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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無敵陸紫菱!

  這個結果,讓滕飛自己都無比吃驚,天道五十斗脈大法……是這麼容易修煉的功法?滕飛不信。

  那麼就是說,自己腦中這篇神秘的經文功法,起了至關重要的因素!

  想到這個可能性,滕飛真的是驚喜交加,引導着身體中九處鬥脈中的鬥氣,朝着天道五十處鬥脈中的第三處,位於小腿上的一處鬥脈,一路高歌猛進,狠狠的衝擊了過去。

  噗通……

  下一刻,滕飛無比狼狽的摔出去十幾米遠,狠狠的摔在路旁的一片草叢中,驚起了幾隻鳥,沒命的撲棱着翅膀飛走。

  半天,滕飛才揉着胳膊和腿,狼狽的從草叢中爬起來,一臉苦笑,看來,自己還是太心急了些,竟然以為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不過如此,可以輕易的衝開所有的鬥脈。

  幼稚啊!輕敵啊!大意啊!

  滕飛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不去繼續想八部天龍訣,也不再去想著要衝開那五十處鬥脈中的第三處。

  想到陸紫菱還在危機當中,滕飛在心中責怪自己,不該如此沉浸在修煉當中,竟然耽誤了正事。

  搖搖頭,繼續狂奔起來。

  一股細微的力量,卻在滕飛完全沒有感覺的情況下,朝着滕飛小腿上的第三處鬥脈,緩緩的流淌過去,這股力量,小到滕飛完全沒有感覺到。

  ……

  滕家鎮西,斷崖之上。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一片血腥的景象!

  僅僅半個時辰!

  八大家族中的高層精英武者,此時此刻,還能完好無損站在這裡的,幾乎已經沒有了!

  冷原野身受重傷,趴在死人堆裡裝死,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其實他已經不需要裝死了,因為他現在的樣子,比死人也好不了多少,渾身上下的骨頭,不知碎了多少,一張臉完全變了形,快要看不出人樣,身上還有很多道傷口,在往外流淌着鮮血。如果沒有人管他,恐怕不用兩個時辰,他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其他那些八大家族的高層強者,死亡過半,剩下的那些,也不過是趴在地上苟延殘喘,這些人的眼中,此刻全都寫滿了震驚和恐懼。

  原本,按照他們的想法,就算不能將這白衣女子生擒活捉,但這麼多人,對付她一個女流之輩,還能吃虧不成?

  沒想到,結果完全與他們預料的相反,他們這些人,竟然被這白衣女子一個人,給殺得落花流水!

  現在這白衣女子,看在這些人的眼中,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的殺神,一個蓋世女魔頭!

  殺了這麼多人,那身潔白無瑕的裙子上,到現在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沾染!

  這他媽還是人嗎?

  那些還活着的人,此刻都在心裡破口大罵,以他們的眼界,真的無法理解,這世上為什麼會有如此強悍的人。就連堂堂青原州的守護者大人,六階九級的大鬥師,在她的手下都撐不過三招!

  若不是有那三百鐵甲重弩軍在三面包圍着,恐怕他們這些人,早被白衣女子一人殺個精光!

  如果之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這些人死都不會放過滕家,轉而來找她的麻煩。

  現在他們才知道,之前他們這八大家族何等的幸運,人家拿到他們的罪證,卻沒有像一般江湖俠士那樣義憤填膺的替天行道。

  如果是那樣,恐怕幾個月前,八大家族就已經從青原州除名了!

  那白色的面紗後面,白衣女子那張清麗絶倫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彷彿這些人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些塵埃,她揮一揮衣袖,就將他們全部打發了。

  這會,他應該已經安然離開了吧?

  陸紫菱心裡想著,深邃的目光望了一眼遠處的夜空,想著:為他掃平了這些麻煩,我也該離開了,至於這些家族剩下的那些殘餘,總有一天,他可以親自回來收拾,我就不必代替他做這件事了。

  在陸紫菱的眼中,這裡也就滕飛,值得她去關心下,其他的所有人,包括滕家那些人,死活都從沒有被她放在心中。

  她知道,自己將這些人故意引開,滕家的人只要不傻,一定會安排年輕一輩逃離的。

  砰!

  一聲悶響,陸紫菱白裙的長袖,轟出一道恐怖的氣勁,擊在一個撲上來的八大家族人身上,那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感覺胸口就像被一塊千斤巨石給擊中,身子向後倒飛出去。

  還有力氣的八大家族中人朝着那三百鐵甲重弩軍怒吼道:“射死她,你們還在等什麼?”

  三百鐵甲重弩軍無動於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們,只服從那中年人的命令,只要中年人不發話,他們絶不會浪費一支弩箭。

  而那站在三百鐵甲重弩軍身後的中年人,此刻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表情看上去極為輕鬆,笑眯眯的看著這場血腥的殺戮。

  動手?

  真是笑話!

  滕家固然是他們要滅掉的目標,但這八大家族,同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傷及到根本,是范張慄這三家樂見其成的事情。這些八大家族的高層精英不死光,他怎麼會動手呢?

  陸紫菱卻根本不在乎他們這些人心中怎麼想,怎麼算計,反正欺負過滕飛的人,全都被她打得非死即重傷,現在,還能站起來衝向她的八大家族人,幾乎已經沒有了。就算還有那麼兩三個保存了一點戰鬥力的,也全都被她嚇破了膽,哪裡還敢再度衝向她?

  終於,陸紫菱的身邊,已經再沒有了任何一個人能夠衝向她,陸紫菱冷眼看著這三百鐵甲重弩軍,說出了今晚上的第二句話。

  “你們,都是上過戰場的士兵,上陣殺敵,馬革裹尸,才是你們的歸宿,現在卻來到這裡,參與這種事情,我不想殺你們,你們走吧。”

  陸紫菱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來,只是在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

  一如她說的第一句話:所有欺負他的人,都必須死。

  如果說當時還沒人在乎她這句話,那麼現在,已經沒有人,還敢繼續輕視這個看起來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的女子了。

  這三百鐵甲重弩軍,有些騷動起來,他們從這白衣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氣場,雖然她的表情很平靜,聲音也不大,但說出來,卻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中年人在人群後面冷笑道:“這位姑娘,你想的太簡單了吧?走?呵呵,你殺了八大家族這麼多人,你還想離開麼?你以為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讓我們離開?你想要離開,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交出足夠買你性命的東西來。不然的話,我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雖然你蒙着面,不過也能感覺到,你是一個美女,看著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被射成刺蝟,嘖,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放棄抵抗,跟我走一趟吧,放心,我們是貴族,說話算話,絶不會為難你!”

  中年人說話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貪婪之色,如此一個絶世強者,要是能得到她身上的秘密,獻給家族,就算范張慄三家均分,那也會有想像不到的好處!

  “姓范的,你什麼意思?我們在這裡拚死拚活,到最後你想撿個最大的便宜不成?”有認識這中年人的八大家族中人,看著這一幕,躺在地上大罵道。

  “我沒什麼意思,你們來這裡,跟我沒任何關係,動手殺傷你們的,也是這位姑娘,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范姓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心中冷笑:你們以為自己還能活着離開這地方?下面芒碭河水奔流洶湧,就是你們最好的歸宿了!

  這時候,八大家族那些還活着的人,也都看出這范姓中年人的意圖了,不由得又驚又怒的破口大罵起來。

  “姓范的,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小人,虧你們還是貴族,哪有半點信譽,這天下最無恥的,就是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貴族!”

  “姓范的,這件事早晚傳出去,八大家族不會放過你們!”

  范姓的中年人根本不理會這些他眼中必死之人的咒罵,人都要死了,讓他們痛快痛快嘴又何妨?他只盯着白衣女子看,等着她的答覆。

  “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會下令他們立即攻擊我?”陸紫菱語氣平淡的問道。

  “沒錯!”范姓中年人眉毛一挑,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你們就死吧!”陸紫菱的身體凌空而起,從她的身上,猛然間暴起一片藍色光芒,在天空中一輪彎月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像是一大片波瀾壯闊的海水!

  閃爍着無比絢麗的光芒!

  嗡!

  一聲輕響,如同輕輕撥動了一根琴絃,這絢麗的藍色光芒,散發出恐怖的氣浪,朝着這三百鐵甲重弩軍,如同海嘯一般,洶湧撲去!

  “超……超……超級屬性鬥技!快……快放箭!殺死她!”范姓中年人眼中露出無比驚駭的光芒,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索的瘋狂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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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恨欲狂!

  師父沒了,小飛飛傷心了,諸位戰神們是不是投幾票安慰下?

  他本以為力敵這麼多八大家族的高層精英武者,白衣女子本該力竭了才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施展出如此威力恐怖的招式來。

  嗖!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嗖嗖!

  一時間,整個滕家鎮西,斷崖之上,響起了無數的破空之聲。

  三百名上過戰場的鐵甲重弩軍,反應極快,幾乎在一瞬間,就將手中的弩箭全部射出!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無法抵擋陸紫菱這驚世駭俗的一擊。

  那道氣浪,所經之處,一切的箭矢、鐵甲、重弩……全部化作齏粉!包括那些身着鐵甲的士兵!

  那中年人見勢不好,轉身沒命的跑,卻依舊被這股恐怖的氣浪,給衝擊得狂噴鮮血,昏迷過去。

  那漫天的弩箭,射向一處,在化作粉末之前,也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將陸紫菱震向身後的懸崖,直接落了下去。

  這一幕,看在那些活着的八大家族人的眼中,就是陸紫菱跟這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

  因為陸紫菱施展出這恐怖的殺招時,她自己,也被漫天弩箭逼退,躺在地上的八大家族中人,好幾個都看見,她似乎噴出一口鮮血……

  隨即,這片斷崖之上的一切喧囂,在這一瞬間,回覆了平靜。斷崖下,遠處芒碭河水的滔滔聲,若隱若現的傳來,訴說著這個夜的不平靜。

  幾支快要燒到盡頭的火把,插在地上,火光忽明忽暗,映照着斷崖之上這恐怖的戰場,血腥味還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八大家族中還活着的人,已經不超過十個,原本一些重傷的,在陸紫菱施展出這恐怖殺招的時候,受到波及,也全都死去。

  而這些僥倖沒死的,也都失去了戰鬥的能力,躺在那裡,苟延殘喘着。

  又過了很久,滕飛那消瘦的身影,終於從茫茫夜色中衝了過來,他瘋狂的衝進這片戰場,發了瘋一樣的尋找,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他想要看到的白色身影。

  滕飛茫然的站在這裡,然後拚命的喘着粗氣,他一口氣狂奔了幾十里,到最後力氣全都耗盡,僅憑着一股過人的毅力,堅持到這裡,卻沒想到,戰鬥早已經結束,地上的血液開始乾涸,屍體早已僵硬。

  “啊……疼死我了!”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無比痛苦的呻吟,驚醒了滕飛。

  滕飛眉毛一挑,藉著最後還燃着的一支火把,看向那裡,他看見了一個中年人,趴在地上,正掙扎着,努力想要爬起來。

  滕飛快步走過去,這時候,這中年人剛好要爬起來,聽見聲音,扭頭看了一眼滕飛,一張臉頓時變得十分古怪,眼中閃過一抹恐懼,隨即將這份恐懼隱藏起來。咳了兩聲,緩緩說道:“小兄弟,幫幫我,我被人……打成重傷!”

  滕飛之前就聽滕雨說起,范張慄三家派來的三百鐵甲重弩軍,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帶領的,眼前雖然光線很暗,但滕飛還是看清了中年人身上的衣服顏色。

  那張年輕,甚至有些稚嫩的臉上,輕輕抽搐了幾下。

  今天晚上,出現在這裡的人,就沒有朋友!

