲暗忖著:別人都恨不得能靠近他,而他要陪她,她還不願意,這個女子真該好好教導才是。

  華芊萼不和軒轅成梧再爭辯下去,她掩手打了個呵欠,眼皮重了起來,閉上眼一會便睡著了。

  看著華芊萼睡著後安穩的容顏,軒轅成梧就是喜歡她的直性子,以及不做作的個性。她從不隱瞞她的喜怒憂愁,也不曲意承歡,會惹他生氣,也能激起他的憐愛。對軒轅成梧而言,太容易得到手的女人引不起他的興趣,而他的奴兒是屬於刁鑽難以掌握的女子;對她,他非得要花精神全力以赴才行,極富挑戰性。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對他有著莫名的致命吸引力,使他離不開她。

  軒轅成梧有信心,奴兒最後一定會完全服從他的。

  見她已深深熟睡了,軒轅成梧低頭親了親華芊萼的小嘴後,才走出寢宮。

  秋天的天氣雖然涼爽,但對一向生長在北方寒涼氣候的軒轅成梧來說還是不太習慣。他看向天空,萬里無雲的晴空顯示這兩天都會是好天氣,那將領土兵們就可以有個狂歡的犒軍宴了。

  現在除了褚駿昱還未捉到外,一切事情都很順利圓滿。他該要再增派援手緝捕褚駿昱,一定要捉到逃脫的地才行!

  因為,那才算完全復仇了。

  **

  橘紅的太陽緩緩地下山了,夜幕漸漸低垂。當月兒露臉時,天台廣場中央的柴堆便升起了熊熊烈火,四周立刻響起了歡呼聲,晚宴就要開始了。

  軒轅成梧帶著華芊萼坐在首座,她絕美的嬌容讓軒轅成梧身旁的幾個將領看得咋舌而自不轉睛;而諸葛穩生在見到萼妃的真面目後,這才真正瞭解到何為「傾世佳人」,莫怪大王會這麼地寵愛萼妃了。

  她的容貌從小到大就是旁人注目的對象,因此華芊萼對眾人盯著她看的目光並不會感到不自在,她好奇的是女子可以這般的拋頭露面嗎?軒轅成梧竟允許她在如此的公開場所露面,也同意讓他的部下這樣看她。

  「有疑問嗎?」軒轅成梧注意到華芊萼一張小臉滿是疑惑。

  華芊萼抬頭看著軒轅成梧。「在你的國家,女孩子可以參加這樣的宴會嗎?」

  軒轅成梧一隻手臂摟住了華芊萼的柳腰,另一隻手點點她挺俏的小鼻頭,糾正她的話:「不是我的國家。你現在也是金皇國人了,在金皇國裡,我們不會不准女子在外走動;只要她們能保護自身安全,男子能參加的場合,女子一樣也能參加。等會在舞姬的舞蹈表演後,另會有一群女子出來跳舞,她們都是已屆成年,卻還未成親的女子;公開亮相是給眾人認識她們的機會,以便能找到好婆家。若她們看上哪位男子,甚至可以在那男子面前特地跳舞給他看,以表示她的愛慕,這一向是金皇國獨有的特殊習俗。」軒轅成梧解釋給華芊萼明白。

  敢公開示愛,好大膽的舉動,這是她們銀夏國女子所不敢做的事;她們都要依媒妁之言、父母決定,自己不能作主,而嫁得好壞也只有自己承擔了。相較起來,金皇國的女子可以自己選擇,較自主也幸運多了。

  「你會讓銀夏國也照著金皇國的習俗做嗎?」華芊萼又問。

  「你認為呢?」軒轅成梧笑著反問她。

  「習俗既是長久以來的習慣,自然是無法輕易更改,恐怕在短時間內也不能立刻被接受,所以請你別馬上就強迫銀夏國子民改變,好不好?」華芊萼提出她的看法,也為銀夏國人請求,畢竟許多觀念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被接受的。

  「原來在你心中本王是那麼的不通人情,你是指本王是不顧念人民意願的暴君嘍?」軒轅成梧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華竿萼也不心急著解釋,她咬咬唇,忍不住埋怨軒轅成梧:「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意思,還這麼故意逗弄人!」

  「哈哈!!愛妃真是太聰明了,那般的善體吾意,想騙你也騙不到啊!」軒轅成梧笑著低頭在華芊萼頰邊一吻,很是開心。

  華芊萼當然是急急要閃開軒轅成梧的吻,在這兒有那麼多人看著,他還這樣,軒轅成梧實在是愈來愈太膽了。但柳腰上縮緊的鐵臂讓她無法掙脫,不單被吻,她還被軒轅成梧摟得死緊,兩人愈顯親密了。

  蘭娜麗兒幾乎是雙眼噴火地看著大王和粘在他身旁的女人,那是她下午在階梯旁看到的女人,想不到她便是大王新封的妃子。

  初到佑京時,她就聽聞大王封了個銀夏女子當妃子,她聽了既是驚愕,也不肯相信。本在一見到大王時就想問清楚的,但那時她沒機會開口;現在見大王竟還帶著那女人參加犒軍宴,那麼明顯的事實讓她不相信都不行。

  大王怎會受個銀夏國女人所迷惑呢?大王忘了親人被殺的血海深仇了嗎?而且聽聞那女人原還是銀夏國的太子妃,如此朝三暮四、沒有廉恥貞節的女人,大王怎會看上眼呢?蘭娜麗兒氣憤地想著。

  自她明白大王將在佑京舉行犒軍宴時,她就極力爭取要同舞姬一起前來佑京見大王。那麼久沒見面了,她想大王會不會很高興看到她呢?她可是非常想念大王的。沒想到她千里迢迢來佑京,竟見到了這讓她心碎的一幕……

  她恨銀夏國,更恨銀夏的皇室,而且是恨之入骨!她爹是金皇國的軍政大臣,三年前隨同先王來佑京,一樣地慘被殺害了。而銀夏國毀怯的何止她爹呢?也打碎了她成為王后的希望。在當時,先主原本就有意要將她許配給太子;而三年前猶是太子的大王也同意了這樁婚事,原想從銀夏國回國後就舉行婚禮的,誰知傳回國的竟是噩耗!只剩下大王負傷回來。

  此後大王便將全副心力投注在國事上,發誓要向銀夏國報此大仇;而她也一直默默地等著大王,她相信大王在報仇雪恨後會迎娶她的,他們兩人終能在一起。

  但她所等到的竟是大王另結新歡,而那女子還是個銀夏國人,這教她如何接受呢?

  蘭娜麗兒心中的恨火如同廣場上的熊能火焰那般狂熱!她不會放棄的,她不會任由一個下賤的女人得到王后寶座。她要為自己努力,而且她還有太后這個靠山,想必太后也絕不會同意大王娶個銀夏國女子為後。這個女人只能留在佑京,不可能被帶回金皇國的;而大王最終還是要回國,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有資格當上王后。

  蘭娜麗兒堅定地對自己說,她不能不戰就先認輸,她要想辦法除去眼前這個禍水!

  樂聲響起,數十名舞姬一身的光采亮麗緩緩地走入場中,翩翩舞了起來。她們舞姿曼妙、舞步熱情,惹得一旁觀看的將領士兵叫好之聲不絕於耳,廣場上的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

  華芊萼不曾見過這樣的舞蹈,不同於她所見到的柔美、優雅,她們是奔放狂野,舉手投足皆散發出惑人的媚力,看得人也跟著血脈熱切了起來。

  一場舞跳下來,華芊萼看得幾乎是目不轉睛,真讓她開了眼界。

  軒轅成梧見華芊萼專注的模樣,感到好笑又愛憐。他明白銀夏國的女子一向其少出門,也無法參加各種的慶祝會,難怪會如此的好奇了。

  舞姬結束了舞蹈,體態輕盈地退下,接著進場的是各式各樣賣藝人的表演,而在旁伺候的宮女也送上了烤得香噴噴的一大盤烤肉。

  華芊萼看著盤裡堆迭著大小不一的肉山,其中她只能概略地認出山豬肉和牛肉、雞肉,還有多樣的肉類她看不出來。

  「吃點吧。」軒轅成梧切下一小塊牛肉放在華芊萼面前。

  華芊萼想取用,卻遍尋不到碗筷,這使得她不明白要如何將眼前的肉送入口中?但看看周圍的人大都直接用手拿起就啃了,哪有用筷子的!難道真要用手嗎?華芊萼摸不著頭緒,不知該如何下手?

