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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兩個小時前

  「忠伯你說什麼?小玄她走了?」馬天行緊緊拽住忠伯的手臂,他焦慮的神情,使剛回來的馬老夫人和他的父親馬耀威很是疑惑,怎麼出去一個月,突然冒出一個張玄?

  「忠伯,到底怎麼回事?」司徒昊也趕了過來。

  忠伯慈祥的笑著:「小玄小姐破了少爺的定身咒,逃走了。」

  「什麼?她居然破了定身咒。」馬天行重複著,這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尤其是老道的馬老夫人,似乎隱隱感覺道張玄的不尋常。

  忠伯微微一笑,繼續道:「不過……」

  「不過什麼?」馬天行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鎮定,這讓一旁扶著奶奶的司徒姍心如刀割,張玄對他真的這麼重要嗎?

  「不過,我讓她順道帶點東西到西貢鬼屋,是給少爺用的,你也知道,我老頭子行動不方便……」還沒等忠伯說完,馬天行就衝出別墅,司徒昊也緊跟在其後,馬耀威似乎看出端倪,微笑著尾隨而去。

  「到底什麼女人能讓天行這樣,我倒要見識見識。」馬老夫人也在司徒姍的攙扶下再次上了轎車,一行人,迅速趕往西貢鬼屋。

  西貢鬼屋,正是馬天行最近剛接手的棘手案件,裡面冤鬼戾氣太重,而且是在短短一個月內積聚而成,這極不尋常!

  司徒姍被它們所傷,而自己沒有靈覺終究行動不便,一下子要除這麼多惡靈,十分困難!但忠伯卻讓張玄去了那裡,讓沒有絲毫靈力的張玄去了那裡。

  他明白,忠伯根本沒有辦法留住張玄,他便利用那裡來拖住他,可是忠伯啊,你選的地方也太危險了,萬一她……馬天行不敢再想下去。若真是那樣,他寧願讓張玄走!

  而另一輛車裡,司徒昊正忙著解釋張玄的身份,這也是馬老夫人和馬耀威最好奇的,他們倒要看看能讓自己孫子和兒子掛心的,究竟是怎樣的女人。

  「好強大的靈力!」突然,坐在後面的馬老夫人,馬耀威和司徒姍同時望向車窗外,在遠處,一束強大的靈光直射天空,引起馬耀威的一聲驚歎。

  「怎麼了?」司徒昊好奇地問道。

  「你最好戴上眼鏡,那裡有很強大的靈力柱出現!」司徒姍遞過靈覺眼鏡。

  司徒昊戴上一看,頓時驚愕的下巴脫臼,這是怎樣大的靈力,居然能積聚成靈力柱,簡直可以與馬天行匹敵,不,簡直是更甚一籌!

  「吱」兩輛車子停在白色別墅門口,不一樣,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是司徒姍下車時的第一反映。沒有怨氣,沒有鬼霧,絲毫都沒有。只有溫和的風和清爽的氣息。突然,一束紅光從屋內直插雲霄,這是鬼界的光,說明裡面正有鬼差收靈,這怎麼可能?

  究竟是誰?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將他們這六天解決不了的任務,頃刻完成?

  其餘人也露出驚愕的表情,紅光越強烈,說明鬼差越多,鬼差越多,說明帶走的靈體就越多,真沒想到,屋裡的人居然能淨化這麼多的惡靈。

  而一旁的馬老夫人,眼神開始變得漸漸深邃。

  「難道找到了本體?」司徒昊一句話提醒了馬天行和司徒姍,是的,一旦成功淨化本體,那麼,他下面的靈體便會一起得到淨化。

  馬天行蹙起了雙眉,到底是誰?對了!小玄到底來了沒?是來了,已經遭遇不測,還是還沒到?馬天行的心開始七上八下。

  忽然,別墅的門,開了,一個瘦弱的身影從昏暗中出現。她用右手遮住了刺眼的陽光,也同時遮住了她的臉龐。可那個熟悉的身形,卻深深刻入馬天行、司徒昊和司徒昊的眼簾,怎麼會是她?

  「小玄!」司徒昊輕呼出聲。

  此刻,那台階上的人兒已經放下手臂,當看見他們時,她露出同樣驚訝的表情。

  眾人的眼,頓時瞪大了,果然是張玄。

  馬天行驚呼道:「小玄!」他匆匆趕到張玄面前,扶住她的雙肩,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隨即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溫柔地說道,「太好了,這次沒受傷。」

  與此同時,馬耀威的臉上浮現出欣喜的表情,而一旁的馬老夫人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

  張玄皺著眉,看著馬天行,他的微笑讓她渾身一顫,暗想這小子今天吃錯藥,怎麼有點怪。隨即笑道:「我沒事!」隨即望向馬天行的身後,心想人還真齊。那兩個不認識的應該就是馬老夫人和馬天行的老爸吧。忽然,張玄觸及馬老夫人冰冷的目光,渾身一顫,原來馬天行像馬老夫人。

  「裡面的人呢?」馬天行問道。

  「什麼人?」

  「就是除靈的人啊。」

  張玄錯愕地看著馬天行,淡然一笑,摞下馬天行扶住她雙肩的手,表情淡然地繞過馬天行,邊走邊道:「走啦——」哼,這馬天行沒有靈覺,感應不到自己的力量。

  她走到眾人的面前,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大家好!沒什麼事,就再見!」說完,她拔腿就跑,卻被趕上的馬天行一把拎住身後威尼的鼻子,硬生生給拽了回來。張玄一皺眉,殺氣掠過眼梢,若是這傢伙要報仇,她張玄也不會任宰。

  而馬天行卻看著張玄身後的威尼,心中泛起起絲絲甜意。

  「小玄,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司徒昊欣喜地執起張玄的雙手,激動道。

  「這個……那個……」張玄撓著頭,支吾著。心想走都走地不太平!

  突然,馬老夫人冷冷說道:「你到底是誰?」

  張玄一皺眉,收起笑容,看著一臉冷漠的馬老夫人:「您就是馬老夫人?您好,我是張玄,以前曾在您孫子手下任職,現在,辭職回家。」說完,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哼!」忽然,馬老夫人鼻子裡冷哼一聲,「原來是張家的人,果然都一樣,虛情假意,謊話連篇!」

  一根刺,深深扎進張玄的心,什麼叫都一樣虛情假意?謊話連篇?難道她見過其他張家的人?不過,算了,自己都快走了,還去關心這些幹嗎?最重要的,她張玄懶得跟馬家人說話,一樣的冷漠,一樣的拽。張玄甚至奇怪,他們到底在拽什麼?

  而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馬耀威,都露出無比驚愕的神色。

  「不可能!」司徒昊當即否決,「小玄半點靈力都沒!」

  而馬天行似乎已經感到事情的不尋常,奶奶冷漠的表情,父親奇怪的微笑,以及司徒姍一臉的驚愕,難道……馬天行立刻奪過司徒姍手中的靈覺眼鏡,頓時,他整個身體,僵住了。

  只見張玄身體的周圍環繞著一層淡淡的靈光。靈光很平滑,不像司徒昊那般散亂,並往外發散。造成這種靈光形態,只有兩個可能,一者是靈能異常弱者;而另一者,則是具有強大控靈能力的強者,他們能將靈力很好的控制收斂,一來可以隱藏實力,二來可以減少靈力的外洩。

  「哥~~~」司徒姍使了個眼色,司徒昊陡然明白了什麼,露出無可致信的神情。

  張玄環視了這群曾是朋友,卻很有可能成為對手的人,心中一酸。可臉上神情卻依舊是異常堅定。

  只聽她冷冷說道:「老奶奶好眼力!沒錯!在下正是張家第三十六代傳人:張玄!」

  空氣在張玄道出自己真實身份的那一刻,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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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張玄微微一笑,雙手交叉在胸前:「能在臨走之前看到馬家這麼多了不起的冰棍,真是三生有幸。從奶奶的眼神,我看出我們張家應該與你們馬家有過節。俗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雖然不知道我那死鬼老爸,或是仙遊的老媽對馬家做過什麼?但死者已矣,我替他們給你們馬家道歉。」

  說著張玄就要給馬老夫人鞠躬,馬老夫人在聽完張玄的話,臉上滑過一絲詫異。沒想到他們居然死了!馬耀威立刻扶住張玄,神情悲傷的問道:「什麼?你的父母都死了?」

  張玄將臉側向一邊,忍住幾欲流出的淚水:「一起去的,在我十歲的時候。」隨即牙一咬,甜甜一笑,轉臉望著面前的馬耀威:「我的父母不會是欠了你們馬家的錢了吧?」

  「那……倒沒有……」馬耀威尷尬地說道。

  「既然如此,就告辭啦!」張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瞇著眼,說道。

  「不行」突然,馬天行和馬耀威異口同聲喊道,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驚。

  馬天行更是大步跨到張玄的身邊,想抓住張玄的手臂,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力量。他看夠了,這個女人又開始硬撐她的堅強。

  是!張玄不愛他,這讓馬天行心痛,但他只想好好照顧面前這個小女人,做她的「父親」,決不能讓她再次「獨自上路!」

  張玄一皺眉,暗想糟了,該不是自己的老爸老媽真的做了對不起馬家的事吧。想罷一個轉身,躲過馬天行的朝她伸來的雙手,閃到一邊。異常認真地說道:「馬老夫人,馬先生,我替我的父母,對你們說聲對不起!」說罷,便輕輕一躍,躍過所有人的頭頂,想她張玄,在沒靈力前就已是個武功高手,現在藉著靈力的力量更是厲害!

  張玄站定身,回頭望向還在車邊撓癢癢的半月,喊道:「喵喵,你不走嗎?」

  「來啦來啦!」半月一甩身,嘟囔道,「這破地方,跳蚤就是多!」

  頓時,眾人立刻呆若木雞,這隻貓,居然會說話!