  “打傷你的人呢?”滕飛心中無比緊張,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中年人原本想說死了,可再一想,那白衣女子出現在滕家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分明意味着她跟這滕飛關係匪淺,自己若是說她死了,恐怕這少年能直接殺了他!

  “跑了……她打傷我,就跑了!這些人,都是她……殺的!”中年人艱難的說道,說著,又咳出一口血來,模樣十分悽慘。

  跑了?滕飛一直懸着的心,猛然間放下來,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冷笑:“姓范的……你別裝了,那女人,分明是跟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咳咳……哈哈,你以為,你說謊,就能說得過去嗎?”

  另一個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老子……親眼看見,她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從……這片懸崖上,掉落到……芒碭河中,那女人要這樣都能不死……就是……奇蹟了!”

  “沒錯,我也看見了,姓范的,我們八大家族經此一戰,元氣大傷,你們想要撿便宜,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那邊陸續有一些人,用惡毒的語言攻擊着這個姓范的中年人,可所有的聲音,對滕飛來說,都遙遠的很,他的一張臉,變得無比慘白,喃喃道:“我就知道,她傷,還沒有好,我就知道是這樣……”

  忽然間,滕飛狂奔衝到斷崖的邊緣,向下看去,漆黑的夜,什麼也看不見,雙膝一軟,滕飛無聲的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攥着拳頭,用力的抿着嘴唇,卻還是控制不住,冰冷的淚,順着滕飛的臉頰流淌下來。

  “師父她……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滕飛喃喃自語,不斷的在心裡告誡着自己,不斷的試圖說服自己,腦海中卻閃現出,這幾個月來,他跟陸紫菱在一起的日子。

  “你叫什麼?”

  “滕飛。”

  “恩。”

  “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答應了你,不過你記住,以後不許叫我師父!”

  “就憑這些麼?你也太小看皇家寶庫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準備一下,明天一早,你跟家裡打好招呼,半個月內,你都要待在這裡。”

  “我修煉的鬥技,沒辦法傳給你,因為日後一旦被人認出來,你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幫你取來一些初級的鬥技,雖然這些東西很一般,但將就一下吧,因為這裡,沒有更好的了,我的傷沒有完全好,不然,我倒是可以給你找一些更好的。”

  “雖然你的身體裡沒有鬥漩,但非常幸運的是,你在身體的改造中,直接天然開啟了七處鬥脈!”

  這一樁樁,一幕幕,跟陸紫菱在一起的對話,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如同一幅幅極為鮮明的畫面,一一浮現在滕飛的腦海中。

  悲痛萬分!

  傷心欲絶!

  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痛苦,而且,那份痛苦,是別人永遠都無法理解,也無法分擔的!

  “啊!”

  滕飛忽然間,跪在斷崖的邊緣,仰天發出一聲咆哮,那單薄的身影,散發出無盡的悲涼氣息,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那邊還在相互對罵的八大家族餘孽和范姓中年人,全都被滕飛這一聲嘶吼給驚呆了,當下全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這在以往,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在場的這些人,隨便哪個,在清平府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此時竟然被一個少年給震懾得不敢出聲,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滕飛淚流滿面,這個改變了他命運的女人,就這樣……連最後面都沒有見到,便消失在這個世界。

  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彷彿想要強行的從滕飛記憶中抹除她的存在一般。但那張清麗絶倫的臉,卻早已經鐫刻在滕飛的靈魂深處,又怎麼可能被遺忘?

  滕飛對這處懸崖太熟悉了,甚至比對滕家大院都要熟悉,他很清楚,一個受了傷的人,從這上掉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奔騰咆哮的芒碭河下游,怎麼想都不可能再出現一個自己這樣的孩子,偶然間救了一個白衣女子……

  正因為很清楚,滕飛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女人必死無疑了,她要不死,簡直就沒天理,三百鐵甲重弩軍,被她一擊,全都給生生抹殺,連渣滓都沒留下,幸好,這鐵甲重弩軍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反應極快,在臨死前的一瞬間,射出漫天弩箭,不然的話,這女人還真死不了!”

  好死不死的,一個八大家族中存活下來的人,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滕飛,而是看著旁邊一臉驚恐的夥伴,以為時間沒過去多久,同伴還在擔心那白衣女子捲土重來,就說出這一番話來。

  卻沒有想到,旁邊那些還活着的人,聽見他的話,全都對他怒目而視,原本關係極好的朋友,此刻卻用殺人般的目光盯着他,看樣子,恨不能生吞了他。

  “怎麼了,你們這……”這人還沒說完,忽然看見懸崖邊上,緩緩站起一個身影,看起來十分消瘦,好像是個少年人,而且,看上去十分眼熟。等到那少年走近,這人的眼中終於露出恐懼的光芒,一臉駭然的看著這個少年。心說他不是被冷原野一擊打成重傷嗎?現在這樣子,哪有受傷的模樣?

  而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媽的,難怪其他人都用那種眼神看我,原來這裡竟然隱藏着一個意外。

  想著,這人眼珠轉了轉,說道:“滕飛公子,你今天放過我們,我們可以發誓,以後絶不會再為難滕家!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

  “對,沒錯,小兄弟,你今天放過我們,我們八大家族絶對不會再為難你滕家!”旁邊的人,這會也都突然醒悟過來,眼前這人,只是一個少年罷了,換做平時,他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又怎麼會怕?但現在情況不妙,暫時說些軟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殺了他們!”那邊,那個范姓中年人忽然說道:“我范家可以保證,你滕家以後就是清平府的第一家族!別信他們的話,我是范家的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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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全都殺了!

  “媽的,老子還是崔家家主的弟弟呢!”一個身受重傷的八大家族人破口大罵。

  “就是,我是趙家的大長老!”

  “我是孫家家主的哥哥!”

  “我們說的話,可不像你們這些貴族,哼,我們可不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你們范家慄家和張家就會在背後捅刀子!”

  “滕飛,你殺了這姓范的,我們八大家族保證,我們可以立下字據,以後絶不為難滕家!”

  一眾人頓時吵做一團,各種難聽的罵聲,從這些人的口中出來,誰能想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這群人,竟也會有如此一面。

  滕飛默不作聲,在地上撿起了一把斷做兩截,上面沾滿血跡的樸刀,樸刀上沾染的血跡,實際上是地上這些死人流出來的。但看在滕飛的眼裡,卻分明是有人持着這把刀,斬向陸紫菱,被陸紫菱斬斷,然後這把斷刀,同時傷到了陸紫菱……

  這讓滕飛心如刀割一般!

  那些人,看著這身材消瘦的少年竟然撿起一把刀,頓時全都緊張起來,因為從來沒有人規定過,斷刀殺不死人。全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滕飛緩緩的,走向一個八大家族中人,因為一路狂奔耗盡了力氣,滕飛的腳步看上去有些虛浮,可在這些活着的八大家族人的眼中,滕飛踏着的,簡直就是死神的步伐!

  滕飛緩緩的,走向那個後來醒來,言之鑿鑿說陸紫菱必死無疑的八大家族人,那張還掛滿淚痕的臉上,此時卻沒有任何表情。

  “滕飛,有……有話好說,我們是八大家族的人,殺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這人的嘴唇都哆嗦起來,卻偏偏沒有一絲力氣,見滕飛越走越近,忍不住厲聲喝道:“我是清平府霍家家主的親哥哥!滕飛,你不要讓你滕家喪失最後一絲生存的機會!”

  噗!

  這人話音剛落,那把鋒利的斷刀,便狠狠的斬在他的脖子上,一顆頭顱,被硬生生砍了下來,這位清平府霍家家主的親哥哥,一雙眼還睜得老大,眼裡滿是恐懼,嘴巴微張,似乎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

  一腔熱血,順着霍家家主哥哥的無頭屍體噴出來,噴了另一個活着的人滿身滿臉。

  “別,別殺我,我是趙家的大長老,你要什麼我都……”

  噗!

  斷刀直接斬在趙家大長老的臉上,斬出一條極深的恐怖傷口,之所以斬在他臉上,是因為這位趙家大長老在關鍵時刻躲了一下。

  一下子沒砍死他,卻嚇破了他的膽子,發出恐怖的嚎叫。

  噗!

  噗!

  噗!

  滕飛忽然像是發狂一般,拚命的用這把斷刀在趙家大長老的腦袋上不斷的砍去。

  血漿四濺!

  趙家這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長老,被砍的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人形,滕飛才停下手,此時,滕飛自己的臉上身上,也都沾滿了血跡。

  這把精鋼鍛造的刀,竟被砍的卷刃了……

  隨手扔掉這把斷刀,又從地面上撿起另一把沾滿血跡的大刀,滕飛挨個走向八大家族這些倖存者,一刀一個,砍下他們的腦袋。

  這些人臨死前的表現各異,有痛哭求饒的,有出言威脅的,有大聲喝罵的,也有默不作聲的。

  不管他們的反應是什麼,滕飛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滕飛將最後一個八大家族的倖存者的腦袋砍下來,這裡已經一片死寂!

  包括那個姓范的中年人,早就被嚇得肝膽欲裂,哪裡還敢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說先前那身上沒有沾染一絲血跡的白衣女子是個女魔頭,是個殺神,那麼眼前這少年,就是一個收割生命的死神!

  他見過很多心狠手辣的年輕人,卻從沒見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連殺了十餘人,還能保持面無表情,在那些屍體堆裡翻找可能還活着的人。。

  這簡直太可怕了!

  這少年,就像一個天生的冷血殺手,已將這范姓的中年人徹底震懾住。

  滕飛有些失望,他竟然沒能在這些死人堆裡面發現冷原野的屍體,也沒有找到李剛的屍體,而且,從人數上來看,似乎有些人,在戰鬥結束之後,悄然逃走了。

  他已經不再流淚,他一生的淚水,差不多都在這個夜晚流盡,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流淚了。

  清澈的目光,望向無盡的夜空,看著夜空中那閃爍的群星,滕飛在心中發誓:八大家族,范張慄三家,冷原野,你們這些沒死的,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們!

  良久,直到那只僅存的燃燒火把,也終於燒盡,整個天地間,一下子徹底的黑了起來,滕飛才回過神來,想起還有一個最該殺的人,他沒有殺!

  滕飛開始緩緩的,走向那個中年人。

  這位范家的大管家,頓時緊張起來,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柔緩一些:“那個,小兄弟,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最欣賞和佩服你這種年輕人,英雄自古出少年,這話,說的沒錯……咳咳,八大家族遭此重創,十年八年的難以翻身,現在,就是你們滕家發展的大好機……”

  “那三百鐵甲重弩軍,是你在指揮,對吧。”滕飛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打斷了這位范家大管家的話。

  “呃……”范家的大管家頓時語塞,這時候再狡辯,除了讓這少年更加憤怒之外,恐怕起不到任何好作用。

  “那個,你聽我解釋!”范家大管家情急之下,聲音也大了幾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只是范家一個大管家,真正做主的,卻是范家的老爺子,范老族長,你也知道,范家是貴族,我們其實只是范家的奴僕,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是范家老爺子決定下來的,與你無關,對嗎?”滕飛的聲音,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平靜得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人。

  “對對對,就是這樣,小兄弟,你只要放過我,我一定給你天大的好處……”

  他的話沒說完,卻被滕飛再次打斷。

  “今天,是你帶領着這些鐵甲重弩軍,來圍攻我的師父,沒有你的命令,這些鐵甲重弩軍不可能放箭,他們不放箭,我的師父就不會死,你說,你該不該死?該不該死!你該不該死!”

  說道最後,滕飛忽然情緒失控,瘋狂的咆哮起來,掄起手中的大刀,朝着這范家的大管家狠狠的斬了過去。

  咔嚓!

  范家這位大管家的一條手臂被斬下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我最恨的人就是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在最後?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輕而易舉的死去!”

  咔嚓!

