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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蘭澀怎麼也想不到郭孝柔居然一聲不吭地走了。她不信孝柔會離開台灣,因為她們是死黨!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孝柔失蹤了。

  她從連家拿到張玄的地址,現在只有張玄會幫她。而她到了內地卻倒霉連連,手機被扒,遇上黑心司機,迷了路,還踢到了一個昏死的男人。

  蘭澀小心地靠近男人,本想和別人一樣,視而不見,但她卻又無法原諒自己。小心翼翼靠近那個男人,發現長地不是一般的帥。

  輕輕拍對方的臉:「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那男人抬了抬眼皮,腦袋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蘭澀急了,怎麼辦?報警吧,對報警!忽然,身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嗒!嗒!嗒!

  「他是個殭屍。」平淡的語氣從頭頂傳來,蘭澀揚起臉,居然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心中咯登一下,結巴地重複著:「僵……殭屍!」最後,她已然是驚呼。

  女人點了點頭:「我只是想奉勸你別管閒事。」女人的語氣依舊平淡,繞過蘭澀緩緩離開。海瓊今天心情很好,才會好心提醒這個很可能會成為殭屍食物的女人。

  蘭澀嚥了口口水,殭屍啊,是不是真的啊?忽然她想起張玄說過判別殭屍好壞的方法,就是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針筒啊,血袋什麼的。

  一陣扒羅終於找到了針筒,還是一次性新的,那就是好殭屍,好殭屍要救。這就是蘭澀的簡單推理。

  心裡想著張玄交代的話,就是抽血後還要涼一陣,以免讓殭屍對活血上癮。還要涼一陣……蘭澀一閉眼,舉起針筒朝自己刺去……

  ※※※※※※※※※※※※※

  走在馬天行、司徒昊的身後,張玄納悶著,發現自從馬天行和葉浩正見過面後,唯一的那麼一點點笑容也沒了。

  她已從司徒昊那裡得知了兩人的關係,也知道他們為了審判者而來,更清楚他們懷疑審判者是法官、警察或是律師,而葉浩正是律師,難道馬天行懷疑葉浩正?

  雖說他們從小鬥到大,但這種應該屬於變相友誼,估計此刻馬天行的心中也不好受。

  而更讓張玄鬱悶的,是身邊投來的異樣目光,那些視線的源頭自然是身邊的三人一狗。

  此刻,馬天行二人已經融入冬季之中,各自穿著新買的冬衣,暖意融融。

  但見司徒昊一件米色雙排扣大衣,深藍色高領毛衣,一條紅色格子圍巾,整個一《冬季戀歌》。

  而馬天行,深綠色條紋的翻領線衫,連圍巾都省了,外面是一件連帽黑色的休閒服,牛仔,平底鞋。

  越看越覺得兩人像大學生。

  小蝶瞪著兩隻大眼,撲閃撲閃,朝張玄張了張嘴,指了指兩個男人,豎起了大拇指。張玄笑道:「說他們好看是嗎?」

  小蝶點了點頭。而與此同時,前面的兩個男人似乎聽見她們的對話,一起回頭朝小蝶微笑著:「小蝶也漂亮。」害得小蝶一陣臉紅。

  根據張玄的推測,小蝶應該不是啞巴,只是不會用嗓子,想她以前是條蟲子,哪來的嗓子啊。最好有什麼事情刺激她一下,讓她用嗓子發聲就好了。

  阿修發覺張玄看小蝶的眼神越來越陰險,頓時緊覺,不過當他看見張玄前方,心底卻開始壞笑起來。

  只見張玄依舊望著小蝶,失神地想著怎麼刺激她發聲,卻沒發現前方越來越近的樹,終於,就聽「咚」一聲,張玄發出一聲悶哼,頭暈目眩。

  這下樂壞了阿修,誰叫你動小蝶的壞心思?張玄就是如此,經常走路不看路,腦子裡天馬行空,不是撞電線桿就是樹。

  只見阿修若無其事地走到張玄的身邊,伸出腿,趁張玄還沒回過神,再絆她一跤。

  張玄捂著腦袋,心想怎麼阿修不提醒,剛抬腳,就絆倒某樣物體,這下可好,當即往前撲到,膝蓋撞在樹邊上一圈的高出的磚上,她還未叫出聲,小蝶倒是驚呼起來:「啊!」

  這一聲「啊」,引起了走在前面兩個男人的注意,也樂壞了張玄,早知道小蝶的心這麼善良,自己早摔幾下,她就會說話了。

  馬天行和司徒昊回過頭,發現張玄正從地上緩緩爬起,心中疑惑,怎麼走著走著摔了呢?遂回頭,趕緊扶起張玄,關心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張玄笑著,正要走,膝蓋卻傳來劇烈的疼痛,臉微微皺起。

  「怎麼了?」馬天行見張玄眉皺起,看來哪裡撞到了,「哪裡痛?」

  張玄一手探向膝蓋,馬天行蹲下身,才發現張玄膝蓋處的牛仔已經磨破,絲絲血痕若隱若現。心頭一急,責備道:「你不是很怕冷,今天怎麼不多穿點?」輕輕一按,引來張玄一陣輕呼:「痛!痛!這不是逛街嘛,穿多了,熱!」

  「還能走嗎?」司徒昊臉上滿是擔憂。

  張玄微微點了點頭,只是摔一跤,又不是斷腿。順手摸進馬天行放舊衣服的袋子,掏出創口貼貼上。張玄的動作,讓馬天行一驚,她怎麼知道自己換下的衣服裡,有處理傷口的東西?她的動作是那麼自然,宛如一直都知道。

  這讓馬天行再次確定時光倒流的可能性,因為張玄有著所有的記憶,因此才會無意中做出這些舉動。

  「哼!」身邊傳來小蝶的悶哼,她似乎已經會用嗓子發聲了。她一臉憤怒瞪著阿修,彷彿在說:你怎麼可以捉弄小玄姐姐?

  看著小蝶訓斥阿修,張玄卻呵呵笑出聲,拍了拍阿修的腦袋,笑道:「呵呵,看來有人管你羅。」

  阿修一愣,頭頂卻被小蝶猛地一拍,見小蝶憤怒離去,趕緊跟了上去。

  「有趣有趣!」司徒昊也似乎看出了端倪,笑著。

  馬天行扶著張玄微笑著,沒想到小蝶居然是阿修的剋星,隨即按了按張玄的腦袋:「真能走?」

  一陣暖意湧上心頭,讓張玄彷彿又回到了當初被父母關愛的時候,咧嘴一笑:「當然!」一抬腳,膝蓋的酸痛頓時傳來,鬱悶,撞哪裡不好,偏撞到膝蓋。這下成瘸子了。

  馬天行看著張玄一瘸一拐的樣子微歎一口氣,扶住張玄道:「還是我來背你吧。」擔憂的語氣卻夾雜著一絲命令。

  抿嘴笑著,張玄躍上馬天行的背,她等這個機會很久了。不是因為摔跤,而是真的累了,逛街是她最不喜歡的事,而且居然逛了一天,這東西比打架還累。

  將張玄狡猾的笑容收入眼底,馬天行有種掉入陷阱的感覺,背起張玄,嘴角卻揚起一絲邪笑。此刻,張玄就在自己背上,哪兒也逃不了。隨口問道:「方纔那個男人是誰?」

  眉梢一揚,張玄暗想這冰冰要拷問我啊,腦袋一歪,拒絕說話,我不說,不說,偏不說。望著漸漸西下的夕陽,那火紅的太陽,在高樓大廈間穿梭,從這邊,躍到那邊,高樓的玻璃又映出了另外一個,眼前一下子出現四五個夕陽,沒想到處處都是新奇。

  「其實……審判者做的都是好事,不抓行嗎?」張玄側過臉,靠在馬天行的肩頭,輕聲問著。

  腳步略作停頓,再次挪動起來,馬天行的臉被冷漠覆蓋。

  「如果那個審判者真是葉浩正,你也要抓嗎?」張玄繼續追問。

  沒做任何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沉默在二人之間形成,靠地那麼近,心卻是那麼遠……

  小蝶自那兩次發聲後,再沒出過聲,司徒昊努力跟她說著話,激發她說話的能力,卻未注意到阿修的怒視。

  忽然,他們都不動了,他們呆滯地站在河邊,只見遠方,兩幢高樓將兩片金黃的雲切割,而雲層之間,卻是那火紅的夕陽,宛如一隻金色的眼睛,散出奇異的霞光。

  「好有趣……」張玄驚呼著。

  「恩……」馬天行抬眼看了看肩頭張玄的臉,眼神變得柔和,輕聲問道,「時光倒流前,我們也曾一起看過夕陽嗎?」

  只見張玄猛地側過臉,驚愕地看著馬天行,神情漸漸轉為欣喜,眼中卻泛起淚光,嘴角微微揚起:「嗯!」

  抬手輕輕拍了拍張玄的臉龐,寵暱地一笑,他已經得到了心中的答案,也找到了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姍姍身上的身影漸漸清晰,那半年他一直追尋的身影,原來就是她……

  夕陽撒在河邊的四人一狗身上,為他們穿上了一件充滿暖意的金衣,五人的金衣漸漸融合,成為一體,就像他們的心,緊緊相連。

  一路上,張玄開始緩緩敘述著這一年本該發生的事,五月遇到馬天行,成為他們的一員,六月遇到司徒姍入住馬家,七月阿修的大戰。當然,其中刻意地抹去馬天行對她的感情。一口咬定馬天行愛的是司徒姍。

  既然已是朋友,這些事沒必要再作隱瞞。

  她的故事匪夷所思,但卻有板有眼,不得不讓人相信,這一切都曾發生在他們的身上。而阿修聽到自己曾做出這麼惡劣的事後,愧疚不已,他回想著一年前自己剛出來的心態,越發覺得張玄的話就是事實,因為,當時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阿修小聲問著身旁的小蝶:「你會看不起我嗎?」

  小蝶笑著,俯下身,將阿修緊緊擁入懷中,張著嘴,艱難地說道:「不……會……」

  「說話了!」張玄驚呼著,眾人心中都湧起欣喜,雀躍著……

  夕陽帶著笑,漸漸隱藏在天際。街上滿是匆匆來去的人和車,街道再次堵塞,眼底竟是心焦的人,他們都為了趕回家,那個讓自己可以放下一切疲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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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藍狄清醒的第一刻,就看見一個暈倒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他看見女人手上的針筒,他恍然想起之前有人曾餵他血,沒想到是這個女人。看著她高高挽起的衣袖,難道失血過多?