  當眾人還在驚愕之間,馬天行已朝張玄追去,他絕對不能再讓獨自上路,隻身涉險。

  就在這時,遠處塵土揚起,一輛紅色敞篷寶馬出現在眾人面前,寶馬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張玄的面前,車子裡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他微笑著,宛如冬日的陽光,溫暖迷人,他向張玄一揮手:「喲!好久不見,美女!」

  張玄一愣,但隨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是你!」

  男人探身望向張玄的身後:「哇,抓你的人不少啊,要搭車嗎?」

  「當然!」張玄左手撐住車門,輕輕躍入紅色寶馬,向身後追來的馬天行一揮手,狡猾一笑,「拜拜——」

  與此同時,半月起身一個飛躍也躍入車中。

  「轟!」紅色寶馬揚起一陣塵土,消失不見。

  馬天行雙眉緊緊蹙起,雙眼緊閉,心在張玄上車的那一剎那已被抽空。她最終還是走了,呵,絲絲苦澀沁入心脾,轉而化作一聲苦笑,遙望紅色寶馬,輕聲說道:「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啊……」他這個父親的職責,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世事就是如此無償。當你發現自己的內心時,愛人卻已離你而去,來不及抓住卻必須要放手,還能見到她嗎?他忽然感謝老天,感謝他沒有給自己表白的機會,否則今後見面會尷尬吧,呵……

  他久久站立在那裡,那寶馬車曾經聽過的地方,彷彿那裡還有他留戀的東西。

  此刻,內心唯一感到開心的莫過於司徒姍了。張玄走了,機會就來了!此時此刻,不正是個好機會?她緩緩走到馬天行的身邊,柔聲道:「天行,我們先回去,總有辦法找到小玄的。」

  「你!」司徒昊和馬天行愣愣地看著司徒姍,她真的變了,變地大方,變得沉穩!

  「回去吧……」久久未開口的馬老夫人下了最後的命令,張玄的出現,是在她意料之外,可她的離開,卻是意料之中。她希望她離開,可為何知道那兩個人已死,看著已成孤兒的張玄,卻又如此不捨,甚至還有一絲心痛。

  老了,真是老了,這麼個小娃兒都會說死者已矣,還如此真誠的道歉,難道自己就放不下那個心結?好不忍心啊,尤其那孩子強顏歡笑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疼啊。

  一行人,帶著深深的惆悵離開了西貢鬼屋。他們的內心因為張玄的出現和離開而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馬天行的釋然,司徒昊的驚愕,司徒姍的欣喜,馬老夫人的內疚和馬耀威的惋惜,都是因為她,一個張玄,一個張家的傳人!

  這一切的一切,真的會隨著張玄的離開而結束嗎?或許從此以後,他們的生活中再也不會出現張玄這個人,她也開始她新的旅程。一切的一切,又再次歸於圓點,唯獨不能忘記的是那份思念……

  ※※※※※※※※※※※※※

  靠海公路上,車輛穿梭,藍色的、黑色的、綠色的……客車、轎車、貨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顯示著人類的繁忙。

  在這些車子中,一輛鮮亮的紅色跑車正以烏龜的速度在公路上緩慢行使,彷彿是它的主人對這條公路依依不捨,留有更多的眷戀。

  車子裡,坐著一男一女。男人柔順的短髮在風中飛舞,一身黑色襯衫在紅色車身的映襯下尤為鮮亮,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一直保持上揚。而他身邊的女人,卻一直跨著臉,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忽然,男人抬起手,摘下墨鏡,深藍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猶如海底的藍寶石,深邃而迷人。他時不時瞟著身邊的張玄,臉上洋溢著一波又一波的笑容。他,正是殭屍藍狄。

  「笑什麼笑?」張玄終於忍不住了,藍狄從方才救她時就笑個不停,可她心裡卻不好受,鬱悶地想哭。

  男人又忍不住笑了,笑地陽光燦爛,宛如溫柔的海風:「你確實很有趣!」

  張玄一翻白眼,心想,我遇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怪。隨即往車門上一趴,看著來往的車輛。這段路沒什麼風景,除了可以看看擦車而過的美女,就再沒什麼有趣的東西。

  藍狄打開CD盒,放入一盤理查德的鋼琴曲。悠揚的鋼琴聲,從盒子中飄揚,天似乎異常配合地陰沉下來,空氣中還夾雜著雨的味道。藍狄手一按,頂篷升了起來,將車子與外界的嘈雜慢慢隔離。

  肖邦的《離別》曲更為清晰地流入張玄的耳朵,眼淚,不爭氣地落下……

  「吧嗒吧嗒……」雨,終於傾斜而下。

  「你是不是故意的!」張玄啜泣著,扯著面前的紙巾盒,一臉惱怒地看著藍狄。

  藍狄微笑著,將車停在一邊,另一邊,是波瀾壯闊的大海,海浪拍打著堤岸,無力而悲傷,久久不願離去。

  「哭出來,是件好事。」藍狄輕輕將張玄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你不想說些什麼?」

  「捨不得……」張玄將臉深深埋入藍狄的脖頸,「可是……還得離開……」說著又抓起餐巾紙猛擦。

  藍狄深吸一口氣,靜靜地聽著張玄的嗚咽,她很堅強,堅強連哭都不願意放出聲音,她靜靜地哭泣,靜靜地悲傷,耳邊只聽見雨點的擊打聲和海浪聲。

  這個女人有多久沒見了?記得那次見她還是一張俏皮而充滿笑意的臉,可今天,卻滿是哀傷。她哭,他會痛心。而最另自己疑惑的,居然讓自己的脖子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她,要知道,脖子可是他們殭屍的禁區啊。

  藍狄無奈一笑,可千萬別愛上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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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良久,張玄的臉終於從藍狄的脖頸中移出,無力地靠在藍狄的肩上,大歎一口氣:「哎……真是諷刺,我居然和你一樣,不能愛人。」

  藍狄心一揪,的確,殭屍愛殭屍,沒問題!可一旦愛上凡人,那種無法與心愛的人白頭偕老的痛苦,又有誰知?有時曾想把心愛的人也變成殭屍,可作為殭屍的自己明明瞭解殭屍的痛苦,又怎忍心讓心愛的人也去承受?

  他不能愛,他不敢愛!可是張玄為什麼也不能:「為什麼?」

  「呵,我愛的人,會死!」張玄直接省略背叛的過程。

  「真的嗎?」藍狄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說實話,我想死很久了。」藍狄嬉皮笑臉地轉過臉,看著肩上的張玄。

  張玄冷笑一聲:「你想死還不容易?」說著轉過身就去拿包。

  藍狄頓感不妙,臉部抽搐了一下:「開玩笑的!」

  可是,張玄已經將包拿了過來,拉鏈「撕拉」一開,手往裡面伸去……

  藍狄的心開始慌亂,不會來真的吧。

  可當張玄壞笑著拿出一包樂事署片時,藍狄立刻驚呼起來:「署片?」

  「啊。」張玄用力一拍,將署片袋暴開,發出清脆的爆裂聲,「哭累了,餓了吃署片。」說完,將包往後一扔,半月迅速閃過,與此同時,它也從包裡翻出一包優哈,大吃起來。

  「這是你喜歡的人給你的?」藍狄看著包上的威尼,只覺扎眼。

  「威尼?」張玄瞟了眼威尼,「那是馬天行給的,他是我的好朋友,就是剛才追我那個,還有手鏈,是司徒昊給的;項鏈,是程雷給的,要離開他們了,總要拿點紀念品。」張玄的眼神暗淡下來,顯示著她的不捨。

  「原來他們是想挽留你,我還以為是抓你呢。不過,你的男性朋友可真多啊。」

  張玄點著頭,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是啊……所以要在愛上他們任何一個之前,趕緊離開,嘻嘻,對了,你怎麼在那兒?」

  「那是我回家的必經之路,結果卻聞到了你的味道,但一時不敢確定,於是……呵呵,果真是你啊!」

  張玄一臉驚訝,都說殭屍嗅覺特別靈敏,原來是真的,隨即鼓起臉:「你開不開車啊,我餓了。」

  藍狄無奈地歎了口氣:「知道,知道!這就走!」人類就是比殭屍麻煩,總是餓。隨即又露出壞壞一笑,「喂,我剛才的建議你考慮下,我真的很想死!」

  張玄一愣,側臉望向藍狄,卻發現他的眼神異常認真,心口似乎被什麼重物撞擊了一下,不自在地躲過那奇怪的眼神,撇著嘴,淡淡說道:「等我吃飽再說!」

  藍狄的眼中滑過一絲失落,發動汽車,往前駛去。

  此刻,【離別曲】已經結束,接下去的是【清晨】,悠揚舒服的音樂飄蕩在汽車中。濃濃睡意撲向張玄,方才靈力使用過渡,無論身心,都已疲憊,張玄將靠背放下,拿過威尼,甜甜睡去……

  藍狄露出狡猾一笑,暗道:這女人對我倒真挺放心,難道不怕我……

  「喂!小子,別打歪主意!」半月冷冷的聲音突然從後座響起,將正在想入非非的藍狄嚇了一跳,這隻貓居然會說話!

  他歪頭一看,觀後鏡裡的半月正坐直著身子,瞪著兩隻綠色大眼,狠狠地盯著他,他冷冷一笑:「居然還有個保鏢!」

  半月嘴一抽:「不是保鏢,是搭檔!」忽然,一陣奇異的靈光,一個少年漸漸從靈光中隱現,銀白的短髮,綠色修長的眼睛,一張可愛的娃娃臉。

  「你會幻化?」藍狄越發覺得這只白貓古怪了。

  「啊!不然怎麼吃幫幫糖啊。」說完,半月留著口水拿出棒棒糖,想他做貓時,五個爪子是怎麼也拆不開棒棒糖的。含著棒棒糖,看著張玄,忽然,他似乎想到什麼,掐指一算,安心一笑,「看來小玄的紅孿星還很穩定啊。」要是她紅孿星亂動,不知道又會引發什麼後果了。感情這東西,有時可以改變命運的安排!

  「紅孿星?」藍狄耳朵豎了起來,「你算算他說的那幾個男人中,誰會是她真名天子?」

  半月掐指一算,臉皺成一團,汗漸漸冒了出來,口中不停地說「奇怪。」

  「怎麼了?」

  「奇怪,馬天行和司徒昊是算不出,那麼,他們可能會死,可是程雷?奇怪,他明明是個凡人,怎麼沒有命數啊……呀——煩。」半月懊惱地抓了抓自己銀白的頭髮。

  藍狄嘲笑道:「是你功力不夠吧,呵!」

  半月一愣,若有所思,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結論。算了,它半月本就不是人,勞那心思作甚,算不出就算不出唄。嘴一張,一個哈切:「不算了,睡覺!」說完,再次化作白貓,躺在後車座。

  藍狄無奈一笑,張玄身邊的東西都一樣,又饞又懶。

  車緩緩來到藍狄的小公寓,他開地很小心,很穩,深怕吵醒身邊的人。悄悄停下車,附身湊近張玄的脖頸,藍狄露出安心一笑,她還是她,那特有的芬芳依然還在,現在能保持矜持的女生可是越來越少啦。

  輕搖張玄,張玄猛地驚醒:「誰?啊?到啦!哦!」

  她那傻傻的模樣弄地藍狄哭笑不得,可是,更另他苦笑不得的事,卻在後面,而且是件相當麻煩的事!

