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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另類保鏢(下)

離開了訓練室,瑞克在派公館的走廊上來回踱著步,思考著對付他們的辦法。
從剛才五人的變身情況來看,經驗豐富的瑞克一眼就看出,教官布朗所使用的是王蟲級的鐵甲戰蟲,
走的是高防的肉盾型路子,實力應該已經達到蟲將三級境界,
而其他四個人相對較弱,所用的戰蟲也均是伊索城最為普遍的槍尾蜂,實力均在蟲將二級境界左右。

硬碰硬,瑞克就算重現昨晚夜鬥時的顛峰狀態也不一定能贏,
畢竟破開四人的合圍容易,但是要在四人的合圍中刺殺皮糙肉厚的鐵甲布朗就不那麼容易了。

由此看來,要下手只能等布朗沒有變身的時候,也就是下班後的那段時間。
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摸清楚布朗的生活習慣以及他的行動路線等等。

也許是前一段時間受到了修斯特的影響,所以瑞克很快的就把握住了作殺手最關鍵的素質,
同樣,靠著格里亞的全力支持,他也很快的獲得了布朗的生活資料。
但相對的,不想布朗太快落敗的格里亞也把瑞克想在下班後襲擊他的想法告之,
害的布朗又是一陣亂緊張。

或許在格里亞看來,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
甚至或許在如此慎重其事的演練過後,瑞克他們根本就不會被安排保護即將駕到的曼妮小姐,
但參與到演練中的瑞克和布朗教官顯然已經進入各自的角色了,
這在他們看來,已經不單單是一場遊戲而已了。

傍晚六點,布朗與他的四位保鏢準時下班。

派公館的保鏢在沒有特殊情況下施行的是雙班輪休,
所以負責白天安全的布朗足足有十二個小時是在派公館外度過的,
這對瑞克來說,無疑是最佳的行刺時機。

但在今天,瑞克只是在出了門後跟了他們一段路,
看到他們五人一起進了布朗的公寓,並在布朗窗口的樹梢上觀察了一番內部情況後便悄然離去了。

瑞克在修斯特的潛移默化下,知道一個人在一開始的防範是最機警的,而這也是最不利於行刺的時機,
同樣,這也是考驗行刺者耐心的階段,
只有準確的把握住目標一而再,再而衰的竅門,才能算是真正踏入刺客的門徑。

離開了布朗的公寓,瑞克孤身回家。
家中,安娜依然不在,不過已經有回來的痕跡了,看起來好像還用了很多抽紙,足足塞滿了整個垃圾桶。

“這丫頭感冒了嗎?哎... ...感冒了還到處亂跑... ... ”

瑞克收拾了一下屋子,
用前日買的食物為自己簡單做了個晚餐之後,就去輔助工具出售商店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回來。

兩平方米大小的白紙,他足足買了一打,
各色的水筆也買了不少,還有用來固定紙張的大頭釘,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將這些東西全部鋪設在自己的房間中後,瑞克開始根據記憶畫起了從派公館到布朗所住公寓的地形圖。

畫地圖是一門需要技巧的學問,本來,瑞克是一竅不通的,
但和莫亞一起穿越地獄走廊時,聽說畫地圖能賺錢,貪財的瑞克也就死纏著莫亞學會了這一門技巧,
雖然比起專家級別的莫亞來還差很多,不過基本的要決,他還是掌握到了。

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一份簡單的地形圖就畫好了,
在很多細緻的地方,瑞克有些無法確定,所以就沒有細畫,
但就算如此,這份頗有立體感效果的地圖看起來已經有些味道了。

完成後,瑞克又取出一份與地圖一樣的大小的半透明的描圖紙,
按在地圖上後根據紙張後隱射出的地圖標出了一條布郎的行動路線,
同時,旁邊還描出了四條其他顏色的細線,用來表示其他四人的行經路線,
最後,還在紙張的下方寫上了今天的日期,從這裡看來,瑞克是想做一個長期計劃了。

伸了個懶腰,瑞克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在房間中度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剛剛還不覺得,此刻一停下來頓時覺得累了,於是便走到了陽台上吹吹晚風。

不知不覺間,瑞克的思緒又飛回了昨晚,回味昨晚宿醉後的瘋狂,瑞克那顆年輕的心開始躁動起來。

舔了舔嘴唇,瑞克自我安慰般的說: “我只是去喝酒,不是去嫖妓,我可沒有對不起拉芙和安娜。 ”

男人總是習慣為自己的放縱找藉口,
自我催眠了幾下後,瑞克開始覺得男人上酒館喝酒是理所應當的事了,便很乾脆的穿衣出門。

第二天,在酒館混了大半夜的瑞克只是回家小睡了一會,就照常去派公館報導去了。

昨天晚上,他並沒有碰到那個自稱是亞瑟的糟老頭,看樣子應該是和女兒見面享受天倫之樂去了,
不過瑞克卻還是找到了那個年輕的陪酒女。
雖然在前一天晚上,瑞克害的那名陪酒女沒做成生意,不過瑞克和亞瑟下的酒確實可觀,
事後酒館老闆也按規矩給了陪酒女不少回扣,這讓昨天瑞克再去的時候,又興高采烈的在一旁作陪了。

有女人在一旁吹捧,男人總是很樂意花錢的,就算是瑞克這個吝嗇鬼也是如此,
他的生活理念開始漸漸轉變了,至少對花錢讓自己開心這種事上,不會像以前那麼排斥了,
不過和陪酒女的相處底線他卻也把握的很好,最多只限於摟摟抱抱而已,
當然,陪酒女也樂於這樣,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來到派公館之後,瑞克按照規矩準時簽到,隨後便一頭扎入了訓練室,
訓練室有那麼多的器材,不用白不用
他可不會因為平靜的生活而讓自己止步不前,腦子裡還有那麼的體術需要練習呢,
蟲人的身份也讓他內心惶惶不安,
所以盡快的掌握人類應有的戰鬥本能,擺脫對於蟲類戰鬥本能的全部依靠,
瑞克才能感覺到體內蟲類細胞的入侵速度會緩慢下來,他也才能多出一些還是身為人類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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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完胜

一周之後。

瑞克的房間中已經貼滿了一張張畫滿了布朗行動路線的描圖紙,
從派公館到公寓的地形圖也在瑞克的逐步加工下,細化到了連路邊一個垃圾桶都清晰標註的地步。

至於那七張分別標註著日期的行動路線圖,已經由一開始的五根線並行,變成了現在的五條線分離。
這也難怪,布朗已經被瑞克搞的精神緊張了一周了,
這一周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暗防瑞克的偷襲,可令他鬱悶的是,瑞克這傢伙耐心好的離譜
彷彿把這次實戰演練忘了一樣,連一次試探性的襲擊都沒有了,
搞的布朗那四個臨時保鏢都沒心思再玩這個遊戲了,
當然天天晚上陪著布朗這個粗漢子睡覺,也是讓他們感到厭惡的原因之一。

今天下班之後,五人像往常一樣圍擁著出了派公館的門,
不過在第一分岔路口的時候,五人就分道揚鑣了,各自向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瑞克的按兵不動已經將他們的耐心消磨乾淨了,
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在身後很遠的地方,瑞克正如同鬼魅一般,遠遠的跟著他們。

在五人分開後,瑞克先花錢找了四個流浪兒去跟踪那四個保鏢,並約好在公寓門口見面,
而他自己則依然悄悄的跟著布朗。

十多分鐘後,瑞克目送布朗上樓,而他自己則與那四個流浪兒在不遠處的小公園內碰頭,
聽他們報告說那四個人按他的猜測各自回到了各自經常去的地方後,瑞克神秘的一笑,
分別給了流浪兒十個銀甲蟲幣作為打賞。

今天就是瑞克要展開行動的時刻了,其實,限期為兩週的行刺時間對於行刺者瑞克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一般來說,只要謹慎的防範兩週,瑞克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不過要怪,也只能怪布朗他們的耐心太差,同時也太過小瞧瑞克這個連禁地都敢闖的傢伙了。

按照計劃,在深夜十點的時候,瑞克掐秒盯著公寓的門口。
經過瑞克的觀察,布朗每天晚上都會在這個時候下樓吃宵夜,
而他最喜歡的就是公寓樓下路邊的那些串燒,不過他大概沒想到,今天的串燒可是被瑞克下過料的了。

果然,十點整,布朗準時下樓。
光著膀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一間燒烤店的便利椅子上,一口氣點了幾十串串燒,
還要了兩瓶廉價的麥蚜蟲酒。

看到此處,隱藏在暗處的瑞克悄悄順著公寓的水陸管爬上了樓,
從布朗公寓衛生間開著的那扇窗戶中鑽進了公寓,找了地方躲了起來。

沒過多久,酒足飯飽的布朗掂著肚子上了樓,
不過開門坐了一會後,他感覺肚子不太舒服,頓時罵罵咧咧的進了衛生間,坐上了馬桶。

“該死的小販,今天的肉肯定不新鮮,明天老子找他算帳去,恩... ... ”

話沒說話,布朗的屁股後面就響起了一連串臭屁交響曲,他臉上也流露出暢快的表情。

可正是在這個布朗防範最低的時候,一把墨綠色的佈滿了鋸齒的鐮刀落到了他的肩頭,
本來還是滿臉暢快神情的布朗瞬間變色,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鐮刀鋒利的鋒芒刺痛喉間了的皮膚。

“你又輸了。 ”身後,響起瑞克帶著笑意的聲音,布朗渾身一顫,甚至連褲子滑落都沒有發覺。

“這次還服不服? ”瑞克捏著鼻子,湊在他耳邊問。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 ... ”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瑞克可不打算把自己會掩息術的事告訴他,
他拍拍布朗那張滿是橫肉的臉,笑道:
“對了,你的肉串下我了瀉藥,其實我本來可以用毒藥的,不過看在這是遊戲的份上,我就放了你一馬。
而且我還可以繼續在房間中等待,等你睡著後我一樣可以幹掉你,呵呵... ... “

聽到這裡,布郎面色頓時變的一片蒼白,他咬牙低下了頭: “你小子夠狠,我承認,你贏了。 ”

“呵呵,明天別反悔哦。 ”瑞克松開了刀,翻身躍到衛生間的窗口,看著姿勢怪異的布朗說:
“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句,你拉的屎真臭啊,平時很少吃蔬菜吧,小心上火哦。哈哈哈... ... “

說完,瑞克不理會布朗瞬間憋的通紅的臉,縱身躍下... ...

第二日,布朗很窩囊的向格里亞承認了自己的失敗,這讓格里亞驚奇無比,特意找了瑞克詢問過程,
而瑞克也不準備隱瞞,很大方的給格里亞展示了自己的作案工具和那些準備用的資料,
還詳細訴說了整個過程。

聽完後,格里亞頓時對瑞克大加讚賞。

“你小子真是個犯罪的天才,如果不是知道你的主業是冒險家,我什至會以為你本來就是殺手。 ”

“呵呵... ...天賦好,沒辦法... ... ”這幾日,瑞克和陪酒女的調笑中早就練出了厚臉皮,
他也不見臉紅的朝格里亞捻了捻手指: “那獎金... ... “

“放心,少不了你。 ”

格里亞心情大暢,從口袋裡掏出了五張面值為一百金甲蟲幣的通用存單,塞到瑞克的手中後說:
“希望你的朋友永遠不來伊索城找你,這樣我就有藉口把你留在派公館了。 “

“嘿,別觸我黴頭,拉芙一定會來找我的。 ”瑞克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急的跳了起來。

“拉芙?聽起來是個女孩啊。 ”

“當然,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瑞克拍著胸脯自豪的說。

“是嗎?和我說說,她是怎麼看上你這個醜傢伙的。 ”格里亞居然一臉鬼祟的湊了過來。

“餵,你... ... ”

瑞克正想推開格里亞越湊越近的臉時,格里亞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那四個保護布朗的保鏢愣頭愣腦的衝了進來,卻正好看見格里亞看似像猥褻瑞克的那張賤臉。

“管... ...管事大人... ... ”為首那人沒想到會看到這種情形,頓時結巴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而格里亞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看看被自己逼到辦公桌桌沿邊,幾乎半個身子都躺到了桌子上的瑞克,
再看看自己這像是欲撲上去的前傾姿態,一張俊臉頓時紅成了豬肝色。

堂堂派公館的管事大人,被譽為商會最優秀管家的格里亞,
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誤會成一個猥褻男童的邪惡中年人,
而罪魁禍首,顯然是這四個連敲門都不會的蠢貨。

“你們這幫沒教養的蠢貨,你們難道不知道進門前要先敲門嗎? ”格里亞發瘋一般的怒吼。

“我們... ... ”為首那人支吾著想解釋,但是一想也許越解釋越不對,於是乾脆指著瑞克岔開話題:
“我們來是因為不服氣,這傢伙太卑鄙了,居然趁著我們下班的時候來偷襲。 “

“殺手本來就是搞偷襲的。 ”

“可如果是正常保護狀態,就算我們下班,也會有換班的保鏢,怎麼可能只留布郎教官一人在家... ... ”

聽到這裡,瑞克熬不住了,這四個傢伙擺明了想賴帳,瑞克可沒有放進口袋裡的錢還會再掏出來的習慣
他跨前一步,瞪著那人的眼睛問: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幹啥?說明白一點。 ”

“我要你正面擊敗我們,堂堂正正的擊敗我們。 ”那人壞笑著看向瑞克,
在他看來,瑞克只不過是一級蟲將境界,戰蟲也只是兵蟲級的鐮刀蟲,以一對四,絕對不可能贏。

“贏了,你就服了? ”

“當然! ”

“好,記住這是你說的。 ”瑞克摔門而出,大步走向訓練室。

後面格里亞愣了愣後也遲疑與四人一起跟了上去。

來到訓練室,瑞克發現一百平米的格鬥場四周站滿了人,
原來格里亞搞出了這個遊戲整個派公館都知道了,
趁著現在是午飯時間,很多處於午休時刻的保鏢與侍從都跑來看熱鬧。

“哼,人多了正好,讓你們輸的心服口服。 ”

瑞克冷笑一聲,單手撐著格鬥場外圈的麻繩,利索的翻身進入場內,
解開外衣後,露出了被緊身衣緊緊包裹著的精壯上身。

挑釁般的朝場下的那四個勾了勾手指,瑞克在場上像是準備獵殺的野獸一般活動著身體。

場下,那四人感受到瑞克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心中不由一寒,
但礙著四周這麼多人看著,再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上台。
不過顧及到瑞克徒手搏鬥的厲害,四人一上台就迫不及待的變身,
按照事前演練的合圍戰術,將瑞克圍在了中間。
                                                                                   
從場面上,這明顯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但作為弱勢一方的瑞克卻絲毫沒有作為弱者的覺悟,
面對著全副武裝的四人,他甚至都沒有變身,這在外人看來無疑是太過托大。

其實,這是瑞克想練習一下修斯特的那種戰法。
與修斯特相處這麼久後,瑞克感觸最深的就是修斯特的瞬間局部變身能力,
以人類的戰鬥方式將戰蟲的力量發揮到極至,這才是瑞克所希望的發展方向,
當然,他還沒有意識到,這種對於變身的絕對控制力,正是成為蟲師的先決條件,
而他也正開始向蟲師這個強大的境界緩慢進發。

再看向場上,場面竟然進入了僵持狀態,
被圍在中間的瑞克一臉的鎮定,而圍在四周的四人卻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
其實這是他們使用的合圍陣型用錯了,布朗教官教他們的鐵桶陣是防禦陣型,
目的是保護唯一中間的重要人物,所以是一個對外不對內的陣型。
而他們卻習慣性的用來圍住瑞克,這就變成了內攻外防的陣型,這種圍殺陣型,他們四個可沒練過。

場中的瑞克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他嘴角微微翹起,身影突然一晃。

鬼步! 如果那個糟老頭現在在場的話,他一定會再次驚呼。
因為上一次瑞克使用'鬼步'還是酒醉後的無意識狀態,
而現在,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練成了坦桑皇室的這項絕技。

台下的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亂晃之間,四人中的一人便已經被瑞克一刀劈下了格鬥台,
而其他三人,現在甚至還在為眼前這無數的殘影驚慌不止的作出防禦動作。

太快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從瑞克使用鬼步連閃幾個方位後欺近對方,到忽然變身成為鐮刀的手掌,再到將那人劈下台,
這所有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是一秒不到的時間,而這幾乎是眨眼的時間,就已經足夠瑞克殺掉一人了。

'咔'的一聲,鋸齒鐮刀重新變化成為手掌,在這一項上,他還沒有達到修斯特那麼純熟,
不過這種變身速度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足夠驚人了,
更何況瑞克在一擊得手後,其連貫的攻擊動作並沒有停止。

向前一躍,瑞克單手撐地,雙腿如剪刀一般卷住一人的雙腿,
稍一發力,對方沒有甲胄保護的膝關節便呈現出非正常扭曲。

兩邊,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兩人急忙挺著長槍一般的蜂尾刺來,
可他們的槍術和靈槍家族的傳人蘭特比起來實在相差太多。
瑞克夾著那被扭斷的雙腿,上身如彈簧一般的彈起,
一蹬地避過直刺而來的蜂尾槍,飛起一肘砸向一人的胸口。

在手肘即將觸碰到胸口的一瞬間,瑞克的手肘突然變身,長出堅硬的肘甲與肘刀。

又是一聲脆響,肘刀破甲而入,深深扎入了對方的肋骨的縫隙中,
要不是瑞克有意識的避開他的要害,這人立即就會命喪黃泉。

頃刻間,三人中便有兩人失去了戰鬥力,剩下為首那人頓時面如死灰。

實力相差太大了,雖然他與瑞克在境界以及力量上基本差不多,但是瑞克在技巧上絕對高出他太多了,
在實戰中,他根本沒有一絲戰勝瑞克的機會。

只可惜,現在就算他想放棄也不行了,
有心給他一點教訓的瑞克在擊倒兩人後,立即朝他撲了過來,無奈之下,他只能挺槍迎上前去。

纏,繞,帶。

“撒手!  ”

瑞克根據體術上提出要點,雙臂如遊蛇一般繞上了直刺而來的鋒尾槍,
順勢一扭一帶,槍尖頓時偏離原本的目標,擦著瑞克的右肋刺過,
而此時被瑞克帶的失去了重心的對方早就把握不住槍勢,只能眼睜睜看著瑞克一掌切在自己手腕上。

長槍脫手飛出, '鐺'的一聲墜落場邊。

擊飛武器之後勝負已定,瑞克一腳將他蹬翻在地,
環視四周嚎叫中的其他三人後,將目光凝固在他的身上,沉著嗓子問: “服了? ”

“服了... ... ”聽到這兩個字,格里亞一揮手,身後立即衝出幾名醫護人員,抬起幾名傷員給予救治。

瑞克雖然極力克制著自己沒有殺人,不過他還是習慣性下重手,
那幾個傢伙如果不馬上救治的話可是會喪命的,這一點,清楚的看清楚全部過程的格里亞非常明白。

不過直到那四個人被抬出訓練室,四周原本等著看熱鬧的那群人還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畢竟以一敵四的瞬間擊倒對手太過震撼了,
而且瑞克手段的狠辣也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今天開始沒有人再敢小看瑞克,
人群望向他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輕蔑變成了現在的敬畏,這大概是事前瑞克沒有想到的事。

拾起自己拋在圈繩的外套,瑞克帥氣的飛身躍下格鬥台,大步來到格里亞身前,
而圍擁的人群也自發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幹得不錯,我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厲害。 ”格里亞臉上流露出真誠的微笑。

“呵呵,這兩天想通了一些事,於是突破了瓶頸,換做幾天前,我可做不到這樣。 ”

瑞克說的是大實話,可格里亞卻覺得這是他在謙虛,於是很少見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勾住了他的肩, “走,我們聊聊去,我有一個想法,而你已經是其中之一,所以也該讓你知道一些事了。 “

兩人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長揚而去,徑自上了派公館的旋轉樓梯,
來到了第六層專門負責接待貴賓用的專用套房。

推開鑲嵌著金制花紋的華美大門,格里亞指著裝飾華美的套房問: “這房間看起來怎麼樣? ”

“漂亮。 ”瑞克給了回答,但又覺得不夠,於是又加了句: “非常漂亮。 ”

“我也是這麼覺得。 ”

“你準備把這個房間給我住? ”瑞克指著自己的鼻子,欣喜地問。

“你做夢去吧。 ”格里亞在瑞克的後腦勺上來了個暴栗,大聲說:
“這可是派公館最好的房間,能夠住在這裡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商會的主人。 ”

“哦。 ”瑞克應了一聲,沒好氣地說: “既然不是給我住的,那你叫我來這裡幹嘛? ”

“因為再過幾天,商會未來的主人曼妮小姐就會在這裡入住了,而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她。 ”
格里亞的眼中第一次失去了笑意,變的無比凝重。

“像我這次做的一樣去保護她? ”

“沒錯。 ”

“那我先要知道對手是誰,或者說,要刺殺她的人是誰。 ”

“很多。 ”

“很多? ”瑞克意外地問。

“沒錯,各方面的人都有。 ”
格里亞頓了頓後說: “你也知道,百城條約中明確的表明,只有商會才擁有流通權,
所以商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實際掌控著世界各城的經濟命脈,而這是絕大多數城主都不希望看的景象
他們期待著把這部分權利抓到自己的手上,所以商會便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 “

“天吶,這... ...這簡直就是與全世界為敵。 ”
瑞克驚呆了,他沒想到風光無限的商會背後居然隱藏著這麼深的隱患。
但他突然又想到,伊索城的城主亞瑟大帝會不會也想... ...