  「怎麼不吃呢?」軒轅成梧見她遲遲不動手取用。

  「這……這要怎麼吃?」華芊萼無助地看著軒轅成梧。

  軒轅成梧聽了哈哈一笑,用手中鋒利的刀子叉起牛肉送到華芊萼嘴前。「張嘴。」

  華芊萼聽話地張嘴咬下了刀子上的牛肉,入口的牛肉肉質鮮美,十分的好吃。

  「如何?」軒轅成梧問。

  華芊萼點點頭,表示好吃。

  「再試試這一塊。」軒轅成梧切下另一塊顏色較鮮紅的肉送人華芊萼口裡。

  「這是什麼肉?好硬。」華芊萼咬了兩口,皺眉問軒轅成梧。

  「鹿肉。」軒轅成梧回答。

  「那這塊又是什麼?」華芊萼指著盤裡另一小塊肉問。

  「等你吃下它,我再告訴你答案。」軒轅成梧切下肉送到她眼前笑著說。

  華芊萼懷著疑問的心情正張口要咬下時,軒轅成梧輕輕地已在她耳旁說出答案,立刻就見華芊萼頭馬上往後仰,小手急捂在自己嘴上,驚懼地瞪著軒轅成梧手中的肉--鼠肉。

  軒轅成梧被華芊萼的模樣逗得笑不可抑,將肉吃下,攬過她的肩讓她貼近自己。「田鼠肉肉甜味美,你該試試的。」

  「不要、不要!」華芊萼急急地搖著頭。想到老鼠可怖的模樣,鼠肉她怎敢吃呢?

  「膽小鬼。」軒轅成梧取笑她,又切下別的肉要餵她。

  「這是什麼肉?」有過前次的經驗,這回華芊萼要先問清楚了才敢張嘴。

  「放心,是羊肉。」軒轅成梧好笑地告訴她。

  華芊萼聽了才放心地吃下,但羊肉腥膻的氣味讓她大皺其眉,急忙吞下後便立刻拿起桌上的杯子,也沒注意到杯裡是什麼就馬上喝下;才只喝了一口,那順喉而下的熱辣感和酒氣便嗆得她立刻咳了起來。軒轅成梧見狀,忙將華芊萼抱入懷?,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也命令服侍的下人快取杯茶來。

  華芊萼小手捂著嘴兒直咳,只因她根本就不會喝酒,一下子又喝得那麼快,當然會被嗆到了。

  傭人快速地送上了茶水,軒轅成梧餵著華芊萼喝下,見她咳得厲害,他好不捨得。

  「傻奴兒,你太莽撞了,七日醉酒性強烈,你不會酒氣當然會被嗆到了幸而只小飲一口,否則你馬上就醉倒了。現在喝下了茶,感覺好些了沒?」他關心地詢問。

  咳嗽好不容易才止住,華芊萼點點頭,撫著胸口順氣,她對那杯酒的酒名竟好奇了起來:「七日醉,這酒喝下真會醉七天嗎?」

  軒轅成梧為她扶正略微歪斜的玉釵,輕聲解釋著:「這酒濃烈甘醇、入口順喉,很是好喝,但是後勁也很強,一壺喝下能使人大醉七天,故名『七日醉』。不過若是內力渾厚的高手,小飲幾杯倒是無妨。」

  七日醉用的也是特殊的玉杯,華芊萼看到只有幾位功高的將領桌上才有,顯示這些人一定是武功不錯才敢喝。她歪著頭問軒轅成梧:「那你也喝,表示你的武功也很好嘍?」

  酒氣上湧,將華芊萼雪白的臉頰染上醉人的紅暈,櫻桃小嘴更是鮮紅誘人,歪頭疑惑的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軒轅成梧笑著抱緊了佳人逗著她回答:「還好。倘若等會我醉倒了,你再扶我回寢宮吧。」

  華芊萼被軒轅成梧逗笑了,帶著酒意的她有了平時少有的大膽純真,她伸出小手指點點軒轅成梧的嘴笑說:「你騙人,我才不相信呢!」又咯咯笑倒在軒轅成梧懷中。

  軒轅成梧喜歡現在天真可愛的華芊萼,她的理智被酒意醉倒了,才能表現出她內心真正的情感來。他真愛這樣無憂純真的她,抱著華芊萼,他切下一塊塊的肉餵著佳人。

  場上賣藝人表演得差不多了,接著上場的是鬥力的比賽;也就是在地上畫上一個圈,兩個人站在圈子裡互相鬥力,能將對手給擠出圈外的就是贏家。金皇國武道盛行,這是眾人最愛比劃的遊戲;而現在又能在大王面前表現,大家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好成績便能得到大王的特別賞識,因此場中已有多名對手在鬥力了。

  剛喝了茶,現又吃了東西,再加上冷涼的秋風拂面,漸漸地華芊萼酒醒了大半,她發現自己還坐在軒轅成梧的腿上,羞赧地要離開。

  「快放開我,眾自睽睽之下,很不好看啦!」華芊萼臉紅耳熱地說。

  軒轅成梧淺淺一笑,看樣子她是酒醒了,便順她意讓她坐回身旁。

  場中的震天喝聲吸引了華芊萼的注意,但是這種屬於男人間的遊戲她不愛看;尤其好幾位被推出圈外的人都跌得很慘,讓她忍不住驚呼。

  「你放心,輸的人雖看起來都跌得不輕,實際上是不會受什麼傷害,這不過是力氣大小和技巧的比試罷了,不會使人受傷的。」軒轅成梧看華芊萼擔心的表情,笑笑地告知她。

  華芊萼聽了雖然瞭解,但看著摔倒的人仍是眼帶同情。

  對湯中的鬥力遊戲她沒興趣,華芊萼的跟光就在四周圍轉轉看看,冷不防她的眼光和不遠處的諸葛穩生對上了。華芊萼不知道他是誰,但見諸葛穩生斯文儒雅的模樣,年齡看起來也不大,就能坐到將領區裡,對他有些佩服。見他用興味的眼光看著自己,華芊萼大方對他微微一笑,當是招呼。

  她眼光越過了諸葛穩生,看到了外圍已有三三兩兩的女子聚集。為了犒軍宴,她們遠從金皇國來到了佑京,現在她們身上穿的是金皇國特有的服飾,打扮得盛太隆重,似乎等著要上場跳舞了。

  華芊萼對她們多看了幾眼,很稱讚她們的勇氣。

  會場中鬥力的比試結束了,得勝的人受到了大王的親口褒獎,喜孜孜地又坐回場邊。

  接下來的便是晚宴的高潮了。盛裝打扮的少女一出現,場邊未婚的男子就睜大了眼,臉色專注地直盯著場內女子看,說不定可以找到自己心中的如意佳人呢!

  樂聲響起,配合著鼓聲,更敲得人心振奮,入場的少女手牽著手舞步整齊地跳著。舞步雖然簡單,但將少女獨有的柔媚嬌羞都表露無疑。

  少女們繞著火堆轉圈跳著,有愈來愈多的少女加入,圍成了一個大圓圈跳著,場裡的氣氛這時也達到了最高點。

  接著有些少女離隊了,因她們已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如意郎君,要在心上人面前盡展自己的舞藝;而華芊萼看到有些士兵也加入了場內舞蹈的行列,他們舞步沉穩雄壯,表現了男人英勇的特色。

  「若那男人也喜歡對他跳舞的女子,彼此就會到場中一起共舞。但如果那名男子只是笑著向那女子彎身行禮,就表示兩人無緣,那女子就要回到舞蹈的行列再另尋別的意中人了。」軒轅成梧為華芊萼解釋舞蹈的意義。

  原來如此。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華芊萼看得更津津有味了。真特別的舞蹈,女子跳得嬌俏、男子跳得威武勇猛,但一男一女同時起舞,卻又顯得那般的契合,看得人心動地也想下去共舞,只是華芊萼明白自己經沒那樣的勇氣。

  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夾帶著濃濃的香氣轉動著靈巧的舞步過來,她停在軒轅成梧面前,美麗的臉兒巧笑嫣然,她用柔軟的軀體舞出了女子的嬌美溫柔,緩緩地轉動身子,媚眼柔柔地拋向了軒轅成梧。那女子正是蘭娜麗兒,她在為她的心上人起舞。

  華芊萼看著眼前翩然起舞的蘭娜麗兒,也抬頭看了下軒轅成梧,好奇他會如何表示?這麼美艷動人的女子,只要是男人大概很難抗拒得了。軒轅成梧若喜歡,也要下場同這女子共舞嗎?她感到很有興趣。

  軒轅成梧只是舉起酒杯飲盡杯裡的酒,臉色平和地看著蘭娜麗兒的舞蹈,內斂的表情使人無法摸透他的想法;而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全放到了大王身上,眾人都想明白大王會不會接受蘭娜麗兒?

  蘭娜麗兒繼續風姿綽約地舞動著,一會後軒轅成梧終於有了回應。他緩緩地搖了搖右手,蘭娜麗兒在看到這手勢時臉上的笑容馬上褪去,舞步也變得僵硬沉重,幾乎無法再跳下去了。

  華芊萼雖不明白軒轅成梧的手勢代表什麼,但看那紅衣女子的表情她大略也能猜得出。她用可惜的目光看著軒轅成梧,拒絕了這樣的大美人,真是可惜啊!