  就在他踏出車門的那一剎那,他停下了,兩道黛眉深深皺起,警覺地看著周圍,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他小心翼翼彎下腰,輕聲對車裡的張玄說道:「別出來!」

  張玄一愣,隨即冷冷一笑,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藍狄輕輕帶上車門,站在車庫前,大聲喊道:「出來吧!」

  突然,濃濃的雨霧中漸漸出現幾個身影,他們蹲著,站著,協靠著,他們陰冷的目光衝破層層雨簾直射藍狄。斗大的雨點擊打在地面,形成令人興奮而緊張的鼓點,殺氣,在漸漸形成!

  「請少主跟我們回去!」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衝破鼓點,隨即,一個黑衣中年人從雨幕中走出,身邊跟著一個撐傘的侍從。

  藍狄靠在車尾,冷冷一笑:「跟你們回去結婚?」

  「是的,少主,為了殭屍帝國的壯大!請你……」

  「哼!我決不!你們為了壯大,居然和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合作,那個殭屍帝國不再是從前的殭屍帝國,那裡不再是我的家!」藍狄傲然地站在那裡,大聲吼著,冷酷而威嚴。

  「那,就得罪了!」說著,那人隱逝在雨幕中,緊接著,數條黑影從雨中竄出,他們向藍狄撲來。

  藍狄一陣鬱悶,今天下什麼雨?不然像他們這種五、六代的殭屍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來抓他。

  黑影翻飛跳躍著,藍狄輕鬆應對,對付這些小嘍囉,不用爆發他的殭屍力量,只不過下雨天打架,他的衣服,可就慘了。

  張玄起初還呆在車裡,可卻看不真切,尤其藍狄出了車庫,就基本看不見他們。於是,她索性打開車門,拿起蛋黃派,來到車庫前,這下果真一覽無餘。她那怡然自得的樣子,宛如她在看一本精彩的武打電影,而不是朋友在打架。

  半月也聽到動靜,躍了出來,看看激鬥中的藍狄,再看看一邊傻傻的張玄,心想,嘿,這女人怎麼跟我一樣,喜歡看熱鬧,不幫忙啊。頓時覺得有點愧疚,自己的確從沒幫過身邊這個女人。

  忽然,一個身穿紫色勁裝的女人忽然出現在張玄身後,她猙獰一笑,一把掐住張玄修長的脖頸,舌尖輕舔上唇,對正在爭鬥中的藍狄冷冷道:「你真的不願跟我回去結婚?」

  雨中的戰鬥,在紫依那一聲吼叫,頓時停止了,藍狄望向紫依,眼中滿是焦慮和詫異,他驚呼一聲:「紫依!放開她!」

  紫依嘴角一笑:「看來這個食物對你比較重要啊!」紫依湊近張玄的脖子,細細一聞,「喲,是個處子,呀,還是個修行者,哈哈,真是讓我驚喜連連,難怪你這麼緊張。雖然法力弱了點,不過吸了她的血,也能增加一百年的功力啊。」說著,緩緩露出她的殭屍牙。

  藍狄緊張地看著紫依,焦急道:「你真的會後悔的!」

  「哦,是嗎?」紫依笑著,笑地很是得意,「這就是你不跟我回去的後果。」說完,朝張玄咬去。

  突然,只聽一聲女子的慘叫,隨即是一聲重重的撞擊,一切,再次恢復平靜。朦朧的雨霧中,只見張玄依然傻傻地站在那裡吃著蛋黃派,而方纔還在她身後的紫依,已消失無蹤。

  雨,漸漸停了下來,化作細細的鵝毛,飄落在眾人的身上,帶來絲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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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藍狄交叉著雙手,瀟灑地站在細雨下,嘴角一揚,邪邪一笑:「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啊~~」一聲短促的痛苦呻吟,從張玄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緩緩站了起來,身後的牆,因為她的撞擊而凹陷下去,水泥散落一地。

  張玄將最後一口蛋黃派吞下,舔了舔手指,淡然說道:「最討厭別人在我吃東西的時候打擾我。」隨即她緩緩走出車庫,站在雨下,細細的雨,柔柔地落在張玄的臉上,很舒服。

  「她就是你老婆?」張玄冷冷地指了指身後站立不穩的紫依,「對不起,下手重了點,不過死不了。」

  藍狄微笑著點了點頭,「沒事!她不過是內定的,我不承認!」心想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忽然,他對身邊的小嘍囉甜美一笑:「你們可要小心羅。」說完立刻一個飛旋,將那幾個發愣的殭屍狠狠踹倒。

  張玄鬱悶地看著雨中的殭屍,握了握拳頭,對一旁的藍狄道:「喂,我心情不好,拿你的手下出出氣可以不?」

  「這個……」藍狄一臉擔憂,「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

  張玄露出陰冷一笑,殺氣陡然而升,那抹陰寒的視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渾身一顫,包括看熱鬧的半月,暗道:這女人怎麼這麼恐怖!

  正當張玄要出手時,那些殭屍忽的,不見了,他們統統躲在藍狄身後,顫聲叫著:「少……少主,我……我們錯了!」這女人居然在分毫之間,將紫依大小姐打成那樣,那他們這些小嘍囉還不缺胳膊少腿的,三十六計躲為上策。

  藍狄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走到滿身殺氣的張玄身邊,輕拍她的雙肩:「好了,好了,大家進去再說,你不是餓了嗎?」

  忽然,張玄瞪大了眼睛,滿身的殺氣消失無蹤,恍然道:「對哦,餓了。」

  「好!我們一起吃飯!」藍狄瞇著眼笑著,輕拍著張玄的背,將她推進門。

  「少主……」那個中年殭屍走了上來,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藍狄溫柔一笑,看了看天:「你們不進來嗎?過會太陽出來可就要烤焦了哦。」

  中年男子一愣,立刻命令小嘍囉扶著紫依,進了屋。

  藍狄雖然是殭屍,但家中食物卻很充足,用藍狄的話,就是裝裝樣子,畢竟他家也是女人常來的地方,當然這群人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張玄和半月,他們已經半天沒吃東西啦。

  一群人坐在客廳裡,有點不知所措。中年男子很是躊躇,而小嘍囉則相互療傷,最慘的,莫過於紫依,直到現在還沒有醒的痕跡。

  藍狄的公寓很漂亮,在半山腰,周圍都是整齊的樹林,建造的風格仿西方古典,讓整間公寓看上去就好像密林中的小宮殿。屋內的設施也是歐洲風味十足,油畫、壁爐、絢麗的沙發讓張玄宛如來到中世紀。這也難怪,藍狄畢竟是400年的殭屍,多的,就是古董和錢。

  張玄找了包泡麵,坐在廚房裡隨意對付著,廚房的門正好連接著客廳,因此藍狄和那群殭屍的對話,她聽地一清二楚。

  「少主,請跟我們回去,帝國大業需要您!」還是那個中年男子。

  張玄耳朵豎地高高的,沒想到還有個殭屍帝國。看這些殭屍的模樣都是英俊非凡,應該屬於貴族殭屍。在這年代,殭屍也在不斷進化,他們自成體系,按照年份和相貌分類,達到優化種族的目的。

  在不斷進化及優化中,高貴種族的殭屍開始漸漸不怕陽光和銀器,以及可以吃少量的食物。厲害的老殭屍甚至連西方的聖水都不怕,內地的「優生優育」政策倒在殭屍身上達到最好的體現。

  「我不會和那個叫阿修的人打交道!」藍狄當即怒道。

  阿修!張玄立刻端著碗來到一旁,整個客廳突然響起她喝麵湯的聲音。眾人立刻尷尬地朝她望來。

  張玄迅速將麵湯喝下,放在一邊桌子上,滿意地拍了拍肚子,擦了擦嘴,這才發現整個屋子的人都齊刷刷朝她望來,她索性毫不客氣地發問道:「那個阿修是不是長地挺好看!」

  眾人心中一驚,木吶地點了點頭。

  張玄一皺眉:「你們和他合作的目的,是不是要毀滅人類?」

  頓時,眾人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而中年人更是戒備地看著張玄。藍狄嘴角微微一揚,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好玩了,居然連阿修都認識。

  張玄不屑地冷哼一聲:「人類毀了,你們吃什麼?」

  一語道破夢中人,眾人的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是啊,人類滅了,他們殭屍吃什麼?只想著讓殭屍種族可以光明正大存活於社會,卻把食物忘了。

  「我們可以喝動物的血!」其中一個嘍囉大膽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動物的哪有人的好喝!」另一個嘍囉當即否決。

  「那我們可以像養豬一樣養殖人類嘛。」一個超級好點子被一個嘍囉說了出來,頓時得到大家的贊同。

  而一旁的藍狄,早已笑地腹痛如絞。

  「哼!女人,雖然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但決不會讓你阻撓我們的大業!少主,請你跟我們回去!」嘍囉們再次向藍狄懇求道。

  藍狄停止嘻笑,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不想做殭屍,所以,我不會跟你們回去,你們走吧!」

  「少主!」嘍囉們齊聲喊道。

  中年男子忽然站了起來,給嘍囉們一使眼色,意思是今日有高手在場,不方便!隨即恭敬地說道:「我們下次再來!」說著,帶著重傷的紫依,出了門。

  藍狄見他們走遠,臉上原本肅然的表情立刻輕鬆下來,緩步來到張玄身邊,輕輕環抱住正在冥思的她,柔聲道:「謝謝!小玄,你真是太好了!」

  張玄沒料到藍狄會突然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頓時眉梢一抽,雙頰緋紅,冷聲道:「別吃我豆腐,不然對你不客氣!」

  藍狄立刻識趣地鬆開雙手,坐在一邊,歪著腦袋欣賞張玄,只見她的臉已經恢復原色,嘿,這女人冷靜地速度夠快呀,還是……臉皮厚?