想到這裡,他不禁怒罵: “該死的,你不會是想要我去刺殺亞瑟大帝吧,這簡直就是自殺,我才不干! ”

而格里亞聽到瑞克的話也是一愣,但隨即便意識到了他的想法,苦笑著怒罵:
“誰讓你去刺殺亞瑟大帝了。我剛才說了,是絕大多數城主想推翻商會,但不是全部,
恰巧亞瑟大帝就是秩序的擁護者之一,所以我們可以暫時不用考慮來自伊索城官方的襲擊。 “

“那到是還好。 ”

“不過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官方也許沒有,但民間或許還是會有的。 ”

格里亞這麼一說,瑞克忽然想到了地下世界,遲疑著問: “你是說... ...地下世界的黑市? ”

“沒錯,亞瑟大帝承認商會的壟斷性,所以他們被嚴令禁止來到地面。
他們不敢忤逆大帝的旨意,但並不代表著他們不敢對抗商會,
而且只要幹掉商會唯一的繼承人,那他們就機會脫離大帝的那條法令,回到地面,成為商會的替代者。 “

“黑市嘛... ... ”得到格里亞肯定的回答,瑞克已經在心中默默將黑市劃到了敵人的那一欄中去,
他打算回去後找安娜商量商量,讓她去查查最近黑市有沒有什麼異動。

見瑞克已經進入狀態,格里亞繼續說道:
“除了黑市外,其他各城的官方組織或許也會派遣殺手刺殺曼妮小姐。 ”

“哎... ...這個範圍可就大了... ... ”

對於這個敵人,瑞克只能無奈的放棄了,這已經不是他可以在事前防範的住了,到時候只能隨機應變了。

“還沒完呢,如果僅是這兩個敵人,我就不至於臨時拉你來當壯丁了。 ”
格里亞彷彿是語不死不休地說: “除了外在敵人外,我們內部也不太平。
會長大人年事已高,曼妮小姐在這之前從未打理過商會業務,所以在商會內部的威信並不是很高,
現在副會長帝亞哥有獨攬大權之勢,
而他要真正掌控商會的話,曼妮小姐無疑就成為了他的眼中釘,所以... ...你明白了嗎? “

“該死的,你是說我身邊的人也不能依靠嗎?
或許剛才還和我站在一起,然後馬上就會在背後給我一刀?”瑞克誇張的大叫。

格里亞臉色一紅,尷尬地點頭: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

“靠,我這簡直就是送死,我不干了! ”瑞克把頭搖的想撥浪鼓一樣。

“不干? ”格里亞一聽就急了,連忙拽住他說: “你已經收了我的錢,你得對得起你這份薪水! ”

“我退給你還不行嗎? ”

“混蛋,做男人得講信用,再說了,你知道你是在保護誰嗎?天吶,那是曼妮小姐! 〜 ”

“我又不認識她。 ”瑞克扁了扁嘴,毫不在乎的說。

“你這白痴,我真的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才好了。 ” 格里亞苦惱著按著眉頭,沉思許久後他突然說道:
“這樣吧,只要你能做完這件任務,保護曼妮小姐在伊索城的安全,
那麼事成之後我麾下的產業你可以任意索取,怎麼樣?
要知道,我格里亞雖然眼下只能算是一個派公館的管家,可我的產業實際上已經覆蓋了整個伊索城。 “

“那是多少錢? ”瑞克目前對大數目的錢還沒有概念,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相當有錢了。

“如果算總數的話,恐怕已經超過百億金甲蟲幣了。 ”

“多少! ”
瑞克一聽嚇的差點驚掉了下巴,他瞪大了眼睛問: “你再說一遍,你說多少錢?百億金甲蟲幣? ”

“是啊,或許還不止。 ”格里亞摸著小鬍子,得意的說。

“該死的,你還真他媽的有錢。 ”瑞克心動了,一方面,格里亞的條件實在太誘惑人了,
而另一方面,不甘寂寞的瑞克也同樣難以抵擋著巨大挑戰所帶來的誘惑。

沉思了一會後,瑞克忽然說道: “在我答應之前,我希望問你兩個問題。 ”

“問吧,我會如實答复你的。 ”

“好,那麼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為什麼要相信我?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長,相互之間也並不了解
再說了... ...我就不信伊索城裡找不到比我更強的人。 “

“是啊,在伊索城你並不算太強。但是... ... ”
格里亞語調一變,道: “但是你卻是我信任的人中最強的一個,
至於為什麼信任你,這只能說是我看人的感覺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選的人從來沒有辜負過我。 “

“是嗎,呵呵... ... ”瑞克呵呵一笑,又問:
“那你為什麼一心要保護曼妮小姐,在我看來,如果你倒向那個什麼帝亞哥,你的收穫絕對不會少。 “

“這... ...曼妮小姐她... ... ”格里亞沒想到瑞克會問這個,頓時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是他臉上局促的表情卻已經被瑞克盡收眼底。

似含深意的笑了笑,瑞克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我知道了,我會完成任務的,記住你答應過我什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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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小姐駕臨

回到家,瑞克將事先買好的熟食與酒丟在茶几上。

安娜依然不在家,這已經是第八天了,
除了中間回來過的一次外,瑞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這讓瑞克心中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臭丫頭,還說要與我同居呢,這都幾天了,我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

瑞克擰開酒瓶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酒,閉起眼睛想讓自己鎮靜下來,
但是即將到來的重壓和安娜近些日子以來的反常表現卻讓瑞克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算了,還是去地下世界打聽一下吧,她不會是遇上什麼事了吧? ”

瑞克想起了前些日子那丟滿了一垃圾桶的抽紙,
現在仔細一想,才發現那除了擦鼻涕這一種可能外,還有另一種可能,擦眼淚。

“媽的! ”瑞克越想越心煩,一把抓起衣服竄出了門。

依照上次的記憶,瑞克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了連通著地下世界的入口,
並順著陰暗潮濕的地下排水管道,來到了熱鬧依然的黑市。

由於心情不是太好,瑞克對待擁擠的人群時顯得極為粗暴,他幾乎是硬擠了一條路進去,
四周的人仰馬翻他也絲毫不做理會,徑直來到了禿頂老頭墨菲所在的那個攤位。

瑞克來時引發的動靜實在太引人矚目了,所以禿頂老頭墨菲一下就認出了瑞克,連忙站起來迎接。

“您怎麼來了,需要賣什麼東西嗎? ”

“不,我來找個一個人。 ”瑞克冷冰冰的瞟了墨菲一眼,問: “最近這兩天安娜有沒有來過? ”

“安娜? ”墨菲一愣,遲疑著說: “她在一周前來過一次,不過這兩天卻是再也沒看到了。 ”

“一周前? ”瑞克想起那正是她剛給自己留紙條的頭一天,於是問: “她來幹嘛? ”

“她與洛桑有個約定,還記得嗎? ”
墨菲小心地看了瑞克一眼,說道:“那天來了之後,她就讓我帶她去找洛桑,
說是想弄明白為什麼洛桑會花二十四萬金幣,只求與她再見一面。 “

“你帶她去了? ”

“對。 ”

“然後呢? ”

“然後他們在洛桑的密室中談了很久,最後我看到安娜似乎哭著走了。 ”

“該死! ”瑞克激動之下一拳砸塌了墨菲的小攤,
他很自然的聯想到了不好的方面,怒氣沖衝的一把揪住墨菲的衣領: “帶我去找洛桑,我要問問清楚。 “

面對憤怒的瑞克,墨菲哪裡敢拒絕,
也顧不上被砸得亂七八糟的攤點了,慌張的領著瑞克向洛桑所在的攤點走去。

洛桑的攤點所在的位置是黑市比較靠後的地方,
在這裡,前來購物的顧客比前面的更多,所以這裡絕對是黑市最熱鬧的旺舖,
但是很意外的,在所有黑市店主都在忙著做生意的時候,其中卻有個明顯的空缺,
而那個空著的攤位便是屬於洛桑的。

“他... ...他沒開店。 ”墨菲畏懼地說。

而見此情景,瑞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走上前去向附近的攤主詢問: “洛桑幾天沒來了? ”

“一周了吧。 ”一個攤主回答。

“一周? ”
瑞克想到安娜正好消失了一周,哪還有懷疑,急忙跑到洛桑的攤位後面,摸索著怎麼打開密室的大門。

“只要按一下攤位旁邊的那個浮雕就可以了。 ”忽然,墨菲在後面說道。

“浮雕? ”瑞克四下一找,立即找到了墨菲所說的那個浮雕,但他心中生疑,於是問:
“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還有,難道你們走的時候難道門都不鎖的嗎? “

“黑市攤主永世不得見光,所以我們基本上一直都會呆在攤前或者是在密室中,
就算偶爾走開,也有旁邊的攤主幫忙照看,密室只是代表著一個私人空間罷了,根本沒有上鎖的必要。 “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這個?你們應該是朋友吧,你就不怕我會對他不利? ”

“這個... ... ”墨菲猶豫著說: “其實我很想知道洛桑為什麼會離開一周,
他的身份在黑市攤主中一直很神秘,我想他是不是找到了擺脫這個身份的方法,所以... ... “

“對了,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會安心呆在地下,
就算亞瑟大帝有法令禁止,但是如果你們賺夠了錢想逃出去的話應該是很簡單啊。 ”

“那是因為有暗影維護著大帝的這一條法令,他們像影子一樣藏身在我們之中,
假如我們膽敢踏上地面,那我們一定會死在半路上,所以我現在很懷疑,洛桑他是不是也是暗影之一。 “

“暗影可以離開地下世界? ”

“不行,暗影也是被亞瑟大帝放逐的武士,
只有在立下足夠的功勳重新拿回自己的榮譽時,才會被允許回到地面上,而他的位置將由新的暗影代。”

“真是個嚴厲的君王。 ”瑞克驚訝的搖了搖頭,按下了那塊浮雕。

一聲機簧的扭動聲之後,密室的石門打開了,瑞克快步進入其中,
發現密室的家具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樣子洛桑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

瑞克四處查看,在密室的大多數地方,洛桑都像其他黑市攤主一樣堆積著眾多的貨物,
不過在他的密室中卻有一個醒目的書架,
上面大多都是一些與蟲相關的書籍,以及一些類似帳本之類的東西。

但在瑞克的目光將這些書籍掃過的時候,他卻意外發現在書架最上層的左上角那個最不起眼的位置,
擺放著一本印著伊索城盾型蟲標記的伊索城法典。

普通的黑市商人絕對不會在密室中擺放著一本法典,
他們只要記住不許離開地下世界這唯一的律條就可以了,
而且這本法典的書頁顯得相當的陳舊,想來應該是洛桑經常翻閱的緣故,
那麼,洛桑的真實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真是個暗影! ”

瑞克眉頭一皺,他伸手取下那本法典,隨意翻閱之下,突然從書頁中掉落下一張書籤一般的紙。

瑞克拾起來一看,發現在這張紙上畫著一個蜉蝣模樣的銀質吊墜,
而在紙的背面,則畫著一隻火蜻吊墜,並且紙的正反兩面都標註著一句話:王之印章。

“王之印章! ”瑞克忍不住驚呼出聲,這句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這是指只有帝王才能使用的印章,
而在伊索城,唯一的帝王就是亞瑟大帝。
並且,瑞克回憶起安娜正好有一根與之一模一樣的項鍊,
而且洛桑也正是在看到枚項鍊後才改變主意,與他們交易的。

“該死的,安娜那根項鍊不會是偷來的吧? ”

瑞克的想法又開始朝另一個方向發展,他的腦中似乎已經閃過安娜被關在幽暗鐵牢中的畫面了。

“這死丫頭... ... ”瑞克急的滿頭是汗,在律法嚴格的伊索城中,偷盜皇室用品可是重罪,
更何況是那麼貴重的皇室用品,瑞克光是想想就已經渾身冷汗了。

他就像是夢遊一樣離開了地下世界,回到了自己在伊索城的家。
在一路上,他滿腦子都是關於安娜的事,
以至於都沒發現他進屋時,屋中已經有一個人了,並且屋子裡還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雪茄煙味。

“你總算回來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黑暗中,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誰! ”瑞克被聲音驚醒,緊張的擺出了戰鬥姿態。

而在黑暗中,雪茄煙頭燃起微亮的紅光,隱約照耀出格里亞那張紳士感十足的面孔。

發現是格里亞,瑞克鬆了口氣,用手指彈了彈壁燈,
燈泡中的光斑蟲立即開始振動翅膀,散發出黃白色的光線,而室內的光線也變的充沛起來。

“你這傢伙怎麼找到這裡的?為什麼不開燈? ”瑞克心裡煩的很,所以口氣也不是很好。

“我格里亞想要找你還不簡單嘛,再說了,我找到這裡來當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談。
至於為什麼不開燈... ... ”格里亞摸著鬍子,微笑著說 “我喜歡這種將自己沉浸在黑暗中的寧靜感覺。 “

“變態。 ”
瑞克罵了一句,隨手在酒架上取出兩隻高腳杯,為自己和格里亞各倒了一杯後問:
“這次又是什麼破事,快說。 ”

“破事? ”格里亞一愣,大怒: “這是很重要的事,你竟然把它說成是一件破事? ”

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瑞克深吸一口氣說:
“好吧,是我口誤了,不過我最近心情不太好,請你原諒。 ”

格里亞整了整衣領再次坐下,算是接受了瑞克的道歉,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慢條斯理的問:
“是什麼事讓你心煩? ”

“私事而已。 ”瑞克苦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說說你的事吧,能讓你急匆匆的找到這來,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 ”

“沒錯。 ”格里亞放下酒杯,臉上的神色在一瞬間變的極為嚴肅:
“我剛剛接到消息,原定於兩週後抵達的曼妮小姐因為途中受到襲擊的緣故,
加快了行程,將在明天抵達。 “

“明天! ”瑞克一驚,他沒想到自己明天就要開始著手這件保護大人物的複雜任務了,
可他現在還有安娜的事需要解決。

格里亞看出了瑞克的神色有些波動,遲疑著問: “有問題? ”

瑞克抿了抿嘴唇,只能搖頭說: “太快了,我都還沒準備好。
而且之後曼妮小姐在伊索城的行程我也完全不清楚,
這讓我怎麼去調查那些殺手會在哪個地點伏擊,時間太緊了。 “

“是啊,我也知道有些為難你了,所以我在來之前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一些材料。 ”
格里亞從身後提出一個黑色皮箱,打開後,是一疊一疊資料與地圖。

展開一張足有四五平米的超大地圖,格里亞解釋: “這是伊索城的詳細地形圖,
上面所有的資料都是最新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錯誤,你只需要在實地勘察的時候再核實一下就好了。 “

瑞克仔細一看,發現這張地圖不但標註著伊索城的各條街道,甚至連地下城的導管線路都畫的清清楚楚
在幾乎被列為禁地的聖羅塞爾宮,也大致畫出了一些主要通道與設施。

“噢,這種東西你都能搞到。 ”格里亞很滿意瑞克的驚訝,得意地說:
“商會的實力比你想像的要大的多,如果不是時間太緊的緣故,我還能做的更好。 ”

“恩?這些是什麼? ”瑞克取出了一耷資料,隨便翻閱了幾張,
發現裡面都是一些人物資料,並且標註著他們的詳細資料以及戰鬥方式和戰鬥經歷。

“這些是所有有可能參與到這次行刺中的頂尖殺手,他們也有可能是你以後需要對抗的對手。 ”

“這麼多? ”

“殺手可能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只是把所有可能參與的殺手資料都整理了一下罷了。 ”

“哦,原來如此。 ”瑞克在翻閱到中間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修斯特的資料,而且他的名字居然是紅色的,
下方用血一樣的紅字標註著:極度危險。

見到瑞克的目光在修斯特的資料上停止了,格里亞便開口解釋:
“這是涅磐修斯特,是個極度危險的殺手。
在單對單的實力中或許不是最強,但是若論刺殺實力,這傢伙絕對是最頂尖的殺手,
而且我最近還聽說,他有了個名叫龍狼的幫手,是以前狼群獵人團的龍蝨巴爾扎克。 “

“我知道。 ”瑞克放下了手中的資料說。

“你知道? ”格里亞看向瑞克的目光頓時變的有些怪異。

“我認識修斯特,我們還很愉快的相處了一段時間,甚至我的某些戰鬥技巧都是從他身上學到的。 ”

“你們... ... ”格里亞驚訝的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頓時變的驚怒不定,瑞克的話很顯然讓他聯想了很多。

“我們是朋友,而且他與我一樣只會在伊索城短暫的停留一段時間,
不過... ...你真的確定他參加了這次行動嗎? ”

也許是瑞克的坦誠與鎮定,讓格里亞最終願意相信瑞克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他又為自己點了一根雪茄,說:
“既然你是修斯特的朋友,那麼你應該明白他的性格,只要有人想殺人,他肯定會當仁不讓的找上門。 “

“是哦,他不會不來湊這次熱鬧的。 ”瑞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坏笑。

看到瑞克的表情,格里亞想了一會後恍然大悟,大笑著拍拍瑞克的肩膀: “放手去幹吧,我相信你。
不過你還是得注意,目前的這些殺手中,最危險的人還輪不到修斯特,而是桑頓家族。 “

“桑頓家族? ”

“對,一個以培養殺手而聞名的家族,
通過一些卑鄙的手段,得到了林之域以南桑頓城統治權的邪惡家族。 ”

“這裡有他們的資料嗎? ”

“有,他們桑頓家的柔術天下聞名,而且他們是我唯一可以確定一定會參與刺殺的城主勢力。 ”

“柔術? ”

這個名字的出現讓瑞克陷入了深思,他依稀想起了一周前那場不知道有沒有發生過的小巷夜戰,
按照腦子裡片段式的記憶,他隱約記得是有那麼一個身穿黑衣的傢伙戰法很怪異,
而且似乎耳中也聽到過桑頓家柔術這幾個詞。

“那會是他們嗎? ”

瑞克現在越想越可疑,而且如果那場夜戰真的發生過,那麼為什麼事後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這實在太可疑了。

“你想到了什麼嗎? ”格里亞問。

“有一點思路了,不過我還需要證實一下。 ”
瑞克打算找個機會再去一次那條妓巷,順便問問那幫人最後到底去了哪。

“好,這種細節上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們現在說說關於行程上的事。 ”

“好。 ”

“這次曼妮小姐來伊索城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獲取亞瑟大帝的支持。
你也知道,亞瑟大帝是百城之主中有限的幾個舊秩序的維護者,而商會又是依靠舊秩序而存在的,
所以曼妮小姐是想讓亞瑟大帝利用他的威信重新鞏固舊秩序,
這對亞瑟大帝來說,也不是個容易的決定,
所以這會是個漫長的交涉過程,曼妮小姐出入最多的地方,應該就是聖羅塞爾宮。 “

“聖羅塞爾宮? ”瑞克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他忽然發現自己營救安娜有了新的希望。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安娜如果偷了那'王之印章'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關在聖羅塞爾宮的地牢中。
但瑞克如果想要潛入的話,那無疑難入登天,
而如果能藉著曼妮小姐的造訪順便進入的話,那成功機率就會大很多了。

想到這裡,瑞克問: “我會跟隨曼妮小姐一起進入聖羅塞爾宮嗎? ”

格里亞摸了摸鬍子,想了一會後點頭:
“雖然我不覺得刺殺行動會在聖羅塞爾宮開始,不過防患於未然總是好事,
我可以給你一個特權身份,讓你成為派公館方面特別指派的貼身護衛,
這樣你就可以進入聖羅塞爾宮了。 “

“不過... ... ”格里亞忽然語調一變,問: “你不會是想在聖羅塞爾搞事吧? ”

“哪有! 〜 〜 ”被格里亞說中了心中的想法,瑞克連忙尷尬地搖手,
但格里亞也並沒有深究這個話題,繼續交代一些護衛方面的問題後就起身離開了。

房間中,只留下了瑞克一人孤單的翻閱著資料。

他拿出了一張大師手筆的素描相片,貼在牆上仔細端詳了一會。

金色的長發,海水一般蔚藍的眼睛,以及那完美到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指責臉蛋。
只是這麼漂亮的一張臉上,卻總是帶著一股淡淡憂鬱,使人不禁心生憐惜。

這就是瑞克這次任務中的保護對象曼妮小姐,從她的長相來看,年齡應該只是與瑞克相仿才對,
可為什麼那種淡淡的憂鬱卻連相片都能清晰的傳達出來呢?
身居高位,本該無憂無慮的她到底在為什麼事傷神呢?難道就是商會的未來?