  軒轅成梧卻不愛華芊萼如此的表情,正想捉她人懷教訓一番;此時蘭娜麗兒也停下了舞步,纖纖玉手執起酒壺倒滿了兩大杯酒,拿起其中之一轉身對著華芊萼冷冷一笑,語帶挑釁地說:「你是大王新封的妃子吧,我叫蘭娜麗兒,敬你三杯!」一飲而盡,馬上又再倒酒,連著喝下三杯,她仍是面不改色。

  華芊萼不明白蘭娜麗兒怎會將矛頭指向她,但人家對你敬酒,於禮她就該接受喝下桌上的酒,這基本道理華芊萼明白;加上蘭娜麗兒輕視的不友善態度,她雖然不會喝酒,但也不願被看低。她很有骨氣地硬著頭皮端起酒,有了一次經驗,這次她是憋著一口氣將酒喝下。酒是喝下了,而由胃直湧而上的強烈燒灼感讓她臉色立即轉變,她難過地忙用雙手捂緊了唇不讓自己吐出來,後面的兩杯酒她是怎麼也喝不下。

  見華芊萼難過的模樣,軒轅成梧不悅地沉下臉。華芊萼並不會喝酒,蘭娜麗兒無疑是在為難她。但禮尚往來不可廢,他毅然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冷靜對蘭娜麗兒說:「其餘兩杯酒,本王代替喝了。」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在如此的場合下,除非是夫妻至親,否則是無法代為喝酒的,這是定例。現在大王要代萼妃喝酒,那不表示萼妃會成為王后了嗎?這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啊!

  「大王,不可以!」蘭娜麗兒慌張地阻止。酒一喝下,一切事情便無法更改

  他說出去的話便絕不會反悔,軒轅成梧堅定地喝乾了兩杯酒後,氣勢十足地看著肅靜無聲的全場,淡淡地笑了。「眾人怎麼了?今晚可是犒軍宴啊!」

  一語提醒了眾人,樂聲又響起,舞蹈重又開始。

  軒轅成梧看著猶然呆立在面前的蘭娜麗兒,出聲提醒她:「你也該下去了吧。」

  蘭娜麗兒驀然轉醒,她低叫一聲,哭著衝出了廣場。

  軒轅成梧無心顧念蘭娜麗兒,因他心中關心的只有奴兒的情形。

  華芊萼強壓下了反胃噁心的感覺,喉頭的灼熱感雖然也減輕多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昏沉的腦袋和快睜不開的眼睛;當然,身體的不適使她沒有注意到剛才發生的事。

  「你怎麼了?」軒轅成梧將她抱入懷裡,仔細觀看華芊萼的情形。

  「我……我的頭……好重,好……好想……睡……睡覺……」華芊萼模糊地說出這幾個字後,便支持不住倒入軒轅成梧的胸膛裡,她睡著了。

  軒轅成梧細心地查看著華芊萼,明白她是因為酒醉才睡著,遂放下了心。轉回頭交代宮女將他的披風拿來,夜涼如水,一不注意就會著涼的。

  披風蓋住了懷裡的佳人,軒轅成梧仍是抱著華芊萼繼續和將士們同歡。

  熱鬧的慶祝宴會直到天大白才暫時散去,場中的火堆仍是燒得熾猛,今晚還有一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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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腦子裡像有一群人在敲打著,讓她疼痛不已。她的 頭難過地在枕上左右輾轉轉動,不舒服的呻吟從她嘴裡溢出。

  有人吻上了她的嘴,接著一股冰涼帶薹味的液體順 喉而下,甜甜的藥水滋潤了她乾澀的喉嚨,讓她舒服多了。

  「水,我還要水……」半夢半醒中,她呢喃叫著。

  如她所願,溫涼的唇又吻上了她,甜甜的藥水直由她嘴裡流過喉嚨進入她的胃,讓她得到了充分的滋潤。她神智逐漸清楚,慢慢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簾便見到一張溫柔關心的臉龐,自己正被他抱在懷中。

  「醒了?感覺如何呢?」軒轅成梧微笑地觀視華芊萼,大手輕輕撫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蛋。

  「我……我怎麼了?為什麼我的頭……那麼痛?」

  華芊萼以手壓壓額角,語帶呻吟。

  「那是因為宿醉的關係。我剛才已經餵你喝瞭解酒 藥水,一會兒你就會感到較舒服了。」軒轅成梧語帶憐 惜地回答。

  這話倒提醒了華芊萼昨晚的事,她因為醉酒,並不知道後來的結果?忍不住好奇詢問:「那位蘭娜麗兒是誰啊?她敢在你面前跳舞,真是勇氣不凡!」

  「她父親是先王的軍機大臣,三年前也隨同先王來佑京而遇害,母后憐其孤苦,很關心蘭娜麗兒的生活,也因此她得以自由在皇宮裡出入。我雖然常可以見到她,但卻無意封她為妃子。」軒轅成梧淡然地述說。

  華芊萼聽了,卻相都沒多想就脫口而出:「為何要拒絕她呢?蘭娜麗兒美艷大方、天生麗質,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是男人都會喜歡,而你卻推拒了,真是可惜啊!」

  軒轅成梧聽到此話,臉色立即變得陰沉,雙眸一寒,他語氣也冷了下來,「難道你希望我再立妃嗎?」

  華芊萼聽出軒轅成梧語氣極為不悅,她不想貿然回話,以免引起更大的風波,所以她選擇了不說話。

  但華芊萼的默然更激起了軒轅成梧的怒火,他猛然抬起她的小臉,讓她和自己四目相對,硬聲再問:

  「說!你是不是希望我再納妃呢?」

  「我……我不知道。」華芊萼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以不知道帶過。

  這樣的答案讓軒轅成梧怒氣更熾:「什麼叫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你會不知道嗎?如果我再納妃,你就不需要服侍我了,也可以不必再見到我了,這就是你的希望,對不對?回話啊!」

  「你……不知道、不知道,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華芊萼的脾氣也被他逼出來,她大聲地對軒轅成梧吼回去。

  此時軒轅成梧臉色有如閻羅王,森冷得讓人害怕;但華芊萼仍不畏懼地張大眼蹬回去,執拗的本性又露出來了。

  兩人對看了一會,房裡的氣氛靜得嚇人。軒轅成梧的眼眸似結了霜,寒意凍人。他大力推開了華芊萼下床,背著她,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冰冷漠然:「你真令我寒心。」

  衣袖一甩,軒轅成梧快步走出了寢宮。

  華芊萼一張小臉也垮了下來。她不明白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她不過是無心的提議,竟換來這樣的大爭吵。用手按著額角,她頭疼得更厲害了。

  秀花、秀鳳走入寢宮,秀花忙問華芊萼:「萼妃,大王怎麼了?為何他一副怒氣衝天的模樣從寢宮走出?」

  「他很生氣嗎?」華芊萼皺眉問丫鬟。

  秀鳳點點頭回道:「嗯,奴婢還不曾見大王如此氣憤的表情,好嚇人呢!」

  華芊萼歎口氣無奈地自語「他真的生氣了。」

  「萼妃,您說什麼?」兩個丫鬟沒聽清楚華芊萼的話,同聲問。

  華芊萼有些無精打采地搖搖頭。「沒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快午時了。早上是大王抱萼妃回寢宮的,大王還命御醫快準備解酒的藥,又親自照顧萼妃到現在呢。」秀花回答。

  華芊萼聽了只是低下頭靜默不語,心情有如波濤洶湧的潮水無法平靜。

  兩個丫鬟見主人如此,也不敢多話。

  「我餓了,去準備午膳吧。」華芊萼抬頭吩咐。

  丫鬟應了聲,忙下去準備。

  華芊萼無心緒地看著丫鬟張羅午膳,不知為何她感到心情好低落。她和軒轅成梧起衝突是常有的事,也常惹得他又氣又怒,但這最她第一次聽到軒轅成梧用那麼冷漠的聲音同自己說話,好似自己真的多令他失望般。他那失望的心情感染到她,讓華芊萼為自己傷害了他而有些不忍心。

  這樣的心情她從不曾有過,有些悵然若失,更忍不住想責怪自己,弄得她情緒又雜、又亂、又不知所措。

  有了這樣的情緒,午膳用起來就像是嚼蠟般。她勉強吃了兩口便吃不下了,讓宮女將午膳撤下,獨自步出寢宮到外面走走散心。

  華芊萼胡亂地在御花園裡閒逛,一陣隱隱約約聽不真切的笑語傳來,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循聲走去,原來在御花園旁有個馬場,以往她都沒有留意到,笑聲就是從馬場裡傳出的。

  蘭娜麗兒還是一身的火紅,俐落的騎士打扮顯得英姿颯爽。她騎在一匹白馬上,隨著前面的黑馬在馬場裡奔跑;而華芊萼看清楚那黑馬上的騎士正是軒轅成梧。

  她從沒見過軒轅成梧騎馬的模樣,原來在馬上的他是那麼的意氣風發、豪邁英挺。看他熟稔地操控馬匹,那種彷彿全天下都在他腳下睥睨群倫的風采,點出了他一身粗獷的王者氣勢;深深地震撼了華芊萼的心。

  在這一刻,華芊萼明白了銀夏國為何會被滅了。軒轅成捂不但有著聰明善謀的頭腦,而他本身也是一個驍勇善戰的猛將。和這樣的一個敵國首領打仗,銀夏國沒有善戰的將領能應付軒轅成梧,自然會吃敗戰了。

  這不是天意,這是軒轅成梧經由發奮努力所得到的成果,一點都不僥倖,也絕非幸運,她的國家敗得不冤枉。

  經過相處,軒轅成梧處理國事的明確果斷她見過,今日再認清馬上的他,他真真切切是個文武雙全的國君,這是金皇國之幸,也是銀夏國的不幸。三年前無智的刺殺舉動已注定了今日銀夏國亡國的命運,無法避免了。

  華芊萼想著這些事時,兩眼還是專注地看著場裡的軒轅成梧和蘭娜麗兒,這時他們分騎兩馬一同奔馳,一黑一白的馬兒,威武和嬌俏的一對身影,看起來相配極了;而他們也是有說有笑,似乎很高興。

  他不生氣了吧?遠遠看著軒轅成梧的笑容,華芊萼在心中想。軒轅成梧說他和蘭娜麗兒是一起長大的,現見他們親密的身影,想必他們一定有著過人的交情吧!

