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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0:偷襲戰

出了旅館的門,宮平縱目四望,四處尋找著俞千雨的蹤影,運則飛上了半空中--它與宮平最遠可以分開二十米,在平地上看這點距離不算什麼,但若以高度來計算,還是很可觀的。它居高臨下望了一會兒,可惜視線受高樓大廈的阻擋,能觀察到的範圍有限。

正當它抻著脖子眺望時,宮平已看到右邊大樓轉角處,俞千雨正提著一個購物袋,搖搖晃晃地向這邊走,他不由鬆了一口氣,邁開步子向她迎了過去。

就在這時,五個黑衣人突然從旁邊一個小花園的花牆中衝了出來,一下把俞千雨圍在中間,宮平腳步一頓,略一思索後,悄悄跑到花牆另一邊,在花牆掩護下快速向那邊跑了過去。

「大小姐,跟我們回去吧。」圍住俞千雨的黑衣人中,一個年紀較大,猊似地位也較高的人低聲對她說,「老爺已經被你氣病了,你再這樣胡鬧,對老爺的身體可不好。」

「氣病了?騙誰啊。」俞千雨翻了翻眼睛,狠狠白了那人一眼。「真要是病,也是被我叔叔氣的,與我無關!」

「總之老爺的身體狀態很差。」那人說,「你還是趕快跟我們回去吧,別再火上澆油了。」

「那我叔叔說沒說我爺爺同意我的要求,取消那門親事的事?」俞千雨梗著脖子問。

「大小姐,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那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就門兒都沒有,我才不會回去!」俞千雨哼了一聲。

這時,宮平已經來到方才黑衣人們隱藏的地方,透過花牆,雙方的對話能聽得一清二楚,連身影相貌都可以看清。

「您真的不回去?」那人又問了一遍,俞千雨一瞪眼:「本大小姐說話算數,說不回去,就不……」

俞千雨說話的時候,對面那人悄悄打了個手勢,立刻,站在俞千雨身後的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毛巾和一個小瓶,快速地將小瓶中的液體倒入毛巾中,然後上前一步,將毛巾捂在俞千雨口鼻處,俞千雨的話驀然終止,她驚恐地掙扎著,但沒幾下,人就昏迷過去,那人趁機抱住了她。

「乖乖聽話多好。」為首者冷笑一聲,「非要逼我們動粗,吃這麼一番苦頭有趣麼?」

「這幫傢伙絕不是好人!」運在宮平耳邊焦急地叫著,「快想辦法啊,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把俞千雨給帶走!」

「我知道。」宮平低聲說,「現在的我,還有沒打倒五個人的能力。」

「那就殺了他們!」運猶豫了一下,咬著牙說。

「抱歉。」宮平無奈地一笑,「我對他們恨不起來,因為他們根本沒威脅到我的安全。」

「那怎麼辦?」運洩氣了,哭喪著臉:「總不能眼看著他們把俞千雨帶走吧?萬一他們是想把俞千雨帶到那個要殺她的人那裡呢?」

「我只能回答你四個字--見機行事。」宮平一邊小聲說著,一邊慢慢地靠近花牆外圍,仔細觀察著對方的舉動。那五個人將俞千雨迷昏後,機警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其中一個較為健壯的傢伙將俞千雨背在背上,在其他人的簇擁下,向停在旅館附近的一輛黑色越野車走了過去。

「快啊,別見機行事了,再晚一步你想追都追不上他們了。」運這時急了,拚命地催促宮平。

「好,我被打死的話,你也跑不了。」宮平一咬牙--玩笑歸玩笑,這次真的不能再猶豫了,否則天知道這車要將俞千雨帶到哪裡。如果俞千雨真的因此而死,宮平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雖然這丫頭說穿了,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她總歸是在自己屋裡住過一夜的人,總歸是他宮平曾經幫過的人。如果說被他幫了一通後還要落得這種結局,那麼宮平又算什麼?是一個了得的人物,還是從前那個草包?

他順著花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疾追過去,然後,小心地出了花牆,假裝是要去旅館,慢慢地向那邊走著。同樣正在趕路的那五個人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毫不在意地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宮平用眼角餘光偷偷瞄著那幾人,同時在不斷接近與他們的距離,當那五個人走近了越野車,其中一個拉開了後門,好讓同伴將俞千雨放進車內時,宮平猛地一個衝刺。

這些日子來,宮平每天堅持跑步,腿力早非一般人可比,在那幾個人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衝到了近前,對準那個站在車左側的領頭人,猛地揮出了一拳。