瑞克想不明白,他也不打算深究,不過讓他頗有些意外的是,
似乎在他參與到了這件任務中之後,所有的事情與人都在他的身邊聯繫了起來。
本來達到伊索城後因為各自目標而分開的朋友們,
也或許會因為這件事,而以另一種方式再次聚在一起也說不定呢。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 ”

瑞克微笑著端起酒杯,將杯中晶瑩的酒液一飲而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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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全職保鏢

次日,曼妮小姐像格里亞說的那樣如約而至。
只不過身為富可敵國的商會大小姐,曼妮小姐的隨行人員規模卻遠沒有瑞克想像的那麼離譜,
只有區區數十人而已,而且觀察仔細的瑞克還發現,其中不少人身上都還帶著傷。

“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煩惱啊。 ”夾雜在人群中見了曼妮小姐一面後,瑞克震驚於她天香國色的美貌,
不過也在為她所遭遇的處境而感到悲哀。

曼妮小姐在隨行人員的圍擁下悄然進城,
直接來到了派公館後,按照商會的傳統開始了複雜而又繁瑣的接見儀式,
一一與駐守派公館的商會高層人員會面。

在這個過程中,藏身於人群中的瑞克,一直在觀察商會高層在接受曼妮小姐接見時臉上的表情,
其中,他發現一個叫法恩的老頭,在受到接見時的神情頗為耐人尋味,
而且瑞克在昨日翻閱派公館人員資料時,
記得這個法恩是派公館中駐守的總商會監察官,負責監督各地分會會長的工作。

將與法恩相關的資料在腦袋裡過了一遍,瑞克耐人尋味的一笑:
“商會權利中心的特派員?哼哼... ...真是個很尷尬的身份呢。 ”

瑞克在心中已經對這個法恩留上了心,而此時,漫長的接待儀式也已經接近尾聲,
在曼妮小姐與最後接見格里亞親切的擁抱問好之後,曼妮小姐被領上了位於六樓的會長專用套間。

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瑞克發現曼妮小姐接見的全程都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
只有在上樓的時候,才堅持著要自己走,並且還是在身旁侍女的攙扶下才上樓,而且走的極為緩慢。

“難道她受了傷? ”

瑞克本能的這麼以為,在昨天那些資料中,最模糊的就是相關於曼妮小姐自己的個人資料了,
除了一張相片之外,其他任何的資料都不曾提及。

“餵,愣什麼呢,快跟我一起上去,忘了今天要對你正式任命嗎? ”
格里亞看到人群中瑞克還在發著呆,立即走過來壓著嗓子喝道。

“哦,我想一些事想出神了。 ”瑞克摸了摸頭。

也許是因為曼妮小姐已經來的緣故,格里亞顯得有些過於敏感,緊張地問: “你有發現了? ”

“有是有一點,但是我更奇怪的是曼妮小姐為什麼看起來走路很困難的樣子?難道她受傷了? ”

“ ... ... ”聽到瑞克的話,格里亞神情一黯,嘆了口氣說
“不,曼妮小姐是天生無法走路的,一種奇怪的毒素在她出生之時就沉積在她的雙腿之中,
所以這些年我們都是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向她的腿內注射毒液,這才使她的情況有所好轉,
只不過... ...其實連我也不知道這種方式還能持續多久。 “

“原來如此。 ”瑞克安慰般的拍了拍格里亞的肩, “走,我們上去吧。 ”

兩人在法恩犀利的目光中上了樓,六樓那間特別套房的門在曼妮小姐進入後時刻緊閉著,
哪怕是身為派公館管家的他要進入,也只能先恭敬的敲門。

門內,響起一個甜美的聲音。

“是格里亞叔叔嗎? ”

“是的,我尊貴的曼妮小姐” 。格里亞隔著門鞠躬,看的一旁的瑞克一臉的不解。

很快,華美的大門被打開了,兩個相貌出眾的侍女分別垂手站在兩邊,
而曼妮小姐正蜷縮著腿,坐在會客廳正中的大紅色沙發上,
兩邊四位護衛則如同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的矗立著。

不過,在剛踏入門的時候,瑞克便感覺到四道犀利的目光正死死鎖定著他,立即抬頭於其對視。

曼妮小姐敏感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瀰漫的敵意,輕輕搖了搖手說:
“格里亞叔叔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帶來的朋友同樣值得我信任。 ”

此話一出,瑞克立即感覺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少了很多,不過卻並沒有完全消失,
想來應該是他戴著面罩的緣故,畢竟從來沒有人在面見曼妮小姐時會帶著面罩。

“格里亞叔叔,請坐。 ”曼妮小姐向恭敬的垂手立在自己身前的格里亞作了個請坐的手勢。

格里亞微微頷首坐下,而瑞克也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沙發上,這不由又引來身邊的四位'雕塑'一陣怒視。

“曼妮小姐,您的腿好些了嗎? ”格里亞有些擔心的目光落在曼妮裸露在外的微紫色小腿上。

“謝謝格里亞叔叔的關心,我剛剛注射過蜂毒,現在已經不疼了。 ”曼妮甜甜的微笑,
她忽然扭頭好奇地望著瑞克,問: “我的腿一定很難看吧,嚇到你了? “

“不,沒有。 ”瑞克對曼妮擁有如此堅強的意志感到敬佩,
因為他剛剛才知道原來曼妮沉積著劇毒的腿是無時不刻不在疼痛著,
而在這樣的病痛中,曼妮依然能夠如此燦爛的微笑,這種堅韌的意志確實值得瑞克敬佩。

“你為什麼會戴著面具? ”

“因為... ... ”格里亞看了看瑞克,苦笑著幫瑞克回答: “我的這位朋友與您一樣,一樣被毒素折磨著。 ”

“啊? ”曼妮驚訝的摀住了嘴,小心地問: “能讓我看一下嗎? ”

“可以。 ”瑞克大方的摘下了面具,其恐怖的面孔頓時讓房間中除了格里亞以外的所有人一陣變色。

不過最早反應過來的人卻是曼妮,她略帶歉意的起身:
“請原諒我的無禮要求,如果我的要求傷害到了您,請您原諒。 ”

“不,這跟您比起來不算什麼。 ”這是瑞克發自內心的話。

也許是因為與瑞克有了種同病相連的感覺,曼妮對待瑞克也親密了許多,
這讓一旁看著的格里亞相當驚訝。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還沒有忘記來此的目的。

“曼妮小姐,請您原諒我的逾越,瑞克先生其實是我特意聘請來的保鏢,
他將成為我們派公館委派的貼身保鏢,保護您在伊索城的一切安全事務。 ”

聽到格里亞這麼說,懷疑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瑞克的身上。

瑞克重新戴上面具,肯定的答复: “是的,我將負責您的安全。 ”

曼妮僅是略一驚訝就回過神來,微笑著頷首: “感謝格里亞叔叔關心,我會盡量聽從瑞克先生的安排。 ”

曼妮小姐的回答讓格里亞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行程表說:
“根據行程安排,您將在今天下午前往聖羅塞爾宮與亞瑟陛下的會面,
這期間,瑞克將會與您同行,所以請您早做準備。 “

“是的。 ”

“今天您還要參加在聖羅塞爾宮特意為您準備的晚宴,亞瑟陛下與伊索城高層官員將在晚宴中與您會面。”

“還有什麼安排嗎? ”曼妮一一記下後問。

“哦,對了,伊索城蟲獵人分會會長不久前前來送貼,請求安排一次與您的會面,您覺得... ... ”

“那馬上安排吧,我想在前往聖羅塞爾宮之前結束這次會面。 ”

“好的。 ”

格里亞與曼妮很快的決定了今天的行程安排,
隨後曼妮向瑞克表示了一下歉意後,
在侍女的攙扶下與格里亞一起,進入了套房中的會客室中等待與蟲獵人分會會長的見面,
至於瑞克,則一個人留在客廳中。

“請問您需要些什麼嗎? ”一位漂亮的侍女在曼妮小姐離開後,向瑞克問道。

瑞克想了想,隨口說: “給我來杯酒吧。 ”

“酒? ”侍女面露驚疑,她大概沒想到擔任保鏢的瑞克竟然會在工作時間中飲酒。

“怎麼,這裡沒有酒嗎? ”

“不,有的,請您稍等。 ”

侍女很快的就取來一杯紅酒,瑞克抿了一口,
在喝灌了烈酒之後他感覺紅酒的口感不是很好,於是就放下了,
起身觀察起了房間的佈置,以及窗口的位置等等。

而屋子裡的其他侍女與保鏢都習慣性的與瑞克保持一定的距離,
看起來並沒有立即接受瑞克這個臨時夥伴。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後,會面結束了,
曼妮坐著輪椅被推入了她的專用房間,開始準備與亞瑟大帝見面時所需要的禮服,
而瑞克趁著這段時間也已經對套房中幾處敏感的位置留上了心,
現在,只有曼妮小姐的臥房沒有查看過了,瑞克準備找個時間向曼妮要求一下。

不久之後,曼妮身穿著一件水藍色的絲制禮服出現在了瑞克的面前,
金色的長發也被盤成了髮髻,看起來顯得更為高貴典雅,
如果不是那醒目的輪椅影響了視覺效果的緣故,
瑞克相信全世界的男人在見過了曼妮小姐之後,都會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漂亮嗎? ”

“很漂亮,漂亮極了。 ”瑞克微笑著回答。

“是嗎,那就好。其實我現在很緊張呢,萬一亞瑟陛下不喜歡我該怎麼辦呢? ”
曼妮流露出了小女人狀的神情。

“放心,我想他的審美觀應該不會太怪。 ”

“呃? ”曼妮驚訝地看著瑞克,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這樣的評價用在亞瑟大帝的身上。

但瑞克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摸了摸鼻子說: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說的是實話啊。 ”

瑞克此話一出口,屋中之人對於瑞克的評價頓時一下跌到了谷地,這完全就是一個不懂禮貌的土包子嘛。
不過第一次嘗試用這種語氣談話的曼妮到是沒有在意瑞克的無禮,反而還一個勁的拉著瑞克說話。

聖羅塞爾宮。

在瑞克一路天南地北的胡侃之後,曼妮他們一行人總算到了聖羅塞爾宮。

這一路上曼妮的隨從對瑞克的討厭指數不斷上升,
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如此的喋喋不休,習慣了安靜的他們幾乎想把瑞克的那張嘴封上。
但如果他們這麼做的話,曼妮小姐肯定不會答應,
因為這一路上,她發自內心的笑容,簡直比她過往的十幾年中加起來的還要多。

兩個身份天差地別的人能相處的這麼融洽,恐怕這是事前誰都沒有想到的,
就連瑞克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意。
他一直以為自己要保護的人會是一個既挑剔又苛刻的千金小姐,
但沒想到與曼妮相處之後,才發覺她只是一個鄰家女孩一般少女,

一行人在聖羅塞爾宮門前等了一會之後,負責通報的侍衛終於傳來的亞瑟接見的命令,
緊緊關閉著的宮門,在沉重的機簧聲中緩緩打開。

此刻,展現在瑞克眼前的是一個華麗的難以想像的宮殿,
壁畫,雕塑,噴泉等等這些幾乎在每一個地方都可以見到,
紅色的羊毛地毯直通宮殿的盡頭,讓瑞克甚至無法計算這到底需要多長。

“這老傢伙過的真奢侈。 ”
瑞克在嘴裡嘀咕了一句後,眼神不時的掃向各處,將實際地況與腦子裡儲存著的地圖一一對比。

很快的,他們來到了亞瑟大帝負責處理政務的書房,一位面色白淨的隨從為曼妮小姐打開了書房門,
由於亞瑟陛下只允許曼妮一人接見,所以瑞克他們都留在書房外,
不過在書房門開啟的那段時間中,瑞克依稀見到了這位傳說中大帝的尊容。

整齊的梳在腦後的銀色頭髮,修剪整齊的白色落腮鬍子,以及那雙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的眼睛,
瑞克僅是看了一眼,便覺得這老頭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 ...瑞克有種很怪異的感覺,他總感覺這老頭有些面熟,只是卻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

“真是怪事了。 ”

瑞克百思不得其解,他與其他護衛,侍女一樣,坐在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放在走廊中的沙發上,
喝著宮殿侍從端來的紅茶,吃吃宮廷糕點,順便欣賞一下走廊中數之不盡的名貴壁畫。

對於這些,瑞克並不是很感興趣,他來回的在走廊中跺著步,他感覺自己這是在浪費時間,
因為不可能會有人在亞瑟大帝的書房中行刺曼妮,如果有人那麼做,那這傢伙絕對是最愚蠢的刺客,
所以瑞克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溜開一會,去查一下宮殿中地牢的位置在哪裡,
如果方便的話,他甚至還想去參觀一下地牢。

也許是看出了瑞克有些急噪,一名宮殿侍從上前問道: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嗎? ”

被侍從這麼一問,瑞克突然靈光一現,隨口答道: “我紅茶喝多了,想找地方上廁所。 ”

他這話一出口,曼妮的那批隨從臉色頓時很難看,
立即擺出一副'我不認識他'的表情,而瑞克才不會管那幫呆子,依然用殷切的目光望著侍從。

也許是侍從也從沒接受過這種要求,所以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頷首道: “請您跟我來。 ”

瑞克屁顛屁顛的跟著他走了,一名護衛立即憤怒的站了起來,看著瑞克的背影壓著嗓子怒罵:
“格里亞瘋了嗎,居然找這樣的人來做保鏢?他難道不知道自己要保護的人是誰嗎?居然就這麼走了。 “

身旁,其他護衛雖然沒有開口附和,不過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瑞克是別想和他們相處融洽了。

對於這些,瑞克就算知道也會絲毫不在乎,他跟著侍從來到了一個走廊的拐角,那裡有一個衛生間。

“廁所也搞的這麼漂亮? ”

看著這個鑲嵌著金色花紋裝飾的茅房,瑞克感覺很怪異,
而且那名領他來的侍從正拿著毛巾在陶瓷台盆那邊等著他,這讓他感覺更怪了。

“那個...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你站在那裡我尿不出來,還有... ...我自己會洗手,我很講衛生。 ”

侍從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恭敬的退了出去,
這讓裡面的瑞克總算可以對著那漂亮的尿壺暢快的尿了。

一泡尿撒完,瑞克只是將手隨便在水中浸了浸就算是洗過手了。

走出廁所,瑞克把還沒擦乾的手搭在侍從的肩上問: “你們平時也是在這裡上廁所嗎? ”

“呃? ”

“難道你們平時不上廁所? ”

侍從彆扭的扭了扭肩,說: “我們在另外的地方。 ”

“哦,說實話,這茅房造的太漂亮了,尤其是那個尿壺,我都不捨得尿裡面。 ”
瑞克絲毫沒有察覺到侍從的不快,勾著的肩說: “我說,你們這一直都是這麼整潔嗎?
看看這地毯,連一點灰塵都沒有,難怪你們都要夾著屁股走路,不過這也太累了吧。 “

侍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瑞克,只能抿著嘴唇不說話,想趕緊把瑞克送回去了事。

但瑞克顯然不想就這麼算了,東張西望地問:
“你們這有稍微讓人感覺舒服一點的地方嗎?這裡太讓人感覺到拘束了。 ”

“你是說?稍微臟一點的地方? ”

“沒錯,可以這麼說。 ”

“有,地牢! ”侍從實在受不了瑞克了,語氣生硬的說。

“地牢? ”瑞克聽到這個詞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 “地牢啊,我還從沒見過呢。 ”

“恩,如果您再這麼無禮,我想您很快就能見到地牢是什麼模樣了。 ”

侍從這已經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因為瑞克剛才隨手把手上的水跡甩在牆壁上的壁畫上,這在侍從看來簡直就是對亞瑟大帝的一種挑釁。

侍從已經發出了警告,瑞克也不想做的太過分,他鬆開了勾住侍從肩膀的手,
但在路過一個岔路的時候,瑞克眼角的余光突然掃到了一個走廊盡頭匆匆走過的身影。

洛桑,瑞克可以很肯定,那個穿著侍從衣服走過的人一定是洛桑。
而本該是地下世界攤主的他眼下卻出現在聖羅塞爾的禁宮,這讓瑞克越發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了。

“卑鄙的傢伙...我會讓你後悔的... ... ”瑞克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面色陰沉的跟著侍從來到了書房門外。

大概又在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曼妮小姐與亞瑟大帝的會面總算結束了,
臉色略有些失望的曼妮小姐坐在輪椅上被亞瑟大帝的貼身侍從推出了書房。

“小姐,陛下邀請您參加今晚特意為您準備的晚宴,屆時陛下也會出席,
請您在偏廳休息片刻,晚宴隨後便會開始。 ”

“好的,謝謝您。 ”

曼妮在瑞克等人的圍擁下,跟隨侍從來到了等待宴會開始的貴賓偏廳,
偏廳是一個供參宴賓客休息,以及宴會開始後隨從等待的地方,
所以雖然說是說偏廳,其實卻也大的離譜,廳中也是酒水菜餚應有盡有。

扶著侍女的手強撐著坐到了沙發上,
曼妮臉色蒼白的在侍女的幫助下,在小腿上打上了一針咖啡色的毒素,
她微微顫抖的身軀在毒素注入後漸緩了下來。

看到曼妮如此痛苦的樣子,瑞克感覺心中揪的慌,便隨口問: “你每天都要打很多針嗎? ”

“是啊,每六個小時就要打一針,一天要打四針呢。 ”曼妮吃痛的摸了摸還留著針眼的小腿。

“那不打的話會怎麼樣? ”

聽到瑞克的話,曼妮不由自主的渾身一抖,害怕的抱緊了雙手,小聲說: “很痛,會非常痛... ... ”

“是嗎,那難道沒什麼方法救治嗎? ”

“應該沒有吧。 ”曼妮苦笑。

“恩... ... ”瑞克突然想到了拉芙,於是試著說:
“我有一個朋友,她是很好的蟲類專家,或許她能夠幫你。
她很快就會來伊索城見我,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 ... “

“謝謝。 ”曼妮疲憊的將頭枕在沙發的靠墊上,閉著眼睛說:
“瑞克,讓我休息一會好嗎?等一下,你陪我一起參加晚宴吧。 ”

“什麼! ”

聽到曼妮居然指派瑞克作為隨行人員,周遭的那些護衛頓時跳了起來,
但隨即他們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逾越,閉起嘴不說話了。

“可以嗎? ”曼妮閉著眼睛,但似乎是在等待瑞克的回答。

“我... ...我不懂禮節... ... ”瑞克也沒想到曼妮會要求自己與她同行,顯得有些猶豫。

“我也沒辦法跳舞,所以你只要陪我坐著就可以了,好嗎? ”
曼妮散落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眉目,使瑞克無法看到她期待而又害怕被拒絕的神情。

“好的。 ”最終,瑞克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謝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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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晚宴中的驚喜

宮廷的晚宴開始的很晚,
當侍從前來邀請曼妮前往宴會廳時,瑞克餓的幾乎把偏廳內的食物吃了掉了一大半了,
害的連曼妮的隨從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在看著瑞克。

而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的曼妮也在侍女的幫助下整好了妝容,
聽到侍從的邀請,曼妮向瑞克招了招手,笑著指了指輪椅的推手。

“哦,要開始了嗎?馬上來。 ”

瑞克打了個飽嗝,往嘴裡灌了口果汁,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正想推車,卻被曼妮拉住了衣袖。

“蹲下來一點。 ”

“幹嘛? ”瑞克不解的彎下了膝蓋,他只看到曼妮那張天使般的臉湊了過來,呼吸頓時一陣急促。

“你看起來很緊張。 ”

曼妮掩嘴一笑,她幫瑞克擦了擦嘴角留著的麵包屑,再為他整了整衣領,甜甜的說:
“其實我也很緊張,所以你不能緊張哦,不然我就更緊張了。 “

曼妮與瑞克這種親暱的動作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差點驚掉了下巴。

天吶,他們哪裡像是女主顧與保鏢,根本就是一對情侶嘛!