  那不明顯的針眼,讓他心中一絲揪痛,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

  慌忙扶起女人,拍著她的臉:「醒醒!醒醒!」

  意識慢慢恢復,眼睛微微張了張,看見一張英俊的臉,心跳漏了半拍後,蘭澀才清醒過來:「你活了?神了,原來小玄說的都是真的!」一臉正經的蘭澀,眼神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輝,宛如她真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多汗,從藍狄的額間滑過,這個女人白癡啊,用自己的血餵他好像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不過不管如何,畢竟別人救了他,感激道:「謝謝你用血救了我。」

  「血?嘔——」蘭澀現在聽到血這個字就反胃,臉瞬即變得煞白。

  蘭澀的反映,讓藍狄一陣錯愕,小心地問道:「你……暈血?」

  蘭澀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沒錯,她昏倒不是什麼失血過度,而是暈血,天知道,當時她喂地有多辛苦。不過既然人家沒事了,她也放心了。站起身,拍拍灰塵,拿出張玄家的地址:「你知道這裡怎麼走?我問過很多的士,他們居然都找不到。」

  藍狄一愣,這個女人救了自己什麼都不要求,就問路。拿過紙條一看,笑道:「這是老城區,小區名字最近又換了,的確很難找。」

  藍狄的笑容,在夕陽下,暖如春風,讓蘭澀的心,又漏跳幾拍。

  看著蘭澀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藍狄輕輕一笑:「我帶你去吧,對了,你也餓了吧,我們吃飯去。」

  「吃飯?」蘭澀輕喃一聲,「小玄說你們殭屍從不吃飯啊……」

  又是小玄,小玄?這個名字好熟啊,藍狄心中默念著小玄這個名字,笑道:「沒事,我可以吃一點。走吧……」隨即,將蘭澀推出了小巷,但見這女人依舊一臉茫然的樣子,心中暗笑,這個女人真單純。

  ※※※※※※※※※※※

  張玄一行人到家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考慮到張玄的膝蓋,馬天行和司徒昊便放棄夜遊街市,畢竟以後有的是機會。而小蝶依舊意猶未盡,就由阿修負責保護小蝶,他一人足矣。當然,這也是大家故意給他們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

  分手前,張玄將皮夾給了小蝶,由阿修負責使用,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張玄卻未想到,剛回到小區,就碰見了文風華。文風華一看張玄的狼狽樣,就大聲嘲笑:「小玄姐姐一定又撞電線桿了吧,哈哈哈……」

  殺氣掠過眉梢,拳頭已經攥緊。而一旁的司徒昊立刻接口道:「她經常這樣?」

  「當然啦,什麼電線桿,樹,牆,人,車,只要不動的她都撞!」文風華說地眉飛色舞,「我就納悶了,小玄姐姐為什麼對動的東西就特別靈敏。」隨即一臉疑惑地望著馬天行背上的張玄,露出一口白牙。

  馬天行淡淡說道:「原來你眼睛長在腦後……」隨即一臉正經地點著頭。

  這句話,頓時引起一竄大笑,尤其在他那一臉嚴肅的神情下說出,越發幽默。

  「啪!」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馬天行的腦後。

  手機忽然響起,馬天行接起就是一陣恩恩啊啊,隨即將張玄放下,對文風華交代道:「交給你了。」和司徒一個眼色,兩人朝不遠的「別摸我」走去。也不知從哪裡掏出鑰匙,駕車而去。

  這短短的幾分鐘,看地文風華驚訝無比,他們何時有車了?

  淡然一笑,張玄明白,這鑰匙定是P局成員,在白天他們逛街時交接的,就像特工。呵呵。而他們此番定是執行任務去了,抬頭看看初上蒼穹的星光,審判者有行動了嗎?

  文風華扶著一瘸一拐的張玄,羨慕道:「天哥真厲害,沒想到小玄姐姐居然也是個法師。」

  天哥?這木瓜怎麼叫這麼親切?張玄一陣鬱悶,取出鑰匙,打開門,終於回家了。

  坐在沙發上,文風華取來的藥箱,這張玄家也是他半個家,擺設一清二楚。

  張玄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聽文風華說著:「天哥人也好,對小玄姐姐也好,昨天背小玄姐姐回家,今天又背著回來,小玄姐姐,你老實交代,你和天哥是什麼關係。「

  「關係?」張玄一臉平淡,「好朋友。對了,你這小子怎麼變得這麼八卦,做娛記不錯!」

  「別!」文風華直搖手,「對了,天哥說得對,我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就像我同學,做了公務員,還是個累死累活的窮人。真可憐,比我都不如。天哥還給我找了個工作,我終於可以還他錢了。」

  「還錢?」張玄驚訝地望著文風華,「還什麼錢?」

  文風華不好意思地小聲支吾著:「欠居委會的錢……當時我住院是園子裡的居委會拿出的錢……」眼眶開始發紅,臉上忽然被張玄一拍,培養出來的情緒被一掌拍空。

  只見張玄努力忍著笑,道:「都怪我們把你當女孩子養,越來越娘娘腔了。」

  文風華眼一瞪,擺出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隨即擔憂道:「小玄姐姐,天哥走的時候神色不對,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是啊,他們會順利嗎?張玄望向窗外,若真是葉浩正,馬天行下得了手嗎?

  ※※※※※※※※※※※

  立交橋上,一輛寶馬的尾燈繞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疾馳在橋上。

  「天行,你真的懷疑是浩正?」司徒昊開著車,問著身邊的馬天行。

  馬天行沉默著,若沒遇到他,自己還無法確定是誰?但遇到他之後,越來越覺得這審判者的行為處事像他。不管是不是他,現在最要緊的是保護委託人。

  「既然你懷疑他,為何要把我們此行的目的告訴他,不是打草驚蛇嗎?」司徒昊見馬天行不說話,越發焦急。

  馬天行淡淡一笑:「你忘記他的性格了嗎?」

  司徒昊猛然驚醒,對啊,浩正這小子從小就跟馬天行鬥,如果知道馬天行來抓自己,肯定更是要挑戰了。心底暗笑,看來這次有好戲看了。

  根據方纔的電話,法院剛判下案子,一個貪污案因證據不足而不成立。而這個貪污案的罪魁禍首自然是高官。

  馬天行不管他是什麼官,至少上面要他保護此人,就說明這件案子有貓膩了。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住在委託人家裡,如果審判者今晚不出現,明天你就去小玄家搬行禮吧。」馬天行望著飛逝而過的景物,心頭一陣失落,這樣就要有幾日見不到小玄了。

  司徒昊點著頭,轉眼已經到了別墅區。

  按下門鈴,開門的是一個女孩,大約十歲左右的樣子,隨後出來的似乎就是這家的主人,一個大胖子。大胖子似乎心裡明白,將女兒支走,便將馬天行和司徒昊讓進了屋。劈臉就問:「你們怎麼保護我?」

  馬天行環顧了一下別墅,冷冷說道:「我們累了,先休息。其他的事,你就別管了。」

  胖子姓何,某局局長,他心底雖是焦急,但卻不能發作,上面交代自己要完全聽二人的指示。

  本來他這個案子根本不用公審,可上面偏偏將他的案子搞得天下都知,還有意擴大。這才明白是要引出那個什麼審判者,哎,自己不過也是顆棋子。指不定這兩人的來頭比他還大。

  安頓下後,馬天行開始在別墅外佈置結界,刻意的結界彷彿更像是挑釁。如果不是葉浩正,這些結界可以告訴他審判者的到來。如果是葉浩正,那麼,這件事變得棘手,他可不好對付。

  一切佈置完畢,就等著老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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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與此同時,張玄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正是藍狄和蘭澀。

  蘭澀在藍狄的幫助下,終於找到了張玄的家,藍狄本想就此離去,可卻對小玄這個人頗為好奇,好奇來自於對那名字的熟悉感。

  按下門鈴,屋內傳來一輕一重的走路聲,藍狄暗道:難道這個小玄是個跛子?

  門漸漸打開,蘭澀第一個撲了進去,而那張熟悉的臉,一下子映入藍狄的眼簾,驚呼道:「你?!」

  剛打開房門,就撲上一個重物,讓張玄完全摸不著頭腦,發現是蘭澀後,剛想發問,卻聽見門外的驚呼,藉著屋內的燈光,瞇眼一看,頓時渾身一怔,他怎麼也來了?

  「小玄!孝柔失蹤了……」一進屋,蘭澀就在沙發上哭開了,「她不會這樣一聲不吭走的……肯定失蹤了……」

  給二人泡上奶茶,張玄就坐在蘭澀身邊,輕聲安慰:「可是,馬少說她離開台灣了呀,馬少應該不會說謊吧……」心頭忽然一沉,這傢伙難說。

  藍狄失神得望著張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眼熟,而且還救了自己,那她會瘸,難道……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受傷了?」那焦急的語氣彷彿張玄受傷比他自己還嚴重。

  張玄撇了撇嘴,輕歎一口氣:「那個……我撞樹上了,呵呵呵呵。」隨即乾笑起來,這種臭事怎麼說得出口。

  藍狄愣了一下:「撞樹上?不是那個小偷打你的?」

  「小偷?」張玄頓時瞪大眼睛,「葉浩正是小偷,他偷了什麼?」

  心中一驚,藍狄頓覺說漏了嘴,慌忙喝奶茶掩飾,心太急,竟喝進了氣管,咳嗽起來。

  藍狄的掩飾沒逃過張玄的眼睛,使她覺得這件事決不簡單。對於藍狄這個不缺錢的殭屍來說,無論偷任何東西,都範不著藍狄這麼以死相拼。同理,葉浩正也不是個缺錢的人,再怎樣也不會去偷一個殭屍的東西。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葉浩正偷了他們殭屍帝國的東西,而作為殭屍帝國少主的藍狄,前來追回再合理不過,而且,這件東西對殭屍帝國非常重要,究竟是什麼?

  蘭澀見二人居然都沒聽她說話,不滿地擦去眼淚,拖著張玄:「小玄,真的,你相信我好不?」

  張玄沉默了,微微點了點頭:「明白了,我會查,估計這事馬少最清楚,不過他們今晚執行任務,估計三兩天回不來。」雖然馬天行並未跟她提起,但她有預感,這兩天他們是回不來了,隨即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結果。」

  蘭澀瞪大了眼睛,低著頭,突然起身拖起行禮就要走。

  「你要幹嘛?」張玄疑惑著。

  蘭澀嘟起小嘴:「睡你這兒啊。」

  「啊!」張玄一聲驚呼嚇到了蘭澀,也驚到了藍狄,他剛一口奶茶入嘴,被張玄這一叫,又進氣管了。

  張玄額頭冒著汗,小蝶已成人,自然不能再睡沙發,如今蘭澀這一來,睡哪兒?就算兩人睡大房間,萬一馬天行他們回來,撞到多不好。天哪,今年怎麼回事?這麼多人要住她家!

  僵硬地笑了笑,問道:「你不是想瞭解殭屍的生活起居嗎?喏,這不正好?」張玄順手一指,指向藍狄。藍狄頓覺不妙,這女人想把蘭澀扔給他。

  蘭澀臉上浮起一挫駝紅,其實這也正是她所想的,只是無奈自己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才剛認識。怯怯地望著藍狄,問的卻是張玄:「這……不大好吧……」

  「嗯!恩!沒事沒事,若是藍狄,絕對沒有問題!」張玄瞇眼笑著,若是蘭澀在藍狄家,她簡直就放了一百個心。

  可張玄卻沒注意到,藍狄的眼神卻變得深邃。這個女人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他雖然告訴過蘭澀,但從進來到現在,蘭澀隻字未提,但這個女人卻知道自己的名字,加上早上還救他,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見張玄回頭望向他,他慌忙換上笑容,微笑著:「沒問題,能被一個作家採訪,榮幸之至!」隨即站起身,幽幽走到張玄身邊,一把勾住張玄,親熱地說,「老朋友,咱們單獨談談啊。」

  張玄一陣鬱悶,這傢伙還是老樣子,隨即對蘭澀笑道:「蘭澀你先休息下,我跟這傢伙有點私事。」隨即拉下藍狄的手,臉一板,冷冷道,「跟我來!」便帶著藍狄往書房走去。

  蘭澀疑惑地看著二人,怎麼好像認識?如果認識,為何藍狄下午對小玄這個名字很不在意。但若不認識,方才二人的舉動,卻又如此親密自然,彷彿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心中泛起酸意,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

  藍狄環顧著書房,很簡潔,一邊是書架,靠窗是書桌,上面放著電腦,靠門的一邊還放著一張躺椅。

  張玄坐在電腦椅上,望著靠在書架邊的藍狄,淺笑道:「是不是想問我早上幹嘛救你啊?」

  藍狄眼神變得凜冽,對於他來說,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敵人的概率更大。板起臉,點了點頭,接口道:「還有你怎麼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啊。」張玄一臉無辜。

  「別裝了,蘭澀從進來就沒叫過我的名字,而你卻叫出了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誰?」突然,藍狄一個大步,走到張玄身邊,雙手撐在她的兩邊,將張玄困在自己的包圍圈內。

  張玄愣住了,一定是自己不小心叫出口的,她微張著嘴,雙眼瞪著面前的藍狄,突然語塞起來。

  望著近在咫尺的張玄的臉,藍狄心中卻錯愕起來,這個女人真的好熟悉,熟悉到自己不忍去傷害她,而她此刻仰望著自己,小嘴還半張,自己居然有種想吻她的衝動。正想偷香竊玉,下方的人卻突然說話了:「交換吧,你告訴我葉浩正偷了你們什麼,我告訴你為何認識你!」

  藍狄終於回過神,俯視著一臉嚴肅的張玄,他自己剛才居然把正事忘了。微微一笑,離開書桌,保持距離,可心頭卻又失落起來。

  「他偷了我們的殭屍令。」藍狄眉頭皺起,沒想到自己追捕葉浩正已經追了一個月,「他進入我們殭屍帝國,盜走了殭屍令,那是可以號令殭屍的令牌。」

  聽完藍狄的話,使張玄越發疑惑,葉浩正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驚奇道:「你們殭屍帝國不是有結界嗎?只要法師進入就會有警報,他怎麼進的去。」

  藍狄長歎一口氣:「奇怪的事就在這兒,結界除了殭屍沒人能進來,除非葉浩正也是殭屍。」

  此話一出,讓兩人同時一驚。藍狄暗道:自己怎麼先前沒想到?