這一拳又快又狠,而且還加入了他前衝的慣性力量,只聽見呯地一聲,那個黑衣人的身子就向後倒了下去,再沒能站得起來。

宮平一擊得手後沒有停頓,趁這些人還在驚愕中沒恢復過來的時機,雙拳快速連擊,打在另一個黑衣人臉上,那人搖晃著退了兩步,終於也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幹什麼?」剩下的三個傢伙終於清醒了過來,可這個時候,宮平已經向著旅館旁邊的小巷飛奔而去,一個黑衣人怒吼了一聲,拔腿就追了過去。

「這傢伙跑得挺快。」運背對著宮平,將他身後的情況快速報告給他,宮平故意跑得慢了些,好讓那傢伙追上自己。

「還有三米左右的樣子,還有兩米左右的樣子,行了!你身後左邊一點的位置!」運大聲叫著,宮平猛地一個轉身疾停,同時將右拳狠狠地打了出去,這一拳咚地一聲正打在對方下巴上,打得對方搖晃著一個趔趄。

宮平不顧手上的疼痛,快步上前,照著那傢伙的太陽穴猛揮一拳,那傢伙只覺腦袋突然一沉,然後便失去了知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好,還剩下兩個!」運興奮地大叫著,宮平卻一點也不敢大意。他的右手已經到了極限,很難再打出兇狠的拳來,對面這兩個對手長都雖不算強壯,但體格也不比宮平差,他一個人對付兩個,難度實在太高了。

「硬著頭皮也得上了。」宮平用力握緊了左拳,現在他只好把左拳當成重拳來使用,但效果如何,可想而知。這時他才體會到,左拳像右拳一樣有力的拳王泰森為什麼會可怕了。

他不是泰森,只是一過練了一陣子拳擊,剛剛掌握了直拳要領的新手,剛才一氣解決三個人,靠的全是對方沒有防備,而現在,剩下的兩個人顯然會全神戒備。

不、不止是全神戒備,其中一個已經從車裡拿出了一根棒球棒狀的方向盤鎖,氣勢洶洶地向著宮平衝了過來。

「該死,你能對付得了吧?」運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地喊著,宮平咬了咬牙,擺好了架勢,只是右拳在前,左拳在後,換成了反架。現在的他,對付空手的敵人都很吃力,更別說和這種拿著兇器的人打了。

「王八蛋,去死吧!」對方大叫著,舉起球棒鎖向宮平打了過來,好在對方沒受過什麼格鬥訓練,這一擊距離算得並不準,宮平還可以快速地躲開。

但他卻沒有那麼高的技術,可以在閃躲之後立刻還擊,於是局勢就成了一邊倒,那傢伙不斷揮舞著球棒鎖,而宮平只能連連躲閃,好幾次險些被打到。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現在在傷害你,你怎麼生不出殺意來呢?」運在空中焦急地喊著。

宮平的心中比他更焦急,這次與林佳強那次完全不同,前者是宮平瞭解的人,並且是他主動使壞去害宮平,可現在不同,第一是宮平襲擊別人,第二這人與宮平素昧平生的,宮平根本不知道他本性是怎樣的人,也根本沒法對他生出恨意來。

殺一個人很簡單,可要真的恨一個人,有時實在是太難了。

對方根本沒有什麼可恨之處啊!

咬了咬牙,宮平決定放棄躲閃,讓這傢伙狠狠打自己一頓,他琢磨著,如果這樣的話,自己或許就會因痛苦而對對方生出恨意,這樣,以恨意為基礎的強烈殺意就會出現,那時,他就有勝算了。

就在宮平決定挨對方狠狠一棍的時候,一輛外殼上噴著「福泉礦泉」字樣的小摩托車突然駛了過來,將持球棒鎖的傢伙一下撞倒在地,摩托車也因此而翻倒,車上帶著的幾桶礦泉水滾了一地。

那位駕駛員在車子翻倒前,先一步跳了下來,向前一步跳到正要掙扎站起的黑衣人身前,蹲下去猛地一拳,將黑衣人打昏在地。隨後,他站起身,轉頭揭開頭盔,關切地向宮平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劉安東!」運興奮地仰天大叫,「太給勁了!這小子太給勁了,竟然能在這麼要命的關鍵時刻現身危機場,真是救世主啊!」

「別管我,別讓那傢伙跑了!」宮平一指已經把俞千雨放到車後座下,正關了後門要奔前門開車跑的黑衣人,自己先一步追了過去。

劉安東也沒時間問具體情況,反正只要是宮平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忙幫了就對。他一轉身,幾乎與宮平同時衝到了車前,伸手一把拉住正要關閉的車門,而宮平則一把揪住已經坐在駕駛座上,正要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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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1:家養千金

只一拳,劉安東就叫最後一個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到底怎麼回事?」直到這時,他才騰出空來問宮平,宮平擺了擺手,打開後車門抱出了俞千雨,劉安東立時嚇了一跳:「這……這是綁架啊?」