  華芊萼在原地佇立良久地看著軒轅成梧和蘭娜麗兒,心中慢慢升起了不舒服的感覺。他們親密的模樣讓她感到刺目,既然不愛看,那就別看了,她輕咬著唇轉身離開。

  華芊萼快步要走回寢宮,一陣秋風吹得花徑上落英續紛,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正巧被吹落到她的衣袖上。華芊萼捻花觀視,再美麗的花朵不過只能驕做一個夏天而已,就像再美的美人終會遲暮一樣,遲暮的美人和這落花又有什麼不同呢?

  第一次,華芊萼不再為自己的美貌而感到得意驕傲,漫天而來的愁思纏住了她,使她的腳步變得沉重了。

  **

  從御花園裡回來之後,華芊萼就一直待在寢宮裡。她坐在窗邊,手拿本書觀看,模樣看似悠閒,但久久不動的書頁顯示了她的心不在焉。

  馬場上共馳的男女身影一直出現在她腦海中,她不想去想的,影像卻如影隨形地困擾著她,讓她甚為煩躁。

  就算軒轅成梧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另有新歡了又如何?自己不是一直都這樣希望嗎?正如軒轅成梧所猜的那般,她就可以不用再服侍他,也不必日日留在他身邊,這是她衷心所盼望的事;但為何事情真發生了,自己卻變得不願去接受呢?

  莫名的疑問如海潮般一波波地向她襲來,讓她無法靜心。在冥冥之中,她是否也在等待著某人?也或許是等待一個結果吧!

  近傍晚時分,天空出現了美麗的彩霞,絢爛耀眼。華芊萼望著一片七彩的天空,心枰枰地加速跳了起來,他該回寢宮了吧?

  不久,她果然聽到寢宮門口宮女的問候行禮聲,接著軒轅成梧高大的身影也出現在寢宮裡。他的眼光沒看向華芊萼,而是直接走入內室後的浴池,也沒出聲,週身發出的冷漠氣息明白表示了他不願意受到打擾。

  以為他見到自己會有所表示,至少也該對她說說話的;但軒轅成梧的漠然讓華芊萼本就提著的一顆心重重地摔落到谷底,整個人如被拋棄在深山冷谷中,好孤獨、好無助。

  她再也無法裝成沒事樣地端坐著,放下書本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現在自己能做什麼呢?也進入浴室裡嗎?不,她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自尊讓她不好表現大明顯的焦心,她也只有在原地來回踅步。

  聽到浴池傳出了聲響,華芊萼不自主地又跑回椅子上坐好,手忙拿起書半遮住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軒轅成梧一身的單衣走出,他站在穿衣銅鏡前讓宮女為他穿上皇袍,仍沒有絲毫要開口同她說話的意思。

  華芊萼抿了抿唇,想打破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氛,於是她站起身走近軒轅成梧,伸手接過宮女手中的皇袍,又做個手勢讓宮女退下,親自服侍軒轅成梧穿衣。

  軒轅成梧對華芊萼的舉動沒表示什麼,沉默地讓她伺候,他雙眼只看著銅鏡裡自己的身影,卻不看華芊萼。

  從未受到軒轅成梧如此冷漠的對待,華芊萼唇抿得發白,而小手也不由得微微顫抖了起來;有難堪,更有傷心無措。他……他真……真的不理她了嗎?

  水氣模糊了華芊萼的大眼睛,使她看不清眼前。為軒轅成梧繫好腰帶後,成串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她轉到他的背後,不讓軒轅成梧看到她的眼淚。

  軒轅成梧見不到華芊萼的表情,不曉得她在哭泣,衣飾整理好了就要離開,衣角卻被一雙小手給牽絆住。

  「有事嗎?」他冷聲問。

  沒聽到回答,軒轅成梧不想再問第二次,又舉步要離開,而拉住他衣角的手仍沒放開。

  「你到底有什麼事?」軒轅成梧帶著冷漠的表情轉回頭看華芊萼,對上了她一臉的淚痕。

  看到華芊萼在傷心流淚,軒轅成梧接下的話語便不自覺多了些柔情:「你怎麼哭了?為什麼哭呢?」

  華芊萼的回答只是眼淚落得更快了,她雙手摀住了臉,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入軒轅成梧的胸膛。

  軒轅成梧沒拒絕,張開雙臂擁住了人,輕聲在華芊萼耳旁安慰她:「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難過?告訴我,讓我幫你解決。別哭了,不要再哭了。」

  原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華芊萼在感到欣喜之餘,雙手樓住了軒轅成梧的腰,臉兒更加地埋入他懷裡,流淚也變成了低聲的啜泣。

  軒轅成梧拍了拍華芊萼瘦小的脊背,再將她抱坐在床沿上,拿出手中為她拭去臉上的斑斑淚痕。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哭得這麼傷心?」軒轅成梧擦淨了華芊萼的臉,不明白地看著她,等她回答。

  「我……我不要你納……納妃。」華芊萼抬起淚眼楚楚可憐地說。

  軒轅成梧聞言,挑起了眉頭,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他輕輕詢問原因:「為什麼?」

  「我……我不要你不理我,你不能丟下我不管。我只有你了,沒有……沒有其他的人能依靠了……」變成了他的妃子,就表示她是他的人,她的一生也只有依托他了。這輩子除了軒轅成梧外,她再也不能依靠他人了。

  「因為我是你的丈夫,所以你需要我;因為你是我的人了,所以你無法再有其它的選擇。為了這些理由,你是可以說我不能丟下你,但這和我納妃有何關聯?縱使我有了其他的妃子,你仍是萼妃,榮華富貴還是一生享用不盡。我要知道你不想我再納妃的真正理由,告訴我你的心在想什麼?」軒轅成梧望入華芊萼眼底,想聽她心中真正的聲音。

  華芊萼搖搖頭,眼神閃著困惑不明白。「我心想的就是這個啊,沒有別的原因了,就是這理由,真的!」她真心回答,好怕軒轅成梧又和早上一樣不相信她。

  「我的傻奴兒,你還是不完全明白,要到哪一天你才能真正瞭解呢?」軒轅成梧看出她不是在說謊,他有高興,也有一抹失望,摟著她低聲說道。

  「要瞭解什麼?」華芊萼真不懂軒轅成梧的話。

  軒轅成捂泛起了笑容,低頭含住她的耳朵邪氣說:「瞭解我想要你……」

  軒轅成梧大手靈巧地解開了華芊萼的衣裳,糾纏的兩人翻倒在床上,而他剛穿上的皇袍當然也隨之落地。兩天沒嘗到她的甜蜜,現在他要一併得回。

  囈語呢喃,激情有如乾柴烈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

  外面的天色暗下來了,而寢宮內的纏綿仍未停止,軒轅成梧的吻一個接著一個落在華芊萼雪白的肌膚上,印下了一處處大小不一的吻痕。

  「犒軍宴要開始了,我們該……該起來了。」華芊萼紅著臉提醒軒轅成梧。

  軒轅成梧只在喉嚨裡嗯了聲,仍埋頭在她肩頸上。

  「你……你必須下床了。」華芊萼見軒轅成梧沒有停止的意思,忍不住再次提醒。

  「再親一下。」他模糊的聲音從她小小的下巴旁發出。

  下巴親到了,臉頰也親了,連她俏皮的鼻尖也不放過,然而軒轅成梧就是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你真要起來了,否則會……會太遲的。」華芊萼無可奈何地推推軒轅成梧,再次提醒他。

  「我可以不起來嗎?」軒轅成梧抬起臉看著華芊萼問。一向威嚴沉穩的臉龐現在是充滿了孩子氣,宛若一個要賴要糖吃的孩子,讓華芊萼感到好笑而咯咯笑了起來。

  「不行!」華芊萼故意板起臉裝成嚴肅樣,馬上又笑歪了。

  感染到她的愉悅,軒轅成梧抱緊她親了又親,直到寢宮外也響起了催促聲,他才不情願地拉起華芊萼起床穿衣。

  兩人到達天台廣場雖是晚了點,但軒轅成梧是一國之主,部下哪敢說話呢?