幾乎所有人都在這樣想,包括那個進來邀請的侍從。

“好,從現在開始,我就叫不緊張! ”瑞克摸著頭傻笑。

“你總是這麼可愛嗎? ”曼妮被瑞克逗笑了,但看到身旁呆愣著的侍從,隨即紅著臉回過神來,
拍拍瑞克的手說: “該走啦,我可不能讓陛下等我。 “

“好嘍!出發! ”瑞克大呼小叫的推著曼妮衝出門,頓時又驚倒一地人。

“這... ...這就是聖羅塞爾宮的宴會廳?這... ...這也太誇張了吧... ... ”

從剛進宴會廳開始,瑞克張著的嘴就沒合上過。

他推著曼妮像木乃伊一樣在大的離譜的宴會廳中亂逛,
而曼妮則不時和身邊路過的伊索高層官員打著招呼,
只不過每個和曼妮打過招呼的官員心裡大概都在思量,那推著商會大小姐的傻小子究竟是誰?

“天吶!這居然還有游泳池?這是宴會廳嗎?這簡直就是遊樂園! ”

瑞克用手指著游泳池一陣亂點,那誇張的聲音就算十公里之外都能聽得見,
害的身邊的賓客全部側目望來,這下連曼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想下去游泳嗎?叫這麼大聲。 ”曼妮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對瑞克說。

“現在到是不想遊,不過... ...不過我在想,難道亞瑟那老頭喜歡吃飯吃到一半脫光光下去游泳? ”

“什麼呀! 〜 〜 ”
聽到瑞克的奇思妙想和對亞瑟的無禮稱呼,曼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的想像力真豐富。 ”

“這就叫豐富?但你說,餐廳裡放個游泳池,不是用來游泳還能用來幹嘛? ”

“對耶,我也不知道呢... ... ”
曼妮拄著下巴,很可愛的想了一會,回頭與瑞克大眼瞪小眼地說: “或許陛下真的有這個嗜好呢。 ”

“是哦,以後等他來了,你問問他。 ”

“什麼呀,我怎麼好意思問這個。 ”曼妮的俏臉頓時通紅。

“也是,那我們就晚點走,看看這老傢伙會不會真的跳下去游泳。 ”

兩個人就這麼躲在角落親密的竊竊私語,在外人看來,他們更加懷疑起瑞克的身份來了,
但估計誰都沒想到,他們兩個躲起來竟然是在談這個。

忽然,宴會廳中奏樂的樂手奏出了一首莊重的樂曲,
整個會場的氣氛徒然一變,所有人都用恭敬的目光望向宴會廳的入口。

亞瑟大帝終於駕到了。

在宴會廳裝飾華美的圓形拱門口,亞瑟這個帥老頭挽著一個紅發的美女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本來,瑞克還是懷著看熱鬧的心情,推著曼妮來到了紅地毯邊,想一睹百年帝王的風采,
不過在看到亞瑟身邊的那個紅發美女時,神情如遭雷擊一般震立在當場。

輪椅上,曼妮感受到了瑞克的情緒變化,關心的問: “瑞克,你不舒服嗎? ”

但曼妮的關心瑞克彷彿一點都沒有聽到,依然兩眼直勾勾的望著亞瑟身邊的紅發美女,
口中彷彿中了魔一般喃喃自語: “不... ...不可能... ...不可能啊... ... “

而此時,亞瑟正在身邊紅發美女的陪同下向四周賓客打著招呼,
那名紅發美女看起來似乎不太熟悉貴族禮節,雖然動作很標準,但是卻有略現生疏的味道。

不過,也許是瑞克爆發出的目光太過灼熱,亞瑟與紅發美女的目光同時投向了紅毯邊呆愣著的瑞克。

“瑞克! ”

“傻小子! ”

紅發美女正是安娜,而亞瑟居然是一周前與瑞克在酒館中喝酒鬧事的糟老頭,
兩人在同時喊出了各自對瑞克的稱呼後一愣,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又驚呼: “你認識他? ”

隨後,他們又將目光投向了瑞克推著的輪椅上,那不知所措的曼妮。

“這小子連她都認識? ”最後,還是亞瑟率先反應過來,
面色如常的挽著失神的安娜和眾人打過招呼後,徑直來到了瑞克與曼妮面前。

曼妮見到亞瑟大帝向自己走來,急的擰了瑞克一把,可瑞克就像是木頭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無奈,曼妮只能強撐著起身行禮: “亞瑟爺爺,您好。 ”

“哦,小曼妮啊,這裡的食物還合你的口味吧。 ”

“是的,非常好,感謝您的款待。 ”

“你滿意就好,要知道,今天這場宴會有一半是為你準備的哦。 ”
說完,亞瑟將目光投向瑞克,見瑞克還是在盯著安娜發呆,而安娜則低著頭,似乎不敢看瑞克。

看到這裡,老傢伙亞瑟哪還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拍了拍瑞克的肩膀說:
“小子,我們挺有緣的啊。 ”

被亞瑟這麼一拍,瑞克總算從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疑惑地看了亞瑟半天,忽然想起,指著亞瑟大叫: “是你! 〜 〜糟... ...糟老頭! 〜 〜 〜 “

嘩! -

瑞克這一喊,全場的酒杯頓時掉了一地,
每個人的表情都和瑞克剛開始看到安娜時一樣了,就連輪椅上的曼妮也是如此。

“咳咳... ... ”亞瑟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一個暴栗敲在瑞克的頭上,壓著嗓子怒喝:
“臭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竟然這麼叫我。 ”

“可... ...可你... ... ”瑞克指著亞瑟的手指一陣亂點。

“可個屁。 ”亞瑟一巴掌拍落了瑞克指著他鼻子的手,無奈的擰了擰眉頭說:
“算了,看樣子這地方不適合交談,跟我們來吧,我也想知道一下你們的關係。 “

“廢話,我更想知道。 ”瑞克一聽,脖子立即硬了起來,嚇的安娜一下躲到了亞瑟的身後。

場中三個的關係微妙,曼妮如何能不明白,於是識趣地說: “要不,你們談,我先迴避一下。 ”

“不行。 ”還沒等亞瑟答應,瑞克便一口回絕,強硬地說: “我在哪你就必須在哪。 ”

瑞克此時語態堅決,曼妮哪敢回絕,偷偷吐了吐舌頭'哦'了一聲。

“臭小子,真是不懂禮貌。 ”亞瑟似乎對瑞克搶奪自己的決定權很不滿,
不過他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默認了瑞克的決定,帶著瑞克他們進入了宴會廳特別為密談而設計的密室。

而一等四人離開,整個宴會廳就沸騰了起來。
現在,瑞克在他們心目中可相當於神人了,要知道全世界能這麼對亞瑟大帝說話的人也沒幾個,
那個傻小子什麼來頭,居然能讓亞瑟大帝遷就他!
甚至,都有人開始懷疑瑞克是亞瑟大帝的私生子,畢竟不久前才剛冒出一來女兒,
現在再有個兒子也不奇怪,而且聽聞亞瑟大帝年輕的時候,私生活並不是怎麼良好。

一堆賓客在外面八卦,
而密室中,一等侍從恭敬的關上門,瑞克便一茶杯蓋摔向了亞瑟,差點沒把曼妮給嚇死。

“你這老不羞,那天在酒館裡和我搶陪酒女還不夠,現在泡馬子泡到我頭上來了啊! ”
瑞克一腳踏在椅子上,指著亞瑟大吼: “安娜你別怕,這老傢伙是不是用那個什麼王之印章要挾你?
我呸,不就一個什麼破印章嘛,就算把你關地牢裡,我也能救你出來。 “

聽到瑞克這麼說,安娜連忙搖手像解釋,
卻沒想到身邊一直人模人樣的亞瑟大帝也發飆了,直接摔起一椅子將瑞克砸倒在地。

“沒大沒小的東西,你有能耐從老子的地牢搶人?操!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翻天了... ... ”
亞瑟還在罵呢,瑞克就一個惡虎撲食把這老頭撲翻在地。

只見這一老一少像幼稚園小朋友打架一樣抱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看的安娜與曼妮直揉眼睛,以為眼前的一幕是幻覺。

“喂喂,別打了。瑞克!~~~"安娜好不容易拉開了瑞克,
沒想卻讓亞瑟抽冷子在瑞克的眼角上來了兩下,而瑞克也張牙舞爪的在亞瑟腮幫子上拽下幾根鬍子。

“餵!你們要是再打的話,我走了啊! ”安娜終於生氣了,扯著嗓子大喊。

她這一喊,兩人立即停下了互虐的動作,大眼瞪小眼的'呼哧呼哧'大喘氣。

“瑞克,我和亞瑟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安娜見兩人停下後,支吾著解釋。

“那是咋樣? ”瑞克一臉的不相信。

“他... ...他是我爸... ... ”

“啥? ”瑞克直勾勾地瞪著安娜,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你剛才說啥?你... ...你再說一遍? ”

“我說他是我爸。 ”

“不可能! ”瑞克驚的跳了起來,指著亞瑟那張老臉亂噴:
“他... ...這老不死的兩百多歲了,你才十幾歲,他怎麼可能是你爸,是你祖宗還差不多! “

“該死的小崽子,那天你還誇我來著呢。告訴你,大爺我能力好著呢! ”亞瑟一臉自豪的拍拍胸。

“我呸,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安娜是你女兒? ”

“她戴著我當年送給我夫人的蜉蝣吊墜,這就是證明! ”

“去你的,說不定是安娜揀的呢! ”

“我還有照片,安娜她媽的。 ”
亞瑟費勁的扯開繁瑣的禮服,從內襯中掏出一個心形挂墜,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張合影,
從照片上看裡面與亞瑟站在一起的女子確實與安娜長的很像,只是沒有安娜那一頭鮮豔的紅發而已。

看到這個,其實瑞克已經有些相信了,但還是嘴硬的說道:
“你的頭髮是白的,你老婆的頭髮是棕色的,安娜的頭髮怎麼會是紅的? ”

“靠! ”這下亞瑟可急了,他翻箱搗櫃,好不容易找出了一張當年的照片,
瑞克一看,到還挺帥,而且確實有一有飄逸的紅發。

“真是紅的... ... ”

“廢話,這是擁有坦桑皇室血統的標誌性特徵。我現在的白頭髮是因為太老了,褪色,懂不? ”

“ ... ... ”

這麼多證據擺在眼前,就算瑞克想不認也不行了,
但是想想來伊索城的頭一天時,安娜還在餐館開玩笑一樣的說過她也許是公主的話題,
沒想到一轉眼的工夫,她還真變成了公主。

“哎... ...怎麼我認識的女孩全是大人物。 ”瑞克在心中默默的滴淚,
沒辦法,太陰盛陽衰了,他到目前還是個小人物呢,而身邊的女孩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名揚四海。

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算是搞一段落了,可新的爭端很快就開始了。

還沒等瑞克從安娜的身邊變化中回過神來呢,耳根子便被安娜一把揪在了手中。

“你們倆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什麼酒館啊,陪酒女的? ”

安娜這一問,亞瑟和瑞克同時一哆嗦。

他總不好意思對著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女兒說,乖女兒啊,你爸是和你老公一起去嫖妓時認識的吧。

亞瑟不敢說,瑞克當然也不敢說,
一老一少對視了一眼,經過了一連串複雜的眼神交流之後總算達成了公識。

瑞克先開口: “我找了份工作,在追查一幫人的時候查到了妓巷。 ”

亞瑟補充: “我也在跟踪一幫可疑人物時追到了那裡。 ”

瑞克又補充: “我們同時找到了一個陪酒女,打算掩飾身份,結果被看穿,於是打了起來。 ”

亞瑟: “對! ”

瑞克: “我宰了他們四個,跑了。 ”

亞瑟做總結: “我幫這小子善後。完了。 ”

兩人一唱一合,聽得安娜和曼妮一頭霧水,但總算還是聽明白了一些。

安娜放開了揪住瑞克耳朵的手,遲疑著問: “你們說的是真的? ”

“千真萬確! ”

“那... ... ”安娜又疑惑地看了看輪椅上可憐巴巴的曼妮,問:
“她是誰,你幹嘛非要跟著她,還有,你找了份什麼工作? ”

“笨啊,我的工作當然就是保護曼妮啦。現在那麼多人想刺殺她,我當然要一直呆在她的身邊才行啦! ”
瑞克藉機遠離安娜的魔爪,站到了曼妮的身後。

“是的! ”曼妮緊抓住了瑞克的手說。

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你問我答之後,三分真七分假的謊話居然被編圓了,這不由讓瑞克大呼僥倖。

只是,瑞克和安娜之間沒問題好問了,但不代表亞瑟和曼妮沒有。

“那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氣氛稍一緩和,亞瑟和曼妮便同時開問。

“我們倆? ”瑞克望瞭望安娜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我們同居。 ”安娜這話一出口,亞瑟這老頭便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去你的,我都一個人睡這麼多天了,我啥時候和你睡過了,這也能算同居? ”
沒想,瑞克藉著這個話題又發飚了。

“我... ...我不是沒時間嘛... ... ”安娜低著頭,小聲說。

“沒時間?連抽空給我捎個信的時間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我差點把地下世界給砸了,還差點闖禁宮劫獄去。 ”

“我... ... ”安娜被瑞克說的內心一陣激盪,眼圈頓時紅了。

看到安娜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瑞克也不打算再罵她了,喘著粗氣坐下問: “說,你這兩天忙什麼呢?”

“我和爸相認後,開始學習宮廷禮儀,那個東西實在是很難啊,我學了好久都沒學會... ... ”
說到一半,安娜偷偷用眼角瞟了瑞克一眼,見他沒生氣,於是說:
“而且,我也不敢那麼快的告訴你,我怕你會接受不了,
所以準備等過段時間拉芙快來的時候再和你說。 ”

確實,如果安娜現在捎張紙條給瑞克說她在聖羅塞爾宮裡當公主,瑞克多半會以為她想當公主想瘋了。

“哎... ...真是複雜啊,還有個拉芙呢,那不知道又是誰... ... ”
被三個人遺忘在角落的曼妮正在偷偷的扳著指頭。

一向被無數人追捧的她還是第一次像今天這樣被人冷落,
不過感覺很新鮮的她卻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反而還覺得很有意思,像是在看偶像劇一樣。

只不過現在稍稍一算,瑞克身邊的女生有點多了,這一點讓她有些不高興。

同樣,處在人物關係中心的瑞克也感覺相當的尷尬,
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怎麼全都和自己有關,這讓瑞克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所有的事與人都像是被命運之線牽扯一樣,全部栓在了一起,
或許連場中最老謀深算的亞瑟大帝也沒有意識到,從這一刻起,伊索城已經成為世界旋渦的中心。

還有更多更複雜的事情,正在等待著他們,而他們每一個人的決定,或許都將改變世界的秩序,
一切都將隨著明日朝陽的升起,徐徐拉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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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殺手的職業操守

太陽不知不覺走到了西方的遠山附近,伊索城的人們終於結束了一天的辛勤工作。

男人們來到大大小小的酒吧,喝下一大杯的麥酒,大聲與身邊的朋友嬉笑著,
而隨著夜幕的降臨,伊索城繁華的夜生活緩緩拉開了序幕。

在夜晚,遊蕩著無數流鶯的妓巷總是男人最樂意逗留的地方,
不過漫步於其中的瑞克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味把玩著手裡的一把匕首,這使他看起來有些可怕,
擦肩而過的流鶯們,也不敢去打擾這個玩刀的少年。

“在任何酒吧亮出這把匕首,就可以輕易的找到我... ... ”

修斯特臨別時的話語依然不時的在瑞克耳邊響起,只是瑞克實在無法相信修斯特有那麼大能量,
能夠把自己的影響力擴展到伊索城這座高壓統治下的城市。

盯著手上的匕首,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根本無法發現它和其他匕首到底有什麼區別,
除了那充滿抽象派藝術風格的花紋在路燈的照射下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不會是吹牛吧... ... ”

瑞克很自然的這麼想,但再想想眼下除了這個方法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方式聯繫到修斯特,
無奈之下,只能姑且去試一試了。

陰暗的小巷,令人難以忍受菸酒味,以及那種濃郁到不可思議程度的脂粉味道,
瑞克雖然來了好多次了,但還是無法接受這種環境。
他也不願多費時間,就近找了一處小酒吧,推門走了進去。

劣質的白松木吧台,瘸腿的高腳椅,滿是污垢的酒架上那一瓶瓶烈性酒和迷幻藥,
以及垢跡斑斑的牆壁上那一幅幅懸賞通告和廉價裸女畫... ...

毫無疑問,瑞克找了一家低檔的酒吧,一看這擺設,或許只有苦力和廉價勞動者才會來這種地方消遣。

“看來來錯地方了。 ”

在瑞克的想法中,來這種地方找修斯特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僅是看了一眼就轉身想走。

“呦,小帥哥,怎麼剛進來就想走啊! ”
一個身材火爆,身穿暴露兔女郎服裝,頗有些年紀的女人扭動腰肢走過來拉住了瑞克。

“這地方不適合我。 ”瑞克避過了兔女郎越靠越近的胸脯,難為情的說道。

“小帥哥嫌棄我們這破店了?
沒關係,這裡的姐姐可是最漂亮的,酒也是最好的,一定能讓小帥哥滿意的。”兔女郎不死心的介紹道。

“這個... ... ”
瑞克實在不想浪費時間,但經不住兔女郎的死纏攔打,只能不情不願坐下,隨便點了一杯酒。

“呵呵,老闆娘果然風韻猶存啊,就連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無法抵擋您的魅力。 ”
邊上另一個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您不會想老牛吃嫩草吧,不如把他讓給我怎麼樣? “

“去去! ”兔女郎攆走了那個放肆的妓女,將一杯泛著泡沫郎姆酒端到了瑞克面前。

瑞克拿起來嗅了嗅,感覺一股子怪味,酒杯似乎也沒洗乾淨,這頓時讓他沒了喝的慾望。
而身邊曖昧放蕩的歡聲笑語有讓他很不自在,畢竟沒人喜歡被人指指點點的說自己身上有幾根毛。

“算了,想來這找到修斯特的話,我簡直就是瘋了。 ”

聯想修斯特落魄貴族式的氣質,瑞克可不覺得他會在這種低檔地方出沒,再說,他現在那麼有錢。

不過,抱著隨便一試的想法,瑞克還是拿出了那把匕首。

將匕首插在木桌上,瑞克看著兔女郎問: “認識這把匕首嗎? ”

“呃? ”

兔女郎看到匕首後微微變色,突然向瑞克頷首道: “真沒想到您是貴客,我會立即幫你安排包間的。 ”

“包間? ”瑞克不解的看著兔女郎,不過讓他有些驚喜的是,這兒居然真有人認識這把匕首。

“您在包間中等候便可以了。 ”

“哦,好。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瑞克感覺眼前這個妖艷女人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種風塵女子特有的氣息突然消失的幹乾淨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

“看來酒吧這個地方果然有多秘密存在呢。 ”

瑞克笑著撓了撓頭,跟著兔女郎來到酒吧內廳的一間客房,可等他一進去,立即傻眼了。

這是一間和其他客房沒有任何區別的房間,
一張醒目的大床首先映入瑞克的眼簾,空氣中依然還留著淡淡的淫靡氣息,
地上還扔著剛剛擦過某種液體的綿紙,而床單上似乎還遺留著幹某事時太過激動而留下的污跡。

看到兔女郎盈盈的走到床邊,瑞克頓時慌了,急忙搖手:
“等下!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可不是來... ... ”

'咔'

還沒等瑞克說完,兔女郎扭動了一下窗頭燈,
只聽一聲機簧轉動的聲音後,這張大床居然一分為二,露出一個藏在床下的地下通道入口。

“伊索城這地方真奇怪,居然到處都有暗室。 ”