  「對了 ,我還要問你阿修的情況呢!」張玄終於回過神。

  「阿修?」藍狄的臉當即沉了下來,「這個人很厲害!就像你說的,他用使殭屍帝國得以統治世界作條件,讓我們和他合作。」

  「你不同意,就跑出來了?」

  「是!而且,我想阻止他,可惜力量不夠!」藍狄深深歎了口氣,做殭屍究竟有什麼好。直到現在,他若吃多了人類的美食還是會鬧肚子,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張玄陷入了沉思,阿修如今不僅僅擁有惡靈,更有了殭屍軍團,他的勢力在不斷壯大,而自己,卻依舊是一個人,即使加上藍狄,也不過是一人一殭屍。忽然,她想起了預言,預言中的四位戰士,看來,是破譯預言的時候了。

  於是,她對藍狄說道:「我要看書,而且是古書,你有嗎?」

  藍狄得意一笑:「跟我來!」說著,拉起張玄就往客廳一邊走去,那裡有一扇古典的大門,藍狄輕輕一推,門,在張玄面前開了,隨之,張玄的嘴巴也慢慢張開,書,全是書,一屋子的書,帶有樓梯的書架,宛如一個小型的圖書館!

  「這四百年,我收集了不少古書,本來是想找出怎樣使殭屍恢復成普通人的方法,可惜……」藍狄的眼神黯淡下去,「你看吧,希望它們能幫助你!」

  「啊。」張玄已被眼前的景象搞得目瞪口呆,伸手拉住藍狄的袖子,木吶地說道,「還要個房間……」

  藍狄的眼頓時瞪大了,但隨即露出激動的微笑:「好,歡迎入住藍狄莊園……」

  一縷陽光從雲層中探出,悄悄射入書房,撒在那一本本破舊不堪的書上,給那些書穿上了一件特殊的金衣,它們是如此神秘,它們將給張玄怎樣的線索,帶來怎樣的驚喜?

  但至少,它們為它們的主人帶來了一個機會,一個愛的機會。

  就這樣,張玄在藍狄家,開始了她埋首讀書的「學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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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馬天行靠在三樓的牆邊,看著張玄的房間,她真的離開了,沒有半點留戀,沒有半點不捨,甚至沒帶走一樣他為她買的東西,除了那一櫃子零食和那條最樸素的連衣裙。

  他自嘲地笑著,他馬天行居然也有這麼思念一個人的時候,而害他陷入思念的那個人,根本不愛他,甚至還有一點討厭他。

  「有些事情,當時不爭取,現在後悔就晚啦……」馬耀威的聲音在馬天行身後緩緩響起,他輕拍馬天行的肩,一臉悵惘。

  「爸……」馬天行愣住了,他們馬家和張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以奶奶會如此討厭張家?「爸,我們和張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馬耀威深吸一口氣,緩緩歎道:「是因為連家。」

  「連家?」

  「嗯,事情發生在三十年前,當時我正式成為馬家的當家人,你奶奶打算和連家聯姻,於是便邀請連家大小姐連月前來我家做客,而我和連月都不知道這次會面的背後,其實是兩家的聯姻。」

  「連月?」馬天行越聽越糊塗,這些和張家又有何關聯?

  「是的,說起來,張玄和那時的連月可真像啊,隨遇而安的性格,可愛的娃娃臉,一樣的少根筋,整天都是笑容滿面,因此奶奶很喜歡她,而我,也一下子就愛上她。」

  「爸,您說小玄和那時連月很像,難道她們……」馬天行似乎有了頭緒。

  「沒錯,她們就是母女!」馬耀威悵然地說道。

  馬天行頓時一愣:「可是,您不是說連家和馬家聯姻,怎麼會……」

  「就和你一樣,怪我的性格。當時我總不好意思開口,因此,連月並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再加上那時你的母親和我走地較近,她便以為我和你的母親是真心相愛。之後,她被連家派往內地執行任務,可卻失蹤了。」

  「失蹤?」

  「是的,了無音訊。一年後,連家就接到她結婚的消息,對方是個普通人,她不願透露。因為她的突然結婚,使我們馬家和連家的關係一度陷入僵局。最後,兩家決定摒棄嫌隙,一同搜尋連月。終於,在馬家和連家的關係網下,我們得知,連月嫁的不是個普通人,而是張家!」

  「什麼?張家!」

  「是的,張家因為沒落而被同行看不起。因此,連家認為連月嫁入張家簡直是恥辱,他們從此與連月斷絕關係。而你的奶奶,也認為馬家媳婦被張家搶去,毫無顏面,才會對張家如此厭惡。」

  「張家真的如此不羈?」馬天行疑惑著,張玄的實力他心裡最清楚,可以說遠遠在他之上,何以張家會沒落。

  「這是因為外人只看表面現象。」馬耀威輕聲說道,「自從我知道連月嫁入張家後,年輕氣盛的我,便找張家決鬥。在決鬥中發現,張家的實力遠遠在我們馬家和連家之上。我終於明白,他們的沒落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而是因為他們不願為政府權貴效力。張氏一族稟承著一個法師真正的氣節,而我們……哎。現在,你的情況就跟三十年前的我一樣,張玄應該認為你跟司徒姍是真正一對,才會離去。天行,記住,父親永遠站在你這邊,你不會走我的老路!」

  「可是小玄已經離開了……雖然我不奢望能留下她,但我想知道她在哪兒,她過地好不好,還有……?」馬天行心一揪,心底暗道:那個男人到底跟張玄什麼關係?看張玄見到他如此開心的模樣,該是好朋友吧。他到底會是誰?

  「記住,事在人為,你上次可以用百鬼搜索大法,為何這次不再試試?」馬耀威慈祥地笑著,自己失蹤,這個兒子恐怕也不會如此焦急吧,年輕真好,可以轟轟烈烈地愛一場。

  馬天行臉一紅,定是忠伯告訴父親的,可他隨即擔心道:「我怕小玄設置屏障,恐怕……」

  「是啊,找個比自己厲害的女人做老婆果然頭疼啊。」馬耀威不放過任何機會取笑自己的兒子。

  就在這時,忠伯突然出現在樓梯口,他的神色很是慌張:「少爺,您快下去,宮本家急電!」

  「什麼?」馬天行雙目立刻變得凜冽,宮本家不會隨便找馬家人,但一旦找馬家,定是大事,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大事!

  馬耀威和馬天行立刻匆匆下了樓……

  電腦上是宮本家現任的當家:宮本櫻。她很焦急,精緻的五官幾乎都擠在了一起,她大致向馬天行訴說了東京鐵塔附近出現神秘石柱的經過,以及那裡存在的不尋常靈壓,不知究竟是福是禍?她希望得到馬家和連家的支援,以防事態往壞的方向發展。

  馬天行緊緊地盯著那根石柱,心情變得異常煩躁,這根石柱很刺眼,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究竟會是什麼?要是張玄在,她一定會給自己提示或線索。就像夏志恆事件,他直到現在也不明白,何以張玄會知道罪魁禍首是夏志恆?就連司徒姍也沒有感應到夏志恆身上任何奇異的力量。而張玄卻知道,她不是靠揣測,不是靠臆度,彷彿她一開始就知道。

  張家,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在別人眼中沒落的鄙夷的張家,相反卻是如此神秘和詭異,就彷彿是擁有神秘力量的隱士,他們身上到底纏繞著什麼秘密!

  「這次的事件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馬老夫人鏗鏘有力地說道,「天行,你速與司徒兄妹前往東京,幫助宮本家!記住,這次行動務必小心,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馬老夫人緊緊地盯著馬天行,察覺到一絲猶疑忽然出現在馬天行的臉上,心底盤算許久,緩緩開口道,「張玄的消息我會幫你打聽,你可以安心去日本了!」

  馬天行一愣,心中湧起暖流,沒想到張家和馬家的間隙,因為張玄而消除。隨即恭敬地說道:「那就麻煩奶奶了!」

  是夜,馬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今晚,是馬家團聚的日子,而在這短暫的團聚後,大家又將分離,馬天行將和司徒兄妹踏上東京這條未知的旅程。而馬老夫人的心緒不寧也將預示著這次東京之旅艱險異常。

  而這些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次旅程將會改變他們,改變世界,改變全人類!這場戰鬥在此時此刻,正式拉開帷幕,這場阿修與四位神戰士的戰鬥!

  ※※※※

  張玄揉了揉太陽穴,從書堆中撐起小臉,望著滿屋子的古書,愁容滿面。平時這個時候,她應該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吃著零食。可現在,她卻埋頭於書中,甚至是一些看不懂的書。

  望向身邊已經拿書做枕頭的藍狄,心中有一絲不忍!他或許怎麼也不會想到,殭屍和他們張家有莫大的淵源吧。

  翻譯都睡覺了,她這個文盲還看什麼書?她緩緩起身,站在窗邊,遙望那無邊無際的星空,預言究竟何時到來,那邪靈石柱究竟會在哪裡出現?世界究竟會怎樣?結果又會是如何?

  張玄長長歎了口氣,忽然想起馬老夫人冷漠的眼神。他們張家到底和馬家有著什麼過節?張玄嘴角一揚,這個問題最好的解答者,莫過於她的死鬼老爸。

  她在書堆中清理出一塊空地,畫上一個三角陣,講起來,她還真沒招過他老爸這個死神。

  三角陣在她靈力的作用下,漸漸擴大。張玄一腳埋入陣法之中,淺淺的藍光在她腳下顯現,她緩緩說道:「張家第三十六代傳人張玄,有請張家第三十五代傳人張德天!」許久,沒反映。

  張玄眉稍一挑,這老傢伙不給面子,於是再次大聲喊道:「張家第三十六代傳人張玄,有請張家第三十五代傳人張德天!」

  「噗!」一聲,一封信出現在腳下。張玄一愣,隨即破口大罵:「好你個傢伙,做神就了不起啦,居然不出來見我,哼!」說著,將信撿起,用力一拆,是封信,只見上面寫道:

  「小玄,你的問題我已經知道。不過,現在不方便與你見面,你已經是預言中應劫的人之一。至於你想知道我們張家與馬家的間隙是如何形成?我可以告訴你。在三十年前,為父有次到山西捉殭屍,救了一個女子,就是你老媽,然後我們……(以下省略N字),最後,沒想到你媽是連家的人,並且是馬家默認的未婚妻,因此,簡單的說,就是我搶了馬耀威的老婆。這就是馬家和連家無法容下張家的原因。好了,以後你要多加小心,好好保重!」

  原來如此!張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隨即咧嘴一笑:「好樣的!老爸!為你感到驕傲!」

  一顆流星滑過天際,漸漸消失在黑暗的盡頭,帶著對這世界最後的眷戀和期望,歸入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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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6月17日 13:20