  又一條手臂,被砍了下來。

  “枉你還是范家的大管家,沒有點骨氣也就罷了,你的腦袋裏裝着的,是狗屎嗎?少年就好騙嗎?還跟我談好處……我他媽稀罕你的好處?你知道不知道,不是你這個人渣,我師父她就不會死,她不可能死!她有多麼優秀多麼驕傲多麼出眾你知道嗎?還讓老子放過你,我放你媽的蛋!給我去死吧!”

  咔嚓!

  咔嚓!

  范家大管家的兩條腿被直接斬了下來,鮮血噴湧而出,一股血腥味衝天而起!

  而此時,這位在青原州不知威風了多少年的范家大管家,卻早已疼得暈了過去。

  藉著微弱的月光,滕飛從懷裡掏出滕氏生機散,灑在范家大管家的兩個胳膊和兩條腿的傷口處,滕氏生機散不愧是滕家最為核心的機密,竟然止住了那鮮血噴湧如泉的傷口!

  啪!

  滕飛用大刀狠狠抽着范家這位大管家的臉,咆哮道:“你給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哪里長得像個傻子?你們這群人渣,到了這種時候,依舊想要收買我,欺騙我,威脅我,哈哈哈哈,我的師父被你們給逼死了!你們卻還在幻想我會放過你們,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我不但今天殺你們,將來,我要把你們這些人渣的家族,全部滅掉!”

  范家的大管家發出一聲呻吟,雙眼緩緩睜開,他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甚至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挪動下身體,卻發現根本動不了。而那個少年,卻一臉瘋狂的在那說著什麼。

  那猙獰的臉色,讓他打心底裡感覺到恐懼。

  這小子……瘋了!

  這是范家大管家留在這個人世上,最後一個念頭,隨即,他的腦袋,就被滕飛一刀給斬了下來。

  滕飛隨後將大刀扔掉,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師父,你看見了嗎?我給你報仇了,我把他們都殺了,我知道我做的,還遠遠不夠,冷原野,范家,張家,慄家,八大家族……他們都該死,全都該死,可惜,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等我實力達到的那天,我會親自回來,收取他們的性命……”

  滕飛說著說著,身子一軟,一個夜晚,經歷了無數波折,情緒上的大起大落,終於讓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在疲倦中昏睡過去,就睡在這群死人堆裡。

  新月彎彎,河水滔滔,夜色清冷如水,那張昏睡過去的少年的臉看上去是那樣的哀傷。

  滕飛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乾淨的床上,房間十分大氣,而且,看上去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小混蛋,你終於醒了!”

  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在滕飛的耳畔響起,一張俏麗的臉孔,出現在滕飛眼前,不是滕雨,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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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絶不放過!

  “姐,這是在哪?你,你怎麼也在?你不是走了麼?”

  滕飛一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無比嘶啞,掙扎着想要起身,卻感覺到渾身痠軟無力,這時候,滕飛才感覺到,自己似乎……生病了!

  “你還好意思說……哎,你別動,唉,你說你這個小混蛋,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爺爺找到你,恐怕你現在……”滕雨說著,眼圈微紅,把滕飛按在床上,然後說道:“這裡,當然是我們的家!你在爺爺的房間裡。”

  “那,那些八大家族的人……”滕飛有些吃力的說道:“還有,懸崖下……”

  滕雨的臉色黯然,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派人在懸崖下找了好久,往下游找了一百多里,沒有發現你的師父,也許,她還活着,卻離開了。至於八大家族……”

  滕雨的臉上泛起一抹解恨的表情:“他們的精鋭,幾乎在這一戰全部死光,雖然不至於因此敗亡,但幾年內想要翻身,卻是不可能的了,范張慄三家,這次也算吃了一個大虧,短時間內,也沒有能力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因為這次,我們滕家,反倒是損失最小的。”

  滕飛幾乎沒有聽清滕雨後面的話,只聽見沒有找到師父的蹤跡,心中已是一片冰冷,她答應過我,要走的話,一定要告訴我的,現在卻沒有來,一定是出事了!

  一股難言的巨大悲痛,襲上滕飛的心頭,原本就病得很重的滕飛,再次昏迷過去,耳中依稀的響起滕雨的驚呼聲。

  再後來,滕飛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動自己的身體,說著什麼,好像還聽見了爺爺和二伯滕雲嶺的聲音,還有滕雨,好像還有一些人,隨後,滕飛就再次昏迷過去。

  “蠢貨!笨蛋!愚不可及!”滕飛的精神識海中,再次響起某條不良青蛇的破口大罵。只不過,這一次,滕飛已經陷入深度昏迷,沒有聽到。

  滕飛完全好起來,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只是他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生氣,行尸走肉一般,喂飯就吃,喂水就喝,一句話也不說。很多人都來看過他,試圖跟他交流,到最後,卻都不得不神色黯然的離開。

  “弟弟,你不能這樣下去,姐姐理解你……”滕雨試圖做最後的勸說。

  “不,你理解不了,沒有人會理解,在我已經對人生完全絶望的時候,她帶給我的是什麼!你們誰都無法理解!”滕飛終於開口,面無表情,語氣不帶任何情緒的說道,但誰都能感受到這少年此刻的哀傷,如同心死。

  “你們讓我安靜幾天,我想開就好了。”滕飛揮手趕走了滕雨。

  後來,滕文軒不讓人再來打擾他,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幾天,因為當年滕雲志死亡消息傳回來的時候,老爺子也曾如滕飛現在這樣,所以,他多少能理解滕飛心中的傷痛。

  老爺子唏噓不已,當年自己兒子兒媳死的時候,滕飛還小,還不理解死亡的真正意義,到後來明白了,已經是幾年之後,那會,雖然傷心,但卻不會有現在這種悲痛欲絶的感覺。

  懸崖之上,所有人的屍體,都被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過來人收拾走,對近在咫尺的滕家,卻不聞不問,彷彿這件事跟滕家沒有絲毫關係。

  因為他們都被這一場無比血腥的殺戮給徹底震懾住了,沒有人知道,那個白衣女子會不會突然間再次出現在這裡。

  所以,儘管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貴族對滕家恨之入骨,就像滕飛痛恨他們一樣,但卻都理智的沒有選擇再次攻擊滕家。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那場血腥之戰的十二天後。

  懸崖之下,芒碭河邊,滕飛靜靜的坐在一塊青石上,身後,是一座衣冠塚。

  一個看起來十分粗糙的木牌,上面寫着“恩師陸紫菱之墓”,每一個字,都是滕飛親手刻出來的,他拒絶了爺爺要為陸紫菱修建一座大幕的建議。

  他知道,陸紫菱不喜歡張揚,也不喜歡喧鬧。他在衣冠塚的周圍種下了許多不知名但卻很美的野花,來年春天,這些野花就會開放,到時候,這裡一定會很美。

  就讓她在這裡,安安靜靜的住下去吧,芒碭河水濤聲依舊,這地方,以前就沒有什麼人會來,以後更不會有人願意來。

  畢竟,懸崖上面就是那片血腥恐怖的戰場,雖然一切都已經恢復平靜,但也沒有多少人,敢再來這裡了。

  “師父,我知道你喜歡安靜,喜歡自由,你看這裡,有山,有水,有花鳥魚,是不是很好?”滕飛雙目有些失神的望着奔流不息的芒碭河水,喃喃自語着:“我從小就很喜歡這裡,以後,我真的能報了父母親仇,再滅掉范張慄和八大家族,還有冷原野那個敗類,如果這些我都做到了,我就回到這裡,回來陪你……到那時,你就不寂寞了。”

  天地無聲,河水依舊,天空陰沉得彷彿下一刻就要降下傾盆暴雨一般。

  咔嚓!

  一聲驚雷響起,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降臨在人間,在這一瞬間,爆發出無比刺眼的光芒,所有一切,都黯然失色!

  嘩!

  豆大的雨點落下,霎時連成一片,天地間,一片白!

  滕飛對此卻恍若未決,從容的站起身,走到那衣冠塚前,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自己親手刻下的那個木牌,彎腰抓起扔在地上的一把寬背大刀,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

  最近這十幾天,拓跋家上下都處於極度驚恐當中,當晚那一戰,最初包圍滕家的時候,拓跋家也出動了大量的精鋭,卻被突如其來的白衣女子給打斷。當所有人都去追趕白衣女子的時候,拓跋家的家主拓跋鴻運,當下做了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撤回家族,靜觀其變!

  做這個決定,絶非拓跋家仁慈,不想圖謀滕家產業了,而是家主拓跋鴻運很清楚,他們根本爭不過八大家族,更爭不過范張慄這三個貴族。

  所以,就算去了,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莫不如先回去等着,因為離開八大家族,拓跋家根本不可能吃下比他們強大的滕家!

  卻沒想到,這一等,竟然就是十幾天,強大的八大家族聯軍,加上三百范張慄三家的鐵甲重弩軍,竟然被殺得一乾二淨!

  這個血淋淋的冰冷事實,像是在拓跋家所有人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將他們嚇得魂不守舍。生怕滕家或是那白衣女子突然間反攻回來。

  好在,後來傳來消息,說那白衣女子,當天晚上,跟八大家族的高層精鋭,以及那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全都元氣大傷,而滕家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卻也不大可能在這個時候,再度挑起事端,因為這對他們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拓跋家這十幾天,雖然處在極度驚恐當中,但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的恐懼心理,也就漸漸的開始減少下來。

  從一開始嚴令所有人出門,到今天,拓跋家的大門,已經悄悄的開了一個小門。

  拓跋家的門房躲在房間裡,滿臉無聊的看著外面連成一片的滂沱大雨,落在石板路面上,濺起大片的水珠,輕聲咕噥道:“這鬼天氣,早上起來還艷陽高照,怎麼這會就下了大雨?”

  這時候,門房的目光,忽然被大街上一個朝着他們這裡走來的身影給吸引住了,像是見了鬼一般,頓時朝着院子裡面瘋狂的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着:“滕家的人來了,滕家的人來了!”

  他的聲音,被滂沱的大雨給蓋住,沒有傳出多遠,所以,這個門房只能沒命的往院子裡面跑。

  最近已有傳言,說當天晚上那一戰,八大家族的人並非全死在那白衣女子手裡,還有很多是被後來趕去的滕家少爺滕飛殺的!

  最好的佐證,就是第二天一大早,有很多滕家鎮上的人,親眼看見滕家的家主,老爺子滕文軒背着昏迷不醒的滕飛,從鎮西回來!

  雖然傳言不可盡信,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對此也保持緘默,但滕飛並不是廢物這個事實,卻早已經被滕家鎮上的所有人接受。

  滕飛一步步的走向拓跋家的宅院,爺爺跟他說過,現在這時候,誰也不會再輕易出手了,包括滕家,這時候再出手,肯定就是不死不休,因為彼此間的仇怨,已經結的太深,根本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雖然受到重創,導致元氣大傷,但這個時候滕家如果貿然開戰,必然會逼得這些家族聯合在一起,那種力量,依舊不是一個滕家所能承受的。

  至於拓跋家,原本就不如滕家,一個成不了大事的家族,如果滕家出手滅掉,恐怕也會引起八大家族的警覺,滕文軒不想因為圖一時痛快,而將八大家族推到一起,讓他們緊緊抱成團。

  所以,各方勢力,才會在這個時候,保持了一種詭異的平衡,沒有人會去輕易將其打破,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片青原州上,還有一股很強的勢力!

  知府大人!

  代表着真武皇朝,鎮守在青原州的知府大人,雖然一直很低調,甚至有些低調的過了頭,見到騰老爺子都會一臉謙恭的模樣,但卻絶不會有人敢忽視他!

  知府本身不可怕,但他身後的勢力,卻是整個真武皇朝!