  張玄更是倒吸一口冷氣。法師變殭屍,不是不可能的事。例如在打鬥中中了殭屍毒,就有可能。但法師的法力與殭屍毒有衝突,中了會死;但也有共存的現象,這樣的情況很少,但一旦成功,那就是殭屍法師,除了擁有本身法師的力量,更加擁有了殭屍的力量。

  而大凡高級別的殭屍跟常人無意,判別他們是從他們眼睛的眸光顏色,而下午的葉浩正,戴著眼鏡,當時也沒留意,見他用的都是法師的招數,便已經將他列入法師。

  若葉浩正偷取了殭屍令,那這個審判者,很有可能就是他。那馬天行他們豈不很危險,因為葉浩正不是個普通法師,而是個擁有殭屍力量的法師!

  一驚,要盡早通知馬天行。心中一急,慌忙起身,卻未想,受傷的膝蓋撞到了書桌下的電腦機箱,又引來一陣酸痛,雙眉皺起,輕按傷口。

  藍狄看著滿臉痛苦的張玄,心中滑過一絲心疼,但臉上卻掛著笑:「你經常這樣?」隨即扶張玄坐下,彎下腰,繼續欣賞她那張欲哭無淚的臉,「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膝蓋的疼痛終於過去,張玄長舒了口氣,笑道:「你可覺得我親切?」

  藍狄點了點頭。

  張玄繼續說道:「前世你幫過我,我是法師,所以我記得,你可能不記得了,今世我救你也算還你人情了。」張玄瞇眼笑著,這本就是事實,至於這前世今生,就看藍狄自己怎麼理解了。

  果然,良久之後,藍狄一臉恍然大悟,卻又不甚理解的樣子:「原來如此……沒想到我也幫過法師……」一臉茫然,彷彿陷入回憶去了。

  張玄暗笑,你都活了四百年了,慢慢想吧你,隨即站起,打開書房的門:「蘭澀就交給你了,一有葉浩正的消息,我會通知你,因為,我們也正在找他。所以,如果你發現他,也請通知我們,他已經不是我們能單獨對付的了。」

  拉回思緒,藍狄也是一臉嚴肅,這個小玄說的沒錯,伸出手:「合作愉快!」

  輕輕一握,兩人露出相互信任的笑容。

  送走藍狄和蘭澀之後,張玄一下子攤在沙發上,心想終於可以休息了。胸口被幸福填滿,那些朋友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邊,而最讓自己慶喜的,就是馬天行和藍狄此番對自己都是普通友情,雖然心底有那麼一絲失落,但總比痛苦來的好。老天對她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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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昏黃的路燈下,小蝶與阿修,沿著河邊的綠化帶走著,此刻兩類人是最多的,一類,就是散步的老夫妻,另一類,就是放狗的。而小蝶自然被認為是放狗的。

  阿修昂首挺胸地走在小蝶身邊,他已經習慣被人當狗看,雖然心底惱火,但卻又無可奈何。

  「姐姐姐姐。」一群孩子擁了上來,怯怯地看著阿修,小聲地問著小蝶,「姐姐……我們可以摸摸他嗎?」

  阿修渾身寒毛一豎,他才不要被群摸呢。可他卻看見小蝶微笑著點頭了,心底一涼,瞬間,無數雙小手摸在了他的身上。他們膽怯地,小心地摸著,見阿修果然不反抗,索性大展拳腳,拉耳朵的拉耳朵,拽尾巴的拽尾巴。

  阿修本想怒吼,卻見小蝶笑地歡快。既然愚弄自己能讓小蝶開心,自己犧牲一下又何防?索性趴在地上,任人宰割。

  阿修越來越覺得自己脾氣好了,從最先與張玄視如仇敵,到和睦相處,又變成現在溫柔順從,難道自己真的朝狗的方向發展了?正疑惑間,遠處突然聚集起了人群,裡面還隱隱傳來呼救聲。

  小蝶蛾眉蹙起,向阿修一望,一人一狗朝人群奔去。

  只見河裡,一個人影時隱時現,是一個孩子,他掉到河裡了,內地不像香港,此刻的河水頂多5~6度,誰也不敢冒然下河,免得變成烈士。

  小蝶眼中開始范起了淚花,她永遠那麼善良。

  阿修見狀心中很是難受,他知道小蝶在傷心,眼神陡然變得凜冽,一個飛躍,躍入河中,人群瞬即安靜下來,他們都驚訝於阿修的行為。

  只見阿修沒一會便游到孩子身邊,嘴一叼,輕鬆上岸,抖落全身的水珠。

  孩子的父母趕到孩子的身邊,孩子「哇——」地一聲哭開了,「嘩——」掌聲就在同時,響起……

  小蝶靜靜地坐在長凳上,懷裡抱著阿修,嘻嘻笑著,似乎很幸福。朝阿修豎著大拇指,艱難地說道:「真棒!」

  阿修的心底湧起一股暖意,比呆在小蝶懷裡還要溫暖,他第一次救人,在掌聲響起的時候,內心居然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心被塞地滿滿地,很舒服,很真實的感覺。難道人間美好就因為有情?

  情這個東西真好,讓人可以那麼開心,想起當初滅世的想法,阿修越發覺得自己愚蠢,若是重造,自己怎能造出如此美好的世界?當時他根本不懂情!

  忽然,阿修似乎想到了什麼,總覺得自己開始明白修羅界存在的意義,但卻又恍惚不定,暗喜自己終於要找到答案恢復人身,到時就可以像小蝶這般,抱抱小玄,抱抱天行,抱抱所有自己的朋友,更要好好抱抱……身邊的小蝶……是她教會了自己何為情?

  回到家的時候,張玄正看著電視,見到他們二人,就是一臉曖昧的笑,小蝶一下子,臉變得緋紅,阿修緊張萬分,還以為張玄對小蝶下了什麼咒,怒道:「你笑那麼淫蕩幹嘛?」

  臉一黑,張玄雙眼開始瞇起,居然說她笑地淫蕩,太過分了,你個死阿修,有女朋友就可以這麼拽了?大喊道:「約會就了不起啦,哼!」

  約會?阿修一頭霧水,而身邊的小蝶的臉越發紅了,簡直可以從頭頂冒起青煙,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說起,只能焦急地用嗓子發出:「恩恩啊啊」的聲音。

  努力忍住笑,張玄單腳跳到小蝶身邊:「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早點休息吧……」

  小蝶微微一笑,進了衛生間,按照張玄教她的方法洗漱,換上睡衣,就跑到沙發邊,愣愣地看了一會自己的玻璃房子,滿意地睡在沙發上,還拉過阿修的被子蓋。

  張玄一陣錯愕,怎麼小蝶睡沙發,好心提醒道:「睡房間裡去啊。」

  小蝶眨巴了兩下眼睛,笑了,站起了身。看來小蝶明白了,張玄安心一笑,可隨即小蝶的舉動讓張玄大吃一驚。

  只見小蝶走到阿修身邊,彎腰用力一抱,居然抱起阿修就往房間走。阿修瞪著雙眼與張玄一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想他阿修可是個大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生抱在懷裡,還往房裡抱。

  等大家回過神的時候,小房間的門,已經緩緩關上。

  合上嘴巴,張玄翻了個白眼,這小蝶到底明不明白她現在已經是個女人啊!衝到小房間門前,輕輕轉開門,只見小蝶滿意地睡在小床上,阿修臥在床邊,欲哭無淚。

  小蝶見張玄進屋,坐起身,微笑著瞪著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小玄……不睡嗎?」

  「呃——這個……那個……」張玄的額頭開始冒汗,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只見阿修卻站了起來,對小蝶說道:「小蝶,現在你是人了,我們不可以睡一起。」

  當阿修說完後,小蝶的眼眶居然發紅了,不一會,淚水像斷線的珍珠,顆顆滴落,張了張嘴,說道:「那小蝶……寧可……做……蟲子,嗚……」小蝶,哭了。

  小蝶這一哭,哭地張玄和阿修都手足無措,張玄立刻說道:「阿修!你現在開始陪小蝶睡!你敢出屋子,我剁了你的腿!」說完,趕快轉身,關上房門。天哪!她張玄在幹什麼,怎麼像逼良為娼的感覺。越想越不是味道,更多的是對小蝶的欽佩。

  小蝶的感情大膽而直白,因為她單純,愛就是愛,從不考慮其他的事情,只要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就很幸福。而自己呢?忽然想起得失,若是能用什麼交換這個什麼神的恩賜,她張玄絕對不會後悔。

  可奇怪的是,得失始終沒有出現,張玄就納悶了,得失到底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出現?想著馬天行他們不會回來,再次移窩回到大房間,床上兩個男人雖然只睡了一次,卻可以聞到淡淡的男人味和香味。

  一陣鬱悶,自己都不擦香水,兩個大男人居然擦香水,什麼世道。黑暗漸漸襲來,一切再次歸於平靜,他們應該不會出事吧……

  張玄緩緩睡去,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提醒他們葉浩正可能是殭屍法師,幸好這只殭屍法師是正義的使者,否則,張玄可真要懊悔了。

  ※※※※※※※※※※

  寂靜的夜空籠罩在某別墅區的上空,那黑壓壓的別墅中,有一座特別顯眼,因為它散發著幽幽的淡黃色光,那些光匯聚成一個個結界,將別墅包裹地嚴嚴實實。

  馬天行雙手墊在腦袋之下,眼神中滿是疑惑。下午證實了時光倒流的想法,可張玄的故事卻過於簡單,只說她遇到了自己,便住到了他家,然後碰到了司徒姍,不好意思又搬出了他家,然後就是跟阿修的大戰,這當中似乎漏了很多東西。

  翻個身,正對上司徒昊的俊臉,輕微的鼾聲從他嘴中發出,馬天行淺笑著,這個和自己從小長大的死黨,永遠都這麼沒心沒肺。替他蓋好被子,轉向另一個方向。

  按照自己的個性,決不會讓女人隨便住進自己的家,而姍姍身上的那個身影,他已經確定是張玄,難道之前他愛的其實是張玄?可張玄卻再三咬定他愛的是姍姍,這個女人到底在隱瞞什麼?還是因為不愛自己,所以故意逃避?

  心緩緩下沉,越來越覺得張玄不愛自己,所以才故意藉著時光倒流來逃避,那麼,自己的感覺也可以得到解釋,呵,苦澀開始在心中蔓延,沒想到自己也有陷入單戀的地步。那麼,既然現在一切重新開始,自己究竟該繼續追尋這份愛,還是放棄?

  失落地垂下眼瞼,終於明白之前的張玄,為何總是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小玄……你是害怕張家詛咒,而不敢去愛嗎?

  氣流忽然一陣波動,馬天行緊覺地睜開雙眼,嘴角揚起一絲邪笑,老鼠,終於來了!