  雖然今天是第二天,表演的人也都一樣,但演出的內容和昨天完全不同,華芊萼仍最看得津津有味。在和諧的關係下,兩人的相處更顯親密了。

  經過昨夜的事後,軒轅成梧明白的態度昭告眾人華芊萼可能是未來的國母,因此大家對她更是尊敬有加。

  看了昨夜華芊萼酒醉的難過,今晚軒轅成梧特地叫人準備了茗茶讓她飲用。軒轅成梧的寵愛讓她笑瞇了眼,她開心地看著場中的表演。

  夜過午時,士兵都喝了不少的酒,笑鬧和喊酒拳的聲音響徹雲霄;而在場的軒轅成梧和諸位將領卻毫不以為忤,反而和士兵一起同樂,這樣親眾的表現,也是金皇國將士能一條心的主要原因。

  華芊萼沒參與過這樣盛大的歡宴,雖然看得喜歡,也覺得非常有趣;但過了半夜後她漸感疲倦,眼皮也變得沉重,身子倚向軒轅成梧,想睡了。

  「想睡覺嗎?」軒轅成梧見華芊萼已是眼兒半閉了。

  華芊萼點點頭,小手揉了下眼睛。「眼睛就是不住地想閉上,我回寢宮休息好嗎?」

  軒轅成梧笑笑,將華芊萼抱到自己腿上坐攬著她,撫撫她的髮絲柔聲說:「犒軍宴不能中途退席,你就倚在我懷中睡吧。」

  華芊萼本是該害羞地推開這樣親密的舉動,但她實在是止不住想睡的念頭,又不能回寢宮休息,她只有靠著軒轅成梧合眼休息。不出一會兒,她便沉沉睡著了。

  軒轅成梧依然用披風蓋住了華芊萼,只要奴兒在身旁,軒轅成梧便心神愉快,好精神地和眾部屬歡樂到天亮。

  於是兩天的犒軍宴劃下了完美的句點。

  **

  「刺殺計劃就是如此,各位聽明白了嗎?」

  山中陰暗的小木屋透出了些許的燭光,褚駿昱指著桌上的計劃圖問部屬。

  「殿下,屬下們都瞭解了,我們會全力以赴的。」奚城東朗聲回答,很高興殿下終於下定決心了。本來殿下對於要刺殺軒轅成梧一事舉棋不定,但在殿下潛回佑京觀看情勢回來後,就非常清楚表示要刺殺軒轅成梧,而且態度堅定,還表示一定要成功!

  「奚將軍,等你救回太子妃後,就到尖石林和眾人會合,絕不能出差錯,你明白了嗎?」褚駿昱再次叮嚀著奚城東。華芊萼是他的最愛,他一定要救她出來,不讓她再被軒轅成梧那淫徒欺負。他不在意她已經是軒轅成梧的妃子,在他心中,華芊萼永遠是最純潔無瑕的仙子。

  而且除去了軒轅成梧,他不但報了滅國之恨,也才有復國的希望。

  奚城東恭聲應好。本來他的計劃不是那麼快就要行動的,現在金皇國的大軍還在佑京,貿然行事容易失敗;但殿下為了太子妃而不願再等下去,既是如此,他們也只好盡力配合了。

  楮駿昱拿出酒來,為自己和每位屬下斟滿了酒。

  「那我們就舉杯恭祝我們凱旋歸來、為國雪恥!」

  七人一心地同舉酒杯,然後一飲而盡,事情該有個了結了。

  **

  華芊萼心情愉快地在御花園裡散步,她現在的心情和幾天前逛園子時的心情有如天壤之別;如今她是腳步輕鬆、臉掛笑容,飄零的落花看在她眼裡也有了不同的感觸。花落結果,明年花又會再開,生命的傳承本就是如此;而且片片的落花似雪,秋風一起便隨風翩舞,別有番意境呢!

  仍是她一個人,偶爾她也想獨處,所以沒讓兩個丫發跟隨,獨自享受一人的快樂。

  一陣秋風帶來了濃濃的香味,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味道是……她想起來了,紅色的身影也截住了華芊萼的去路。

  「有事嗎?」華芊萼忍著鼻子的不舒服,淺笑詢問眼前的蘭娜麗兒。

  「你不可能當上王后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太后絕不會同意金皇國的國後是個銀夏國人!你若聰明的話,就勸大王打消這念頭,這事是鐵定不可能的!」蘭娜麗兒冷著一張臉,說話的態度高傲。

  她的這番話讓華芊萼聽得一頭霧水。「蘭娜姑娘,我不懂你說的意思。有話你最好直接告訴你的大王,別找我傳話。」她只能如此回答她。

  「哼!你會不明白我的話?別裝蒜了!大王會被你狐媚的模樣迷去,不代表全部的人都會被你迷惑,你不用白費心機裝成無辜不懂的模樣了。」蘭娜麗兒極度厭惡這女人的裝模作樣,她是表演給誰看啊?

  聽到蘭娜麗兒說話那麼不客氣,華芊萼臉也沉了下來。她不想和這沒教養的女子再說下去,轉身就要離開。

  「喂,你別想走!沒給我一個交代,我是不會放你走的!」蘭娜麗兒也是人人捧著巴結的大小姐,在她爹過世後,大後又特別地疼她,更讓她為所欲為。見華芊萼不理她轉身就要離開,她生氣地阻斷她的去路。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談?我又要給你什麼交代呢?」華芊萼覺得蘭娜麗兒真是不講理極了。

  蘭娜麗兒聞言.冷笑數聲,不屑地回答:「這裝?犒軍宴那晚大王那麼明白地表示了你會不清楚?大王為你喝下了其餘的兩杯酒,就是顯示大王認定你是正妻的身份,你將會成為金皇國的王后。但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別說兩國的仇恨,而你原本還是銀夏國的太子妃呢,如此的身份如何當個國後呢?太后會反對,眾大臣也不會同意的,你沒有當王后的資格!」

  經蘭娜麗兒一提,華芊萼才記起了這事。軒轅成梧不過是代她喝了酒而已,真有那麼重大的意義嗎?不過看蘭娜麗兒咬牙切齒的模樣,看來事情真如她所說的那般。王后?她可是想也沒想過這個頭銜呢!

  「蘭娜麗兒,這事的始作俑者是軒轅成梧,有權利作決定的也是他。你若真要阻止就去對軒轅成梧說去,假使你沒這個膽量,就別在我面前趾高氣揚!至於我有沒有資格做王后,就留給軒轅成梧自己去評斷,你找我說只是多此一舉罷了!別再阻擋我的去路,得罪了我,你的大王可會不高興的!」華芊萼才不會對個指著自己叫罵的女子客氣,她將話反駁回去,便昂首離開。

  蘭娜麗兒被華芊萼的驕氣逼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看著華芊萼離開。她……她竟敢直呼大王名字,還在自己面前這般的驕傲!她絕不能放過這女人,也絕不能讓她如願!看樣子她只能請太后出來解決這事了。

  她倒要看看這女人還能神氣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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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歡愛過後,軒轅成梧見華芊萼頭倚在他懷中,一雙大眼不住地打量著他,似是有話要說的模樣。

  華芊萼欲言又止,牙齒咬了咬唇,還是沒說出口。

  「想說就說,為何要吞吞吐吐呢?難道你又想離開我了?」軒轅成梧半開玩笑地說,不過他眼裡可沒有開玩笑的輕鬆,他是絕不可能放她走的!

  「當然不是啦!是別……別的問題……」華芊萼飛快地回答,但後面的話又說不下去了。

  「不是就好,有問題想問就問,否則本王要睡了。」軒轅成梧故意打個呵欠表示他想睡覺了,眼簾一閉上,就聽到華芊萼將問題說出。

  「聽說你表明了要立我為……後?」華芊萼慢慢地提出問題,大眼看著軒轅成梧有何表情。

  軒轅成梧重又張開了眼,看了下華芊萼,臉色平靜地問她:「你不希望做王后嗎?」

  華芊萼有些遲疑,但還是搖了搖頭。「這不是問題的重點,主要我是銀夏國人,如此的身份能當金皇國的王后嗎?」

  「哈……王后是我選的,還需要經過別人同意嗎?奴兒,你太小看本王了,該罰!」軒轅成梧豪氣一笑,重重捏了下華芊萼的臉蛋,當是懲罰。

  華芊萼為這重大的消息所震驚,沒空理會臉上的疼痛,她抬頭顫聲問: 「你……你真要立……立我為王……後?」

  軒轅成梧笑得自信,卻不給華芊萼肯定的答覆。「做我的王后有幾項條件,你幾乎已達成了大部分的條件;只是還有一樣最重要的要求你還沒做到,等你做到時,再討論立王后的事也不遲。」