看著笑盈盈的兔女郎,瑞克感覺十分不好意思,紅著臉走入了其中,
而兔女郎卻沒有跟進來,等瑞克進入後,便關上了機關。

踏著木製的台階,瑞克很快來到了通道的盡頭,一扇褐色的小門擋在眼前。

瑞克先禮貌的敲了敲門,但門內並沒有回應。在門口想了一下後,瑞克自己推門走入其中。

門內是一個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間,一個書架,一張辦公桌,一個酒架,一張沙發。
這就是房間內所有的擺設,看起來這裡完全是一個工作場所。

“酒吧下竟然會有這麼正經的地方,呵呵... ... ”
瑞克摸了摸鼻子,徑自來到書架前拿出一本線裝版書籍,正想翻閱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勸你最好放下手的本子。 ”

這是修斯特獨有的傲慢而冰冷的聲音,瑞克聽到後急忙回頭,眼中所見之人果然是一襲黑衣的修斯特。

“原來真能靠著一把匕首找到你,天吶,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沒想到你居然在伊索城這麼有名。”
瑞克高興的走上前去打招呼。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
修斯特冷冰冰的從瑞克手裡奪過書,將之放回書架上後,來到酒架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要來一杯嗎? “

“好的。 ”瑞克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本本子,不死心的問: “那本子上到底是啥? ”

“這是殺手的秘密,可不是隨便想看就能看的。 ”
修斯特將酒遞給瑞克後,舒服的靠在了沙發上,看著瑞克饒有興致地問: “說吧,來找我幹嘛? “

“這個... ...我想問問你,你最近有接手什麼工作嗎? ”

“當然有,報酬很豐厚的工作。 ”修斯特微微敲起了嘴角,這使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怕。

被修斯特用這種眼神看著,瑞克感覺很不自在,他扭了扭脖子小心地問: “能和我說說你的工作嗎? ”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事感興趣了,還說是,你也準備入行? ”

“不不。 ”瑞克搖手: “我可沒想去當個殺手,只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的近況罷了。 ”

修斯特皺起眉頭: “你會這麼關心我?少來了,你還是直說吧。 ”

“好吧。 ”瑞克想了想後,一咬牙道: “我最近有了份工作,剛好是你最討厭的職業:保鏢,
所以我想知道我要保護的人在不在你的暗殺名單內。 “

“該死的小子,你竟然選擇當我的對手。 ”
修斯特笑罵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相片,丟給瑞克: “你的顧主是她吧。 ”

瑞克一看相片,頓時大驚失色: “格里亞的消息果然沒錯,你果然接收了這項任務。 ”

“殺個病泱泱的小女孩罷了,還是那麼高的報酬,傻子才不會幹。 ”
修斯特不屑的撇了撇嘴,站起來拍拍瑞克的肩道: “奉勸你一句,你還是趁早退出吧,
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即將面對的對手是誰吧,別為了這種沒意義的事送命。 “

“桑頓家? ”瑞克脫口而出。

“呃? ”修斯特意外的看了瑞克一眼:
“沒想到你這小子知道的還挺多,不過... ...呵呵,我的顧主並不是桑頓家。 ”

“那是商會副會長帝亞哥? ”

“ ... ... ”

瑞克能說出桑頓家族,修斯特並不感到意外,不過瑞克還知道帝亞哥的話,就讓修斯特感覺有些驚訝了。
他用認真的眼神看了瑞克好一會,
“看來商會內也有聰明人啊,不過你做了這麼多功課,是真的想插手這件事? ”

“當然,我可是個講信譽的人。 ”瑞克自豪的說道。

“蠢傢伙! ”

修斯特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疊資料,丟給瑞克後罵道:
“白痴,你以為這種事情是你這個小角色能參與的嗎?
自從你在小巷中宰了三個桑頓家的人後,圈子裡就接到指示開始注意你了,
再加上你現在在伊索城大出風頭,或許現在連你的名字都被列上了暗殺清單也說不定呢。 “

“我? ”瑞克很顯然沒能接受這個巨大的角色轉變,
但是在看到手中那一大疊自己的詳細資料和每日行動報告後,瑞克頓時無法保持鎮定了:
“媽的,居然想連我一起殺掉。 “

“廢話,你現在等於是能夠出入聖羅塞爾宮的特別通行證,
有了你在身邊,曼妮那丫頭別說出入聖羅塞爾宮,就算在裡面住上一段時間都沒關係。
你想想看,就算桑頓家的人再大膽,他們敢在亞瑟的眼皮底下動手嗎?
所以,要為曼妮入宮創造難度,就先要幹掉你這個蠢貨。
畢竟,在前往聖羅塞爾宮的路上動手是最容易得手的計劃。 “

修斯特一通話把瑞克嚇的面色發白,
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真的一直被人盯著的話,那麼現在自己跑來找修斯特不是也暴光了?

看到瑞克用擔心的目光望過來,修斯特微微一笑: “傻小子,總算明白過來了? ”

看著修斯特,瑞克突然頓悟: “你... ...你早就知道這些事? ”

“當然,雖然我是外圍,但好歹我在這次刺殺中也是主要刺客之一呢,這些消息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
修斯特自豪的笑道。

“那你還來見我! ”

“不來見你,難道眼睜睜看著你被捅刀子? ”

“那... ... ”

“那個屁! ”修斯特甩手給了瑞克一個暴栗,看著瑞克摸著頭的傻樣大笑:
“讓我想想,你這次來的真正目的,應該是從商會的消息網中得知了我也參與了這件事的消息吧,
所以就打算讓我和你內外呼應,把那些接收了任務的殺手搶在他們動手之前先殺掉,以絕後患是吧。 “

“沒錯。 ”瑞克也不打算瞞他,老實的點頭道。

“可你難道不知道,殺手也是有行規的,我這個殺手界的名人要是和你這樣幹,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行規? ”老實說,這真的瑞克第一次聽說。

“你居然不知道? ”修斯特一看瑞克臉上那表情就知道了,苦惱的按著額頭:
“蟲獵人有蟲獵人工會,商人有商會,殺手當然也有殺手工會。
不然的話,你真的以為我涅磐的名號能夠輻射到世界任何地方? “

“殺手工會?你的意思是說... ...你是殺手工會的人? ”

“廢話,我殺手,當然是殺手工會,難道你以為我和一樣是蟲獵人工會不成。 ”修斯特大罵。

“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你是蟲獵人。 ”瑞克不好意思的說道,
其實出生賤民的他本來就對職業的分類沒什麼了解,本能的以為只要使用戰鬥蟲的都是蟲獵人,
殊不知世界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

“真是個沒常識的傢伙。 ”修斯特感覺和瑞克溝通實在太費勁了,又為自己倒了杯酒後說:
“這麼說吧,全世界所有的酒吧都是殺手工會的聯絡據點,
而殺手每到一個地方,只需要拿出號牌登記一下,就可以在當地接任務了,也會被安排專門的聯繫人。
而你拿的這把匕首上有我的標誌,自然可以在任何一間酒吧中找到我。 “

修斯特這麼一說,瑞克總算明白這個工會的用途了,
可他還是不明白,這個工會和他要修斯特幫忙有什麼關係。

“既然是工會,那麼當然有行規。
其中被嚴格限制的就有忠於雇主這一條,既然接了這個任務,那就不能做任何對雇主不利的事情,
要不然可是會被工會除名的。你大概不知道,吃殺手這行飯,要是沒了工會依靠可沒法生存。 “

“那就是說,我的計劃行不通?你不會幫我? ”

“從朋友的角度上來說,我肯定是要幫你的。
但是考慮到的職業操守的話,那孰我無能為力。 ”修斯特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恨你的職業操守! ”瑞克惡狠狠的說。

“好了,我們現在談點別的。 ”
修斯特搭上了瑞克的肩,在他耳邊壞笑道: “看在朋友的份上,要我放棄職業操守也不是不行。
不過,涅磐這個名號在殺手圈子裡可是面金字招牌,就這麼砸了的話,我還真有些不捨得。 “

“囈? ”瑞克一聽,似乎有門啊!

他仔細一想,總算知道這陰險的傢伙想要什麼了,頓時沒好氣的一把推開他:
“我沒錢,你這傢伙,居然連朋友也想敲詐! ”

“切,蠢貨。你沒錢,你老闆總有吧。
你這傢伙還真沒保鏢的覺悟,是你把這工作當成你自己的事了吧,還是說你看上那個病丫頭了? ”

“瞎說! ”瑞克急的跳腳,但心裡卻似乎真的有點動心。

“瞧瞧,我說呢,你這小子怎麼會這麼熱心。 ”
修斯特哈哈一笑,但突然又板起臉: “我可不是說著玩的,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
今天我見你就已經是壞了行規了,按照行規,你可是得把命留在這的。 “

“ ... ... ”修斯特這麼一板起臉,瑞克頓時覺得背後發涼。

人的名,樹的影,別看修斯特跟著瑞克的這段時間安分守己,就以為他真的從良了,
這傢伙從性子裡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要是瑞克現在不承諾點啥,估計這傢伙真的會不顧瑞克的面子跑去殺了曼妮。

“我沒辦法決定,不過我可以帶你去和格里亞商量商量,他有很多錢,應該不會這麼吝嗇吧... ... ”

“嘿嘿... ... ”聽到瑞克這麼說,修斯特暫且滿意了,隨手拿起衣架上的高領風衣披上: “走吧。 ”

“現在就去? ”瑞克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半夜了。

“殺手的生意當然得在晚上談,而且這可是砸我招牌的大生意,當然要趕早,走吧! ”

瑞克被修斯特推推搡搡的趕出了門,徑直向派公館的方向走去。

派公館頂層的辦公室。

作為派公館大總管的格里亞一直忙碌到現在才算做完了手上的工作,
正當他起身想泡杯咖啡提提神時,突然發覺辦公室中通明的蟲燈突然一暗,但隨即又恢復正常。

“囈?這些蟲子老化了嗎? ”

格里亞用手指彈了彈燈泡,發現裡面的光斑蟲並沒有異常,不禁心中覺得奇怪莫名。

他端著咖啡回頭,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座椅上竟然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而一臉尷尬的瑞克則站在旁邊,不好意思的向他打了個招呼。

'噗!格里亞驚的一口噴出了嘴裡的咖啡,要不是看到瑞克燈下的影子,他差點以為自己撞見鬼了。

“瑞克?你,你是怎麼進來的?還有... ...這位先生是... ... ”

“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故意嚇唬你,只是修斯特說殺手就該這麼來來去去,所以才... ... ”
瑞克不好意思的解釋。

“修斯特? ”格里亞一下就想起了這個名字,以及之前瑞克所談到過的那個計劃。

“很高興見到您。 ”格里亞禮貌的伸出了手,
但修斯特卻一點回應的意思都沒有,將格里亞上下打量了一番: “很高級的質地呢。 ”

“恩? ”格里亞一下沒明白修斯特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的西服。 ”修斯特'忽'的站了起來,正了正衣領說:
“你聽過我的名號,也懂得圈子裡的行規,所以我的來意你應該知道了吧。 “

“我沒想到瑞克真的能說服你,但我既然敢讓他去,就拿得出這份錢,你開價吧。 ”
格里亞嘴上說著,但手偷偷的摸到了櫃子邊的隱秘警鈴處。

“呵呵,真是個謹慎的傢伙,你以為我會利用瑞克帶我來派公館的這個機會去刺殺那個病丫頭嗎?
不過說實話,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我一開始怎麼沒想到。 ”修斯特盯著格里亞的手冷笑。

“啥! 〜 ”瑞克一聽,頓時驚的滿頭冷汗。
他可從來沒想過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想想的話,以修斯特的脾氣還真說不定會這麼幹呢。

“喂喂,你可別亂來啊,你殺別人我不管,但利用我殺曼妮可不行! ”

“瞧你緊張的樣子。 ”
修斯特一把推開了緊張兮兮的瑞克,指了指警鈴,對格里亞說:
“你最好把你的手挪開,我這次來可真是和你談價錢的。
但是,殺手都有自己的忌諱,你這麼老是按著警鈴我會很緊張的,
我一緊張,做事就會不經過大腦思考了,所以... ... “

“我明白了。”格里亞很乾脆的離開了那,將手暴露在明處後說:“我會滿足你的,告訴我,你要多少錢。 ”

“賞金的十倍,這個價錢不算過分吧。 ”修斯特笑瞇瞇的問。

“十倍... ... ”格里亞幾乎吐血,他是知道修斯特的價碼的,十倍的賞金那該是多少?

稍稍一想,格里亞就有些腦仁疼了,
但想起曼妮,格里亞突然眉頭一松,自動無視了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數字: “十倍的價格我可以接受。 ”

“哦? ”修斯特略感意外的撇了眼格里亞,自言自語道:
“看起來,那病丫頭對你真的挺重要的呢。我明天這個時候來取錢。 ”

說完,修斯特連招呼都沒打,就從窗戶裡翻身躍了出去,轉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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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業餘刺客

在離聖羅塞爾宮一百英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規模宏大的莊園。
這曾經是一位與亞瑟交好的城主在伊索城所買下的一個行宮,
但由於他的過世,整座莊園已經被閒置了好久。
而最近,一個外地來的商人卻出手購置了這一套幾乎被廢棄了的莊園,並就此閉門不出。

莊園外圍花紋精美的鐵欄杆已經生滿了鏽跡,而莊園內部,無數木架,石灰,水泥堆放得到處都是,
看起來像是整修工程進行到一半的樣子,不過,在工地上卻並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工人。

莊園內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完整建築的,只有莊園中心的那一座足足有百米高的歌特式高塔。

這本是一座觀星塔,不過這座莊園的購買者卻將其作為了莊園的主建築,
幾乎所有的設施都在圍繞這座高塔而建。

驀然,原本晴朗的天色突然黑了。
厚重的鉛雲在高塔的上空聚集,伴隨剎那間照亮天地的耀眼閃電, '轟轟'的悶雷咆哮著衝出雲層。

在高塔最頂層的一個房間內,一位面容陰冷的年輕人在窗邊負手而立,
鷹一般銳利的眼聲透過窗戶的玻璃,遠眺連綿不絕的山脈與漫天漫地的急風響雷。

'劈啪!

一道巨大的閃電突然劃破天幕,驟亮的光芒剎時照亮男子的臉,
醒目的鷹勾鼻與狹長如蛇一般的陰冷雙目,使人在看到他的第一時,便被其身上的梟雄氣質所震驚。

“今天晚上,似乎不會太平靜呢... ... ”

年輕人深吸了一口潮濕的空氣,閉目立在窗邊,就猶如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像般,靜的沒有一絲聲息。

而此時,在窗外的雨幕中,一個身穿著蓑衣的瘦小身影,正穿透白茫茫的雨霧,直向這座莊園而來。

“下雨天是刺殺的最佳時機,不但會限制目標人物的行動,更便於隱藏和掩蓋血腥味。 ”

一邊走,瑞克的腦子裡一邊浮現出修斯特經常掛在嘴邊的那一條條殺手守則。

抬頭看了看天,瑞克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嘴中不爽的喃喃道:
“按理說今天該是個殺人的好天氣,不過... ...這雨也未免太大了吧! “

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近莊園,瑞克四下看了看,
入目所見均是白茫茫的雨色,根本不像想像中那樣是個戒備森嚴的巨大莊園。

“修斯特說過,越是平靜的地方越是會隱藏著危險,可... ... ”
瑞克無奈的撓撓頭: “這究竟該怎麼辦呢?看來,殺手也確實是一個需要技術的活呢。 “

“算了,不管了,直接衝進去算了! ”

瑞克把心一橫,乾脆一腳踹開了莊園的鐵欄杆,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雨色中走近高塔。

其實,他雖然樣子裝的很淡定,但心中還是緊張的要命,
收斂的心神也不斷的查探著四周,防備著難以預料的突然襲擊。

“修斯特真厲害呢,原來他一直進行的是這麼緊張的工作... ... ”

突然,瑞克把腳步停了下來,目光凝固在一側的沙堆上。

“有... ...有東西... ... ”心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沙堆突然'砰'的一下炸開了,
霎那間,一根筆直的尖刺從中刺出,直刺瑞克的咽喉。

“好快! ”

腳尖用力一點,瑞克身影流暢的向後一個空翻,
尖刺險險的擦著他的下巴飛過,在暴雨中刺出一道閃亮的黑芒。

但雙腳才剛一落地,瑞克便感覺背後有破空之聲襲來。

“該死,果然有伏擊,修斯特還真沒說錯! ”

瑞克咬牙縮起身子向後一撞,
趁著鋒利的圓弧型鋒芒擦過頭頂的時候,右臂的肘刀瞬間刺出,一下被扎入身後偷襲者的腹部。

一擊得手,瑞克急忙利用速度與對手拉開距離,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

在受到攻擊之後,瑞克原本有些混沌的思想頓時集中起來。
原本,他一直都是在按照修斯特的囑咐,研究如何刺殺,
但是在與敵人遭遇之後,他才開始發現,他的戰鬥特點根本就做到修斯特那種詭異無比的刺殺,
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與對方正面交鋒,直接殺進去。

“我既不合適做保鏢,也不適合做殺手。算了,還是直接殺進去比較簡單。 ”

瑞克垂著的雙手漸漸被鋒利的蟲甲覆蓋,他微弓著身子,死死盯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兩個對手。

手持兩柄彎刃的是王蟲級的虎牙蟲,紅色尖刺是魔蟲級的火蟻。

看看兩個對手已經被蟲甲覆蓋的面部,瑞克不禁在心中苦笑:
“這是蟲將頂級境界了呢,我才蟲將一級境界,竟然要一次對付兩個。 ”

雨越下越大,白茫茫的雨霧瀰漫,漸漸使人看不清前方的景物,
而原本靜止不動的三人,隨著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幾乎在同時沖向了對方。

他們已經達到了蟲將頂級境界,所以在各種感官上應該不比我差,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我唯一的勝機...