  一個戴有黑白面具的男子,站在別墅院中,他交叉著雙手,彷彿在等候馬天行的出現。

  「審判者……」馬天行和司徒昊走到男子面前,打量著面前的審判者。

  審判者一動不動地站著,忽然抬起右手:「馬天行,你還真是愛錢哪!」

  司徒昊一驚,吼道:「葉浩正!果然是你!」

  「呵呵呵呵……」審判者大聲笑著,肩膀顫動地越發厲害,他緩緩摘去面具,正是葉浩正,「這麼有趣的組織,怎麼缺地了我呢?」

  「你真是審判者?」馬天行驚訝中卻有理所當然。

  葉浩正嘴角輕揚,甩著自己的面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今天我是來跟你比試的,你贏了,我跟你回去交差,我贏了,呵!」葉浩正的眼神中滑過一絲殺氣,「就請你別再管審判者的事!」說罷,已經飛身前來,結界迅速在手中形成。

  馬天行一驚,立刻擺開招式開始接招。

  只見葉浩正甩出符紙,「啪」地一聲,火光四濺,飛出數支火箭。馬天行微微一皺眉,這傢伙比三年前更厲害了。一個翻身,躲過飛箭,轉眼間,葉浩正的右掌帶著掌風迎面劈來。

  左手一擋,右手出拳,葉浩正腰間使力,輕輕一帶,化去馬天行的拳,一個飛旋,就是一腳,兩人你來我往,不分上下。

  這場戰鬥,到底孰勝孰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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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司徒昊站在一邊,眉頭擰緊,心中為馬天行捏了把汗,看來葉浩正無論武功還是咒術都有所提高,如果馬天行不使全力,還是如此留手的話,怕佔不了上峰。

  「你真是審判者?」兩人雙掌糾集在一起,互不退讓。

  葉浩正冷哼一聲:「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看你不爽!」

  雙方一使力,交錯的雙手立刻分開,帶出一股氣流,揚起地上的塵土。

  突然,只見葉浩正靈光爆發,雙手掐決,口中唸唸有詞,符紙瞬間從他身側飛出,如同一條鞭子甩向馬天行,馬天行在鞭子中左躲右閃,上下翻躍,靠近的符紙都用掌刀劈斷,不肖一刻便來到葉浩正面前,雙掌齊出,葉浩正迅速接掌,在四掌相接之時,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向後退去。

  兩人相視一笑,再次朝彼此躍去,靈光閃動,符紙飛舞,猶如滿天雪花,目不暇接。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闖入結界,司徒昊發覺後立刻大喊道:「天行!小心!」

  可已經來不及了,二人還未反映過來,那人一掌就朝馬天行劈去。馬天行一愣,臉都未看清,就慌忙接招,招式來的迅猛,再加上偷襲,馬天行立刻被震出丈餘。

  結界裡的人,震驚了。

  「咳!」馬天行單膝跪地,喀出一口血,喘著氣,他很清楚,方纔那人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就憑他的速度就說明來者不在葉浩正之下。而且他的偷襲用足力量,來勢兇猛,已導致他靈氣紊亂,真沒想到葉浩正居然如此卑鄙,望向葉浩正,葉浩正卻是一臉震驚,那神情彷彿在說,我沒叫人偷襲你,

  司徒昊欲上前,卻被馬天行攔住,輕聲咳著:「你……不是他對手……」司徒昊明白,這是他們二人的約定,其中一人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這樣,才有機會帶著傷者離開。

  白衣男子站定在結界中央,眾人的視線開始往他身上聚焦。只見男子矗立在那裡,身邊迴旋著小小的氣流,最重要的是,他的臉上,戴有和葉浩正一樣的黑白面具。

  馬天行和司徒昊心中一驚:又是一個審判者!

  忽然,神秘男子說話了,那聲音渾厚有力,是個男中音:「葉!你為什麼不下手!」他的話顯然對葉浩正說的。

  葉浩正忽然露出猶疑的神情:「馬少不過是個局外人,我們沒必要……」

  男人一揮手,打斷了葉浩正的話:「你捨不得,就由我來!」說罷,一個閃身,朝馬天行迅速躍去。唰唰,又是兩道掌刀,帶著靈光,朝馬天行劈去,馬天行立刻撐起護盾,用靈力護住自己,但那掌刀著實厲害,當即將護盾劈開,硬生生擊在馬天行的前胸,馬天行整個人往後飛去。

  司徒昊暗叫不妙,一個飛身,接住馬天行,沒想到對方力量強大,司徒昊護著馬天行一起後退。

  只聽「噗!」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從馬天行的嘴中噴出。

  那人並沒有放過二人的意思,手中漸漸匯聚成一個靈能球,藍色的靈能球托在掌中,支手一甩,靈能球便朝二人飛去。

  就在靈能球即將擊中馬天行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馬天行的面前,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人居然接下了靈能球。而與此同時,馬天行也感覺到了那人不該屬於法師的力量。

  「咳……咳……你……你怎麼變殭屍了……」馬天行藉著司徒昊,艱難站起。

  葉浩正無奈一笑,嘴角掛出血絲,強壓下紊亂的血脈,盯著男子對身後的馬天行道:「哼!你都傷成這樣了,還管那麼多?」

  「葉!你在幹什麼?」充滿殺氣的語氣從那詭異的面具下傳出。

  葉浩正取下眼鏡,輕輕折疊放在上衣口袋,瞇起那隱隱泛著綠光的眼鏡:「你到底什麼目的?」

  雖然看不清那男子的表情,但卻明顯感覺到男子身周的氣流有所變化,但卻立刻恢復正常,一竄冷笑後,男子再次聚起靈力:「我的目的?不是和你一樣?就是維護正義啊……」

  「那你這偷襲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浩正大聲質問著。

  男子輕笑著,眼神中卻是輕蔑:「這你沒必要知道,你閃開,讓我除掉他!」說罷傾身前來。

  一股旋風從葉浩正腳下升起,大聲說道:「這世上只有我能打馬天行,其他人休想!」說罷,朝那男子毫不客氣地攻去。而方才強行接下那靈能球,已使葉浩正受了內傷,無法更好地運用靈力,此刻,卻只能靠殭屍之力。

  葉浩正心中苦笑著,有哪個法師想用殭屍的力量呢。該死!馬天行怎麼還不跑!

  馬天行看著苦戰的葉浩正,明白他此刻已然受了內傷,怕也撐不了多久,但若能兩人合力,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他雙手掐決,食指在空中畫出八卦陣法,雙掌一推,瞬間,陣法化作靈線朝男子逼去。

  男子一驚,一掌打在葉浩正右肩,慌忙後退,逃出靈線的攻擊。

  葉浩正扶著肩,退到馬天行身前,大罵道:「給你機會跑還不跑!」

  馬天行喘著氣:「我們共同進退!」堅定的眼神讓葉浩正心中一驚,隨即點頭同意!

  「你到底什麼目的!閻羅!」葉浩正大聲喊著,此刻,他們三個男人相互扶持,一副兄弟情深,共同進退的畫面。

  叫閻羅的男子冷哼一聲:「呵呵……葉,本來還想多留你會,不過……看來沒必要了,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讓你們死的瞑目。四大家族是阻礙我們計劃的人,必需除掉!既然你幫著四大家族,所以,你也必須死!」說著雙手一揮,靈力開始匯聚。

  馬天行心中一驚,原來葉浩正是那名男子的下屬,看著男子凝聚起來的靈力,心中越發收緊,必須有所行動,否則,他們三人都會死在此處。迅速掐起真言,神龍,就拜託你了!

  眼前一晃,藍色的靈能球已在眼前,葉浩正心慢慢提起,這個比方纔那個更猛,這是要殺死他們三個啊,沒想到這傢伙這麼狠。想對馬天行說聲對不起,卻被人用力拖走,頓時金光乍現,金龍一口吞下靈能球,朝男子飛去……

  男子一驚,沒想到馬家小子還有力氣,不過要不是葉浩正幫他擋了一招,說不定馬家小子已經死了,可惡!

  雙手幻化成風,將自己團團包裹,旋風越來越大,直上雲霄,與金龍緊緊纏繞,自己立刻抽身而去,結界消失的瞬間,只剩下漫天的塵土和空空如也的地面,暗自冷笑一聲,惋惜機會的失去。

  忽然,一個妖媚的女子出現在閻羅的面前,正是北佻明,冷酷的表情不帶一點血色:「失敗了?」

  閻羅一個哆嗦,顫聲道:「是,沒想到葉浩正臨陣倒戈……」

  「哼!」北佻明一聲冷哼,扔出一張地址,「這是張家,馬家小子已經受傷,還有機會,趁張家落單的時候,收拾掉!」說罷,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閻羅看著紙條,冷冷一笑,暗道:聽說張家很弱,應該很好解決,這次任務他一定圓滿完成!心中漸漸血氣上湧,方才要不是馬家小子實力有限,否則自己定喪命在金龍之下。想那小子也不過是讓金龍纏住他。暗舒一口氣,要不是自己偷襲,也難勝出。

  壓下胸口躁動的氣流,飛躍而去。

  別摸我上,是兩個重傷的男子,馬天行已經昏迷,被放在車後,由葉浩正扶著,他緊張的神情根本不像是馬天行的死對頭,反而是摯友:「我們去哪兒?」

  司徒昊踩著油門:「玄家,她可以治療馬天行和你的內傷!」

  玄家?就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嗎?她那暗淡的靈光,真能治好馬天行的傷嗎?

  看著馬天行那虛無縹緲的靈氣,葉浩正與司徒昊的心越來越緊……

  ※※※※※※※※※

  張玄睡地正香,忽然眼前出現強光,她反射地從床上蹦了起來。難道是小偷?不對,小偷不會開燈,等她看清來人,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只見眼前站著三個男人,確切的說站著兩個,抱著一個。站著的是司徒昊和葉浩正,被司徒昊抱著的是馬天行,怎麼回事?心中感歎,馬天行這麼重,居然也能被人抱起,厲害!葉浩正和馬天行似乎還受了傷,而且傷地不清。

  與此同時,司徒昊和葉浩正也是一臉的驚訝,他們在開燈的那一剎那,就看見床上的張玄。司徒昊錯愕萬分,怎麼小玄睡他們床上?來不及多想,就把馬天行放到床上,緊緊握住張玄的手:「小玄!靠你了!」

  張玄睜著迷濛的眼睛,腦袋裡還是一團漿糊,這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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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張玄自然沒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轉眼望著被放在身邊的馬天行,當即一個激靈,差點跌下床,看著馬天行慘白的臉,問道:「怎麼回事?」

  「哎,先別問了,你快看看,還有沒有的救?」看著那越來越弱的靈光,馬天行該不會要掛了吧,司徒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

  張玄疑惑地再看看葉浩正,葉浩正的嘴角居然也掛著血絲,笑道:「你們火拚啊……」

  「小玄!」司徒昊幾乎急地快哭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快看看,他的靈光很微弱,我怕——」

  「死不了!」張玄隨口扔出,繞到馬天行的身邊,看來是拼了命了,「請過神龍了?」

  司徒昊和葉浩正猛點著頭。

  難怪那麼虛弱,張玄暗道。抬起馬天行的手,漸漸輸入一股靈力,發現通暢無阻,那麼他現在就和自己當初一樣,靈力虛脫。指尖注入靈力,在馬天行的額間劃上道符,保住他時刻外洩的靈力。

  小玄那三下五除二的動作讓司徒昊一驚,提心吊膽問道:「這就完了?」

  張玄一聳肩:「先保住他的靈力啊,然後再看看有沒有外傷。來,把他衣服脫了。」挽起袖子,向司徒昊招手。真是的,穿什麼套衫,脫脫都麻煩。

  司徒昊輕輕扶起馬天行,葉浩正隨即脫去馬天行的線衫,正欲脫內衣時,被張玄嚇住了:「夠了!我只要能摸到就行了。」隨即用手指順著馬天行的額頭,頸項,雙肩,手臂,再是前胸,就在這時,張玄停頓了一下,臉一皺:「肋骨斷了。」

  再一路往下,發現沒有其他斷裂和浮腫後,她長舒一口氣,微微露出笑意:「沒事了,我叫人接下骨頭就行了。」

  司徒昊忽然發現,自己眼中的重傷不治,在張玄口中卻變得輕描淡寫,她到底關不關心馬天行啊,虧他們還把她當妹子一般看待。

  張玄再走到葉浩正的面前,葉浩正一愣,還沒反映手就被提起,依舊是一股靈力,到丹田處卻有阻礙現象。張玄一歎氣:「你是內傷,看來你硬接下別人的攻擊了,慢慢調理吧,至於外傷,反正你們殭屍也會自我修復。」