  東京羽田飛機場

  宮本櫻此刻正焦急的等待著馬天行和連戰的到來。講起來,他們三家還從未合作過,除了那次視頻會議,連真人都從沒見過。本以為兩家不會輕易答應,但沒想到馬家和連家一看到那石柱的景象後,就立刻馬不停蹄趕來,這讓宮本櫻的心中有一絲安心。

  「小姐,我們準備好了!」兩個黑色西裝的家臣拿著橫幅,匆匆跑到宮本櫻的身邊,宮本櫻隨意那麼一瞄,頓時一多汗,只見那橫幅上大大地用日文寫著:「熱烈歡迎馬家、連家!」

  宮本櫻身邊的保鏢木野,立刻察覺到主人的不爽,抬手兩掌拍在那兩個小嘍囉頭頂:「笨蛋!笨蛋!我們迎接的是中國客人,你們寫日文別人怎麼看得懂!」

  兩個小嘍囉恍然大悟,眼睛頓時瞪地老大:「是!是!我們立刻去換!」說著就要走。

  「不用了!」宮本櫻淡淡說道,「來不及了!」說完,眼睛望向過道,因為方才從香港來的班機已經抵達機場,遠遠的,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馬天行,而他身邊則是一男一女。

  「是宮本小姐嗎?」馬天行來到宮本櫻的面前,用一口流利的日語說道。

  「正是!」宮本櫻有點驚訝,沒想到馬天行會說日語,她微微一笑,用同樣標準的漢語回答,「您能來,真是太好了!」宮本櫻禮貌地欠身鞠躬。

  「沒想到宮本小姐漢語說地那麼好!」馬天行由衷地讚歎道。

  「承蒙誇獎,這是我們宮本家的必修客,因為中國才是術數的根源!」

  馬天行看了看橫幅,眉一皺:「似乎還有客人啊。」

  「是的,是台灣的連家,希望馬先生不會介意吧。」宮本櫻有一絲擔憂。

  馬天行微微一笑:「怎麼會?我也很想見見連家的人,對了,容我介紹一下我的助手。這位是司徒昊,這是他的妹妹司徒姍。」

  「歡迎歡迎!」宮本櫻依舊是標準的日本禮儀,這到使司徒兄妹有點不好意思,別的無他,只是沒想到宮本家的大小姐會如此端莊,但看她性感的外表,還以為她是性格火爆的女人。

  忽然,一個男人擠進他們的圈子,疑惑地瞅瞅馬天行,再疑惑地瞅瞅宮本櫻,忽然一驚,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是宮本小姐吧,我是連琛,對不起,來晚了。」又是一個會說日語的人。

  大家一驚,沒想到台灣連家居然是如此一個男人,但見他一米八左右的個子,乾淨的臉,彎彎的黛眉,清澈的眸子,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一直掛著淡淡笑意的臉,身著一套休閒裝,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和總是一臉陰沉的馬天行形成強烈的對比。

  「啊,沒想到宮本小姐這麼漂亮,真是人如其名,美若櫻花啊。」連琛癡癡地望著宮本櫻,誠心讚道。

  宮本櫻臉微微一紅,而她身邊的木野立刻一臉戒備。然而此刻宮本櫻的心中早已充滿甜意:「多謝誇獎,既然客人齊了,就請跟我來吧。」

  又是個花花公子,馬天行暗道:沒想到連家的人會這麼活潑,不過這到挺和某人的胃口。他轉臉望向司徒昊,果然,連琛已與司徒昊打成一片,不停地評論著這一路上遇到過的美女。

  然而,這一行貌似旅遊的特殊隊伍,心中卻都牽掛著同一件事,就是東京鐵塔邊的那根石柱。因此,在馬天行提出先去看石柱時,就連一臉不正經的連琛,也舉雙手同意。而這,正是宮本櫻所期望的。

  東京鐵塔邊出現的那根石柱,已經佇立在那裡三天了,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它從何而來,它為何會出現?而這根石柱卻引起了各方乃至全世界的關注,在日本當局看來,這根石柱倒成了旅遊消費新的頂點,日本全年的旅客量也沒這三天多,而且呈上升趨勢。

  可憐的人類,當眼睛裡只有錢時,早把危險扔到一邊。

  日本政府秘密組織P局,立刻增加人手保護石柱,一方面聯合宮本家研究石柱,另一方面是保護石柱,以防被破壞。

  當宮本櫻一行人趕到的時候,石柱邊,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戰鬥。戰鬥是在結界之中,因此,行人並未發現。

  結界中,負責保護石柱的靈力者已經全數被突然出現的惡靈擊退,只有一個白衣男人,依舊在與惡靈對抗,鮮血已經染紅他白色的T恤。他漸漸不支,當爆發出最後一股力量時,他緩緩倒下,眼中充滿無助和絕望。

  就在這時,奇異的靈光出現了,黃色的、紅色的、紫色的靈光,越過他,射向面前的惡靈,惡靈在符陣中哀叫,三個人,站在他的面前,正是馬天行、宮本櫻和連戰。與此同時,一男一女也迅速將他扶起,當他看清身邊的女人時,他驚呼道:「姍!」

  司徒姍也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也驚呼道:「威廉!」

  而另一邊,馬天行三人已將惡靈打散,確切的說,他們方纔所對付的是邪靈,惡靈在強大的邪氣作用下,會轉化成邪靈,邪靈沒有思維,他們的字典中除了毀滅還是毀滅,對付邪靈只有一個方法,就是:除!

  他們彼此微笑著,慶賀初次合作成功,也正因為他們對自己能力的自信,卻沒有留意到他們除去這些邪靈,簡直順利的異常!

  「你們認識?」馬天行疑惑地看著司徒姍。

  司徒姍點了點頭,似乎有一絲尷尬,她扶起阿修:「這就是救我的那個人。」

  「你好!我叫修。威廉,大家可以叫我威廉。」阿修禮貌地伸出了手,同樣,大家沒有注意到一個受傷者不該有的光彩。

  眾人和阿修握手後,疑惑地問他何以會出現在這裡,因為他並不是宮本家和P局的人。

  阿修深鎖雙眉,神色嚴肅:「我看到電視報道石柱的事,而且這石柱蘊藏著巨大的秘密!」

  頓時,大家心中都敲響了警鐘,這個威廉,一定知道什麼,而且是他們一直所不知的。

  阿修乾咳了幾聲,恢復到一個重傷者該有的神態:「這……這是……」接著,他便暈眩過去。

  眾人趕緊圍了上來,這個威廉的確傷地很重,胸前一條深深的口子,兀自流著鮮血,當務之急,是先救醒威廉,或許,他真的知道這根石柱的秘密!

  哼!他自然知道,確切地說,沒人比他更清楚!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接下來,該是召喚鑰匙的時刻了。而司徒姍在張玄出現後的表現,應該是那東西在她心裡已經起了作用。張玄該來了吧,沒有你,那顆恨芽無法茁壯成長。呵呵,司徒姍,你要好好恨哪,可別讓我失望啊。

  阿修,在軀殼內,陰陰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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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宮本家族是日本最龐大,也是最厲害的術數家族,他們掌控著日本大部分靈能者,也是他們的領頭人。而他們的總部卻設在鮮為人知的地方。是的,沒人能想到,他們的總部,會設在日本東京市政府大樓的地下。

  但此刻,宮本櫻並沒帶眾人回總部,而是直接往東京郊外的別院趕,因為威廉的傷,刻不容緩!

  穿過一片竹林,遠遠望見白色的牆,兩邊延伸而無盡頭,一扇黑色的大門此刻正敞開著迎接他們的客人。

  「好大——」連戰驚歎著,居然比他們連家還要大。

  當轎車停下的那一刻,幾名穿著白色家臣服裝的男人將威廉輕輕抬出,放在一邊的擔架上。

  宮本櫻隨口問道:「卓依在吧?」

  「在!」

  「帶去她那兒!」

  「咳!」

  說罷,兩個家臣迅速將威廉往裡面抬去。

  馬天行和連琛準備一同前往,卻被宮本櫻伸手攔下,溫柔地笑道:「大家放心,只要到了宮本家,那名威廉就安全了,我們家族的醫療者會幫他醫治。」

  「天哪,你們居然還有家庭醫生?」司徒昊驚道,眾人同樣驚訝地望著宮本櫻,真沒想到宮本家的成員居然如此齊全。

  「哼!」宮本櫻身邊的木野不屑地冷哼一聲,「醫生?太小看我們宮本家了!」

  宮本櫻一皺眉,示意木野沒有規矩。

  司徒姍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原來是治癒師,宮本家果然是日本靈能者的領頭人!」

  「哦~~」連戰也恍然大悟,「就是那種擁有治癒力量的人嗎?」

  「哇!厲害!這下開眼界了!」司徒昊笑著,平時總在香港窩著,一直很少有機會見識擁有神奇力量的人,看來此次的確是個好機會。

  「見笑了,大家也都累了,不如請各位泡個溫泉,稍作休息如何?」宮本櫻溫柔地說著,笑容宛如春天的櫻花。

  「溫泉?太好了!」連琛立刻積極響應,眾人也點頭同意。

  旅途的勞頓早已使眾人疲憊不堪,再加上還沒休息就進行一場戰鬥,更讓他們身心受累,此刻泡溫泉,是再好不過了。

  宮本家是典型的庭院式園林建築風格。

  竹製的迴廊散發著特有的清香,精美小巧的假山四處可見,九曲小橋浮於清澈見底的人工湖上,湖內紅鯉嬉戲,逍遙自在。

  花香四溢,小溪潺潺,宛如到了人間仙境。

  進入玄關,家僕早已將白色軟鞋準備就緒,分別將馬天行一行人帶至早已準備好的四間客房。另一邊,負責溫泉的家僕也已將換洗用品準備妥當。

  日本人的謙恭和禮數讓馬天行一行人頗顯不自在,他們動不動就哈腰,動不動就點頭,就這些繁瑣的禮數,就讓馬天行他們累半天,畢竟他們不習慣被人當作主子。

  考慮到中國人不習慣男女共泡溫泉,便將眾人安排在兩個溫泉。說是兩個,其實也就一「山」之隔。

  身處溫泉,讓眾人的精神在瞬間放鬆,迷濛的霧氣,清幽的流水聲,和時不時發出「嗒、嗒」的引水竹管的敲擊聲,讓人頓時有種質樸和空靈的感覺。馬天行舒服地閉上雙眼,可身邊漸漸傳來的聒噪聲不得不讓他皺緊眉頭。