  對於這個龐大而又古老的王朝來說,這些家族的力量,如同一隻螞蟻,可以被輕易的碾死!連渣滓都不會留下半點!

  之前的相互鬥爭,已經讓知府大人很難堪了,雖然什麼表示都沒有,但八大家族也好,范張慄三姓貴族也好,還是滕家也好,都明白,不能再去輕易挑動知府大人的神經。

  一旦引起他的震怒,引來軍隊鎮壓,那後果,是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

  這道理,滕文軒給滕飛講了,滕飛也明白,表示理解爺爺的苦衷,可這,不代表他,就會輕易放過拓跋家!

  這家族,是所有風波的根源,跟清平府王家一樣,是滕飛最恨的家族,既然家族不能對他們出手,那就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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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殺上門!

  滕飛雖然年少,但行事卻並不魯莽,尤其在經歷如此一番波折之後,那張清秀的臉,已經看不見多少屬於少年的稚嫩,一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睛,如今也平添了幾分滄桑。

  這些天來,滕飛雖然悲痛欲絶,心如死灰,但卻並沒有放棄對自身的修煉,仇恨,幾乎成了滕飛繼續拚命修煉下去的唯一動力。

  原本是父母親仇,現在,又多了一個陸紫菱。

  真氣潛龍篇和紫菱神功,滕飛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被人強行從腦子裡抹除掉了,滕飛為此甚至鬱悶了好些天。

  並不是說紫菱神功有多麼好,相反,它只是一篇鬥師級的鬥技,真氣潛龍篇,也不過是修煉真氣的一個法門而已,並非有多麼神奇,但這兩樣功法,卻是陸紫菱留給他的。現在不知為什麼,腦子裡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篇八部天龍訣,而真氣潛龍篇和紫菱神功,卻完全消失了。

  不過滕飛也發現,八部天龍訣博大精深,隨便一部,都堪稱絶世功法,跟真氣潛龍篇和紫菱神功,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滕飛沒有接觸過更高級的鬥技功法,但他卻有種感覺:這世上,能超過八部天龍訣的功法不多。

  這也許是滕飛的錯覺,但天道五十斗脈大法,可以跟八部天龍訣遙相呼應,應該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據。

  尤其是這些天來,滕飛已經成功的打通了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中的第三處鬥脈,加上原本有的七處鬥脈,滕飛現在的身體裡,已經有了整整十條鬥脈!

  滕飛不知道十條鬥脈,在這個世界意味着什麼,但他還記得陸紫菱當初說過的話,真武皇朝中,唯有那些很強大的家族和門派,才可能有修煉鬥脈的功法,就連陸紫菱這種境界的,聽說過最強的鬥脈功法,也只能打通四十二條鬥脈。

  而他,現在就已經打通了十條。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鬥漩的話,恐怕滕飛現在的實力,遠不止現在這程度。

  不過就算是現在,滕飛在打通天道五十斗脈大法中的第三處鬥脈之後,也已經達到了一階十級的境界。鬥氣轉數,卻是同階鬥氣武者的一倍,達到每分鐘六十轉,他的十條鬥脈家加在一起,遠不止是六百轉那麼簡單!

  換句話說,擁有鬥脈的鬥氣武者之所以令人談之色變,正因為他們的所有鬥脈加在一起,遠非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不然的話,滕飛也絶無可能在擂台之上,將王家的天才鬥氣武者王維揚給擊敗。那時候,滕飛還不是十條鬥脈!而且使用了一些真氣武者的招式。滕飛相信,如果現在自己對上王維揚的話,根本不需要動用丹田中的真氣,就可以將王維揚打得找不着北!

  值得一提的是,八部天龍訣,滕飛所修煉的第六部,迦樓羅篇,對滕飛的真氣修煉,也有極大的好處,現在滕飛的真氣,已經達到了十級的巔峰,半隻腳,踏入到真元武聖的領域!

  所謂厚積薄發,大概就是滕飛現在的情況了,經過十餘年的積累,一朝改變體質,突破原本的極限,否極泰來,實力提升的速度,讓人驚嘆。

  而且,八部天龍訣中滕飛目前所修煉的第六部迦樓羅篇,讓滕飛在速度上,有了巨大的進步,這速度,不但包括他行動的速度,更是包括了,他招式上的速度!

  八部天龍訣,通篇也都沒有具體招式的運用,但就目前而言,只這一個“快”字,已經足夠讓滕飛,獨創拓跋家!

  滂沱的大雨,傾瀉而下,天地間的所有聲音,都被這巨大的雨聲所掩蓋。

  以至於滕飛一直闖到拓跋家的後院門口時,那個驚慌失措的門房,才帶著一群明顯眼中帶著不信的拓跋家人出來!

  “見鬼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說謊,騙我們被雨淋,我饒不了你!”拓跋敏洪氣憤的指着門房的鼻子,大聲喝罵著。

  沒辦法,聲音如果小的話,甚至都傳不出去!

  “少爺,我怎麼敢騙人啊,我說的是真的!”那門房急得都快哭了,他闖進後院到處找人,卻沒有看見一個拓跋家的大人物,直到看見拓跋敏洪幾個拓跋家的年輕一輩,才知道,拓跋家的大人物們正在密室裡開會,就算拓跋敏烈都不敢去輕易打擾,更別說拓跋敏洪等人。

  而且,包括拓跋敏烈在內,一群拓跋家的少爺根本不相信滕飛敢孤身一人闖拓跋家,為此,拓跋敏烈還當場訓斥了門房一頓,說他被一個少年嚇破了膽,沒有一點大家門房的風度。

  能在大家族擔任門房,其實都不是一般人,門房,相當於一個家族的臉面,怎麼可能會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來管理這裡?

  所以,這個門房表面上認錯,心中卻對拓跋敏烈等幾個拓跋家的少爺極為不滿,甚至生出一絲怨懟:你們處在我那個位置,恐怕表現還不如我呢,我這是來給你們示警,卻一個個跟我擺起拓跋家少爺的威風來,真不知一會見了滕飛,你們還能不能繼續保持現在的模樣?

  雙方,就在這樣一個滂沱大雨的天氣,在拓跋家的後院門口,這樣相遇了,全都愣在那裡。

  滕飛有些奇怪,拓跋家的長輩都哪去了,那些拓跋家的精鋭護衛,都哪去了?

  拓跋家這群少爺,一個個則全都是震驚於滕飛這個幾個月前,還是他們嘲諷對象的廢物,竟然真的……一個人,闖進了他們拓跋家的內院!

  這份震驚,只維持了一瞬間,隨即就被巨大的憤怒所取代。那種一直隱藏在他們心底的優越感,讓這幾個拓跋家的少爺,全都變得怒不可遏!

  “滕飛,你這個小廢物,你竟敢一個人闖進我拓跋家,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拓跋敏洪指着滕飛,大聲喝罵。

  回答他的,是一道劈開雨簾,如同一道驟然閃現的閃電!

  沒有任何廢話,面對這個侮辱他很多年,數次想要他性命的敵人,滕飛直接一刀劈了過去!

  快!

  快到讓人沒有任何反應!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被凝住,這無比驚艷的一刀,暴起剎那的光芒,劈開紛亂的雨點,形成一道白茫茫的刀氣,讓所有人的瞳孔,下意識的縮緊!

  噗!

  一聲極輕的刀入頭骨的聲響,被巨大的雨聲所掩蓋,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恢復了正常。

  拓跋敏洪,依舊保持着用手指着滕飛的姿態,只是那一雙瞪得溜圓的眼睛裡,卻完全沒有了任何神采,裡面還殘存着一絲極度恐懼的眼神。

  一道細細的血線,從拓跋敏洪的腦門出現,沿著額頭,一直向下,乍一出現,就被雨水所衝掉,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變化。

  拓跋敏洪無神的眼珠,甚至還輕輕的轉動了一下,左右兩邊的臉,便直接錯開了,身體,直接化作兩半,像兩邊分別倒去!

  噗通!

  噗通!

  被一刀斬為兩半的身體,幾乎同時倒在地上,瞬間流出的鮮血,跟滂沱的大雨混在一起,快速的向着四周蔓延出去!

  “啊!”

  直到這時,拓跋家的一群年輕少爺,才發出一聲無比驚恐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拚命的跑!

  “敏洪少爺被殺了!”

  拓跋敏烈的喉嚨裡,發出一聲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大吼,那一道閃電般的光芒,那一道白亮的刀光,那瞬間被分成兩片的身體,將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信,一下子打的稀巴爛!

  拓跋敏烈這一聲怒吼,在頃刻間,甚至壓過了這巨大的雨聲,傳遍整個拓跋家的後院內宅。

  看都不看站在一旁被嚇傻了的門房,滕飛拎着這把代表着滕家鍛造工藝最高峰的寬背大刀,朝着拓跋家的內院,直接走了進去。

  滕飛甚至有閒心看了一眼刀刃,果然工藝精良,劈了一個人,居然連刀刃都沒有崩壞一處,滕飛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咕噥了一句:“好刀!”

  幾個首先聞訊趕來的拓跋家精鋭護衛,各自揮動手中的武器,朝着滕飛包圍過來,他們臉上的表情,充滿驚愕,同時也非常謹慎。

  他們不是狂妄無知的幾個少爺,非常清楚這個滕家的少年,絶不是幾個月前人們口中的小廢物。

  不過,他們的謹慎和小心,滕飛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不斷的朝着他們走來,那消瘦的身體中,彷彿隱藏着一座巨大的火山,每一步,都彷彿踩在他們心上。

  “死!”

  終於有一個護衛無法忍受這種巨大的壓力,手中一把鋼刀斬開雨簾,同樣暴起一片白色光芒,狠狠的朝着滕飛斬來!

  其他那幾個護衛也是一樣,各自揮動手中的刀劍,一同朝着滕飛襲來。

  滕飛直接掄起手中的寬背大刀,一招誰都會用的橫掃千軍,那張清秀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歷之色,豆大的雨點,落在滕飛的頭上,將他的一縷亂髮打在一旁,遮住他其中一隻清澈的眼睛。

  那幾個拓跋家的精鋭護衛,臉上表情全都因為發出全力一擊而變得十分猙獰,大雨將他們的身體淋得通透,原本貼在身體上的衣服,卻在這一瞬間,神奇的鼓了起來!

  雨點落到上面,直接向下滑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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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一往無前

  暴雨傾盆,連同着四顆飛在雨中的人頭,組成了一副十分恐怖的畫面,因為速度太快,這幾個被斬去頭顱的護衛身上的衣服因為充盈的鬥氣,還保持着鼓起的模樣,片刻之後,才被雨水拍回去。

  一刀大氣磅礴的橫掃千軍,四顆大好頭顱!

  而四個拓跋家的護衛,倒在地上的屍體,手中緊握的武器距離滕飛,也不過是半尺之遙。如果滕飛的速度稍微慢上那麼一拍,那結果自然是被他們分屍。

  剩下兩個慢了一瞬的拓跋家精鋭護衛,卻因為慢了這麼一拍,而撿了一條命,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無比的驚恐。

  這個拎着快有他身體高寬背大刀的少年,如果一尊恐怖的殺神,他的身上,甚至沒有散發出任何氣勢,但卻依舊讓這兩名拓跋家的精鋭護衛,失去了像他揮刀的勇氣。

  滕飛沒有多看這兩名被嚇破膽的護衛一眼,他今天,是來找拓跋家的高層報仇的,不是來殺這些雜魚的。

  誰擋在他的面前,誰就要死,若是不主動找他的麻煩,他也懶得揮刀。再鋒利的刀,殺的人多了,也會卷刃。為這些雜魚,犯不上。

  砰!