  「什麼要求?」華芊萼順著軒轅成梧的話尾問。

  軒轅成梧搖搖頭表示不可說,又逗著華芊萼:「做王后最主要的就是明白該如何伺候本王,你要好好地表現給本王看看……」

  談話乍然停下,濃情就在寢宮蔓延開來……

  春宵苦短,該要好好把握才是。

  **

  本是晴朗的天空,在一陣大風吹過後,馬上變得烏雲罩天,看來好似要下大雨般,氣候頓時也冷了下來。

  「萼妃,您冷不冷?奴婢為您取披風來。」秀鳳見華芊萼一身單薄衣裳,關心地問。

  華芊萼也覺得有些涼意,轉回頭看著軒轅成梧掛在衣架上的披風,指著它對秀鳳吩咐:「就那件披風好了。」

  這件紫色披風是軒轅成梧的隨身披風,是用上好的皮毛所縫製而成的,又輕又暖,上頭還帶著軒轅成梧的氣息;披在身上令華芊萼除了保暖外,還多了分安全感。

  閒來無事,她在寢宮裡把玩軒轅成梧送給她的玲瓏球。這顆玲瓏球有如巴掌般大小,是用純金打造而成,上面刻上了許多花鳥獸紋;而且球裡有球,層層迭迭一球包著一球。玲瓏球實際上是由五個大小不一的金球所組合而成,最後一顆小金球還是顆鈴鐺,一轉動便發出了悅耳的叮噹聲。華芊萼有時將球全部給攤開,有時又將金球依序放進大球裡,這個小玩意讓她愛不釋手,很是喜歡。

  突然間,她停了下來忙側耳傾聽,啾啾的鳥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這是金絲雀的叫聲啊,她驚訝地認出。金絲雀的叫聲可愛婉轉,較一般鳥叫聲清脆,若不曾養過金絲雀是無法分辨其中的不同。以前太子曾送給她一對金絲雀,因此她能聽出金絲雀不同的叫聲;但是她並不曾在皇宮裡見過金絲雀,為何會聽到叫聲呢?

  華芊萼站起,隨著聲音走到了翔龍宮旁的一個角落;那是由一座假山和一些花草裝飾的不起眼角落,假山上放著一隻鳥籠,一隻金絲雀就在鳥籠裡啾啾叫個不停。

  「金絲雀!」華芊萼看了高興地叫,忙上前要拿下鳥籠。

  她才走近假山,突然間假山竟然動了起來。假山往旁移動而露出了個大洞來,在華芊萼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一雙手臂就從洞裡伸出將華芊萼給拉人洞中,而假山也立刻移回原位,蓋住了洞口。

  這一切發生得那麼迅速,讓陪在華芊萼身旁的秀花、秀鳳都嚇呆了!楞了會兒才放聲大叫起來。

  **

  噠噠的馬蹄聲在平坦的坡上急奔,帶頭的是軒轅成梧和諸葛穩生,後面急隨著一批侍衛。這地方叫「尖石林」,此地地面平坦,佈滿了細砂,有著多處不同斜度的高低坡;因為到處是尖石林立,所以叫「尖石林」。

  「尖石林真是個騎馬的好地方。」軒轅成梧對一旁的諸葛穩生說道。

  「天然的坡度地形使這兒適合騎馬,但以前銀夏國國人卻沒善加利用,可惜了這個好地方。」諸葛穩生回答。

  每日早上軒轅成梧都會來此騎馬活動筋骨,這是他的習慣。

  「銀夏國就是太過於安逸了,才會那麼的不堪一擊,但這也給了我們大好的機會啊!」軒轅成梧語氣帶著嘲諷。

  「所以我們應該要感謝才是。」諸葛穩生附和大王的話,兩人相視而笑。

  說笑當中他們正在上坡,此時突然傳來了隆隆的聲響,接著大小不一的石頭從坡頂滾下,襲擊軒轅成梧等一干人。

  「危險!」軒轅成梧叫道。想騎馬避開亂石,但石頭一個接著一個,讓他閃避不及;在危急之時,他只好棄馬從崖頂往下跳。所幸崖不高,他落下時並沒受傷。為避免被落下的石頭砸到,他衝入一旁的林子裡躲避。

  哪知他前腳剛進樹林,就聽到咻咻不止的聲音向他飛來;他心一凜,急忙運功閃躲,數十支的飛箭暗器從四面八方飛出襲擊他,一張大網也從天而降要網住他。

  軒轅成梧迅速地拔出腰際的隨身匕首,靈巧地避開飛箭暗器的同時,也飛快地劃出刀式,砍斷大網。只是這樣一來,縱使他武功再高,也無法同時兼顧到,一臂一腿中了箭和飛鏢。

  飛鏢釘入肉裡並不痛,軒轅成梧順手拔下一丟,但箭頭整個沒入手臂裡,這個傷口就較嚴重廠;而他仍是不慌不忙地取下箭,為自己點住幾個止血的穴道。在為自己療傷的同時,他眼神環地看著四周,語氣冷酷地大聲叫道:「出來吧,想殺我就明白地站出來和我一決勝負!褚駿昱,何必藏頭縮尾呢?」

  三個黑衣人分別從三個方向走出,包圍著軒轅成梧。

  軒轅成梧無懼地看著其中一個消瘦斯文的年輕男子,那男子開口回答: 「軒轅成梧,你真是個不簡單人物,能一語就猜中是我。」

  「你是銀夏國唯一在逃的皇室人,不是你會是誰呢?」軒轅成梧冷冷一笑,神色自若。

  褚駿昱看見軒轅成梧受了傷還這般的冷靜,如此的氣勢讓他不得不佩服。有如此的領導者,莫怪金皇國出兵從不曾失敗過。

  「不錯,就是我!我今天就是來取你的性命,先殺了你為我皇室復仇,你死了我才能復興銀夏國,所以你非死不可。」褚駿昱面露殺意,意思再明顯也不過。

  「哈……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殺得了我嗎?」軒轅成梧毫不在意地大笑著。

  「你的傷勢並不重,所以你說話才那麼有信心,但是你不知道飛箭和所有的暗器上都被塗上了麻藥,很快地你受傷的一手一腿會先失去知覺,再蔓延至你整個人。那時你會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到時任憑你有天大的本領也無用,我要殺你是易如反掌!」褚駿昱得意地告訴軒轅成梧。

  軒轅成梧暗自提氣,果然一手、一腿已經開始沉重沒知覺了。他劍眉微皺,臉上仍是沒有緊張的神色。「既是如此,你怎麼還不動手殺我呢?」

  「我當然會殺你,但我也會讓你做個明白鬼,知道我為何非殺你不笴!除了國仇家恨外,你最最不該的就是玷污了芊萼,她怎麼說也是我的妻子,銀夏國的太子妃。你不但沒有尊重她的身份將她佔為已有,還封她為妃!軒轅成梧,你真是衣冠禽獸,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將芊萼給救出來了,我不會在乎她被你污辱過,我發誓要照顧她一輩子,芊萼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怒意燒紅了褚駿昱的眼眶。他只要想到華芊萼被軒轅成梧所污辱,他便恨不得能立刻衝上去將軒轅成梧給碎屍萬段。

  「你說什麼?」聽到褚駿昱的話,軒轅成梧冷靜的臉色變了,他厲聲問。

  褚駿昱看軒轅成梧激動的模樣,感受到他對華芊萼的關心,這令褚駿昱醋火中燒,也不吊他胃口地再說一次:「你也重視芊萼嗎?你根本不配!我可以再明白告訴你,我的手下已經入宮去救芊萼了,馬上就會將人給救出來。殺了你之後,我會帶著芊萼重回皇宮,奪回屬於我的國家。芊萼會恢復銀夏國太子妃的身份,我會讓她忘了你這個惡夢,永遠忘了你!」

  「皇宮守衛森嚴,你的手下不可能有通天本領可以救出人,你最癡人在說夢話!」軒轅成梧不相信。奴兒待在寢宮裡,誰能帶走她呢?