  你道是何人喧鬧?自然是臭味相投的司徒昊和連琛。只見兩人正在伸出手臂比誰的皮膚好,還互相摸著。馬天行仰天長歎,也難怪他和司徒昊走在一起,老被人誤會他們是背背關係了,看他現在和連琛,簡直是背背地不能再背背了。

  「其實,有個人最好!」司徒昊的眼睛猛然瞪大。

  「誰?」連琛好奇地望著司徒昊。

  「天行!」司徒昊嘴一咧,露出一口森然白牙。

  「我要摸!」

  終於,最後,馬天行也被迫加入到背背行列,不過是被吃豆腐的那一方。

  ※※※

  「那是什麼?」司徒姍愣愣地盯著宮本櫻身後,那若隱若現的奇怪靈光,靈光構成一隻怪鳥的形狀,栩栩如生「你們宮本家靈光的形態是那樣的嗎?」

  宮本櫻甜美一笑,對於司徒姍的疑問她並不驚訝,她頷首道:「正是。」對於朱雀,她並不想多解釋。相反,對於司徒姍的朋友,威廉,她倒是很在意。從見那人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不舒服,每每看見威廉,絲絲寒意就會覆蓋她的全身,引起戰慄。

  「姍姍跟威廉是舊識嗎?」宮本櫻試探性地問道,揚臉將面巾覆於額頭。

  司徒姍一努嘴:「不是,他救過我。」雙手在水中劃出一陣漣漪。

  「原來如此啊……」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

  雙目緊閉,在卓依房間裡躺著的阿修,忍不住嘴角一揚:玩吧,從明天開始,你們就再沒有輕鬆和快樂的機會了,想鬧就鬧個夠吧,哈哈……心底爆發出一連竄的笑聲。

  「血止住了,我們開始治療」身邊傳來一個溫糯的女人聲音。

  「咳!」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忽然,絲絲暖意透過傷口流入心底,阿修在心中冷笑:人類就是愚蠢,發揮他們毫無疑義的善心。救了老虎卻被老虎作為食物,而他,比老虎更為可怕。

  卓依跪坐在阿修身邊,雙手放在他那深深的傷口上,治癒之力開始發揮作用,傷口漸漸止血,復原,可惜治癒之力只能治傷,卻不能補血,看來傷口處理後,這個叫威廉的人還需要好好調理。

  不過,這個威廉長的可真是好看啊。卓依一時看入了神,治癒之力在掌間變得不再穩定,血又再次流了出來。

  「主人!」身邊的僕人提醒道。

  卓依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立刻靜氣凝神,全神貫注,這傷又深又長,可不是一下子能修補的,看來要耗費更多的力量了。汗漸漸在她額間凝結,一邊的僕人立刻利落地用濕巾為她拭去。

  幽幽的螢光在她掌下撫平那道傷痕,而卓依的氣息,也開始喘息不定。終於,在阿修傷痕徹底消失的那一剎那,卓依也不支地倒在一邊。

  一個僕人迅速將她扶起,帶回房間,而另一個,開始為阿修清理傷口及善後工作。

  阿修艱難地抬了抬眼皮,嘴唇略微張了張。身體被人扶起,溫熱的水,灌入口中,接著是苦不堪言的藥。阿修苦笑,早知道要吃藥,他就不玩苦肉計了。加入他們,是想更好地掌握他們的動態和能力。

  要不是宮本家結界近乎完美,讓他的那些靈體探子無法進入,他也不會出此一招

  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還是趕緊自我調理好,免得整天喝藥。想罷,眼一閉,再次躺下休息,今天就偷偷懶,讓這個東京太平一天吧。

  ※※※※※

  此時此刻的藍狄家

  「喂,把這本放好!」張玄毫不客氣地將書扔在藍狄面前,藍狄撿起古書,無奈地大歎一口氣。想他殭屍帝國未來繼承人,從沒這樣被一個女人如此使喚過。這幾天,他做了四百年都未曾做過的事——保姆。

  這女人一埋到書堆,完全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餓了就吃泡麵,困了就隨便趴下睡覺。為了她的健康著想,藍狄開始買菜,做飯,洗碗。而且,張玄有時連澡都不洗,就趴在書桌上睡覺,此刻,他又不得不將她「搬」回房間,第二天一早還要提醒她洗澡。想想自己這個保姆也算盡責。

  雖然,張玄從不告訴他如此拚命的原因,但他隱隱感覺到,這與阿修有關。而這個阿修,也正是他在意的人。

  看著滿臉灰塵的張玄,他心底怒火頓起,他受夠了,這女人已經邋遢地過分了。他朝蹲在地上的張玄怒喝道:「給我去洗澡睡覺!」

  「哦!」張玄應了一聲,但卻絲毫未動,依舊看著手中那本破書。

  「你到底去不去!」藍狄眼角直抽,要不是考慮到打不過她,他早就親自將她押覆「浴室」。

  「嗯,恩,等會!」張玄注意力完全在書上,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態度已經激怒這個殭屍保姆,於是,可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藍狄頓時一個大步,跨過滿地的書本,站在張玄身側,一把抓住張玄的胳膊,將她拎起。由於蹲地太久,導致張玄眼前一陣暈眩,眼前一黑,重心失控,整個人向一邊倒去,藍狄慌忙搶先一步,手一伸,環住張玄的腰,可就在這時,他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本來要扶張玄,結果反而向張玄撲去!

  而最糟糕的是,張玄的後腦正好磕在地上的一本書上。本來若是本普通的書,到也沒什麼,糟就糟在,那本書是裝在一個木盒子裡。於是,張玄連喊都來不及,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昏死過去。

  藍狄雙手撐在張玄的身側,他慶幸自己身手敏捷,否則他這百來斤的身體若壓在張玄身上,想來她也會受傷。可現在,比這更糟糕的事發生了,張玄暈了,一想到明日她醒來,藍狄的太陽穴就隱隱作痛。

  看著不省人事的張玄,他暗笑出聲,怎麼辦?與其等她明天醒來痛扁自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藍狄嘴角揚起壞笑,臉慢慢貼近張玄,這張花貓般的臉更顯可愛,花貓?藍狄心中咯登一下,四週一望,還好,那只白貓不在,他安心一笑,長吁一口氣,正吹在張玄覆蓋在張玄臉上的髮絲,髮絲略微一顫,撩起藍狄心中一片漣漪。

  他湊近她的耳側,輕輕一嗅,沁人心脾的香味挑逗著他的慾望,他嘴一張,突然說小聲道:「你不記得今晚摔跤,你不記得今晚摔跤……」聽說人在這時催眠,效果最好,藍狄心底笑著,那天使般調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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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夏夜蟲鳴,風舞柳枝,一場大自然的音樂會將在星光下拉開序幕,宣告著仲夏夜舞會的到來,可今年的仲夏會平靜嗎?或許,今年將會是一個特別的夏天。

  宮本櫻站在花園中,印有藍色百合花的和服更顯她的柔媚。可此刻,她已無心情去欣賞蟲鳴柳舞。

  她神色凝重地站在柳樹邊,遙望深邃的宇宙,秀眉擰成一團,顯示著她心中的焦慮。根據宮本家各地成員匯報,惡靈滋事現象比以往多了三倍,而這個統計量,正是在那根石柱出現後發生的。各地成員為了抵禦惡靈,簡直疲憊不堪。

  甚至殭屍的數量也以驚人的速度增加,彷彿一夜之間,日本成了殭屍帝國。

  根據總總現象顯示,惡靈與殭屍正在向日本集結,數目之多,速度之快,讓人達到驚訝的地步!

  東京!到底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寒意頓時襲上宮本櫻的全身,若說惡靈的頻繁出現,是因為受到石柱異常靈壓的影響。那殭屍呢?殭屍所擁有的力量,和邪靈的力量完全不同,緣何他們也在向東京聚集?

  各地監控殭屍的組織,已經在向東京組織發出預警。雖然,最近並未發生殭屍咬人事件,可如此之多的殭屍出現在東京也並非好事!他們彷彿是有計劃地向東京進發,猶如受到某人的指示。

  某人?宮本櫻渾身一顫,難道真的有這個某人?從各種跡象來看,這個可能性相當之大。惡靈的頻繁出現,看似雜亂無章,但卻相當有組織。

  以往惡靈大多是單個襲擊,而現在,常常是一隊惡靈忽然出現在城市要道,更奇特的是,襲擊事件集中在人流量較大的街道、商業區,和以往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而殭屍亦是如此,他們有規模的,有組織的逐漸進入東京,相對於惡靈,他們顯得尤為低調,到達東京後,他們都消失無蹤,徹底脫離監控,藏匿於無形中。這是最令人費解的事,要藏匿如此之多的殭屍絕非易事,除非他們開始行動了。

  他們具有強大健全的殭屍體系,更擁有掌握異能的殭屍成員,他們可以製造出反監控的完美結界,他們就是傳說中的殭屍帝國。他們與人類向來井水不泛河水,若與他們對敵,人類的勝算又少了許多。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人類的靈能者盡早團結起來的好!殭屍與惡靈合作,那力量簡直可以滅世!

  滅世!宮本櫻不可致信地瞪大了秀目,嘴唇瞬間失去血色。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地瑟瑟發抖,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更為煞白!身體無法支撐,這個結果實在可怖。她一手扶在樹上,開始沉重地喘著粗氣,心臟幾乎爆裂而出!

  「沒事了!」忽然,一雙溫暖的雙手包裹住她顫抖的雙肩,「別怕,沒事了!」那大手輕撫著她的背,直到那片僵硬在它下面變得柔軟,它才再次搭上宮本櫻的肩,輕輕將她掰過。

  「連琛?」宮本櫻驚訝地看著這雙大手的主人,居然是連琛,經過一番休息的他,越發精神,漆黑的眼眸在月光下閃爍著珍珠般溫和的光芒,讓她的心,終於平復下來。

  「是我!」連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輕輕抬起宮本櫻的下巴,「這樣才漂亮,剛才的你呀,簡直像個吊死鬼!」

  「你!哼!」宮本櫻嬌嗔一聲,俏臉撇向一邊。

  「剛才你在想什麼?怎麼怕成這樣?」看著宮本櫻方才在樹邊因為驚恐而慘白的臉,就說不出的心疼。

  宮本櫻深深一皺眉,長長歎道:「我總覺得有什麼大的陰謀,在我們未知的情況下,發生著。」她的心再次顫抖,眼神開始渙散,她再次陷入恐懼的深淵。忽然,一股溫暖將她從黑暗中拽出,安全的氣息將她徹底包裹,耳邊傳來連琛沙啞的聲音:「別怕!有我在!