  拓跋家的密室房門,被狠狠撞開,被大雨澆得落湯雞一般的拓跋敏烈,這個拓跋家最有前途的年輕一輩,失魂落魄的衝著一眾對他怒目而視的拓跋家高層喊道:“你們這群白痴!滕飛殺來了,拓跋敏洪,被他一刀劈了……”

  “你瘋了嗎?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滾出去!”拓跋鴻運這時候拿出一個大家族家主的威嚴,站起身,衝著拓跋敏烈低喝。

  太丟人了!

  簡直太丟人了!

  這還是自己最看好的兒子嗎?區區一個滕飛,就把他給嚇成這樣?

  拓跋鴻運氣得臉色都漲紅,因為會議被自己最看好的兒子打擾,他甚至沒來得及去思考拓跋敏烈說的那句話。

  直到他身旁有人一臉驚駭的站起身,衝著拓跋敏烈問道:“你說什麼?滕飛殺了敏洪?在我們家?”

  拓跋敏烈這時候也稍微平緩了一下那顆被嚇得支離破碎的心,喘着粗氣回答:“沒錯,滕飛已經闖到後院,剛剛幾個家族的護衛上去擋了,不過我感覺,多半擋不住……”

  “媽的,還有天理王法嗎?這個滕家小廢物是不是瘋了?他真的以為,滕家鎮上已經放不下他了嗎?簡直就是找死!”拓跋鴻運身邊的一個中年人,他是拓跋鴻運的親弟弟,拓跋鴻峰,指着拓跋敏烈怒道:“還有,拓跋敏烈,你是拓跋家隱藏起來的天才鬥氣武者,你是三階九級的鬥師啊!你看看你現在,被嚇成什麼樣,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是啊……我是三階九級的鬥師啊,我是……拓跋家的天才鬥氣武者……”拓跋敏烈口中喃喃自語,身體微微哆嗦着。

  作為被拓跋家隱藏起來的天才鬥氣武者,拓跋敏烈不是沒有殺過人,甚至殺過不少人!這些年來,弟弟拓跋敏洪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拓跋敏烈暗中不知給他擦過多少次屁股,萬不得已時,就會直接殺人,甚至滅過人全家滿門十幾口!

  可不知為什麼,拓跋敏烈所有的驕傲和自信,在剛剛那一道閃電般的白亮刀光暴起時,全都被擊得粉碎,完全喪失了跟滕飛交手的勇氣!

  “沒用的東西!”拓跋鴻運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看都不看這個他最驕傲的兒子一眼,帶著一眾拓跋家的高層,頂着滂沱大雨,直接從密室中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拓跋敏烈一人,雙眼無神的跌坐在那,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敢向他出手,他殺了我的弟弟,我應該很憤怒,為什麼……我有的,只是恐懼……”

  隨着更多人被驚動,開始不斷有越來越多的拓跋家護衛衝向滕飛,作為一個能跟滕家分庭抗禮多年的家族,拓跋家儘管在實力上不如清平府八大家族那樣強大,但也絶非不是誰都能切一刀的魚腩。

  甚至,從剛剛被滕飛斬殺的拓跋家精鋭護衛的實力上來看,拓跋家,被嚴重的低估了!

  滕家鎮上的所有光環,基本上都被滕家搶走,在滕家光環的陰影中,拓跋家一直低調隱忍的發展着,甚至就連老爺子滕文軒,都沒將拓跋家放在眼中,認為滕家隨時有能力拔去拓跋家這顆釘子。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又有十幾個拓跋家的精鋭護衛衝向滕飛,這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那種,甚至比滕家的精鋭護衛還要強大!

  但他們,卻都無法真正阻擋滕飛前進的腳步,自從腦子裡失去了紫菱神功的鬥技,滕飛的所有招式,都簡單的可憐。

  橫掃!

  面對多人的圍攻,滕飛似乎永遠都只會這一招簡單而又粗暴的橫掃!

  他的速度,也永遠比這些越來越強的拓跋家護衛快上一分!

  有幾次,幾個拓跋家的護衛手中的武器,已經堪堪接觸到他的身體,但結果,卻還是一樣,全部被滕飛斬殺!

  滕飛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他的刀下,沒有一個活口,身上瀰漫的殺氣,竟然透過這密集如水簾的暴雨,向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給我去死!”

  暴雨中,忽然間傳來一聲狂暴的怒吼,一道匹練般的光芒,直接斬開雨滴,強大的鬥氣,直接將光芒所經之處的雨點,全部瞬間氣化!

  這一刀,快到不可思議!

  來人,正是拓跋鴻運的親弟弟,拓跋家最強者,拓跋鴻峰!

  一個四階五級的大鬥師!

  拓跋家年輕一代的天才拓跋敏烈,正是他的親傳弟子,也因此,拓跋鴻峰才會對他如此失望。

  一個隱藏起來的大鬥師,這麼多年,沒有人知道,拓跋家竟然也有一個大鬥師,而且,比滕家老爺子年輕很多,將來很有可能會超越滕家老爺子,成為滕家鎮上的最強者!

  面對這個殺上門來的仇敵家族少年,拓跋鴻峰沒有半點留他一命的念頭,不僅僅因為他是滕家的子弟,也不僅僅因為他闖進拓跋家,讓拓跋家上下顏面盡失,最重要的,是拓跋鴻峰,在滕飛的身上,看到了比當年滕家三爺滕雲志,那個強大的鬥尊強者,更加可怕的東西!

  滕家三爺雖然實力無比強橫,力壓青原州所有強者,他的性子,卻十分謙和,對於青原州所有跟他同時代的鬥氣武者來說,雖然都活在滕雲志的光環之下,但都承認,滕家三爺,是一個仁者,同樣,也是一個頭腦極為精明的經商天才!

  而這個少年,所展現出來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面,他那消瘦的身體中,彷彿隱藏着一座巨大的火山,一旦爆發出來,那股霸氣,那如同人形蠻龍一般旺盛的氣血,直接就會將所有人衝擊得支離破碎!

  不殺他,整個拓跋家,不需要滕家大舉進攻,就會灰飛煙滅!

  鏜啷啷!

  面對拓跋家最強者的必殺一擊,滕飛沒有絲毫退縮,舉刀相迎,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和一大片刺眼的火花。

  那股龐大的力量,衝擊得滕飛的身體向後退了十幾步,體內氣血一陣瘋狂的翻湧,滕飛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從空中撲下來,本就占着優勢的拓跋鴻峰,竟然也感覺到氣血一陣翻湧,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喉嚨中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差點吐血!

  滕飛的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之色,之前他真的沒想到,拓跋家,竟然還隱藏着一個大鬥師級別的高手。

  這拓跋家,沒有想像中那麼弱啊!

  殊不知,拓跋鴻峰心中的驚訝,要遠勝過滕飛的驚訝,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侄兒拓跋敏烈連對滕飛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也明白倒了一地的拓跋家精鋭護衛,絶非輕敵而死。

  眼前這滕飛,身上沒有一丁點鬥氣波動,但卻擁有讓他都為之驚嘆的一身力量。這個該死的滕家小廢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的?

  滕飛緩緩的,從口袋裏,掏出一顆丹藥,放在口中,這是滕家治療內傷最好的丹藥,原本,滕飛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用上它。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熱的力量,朝着他的四肢百骸緩緩流淌,體內那股翻湧的氣血,被這股力量引導着,漸漸歸於平靜。

  同時,滕飛身體中十處鬥脈,全都在這一刻,達到了最高的轉數,滕飛感覺到,十處鬥脈中的鬥核,都如同心臟一般,在緩緩的跳動着,膨脹着,隱隱的,竟然有了一種要突破的感覺!

  面對這個迄今為止,遭遇的最強敵手,滕飛的心中沒有一點恐懼,反而隱隱的,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只有這種戰鬥,才能讓我更快的成長!

  如果連這一道檻都邁步過去,那我又將如何為父母報仇?又將如何為師父報仇?

  “橫在我面前的所有障礙啊,你給我開!”滕飛在心中發出一聲無聲的吶喊,揮動着手中刀刃已經蹦出幾個豁口的寬背大刀,划出一道白亮的匹練,朝着拓跋鴻峰,狠狠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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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超實力爆發!

  天道五十斗脈大法,在這一刻,也急速的運轉起來,讓滕飛鬥脈中的鬥氣,在他凝聚所有精神力量所斬出這一刀的瞬間,轉動如飛,竟然遠遠的超出了一個一階十級鬥師的鬥氣轉數!

  嗡!

  那一聲鬥氣高速旋轉的輕響,被埋沒在雨中。

  如果有一個鬥聖在這裡,一定會被驚掉下巴,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在這一剎那間,滕飛體內的鬥氣,竟然跨越了一個大境界,達到了大鬥師級別的最低鬥氣轉數,四階一級大鬥師的每分鐘一萬轉!

  要知道,滕飛的體內,可是有十處鬥脈!

  每一處鬥脈的鬥氣轉數,都達到了無比驚人的一萬轉!

  如果不是滕飛的身體,被赤血蛟血改造過,僅憑這一瞬間的鬥氣瘋狂運轉,就足以將他的身體爆成無數個碎塊!

  饒是如此,滕飛的耳、鼻、口、眼角,依舊滲出血跡,身體也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鬥氣的轉數哪怕再快上一分,滕飛都會因此爆體而亡!

  傾盆的大雨,瞬間衝掉了滕飛耳鼻口眼角滲出的鮮血,但那剎那的恐怖畫面,卻讓拓跋鴻峰的心神一緊,精神都跟着恍惚了一下。

  八部天龍訣中的第六部——迦樓羅篇,自然無聲的在滕飛的體內運轉,像是一縷溫柔的春風,無比迅猛的平息了滕飛體內鬥氣急速運轉所帶來的那些創痕。

  滕飛奔跑在雨中,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會濺起一大片的水珠,到最後,速度竟然快到看不清楚,短短十餘米的距離,硬是讓滕飛奔騰出大氣磅礴的一幅畫面!

  如同一隻巨大的大鵬鳥,滕飛凌空躍起!

  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直接將拓跋家的整個後院籠罩進去,這承載着每分鐘達到一萬次的鬥氣轉動,十處鬥脈疊加在一起的威力,驚世駭俗的一刀,直接讓拓跋鴻峰有一種山嶽壓頂,無處可躲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拓跋鴻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漫天的暴雨彷彿都停滯了那麼一刻,手中的刀狠狠的朝着滕飛這勢不可擋的一刀迎去!

  咔嚓!

  拓跋鴻峰手中的刀如同切豆腐一般被斷開,這一刀,從拓跋鴻峰的左肩砍進去,從他的右邊腰畔出來,快到不可思議!

  拓跋家最強的拓跋鴻峰,被滕飛一刀斬為兩段!

  “好快的刀,好強的力量,好恐怖的……氣勢!”一時間沒有死亡的拓跋鴻峰,說出他的最後一句遺言,上半身噗通一聲,摔倒在滿是積水的地上,濺起一片水花,剩下一個左臂的半截身子,依舊站在雨裡,身體中冒出的鮮血,跟雨水混在一起,被迅速的稀釋,流淌在地上的,是一抹抹淡淡的紅。

  噗!

  滕飛的口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剛剛那一瞬間,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身體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十處鬥脈中的鬥氣,轉動的速度快到他幾乎不能承受,像是要爆炸!

  這一刀過後,滕飛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很累,非常累,累到他連眼珠都不想轉動一下,十處鬥脈中的鬥核,滕飛可以清楚的感應到,它們變大了!

  變得有花生米大小。驅動着鬥氣運轉了一下,每分鐘達到了八十轉,滕飛鬆了一口氣,鬥氣終於恢復正常了。二階一級的鬥師,體內鬥氣比正常鬥氣武者快一倍。要是再像剛剛那樣,忽然間轉數快到要爆掉他的身體,滕飛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絶對不是一種讓人愉快的感覺,因為在那一瞬間,身體彷彿隨時都能爆開,爆成漫天血霧,不用人家殺,自己就死了。

  滕飛站在那裡沒動,所有的拓跋家人,也一個動的都沒有!