  說完,打著哈切離開房間,馬天行被打地不成人形都見過,這根本就是小事。

  「她到底是什麼人?」葉浩正看著一臉輕鬆的張玄,怎麼看怎麼覺得好像不把馬天行當自己人,而且她已經看出自己是殭屍。

  「哼!」司徒昊悶哼一聲,「冷血的女人!」輕輕為馬天行蓋上被子,守候在床邊。

  葉浩正,也團坐在一邊,開始調息。

  過了一會,一陣陣面香緩緩飄進了房間,那充滿鮮味的香氣,化作一隻玉手,挑逗著兩個男人,接著就是那個被他們當作冷血的女人,端著面,放到客廳的餐桌,喊道:「吃夜宵吧,恢復起來更快!」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暗道:或許她並不怎麼冷血。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兩個男人一陣疑惑,誰半夜來?只見一個糟老頭被張玄領進了屋,手裡還提著藥箱,轉身便進了臥室。

  司徒昊捧著面,一路跟進臥室,看著那糟老頭居然打開了藥箱,司徒昊趕緊放下碗,大叫道:「你們幹嘛?」

  「療傷啊。」張玄隨口答道。

  司徒昊頓時捶胸頓足:「我說小玄哪,我們有錢,你不要叫個江湖郎中來好伐,萬一留下……」司徒昊漸漸覺得氣氛不對,聲音越說越小,最後淹沒在嗓子中,只見張玄朝自己擠眉弄眼,而那個糟老頭居然週身靈力爆發。

  「你,說,誰,是,江湖,郎中!」一揮手,帶出一股強大氣流,將司徒昊震出了門,順道還關了門,司徒昊,一下子懵了。

  屋內,張玄立刻乾笑起來,這老爺子脾氣還那麼爆:「酒叔,別發火,我回頭再給您弄兩瓶茅台啊。」

  「哼!現在的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說罷,酒叔挽起了袖子。

  張玄心中暗道:誰叫你老是封著自己的力量,當然她可沒敢說出口。

  馬天行被一聲巨響吵醒,隨即隱隱聽見二人的對話,想睜眼,卻無力抬起眼瞼,聽到張玄的聲音,卻覺得安心,閉著眼,心底滿是暖意。

  「小玄,我可是有好幾年沒踏進你家了,除了你父親,你可從沒找過我這個酒叔啊,是你太厲害不受傷?還是不相信你酒叔的手藝?」酒叔輕輕撩開馬天行的被子和上衣,看著胸前的浮腫,眉微微皺起。

  張玄微笑著:「是玄兒我沒幹什麼大事,所以不勞煩酒叔您啦,您看,今日朋友受傷,只得求酒叔讓這小子盡快好起來啦。」

  酒叔大致檢查了一下馬天行的傷勢,詭異一笑:「這小子是你什麼人,讓你如此緊張?」

  躺在床上的馬天行瞬即聚精會神,深怕漏聽了一個字。費力地掀開眼睛一條縫,隱隱看見張玄佈滿疑慮的臉,難道這個問題對她真這麼困難?

  「他是馬家的,我們張家……對他們終歸有所虧欠。」張玄話既是為自己父母說的,但更多的,是為自己,她虧欠馬天行實在太多了……

  酒叔點了點頭,對著馬天行富有深意的一笑,似乎知道馬天行醒著,笑道:「小子,開始羅,會有點疼,你忍著……」隨即,雙手放於馬天行的上方,靈光開始匯聚。

  馬天行暗自驚訝,沒想到這個酒叔居然是個治癒師。胸口隱隱傳來撕裂般地痛,牙齒開始咬緊,額頭冒出冷汗,雙手撰緊床單,渾身顫抖不止,卻感覺到骨骼的延伸。

  忽然,一雙冰冷地小手握緊自己的右手,耳邊傳來張玄的聲音:「冰冰……」冰冰?又是冰冰,你張玄一定要把我當女人叫嗎?還不如冰棍呢!馬天行鬱悶著,只聽張玄繼續說道,「你千萬要忍住,別叫出聲啊,拜託了。」

  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為……什麼……」

  抓住自己的手越發收緊:「大家都知道我家住進男人,你如果亂叫,第二天肯定傳出謠言的,拜託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馬天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真想一把掐死張玄,卻又不忍下手,這一想,也顧不得胸口的疼痛了,只聽張玄繼續在一旁說著。

  「如果誤會我跟你什麼,也就罷了,萬一以為你跟司徒……哎……這裡的老人家肯定會接受不了的,雖然你和司徒確實很像……」

  馬天行越聽越鬱悶,什麼叫他跟司徒很像?正想著,胸前的暖流消失了,渾身也有了力氣,身邊傳來一聲長舒,眼前是那位酒叔的笑臉:「小子,你應該感謝小玄,她在幫你分散注意力呢……」

  分散注意力?馬天行恍然明白過來,難怪張玄說的話都這麼讓人哭笑不得。手中的冰涼消失,心底卻又萬分的不捨,僅管那是一雙冰涼的手。

  張玄取過毛巾,擦去馬天行額頭的汗,問著酒叔:「多久能好?」

  「你想多久?」

  張玄似乎在算日子:「一個月。」

  「一個月?」酒叔似乎有點驚訝,「為什麼要那麼快?」

  是啊,為什麼要那麼快?難道張玄不想照顧他,馬天行心底一片冰涼。

  「不是!」張玄坐在床邊,雙腳盤起,「一個月後過年了,我可不想他奶奶上門要人,多難看啊,是不,冰冰?」輕拍馬天行的臉,笑著。

  馬天行眨了眨眼,微微點著頭,要是奶奶殺上門,對張玄的確不好。雙手微撐,張玄趕緊將他扶起,順便給他套上睡衣。

  馬天行就這麼看著張玄扶起自己,給自己穿上睡衣,張玄的臉就在眼前,人就在身邊,可他卻無法靠近,無法擁有。她一顆又一顆地為自己扣著扣子,就像戀人般地溫柔,難道她對自己也有感覺,只是不知道?

  「小子好服氣啊……」酒叔突然說話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酒瓶,「有我們小玄為你服務啊,哈哈哈……」

  「恩恩!」張玄笑著,揚起臉,對著馬天行重複道,「你真好服氣,哈哈哈……」隨即將馬天行輕輕靠在床頭,從床底摸出一個箱子,掏了一陣,掏出一瓶酒,扔給酒叔。酒叔一把接住,藏入藥箱中。

  「接下來怎樣?」張玄指著馬天行,再次坐回床沿。

  酒叔想了一陣子,從藥箱中取出一張藥方:「明天估計會發燒,不過沒什麼大礙。我七天後,會再來,這藥每天一頓,一個月後應該能好,只是他的靈力還需自己恢復。你先給他吃點東西,恢復下體力,我去找門外兩小子聊聊。」說著,朝門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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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但見酒叔一個飛身到了門口,猛一拉門,只聽「咚!咚!」兩聲,兩個男人齊齊倒在地上,而且葉浩正還非常不雅地壓在司徒昊的身上。

  馬天行忍不住抽笑起來,卻扯動胸口的傷口,冷汗再次冒了出來。

  身邊的張玄笑道:「雖然酒叔幫你接了骨,但沒那麼快癒合,所以還是會痛的。」

  「酒叔居然到了接骨的能力?」治癒師一般能修復外傷已是不易,更別說接上斷骨了。

  「嗯,不過只是未接全,因此他七天後會再給你接,這樣可比在醫院裡快多了,而且不用背石膏。」張玄驕傲地說著,「你怎麼會搞成這樣,對了,看來你應該已經知道葉浩正的真實身份了吧。」張玄盤腿坐在馬天行的身邊,心想馬天行居然會出師不利,真是難得。

  馬天行輕咳兩聲,雙眉漸漸蹙起:「原來這個審判者的背後有更大的陰謀,就是除掉四大家族。」

  張玄驚訝道:「除掉四大家族?」

  「嗯!」馬天行擔憂地望向張玄,只見張玄也是一臉憂慮。他繼續說道,「他們選擇逐個擊破,你要小心!只是不知在除掉我們之後,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啊——啊——」殺豬般的叫聲。張玄的腦袋瞬即耷拉下來,額上開始冒出冷汗,準是酒叔喝醉開始折磨人了。

  突然,兩個人影飛身進入房間,甩手緊緊關上房門,大口喘著粗氣,原來是司徒昊和葉浩正,看來葉浩正精神很好。

  司徒昊和葉浩正兩人雙雙抹著汗,口吃地說道:「小……小玄……他到底……何方神聖啊。」

  張玄緩緩走下床,笑道:「他呀,嘿嘿,厲害著呢,又發酒瘋了吧。」

  「嗯!恩!」兩人狂點著頭。

  張玄一拉門,朝二人咧嘴一笑,閃出房間。

  兩人緊張地看著張玄的背影,暗道:不會有事吧。方才酒叔拚命給他們灌酒,不喝就捏鼻子,太恐怖了,張玄應該不會有事吧。

  客廳的吵鬧早就驚動了阿修,他昂起頭,看看床上的小蝶依舊甜睡不醒,安心地笑著,天大的事有張玄在。

  「小玄,你出來了!」酒叔拎著酒瓶,晃著酒步。

  張玄雙手一揮,一個騰空飛躍,繞到酒叔身後,與此同時,右掌劈在酒叔頸後,酒叔當即人事不醒。拍了拍雙手,朝門縫裡的兩人一笑,笑得兩人直冒冷汗,怎麼有這樣對待客人的?

  盛出一碗夜宵,交給司徒昊,笑道:「不打昏酒叔,到時可不是灌酒的問題了,把這個給天行吃,我要休息了。」說著取出一捲鋪蓋,進入書房,好歹那裡還有個躺椅。臨走朝葉浩正伸出手:「給我!」

  「什麼?」葉浩正滿臉的疑惑。

  「殭屍令啊!」

  「哦!」葉浩正掏向懷中,忽然,他的手頓住了,暗道:她怎麼知道我有殭屍令?這可不行,隨即道,「沒帶在身上。」

  張玄一努嘴,轉了轉眼珠,帶著鋪蓋走了。

  司徒昊緊張地看著馬天行,焦急地問著:「還痛不痛?那個老江湖騙子對你做了什麼?……」

  腦袋開始發沉,司徒昊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馬天行的腦袋向一邊歪去。

  當司徒昊準備餵馬天行吃東西時,馬天行已然入睡,看著他恢復血色的臉,兩個好友也鬆了口氣,同時也對客廳那個被打暈的老頭好奇,他到底什麼來歷?

  ※※※※※※※※※※※

  張家新的一天,是在一聲慘叫中迎來的,就是那酒叔的慘叫:「啊——」酒叔的慘叫比鬧鈴的效果好上百倍,他只這一叫,大家就都從房間中探出了腦袋。

  酒叔慌亂地看了看周圍,似乎發現一切安好,帶著藥箱匆匆離去。

  司徒昊摸了摸後腦勺,一臉迷惘,正看見隔壁張玄的腦袋,隨口問道:「他幹嘛啊?」

  張玄狡猾地笑著:「這酒叔喝醉就愛砸東西,所以怕把我們家掀了,才會這麼叫的。」

  司徒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感覺很恐怖的樣子,隨即撇過腦袋,卻又看見對面的阿修和小蝶,頓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隨即又覺得自己可笑,有什麼好奇怪的,要說奇怪,還是他和馬天行比較奇怪吧,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

  而不久之後,大房間裡又傳來了大叫聲:「啊——慘了慘了!」這回是司徒昊,原來馬天行果然如酒叔說地那般,發燒了。

  大房間裡,陽光像金色的流沙,撒滿馬天行的床,細小的汗珠在金黃的陽光下閃著珍珠般的光彩,他緊閉著雙眼,睫毛濃密而修長,泛紅的雙頰顯示著他燒地不清。

  兩個人,站在他的床邊,大眼瞪小眼。

  張玄:「怎麼辦?不吃藥總不行。」

  司徒昊:「可他昏睡呀,叫都叫不醒,怎麼喂?