  意識漸漸清醒,宮本櫻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身處連琛懷中,他依舊輕拍著自己的背,直到不再僵硬,耳邊再次響起連戰溫柔的聲音:「是因為你們家族的預知能力嗎?」

  宮本櫻在連琛的懷中輕輕點了點頭,貪婪地享受著那一片溫暖。他們宮本家族擁有預知能力,一旦有危險即將發生,他們都會感應到。單憑這點,他們宮本家就不知躲過多少劫數。

  但若要想知道危險是什麼,未來會是如何?那就要用強大的靈力,運行一個家族的法陣,可卻要付出異常沉重的代價,因此,他們家族不會輕易使用。

  「沒事了,沒事了!」連琛輕聲安慰著,彷彿懷裡的是只受驚過渡的小兔。

  深吸一口氣,宮本櫻依依不捨地從連琛懷中離開,一臉酡紅更加憑添了幾分嬌媚,連琛一時看呆。窘迫間,只聽宮本櫻尷尬地說道,「謝謝!」

  「哈,不客氣啊,哈哈哈。」連琛憨笑起來,可愛異常,「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哈哈哈。」

  連琛這句話使宮本櫻越發羞澀,輕咬朱唇,隨即也輕笑起來。

  ※※※※※※※※※※※※

  司徒昊的房間中

  馬天行三人並肩坐在玄關的過道上,一邊是草坪,草坪修剪地很是整齊,在清風的撫動下掀起一排又一排的波浪。

  馬天行靠在玄關上,仰望著明月。當他拿到宮本櫻給他的資料時,他就感覺到一股神秘勢力正在形成,不,或許是兩股,一股操控惡靈,一股操控殭屍。可在這兩股勢力的背後,是否會有一隻黑手同時操控呢?馬天行深吸一口氣,但願不是如此!如果有,那會是誰?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這樣的人吧。

  「天行,哥,你們在想什麼?」司徒姍從僕人手中接過糕點和奶茶,放到馬天行與司徒昊的身邊,她這個傻哥哥和天行一樣,望著天空發呆。

  「沒什麼。」司徒昊拿起糕點繼續發呆。

  真的沒什麼?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一種沒有敵人的恐懼。從踏入東京那一天開始,他就陷入一種迷茫,一種對未來的迷茫。他們到東京到底幹什麼?誰是敵人?那根柱子又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系列的問題環繞在他的心頭。

  他第一次陷入恐慌,這種恐慌宛如他兒時迷路時的那種恐慌。他心一顫,腦中閃過一個問題:我會死嗎?

  「你們別想了,等威廉醒了,就都知道了啊。」司徒姍安慰著這兩個發呆的男人。而她自己,卻更加擔憂。她漸漸發現,這個無敵三人組合中,她的地位已經越來越不重要。尤其在惡靈實體化後,她第一次感覺到被忽略。

  這種忽略來自今天的戰鬥,她被忽略了。是啊,惡靈都實體了,還要她這個靈媒師幹嘛?她好想變強,好想擁有力量,可以成為馬天行真正的左膀右臂,而不是在他們戰鬥時,只在邊上觀戰。

  她捧起奶茶送到馬天行的眼前,馬天行終於回過神,接過奶茶,看著面前微笑的司徒姍,心中滑過一絲擔憂,他緩緩說道:「姍姍,你回去吧,這裡太危險。」

  司徒姍指尖瞬即冰涼,心一沉,眼睛一酸,他是在趕她走嗎?她倔強地甩了甩頭:「不!我答應你,決不做你們的包袱!而且,威廉就快醒了,他肯定知道發生什麼事,說不定根本就不危險呢?」

  「威廉?」馬天行終於想起了這個威廉,他定定地望著司徒姍,「對不起,姍姍,這個人我信不過!」

  「信不過?為什麼?他救了我啊!」司徒姍伸手捉住馬天行的手臂,他們居然在懷疑她的救命恩人。

  馬天行表情轉為柔和,這樣說司徒姍的救命恩人,的確傷害她的心,他看了一眼司徒昊,司徒昊略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正因為他救了你,我們才信不過。姍姍,你知道嗎?在你回香港後,我和司徒就發現你變了。」

  「我變了?」司徒姍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兩個她最愛的男人。她緊緊盯著她的哥哥司徒昊,尋求著答案。

  司徒昊溫柔地撫過司徒姍的臉:「姍姍,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是那麼可愛,雖然有點嬌蠻,可也不至於如此……」司徒昊猶疑著,一些話始終無法說出口。

  司徒姍自從回到香港,整個人都變了,她的改變在馬天行和司徒昊心中一直認為屬於正常,因為她畢竟昏迷了一個月,而這一個月,是司徒姍最需要他的一個月,可他卻因為沒有她的消息而無法在她身邊。

  其實回頭想想,這件事的確可疑,馬家勢力如此廣泛,居然會一點也得不到司徒姍的信息,這不合乎常理。彷彿司徒姍是被人故意藏起來,與世隔絕。他每每暗地裡和馬天行分析的時候,就覺得司徒姍的失蹤,更多的是人為。

  而失蹤後的司徒姍突然出現後,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不至於換了個人,但在行為處事上變得極端和無償。他不想看見姍姍這樣,正如張玄所說的,她總是活在恐懼中。姍姍啊,你早點記起原來的你吧,至少那樣的你,活得開心無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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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司徒姍瞪大了雙目,不可思議地看著司徒昊,她的親哥哥,居然說她變了。難道她真的變了?是,她是變了,自從她重生後變地更堅定,不像過去,對愛情怯懦。她要爭取,為了爭取而不擇手段,難道這也錯了?難道還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司徒姍好?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姍姍,不管你怎麼變,還是我的好妹妹,天行說的沒錯,這次的任務對你來說,太危險,我不想西貢鬼屋的事情再發生在你的身上。」司徒昊語重心長,表達著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憐愛。

  「是啊,姍姍,回去吧!」馬天行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可他們的勸說在司徒姍的眼中,卻成了把把利劍,劍劍刺中她的心,他們不要她了,他們嫌她是個累贅,司徒姍貝齒一咬,冷聲輕笑:「是,我知道你們嫌我是個累贅,你們想要張玄那樣的搭檔,哼!可惜,她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怎麼又扯到小玄身上?我們是在關心你!」司徒昊不解地說道。

  「哼!總之我不會走!」司徒姍摞下話,便憤然站起,走出房間,重重地甩上移門。

  房間裡,只剩下滿臉錯愕的馬天行和司徒昊,良久,馬天行輕聲說道:「我越來越不相信威廉了。」

  「是啊……姍姍怎麼變成這樣了?她在那個威廉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或許……是我們對她的關心不夠吧……」馬天行自責地說道,「那我們就等那個威廉醒來吧。」說罷凝神躺下。

  「是啊……」司徒昊長歎一口氣,喝著茶,享受著戰前的寧靜……

  ※※※※※※※※※※

  當清晨第一屢陽光流進宮本家院子的時候,阿修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站起身,伸了伸攔腰,倏的,打開通往院子的移門,陽光傾斜而下,撒在他修長的身體上。

  一滴露水,從葉稍滑落,滴落在下面的蛛網上,蛛網輕顫,蜘蛛躲到一邊,被早起的鳥兒一口吞下。

  鳥兒撲稜著翅膀,停落在阿修的肩頭,修理羽毛。阿修溫柔一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隨即揚起充滿邪氣的臉,「好戲該上演了,你們好好享受接下來的刺激吧。」

  一陣陰陰的笑容飄蕩在風中,引起草兒的顫抖,露珠灑落一片……

  6月17日 9:00  阿修的客房

  「你是說,石柱還會出現?」宮本櫻驚道。當得知阿修醒來後,他們便立刻趕往阿修的房間,本想看望他,等他身體稍好些再詢問,哪知阿修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石柱還會出現。

  看著傷勢復原可卻依舊虛弱的阿修,他那認真而又熱切的眼神,使大家心中都產生一絲愧疚,一絲對他懷疑的愧疚。

  「為什麼?這石柱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馬天行沉聲問道,大家將目光再次聚焦在阿修一人身上。

  躺著的阿修,面色慘白,這是昨天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緩緩說道:「上古邪神,帶著魔族入侵人類世界,後來被人類趕回修羅界,並在出口設置封印,這個封印的位置,就在東京鐵塔!」

  「什麼?」眾人都驚呼起來。宮本櫻暗道:本就聽說日本是鬼門封印集結之地,沒想到還蘊藏著這麼大個秘密。

  阿修緩了口氣,繼續說著,「修羅界的魔族和邪靈們,無時無刻不在對這個封印進行破壞,而這根石柱的出現,就說明他們成功了!」

  「天哪,那不就是說它們要出來?」司徒昊不可致信地說道。

  「不!還來得及!」阿修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彷彿他的出現就是為了阻止魔族入侵,「這根石柱名為邪靈石柱,而封印共為五個陣點,每破壞一個陣點,就會有一根邪靈石柱產生,用來暫時壓制魔族,這就是為什麼石柱上纏繞著異常邪氣的原因!」

  「哦~~~。」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同時,它又有構建新的陣點作用」阿修繼續說道,「這是神的力量,為了修補封印,共會出現五根石柱,這五根石柱就構建了新的陣點,陣點相連,便是新的封印,封印修補完成,石柱便會消失,魔族將無法踏入人間半步!」阿修心底得意地笑著,人類真是好騙。

  「原來如此!」眾人唏噓不已。

  「所以,地面上的邪靈會想法子破壞石柱,因此我希望得到大家的幫助,保護石柱。」說完,阿修吃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望著眾人。身邊的司徒昊趕緊將他靠在自己胸前,讓他的氣息得以穩定。

  「難怪各地的惡靈和邪靈開始朝東京聚集,原來是衝著石柱來的。」司徒昊一臉正經地總結道。

  阿修望向眾人,眼中滿是期盼,在一陣沉默後,眾人都用異常堅定地表情,回應著他的目光,宛如時刻準備著為世界,為人類而戰鬥!

  可是,只有一人沒有回應他的熱切光芒,就是馬天行,只見他冷冷說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馬天行話一出,眾人的眼光再次變得猶疑。是啊,憑什麼相信他,難道他說的話就是真的?說不定他瞎編的呢?