  他們就如同一尊尊石像一般,站在滂沱的大雨裡,臉上的表情全都無比的僵硬,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震驚。

  就如同剛剛讓他們感到羞惱的拓跋敏烈一般,他們現在的表現,也不比拓跋敏烈強到哪去。

  拓跋家一直隱藏着的最強者,四階五級的大鬥師,拓跋鴻峰,竟然就這樣死了!

  死的如此恐怖,如此讓人沒話說。

  正面的戰鬥,被一個身材消瘦,還未成年的少年,一刀斬為兩截,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過去,拓跋鴻峰是拓跋家一張最大的底牌,一直隱忍着,沒有打出來,如果早打出來,滕家鎮也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面,八大家族也不敢如此輕視拓跋家。

  可惜的是,這張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機會打出去了。

  這世上最窩囊的事情,恐怕就是如此了,你認為最有份量最有價值的一張牌,想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刻打出去,鎖定勝局。卻在你還沒打算用它的時候,整個牌局,就已經輸了!

  拓跋鴻運傻傻的看著這一幕,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無法說出口。其他所有拓跋家的人,也全都呆若木雞的站在雨中,被這絲毫不減小的暴雨澆得無比狼狽,眼前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思考範圍,一個個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遠處的一聲暴喝,透過漫天的雨水,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拓跋家的畜生們,要是我孫子少一根寒毛,老子就跟你們拚命!”滕文軒那霸道強橫的聲音,帶著一絲鐵血的味道。

  拓跋鴻運像是才回過魂來,嘴角和臉同時劇烈的抽搐起來,半晌,忽然間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滕文軒!你這個老匹夫!你才是畜生,**的養的好孫子,他殺了我拓跋家幾十人,殺了我的兒子,殺了我的弟弟,我拓跋家最大的一張底牌,最強的強者,四階五級的大鬥師,就這樣死了!這樣死了啊!媽的,老子要跟你拚命!”

  到最後,拓跋鴻運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如同瘋了一般,淚水混着雨水,從他的臉上流淌下來,一張臉充滿猙獰。

  直到這一刻,這位拓跋家的家主心中,才真正的感覺到了一絲悔意。

  為什麼要跟滕家作對呢?

  砰!

  滕文軒的身體,幾個飛掠,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層淡淡的紅色氣體,氤氳在滕文軒的身體周圍,這位滕家的老爺子,也是動了真怒。

  不過看著眼前這一幕,騰老爺子也有些驚呆了,怒火僵在臉上,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大雨滂沱的地上,橫七豎八,滿是拓跋家護衛的屍體,自己的寶貝孫子面前,還有一截沒了大半身子的屍體,正在緩緩的倒向地面。

  而滕飛,用手拄着一把寬背大刀,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聽見他的聲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一時間,滕文軒甚至有種錯覺,看著滕飛的背影,他彷彿看見了當年兒子滕雲志的影子,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即幾步走到滕飛的身前,發現滕飛好好的,眼珠還衝自己眨了眨。

  滕文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回過頭,神色冰冷的看著拓跋鴻運,說道:“算你們拓跋家運氣好,今天暫且放過你們,這筆賬,以後咱們再慢慢算!”

  說著,一把抱起滕飛,以滕文軒的眼力,又怎麼會看不出滕飛此時已經脫力了?身子凌空而起,幾個縱躍,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運氣好?

  暫且放過我們?

  以後還要慢慢算賬?

  他娘的……蒼天在上啊!

  這世上還有比滕老匹夫更無恥的人嗎?還有天理王法嗎?

  你是瞎了還是傻了,你沒看到這地上倒着的,都是我拓跋家的人嗎?

  你你你你你竟然……竟然還要跟拓跋家慢慢算賬?

  算你媽個頭啊!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啊!

  所有拓跋家的人,都被氣得七竅生煙,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家主拓跋鴻運更是在滕文軒走後,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目眥欲裂,狀若瘋狂的仰天咆哮:“滕家,滕老匹夫,滕飛小畜生,我拓跋家,跟你們不死不休,啊啊啊啊!不死不休!”

  轟隆隆!

  一陣悶雷,在天空中響起,緊接着,一道閃電劃破長空,讓天地間萬物黯然失色!

  嘩嘩嘩!

  雷聲閃電過後,大雨似乎更大了!

  滕文軒在雨中疾馳,心裡的得意就別提了,這一幕簡直讓他從心裡舒爽到外面。

  當然,更多的,還是一種震驚。拓跋家家主拓跋鴻運,在暴怒中透露出來的一個信息,讓滕文軒差點出了一身冷汗。

  拓跋家竟然隱藏着一個四階五級的大鬥師?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記得當年滕雲志似乎跟他提過,說拓跋家的拓跋鴻峰挺強,不過當時滕文軒根本沒有把這放在心上。

  強?

  整個青原州,誰有自己兒子強?

  卻沒想到,拓跋鴻峰,竟然真的是個強者,一個大鬥師,對青原州任意一個家族來說意味着什麼,不用說,所有人也都清楚的很。

  更讓滕文軒意外的,卻是自己這個寶貝孫子,一個不留神,竟然一個人闖到拓跋家,大開殺戒,還把拓跋家最重要的一張底牌直接干翻了!

  四階五級的大鬥師啊,給一刀斬為兩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滕文軒不知道滕飛是如何做到的,他此刻心中,完全被驚喜填滿,這會,拓跋家的家主拓跋鴻運,一定會被氣得狂噴鮮血!

  一定會!

  滕文軒一邊抱著滕飛往家裡狂奔,一邊咧着嘴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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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遠走

  回到家中,騰老爺子一邊安排家族的守衛增強防禦力量,以防拓跋家狗急跳牆,跟滕家拚命,另一邊讓人把滕飛送到自己的房間裡休養。滕飛在老爺子的心目中,原本就是個寶貝,現在簡直就是個超級的寶貝,誰要敢傷害滕飛,他就敢跟誰拚命。

  沒有人來打擾滕飛,滕飛靜靜的躺在床上,回想著自己跟拓跋鴻峰拚命時,身體中發生的異常現象,滕飛到現在也沒能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似乎當時那一瞬間,自己的精力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彷彿當時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哪怕是一滴雨水從天降落的軌跡。

  心無旁鶩,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戰勝對手!

  然後,身體就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鬥氣的轉數達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鬥核也跟著膨脹得非常大,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擁有了大鬥師的實力!

  大鬥師啊!跟他現在的實力,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中間還隔著一個三階的鬥師。

  難道是八部天龍訣的原因?還是天道五十斗脈大法的原因?滕飛苦思冥想,還是難以想通,最後終於放棄,索性不再去想,也許是父母和師父冥冥中的照拂吧,反正,自己活著,拓跋鴻峰卻死了,這就夠了。

  躺在床上,感受著自己現在的實力,十處鬥脈中,花生米大小的鬥核靜止不動,稍微運轉了一下鬥氣,每分鐘達到八十轉左右。

  二階一級!

  滕飛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雖然跟那些三階的鬥師,還有相當的差距,但他一點都沒有氣餒。那些人,用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修煉到三階,而自己,卻只用了幾個月!

  鬥聖之下的鬥氣武者,無法發現他的秘密,只會當他是個普通武者,不但如此,他的鬥氣轉數還要比其他鬥氣武者快上一倍!

  這就是他的資本啊!

  想到陸紫菱,滕飛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眼神充滿哀傷。

  人的成就,總會希望得到一些人的肯定,父母已經不在了,原本滕飛最希望那個人是陸紫菱,他希望還能看到那張平靜的臉,和淡淡的笑容。

  可惜,這原本平凡無奇的要求,現在都成了一種奢求。

  滕飛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修剪得十分整齊的指甲,深深嵌入到手掌心,一陣陣刺痛,提醒著他,師父已經不在了,師父再也回不來了!

  滕飛緊咬著牙關,沒有流淚。他的淚水,已經在那個夜晚流盡了,從今後,他不會再為任何人流淚。

  因為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無能的小男孩,那個被人叫做廢物的少年,他要報仇,要成為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

  滕飛在心中發誓: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絶不會讓這種悲劇,再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隨即,滕文軒開門進來,臉上帶著難掩的開心,這一次的風波,幾乎將整個清平府的所有家族都牽扯進來。

  甚至將青原州的守護者大人,和范張慄三家貴族,都給牽扯了進來。原本沒有任何勝算的滕家,竟然奇蹟般的成了笑到最後的贏家!

  這些家族當中,滕家的損失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而清平府八大家族,跟范張慄三家貴族,則是真正的損失慘重,簡直倒霉到家了。

  尤其是范張慄三家貴族。原本,他們可以置身事外的,只可惜他們錯誤的判斷了當時的形勢,認為滕家覆亡不可避免,不如趁機落井下石,還能得到好處。

  結果呢?好處沒撈著,反倒賠上了各家最精鋭的私兵。不知范張慄三位老族長,這會又是什麼心情?

  原本拓跋家的損失同樣非常小,卻不想被滕飛一人將整個家族給挑了,就連家族中一直隱藏著不被外界所知的一個大鬥師,都慘死在戰鬥中。

  這一下,拓跋家同樣是元氣大傷!

  幾年之內,都別想緩過來!

  若不是知道滕飛此刻心中依舊充滿哀傷,滕文軒恨不能大排筵宴,慶祝一番了。

  “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滕文軒坐在床邊,一臉慈祥的看著這個讓他意外連連,也是驚喜連連的孫子。

  “謝謝爺爺關心,我好多了,沒事了。”滕飛坐起來,靠在床頭,看著滕文軒問道:“爺爺,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爺爺能不能為我解答。”

  “哦?什麼事?”滕文軒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

  “是這樣,我在跟拓跋家那個大鬥師戰鬥的時候,原本,我的實力遠不如他,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當時我雖然自知不敵,但卻決心跟他拼了,在那一瞬間,我的力量竟然完全超越了我自身的極限,爺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滕飛並沒有說自己可以修煉鬥氣,而是換了一種方式,他已經決定,在自己擁有足夠保護家人的實力之前,不會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滕文軒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這種情況,我倒是聽說過,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有著很強的潛力,這種潛力平時不會表現出來,只有到了危急關頭,才會表現出遠勝過平時的實力……也許,你就是這種情況,不過,還是有些不可思議,難不成你現在的實力,就已經達到凝聚真元的境界?”

  滕文軒說著,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滕飛的身上必然有些秘密,但滕飛沒說,他這當爺爺的,就不會主動去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哪怕他是長輩,是滕飛的爺爺,也不會輕易過問。

  滕飛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也只能接受這種解釋了,因為除此之外,滕飛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麼揮出那一刀的。當時的那種感覺,過後再想去重演一遍,已經不可能了。無論他怎麼凝聚精神,都做不到再讓鬥氣達到那種驚人的轉數。

  滕文軒看著滕飛問道:“對了,爺爺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確定下,按照眼下的形勢,我們跟八大家族,拓跋家,還有范家,張家和慄家之間,也不太可能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了,如果再打下去,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到時候就會被別人鑽了空子。不過,你也不適合繼續留在家中了,我們滕家並不算強大,你想要變強,想要為你父母報仇,還是要走出去。之前爺爺想讓你去帝都,進入學院,跟滕雨和滕龍他們一起。”

  滕文軒說著,輕嘆了一聲,臉上泛起一抹無奈的表情,接著說道:“不過到現在,去帝都也不太適合了。八大家族雖然不可能再來直接來攻打我滕家,但他們對我滕家,對你,都是恨之入骨。范張慄三家的年輕一輩,大都在帝都的學院讀書,他們是貴族,人脈很廣。八大家族的年輕子弟,也多半都在那,都有各自的人脈和底蘊。滕雨和滕龍他們兩個還好,已經有些根基,在學院鬧事,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但你卻不一樣,你在帝都,沒有任何根基,那些人如果想要對付你,你的路,將會舉步維艱。”

  滕文軒說到這,嘆息道:“都怪爺爺沒本事,不然的話……”

  “爺爺,您別說了,我明白您的意思。帝都,我會去,不過不是現在!”