心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飛快擺動的雙腿間便眩出一抹令人眼前一花的紫影。
驀然,瑞克突然覺得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
那一股在體內不斷流動的力量似乎被細胞完全吸收了,頓時他的眼睛開始能夠看清高速移動中的畫面。

在以前,使用鬼步的時候,連瑞克自己都會覺得眼花繚亂,只是感覺本能釋放攻擊罷了。
而現在,似乎現在他意識中的虫族戰鬥本能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的這種速度,便促使他的細胞進一步活化
使他的眼睛在跟得上高速移動的同時,更能夠配合增強了反射神經做出行動。

“好奇怪的感覺,難道我又變強了! ”看著對手慢動作一樣的向自己攻來,
瑞克從容不迫的從他們攻擊的縫隙中穿越,並在錯身而過的瞬間,用力揮出自己的鐮刀。

'噝! 〜 '一股液體噴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瑞克停住了腳步,緩緩回頭望向身後。

在剛才,他雖然在一瞬間感受到時間似乎變慢了許多。
但是在旁人眼中,那卻是另人根本看不清動作的超高速行動。

而隨著另一股血霧的飆出,兩位蟲將境界的戰士竟然憑空斷為兩截,就這麼生生倒在了暴雨之中。

“好... ...好強...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 ... ”瑞克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直以來,他都在拼命研究著人類戰鬥技術,以便能夠壓制身體對虫族戰鬥本能的依靠。
但是,似乎在潛移默化下,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戰鬥能力產生了共鳴,並融合在了一起呢。

“蟲子錘煉了億萬年的獵殺本能也會進化嗎?
該... ...該死... ...該不會是說我不但沒能擺脫蟲子的意識,反倒讓它更強了? ”

心中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念頭,讓瑞克渾身一顫。

而正在這時,他那遠超常人的目力突然看到屹立在莊園中央的黑色高塔頂端突然打開了一扇窗,
其中,一個男人向他招了招手。

相隔百米,瑞克依然看清了對方的面目。
這就是他今天晚上要獵殺的目標人物,只要殺掉她,那麼曼妮的潛在威脅便會少一個。

看來得找個機會問問亞瑟了,他這個老頭一定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把手上的事做完吧。

瑞克信心十足的抬起頭走向高塔,他知道,在高塔之中一定還有什麼埋伏在等著他。
不過...既然已經確認自己是個業餘殺手了,那麼就乾脆正面迎敵,或許,這才是真正適合自己的風格。

“白痴! ”與此同時,隱藏在莊園中另一個角落中的黑影暗暗的罵了一句,藉著夜色與暴雨一閃而逝。

高塔頂端的房間。

“少爺,對方殺進來了! ”突然,房間的門被一個慌張的身影推開。

來人跌跌撞撞的衝到了男子的身前,驚慌失措的大叫: “卡蘭少爺,對方已經殺進來了,快撤退吧! ”

“殺進來?只有一個人而已。 ”

被稱為卡蘭的男子緩緩回頭,看著已經完全失去了鎮定的部下,冷聲道:
“我們是殺手世家中的皇族,難道對方一個人便要逼得我們放棄王者尊嚴去撤退? ”

“他... ...他擁有坦桑皇室的絕技,我們不是對手。 ”

“但我們是桑頓家,我們不能退! ”

“是的,那... ... ”隨從從地上緩緩站起,走到門邊時回頭看了眼依然立在窗邊的卡蘭。

“請少爺保重。 ”

“ ... ... ”

隨從為卡蘭掩上了門,一聲聲蟲甲覆蓋的聲音以及腳步聲從門外響起後,房間頓時又恢復了安靜。

“桑頓家的榮譽... ...哼哼... ... ”
獨自一人站在窗邊,卡蘭神情苦澀的看了看自己手腕處,那個黑炎龍紋身。

“對於真正的主宰者來說,桑頓家只是一個隨時都可以犧牲的小卒子而已。
不過,真是不甘心呢,為什麼要選擇我們? ”

“亞瑟那老頭應該還沒有察覺到吧,真是想不通... ... ”

卡蘭如同著了魔一般自言自語,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起,一道身影已經站在了門邊。

“你就是桑頓家的少爺吧,桑頓家這次的行動,你是負責人? ”

一頭狂野的金發,一襲黑底金邊的雄偉蟲甲,來者僅是入門一步,便產生出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你是誰? ”卡蘭冷靜的看著來者。

“龍蝨巴爾扎克。 ”

“巴爾扎克?哼哼,沒聽過。 ”
卡蘭鬆開了禮服衣領處的一粒鈕扣,歪著頭想了想: “不過我現在可以確定,敵人並不是只有一個呢。 ”

“嘿嘿,別把我和那小子混為一談,那小子是業餘的,而我... ... ”

'噌! - '

就在說話的同時,巴爾扎克隱藏在背後甲胄中的薄翼猛的發動,
頓時,強勁的速度使他猶如一枚火箭,直衝向卡蘭。

“全能戰蟲,龍蝨! ”

卡蘭在電光火石之間,身體突然已不可思意的角度扭曲,堪堪逼過巴爾扎克的突襲。

“囈? ”

錯愕之間,卡蘭詭異的突然伸長的手臂如鞭子一般,一下抽在了巴爾扎克的臉上,將之打入牆中。

“咳咳... ...怎麼可能,這是柔術嗎?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
巴爾扎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無論如何,他都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幕。

“看起來,你也是個業餘的。 ”

卡蘭從牆壁上抽出兩把鋒利的刺劍,雙臂甩動中,無數鋒利的劍影猶如龍捲風一般向巴爾扎克卷去。

“媽的,我會輸嗎? ”

危機時刻,巴爾扎克後腦重重往牆壁上一磕,原本將其陷在其中的牆壁頓時崩塌,
劍尖擦著巴爾扎克的髮梢堪堪飛過。

“你的運氣不錯,不過這一次呢? ”
卡蘭踩著斷壁的瓦礫躍入隔壁的房間,猶如居高臨下的君王一般俯視著巴爾扎克。

“哼,我可不承認除了修斯特外還有人能勝過我! ”

“愚蠢。 ”猶如鞭子般的右臂用力一甩,卡蘭手中握著的長劍頓時如切豆腐一般將整座樓板切得粉碎。

而面對卡蘭驚人的破壞力,巴爾扎克無法正面迎敵,
只能憑藉龍蝨無與倫比的短距離速度,驚險的避過卡蘭勢若瘋狂的攻擊。

“媽的,這傢伙瘋了嗎?居然這麼難對付! ”

“你只會逃嗎?廢物! ”卡蘭一劍刺向巴爾扎克的死角,
巴爾扎克扭身一滾正想避過的時候,卡蘭的手臂卻已不可思意的角度向後一折,
一劍刺入巴爾扎克的肩膀,將其硬生生釘在了牆上。

“媽的,這下可糟了... ... ”
肩膀血流如柱,巴爾扎克已無力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卡蘭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原來對手僅是這種貨色,真不明白,對付這種貨色何必要如此興師動眾。 ”
卡蘭臉上閃過陰狠的冷笑,正想揮舞長劍割斷巴爾扎克的喉嚨時... ...

轟! -

牆壁被一股巨力撞倒,雙手化成鐮刀的瑞克渾身浴血的衝了進來,
一道寒光閃爍,那釘著巴爾扎克的奇長手臂應聲而斷。

“不好意思,來晚了!我還以為你一個人能解決呢! ”瑞克擺出一個防禦架勢,面對著已斷一臂的卡蘭。

“你就是那個瑞克? ”看到瑞克的臉,卡蘭並沒有在意自己的斷臂,而是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 ”瑞克一愣。

“呵呵... ...我們曾在妓巷見過一面,真是後悔啊,當初怎麼沒殺了你。
不過... ...現在也不晚,如果能夠把你留在這裡的話,那個瘸腿丫頭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 “

“囈?圈套?我們被反設計了? ”瑞克回頭驚訝的看著咬牙從自己肩膀上拔出長劍的巴爾扎克。

“不可能,雖然今天的事看起來有點詭異,不過,這傢伙就是這次的目標,幹掉他肯定不會錯! ”

“有道理。 ”

瑞克身影一閃,躍到了窗邊,而巴爾扎克則喘著粗氣守在門邊,將卡蘭完全困死在這間房間中。

“切,我可不情願束手就擒,哪怕這是早已注定! ”

只見卡蘭的右臂猛的一摔,斷臂處的傷口突然一陣蠕動,奇蹟般的再生了一條手臂。

“靠!居然會再生?這傢伙是鬼嗎? ”

“切,鬼到不至於,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會把蚯蚓當做體內的蟲。 ”

“蚯蚓?這也是戰鬥蟲? ”

“雖然不是戰鬥蟲,不過配合桑頓家家傳的柔術,我想這傢伙是不會需要虫族的戰鬥本能的! ”

“上! ”巴爾扎克與瑞克對視了一眼,雙腿同時一蹬,猶如兩道鬼魅一般前後夾擊卡蘭。

這明明沒有任何死角的攻擊,
但卡蘭如同無骨的身軀卻以不可思意的角度彎折,以僅僅幾公分的距離擦著瑞克與巴爾扎克的利刃避過。

“鬼步! ”人在半空,瑞克突然雙腿亂舞。
頓時,快速而強勁的腿力居然憑藉著空氣的阻力,將瑞克的身軀在半空硬生生來了個後空翻。

“再躲啊! 〜 ”瑞克如影子一般撲向卡蘭,鋒利的鐮刀直抹卡蘭的咽喉。

“我要死了嗎?死了就能夠完成任務了,可... ...可為什麼要犧牲我? ”

在一瞬間,卡蘭腦中掙扎出無數的念頭。
他清晰的回憶起,自己不久前剛剛接到的那一個不容拒絕的命令,
但是,當真正要面對死亡時,卡蘭突然發覺,自己根本無法沒視心中的畏懼。

“不,我不甘心!就算桑頓家族會因此覆滅,我也不想死! ”

竭盡全力的狂吼一聲,卡蘭的身軀突然拔長一倍,
瑞克那原本斬向卡蘭喉嚨的鐮刀,此刻卻僅僅是斬中了卡蘭的腹部。

鮮血飛濺,瑞克全力一擊之下,卡蘭被拉的老長的身體被一斬為二。

腹部以下的身軀,在倒地後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不過令瑞克難以置信的是,
被斬去了一半身子的卡蘭居然還沒有死去,拖著血淋淋的身軀,詭異的向外爬。

“不... ...不會吧... ...這他媽是什麼怪物... ... ”

瑞克驚得說不出話來,在這一個瞬間,他和巴爾扎克甚至忘記了攻擊,眼睜睜看著垂死的卡蘭逃出房間。

“媽的,這傢伙會再生!不殺了他著就沒完沒了了! ”
驀地,巴爾扎克醒悟過來,用力一拍尚在驚鄂中的瑞克,拖著他追了出去。

而在外面,拼命在走廊中逃命的卡蘭已經漸漸長出了雙腳的雛形,
眼看高塔的旋轉樓梯就在眼前,卡蘭的眼中不禁閃耀出求生的渴望。

“管他呢,管他那該死的十二聯盟的命令。我才不甘心在這裡送命... ... ”

“囈... ...網? ”帶著強烈怨毒與疑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卻突然中斷。

瑞克和巴爾扎克急沖了出去,才剛拐過走廊,便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而視線中,卡蘭特殘破的身軀已經被埋伏在這裡的隱形天狼珠絲切割的支離破碎。

“靠,你不是說他不會來嗎? ”瑞克不滿的看向巴爾扎克。

“是嗎?我有這樣說過? ”巴爾扎克無辜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只是嘴角的笑意完全將他的想法暴露在臉上。

“這才是真正的王牌殺手啊... ...不過... ...為什麼沒有成功的喜悅呢? ”
瑞克的視線鎖定卡蘭那不甘心的表情: “今天的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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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抉擇

聖羅塞爾宮。一間佈置的高雅精緻的小廳內
曼妮和安娜坐在一張白瓷茶几邊,心不在焉的用勺子調著早已冷卻了的咖啡,
但失神的雙眼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似乎兩人不約而同的在想著心事,而心中所想的那個兩個面孔,漸漸融合在一起。

“那個... ...公主殿下,您已經加了四塊糖了。 ”

正當安娜習慣性的又取來一塊糖準備放入咖啡杯時,曼妮突然清醒過來提醒道。

“呃? ”

安娜一愣,呆呆的看了眼自己早已冷卻了的咖啡,無奈的嘆了口氣: “最近總是心神不寧呢。 ”

“在想瑞克? ”

“你也是吧? ”安娜突然看向曼妮那同樣冷卻但是卻未喝過的咖啡。

“他是第一個能讓我輕鬆接近的朋友,一個能讓我感覺可靠的朋友。 ”

“沒錯,確實可靠。 ”
安娜的腦海中浮現起沙漠中,瘦小的瑞克拖著自己和拉芙徒步穿越上千英里沙地的情景,
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紅暈。

看到安娜此刻流露出的神情,曼妮有些羨慕的問: “你和瑞克擁有很多回憶? ”

“算不上,我和他才認識幾個月而已。不過... ...這幾個月真是讓我感覺像做夢一樣。 ”
安娜揉了揉眉頭,看著面露不解的曼妮說道:
“說起來也許你不會相信,僅僅在幾個月前,我還是貝寧鎮的一名身無分文的蜥蜴獵手,
而且如果不是揀到了蘭特大叔,我還是那種連溫飽都難以支持的三流獵手。 “

“但你現在是公主。 ”

“沒錯,所以我才會覺得現在像是做夢一樣。
每當初升的朝陽照進我的房間,我在睜眼之前都會祈禱,
祈禱我現在不是在做夢,祈禱我現在依然睡在鬆軟的大床上,
祈禱等我睜眼後,立即會看到侍女為我準備的精美華服。
而不是... ...而不是我在貝寧鎮的那個簡陋小屋與自己縫製的皮衣。 “
說到這裡,安娜看了看面露驚訝的曼妮笑道: “很吃驚是嗎? ”

“是的。 ”曼妮直言不諱的點頭。

“在以前,瑞克的身邊有另一個女孩,她有高貴的出身,有淵博的知識。所以我對她有種天生的嫉妒
我嫉妒她一出生就能得到所有人的關愛,
但是... ...我怎麼也沒想到,現在我的出生竟然會比她更高貴。 “

“那個... ... ”曼妮突然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安娜,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聲道:
“請原諒我的放肆,但是我實在覺得你的身世有些不可思意,你真是亞瑟大帝的女兒嗎? “

“我不知道。 ”面對曼妮這冒昧的問題,安娜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有些失落的說道:
“從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便離開了。
雖然當時的記憶很模糊,但是... ...但是我似乎記得,我父親的模樣並不像亞澀。 “

“什麼?那你... ... ”曼妮驚訝的摀住了嘴。

“你想說我這是詐騙是嗎? ”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曼妮急忙搖手。

“我想這一點亞瑟大帝是知道的,
亞瑟大帝沒有子婿,他曾經很羞愧的認為,坦桑皇室的血統到他那裡便會結束。 ”

安娜從自己的脖子裡掏出那枚精緻的小蜉蝣項鍊: “這是坦桑皇室的印章,是血統的證明。
記憶中,我的母親並不是亞瑟的夫人,
她的頭髮是棕色的,而我母親的是紅發的,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是坦桑皇室的血親繼承者之一,
而她又將這份皇室血統繼承給了我。
所以,我認為我並不是亞瑟大帝的子女,我認為我只是遺留的一位坦桑皇室血親罷了。 “

“那亞瑟大帝知道? ”

“我很想向他說明,但是我尚未開口他便阻止了我。從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很清楚的我的真實身份。”

“那為什麼... ... ”

“或許因為我是唯一還遺留在世界上的坦桑皇室血親吧,我的出現,讓亞瑟又有了血脈繼續延續的希望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迫不及待的把我視做他的女兒。
不過... ...這卻讓我有種很掙扎的感覺,我很期待擁有像拉芙那樣高貴的出身,
但現在我卻發現,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那個公主的房間,不屬於這華麗的聖羅塞爾宮,
更不想成為一個只為了血統傳承而存在的人。 “

從安娜的語氣中,曼妮聽出了她內心的無奈。
這是一種人類矛盾的心理,在擁有自由的時候嚮往富貴,
而擁有了富貴之後卻有嚮往以前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

“或許陛下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或許這只是你自己的猜測,我想... ...我想你有些想太多了。 ”

“是嗎? ”安娜苦澀的笑了笑:
“我之所以極力想把你留在這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瑞克,而另一方面,是我忍受不了這裡的孤獨,
我害怕亞瑟大帝會突然把我許配給某人,我像母豬一樣繁衍後代,我不想成為那樣的存在,
我想找人談談,但是... ...但是瑞克自從待在你身邊後,開始漠視我的存在了。 “

這就是她為什麼會突然喜歡惡作劇的原因嗎?

曼妮驚訝的看著安娜,眼神中流露出釋然的神色,
曾經,她也是那樣孤獨,曾經,她也經常捉弄正在忙碌工作的父親,只為引起他的注意,
這一切曼妮全部都了解。

“對不起。 ”

“我不是要責怪你,我只是... ... ”

正當兩位女孩坦誠的透露自己的心扉,取得彼此的認同和信任的同時,
一名侍女突然恭敬的敲響了小廳的門。

“公主殿下,曼妮小姐。陛下讓我來傳告,瑞克先生回來了。 ”

“他回來了! ”

聽到瑞克回來,安娜和曼妮驚喜的站了起來。
正想挽起裙擺衝出去的時候,安娜突然看了看正在自己推動輪椅的曼妮,狡猾的笑了笑:
“剛才的話是我們的秘密,是嗎? “

“是的。 ”曼妮微笑著向安娜伸出了小拇指。

安娜與曼妮會心的一笑,悄悄勾了勾手指,安娜推著曼妮離開小廳。

......

瑞克在聖羅塞爾宮接受了亞瑟大帝的接見,
講述了一番與卡蘭交手的經歷後,如約按照約定帶著曼妮離開。

在宮門外,安娜攔住了瑞克,怒氣沖衝的質問: “剛才見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和我說? ”

“那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和陛下談啊。 ”瑞克不明所以的撓撓頭。

“騙人,你就是在故意忽視我! ”安娜不依不饒的對著瑞克張牙舞爪。

“喂喂... ... ”正當瑞克被安娜搞得快動怒的時候,一名宮廷侍衛突然找到了他們。

“陛下請公主殿下立即回宮”

“現在?這麼急? ”安娜強忍下了胸口的惡氣,回頭問。

“是的,請公主殿下隨我來。 ”宮廷侍者微微欠身。

“好吧,下次再和你算帳! ”安娜朝瑞克揮舞了一下拳頭,無奈的上了一輛蟲車。

看到安娜不情不願的走了之後,曼妮輕輕撫住了瑞克的手:
“安娜小姐很在意你呢,你不想追上去和她說些什麼嗎? ”

“她的脾氣太亂來了,這裡畢竟是聖羅塞爾宮,我可不想被她老頭子給宰掉。不過... ... ”
瑞克摸摸下巴: “不過過兩天等這丫頭稍微冷靜一下的時候,我會上門道謝的,
畢竟這次你能留在這裡,她幫了很大的忙。 “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懂事了? ”曼妮笑道。

“呃? ”瑞克愣了愣,記憶中,曼妮可從沒用這種調笑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但看看曼妮臉上開心的笑容,瑞克不由傻忽忽的撓了撓頭: “這還都是你的功勞呢。 ”

“馬屁精! ”

回到闊別多日的派公館。

格里亞一行人聲勢浩大的迎接曼妮這位女主人的回歸,
因為曼妮這一次可是成功獲得了亞瑟大帝的明確支持,已經完成了曼妮此行的目的,
所以這一場回歸變的更像是一場慶功會。

按照格里亞的安排,真正的慶功會會在明天舉行,
而在今晚,曼妮就要開始準備行裝,預備前往下一個有可能獲得支持的城市。

在格里亞的辦公室,得到這一消息的瑞克頓時大吃一驚。

“曼妮要走? ”瑞克激動的幾乎一把撲到了格里亞的身上。

格里亞不明白瑞克為何會如此激動,用不解的眼光看著他說:
“當然,伊索城不過是曼妮行程中的一站而已,她還有很多城市需要拜訪,
只有得到更多的城主支持,曼妮才能真正座穩商會會長的椅子。 “

“但... ...但危險並沒有過去,桑頓家雖然損失了這次任務的負責人,但萬一他不死心的派下一波呢? ”
瑞克急道。

“這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 ”格里亞嘆了口氣:
“我們的職責只是保護曼妮小姐在伊索城的安全,至於其他的... ...只能聽天由命了。 ”

“聽天由命! ”

瑞克咆哮著拍碎了格里亞面前的桌子,雙目赤紅地吼道:
“你是這樣想的嗎?難道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她的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孤獨的面對危險? ”

“可我又能做什麼? ”格里亞也急了,猛的站起瞪著瑞克大吼: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我只是派公館的總管,我的職權就是待在派公館。
而曼妮呢?我無法要求她留下,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的命運不是我能決定的! “

“可... ...可你至少應該讓她再留幾天,
因為我發現這次針對卡蘭的反刺殺有點古怪,對方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似的,
所以我覺得一定是我們的行動被洩露了,這裡一定有內奸,我們必須找出他,
只有這樣,曼妮才能安心離開! “瑞克慌張的爭辯。

“內奸?這裡到處都是內奸,但我並不覺得有你說的那個內奸存在。 ”
格里亞看著瑞克說道: “知道你行動計劃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的殺手朋友修斯特了。
所以就算有內奸也是在我們三人之間,修斯特出手殺了卡蘭,他應該可以排除吧。
那麼唯一剩下的人就是我了,如果你真的覺得是內奸透露了你的行動計劃,那你就殺了我吧!
而且,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奇怪感覺,
假設卡蘭真的知道我們的計劃,難道他還會乖乖的站在那裡等著你殺? “

“ ... ... ”瑞克抿著嘴唇說不出來,格里亞說的很有道理。
瑞克的行動一直是格里亞一個負責,就連商會內部成員都不知道瑞克的行踪,
顯然除了格里亞之外,根本沒有人會透露出有關瑞克的消息。

但是,這次刺殺卻讓瑞克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而且卡蘭的神色也未免太奇怪了,戰鬥時零碎的一些只言片語也不得不讓他留上心。

半晌之後,瑞克終於松下了一直緊繃著的身子,搖頭嘆息: “好吧,也許是我太多疑了... ... ”

說完,瑞克轉身想走,格里亞見狀一把拉住了他: “你去哪?你不去和曼妮告個別嗎? ”

“告別還是留在明天吧,而且她應該也不希望和我這麼傷感的離別... ... ”
瑞克眼前浮現出曼妮在今天流露出的無數笑容, “原來... ...原來她早就已經知道會離開... ... “

苦笑著搖了搖頭,瑞克甩開格里亞拉著他的手,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低著頭,瑞克渾渾噩噩的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漫步。

曼妮要離開了,這讓瑞克有些無法接受,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瑞克突然有種想讓她一直待在身邊的感覺。
他甚至有想過陪曼妮一起走,但想想安娜,再想想承諾會來這裡見他的拉芙,
瑞克不得不放棄這誘人的念頭。