  阿修的眼神黯淡下來,滿臉的委屈和為難,他斷斷續續說道:「因為……我的身份……」阿修停頓了一下,突然滿臉期待地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誰?」眾人再次定睛於這個威廉。

  「張家傳人!」

  「什麼?」

  「她來了嗎?」阿修做出疑惑的樣子,「她知道我的身份,就像她知道夏志恆的身份!」阿修故意瞥向馬天行,眾人也隨著他的目光轉移到馬天行的身上,果不其然,馬天行一臉驚愕。

  馬天行愣了愣神,隨即緊緊盯著威廉:「張家到底有什麼秘密,夏志恆和你到底什麼身份?」

  「啊?原來你們都不知道啊,哎……」阿修繼續他的裝模作樣,望著眾人狐疑的臉,心底充滿鄙夷,果然還是張家人好玩點。他羞怯地說道,「我們都是神族後裔,張家便是神在人間的神族家譜!」

  「什麼?!」眾人的嘴同時都張開了,再沒有比這個更讓他們吃驚了,什麼神族後裔,什麼神族家譜,這太匪夷所思,完全不在他們掌握的信息之內。

  阿修滿意地看著他們驚愕的表情,那表情讓他興奮,看來他們對神族歷史簡直無所知。他乾脆來了個大變臉,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們:「原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天哪!我就知道這些事只有張家才能完成,只有他們才是能拯救世界的人!」說完,擺出一張失望的臉對著眾人,彷彿在說:我真的找錯人了!

  阿修的話頓時在每個人的心底激起一層不小的波浪,張家,在他們眼中簡直就是沒落得不能再沒落的家族,他們甚至開始懷疑張家過去的輝煌純粹杜撰。可今天這個威廉的話及語氣,彷彿在說他們為張家提鞋都不夠。彷彿張家才是神族承認的家族,那他們呢?

  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小瞧了!

  三大家族的繼承人,在一陣大眼瞪小眼之後,達成了默契,他們異口同聲道:「我們願意幫你!」

  這本就是阿修料到的結果,可他依舊裝作驚喜的樣子:「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轉而,他決定再刺激他們一下,「那我就放心去找張家傳人了,呵呵!」果然,他話一出口,三家掌門人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啪啪啪啪」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唰!」移門被拉開,來人正是木野。

  木野跑地滿頭大汗,神情尤為焦急,扶著門框,喘著粗氣。

  「怎麼了?」宮本櫻臉皺成一團,這個木野總是這樣慌慌張張。

  「不,不好了,許多地方發現大批惡靈,請小姐趕快調派人手!」剛說完,他手中手機鈴聲猛然響起,他迅速接起,連聲道「嗨!」掛下電話,焦急地說道:「東京地鐵處也出現了!小姐怎麼辦?」

  「開始了!他們開始了!」阿修大喊著,焦急地神情不亞於木野。

  宮本櫻緩緩站起身,向馬天行和連戰等人一躬身,肅然道:「以後要麻煩各位了!」

  「宮本小姐就請放心吧!」

  阿修看著他們,臉上掛著天使般祥和的笑容,他,又一次成功了。

  於是,馬天行等人,從這一刻開始,加入到掃靈的戰鬥中。與此同時,他們也成了阿修手中的棋子,進行著一場名為滅世的遊戲……

  ※※※※※※※※※※※※

  就在石柱的消息漸漸不再成為新聞的時候,6月20日的正午,依舊是東京鐵塔邊,再次出現奇異的震動,緊接著,又一根石柱,破土而出,使本已平靜的東京,再次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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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6月22日

  香港  藍狄家花園

  暖暖的風吹進藍狄家的花園,大大的梧桐樹葉,在她的帶動下翩翩起舞,發出柔美地「沙沙」聲。樹下草坪上,樹立著一張白色的雕花餐桌,而餐桌上擺放的,並不是精美食物,而是一本本厚厚的古書。

  桌邊的人埋首於書中,渾然忘我,她身邊的白貓,時不時打個哈切伸個攔腰。

  今天,是張玄來到藍狄家的第九天。她此刻正坐在藍狄家院子裡翻閱資料,這九天來,她一直忙於破譯預言中的秘密。並且有了初步的進展。

  他們張家只瞭解神族後裔的秘密,而人族,卻並不非常瞭解。預言中所涉及的天地玄黃四位戰士,應該是能夠駕馭上古四神獸的人類戰士。那麼自己是其中一個,因為她有白虎。而自己名中含有一個玄字,莫非就是玄戰士?「噗!」張玄忍不住笑出聲。

  上古四大神獸,乃青龍、白虎、朱雀和宣武,它們相對應的戰士為天、地、玄、黃。也就是說,張玄其實是地戰士。張玄仰天歎口氣,取什麼不好,取了個玄字,害自己誤會半天。

  那麼其餘三人,張玄已經確定,就是能召喚金龍的馬天行,以及徽標為玄武神獸的連家,和傳說中有朱雀庇佑的宮本家,只是還不能確定具體的戰士是誰?去找他們嗎?張玄心中一陣煩躁,好不容易和馬天行劃清界限,再回去,定會被那老太婆看不起!

  張玄揉了揉雙眼,打了個哈切,天地玄黃四個戰士算是有眉目了,那預言中所提及的命運少女呢?她又是誰?

  張玄望向身邊的白虎半月,它正在睡覺。它的出現無疑是突然的,而且,從它出現後,就從沒幫助過自己,不是說地戰士應該是白虎的主人,怎麼反而白虎到像是自己的主人!

  突然,半月伸了個懶腰,瞪大它那兩隻綠幽幽的眼睛,呆滯地看著張玄:「喂,我餓了!」

  豬!張玄當即心中罵道,除了吃就是睡,而且向來見死不救,這算哪門子式神!

  「我說喵喵,你是怎麼突然想到下來的?」張玄很好奇,既然它從不幫她,那下來幹嘛,還不如等滅世的時候再下來。

  半月無奈地歎了口氣,它已經漸漸適應喵喵這個名字:「老頭子說的,命運少女一出現,我就要下來幫助你!」

  「你這算哪門子幫助啊!」張玄怒道。

  半月得意一笑:「要不是我,你怎麼會解開封印?」

  「啊?」張玄當即下巴脫臼,無言以對。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你說你是和命運少女同時出現的?」

  「嗯。」半月點了點頭,然後學著那個白眉老者的語氣,「命運少女已經甦醒,是你下去的時候了……」

  「甦醒?」張玄猛然一驚,她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幾乎和半月同時出現,而且她之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難道是她?張玄倒抽了一口冷氣,怎麼會是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湊巧而已。隨即,她迅速將這個想法驅逐出境。

  一陣微風吹過,張玄面前的古書「嘩啦啦」往後翻了幾頁,停留在一副奇怪的圖上,圖上畫著五根石柱,而石柱中央則是一扇扁平的門,上空黑氣紜繞,閃電交錯。張玄當即一驚,這副圖和預言所提及的「邪靈石柱、修羅之門」及其吻合。

  張玄迅速回翻,原來是敘述五芒星陣的用途,大致意思是說五芒星可以用來封印,也可以用來召喚,而且,越複雜的五芒星陣作用越是巨大。接下來是一些五芒星陣的畫法和用途,而最後一段立刻吸引了張玄的注意,只見最後一段這樣寫道:

  曾經在千年之前,有一個人,他佈局了一個巨大的五芒星陣,這個陣之巨大,甚至跨越了世界。

  他分別在五個陣點殺死了數以百計的人,用他們的鮮血和怨氣,將這五個陣點連接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五芒星陣。

  而當五星歸位的時候,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依次走到這五個陣點的方位時,他在五芒星陣中心相對陣點的地方,再次植入怨氣,便召喚出了神秘的石柱。

  每隔七天,便有一顆星歸位,因此,每隔七天,就會出現一根石柱,石柱出現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正午。

  當五根石柱出現之後,在某個月食之夜,他召喚出一道奇怪的大門,不過,可惜這個人被四位戰士擊敗,大門和石柱也隨之消失。

  這扇大門究竟通往何處?無人所知。

  張玄眉一歪,輕聲道:「活了四百年的殭屍就是好,居然這麼破的古書也有。」

  「我聽見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藍狄突然出現在張玄的背後,附身貼近張玄的臉龐,輕嗅著她身上獨有的少女的芬芳。

  「咚」就是一拳,打在藍狄的鼻子上,隨即傳來張玄戒備的語氣:「別想咬我啊,我知道你們殭屍鼻子很靈!」

  藍狄委屈地揉了揉鼻子,暗道:要想咬你早咬了。一想到這兒,藍狄就一陣懊悔,前兩天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哪怕親一下都賺了!奇怪,那天的自己怎麼就這麼正人君子呢?

  瞟了瞟桌上的古書,頓時眼睛一亮,這書中所畫的柱子好熟,究竟在哪兒見過呢?一定見過,而且剛剛不久,他輕喃道:「這柱子,眼熟。」

  「什麼?」張玄立即起身,「哪裡?在哪裡?」

  「讓我想想啊……」藍狄皺著眉,猛然拍了下手,「對了,電視裡,來,跟我來!」說著拉起張玄直往客廳裡跑。說起來這九天,張玄還真沒好好看過電視,包括藍狄,也是因為方才做飯無聊,才看了那麼一眼。

  電視機裡,正播放著《貓和老鼠》,Jerry繞在柱子邊戲弄Tom。張玄一撇嘴:「這就是你說的柱子?」

  「不是~~」藍狄急道,他慌忙拿起遙控器翻查起來,「奇怪,剛剛明明看到的。」

  張玄在一邊漸漸失去耐性,這柱子還是不出現的好。

  「有了!」藍狄立刻叫了起來,「看!」

  張玄隨意地掃向電視機,頓時,整個人僵住了。電視機裡,正播放著從直升機上俯拍東京鐵塔的畫面。確切的說,是在拍鐵塔邊的兩根巨型石柱!石柱,終於出現了!而且,已經出現了兩根。

  這就是預言中的邪靈石柱!張玄的心,開始一點點地往下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終於開始了……」半月一下子躍在沙發上,瞳孔縮成一條細線,沉沉說道。

  張玄神色越發凝重,她迅速朝自己臥室跑去。呆在遠處的藍狄,滿心疑惑,大聲問道:「怎麼了?」

  張玄的腳步停了停,頭也不回地悶聲說道:「我們去日本!」

  「啊?哦……」藍狄側臉望向窗外,萬里無雲的藍天異常清澈,他輕喃道:「要去日本啊……」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頓時面如死灰,他的日本護照,已經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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