  滕飛目光堅定的看著滕文軒,緩緩說道:“我去西陲,三年後,我會回來,到時候,無論是范張慄三家,還是八大家族,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然後,我再去帝都的學院進修!”

  “孩子,別勉強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要讓自己背負太大壓力,不管怎樣,爺爺都會支持你!”滕文軒感慨的說道。

  滕飛有些動容,輕聲說道:“爺爺,我走了,滕家不會再有什麼危險吧?八大家族和范張慄三家,他們緩過勁來,會不會再……”

  滕文軒冷冷一笑,臉上泛起一抹傲然的冷笑:“孩子,別忘了,你爺爺也是一名大鬥師!說到拚命,我也不怕他們任何人!而且,爺爺也不是沒有真正的好朋友,只是他們並不在青原州,距離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現在,我已經通知了他們,過些天,他們派的人,就會來到這裡……”

  看著滕飛有些不大相信的眼神,滕文軒輊笑道:“放心吧,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像范張慄那三個老不死一樣現實和勢力,也有真正的朋友!那些人,都是當年爺爺的一些老兄弟,有過命的交情,他們信得過!”

  滕飛的心裡,儘管還是有些疑慮,但聽爺爺這麼說,也只能暫時壓下有些不安的心。

  滕文軒笑著說道:“好了,你不用去考慮太多事情,只需要記住,人在外面,一切都會很難,所有事情,都要靠你自己了,遇事多用腦子,不要衝動。”

  “我知道了。”滕飛點頭。

  “還有,西陲那邊……跟這邊有很大不同,這個,爺爺就不跟你說那麼多了,去了見到之後,你就明白了。”

  滕文軒欲言又止,讓滕飛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不明白爺爺有什麼難言之隱。

  西陲,不就是遙遠的西方嗎?滕飛心裡想著,忽然間想到,自己所讀過的所有文獻中,對西陲的風土民情,幾乎都沒有任何介紹,包括在西陲有生意的滕家,也幾乎聽不到他們談論西陲的事情。

  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滕飛對西陲忽然產生了一些興趣,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對他來說,應該很熟悉的地方,竟然如此的陌生和神秘。

  是什麼,讓所有人對那個遙遠的地方,都三緘其口的?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驟雨初歇,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泥土味道,滕家門口,一溜長長的車隊停留在那裡。

  整整十年,滕家跟西陲那邊,差不多快要斷了聯繫,這次,是滕雲志死後的十年裡,滕家第一次重新開啟去往西陲的商隊。

  臨行前,滕文軒最後交代了滕飛一句:“去了,要小心那邊的滕家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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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黃金之路

小心那邊的分支?那些人不都是父親當年的手下嗎?為什么要小心他們?

滕飛還沒來得及思考,便看到眼圈通紅的滕雨朝自己走來。

滕雨的心情有些糟糕,原以為弟弟會跟她一起去帝都,卻沒想到,弟弟竟然去了西陲那種遙遠的苦寒地方,這讓滕雨很不舍,有些難受。送走滕飛,她也該回帝都水仙斗武學院了,滕雨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笑臉,卻比哭還難看幾分。

不過,這份真情流露,卻讓滕飛心中感動,滕飛灑脫的一笑:“姐,在帝都等我吧,三年后,我一定會去找你!”

“小混蛋,你要是敢不去,姐姐跟你沒完!”滕雨見滕飛一臉輕松的模樣,也減少了幾分離別的傷感,噗哧一笑,少女的臉,明艷動人。

“好了,走了!”

滕飛沖著眾人揮揮手,轉身進了馬車,遠遠的,滕飛似乎看見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在遠處圍觀的人群中一閃而逝,微微一皺眉,滕飛并沒有太過在意。

最后看了一眼繁華依舊的滕家鎮,滕飛的臉色變得清冷:此番遠走西陲,又何嘗不是一種隱忍和避讓?

不然的話,他的路,應該是帝都!而不是那遙遠未知的神秘西陲!

八大家族,范家栗家張家,冷原野,等著我,我會回來的!

隨著頭車車把式一聲清亮的呼喝,長長的車隊,終于起程!

滕家眾人目送著車隊的離開,滕文軒心中暗道:孩子,希望這一大車隊的貨,能讓你在那邊,生活的輕松些。滕家的分支,嘿……分支?現在,恐怕早已自立門戶,自稱正統了吧?老二老三,當年云志死的時候,你們就說什么都不肯回來,當我不明白你們的心思?十年的光陰,我沒有再跟你們聯系,你們應該也明白,我看重的,不是那份產業,我的兒子都沒了,我要那份產業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們能夠看在云志的份上,好好的對待他的兒子。這小子,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廢物,你們可千萬,千萬別把他當成是想要回收他父親產業的廢物少爺對待,也別打這一車貨的主意,不然的話,你們會吃大虧的!

想著,滕文軒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哀傷。

回過頭,沖著偷偷擦拭眼角的滕雷說道:“雷兒,你也不小了,這次,就跟你姐去帝都,不要留在家族這邊了!”

滕雷點點頭,說道:“放心吧爺爺,我肯定不會給家族丟臉!”

滕文軒點點頭,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說道:“好了,都回去吧!”

遠處,角落里,拓跋敏烈靠在墻上,一臉惶恐和怨毒之色,胸口劇烈起伏,不停喘著粗氣,剛剛滕飛那一眼,讓他有種如墮冰窟的感覺,心神大亂,除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如此懼怕滕飛?不過現在還好,拓跋家沒人會嘲笑他,因為拓跋鴻峰的棺材,現在還擺在靈堂里呢。

那驚世駭俗的一刀,到現在,見到那一幕的拓跋家人回想起來,還都忍不住一臉恐懼,手腳冰涼。

最強者都死在滕飛刀下,整個拓跋家,誰不怕滕飛?現在滕飛終于走了,拓跋家上下,也都該松一口氣了。

拓跋敏洪那張英俊的臉,因為恨極,而變得有些扭曲,一雙眼充滿怨毒之色。

“滕飛,你等著,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一定!”拓跋敏烈咬牙發誓。

滕飛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馬車里,腦中不斷回想著爺爺臨行前,最后交代給他的一句話:要小心那邊的滕家分支!

這句話沉甸甸的,壓在滕飛的心上。過去十年間,滕飛從來沒有去關心過西陲那邊的事情,或許是刻意不愿去想那個地名,因為一想到西陲,總會想到他死去的父母雙親,那種心痛,是別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滕飛知道,留在西陲那邊的滕家分支,是自己的二爺爺和三爺爺。

滕家在滕文軒這代,嫡出子弟共有三個,分別是老大滕文軒,老二滕文庭,老三滕文虎。

當年滕云志開通西陲商路,打下基礎之后,滕文庭和滕文虎便跟大哥滕文軒申請,主動要去那邊拓荒。

這一去,就是舉家搬遷,而且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滕云志死后,西陲那邊的所有生意,也就被滕文庭和滕文虎接管,這兩人雖然沒有滕家核心靈藥——滕氏生機散的配方,但手中的丹藥配方并不少,而且當年過去那邊的藥劑師和鐵匠,是滕家最優秀的一批。

所以,就算沒有最為核心的藥方和武器鍛造方法,但想要發展下去并不難。尤其當年滕云志已經完全在那里站穩了腳跟,有那份堅實的基礎放在那里,只要不亂來,經營發展下去,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滕飛早些年因為自身的原因,很少跟別人交流,因此,很多事情他并不清楚,看樣子,老爺子似乎也不想讓他知道的太多,一向快人快語的老爺子,在跟他說起西陲的時候,也變得含糊其辭。

滕飛心里想著:也許,知道的太多,對自己并沒有好處吧。

滕飛的經驗和閱歷雖然不足,但他的頭腦不笨。他差不多能想到,自己此去西陲,那邊的家族分支會有怎樣的反應,大概,不會歡迎自己吧?

他們甚至會認為自己去西陲,是滕文軒走的一招妙棋!

西陲是他父親當年一手開辟出來的地方,他現在過去,那邊肯定會認為他,是接收父親的產業來了!

滕飛心里琢磨著,多少明白了為什么爺爺沒有跟自己把話說透,大概是怕說透了,自己反倒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從而跟那些老油條對上,會吃虧吧?

滕飛靠在松軟的墊子上,靜靜的想著:我并不稀罕那些所謂的產業,我也不喜歡別人針對我,不該我得到的東西,我懶得去理會和過問,但真正屬于我的,誰也拿不走!

趕赴西陲的第一個夜里,他們夜宿在芒碭群山的邊緣,這一天,走出七十余里,不出意外的話,大概要三個月左右,才能到海邊,然后在海上航行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西陲。

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一旦出現點意外情況,那么,整個行程就會被無限期的延長。

然而,只要成功到達西陲,那么,這邊的所有商品,都將成為價值連城的寶物!哪怕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瓷器,在那邊也可以賣出天價!

當年滕云志成功打通這條商路,第一次到達西陲,人員損失過半,但回來的時候,卻是裝著整車的黃金!

再到后來,滕云志成功在西陲站穩腳跟,滕家的實力一下子得到巨大的提升,可以說,若非滕云志身死,現在的滕家,恐怕在整個真武皇朝,都稱得上超級富豪了!

這條商路,也被滕家人稱為黃金之路!

這一次,整個商隊一共大約有三百七十多人,其中有五十多名滕家的精銳護衛,剩下那些,全都是當年跟隨滕云志走過這條商路的老人,經驗極為豐富,整個滕家,也只有這些人,才能夠平安走過這條復雜的路。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老爺子傷心欲絕,關閉這條黃金之路之后,西陲那邊的分支再也無法從這邊獲取支持的原因。他們自己,根本就走不通這條復雜的路!

當然,老爺子跟西陲那邊的家族分支斷了聯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滕云志的死,讓老爺子無法釋懷,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那邊的家族分支有參與,但至少,滕云志出事的時候,他們的冷漠和不作為,讓老爺子耿耿于懷。

干脆一怒之下,關閉了這條黃金之路。

今天商隊里的這些老人,對最近發生在滕家的一些事情,知之甚詳,也知道老爺子十年后重新開啟這條商路為的是什么。

所以,對滕飛這位小少爺,都尊敬的很。

尤其那些聽說了滕飛最近作為的人,面對滕飛的時候,總是不免帶著幾分敬畏。

誰都想不到,幾個月前,還被很多人當做廢物的滕飛少爺,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做下了很多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隨便哪一件,說出去都會產生轟動!

打敗清平府王家少年天才王維揚,一鳴驚人;手握八大家族的隱私,公開敲詐勒索八大家族,盡管沒有成功,但卻在那個夜里,親手砍了十幾個八大家族高層強者的腦袋,讓八大家族損失慘重,導致元氣大傷;一個人闖進拓跋家,殺了幾十人,斬了拓跋家家主的親生兒子拓跋敏洪,砍死拓跋家主的弟弟,聽說還是拓跋家最強大的高手!

這樣的功績,就連當年的三爺滕云志,都沒有做到過!