  張玄:「叫不醒,打總醒了吧。」

  司徒昊,緊張:「小玄!你怎麼這麼粗魯?」

  張玄,將杯子遞給司徒昊:「那你就用嘴吧,我當沒看見。」

  司徒昊:「……」

  司徒昊,看著杯子,雙眉倒豎,大義凜然,緩緩舉起杯子放到嘴邊,忽然,他如洩了氣的皮球,變得垂頭喪氣,一副哀怨的神情:「天行醒了肯定會扁我,而且是扁地連我媽都不認識那種……」

  強壓噴口欲出的大笑,張玄捂著肚子扶著司徒昊,她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這司徒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愛,說拿嘴餵他還真那麼想,真是有趣。拿過杯子,晃了晃湯勺:「開玩笑的啦,你把他扶起,我們一起餵他。」

  「哦。」司徒昊乖乖地扶起馬天行,將他的頭靠在自己的右肩:「這樣行了嗎?」

  張玄點點頭,用湯勺輕輕撬開馬天行的唇齒,讓司徒昊固定,將一塊毛巾墊在馬天行的下巴之下,然後才將藥一勺一勺灌入。

  小蝶在門口瞪大了雙眼,本以為可以看到書中的火熱鏡頭,卻終究讓她失望。用嘴巴喂噎,小蝶的腦子裡開始浮現出阿修恢復成人後,用嘴餵她的樣子,臉瞬即紅地像個蘋果。

  「喂,我們不是要逛街嗎?你還在看什麼?」阿修路過小蝶身邊,也好奇地往大房間裡張望,原來只是餵藥。

  小蝶心虛地縮回腦袋,拿上張玄給她的小包包,又和阿修快樂地約會去也。

  一開門,卻看見葉浩正正站在門口,右手微抬,似乎正準備敲房門。小蝶和阿修頓時一驚,一副如見敵人般,怒目相對。這也難怪,昨晚他們在屋內熟睡,沒碰到葉浩正。忽然,阿修似乎想起昨晚有聽過葉浩正的聲音,那麼,他應該不是敵人。

  隨即一閃身,繞過葉浩正離去,小蝶雖是疑惑,但相對於葉浩正,阿修更為重要,也慌忙離去。

  葉浩正昨晚就已離去,他除了擔心馬天行的傷勢,還有就是為何張玄要問他要殭屍令。一個晚上下來,外傷倒已痊癒,可內傷依舊如故,暗自苦笑,這殭屍的體質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懷中是殭屍令,不管如何,張玄不像敵人。而這令牌也是閻羅他們叫他偷的,只不過自己留了手,沒及時回報,卻未想他們如此歹毒。心中暗下決定,若張玄真要,就給了她。

  進入大房間,便看到餵藥的溫馨畫面,安心一笑,馬天行的朋友真不錯。

  「浩正!」司徒昊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葉浩正,打起了招呼。

  張玄回頭禮貌地笑著,暗想他怎麼進來的?估計剛才阿修他們出去,他正好在門口。替馬天行拭去嘴邊的藥湯,就走到葉浩正面前,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殭屍令!」

  葉浩正輕輕抽了一口氣,摸著下巴:「我可愛的小姐,你怎麼知道我有殭屍令?」

  「別廢話了,我拿來還給藍狄的。」說著擺動著雙手,小臉鼓起,一副小孩討要紅包的樣子。

  葉浩正輕笑起來,心想這小玄確實可愛,難怪馬天行這麼在乎她。從懷裡拿出殭屍令放在張玄手中,立刻看見她欣喜的笑臉,還馬上撥通手機,似乎是通知藍狄。心中有種發悶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張玄似乎對藍狄更加關心,回頭望望床上的馬天行,倍感淒涼。

  酒叔的藥立竿見影,一杯下去,馬天行沒一會便出了一身大汗,退了燒,在陽光下安詳地睡著。

  張玄朝司徒昊壞笑著,一陣寒風刮過司徒昊的後背,豎起一陣寒毛,低聲問道:「那個……小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張玄微笑著說道:「小馬同志這段時間不能起床,所以就麻煩你幫他擦身羅。」

  「啊?」司徒昊的汗更多了,如果可以,他寧可讓馬天行住院,要知道,馬天行最討厭別人碰他的身體了……

  接下來的幾天,張玄變得異常忙碌,除了要照顧幾人的三餐,還要給馬天行煎藥,幸好有司徒和小葉幫忙,否則她還真忙不過來。

  而在瞭解那晚的情況後,張玄他們幾人隱隱覺得這「審判者」不過是個幌子,後面應該有更大的陰謀。於是,葉浩正成了張家的保鏢,當然,僕人的感覺更多點。

  而小蝶和阿修的感情突飛猛進,差點連洗澡都一起洗,小蝶對阿修的感情果然赤裸而熱情。

  另一方面,藍狄拿回殭屍令後,也覺得這「審判者」的頭目可能是想利用殭屍,畢竟他們不是個很小的團體,於是,決定回殭屍帝國。而蘭澀的假期已滿,便回了台灣,臨行前再次拜託張玄務必查清孝柔的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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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轉眼已是第六天,張玄如同往常一樣出門買菜,小蝶和阿修緊緊跟隨在她的身邊,可以及時告訴她想吃什麼。

  小蝶抿著小嘴看著菜場裡的菜,眼睛直冒金光,那些青菜又肥又新鮮。

  阿修陰著臉,一臉的深沉,小聲對張玄說道:「你感覺到了嗎?」

  張玄瞇著眼,閃過一絲寒光,微笑著:「嗯,跟了幾天了,看看再說。」隨即拿起白菜,對賣菜的大嬸道,「就這些吧……」

  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家,大房間裡傳來遊戲的聲音,他們三個男人這幾天就是如此,小葉和司徒打遊戲,而馬少便看書,張玄有點佩服他,在這麼吵鬧的環境下,他居然也看地進。

  忽然想起調料沒買,張玄準備出門,身邊滑過一個身影,居然是阿修:「阿修,怎麼了?」

  阿修攔著張玄的去路,擔心道:「我擔心你……」

  張玄微笑著拍了拍阿修的肩:「放心吧,就一會,不會有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阿修突然大叫起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我要跟著你!」這時,就連小蝶也匆匆從廚房裡奔了出來,攔住張玄的去路。

  阿修的大吼驚動了所有人,司徒昊他們立刻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圍住張玄,一臉的擔憂:「有人跟蹤你?」

  長歎一口氣,本來想瞞著他們,張玄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沒事的啦,那傢伙最近在摸我的路線,應該不會動手。這樣吧,小葉,就麻煩你去買下調料吧。」

  「好。」葉浩正轉身離去,張玄心虛地笑著,躲過阿修凜冽的目光,回到廚房。

  客廳裡的對話,馬天行聽得一清二楚,望著經過房間張玄的身影,心中滑過一絲不祥,她該不會又想單獨行動吧。

  掰著菜葉,張玄胸口發悶,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被阿修看穿,本想獨自引蛇出洞,不想將阿修牽扯進來,沒想到,他居然猜到自己的計劃,看來只有靠小蝶來引開阿修了。

  小蝶咧著嘴,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她今天一定要親自做道點心,給她親愛的修修吃,因為,再不做,就沒時間了……

  「小玄,這樣對嗎?」小蝶的語言能力進步很快,已經可以說出簡單的整句。

  張玄看著小蝶手下的麵粉,:「再加點奶油,對了,我昨晚給你刻了模子。」說著,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心型模子,看得小蝶愛不釋手。

  這種為自己的愛人做點心的心情,可真是幸福,就連張玄也被感染了。

  「小蝶,我一直奇怪,你怎麼突然變成人形了?一直忙,忘記問了。」張玄將打好的蛋混入小蝶的麵粉。

  小蝶沉浸在回憶中,臉上揚起笑容:「是一個漂亮的姐姐,她好美啊……」忽然,她的手被張玄一把抓緊:「得失?」

  張玄緊張起來,不知小蝶用什麼作為交換,她難道不知道,如果她死了,阿修會傷心欲絕的嗎:「你用什麼交換?」

  小蝶眨巴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交換?那位姐姐讓我做七天的人,之後我再變回原來的普通蝴蝶啊,這樣我已經很幸福了。」說罷,又沉靜在幸福中。

  「普通?難道你用你的能力做了交換?」

  小蝶嘟著嘴:「是啊,不然我要等上一萬年哪,那時阿修可能已經喜歡別人了,我才不要咧,我要讓阿修知道,我也是個人!哪怕只有七天的愛,我也滿足了!」舉起滿是麵粉的小拳頭,如同宣誓般的莊嚴。

  「阿修知道嗎?」張玄幾乎快要大喊出聲,這個笨蛋小蝶到底在做什麼蠢事?

  小蝶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卻掠過一絲苦澀:「玄,別告訴他好嗎?」抬起手,將麵粉小心倒入模具。

  愛,又是愛,難道得失針對的是愛情?難怪自己怎麼期盼,得失也不會出現。心開始揪痛,小蝶就為了阿修,犧牲了萬年成仙的機會,值得嗎?難道就沒有辦法兩全其美?沒想到,小蝶做人的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她又該怎麼做?

  努力壓下心中的悲傷,全力幫小蝶坐著餅乾,暗下決定,這件事決不能將阿修扯進來,要讓他好好陪在小蝶的身邊!

  忍下淚水,換上笑顏,祈禱奇跡的出現。

  當下午小蝶帶著餅乾準備和阿修約會的時候,阿修再次警告張玄不得擅自行動,直到張玄發誓帶詛咒,他們才放心離去。

  張玄拿著餅乾來到馬天行的床邊,司徒和葉浩正外出,也只有她來陪馬天行聊天了。

  「你上午是不是想獨自行動?」拿過餅乾,馬天行欣賞著,張玄做的東西一直很好吃。

  張玄失望地點了點頭:「被阿修看穿了。」長歎一聲,盤腿坐在床邊的暖墊上。

  「他關心你。」說罷,馬天行咬了一口餅乾,好苦,食物能體現製造它的主人的心情,看來張玄在做餅乾時心情不佳,「你放了什麼,這麼苦?」

  苦?張玄也咬了口餅乾,真的,苦澀不堪,努力想了想,應該是將藥渣的水不小心放進去了,苦笑道:「吃吧,是藥湯,對你有好處。那個,冰冰……」

  「什麼?」馬天行一皺眉,自己何時習慣這個稱呼了。

  張玄忽然揚起臉,緊緊盯著馬天行:「你說這審判者是不是在集結一批力量。」

  放到嘴邊的餅乾瞬間停頓:「集結力量?」

  張玄轉身靠著床沿,望著陽台外的天空:「他們先打著正義的幌子召集像小葉的靈能者,再利用木瓜那種小鬼進行小打小鬧,牽制政府的靈能者,然後叫小葉盜取殭屍令,是想號令殭屍,那麼,他們肯定會有更大的動作!」一定是的,張玄心中篤定地想著。

  馬天行心中一驚,張玄說地沒錯,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想除掉四大家族,他們的幕後主使者究竟是誰,他們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看來應該馬上通知其他兩個家族,讓他們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單獨行動?對了,小玄!馬天行剛想提醒張玄不要單獨行動,突然胸口發悶,咳嗽起來,咳嗽牽動著胸口的斷骨,扯痛著,瞬間額頭又佈滿汗絲。

  張玄立刻站起,幫馬天行順著背:「是我不好,不該跟你提這些,你該靜養,過幾天酒叔再來給你接一次,就可以全部接上了。」

  「謝謝……」馬天行順著氣,胸口的疼痛漸漸減輕,隨口問道,「酒叔到底是何方高人?」

  張玄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奸笑著:「也有你們馬家不知道的人?」

  馬天行一臉疑惑,搖了搖頭。

  張玄得意地坐在床沿,雙腿盤起,開始手舞足蹈:「話說酒叔可是個厲害的角色。想當年,更是風流倜儻,英俊不凡,堪稱現代楚留香!現在你可知道是誰了?」

  馬天行眨了一下眼睛,驚訝漸漸佈滿雙眸,難道是他?精湛的治癒能力,又有現代楚留香之稱,也只有他了,沒想到他沒死,而是隱世了。

  「猜到了?」張玄滿意地看著馬天行的表情,「沒錯,他就是木派前長老的兒子,木無償!」

  「可是……他不是……」馬天行遲疑著。

  「被叫做淫魔是嗎?哼!」張玄冷冷一哼,「那是被陷害的,酒叔現在之所以嗜酒,就是因為當年的事。當年他根本不會喝酒,卻被人灌醉,誤闖女弟子的房間,結果,現在的木派只收女弟子。」

  「可是酒後亂性也是很有可能的……」酒對男人來說,真是又愛又恨的東西。

  張玄一弩嘴:「都怪他自己那一屁股風流債。當時他被譽為現代楚留香,暗戀他的女人數不甚數,但他卻未決定,結果,其中一個就決定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那個年代,還比較保守,禮教什麼很看重。不像現在,所以你和司徒是相當幸福滴。」張玄奸詐地笑著,那神情彷彿在說,你們的女人大大滴。

  抬手推在張玄的額頭,張玄順勢往後一仰,馬天行淺笑道:「瞎想什麼啊?」這女人荼毒不清,笑成這樣,腦子裡肯定沒好事!