“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我真的這麼花心?我不是只愛拉芙一個人嗎? ”

無數的疑問在瑞克的內心閃過,此刻在正視了自己的內心之後,瑞克突然明白,原來自己真的很花心,
雖然嘴上一直在否認,但實際上,這三個女孩有任何一個要離開,瑞克都會承受不了。

“原來我真是這樣的人。 ”

“但... ...其實我和她們任何一個都沒有可能吧,
她們個個地位顯赫,而我僅是一個上位者手中的小旗子罷了。
甚至... ...我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活多久,還算不算個人類。
這樣的我... ...這樣的我憑什麼得到幸福。也許這真的是蛤蟆的奢望。 “

瑞克自嘲的笑了笑,他抬起頭,
卻突然發現身邊已沒了擁擠的行人,而那繁華的街景也已然消失在了身後,
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聖羅塞爾宮前。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是來找安娜? ”

瑞克已經看到侍衛正向自己走來,他轉身想走,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回過身迎了上去。

“我是來找亞瑟那個老傢伙的。 ”瑞克這麼對自己說道,
至少他想起上一次心情糟糕的時候,就是和這老傢伙喝一頓酒才變好的,或許這次也能一樣吧。

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想找亞瑟大帝喝酒。

這種入宮的請求大概是宮廷侍衛一百年都未聽到過的荒謬事情,
但是瑞克卻並不是在開玩笑,而宮廷侍衛也沒辦法把這個請求當成玩笑。
因為現在整個伊索城都知道,瑞克是最有可能成為駙馬的人選,還是亞瑟大帝忘年交,
如果宮廷侍衛敢拒絕瑞克的請求,那他絕對是腦子發燒了。

果然,亞瑟聽到瑞克的這個請求後,只是笑罵了一句後便讓他入宮了,
準備在聖羅塞爾宮古老的圖書館中,接見這位不懂禮貌的小朋友。

瑞克迷迷糊糊的被侍者帶領,
拐過了無數像迷宮一樣的通道之後,總算被帶到了一個足足有五個人高的宏偉拱門前。

“小子,進來吧,我這個老人家已經等你很久了。 ”亞瑟大帝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侍衛恭敬的退開,只留瑞克一個人在門邊。他猶豫一下後,推門進入其中。

瑞克走進大門,頓時被眼前似曾相識的情景驚呆了,這裡儼然和坦桑城中圖書館中的陳設一般無二。

“怎麼樣?我的圖書館不錯吧,不是我誇口,世界上最齊全的圖書館恐怕非這裡莫屬! ”
亞瑟捋捋雪白的鬍鬚,從圖書館的書架後面走出來,臉上充滿得意和自豪的神色。

“也許吧。 ”

瑞克顯然言不由衷,畢竟他曾經在地下的坦桑城見過更加多的藏書,
不過他還是對亞瑟擁有這樣的圖書館感到驚奇,情不自禁的讚歎道: “好多的書,你都看完了吧。 “

要是從前,瑞克決不會認為有人可以將這裡所有的書都看完,
不過在見識了拉芙恐怖的看書能力後,他才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
再加上亞瑟大帝的古老年紀和名聲,他很自然的會這麼認為。

“哈哈,慚愧,只是愛好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

亞瑟充滿皺紋的老臉不禁露出一絲難得的紅暈,
雖然別人尊稱他為大帝,但是他畢竟不是皇帝,也不是像拉芙那樣的蟲類專家,
其出身不過也是個蟲獵人而已,要說打架什麼的是強項,不過看書就算了,
儘管現在他擺出一幅很有學問的樣子,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些書基本上全是擺設,
除了體術方面的,其他的老頭一看到就會頭痛。

“呃,對了,小傢伙你應該去過傳說中的坦桑城吧,我那個調皮的小丫頭都告訴我了哦。 ”
當說到坦桑城的時候,瑞克明顯的感覺到老亞瑟的語氣中出現了一絲變化。

“不錯,那真是一個偉大的地方,到處充滿奇蹟... ... ”
瑞克很隨意的說道,心事重重的他並沒有太多聊天的興致。

“唉,說起來慚愧,老夫雖然是坦桑帝國皇族後裔,卻無緣這種夢幻之城,諷刺啊! ”
亞瑟感嘆的說,原本意氣風發的臉色漸漸變得暗淡起來,充滿了無窮的寂寞和無奈。

亞瑟觸景生情,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於是轉移話題道:
“對了,小傢伙,你這麼晚了過來找我應該不是和我隨便聊聊的吧,有什麼話就說吧。 ”

“沒,沒什麼事,就是無聊想來找你喝喝酒聊聊天。 ”瑞克言不由衷的說。

“隨便聊聊? ”亞瑟用手捋捋雪白的鬍鬚,笑呵呵盯著瑞克看了一會後,突然說道:
“是不是你在這次刺殺卡蘭的行動中,發現自己有了些變化,
呵呵... ...你不用瞞我,我知道你體內使用的是野生蟲卵。 “

“呃? ”瑞克沒想到亞瑟會一下把這個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
對於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揭露,瑞克本能的一陣緊張,身體也進入了戰鬥反映狀態。

“呵呵,小傢伙,怕我把你抓去賣給蟲會嗎? ” 亞瑟見狀哈哈一笑,拍拍瑞克的肩道:
“小子的運氣確實不錯,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有人能夠在植入野生蟲卵後能夠順利活下來了,
哼哼... ...要不是看你跟坦桑皇室有點關聯,又莫名其妙的學會了坦桑皇室的絕技鬼步,
我根本就懶得理會你。 “

“我... ...我... ... ”瑞克幾次張了張嘴,但話就像被噎在了嗓子裡一般,一句都說不出來。

看到瑞克的樣子,亞瑟倒了兩杯酒,拍拍他的肩膀在書架邊坐下:
“和我說說你遇到的情況,然後,我會給你一個選擇,也會讓你知道一個秘密,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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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世界的真相

一連喝了幾杯酒,酒力並不是太好的瑞克已經臉頰緋紅。

亞瑟大帝一語道破身份讓他覺得很是惶恐,
但聽亞瑟大帝的話中,似乎他知道解決自己體內問題的辦法,而且他所說的選擇和秘密... ...

心中的徬徨讓瑞克一杯接著一杯,發洩式的灌著酒。
終於,在他舉起第九杯酒的時候,亞瑟一把抓了他的手。

“餵,再喝下去的話,我很難保證你的腦子是否還會清醒,
要知道,你即將要做出的是影響你一生的決定,你確定要在自己糊里糊塗的狀態下決定? ”

“影響我一生的決定... ... ”

瑞克的目光凝固住了,是啊,憑藉自己的摸索根本無法找出解決身體內問題的辦法,
但是如果求教亞瑟這位老妖怪的話,說不定就會有機會,既然這樣,那還猶豫什麼!

作出決定的瑞克腦子變的清醒起來,他放下酒杯,深深看了瑞克一眼後,
開始向亞瑟訴說自己植入蟲卵後的一系列經歷,並將與卡蘭交手過程中的意外感受說了出來。

“你的運氣果然不錯,好運的撐過了第一次。 ”
亞瑟敲了敲瑞克的腦門: “其實,你第一次在凱斯特城遭到追殺的時候就已經很危險了,
那時候的你生理機能和腦部思維保護能力極差,而且是處在昏迷狀態,
那時的你好命的避過了第一次被蟲卵反噬。
而第二次與狼群對戰時陷入失去控制狀態,這便證明你體內蟲卵的力量已經強過你本身的力量太多了,
這時便有失去控制的情況出現,
幸虧當時那個叫莫亞的小子始終讓你保持神智,不然的話,你在當時就可能會蟲化。 “

“ ... ... ”聽完亞瑟的結論,瑞克頓時一陣膽顫,
他真沒想過,自己這兩次經歷竟然會這麼危險,甚至一個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亞瑟很顯然沒有在意瑞克臉上的表情,抿了口酒後徑自說道:
“你以前經常會覺得自己失去理智,那是因為本身力量和蟲卵力量不平衡的緣故。
如果你植入的是蟲會出售的蟲卵,那沒有關係,因為蟲會出售的蟲卵是剔除了部分野性基因的東西,
所以那本來就是給獵人借用力量的,就算蟲獵人本身力量再差,也不會遭到反噬。
而你就不同了,你體內的是野生蟲卵,野生蟲卵所繼承的可不僅僅是獵殺本能,
還有其他虫族在億萬年的進化中保留下來的其他本能,就比如進食本能和其他什麼的。 “

“我不是很明白... ... ”瑞克呆呆的說。

“打個比方吧,蟲會發放的蟲卵是剔除了蟲卵內所有不適用人類的本能,
只保留蟲卵的基因特點以及戰鬥蟲的獵殺本能。
而野生蟲卵則沒有這一個剔除過程,所以它並不像其他蟲卵一樣,僅僅是一個工具,
而是一個有簡單思想的生命,你能了解其中的不同之處嗎? “

“生命?你是說... ...它有思想... ... ”

“沒錯,它除了利用獵殺本能和基因特點幫助你提升戰鬥力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
就比如進食,獅子就算不懂獵殺,它也不會吃草,同樣蟲子的進食本能使它不會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
它在你體內成長的同時,會越來越排斥你自身的人類本能,
這樣,你的身體就成為了衝突的戰場,要么你吞噬它,要么它吞噬你。明白了嗎? “

“我... ...我還是會變成蟲子? ”

“我還沒有說完。 ”亞瑟敲了敲地板,將瑞克從震驚中驚醒後說:
“如果你像其他蟲獵人那樣依靠體內蟲卵的力量的話,你早晚會被體內的蟲卵吞噬,
畢竟你不會每次都好命的。不過你很幸運的進入了地下坦桑,開始修行了人類的最強體術,
如此一來,你身為人類本身的力量開始增加,或許已經到了和體內蟲卵實力持平的地步。
幸好,你植入的是最差勁的鐮刀蟲,假如是天蟲級的話,你修煉一輩子也不可能比它強。 “

“現在我們的力量已經持平了? ”

“對,從你最近一次的感受就可以知道。
你本身的力量似乎更勝過了蟲卵的力量,不過這也是前兩次的意外造成的。
前兩次你已經很接近被反噬了,但是你卻很好命的挺了過來,
這使你在保持住人類神智的同時,使自己身的肉體基因接受了蟲卵的一部分改造,肉體能力大大增強了。
而且,在修煉體術這種本身就是激發人類潛力的技術後,這部分力量被進一步的開發出來,
達到了與蟲卵力量持平,甚至還隱隱超出的階段。 “

“你是說... ...你是說我已經吞噬掉它了?我不會再變成蟲人了? ”瑞克驚喜的跳了起來。

“按照推測應該是這樣,不過你的狀態還是有點奇怪,所以,還不能就這麼下定論。 ”

“啥? ”瑞克愣住了: “這是啥意思? ”

“因為從你表述的那種感受來看,似乎你還沒有完全擺脫虫族意識。
這就表明,你體內的蟲卵意識並沒有被你的人類意識抹殺,而是被你的人類意識改造了,
就像它改造你的基因一樣,你改造了它的本能,使它進化了。 “

“進化! 〜 ”

“沒錯,很駭人聽聞,不過這並不是不會發生的事。由於你的兩個契機,你與你體內的蟲同時進化了,
剔除基因的蟲不可能再進化,而野生蟲的本能之一就是不斷進化。 “

“那我... ...那就是說我還是沒有戰勝它?它還會不斷變強,最終吞噬掉我? ”
瑞克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慘白。

“如果你止步不前的話,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性。不過你還是有個機會的。 ”
亞瑟神秘的一笑: “蟲獵人都知道蟲師是蟲獵人的顛峰,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

“難道不是? ”

“蟲師是很強,甚至比蟲將境界的人強出不止一點半點,
戰鬥能力也遠遠超出了自然界的限制,達到了一種不可思意的地步,但是它卻並不是最高點。 ”
亞瑟站起來,從身後的書架中摸索著找出了一副年代非常久遠的油畫,
撕開保護油畫的油紙,遞給瑞克後說: “看看這是什麼? ”

“這是... ... ”

瑞克僅僅看了一眼,立即便被油畫中的畫面所吸引。

這是一位全身披甲的紅發騎士,手持一柄足有一人高的雙手巨劍,
而其跨下所乘坐的是一背生雙翼的巨大戰蟲。

仔細看的話,這位威武無比的披甲騎士身上所披的甲胄並不如普通的蟲獵人那樣。
因為蟲將境界的蟲獵人著甲狀態時,
其實只是把自己肢體的一部分蟲化罷了,所以帶有很明顯的虫族特徵。
而油畫上的那位騎士,雖然鎧甲依然留有一些虫族特徵,但他的肢體很明顯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身上的鎧甲僅僅是一件鎧甲罷了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內部的肢體。

“這... ...這是蟲師? ”

“如果不看他騎的那匹玄蟲級的聖角蟲的話,這確實是一位五級蟲師的形態。 ”
亞瑟指著油畫中的騎士,給瑞克上課: “達到蟲師一級境界,就表示本身已經不再需要蟲卵的變身能力
可以使用人類本身的肉體,在不變身的情況下,釋放出野生戰鬥蟲的破壞力。 “

“對,我遇到過。狼群四大支柱中的影狼蒙克多便是一級蟲師,
和他戰鬥時根本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有什麼變化,只能看到他出招時的一道道光影。 “

“沒錯,這就是蟲師一級境界時的力量外放。
而到蟲師二級境界時,力量會開始凝固,在身體上形成一層看不見,卻能有效防禦的保護層。
當達到蟲師三級境界時,凝固的力量會使人的毛髮以及皮膚角質產生改變,形成鎧甲一般的形態,
並且力量外放也可以通過武器而得到延伸。 “

“毛髮變成鎧甲? ”

“很奇怪? ”亞瑟啞然失笑: “牛,羊,犀牛頭上的角其實都是它們的毛髮,
毛髮角質化是將力量凝固起來的結果,而當你達到蟲師三級境界後,便可以表現出來。 “

“原來如此,難怪畫上那位騎士的肢體看起來一點改變都沒有,原來改變的僅僅是他的毛髮罷了。 ”

“從蟲師三級境界到蟲師五級境界,其實只是一個強化過程罷了,期間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了。
而我真正要說的,是超越蟲師境界的半神境界,那才是蟲獵人真正的顛峰。 “

“半... ...半神... ... ”

“對,到了蟲師五級境界後。蟲師哪怕失去體內的蟲卵,也已經完全超越了蟲卵的戰鬥能力,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達到這一境界的蟲師會面臨一個突破,一個讓體內蟲卵破繭離開自己的契機。 “

“破繭?蟲從身體裡跑出來? ”瑞克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是的,因為蟲獵人在從蟲兵境界到成長為蟲師頂級境界的過程中,所擔任的其實是一個孕育者的過程。
達到蟲師頂級境界後,便有了讓蟲破繭的契機,如果順利突破,那麼將進入最強的半神境界,
而體內破繭而出的蟲,也會跨越級別的限制,成為比天蟲更強的存在。 “亞瑟雙眼神光奕奕的說道。

“跨越級別... ... ”
瑞克看了看油畫中的那名騎士,與他跨下威武的戰蟲: “騎士可以駕御破繭而出的戰蟲? ”

“當然,身為蟲的孕育者,破繭而出的蟲會將其視做母體一般的存在,
兩者之間甚至會有某種心靈上的溝通。 ”亞瑟自豪的微笑。

“厲害” 。瑞克乍舌不已,
但突然,他看看油畫中騎士的一頭紅發,再看看眼下表情無比得意的亞瑟,一個巨大的可能出現在腦中。

“不... ...不會吧... ...難道那個人是你? ”

“當然,只有我坦桑皇室的優秀血統與坦桑皇室的絕世體術才能夠真正做到使人強過體內的蟲,
才能跨越蟲師成為最顛峰的半神。 ”

“ ... ... ”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相信? ”亞瑟突然橫了瑞克一眼,語氣兇惡的大喝。

“相信,當然相信! ”瑞克被亞瑟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急忙點頭。

開玩笑,以前雖然覺得這老頭有點強,但是卻沒想到會強的這麼離譜。半神吶! 〜
難怪這老頭能活兩百多歲,還有這麼大的名聲。

“咳咳... ... ”

看到瑞克臉上流露出的敬畏神色,亞瑟很滿意的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說道:
“其實之前說的都不算啥,而我現在要說的,才是主題。才是你真正要做出的抉擇,以及世界的真相。 “

“等下! ”

瑞克突然從亞瑟的話中聽出一絲陰謀的問題,這種感覺和當時被南澤騙時極為相似,心中不由提防起來。

“怎麼,聽完了對你有用的事,你就準備過河拆橋了? ”
亞瑟逼近瑞克,從鼻子裡噴出來的熱氣幾乎能貼到瑞克的臉上。

“沒... ...沒... ...你說吧。 ”見亞瑟這副樣子,瑞克知道自己怕是逃不過了,只能硬著頭皮聽天由命了。

“好。 ”亞瑟點了點頭: “其實關於你來伊索城這件事,我知道的很清楚,
而且我什至知道一些你所不知道的,比如包括讓你最疑惑的安娜的事。 “

“安娜? ”

“對,我知道在你們進入我伊索城之前,其實你的隊伍中還有一些夥伴,
而其中之一便是特里郡蟲會會長南澤的孫女拉芙? ”

“這你都知道? ”

“是的,南澤從拉芙跟隨你冒險的這段經歷中找出了一些很有用的訊息,所以他特地寫信拜託我,
讓我把你在伊索城多逗留一段時間,並且還建議我認你隊伍中的一名紅發女孩做女兒? “

“安娜? ”

“沒錯,因為她擁有坦桑皇室的特徵紅發,所以如果是認她做女兒的話也不會太突兀。
不過,在通過對安娜身份調查的時候,我發現她居然真的是坦桑皇室的後裔,所以這不失為一個驚喜,
當然,這是對我來說的。 “

“又是南澤那老狐狸,他又想幹嘛? ”聽聞自己的行動又在南澤的計算之中,瑞克的心中頓時怒火萬丈。

“說起來那老狐狸確實挺陰險的,當初他安排你和修斯特去阿爾曼斯荒原確實沒安好心。
你以為他真的是讓你們去看一看阿爾曼斯荒原有沒有遺留在那裡的特里郡移民嗎? “

“媽的,他到底想幹嘛? ”

“他是想讓擁有嚮導與冒險天賦的你們找到一條能夠進入阿爾曼斯荒原的安全通途,
以便能夠派遣蟲會更精銳的部隊進入荒原,探詢荒原的現狀。所以,他根本沒指望你們能夠活著回來。 “

“該死的老東西。 ”瑞克憤怒的砸碎了手中的酒杯。

“呵呵,站在他的地位與立場上,你不能怪他,畢竟他這也是在為全人類著想,
如果能夠犧牲你們這一小批人,而拯救整個人類的話,在他看來那無疑是值得的。 “

“拯救人類?我不明白... ... ”

“對,這就是我要說的世界的真相,以及眼下這個怪異世界的由來。 ”
亞瑟抬起頭,目光遠眺,聲音有些深沉的說道: “在幾百年前,世界本不是現在這樣。
當時的人類擁有最尖端的文明,當時的人類也不已蟲為唯一的生存依靠
你進過地下坦桑城,應該知道一些吧。 “

亞瑟的話,讓瑞克想起了在地下坦桑城偶爾看到的一些古怪武器與古怪理論,不由點了點頭。

看到瑞克點頭,亞瑟繼續說道:
“當時的人類文明是一個獨立的文明,不依靠任何生物,是一個完全由人類所掌控的文明。
不過一切都隨著一顆天外來的隕石而改變了,
隕石不但對地球的生態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更將一種恐怖的生物帶上了地球。 “

“是... ...十二始蟲? ”

“沒錯,十二只擁有智慧,擁有漫長生命與恐怖力量的外星虫族。
並且,由於隕石的撞擊,地球偏離了原來的運行軌道,使地球每一百年會出現一次血日,
而血日的出現導致地球磁場的改變,使這一天中,無數昆蟲進化成為危險的虫族。 “

亞瑟頓了頓,有些感嘆的說道:
”進化後的虫族會受天性影響,直接接受十二始蟲的支配,這就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百年戰爭的真相便是如此,其實這並不是人類城主對蟲資源的爭奪,
準確的說,這是一次人類各國與蟲之間的戰爭。 “

“什麼?這... ...這怎麼可能... ... ”得知這一與概念中截然不同的事實真相,瑞克驚的瞪大了雙眼。

“而且可悲的是,人類敗了,並且恥辱的簽定下了百年條約。 ”