盡管滕云志做的都是大事,是他們完全不理解的大事,但對于這些滕家的人來說,還是滕飛做的這些事情,更加直觀,更讓他們覺得震撼。

傍晚,一群人將裝滿貨物的大車圍成一圈,護在外面,這樣可以抵御強盜或是野獸的攻擊,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商隊中的幾個老資格,跟這次的護衛首領,和滕飛在一起,圍著一堆旺盛的篝火,一邊煮湯一邊閑聊。

護衛的首領,是滕家的一個旁支,輩分上是滕飛的叔叔,名叫滕云草,人也跟路邊草一樣,其貌不揚,很不起眼。

不過滕飛卻沒有任何小看這位族叔的念頭,能夠在滕家的一眾精銳護衛當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個統領,自然會有過人的本事。

滕云草對這位少爺也十分客氣,滕飛的實力,他是親眼看見的,當天晚上,八大家族的人來攻打的時候,滕飛可是直接殺過人的!

更別說滕飛還一個人挑了整個拓跋家,這在滕云草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他對這位小少爺,是那種從骨子里散發的敬重。

“飛少,怎么樣?還習慣不?”滕云草撥弄了一下篝火,讓火燃燒的更旺一些,上面架著的那口鐵鍋里,肉湯香氣四溢。

滕飛笑了笑,看了一眼圍著篝火的眾人,說道:“多少有點不習慣,不過,我會很快習慣的!”

滕飛這話,讓周圍的人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眼神從原本的敬畏,變得有些親切起來。

原因很簡單,滕飛再強,那也是他武力上的強,他才十三歲。在這些常年行走在外,披星戴月,風餐露宿為常態的人眼中,滕飛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通常來說,一個沒吃過苦的大家少爺,聽到這種問題,要么是一臉痛苦,說這不是人過的日子;要么就會想著表現自己的英雄氣概,說完全沒問題。

畢竟,這只是第一天。

不過滕飛卻直接說不習慣,沒有說謊,說明他品質很好,然后說很快就會習慣,這同樣說明了他性情堅毅,不怕吃苦。

他們這些人,喜歡的就是滕飛這種性格的人。如果他們不喜歡一個人,就算滕飛是他們最敬重的三爺的兒子,那也還是不喜歡。

滕飛知道,自己此去西陲,這些人是首先要團結好的,爺爺把他們交給自己,雖然沒有明說,但真正的含義,卻等于是讓他們從此以后,跟著自己!

無論如何,這些經驗豐富的老人,自己都要掌握在手中,不能被那邊的家族分支給挖走!

也許爺爺對這些老人,暗中還有別的交代,但滕飛明白,他必須要讓這些人,先接受自己,不然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大概老爺子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干脆什么都沒跟滕飛說。滕家的家訓中,對晚輩的教育方式,是要經得起挫折,經得起磨礪,才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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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族人

  “少爺對西陲瞭解嗎?”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黑臉膛,絡腮鬍子,一雙眼炯炯有神,隨意的坐在地上。

  滕飛認識說話這位,是當年跟着父親拓荒的族人之一,名叫滕雲卓,出自滕家旁支,是滕飛的一個族叔。

  “族叔客氣了,叫我滕飛就好。”滕飛說著,臉上泛起一抹傷感的笑容,然後說道:“我對西陲是兩眼一抹黑,沒有任何瞭解,我的父母死在那裡,所以,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那個地方,族叔給我講講吧,我在書上很少能看到關於西陲的記載。”

  滕雲卓笑了笑,輕聲說道:“西陲啊,那是個神奇的地方,並不是書籍上沒有記載,而是滕家鎮太小了……”

  滕雲卓露出回憶的神色,說道:“而且少爺你過去一直都待在滕家,幾乎沒出過門,滕家的藏書閣裡面,原本關於西陲的書籍就不多,三爺出事之後,絶大多數提到西陲的書籍,都被傷心憤怒的老爺子,一把火給燒了。說要不是三爺小時候看多了西陲的故事,也不會去開闢那條商路,更不會死了……”

  滕飛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黯然,看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這時候,有人過來給每個人盛了一碗肉湯,滕飛謝過,吹了兩下,輕輕喝了一口,肉湯很好喝,味道十分香濃,就着大餅,滕飛沒有絲毫少爺架子的吃起來。

  其實,這是滕飛第一次吃這種東西,而且他知道,大家都在看著自己,哪怕他稍微皺一下眉頭,都會有人認為他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

  果然,見滕飛吃得很香的樣子,眾人都笑起來。

  滕雲卓也吃了兩口大餅,喝了幾口湯,然後嘆息道:“西陲真的是太神奇了,第一次到那邊的城市,我簡直驚呆了,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長着翅膀的人,後來才知道,那是羽人,還有狐族、虎族等……他們,都是獸人!”

  噗!

  滕飛一口將剛喝進去的湯給噴了出來,瞠目結舌的看著滕雲卓,嘴角劇烈的抽搐着,滿眼不可思議的表情:“什麼?族叔,你確定你不是在講故事?”

  看見滕飛的模樣,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沒有少爺架子,能跟他們一起吃苦,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沒有假裝矜持,滕飛的形象,在他們的眼中變得更加生動鮮活起來,他們喜歡這樣的少爺。

  滕雲卓咧嘴笑了笑,說道:“當年第一次看到那些獸人的時候,我也很驚訝,樣子比你現在好不了多少,後來久了,也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並不僅僅有我們人類的存在,據說在大洋深處,還有海族,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所以只能當那是個傳說。但西陲那邊,的確是有很多獸人部落的。”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獸人,太神奇了”滕飛感覺很不可思議,原以為一些書籍上關於獸人的記載在游吟詩人在胡扯,沒想到卻是真的存在,而且,看樣子這些人當中,就自己不知道。

  還真是孤陋寡聞啊!

  滕飛自嘲的一笑,原以為自己已經知道很多了,自幼也算是博覽群書,想不到剛剛走出家門,就發現自己原來竟是如此的無知……幸好,沒有跟這些人賣弄,不然的話,還不被笑死。

  滕雲卓搖了搖頭,笑着說道:“西陲那邊,同樣也是以人類為主,人類跟獸族之間,基本上相安無事,那些獸人其實都很聰明,並不像想像中那樣,野蠻,還沒腦子,他們大多數長相跟人類相似,只是保留了一些種族的基本特徵,比如說貓族的耳朵是尖的,狐族的人,身後是有尾巴的,但狐族的男人都很英俊,女人也很漂亮,在西陲,如果家裡有一個狐族的女奴,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滕雲卓呵呵笑着,眼神裡閃過一抹嚮往。

  滕雲草在一旁接過話來,有些感慨的說道:“當年第一次跟三爺去西陲的時候,真是大開眼界啊,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種族,當時還有一個貓女跟我示愛,可惜那會膽子太小,沒敢答應,現在想想,真是後悔萬分!

  眾人都心照不宣的笑起來,只要是男人,就都有獵奇獵艷的心理,極少有人例外。

  “好了好了,你們這幫傢伙,不要帶壞了少爺,少爺以後是要做大事的,跟我們這群人不一樣!”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喝光了碗裡的肉湯,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少爺,你很不錯,我聽說了你的事情,從輩分上算的話,在座的諸位,幾乎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一輩的,但大家都很尊敬三爺,也都把你當做少爺,你也暫時得到了我們的認可,我這麼說,少爺您別不愛聽。”

  這老者一說話,其他人都閉口不言,看得出,老者在這支隊伍當中,威望很高。

  滕飛認真的點點頭,真誠的看著這老者,輕聲說道:“我懂。”

  老者微笑了下,說道:“之所以跟你直言,是因為到了西陲那邊,會有很多少爺想不到的困難,說實話,要不是因為你是三爺的兒子,就算老爺子找到我,我都不會再走這一趟。三爺走了之後,我對西陲,也沒什麼感情了,那邊的二老爺和三老爺,我不喜歡他們,今天坐在這裡的所有當年的老人,也都不喜歡他們!”

  滕飛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言。

  老者沉聲說道:“當年三爺出事,我知道,跟他們其實沒關係,但他們當時的不作為,讓人心寒,不但沒有任何舉動,反而一門心思的清除我們這批老人,侵佔三爺的那些產業,一個家族的人,竟然冷漠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心寒吶!”

  老者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默默的點頭,看得出,他們當年都受了不少委屈。

  滕雲草冷笑一聲,說道:“當年三爺活着的時候,他們巴結得到是勤快!”

  滕雲卓擦了擦嘴巴上的油,苦笑着說道:“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你們還沒有釋懷啊,說實話,我都快忘了他們的模樣,這次我們去西陲,也沒必要跟他們打什麼交道,我們的任務,就是讓少爺在那邊沒有後顧之憂,把這批貨,賣出應有的價錢!當年我們能做到,現在,我們一樣能!”

  老者輕嘆一聲:“我不擔心別的,我就怕到了西陲,那邊的人會對我們不利!”

  “呸!他們敢!”滕雲草冷笑道:“還反了他們,我們又不是過去要回三爺當年產業的,少爺也不會一直留在那裡,我們不找他們算賬也就罷了,他們還敢對我們不利?”

  滕雲卓說道:“問題是,他們會相信嗎?”

  老者點點頭:“他們不會信的!”說著,老者看著滕飛說道:“少爺,不知道家主老爺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這些人,以後會一直跟着你!無論你以後走到哪裡,我們都是你的人。”

  滕飛站起身,衝著四周的人抱拳施禮,說道:“感謝諸位的支持和信任,滕飛年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大家多包涵,有什麼不會的,大家多指教。”

  一大群人全都站起來,沒有多說什麼,但眼中全都帶著一股炙熱的光芒,他們當年就是跟着三爺的,現在老爺子把他們交給三爺的兒子,少爺的表現,沒有讓他們失望,至少現在沒有,所以,這些人的心都十分火熱。

  滕飛聽了幾人剛剛聊的,就知道,西陲那邊的情況,遠比自己想像中要複雜很多倍。滕飛也是現在才知道,西陲那邊的滕家分支,基本上已經算是另立門戶了,而且還侵佔了很多當年他父親留下的產業。

  這些事情,過去在滕家,從來沒有人談論過,滕飛也無從知道。現在聽說了,滕飛的心中,自然升起一股怒火,不過,滕飛並沒有表露出來。反而看著老者,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姓名的老者,恭敬的問道:“不知先生是怎麼安排的?”

  “呵呵。”老者笑了笑,說道:“倒是我疏忽了,老朽名叫名叫陳方,當年就跟着你父親的。”

  “原來是陳伯伯,滕飛失禮了。”滕飛恭敬的說道。

  陳方寬慰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少爺既然能信得過我,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少爺此番遠走西陲,具體原因,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在贅言了,所以,到了西陲,少爺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心無旁鶩的修煉,提升實力。而我們這群人,會替少爺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家族的分支那邊,我不建議少爺直接過去,當然,禮節性的拜訪,還是需要的。如果少爺真的有心收回當年三爺的產業,那老朽建議,緩緩圖之,千萬不要超之過急。他們在西陲那邊,經營多年,上上下下,都是他們的人,直接去要,肯定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對少爺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滕飛點點頭,說道:“那就依陳伯伯所言,到了之後,我們緩緩圖之便是!”

  滕飛的話,讓很多人的精神一振,都看出來,這位少爺,對他父親當年留下的產業,還是有想法的,子承父業天經地義,他們不怕少爺有想法,就怕他沒有。

  這些老人當着滕飛,雖然沒有明說,但實際上,又有哪個不想奪回當年三爺創下的產業呢?

  財富,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他們都氣不過當年的遭遇啊,那些產業,當年可都是他們這些人,從無到有,一點點建立起來的,憑什麼便宜了別人?

  滕飛也正是因為瞭解了他們的想法,才會說出這番話,實際上,在滕飛的心裡,再大的產業,又能如何?能換回他的父母雙親出現在他面前嗎?

  不能!

  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這些當年就跟着父親出生入死的老人失望,更不想讓一些小人,平白占便宜,僅此而已。

  只可惜年少的滕飛卻不知道,許多事情,並不是他想如何就會如何的,不然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世事無常”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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