  張玄像個不倒翁,恢復坐姿,沒想到自己也有和馬天行如此和諧的時候,可隨後,就發現不對勁了。只見馬天行一開始的淺笑漸漸出現了邪氣,眼神也是異常邪惡:「對了,我想起來,那天好像有人說過我和司徒像什麼來著?」

  背後一陣戰慄,心想完了,剛才還覺得他挺好,現在又變成那個記仇的傢伙,趕緊擺手:「我開玩笑的,你和司徒當然不是啦,呵呵呵呵……」心虛地乾笑著,說實話,確實很像背背。

  「嗯?」馬天行的腦袋略微歪向一邊,壞笑著,「我感覺有人在說謊喲。」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張玄做出很嚴肅的樣子,但卻隱藏不了深藏的笑意,「司徒這麼花,你……」對阿,記得以前也不見馬天行身邊有女人,即使有姍姍,他也是把她當妹妹看,奇怪,怎麼像他這麼好的條件,身邊會沒女人呢?

  「我怎麼了?」馬天行含笑看著張玄,她現在的表情很有趣,小臉微微鼓起,嘴嘟起,眼睛向右上方瞟著,看來腦子裡不知又在瞎想什麼,忍不住捏住她的鼻子,將她從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中拽回,「我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抓不住把柄啊。」

  不滿地打開馬天行的手:「是啊,冰冰,你是不是受過刺激,我從沒見過你有女人。還是……」張玄右手輕模自己的下巴,「還是你外面金屋藏嬌啊,因為司徒說你從來不帶女人回家的。」

  額頭又是被重重一拍,慍怒的語氣中卻充滿寵愛:「又在瞎說,你以為現在的男人都像你想的那樣?司徒又不是色狼,他不過是欣賞女人而已。不過我的確不輕易帶女人回家,所以,我很奇怪……」馬天行的雙眼微微瞇起,變得狹長而魅惑,緊緊盯著張玄。

  他忽然正經的語氣也讓張玄頓時嚴肅起來,忍不住問道:「奇怪什麼?」

  雙唇微啟,只見馬天行嘴角上揚,低聲說道:「我怎麼就把你帶回了家……」

  心,頓時停止跳動,暗罵自己怎麼說起這個話題,表情僵硬在臉上,嘴角抽搐地發出乾笑:「呵呵,這個……那個……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啊,是吧……我們一起曬太陽啊。」

  說罷,躍下床,撫平心中的小鹿,從書房裡搬來躺椅和毛毯,放在大床邊,午後的陽光溫暖舒適。

  馬天行輕笑著,這個女人還在欺騙他。不過,如果問她是不是因為自己喜歡她,而帶回家,她恐怕會嚇跑吧。好不容易能像現在這般和諧,可不能因為自己一時心急,而將兩人的關係又變成以前那樣,那種刻意的距離,只會讓自己更加心痛。

  轉移話題,馬天行心中暗忖:「對了,我們馬家和你們張家到底有什麼隔閡?」望著躺在躺椅上的張玄,好奇地問道。

  張玄微閉雙眼,傻傻地笑著:「其實就是我老爸搶了你老爸的未婚妻,呵呵,我老爸可真厲害!」

  「啊?」這個答案實在出乎馬天行的意料,沒想到那位伯父對愛這麼勇敢,難道他就不怕那個張家詛咒?或許正因為伯父是男人,才會如此果敢。那小玄呢?輕輕躺下,側過臉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她是因為那個詛咒,才變得畏首畏尾的嗎?呵呵,女孩到底是女孩啊。

  所有的愛憐化作溫柔,心中的冰山只為她一人融化,輕抬右手,為身邊的人掖好毛毯,手停滯在張玄的臉邊,輕撫那層微弱的靈光,雙眸變得深沉:小玄,你可明白我的心……

  感受著馬天行的呵護,心淪陷在那片溫柔中,他還會愛上自己嗎?張玄努力保持平穩的呼吸,可心底的空氣卻已被抽空,為何明明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卻有一絲期盼?好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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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公園的草地上,到處都是溫馨的畫面。五顏六色的野餐布或桌布,將草地分割成一塊又一塊獨立的空間。

  這邊,學生一起坐在樹下看書,那邊,一家三口歡快地野餐。

  只見一座大型石頭抽像雕像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和一隻颯爽的雪橇,正是小蝶與阿修。

  「修!給!」小蝶害羞地取出自己做的心型餅乾,塞入阿修的嘴。當然,阿修明顯比馬天行幸福地多,那餅乾很是甜美。

  看著叼著餅乾的阿修,小蝶眼中冒出了桃心,真是越看越可愛,小嘴湊到阿修的臉龐,就是狠狠一親。

  阿修嘴中的餅乾,瞬即掉落,渾身血液沸騰,一股電流躥遍全身,四肢變得僵硬,他忽然有一種要恢復人形的感覺。

  怎麼呆住了?小蝶疑惑著,用手指戳戳阿修的臉,阿修立刻像木雕般倒向一邊,心開始收緊,阿修怎麼了?趕緊抱住阿修,就是猛晃:「修!你怎麼了?別嚇我!」

  阿修回過神,用臉磨蹭在小蝶的臉龐,柔聲道:「我沒事,謝謝你,小蝶!」

  「謝什麼?」小蝶眨巴著眼睛望著阿修,她的阿修。

  阿修溫柔地看著小蝶:「謝謝你讓我明白了我存在的意義,原來修羅界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人間,因為只有人間才會有如此美好的情!」堅定的信念不再猶疑,父親的微笑就在眼前,「所以,小蝶,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大腦一片空白,幸福的感覺帶入雲端,所有的感動化作一個深深的擁抱,羞澀的話語宛如誓言:「我願意!」抬眼間,卻看見自己的手瞬即不見,只一會又再次出現。是時候到了嗎?淚水開始在眼眶中凝聚,小蝶強忍下淚水,換作笑顏,決不能讓阿修看出來!

  ※※※※※※※※

  張玄微微睜開雙眼,凝視著馬天行,房間寂靜地可以聽見他平穩的呼吸,整張臉柔和而安詳。

  對不起……張玄嘴唇微動,卻未發出任何聲音。悄悄離開躺椅,走出房間。

  輕輕打開書房的門,來到書架旁,抽出其中一本,小心翼翼地打開,只見書的中央被鏤空,裡面放的正是打神鞭。

  「老兄!快一年沒用你了,今天要加油哦。」張玄將打神鞭緊緊握起,做了個深呼吸,能將馬少打傷的人,肯定不是普通貨色,他這些天不下手,估計是懾於阿修的存在,因為阿修總是故意散發出力量。

  既然他的目標是自己,那麼就用自己來引他!

  如同往常般出了門,今天,她身邊沒有阿修,沒有小蝶,更沒有葉浩正,張玄就不信,那人能忍住!

  腳步刻意地放慢,努力壓制著身上的力量,感受著身周的變化,漸漸走入僻靜的小公園,結界在身後忽然出現,眼前的景物消失不見,張玄的嘴角漸漸揚起,終於來了……

  當結界將張玄吞噬的同時,猛烈的攻擊也隨之而來,一顆顆靈能球,朝張玄飛去,婉若天外流星,在空中劃出藍色的弧線,「轟轟」一片響聲,草坪被砸出無數小坑,揚起的塵土,滿天飛揚。

  閻羅,帶著狂妄的笑,飄落在結界中:「哈哈哈……」要不是礙於上次的傷,以及那只式神的存在,他早就下手了。望著混濁不堪的前方,這樣的攻擊,估計那張玄肯定被滅。

  四周變得寂靜,空氣變得停滯,眼前漸漸清晰,草坪上,卻已無半個身影。閻羅一愣,正疑惑怎會無人,突然眼前出現一張大臉,抬手就是一掌。

  閻羅腳尖點地,迅速後退,卻沒想到面前的臉根本沒有疏遠,反而緊貼他的身體一起移動,驚愕地無法反映,腹上便是結結實實地一拳,這一拳,又狠又準,閻羅當即雙膝跪地,輕咳出聲。

  怎麼回事?閻羅一個翻滾,滾出張玄的範圍,輕歎道:「怎麼可能?」

  張玄佇立在那個男人面前,俯視著他,威嚴而颯爽,暗想:他就是閻羅?專門喜歡偷襲的閻羅?看看他長什麼樣?想罷,又朝閻羅飛躍而來。

  閻羅迅速調整氣息,怪自己太過輕敵,沒想到這張玄的速度會這麼快,殺氣漸漸上升,這場戰鬥看來會變得有意思!

  轉眼張玄的右掌已經襲來,一套掌法揮舞地淋漓盡致,滴水不漏。而正經起來的閻羅也毫不示弱,平心靜氣,接應自如,不愧是久經沙場,心態調整地相當之快。

  掌中帶風,化作把把利刃劈向閻羅,閻羅含笑躲避,每把利刃都與他恰好貼身而過。張玄心中暗自驚訝,這個閻羅果然不簡單,微微一笑,雙手翻飛,功向閻羅前胸,閻羅吸氣收胸,就在這時,張玄掌風突變,在閻羅胸前突然停頓,翻手上揚,一掌斜劈在閻羅面部。

  閻羅倒吸一口冷氣,提氣後翻,兩人再次站定!

  「啪啦」一聲清脆的聲音,面具瞬間列成兩半,露出一張白淨而又熟悉的臉。

  「啊……你不是那個……那個……主持人?」張玄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眼前的男人正是某台的娛樂主持人。

  男人眉角直抽,沒想到居然面具被人劈開:「這不重要,我問你,你怎麼不說話就打?」閻羅心中奇怪,這女人偷襲的本事比他還厲害。

  張玄舒展著脛骨,抬眼看著這個主持人:「拜託——是你先偷襲的好伐。」

  「可是……沒道理啊,你們這種正派人士,不都先問清楚再打的嗎?」閻羅有點迷糊了。

  「哈哈哈!」張玄叉著腰,大笑三聲,「誰說我是正派人士?我就愛突襲!」說罷雙手掐決,大喝一聲:「隱!」瞬即消失不見。

  「隱身符?」閻羅吃驚不小,這種下三爛招式也用?立刻凝神靜氣感覺靈壓。就在自己左前方有股不尋常的靈壓迅速靠近,得意一笑,這招真破,聚氣在掌間,「哈!」一聲,推掌而出,掌風形成一隻大掌,朝那個方向推去!

  人影一現,卻在閻羅的身後,張玄毫不客氣一腳踹在閻羅後臀:「笨蛋!我在這兒!」

  往前一個趔趄,閻羅頓時有種被人玩弄的感覺,怒髮衝冠,靈力暴漲,張玄肅然起敬,這傢伙要來真的。

  「哼!沒想到我小看你了!」閻羅雙手畫圓,一個太極瞬間出現,陰陽互動,符陣出現,「天罡北斗陣!」太極化作天罡北斗,覆蓋在張玄的腳下,同時七顆閃光的球體朝陣點飛去,在空中化作七個人形,手執兵刃,將張玄困在當中。

  閻羅露出一絲陰笑,指尖射出七道靈線,直插那七個散發著藍色靈光的人,瞬間,七個由靈氣聚起的人揮舞著兵器向當中的張玄攻去。

  張玄提氣躍起,沒想到這天罡北斗陣居然能和傀儡術結合,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看來除靈四大家族已不再是靈能界的代表。

  天罡北斗陣運用太極陰陽,有紊亂陣中靈力的作用,與施法者成正比,厲害的可以直接導致陣內人靈力喪失或是走火入魔。

  張玄在空中雙手交錯,大喝一聲:「破!」瞬間,一道靈光直射陣中陰陽兩極,隨即跌落陣中,與七個靈人苦纏起來。

  閻羅靈活地擺弄七根手指,這回你還不死?