身為參與者之一,亞瑟臉上流露出傷感的神色。
當年,還是青年的他,清晰的記得當時人類社會所擁有的尖端文明,
而現在... ...僅僅是過了兩百多年,人類便已經忘記了這一段被抹殺的歷史,並習慣了另一種生存方式。

“百年條約是什麼樣的? ”

“放棄人類所擁有的文明,以蟲為基礎利用人類當時所擁有的生物科技,使人類進入生物文明狀態。
而作為條件,十二始蟲百年不踏出阿爾曼斯荒原,直到下一次的百年條約。 “

“這就是蟲獵人以及其他職業的由來?那十二始蟲現在還在阿爾曼斯荒原? ”

“不知道。 ”亞瑟搖搖頭: “之後地球經歷了一次恐怖的地殼變動,阿爾曼斯從大陸上分離了出去,
所以現在誰都不知道阿爾曼斯荒原上的情景,
而南澤要你們去冒險,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想知道十二始蟲是否還留在阿爾曼斯荒原。 “

“不是有百年條約嗎? ”

“別忘了,現在已經過了一百年了,而且,就在半年前,新一論的血日已經出現。
所以,我們根本無法保證十二始蟲是否還留在阿爾曼斯荒原。 ”

“那它們如果離開,它們將會做什麼? ”

“繁殖”

亞瑟斬釘截鐵的說道:
“它們來到地球,唯一的目的便是繁殖它們的種族,取代人類對這個星球的統治權。
不過... ...嘿嘿,在它們穿越地球大氣層的時候,雖然它們憑藉自己的力量存活了下來,
但卻失去了繁殖能力。所以,它們便想依靠人類來完成他們的這一目標。 “

“人類? ”瑞克不明白亞瑟為什麼會這麼說。

“當然,植入蟲卵的人類有一定機率變成蟲人,
它們想利用人類的生物科技,使蟲卵能夠寄生在人類的體內產生進化,
並依靠機率吞噬人類意識,產生一些擁有智慧的蟲人出來,
那樣它們的種族通過幾代之後便能夠繼續繁衍,衍生出另一種形態下的生物文明,以便取代人類文明。 “

“ ... ... ”亞瑟的話讓瑞克一下聯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好命的躲過了那兩次反噬的契機,
恐怕現在的自己也已經成為了十二始蟲帳下的小卒子,毀滅人類世界的元兇。

“不過人類中的蟲類專家卻利用另一種手段,避免了這個可能的發生。
通過剔除蟲卵的其他本能,蟲卵在人類手中變成了工具一般的存在,
而這就是南澤他們這些鴿派人物畢生研究所得出的成果,這的確避免了虫族的繼續壯大,
不過同樣的,在我看來,這只是暫時保住了人類文明罷了。 “

“你為什麼這麼說? ”

“剔除了其他本能的蟲卵已經無法進化,
也就是說,使用基因改造的蟲卵之後所能達到的顛峰便是蟲師頂級境界。
而這一境界的力量,並不足以對抗十二始蟲,
假如沒有更多的半神境界的人類戰士出現,當新一輪的人蟲之戰開始時,命運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人類依然會敗在虫族的手中。
而且,說不定現在虫族已經有新的解決繁殖問題的辦法了,到時候說不定連簽百年條約的機會都沒有。

“ ... ... ”瑞克用力咽了嚥口水: “原來... ...原來只有植入野生蟲才會有機會進入半神境界啊... ... ”

“那是當然,如果不是看你好命的度過了兩次危機有潛力成為半神,我會和你廢話這麼多嗎? ”
亞瑟猛敲了一下瑞克的腦袋,大聲道: “聽好了,以後你說不定會是人類對抗虫族的主力之一,
所以我必須把更多的事都告訴給你。但在這之前,你必須成為一個組織的一員。 “

“什麼組織? ”

“捍衛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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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捍衛與崇拜

瑞克在聖羅塞爾宮的圖書館中待了一夜,
當他失魂落魄的從聖羅塞爾宮中出來時,天邊已亮起昏暗的白色。

     “天亮了啊... ...沒想到,我居然和老頭子在裡面談了一夜。 ”
瑞克用力敲敲自己尚未清醒過來的腦袋,在無人的蕭瑟街道上,步履蹣跚的向派公館的方向走。

    本來,他只是因為曼妮要離開,心情鬱悶之下想找老頭子喝酒解解悶,
但是卻沒想到被老頭子硬逼著聽了一段世界的秘聞,
罷了還要他加入了一個聽起來很像恐怖組織的'捍衛者聯盟。

    這一切,現在想想似乎有些可笑,不過仔細回味那些令人震驚的秘聞,瑞克的臉上便笑不出來了。

    在這之前,沒人能夠相信,與人類生活息息相關的蟲居然是人類的最大對手,
也沒有人能夠相信,一向被人們認為是資源爭奪的百城戰爭,其實卻是人類和虫族的種族較量,
而且人類還是失敗者... ...

     或許,在瑞克還是個賤民的時候,就算聽到這一切也不會有什麼感觸,
最多只是幸災樂禍的指著那些從售蟲商店中出來的人大笑: “瞧,那些傻B正在幫虫族生孩子呢! “

    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因為最有可能為虫族生孩子的人竟然是自己。

    只要想到這一點,瑞克便不寒而栗。

    體內的這顆蟲卵,曾經是瑞克最自豪的一件事,
甚至他想要成為蟲師的渴望,也是想要永久的保存自己的這份力量,以便讓自己不再淪落為賤民。

    這顆蟲卵改變了瑞克的人生,是他重生的希望,
可現在... ...這或許有可能成為毀滅他,甚至毀滅整個世界的元兇。

     “為什麼... ...為什麼... ...我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為什麼厄運總是找上我,為什麼總是要逼著讓我最危險的地方。難道... ...難道這就是命運... ... ”

    瑞克扯開自己的衣服,複雜無比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肩膀上的那塊蟲斑。

     “可惡的上帝,你為何非要這麼公平,給了我一個重生的機會,現在就要我付出所有的代價嗎? ”

    瑞克落寞的苦笑,眼角甚至已被笑出的苦澀的眼淚。

    加入'捍衛者' ,或許這已經是現在唯一的選擇了吧。
早在特里郡,他便已經被綁上了'捍衛者,這輛神秘的戰車,
只不過現在的位置換了一下,換成坐上去而已。

     “算了,坐著總比綁著好。至少,我已經不是一個可以隨便犧牲的棄子了... ... ”
瑞克仰起頭,伸手抹去了眼角那不甘心的眼淚。

    十幾年飢寒交迫的生活讓瑞克比任何人了解現實的殘酷,既然已經沒辦法改變,那麼就只有適應。
在還是賤民的時候便已經無數次的從飢餓中死裡逃生了,
而現在擁有遠強於常人的力量,自己沒理由不去爭那一線希望。

     “十二聯盟,你將是我下一個對手嗎? ”

    瑞克目光炯炯的望著遠方,腦中回憶起亞瑟對這個'捍衛者'的對立組織的相關介紹。

    人類從來就不是一個團結的種族,既然有仇視十二始蟲的人,那麼也有崇拜十二始蟲的人。

     '捍衛者,是一個由蟲會以及幾大傳奇城主領導的秘密組織,
組織的宗旨是恢復獨立的人類文明,消滅來自宇宙的入侵者十二始蟲。

    而與之對立的'十二聯盟'則完全不同,
這是一幫在百年戰爭中,完全被十二始蟲驚人的力量嚇破了膽的傢伙所組成的崇拜組織。

    組織的基本構成由部分殺手工會成員以及部分城主組成,
這些對力量極度崇拜的傢伙完全忘記了自身的立場,他們認為是十二始蟲帶了自己無敵的力量,
如果投靠十二始蟲,就會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他們堅信人類無法與虫族對抗,所以保全自己迎接虫族統治的到來,才是最正確的路徑。

    基於根本理念上的衝突,捍衛者'與'十二聯盟'自誕生開始便是命中註定的死敵。
它們在上流社會的各個領域中交鋒,為了爭奪世界的權柄在黑暗中殊死搏殺,
這樣的情況或許永遠不會終止,除非一方的信仰完全崩塌。

    沒有人希望自己被捲進這樣不死不休的撕殺之中,
但瑞克卻已經沒辦法避開了,他已經被深深的卷了進去。
只有依靠'捍衛者,那些諸如亞瑟之類的不死老怪物的指點,瑞克才能看到成為半神的希望,
只有成為半神這樣的強者,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而不想現在這樣,如同一具有血有肉的木偶一樣任人擺佈。

     “老頭想要拯救人類,而我想要拯救自己,不過我也是個人類,所以... ...我應該也是個捍衛者。 ”
理清自己的思路,瑞克的眼神越發堅定,忽然,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現在,我想要知道刺殺曼妮,是否是十二聯盟計劃中的一環。 ”

     ... ...

     特里郡。

    天空陰雲密布,不時有銀色的閃電在空中肆虐,轟隆隆的雷聲迴盪在天際。

    蟲會特有的標記在電閃雷鳴中顯得異常蒼白,
漸漸,一道道細小的水流不知不覺的爬上了灰褐色的牆壁,
'噼劈啪啪'的雨聲終於響起,瞬間將褐色的牆壁淹沒。

    一牆之隔內,一個長滿了花白鬍子與無數皺紋的老人,頹廢無力的坐在實驗室門口,
悔恨的神色不時出現在他蒼老的面孔上。

    實驗室的大門彷彿一道隔絕了生死的屏障,無聲無息的矗立著,
儘管就在眼前,可是老人卻感覺猶如相差了億萬光年般遙遠,他甚至沒有勇氣推開那扇不知凶吉的大門。

    他最可愛的孫女拉芙已經進去兩天了,
這個突然之間擁有了勇氣的女孩,居然想要在自己的身上實驗她那史無前例的瘋狂構思。
對於這一切,南澤無力阻止,也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

    南澤非常清楚,拉芙是一個真正的天才,雖然她從來沒有得到過外界蟲會的承認,
但是作為特里郡蟲會的負責人,南澤非常清自己這個孫女的能力,
她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蟲類專家,更重要的是她還有一種超越所有人的遠見。

南澤堅信,只要再給一些時間讓他這位天才的孫女成長起來,
那麼拉芙一定有能力鑿開基因剔除蟲卵無法進化的這一道難題,
到那時, '捍衛者,也不會分保守的鴿派和激進的鷹派了,
捍衛者,將擁有明確的思路,人類的未來也會變的更值得期待。

    不過,這一切都被那一次偶然的邂逅給毀了,
如果不是自己讓拉芙為自己去倒那杯該死的紅茶,拉芙或許根本不會看到瑞克的那份冒險計劃,
這樣,她的人生也就不會與瑞克有任何的交際,
她將按照原先設計好的人生,默默的在安全的後方做出偉大創舉,成為可以載入史冊的偉大蟲類專家。

    而現在,這個瘋狂愛上瑞克的女孩居然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早已安排好了的人生,
打算走向前線,站到瑞克的身邊。

    一想到瑞克,南澤的嘴唇不禁有些發苦,他甚至覺得這是上帝對詭計多端的他的一種報復。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瑞克這個偶露才華的無名之輩還是他眼中的炮灰。
而現在,當自己的寶貝孫女拉芙站在他身邊的時候,這個原本應該被犧牲掉的傢伙就不能再成為炮灰了。

     “算了,她已經長大了,應該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了。
更何況,世界本來就是公平的,我既然忍心讓別人犧牲,那麼我自己... ...也該有犧牲的覺悟。 ”

    南澤長嘆了一聲,而彷彿是與之對應的,實驗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幾個身穿白色衣衫的人推著拉芙從裡面走出來,他們的額頭無不留下一滴滴汗水。
給一個身體脆弱的女孩子植入一種完全陌生的蟲卵,這顯然是一件頗為消耗心力的工作。

    拉芙靜靜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微微還有一絲紅暈,
南澤用手摸摸她的額頭,體溫明顯比一般人高的多,但是南澤卻送了一口氣,
因為到目前為止工作緊張的還算順利,
和一般獵人植入的蟲卵不同,這是一枚經過拉芙親自改進的蟲卵,會造成什麼後果恐怕誰也說不清楚。

    一夜過去。

    糟糕的天氣漸漸好轉,久違的太陽光照進黑暗包圍的房間,將光明重新帶到世界上。

    柔和的陽光下,一個躺在床上的少女微微睜開緊閉的雙眼,漂亮的大眼睛中充滿了茫然。

     “不知道實驗成功了沒有?身體好像有點古怪的感覺。 ”

    以前一摸一樣的房間,一摸一樣的擺設,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拉芙還是清楚的發現了異樣,沒有盲點,沒有死角,整個房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人類的眼睛是不可能有這種能力的,作為蟲類專家的拉芙當然知道這種常識,
毫無疑問,這是蟲類的複眼才能達到的效果,蟲會的那個大眼小姐擁有的就是這種能力。

    不過拉芙的情況卻有點不同,因為她在鏡子中自己的影像上發現了個非常不同尋常的問題,
她的眼睛沒有任何變化,人體不產生任何變化的情況下使用蟲類的能力?這是什麼概念?

    身為蟲類專家的拉芙徹底驚呆了,按照她從前學到的知識,
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只會出現在強大的蟲師身上,儼然已經成為一個蟲獵人成為蟲師的標誌。

    拉芙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哪怕體內那枚蟲卵是她親手改造的獨一無二的神奇蟲卵,
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植入蟲卵的第二天,便成為強大的蟲師。

     “或許... ...或許這枚蟲卵會比我想想中的更厲害一點呢! ”
拉芙驚喜的一笑,眼前不禁浮現出瑞克那張呆呆的臉。

    聶手聶腳的走出房間,拉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睡熟的南澤,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為了自己一時的任性,爺爺卻在這裡守了一夜。

     “爺爺,對不起,請原諒我... ... ”

    一刻鐘後,拉芙依依不捨的乘上了前往伊索城的蟲車,她怕南澤傷心,所以沒有和他告別,
甚至都沒有叫醒他。但是她並不知道,當她踏著蟲車的那一剎那,蟲會窗口處,老人淚如泉湧... ...

聖羅塞爾宮。

亞瑟大帝端座於書房批閱文件,今天是曼妮那小丫頭離開的日子。
不過亞瑟並沒有前去祝賀,只是送了份禮物表示了一下,同時暗暗關注著瑞克在今天的決定。

“陛下,捍衛騎士團送來最新密報。 ”
一個侍者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亞瑟身旁,在他出現的瞬間,整個房間中的光線似乎一下暗了許多。

亞瑟不為所動,平靜的接下侍者手中的密報,臉上的皺紋不經意的皺起來,
充滿滄桑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 “原來如此... ... ”

“陛下... ... ”亞瑟抬起頭,目光遠眺窗外: “看來是時候活動一下筋骨了。 ”

正午。

一個身穿女僕服飾的女孩輕輕推開了亞瑟大帝寢室的大門,準備將有午睡習慣的大帝叫醒。

“陛下,要醒了呦。 ”

女孩清脆俏皮的聲音迴盪在寬闊的房間中,
儘管亞瑟在外人面前一幅一本正經的老古板模樣,但是骨子裡他最討厭那些東西,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心態反而變得更加年輕,還不時和侍女們傳出一些桃色的花邊新聞。

按照常理,老頭子應該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用帶有調戲語氣的話語來和她打招呼,
可是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
侍女原本不錯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如狂風暴雨一般,俏麗的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

“艾拉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

侍女毫無顧忌的掀開了亞瑟大帝的被褥,然而眼前並沒有出現那讓人心猿意馬的男性軀體,
只有一個長相怪異的人物布偶靜靜的躺在原本屬於亞瑟的位子,
上面還寫著這樣一句話: “艾拉小寶貝,是不是很吃驚,老夫出去遛遛,不要太想我哦! ”

“啊! - ”

一聲尖叫在大帝的寢室中響起,隨即,僅僅一刻鐘的時間,整個內宮的人都知道了亞瑟大帝出門了,
不過到底他去了哪裡,以及什麼時候回來,
除了那幾位與他一起消失的貼身侍衛之外,恐怕就只有上帝知道了。

按照坦桑皇族傳統,宮廷禮儀官卡特琳夫人立即搬出了安娜這位公主,
並告訴她,從今天起,聖羅塞爾宮以及伊索城的一切政務都將由她負責,
她將代替亞瑟大帝處理每日的公文,直到亞瑟大帝歸來。

政務,這可不是安娜所喜歡幹的事,
本來她還想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參加曼妮的慶功會呢,但現在只能泡湯了。
無奈之下,給瑞克哨了個信後,安娜乖乖聽從卡特琳夫人的安排,留在了亞瑟大帝的書房。

夕陽落山,聲聲悶雷的咆哮從天邊傳來,
狂風呼嘯而至,卷動漫天的雲層,黑色的雲彩翻騰洶湧,一種極度的壓抑感覺充斥著天地。

風雨眼看就要瘋狂降下,空氣到處都是肅殺的寒意。

千里之外的商會總部密室中,
一個強壯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裝飾華麗的椅子上,魁梧的身體佔據著椅子上所有的空間。

'劈啪! 〜 '

一道閃電劃破天幕,這幢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存在的大樓依然在風中孤獨佇立,
閃電的光芒眨眼間照亮男子面部的輪廓,棱角分明的面部使他看起來猶如一名戰士,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如戰士一般的他就是商會中的二號人物,副會長帝亞哥。

他起身站起,負手而立,一道長長的影子拖在地面上,在忽明忽暗的環境中詭異的扭動起來,
不時有細小的碎塊從中分離出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帝亞哥威嚴的聲音在寬敞的房間中迴盪,
這裡是帝亞哥的秘室,按道理是不會有第二個人存在,但今天,似乎有些例外

一團隱藏在房間陰暗角落中的黑影不自然的扭動起來,沙啞的聲音在帝亞哥耳邊響起
“一切都在會長的意料之中,桑頓家嫡子卡蘭被殺,曼妮小姐已失去了警惕。 “

“失去警惕?可能嗎? ”
帝亞哥回頭看著黑影,眼神中凶光畢露: “告訴法恩那個蠢貨,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幹的蠢事。
我只是讓他牽制格里亞那個老頑固罷了,是誰給予他權利讓他向桑頓家下這種愚蠢命令的? “

“這... ... ”黑影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惶恐。

“剝奪法恩的行動權利,另外,如果因為他的緣故而讓暗影被抓出來的話,那我絕對會讓他死的很淒慘。”帝亞哥陰森森的瞪著黑影,發誓一般的低吼: “十六年的暗影,為的就是今天,我絕對不允許失敗! ”

“是的會長大人,但法恩也是一片好心,而且據消息稱,格里亞並沒有起疑心。所以... ... ”

黑影斷斷續續的想解釋,但帝亞哥卻粗暴的打斷,一把提著他的衣領吼道:
“在這裡,有權利決定的人是我。 ”

“對不起,會長... ...哦,不,總長大人,屬下逾越了... ... ”黑影的背後瞬間被冷汗打濕。

“總長...!  ”聽到這個稱呼,帝亞哥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陰晴不定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充滿陰霾的雙眼頓時瞇成一條縫,
“多麼令人熱血沸騰的稱呼,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做到那個寶座上... ... “

帝亞哥的慾望不斷攀升,幾個熟悉的身影就像放電影一般在他的心頭閃過,臉色頓時又陰沉起來,
“這個商會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奪走!
只要擁有了這個商會,哼哼... ...我將會成為十二聯盟的總長。 “

強壯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眼睛中閃過無限的殺機,
“老頭子病情怎麼樣了,還能撐多久? ”

“依然處於昏迷之中,不過身體狀況似乎略有好轉。 ”黑影回答。

帝亞哥不置可否的搖搖頭,他根本不認為那個人還能支撐多久。

“老傢伙,不要怪老朋友狠心,誰讓你打算將我們辛苦創造的一切都交給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毛丫頭呢
與將來等將來一切都消失,不如送給我... ... ”

看到帝亞哥陷入深思,黑影想了想後,猶豫著打斷道:
“根據線報,亞瑟今天離開了聖羅塞爾宮,現在不知去向。 ”

“哦?他這頭老獅子竟然會離開獅穴? ”

帝亞哥眼中精光一閃,思索片刻後沉聲道:
“暫時不用剝奪法恩的權利了,讓他在今夜行動,同時通知暗影,告訴她,最後的時刻到了。 ”

“今夜?這麼快? ”

“對,成敗就看今夜了... ... ” 帝亞哥擺了擺手後背過身去,黑影悄然消失在了秘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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