  「是誰癡人在說夢話,你馬上就會知道了。若論明目張膽當然是救不出人,但皇宮裡有密道可通外面,由密道救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覺,誰又能捉到呢?若非我不知道我父王、母后被關在哪,否則我早就將他們給救出來了。」褚駿昱有自信地一笑,他相信華芊萼一定會被救出來的。

  軒轅成梧則是臉色焦急,心急如焚地想回宮明白情形,不顧身子的逐漸僵硬,他想硬闖出樹林。

  褚駿昱看出了他的企圖,手下擋住了他,四人展開了激戰。

  軒轅成梧雖然身中麻藥,仍勇不可當,讓褚駿昱三人無法招架得住;其中一名士兵被殺,另一名也被砍傷了,倒地痛苦地呻吟。

  剩下的褚駿昱則是使出全身力氣纏鬥著軒轅成梧,只要拖到他麻藥藥力行遍全身,他便無力再抵抗了。

  兩人的過招在見到奚城東抱著華芊萼奔來時猛然停下。褚駿昱已是氣喘吁吁,而軒轅成梧也是臉色發白,他的體力已經撐到極點了。

  看到奚城東抱著華芊萼,褚駿是忙上前急問:「她怎麼了?為何昏倒了?」

  「殿下,太子妃不願隨屬下走,屬下只得點住她的睡穴才能帶走她。」奚城東解釋。

  「她不認識你,當然不會相信你了,快解開她的穴道讓她清醒。」褚駿昱下令。

  穴道一解開,華芊萼馬上張開眼清醒了。當她看到眼前站著的人竟是褚駿昱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太子殿下,真的是你!」

  「對,是我。芊萼,你受委屈了。」褚駿昱立刻將華芊萼擁入懷中。感謝老天爺,終於將他心愛的人送回到他的懷抱了。

  「奴兒!」低沉冷寒的聲音從軒轅成梧喉嚨裡擠出,他臉色很是難看。

  這聲音喚起了華芊萼呆楞的心緒,她忙推開褚駿昱,眼光和軒轅成梧遇上了。她的驚駭還未叫出口,就看到他鮮血直滴的手臂。「你……你受傷了?」她失聲叫著。

  褚駿昱忙攬了下華芊萼細弱的肩頭,柔聲安慰她:「別怕,軒轅成梧再也傷害不到你了。我明白你吃了很多的苦頭,全是這個惡徒害的,我會殺了他為你出氣,別怕!」

  華芊萼聞言,急轉頭瞪著褚駿昱,激動地叫:「你……你要殺了軒轅成捂?你……你……」

  「對!我要殺了軒轅成梧,為戰亂中死去的銀夏子民報仇,也為你所受的委屈討回公道!現在他受了傷又中了麻藥,殺他是舉手之勞,今日我一定能殺了他的!」

  「殿下,屬下不客氣了。」奚城東搶上前,舉起大刀就往軒轅成梧身上直劈而下,他想奪得這件大功勞。

  軒轅成梧咬牙提氣閃避這一刀,他的身體已經愈來愈沉重不聽話,而他又得分心注意華芊萼的情形,這更讓他的處境險象環生。

  華芊萼幾乎是提著心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從沒想到自己會再見到太子殿下,也不曾料到會最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見面。看著殿下對她的呵護猶如往昔,她有著歡喜,也有著難以言喻的心酸;但軒轅成梧危險的處境也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

  她現在是兩邊為難,不知該傾向誰?但是她眼光卻緊緊地鎖住了軒轅成梧,看他沈踏地應敵,讓她心驚又焦急。她擔心他的安危,她的心在一聲聲大叫著: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軒轅成梧不能死,他不能死……

  軒轅成梧驚險地一個大閃身,沒知覺的右腳讓他站立不住而倒地。奚城東的大刀緊捉住了這機會,忙不留情地就要砍下。

  「住手!不要殺他!」華芊萼直覺嘶聲大叫,整個人飛快地僕向倒在地上的軒轅成梧。她抱緊了他,小手緊緊地抱住了軒轅成梧的頸項。

  看華芊萼奔向了刀下,褚駿昱大驚失色地忙喝住奚城東:「住手!不可以傷了芊萼。」

  奚城東的刀子就在華芊萼的背上硬生生地停住,差之毫理便砍中了她。他轉回頭看著褚駿昱,見太子真要他收刀,他才萬分不情願地收回了大刀。

  軒轅成梧也是緊緊地抱住了華芊萼,低頭親了她臉頰一下,卻又馬上推開她,嚴厲地責備她:「你明白剛才有多危險嗎,你怎麼可以突然跑過來呢?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華芊萼淚水盈眶,扁扁嘴也生氣地對軒轅成梧喊:

  「那你呢?你自己不也受傷了?萬一你有個意外,你叫我怎麼辦?你以為我還活得下去嗎?」

  「傻奴兒,你真是我的傻奴兒!」軒轅成梧重又抱緊了華芊萼。患難見真情,她的舉動讓他感動不已。

  最錯愕的該是褚駿昱了。看著相擁的一對男女,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深吸口氣顫抖地呼喚華芊萼:「芊萼,回來,快回到我身邊來……你忘了嗎?你是我的太子妃,我的新娘啊!快回來!」他不信華芊萼會投入軒轅成梧的懷抱,他不相信!

  華芊萼轉回頭望著褚駿昱,很堅決地搖搖頭。「對不起,殿下,芊萼不能回你身邊了,我已經不再是殿下所認識的華芊萼了。我現在是軒轅成梧的奴兒,這一輩子我都是他的奴兒,請殿下忘了芊萼。」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寧願做軒轅成梧的奴隸,也不願回到我身邊。芊萼,你會這麼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不管你有什麼難處,我一定會諒解的,也不會責怪你。所以你快回來,快回到我身邊來,芊萼。」褚駿昱放低身段,溫柔地對華芊萼呼喚。

  「殿下,對不起,芊萼不能!現在我心中只有軒轅成梧,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我很抱歉,殿下,對不起……」華芊萼臉色淒楚,但很明白地告訴褚駿昱,不顧再看他傷心的神色,轉回頭將臉埋在軒轅成梧的懷裡。

  褚駿昱猛然倒退了一大步,險些站立不住,一旁的侍衛忙上前扶住了他。

  「殿下,既然太子妃已變節了,留來何用?乾脆就一起殺了,省事!」奚城東見華芊萼的薄情,氣得對殿下建議;而且說做就做,他已準備動手了。

  褚駿昱淒厲地仰天狂笑數聲後,再看向軒轅成梧和華芊萼時,他兩眼充血、神色狂暴,有如嗜血的猛獸,陰側側地喊著:「軒轅成梧,你好,你真好!不但滅了我的國家,還把我妻子連人帶心都得了啊!你太可恨了!最後逼得我一無所有,也逼得我殘忍,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華芊萼,你將會後悔你今天所作的選擇,這不但救不了軒轅成梧,還會讓他生不如死!我會讓你看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慘樣,而且你原能過的好日子也沒了!你想當奴隸我就讓你當奴隸,不過不是軒轅成梧的奴隸,而是我褚駿昱的奴隸!」

  軒轅成梧看褚駿昱的表情就明白他被逼得發狂了,現在的他當真什麼事都做得出。為了保護華芊萼,他必須要喚起褚駿昱的理智。

  「褚駿昱,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仇恨,和芊萼無關。想報仇就找我,別為難芊萼。」軒轅成梧正色說道。

  華芊萼聽了軒轅成梧的話,急得要說話反駁,卻被軒轅成梧一把給摀住了嘴,他不能讓她的話再刺激褚駿昱。

  「想和我談條件,就先放開你懷裡的女人。」褚駿昱陰冷地丟下話。

  軒轅成梧轉回眼看著華芊萼,柔聲吩咐:「扶我起來。」

  華芊萼含著眼淚點點頭,用力地扶軒轅成梧起身。

  軒轅成梧努力讓自己站得挺直,只因麻醉藥已經蔓延了他整個身體,他現在是全身僵硬,無法再提氣應敵了。

  「退到一邊去。」軒轅成梧逼自己冷聲叫哭著華芊萼。

  「不要!」華芊萼抱緊了軒轅成梧,不肯離開他。

  「我的話你不聽了嗎?快退到旁邊去!」軒轅成梧不得不冷下臉對華芊萼怒聲叫這。

  華芊萼能明白軒轅成梧這麼做是在保護她,可是對她來說,他的命比她還重要啊!

  她舉起手拭去粉頰上的淚水,靜靜地轉身面對褚駿昱,用清晰冷靜的聲音宣佈:「我愛他,我不會離開軒轅成梧的!即使你殺了他,我也不可能再獨活於世上,因為我已經有他的孩子了!所以你要殺他最好連我也一起殺了,否則我的孩子將來也會為他爹報仇的!」

  此話一出,不單是軒轅成梧震撼得不能自己,緊緊地抱住了華芊萼,將頭埋在她髮絲裡,身子顫抖,久久說不出話來;連褚駿昱臉上也是血色盡失……眼前這個美得讓人心碎、堅強得令人心折的女子就是他日思夜夢的心愛寶貝?但這般冷酷無情、傷害著自己的也是她;她的話不但讓他肝腸寸斷,也毀去了他僅存的自尊和自信。他愛的人卻是傷他最深的人,這教他情何以堪啊?