  忽然,一條光鞭憑空出現,「啪!」一聲,抽斷七根靈線,七個靈人陡然消失,一個身影迅速朝閻羅接近。

  閻羅在七根靈線抽斷之時,靈力瞬間被阻,出現反噬現象,來不及整理紊亂的靈氣,人影就在眼前,出掌掃出掌風,將那人逼退,自己也得意脫身。

  張玄收起打神鞭穩定心神,沒想到那傢伙還有力氣逃跑,方才就為了利用那靈力反噬的機會突襲,拼足了力氣,沒想到會失敗。

  「咳!」閻羅輕咳出身,捂著胸口平穩氣息,盯著站定不動的張玄,這女人肯定也不好受,否則早打過來了。

  「呵!女人,我的天罡陣如何?」閻羅冷笑著,藉機爭取恢復時間。

  張玄豎了豎大拇指:「不錯,高人!」暗想這個組織的人若都是這般的高手,可不好對付!想罷抽鞭護住全身,跟他拼了,速戰速決,然後回去做飯!

  靈力開始聚集,氣流開始在張玄腳下迴旋,閻羅看地瞋目結舌,暗道:還來?這女人什麼做的,趕著投胎啊,這麼急!

  運起稍已恢復的靈力,準備接張玄的攻擊。

  雙手在空中揮舞,畫出十字符陣,四根靈柱忽然旋轉起來,化作萬道劍刃,張玄雙掌翻飛,劍刃在她身周迴旋,只一出手,劍刃便一根接一根朝閻羅飛去。

  閻羅雙眼瞪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御靈萬劍陣】?小看了,自己真的小看了!慌忙撐起護盾,看著那萬把利刃漸漸合成一把巨大的靈劍,朝他猛劈而來!

  「轟!」飛沙走石,激起的氣旋直衝四周,張玄的長髮被氣流帶起,氣息一陣紊亂,輕咳出聲,那傢伙的天罡北斗陣果然厲害!

  撫著胸口,緩緩走向那飛沙走石的源頭,塵埃落定,只見閻羅單膝跪地,嘴角已掛有血絲,不可思議地看著張玄,直搖著腦袋。

  「咳……」未說話,先是一陣咳嗽,「我不是不想問話,只是那時問也白問!」張玄冷冷地看著閻羅,那時問他,他肯定不會說。

  「呵……你倒聰明!」閻羅艱難地站起,一口血,又從嘴中湧出。

  「你們到底什麼目的?」

  閻羅抹去嘴角的血絲,冷聲大笑:「哈哈……除掉你們,你們一個都活不了……哈哈哈……」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張玄的後方,笑容越來越大。暗道:終於來了!

  身後的氣息忽然變得不尋常,手中的打神鞭已事先做出回應,瞬即在背後結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擋下身後突然出現的掌風,張玄就是一個趔趄,往前搶了幾步,心中鬱悶無比,一個比一個會偷襲。

  慌忙轉身,看見的卻是另自己永遠無法相信的臉,居然是她:北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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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阿修此刻興奮異常,因為他終於要恢復人形了,他努力克制著,千萬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變身,否則,明天准上頭版。

  與小蝶一路急跑,踏進家門的第一步,銀灰的魔光遍及週身,耀眼地讓小蝶無法睜眼。

  手、身體、腳,皮毛化作銀灰長袍,他阿修終於回來了!

  輕輕擁住眼前的小蝶,輕吐氣息:「小蝶,睜開眼,看看我……」

  紅暈爬滿臉頰,小蝶緩緩睜開眼睛,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張與自己在夢中千百回相逢的臉,和那一頭漂亮的銀灰長髮。

  「咳咳咳咳!」忽然,屋內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二人成人後的團聚,阿修回頭望著,只見馬天行趔趄地走出房間,扶在房間的門口,忽然發現他和小蝶,驚訝無比。

  阿修慌忙朝馬天行走去:「天行,我是阿修!」

  「阿修?」馬天行努力靠著門框支撐著身體,忽然,他恍然大悟,瞬即離開門框,卻險些跌倒,阿修趕緊扶住,「你不該起床,骨頭會錯位的。」

  「顧不得了,快!快救小玄!這個白癡真的獨自行動了!」馬天行心焦地快窒息了,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馬天行的話剛說完,就被阿修扶回床:「放心!我去救她,我怎麼也是個魔族,小小靈能者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他力量已經恢復,他還怕什麼?

  來到門口,在小蝶的額間輕輕一啄:「等我回來!」瞬即消失在空氣之中。

  淚,如一汪清泉,源源不斷:「修!你可要快啊!」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裂口,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男人突然出現。

  男人疑惑地打量著小蝶,奇怪,明明感覺到兒子變身,怎麼不見了?低沉的聲音從男人嘴中傳出:「阿修呢?」

  「救張玄了……」小蝶木吶地回答著,這個男人和阿修好像。

  阿修羅點點頭,心想這小子難道又想捲入人間的事?上下打量著小蝶,翻手一揮:「你也來吧……」說著,兩人一同消失在空氣中……

  ※※※※※

  張玄撫著左胸,驚訝地看著北佻明,她難道是魔鬼,為什麼會沒死?

  「哼!」北佻明冷聲一笑,話不多說就傾身前來,「上次的比試你可是有好多幫手哦?」雙掌幻化成無數掌影,朝張玄直逼。

  張玄節節後退,心想:天哪,我還沒恢復好伐。雙腳邁開八卦步,這是一套防守的步法,左躲右閃,拖延攻擊,藉機恢復力量。

  閻羅仔細看著二人的比鬥,沒想到北佻明也有打不到人的時候,心中不禁佩服張玄,這女人的實力看來在自己之上。

  張玄幾個翻躍,一下子跳出北佻明的攻擊範圍之外,心中盤算著這場戰鬥的勝算,開始為自己找尋後路,她張玄才沒那麼傻,喜歡慷慨就義呢!

  正想著,面前居然飛來無數巨石,天哪,又是那招【飛巖】,翻身小心躲逼,岩石擦身而過,墜落在草坪上,「抨!抨!抨!」漸起飛泥。

  剛慶幸自己躲過飛巖,冰錐轉眼又在眼前,看來北佻明今天要將自己至於死地,來不及躲,只得撐起護盾,卻已有幾根冰錐在護盾撐起前飛入,閃躲不及,瞬間在她手臂上劃出裂口,血瞬即流出!

  北佻明腳尖點起,幾個飛竄,竄到張玄的面前,陰冷一笑:「這是還你的!」隨即,側過身,雙手掐決,火球在她身後出現,大喝一聲:「去!」巴掌般大小的火球朝張玄的護盾攻去。

  心一沉,這護盾哪接地了這連番的攻擊,而且都是高級咒術。張玄一個翻身,一咬牙,拼了,週身靈力爆發,打神鞭順風飄起,在空中飛揚,手中火符隱現,以火攻火。火符化作一道火焰,見風就長,一條火柱瞬即出現,將火球一一吞沒,直逼北佻明。

  北佻明迅速撤去靈力,翻身閃過火柱,火柱沖在地面,再次激起強大氣流,忽然氣流中出現數道靈線,將北佻明緊緊捆住,那靈線漸漸嵌入北佻明的肌膚,割出絲絲血痕。北佻明丹田運足靈力,「哈!」,頓時,靈線繃斷,化作星光消失不見。

  但張玄並未給北佻明喘息的機會,打神鞭瞬即抽向北佻明,只聽「啪!」一身,打神鞭的一端被人緊緊握住,卻是閻羅,而北佻明,正被護在閻羅的身側。「噗!」閻羅的手心,鮮血迸濺,整個人不支倒地,撫著胸口粗聲喘息!

  不公平!太不公平!張玄驚愕地僵在原地,對呀,他們是壞人,以多打少也正常,只這一愣神,胸前就是結結實實一掌,正是北佻明。

  整個人被打出數米,跌坐在地上,胸口氣血上湧,一口血,忍不住噴了出來!轉眼間,北佻明帶著邪笑已在眼前,雙掌撐起,她最不愛與人對掌。

  雙掌越來越近,氣流在兩人掌間猛然壓縮,強大的靈氣在二人之間飛旋,雙掌相接之時,便會決出勝負!

  突然,身體被一個人猛然抽離,北佻明雙掌撲空,站定原地緊緊盯著那個不速之客。

  阿修看著懷中的張玄,取笑道:「玄!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張玄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銀灰長袍的男人,半天才怯聲道:「修……?」

  阿修笑著點了點頭,將張玄扶好:「下面的就交給我吧……」說著,揚起手,火球在他手中出現,朝北佻明甩去……

  突然,奇跡出現了,時間停擺,萬物靜止。

  火球停在半空,被氣流所帶起的樹葉,飛沙,靜止在空中,一動不動,驚愕的神情定格在北佻明和閻羅的臉上。

  本來對阿修的出現,已是驚訝萬分的張玄,此刻越發疑惑,大腦彷彿瞬間停擺,這到底怎麼回事?

  忽然,一隻手在阿修身邊出現,一把捉住阿修的手,阿修驚訝地望著那憑空出現的手,身邊的空間漸漸裂開,他的父親,從裡面緩緩走出:「你還要插手人間的事嗎?」低沉的聲音卻含著慍怒。

  阿修張著嘴,漸漸看清來人,以及他身邊的小蝶:「父親?小蝶?」

  當然,這裡最驚訝的應該是張玄。看見小蝶,她的腦子終於有了反映,開始正常運作,還沒說話,卻先帶出一竄咳嗽:「咳咳咳!修……你恢復……人形了?」

  阿修聳了聳肩,做出一副:這不是明擺著的表情。

  張玄一呲牙,暗罵自己笨,怎麼問這個問題。

  倒是阿修羅說話了:「玄,謝謝你對修的照顧。」隨即對阿修說道:「如果你再插手人間的事,就沒那麼容易回去了!」

  阿修愕然了,望著張玄,雙拳漸漸攥緊,難道要讓他看著小玄死嗎?看著阿修痛苦的神情,小蝶的心也開始揪緊,阿修決不會袖手旁觀。

  張玄順了順氣,瞟見了小蝶,忽然焦急道:「修!這裡我會解決,你快把小蝶帶回去!」

  阿修望向小蝶,眼神轉為柔和:「小蝶我本就要帶回去,可……」

  「沒有可是!我死不了!就算我要死,你以為上面的會看著我死嗎?」說罷指著天,一副老天不會讓她死的篤定神情,「你快帶走小蝶,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讓她擺脫契約!」

  「契約?什麼契約?」阿修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拉過小蝶,逼問著,「你有什麼瞞著我?」

  小蝶咬著下唇,搖著頭,輕聲道:「玄,沒用的!沒用的!」

  「當然有用!」張玄大聲吼著,焦急的神情宛如燒焦的螞蟻,「你的笨小蝶,跟得失定下契約,用自己的能力換取七天的人形。」

  「什麼?」阿修握住小蝶的手越發收緊,「你怎麼那麼傻?」

  「所以!」張玄繼續說著,「你只要在契約完成前,帶小蝶回修羅界離開人間,契約就會無效,到時,小蝶頂多變回原來的七情羽蝶,一萬年後,便會成人!否則,她永遠都是只普通的蝴蝶!阿修羅,是不是這樣?」張玄推了一把阿修羅。

  阿修羅秀眉一擰,這張玄還真沒大沒小,不過事關兒子的幸福,他微笑著點著頭:「走吧,再晚,契約就要完成了,到時我就沒能力了。」

  小蝶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淚水顆顆滾落:「可是要一萬年哪……」輕輕撫上阿修的臉龐,將觸感刻進心中。

  阿修輕輕握起小蝶的手:「為了你,我願意等一萬年……」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小蝶的身形忽然閃爍著七彩的霞光,漸漸變淡……

  阿修回頭望著張玄,勉強擠出笑容:「答應我,打不過一定要跑!」

  張玄重重地點著頭。

  阿修羅雙手帶著袍袖緩緩揮起,裂口再次出現,淡然說道:「別錯過時間靜止的好機會……」三人漸漸走入裂口,消失不見……

  別錯過?對呀!張玄迅速揮出打神鞭,她張玄向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一鞭狠狠向北佻明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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