  華芊萼無心理會褚駿昱的心情,她又轉回身面對軒轅成梧,真愛化成溫柔的笑容詢問他:「現在你還要我離開嗎?」

  軒轅成梧用盡全身的力量牢牢地抱住她,眼眶裡已不自覺地泛起了淚光,輕搖著頭,他那低啞微微顫動的聲音顯示了他心情的激動:「奴兒,我的傻寶貝!有你這些話,我死而無憾!」

  「那就讓我們到地府繼續做夫妻好了。」華芊萼踮起腳尖輕吻了下軒轅成梧的唇,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也代表了她堅貞不移的心。

  眼前這對男女恩愛的模樣,讓褚駿昱刺目心裂。他再也無法忍受,舉起劍厲聲大吼:「真是對不知羞恥的姦夫淫婦!我這就送你們上黃泉路!」

  利劍毫不留情地刺向軒轅成梧和華芊萼--

  華芊萼嘴角浮起笑容,抬頭用深情的目光看著軒轅成梧--這個她最愛的男人,她要看著他直到自己閉上眼睛為止。

  軒轅成梧也捨不得將眼光從華芊萼臉上移開,但他移動了下位置,讓利劍到時先刺到他。

  劍氣劃破空氣,直直地刺向了相擁而抱的一對男女;就在劍即將要刺入軒轅成梧的身子時,一支飛箭以流星閃曳般的速度較劍氣更快地到達,一箭射中了褚駿昱。

  褚駿昱痛號一聲,手臂中箭讓他手中的劍不穩地落下,人也踉艙直往後退。

  樹林殺轉眼間又出現了一隊人馬,諸葛穩生、樊龍、伏虎都在隊伍中,看來他們是無恙地從落石陣裡全身而退了。

  「大王,屬下救援來遲,請恕罪一」諸葛穩生說道,和侍衛們都奔到軒轅成梧身邊護駕。

  奚城東見情勢不對,扶起太子就急往樹林裡逃。

  「快將人拿下!」軒轅成梧下令。

  「別殺他好不好?」華芊萼為褚駿昱求情,因她對褚駿昱有分歉疚。

  軒轅成梧瞭解華芊萼的心情,點點頭,再交代諸葛穩生:「活捉人犯,別傷害他們。」

  「是!」諸葛穩生接下旨意,帶著一群手下追去。

  危機解除了,軒轅成梧情緒一放鬆,人便支撐不住而倒下;耳旁傳來華芊萼的叫聲,讓他安心地閉上眼。

  **

  來來去去不同的聲音在軒轅成梧的耳旁出現,他能聽清楚所有的話語,無奈身子就是不能動,也無法說話。他明白這是因為麻藥的關係,在藥效褪去、恢復正常之前,他只能忍耐了。昏昏沉沉中他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御醫,大王要不要緊?傷勢嚴重嗎?他何時會醒過來?身體情形如何?」華芊萼緊張地直追問為軒轅成梧療傷的御醫。

  御醫邊為軒轅成梧包傷口,邊微笑地安慰華芊萼:「萼妃請放心,麻藥不會傷人,不過使人麻痺昏睡罷了,不礙事的。至於大王身上的箭傷,傷口雖深,但幸好沒傷及筋脈,也算是皮肉之傷。以大王身強體壯,這樣的傷勢難不倒他的,休息個幾天就會沒事了,萼妃您別擔心。」

  聽御醫這麼說,華芊萼的心是放下了點,不過她仍堅持留在軒轅成梧身旁照顧,不肯須臾離開。

  她溫柔地用濕布中為軒轅成梧拭臉,為他撫順髮絲,也注意他被子有無蓋好,細心體貼的模樣表現出她對軒轅成梧的情感,至此她是真的全心愛上軒轅成梧了。

  華芊萼面帶笑容看著還未清醒的軒轅成梧,在安穩的睡容下,他看起來好似無邪的嬰孩,少了他平時的威猛霸氣,讓她心生憐惜。

  此時已近夜半,經過白日那驚心動魄一事,又牽掛照顧軒轅成梧,華芊萼可說是沒有一絲休息。現在她坐在床沿邊看顧著軒轅成梧,疲倦的她漸感到睡意,不一會也不支地靠在軒轅成梧身上睡著了。

  **

  月兔西墜,晨曦升起,一天又開始了。

  經過時間的流逝,軒轅成梧體內的麻藥也散去;休息了一晚,他睜開眼眸醒了。

  剛清醒,他就感到了胸口上的重量。軒轅成梧低頭看去--華芊萼熟睡的嬌容落入他眼底。她雖然睡著了,一手仍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奴兒是這般的在乎他啊!

  他想起了在危險時她竟有挺身護衛他的勇氣,毫不畏懼死亡;又想到了她對自己大膽的告白,軒轅成梧笑得好愉悅。有她如此的回報,他這一生已心滿意足了。

  腳步聲引起了軒轅成梧的注意,進來的人是樊龍,樊龍見大王醒了很高興:「大王,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樊龍,小聲點,別吵醒了萼妃。」軒轅成梧皺眉地忙叮嚀。

  「是,大王!萼妃可真不簡單呢!在樹林子裡,萼妃只是一個弱女子,竟也敢面對持刀拿劍的賊子;不但不退縮,還對大王說出那番真情真意的話來,真是感人!且大王受傷昏倒回到寢宮後,萼妃也是寸步不離大王身邊,不但堅持要親自照顧大王,宮女勸萼妃下去休息怎麼她也不願意;而且對大王是百般的關心,細心的照料,讓屬下對萼妃真是打從心底佩服。」樊龍放低了聲音,在軒轅成捂面前稱讚華芊萼。

  軒轅成梧本是笑著聽樊龍說話,但思緒一轉,他立刻臉色下沉,沒了笑容,緊盯著樊龍厲聲問:「你如何知道萼妃說了什麼?莫非你們早就在樹林裡才會聽到?」

  樊龍被軒轅成梧這一問,又看大王嚴肅的神清,率直老實的地立刻屈膝下跪,惶恐又愧疚地回答:「大王,屬下……屬下罪該萬死!這……這真不是屬下的意思,其實我們在制伏了丟落石的歹徒後,很快就找到大王的行蹤了。那時萼妃和大王站在一起,並表示要同生共死,屬下和伏虎正想上前拿下歹徒時,諸葛軍師卻阻止了。軍師命令我們不宜貿然行動,等他下令再護駕,所以……所以才會聽……聽到萼妃的表白。」他愈說頭愈低,不敢看向軒轅成梧。

  果然是諸葛穩生在搞鬼,軒轅成梧沒猜錯!這幾個部屬跟他都已十多年了,他們有什麼想法軒轅成梧當然明白,而他們對自己的忠心他也從不懷疑。諸葛穩生真是個老滑頭!想必諸葛穩生也早料到了,就算讓他知道了這事,他也不會處罰眾人吧!

  看著樊龍惶恐的模樣,軒轅成梧還沒說話,輕柔的嗓音就為跪在地上的人解圍。

  「別罰他們,一切都已有驚無險地度過了,你就饒了他們這一次吧!」華芊萼睜著大眼睛,緩緩從軒轅成梧懷中起身。她才醒就聽到樊龍說的話,聽了她也不以為忤,所以出面為樊龍求情。

  軒轅成梧看了下華芊萼;既然她出聲求情,他自是不會不答應。

  「好吧,就看在你的求情分上饒了他們這一次,起來吧!」軒轅成梧將面子做給華芊萼。

  「謝謝大王不怪罪之恩!謝謝萼妃救命之恩!」樊龍忙叩謝。

  「免禮了。你下去請御醫來一趟,讓御醫再為大王檢查傷勢。」華芊萼笑著交代樊龍。

  「是!」樊龍不敢稍加延遲,聽令即忙退下。

  「敢在我面前命令我的侍衛,你是第一個哦!你的膽子愈來愈大了!」軒轅成梧故意板起臉,裝成不高興的模樣。

  華芊萼冰雪聰明,當然能看得出真假了,她笑著對軒轅成梧眨眨眼問:「那不知大王要如何懲罰奴兒的大膽呢?」

  軒轅成梧哈哈大笑,人坐起將華芊萼抱入懷中,在她額上親了親,萬分寵愛地說:「你這奴兒,你明白我疼你都來不及了,哪捨得罰你呢!」他輕咬著她的耳垂逗她。

  華芊萼被軒轅成梧逗得呵呵直笑,邊笑邊喘著氣說:「就算沒有奴兒求情,大王還是不會處罰諸葛軍師和樊龍、伏虎的,對不對?」她很明白。

  「哦?你真那麼有信心?說出原因。」軒轅成梧倒要看看華芊萼怎麼說。

  「沒有經過昨兒的事,我就不會真正瞭解自己的感情歸屬,也不會明白你對我的重要性,可能還要浪費更多的時間才能看清楚啊。昨天的情勢雖然危險,但最後還是有驚無險地度過,讓我們看清了彼此的感情,這是因禍得福。你知道這道理,又是個明理的人,所以絕對不會懲罰樊龍他們的。」對此,華芊萼很有信心,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軒轅成梧眼裡露出了欣賞的笑意,諸葛穩生也明白這道理,所以才敢這麼做。嚴格說來,諸葛穩生還幫了他這個大忙呢!奴兒這麼明白他的心意,真是讓他高興:「算你說的對,不罰你了。」

  「謝謝大王!」華芊萼笑著親了下軒轅成梧的臉頰。

  「光是這樣還不夠,你可以有更好的感謝方式。」軒轅成梧邪邪一笑,抱起華芊萼倒在床上。

  「你才剛醒,傷口不要緊了嗎?昨天還流了那麼多血呢!」華芊萼關心軒轅成捂的身體,他的舉動讓她又驚又羞,心想他怎會恢復得那麼快呢?

  軒轅成梧的回答是笑得更邪氣了,這丫頭馬上就會瞭解他要不要緊了。

  而御醫呢,就讓他等吧!

  美人在懷,軟玉溫香,豈能錯過呢?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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