「不是。」宮平一邊搖頭,「你的摩托能帶上兩個人嗎?我們得快走。」

「沒問題。」劉安東幾腳踢飛了旁邊的水桶,扶起摩托跨了上去,宮平抱著俞千雨朝後座上一坐,摩托車立刻向下沉了一大截,劉安東發動車子,呼地一下竄了出去。

「去哪兒?」他一邊開一邊問,宮平在後面大叫著:「聽我指揮就是了,前邊右拐!」

在宮平指揮下,摩托車很快開到了宮平家樓下,停穩了車子,宮平抱著俞千雨朝樓上跑,劉安東在後面隨隨相緊,同時機警地回頭四顧,防止有人跟蹤。

進了屋,宮平將俞千雨放在床上,把劉安東拉進來後立刻關緊了門,這才坐到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劉安東怔怔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俞千雨,半天後才結結巴巴地問宮平:「這……這是你朋友啊?剛才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害你損失了那麼多水。」宮平微笑著,劉安東一擺手:「沒事兒,大不了賠老闆錢,向客人道歉,實在不行我就辭職,這種活好找得很。」

劉安東家境不好,宮平知道,送水這活又累賺得又少,宮平也知道,但剛才他根本沒時間細想這些。這時,他才意識到這事情的嚴重性--劉安東摔壞了公司的車子,弄丟了客戶要的水,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劉安東臉上的表情卻是毫不在乎,這不由令宮平感動,他滿懷歉意地沖劉安東點了點頭:「安東,放心,今天你失去的,明天我一定給你補回來。」

「說這些幹什麼。」劉安東笑了,樸實的笑容,是宮平這些年在職場中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不由暗想:「是啊,惟有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才有這樣質樸的心靈,才能給你真正的友情。但反過來說,或許正是因為這些人有這種優點,所以才會掙扎在社會底層吧。」

「宮平,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劉安東不好意思地笑過後,指著俞千雨又問了宮平一遍。

「這事一言難盡。」宮平長出了口氣,「總之,她叫俞千雨,是我的一個……朋友,因為逃婚從家裡跑了出來,而那些人是她叔叔的部下,來帶她回去。」

「啊?」劉安東一聽這話,立刻傻眼了,「不……不是綁架啊?天啊,那咱們把那些人打得……」

「也算是綁架。」宮平說,「我本來也沒想管這事,可後來我發現不對,這些人絕不止是要將她帶回家這樣簡單,他們使用了迷藥,我估計是乙醚之類的東西。正常來說,叔叔的部下會對侄女使用這種手段嗎?」

「不會。」劉安東搖了搖頭,「看起來倒像是黑社會綁架良家婦女。」

「所以我只好出手。」宮平看了看倒在床上的俞千雨,嘆了口氣:「可接下來呢?」

「看來她的叔叔有問題啊。」劉安東撅了撅嘴,「還是說這些傢伙是冒充的,本來想以他叔叔部下的名義把她誘拐走,事敗後就動上粗了?」

「現在真的不能把她趕走了。」宮平低聲自語,然後苦笑一聲:「沒辦法,現在只好暫時當一下護花使者了。」

「你說,那個想殺她的人會不會就是她的叔叔?」運在空中說,「還記得那天看到她的厄運時我的變化嗎?從年齡來外表上看來,那是她叔叔的可能性很大。」

「今天多虧了你。」宮平拍了拍劉安東的肩,「摩托車摔壞了,你怎麼向公司交待?」

「沒事。」劉安東說,「不過是外殼擦花了些,被扣點工資,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在礦泉水公司,一個月大概有多少收入?」宮平問。

「嗯,基本工資是四百,每送一桶水有少少的提成,一個月大概有一千一二百塊的收入吧。」

「錢不多。」宮平低聲自語著,然後說:「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我明天試著幫你找一個更好一點的工作。」

「這……」劉安東一下變得不安起來,不好意思地笑著:「這怎麼好意思呢……」

「是不是兄弟?」宮平看著劉安東,臉上帶著微笑:「是兄弟就別給我裝假。我在公司裡多少有一點小權力,雖然不能讓你成為白領,但怎麼也比你在礦泉水公司送水的收入要高,至少可以高出幾百塊。」

「那麼多?」劉安東吃了一驚,「那可真得謝謝你了!」

宮平看得出,劉安東很是激動,他不由暗嘆一聲。幾百塊,對他這樣的白領來說也就是兩頓奢侈點的飯局,對穆山這樣的大人物來說,可能只是打賞時給的小費,可對劉安東這樣真正的底層人來說,卻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他不由再次感嘆。

「不必客氣。」宮平用力拍了劉安東一掌,「再幫我個忙吧。我每天都會去方叔那裡,陪新星練練拳,但今天情況特殊,我不能去了,你有空的話幫我去陪陪他們吧。」

「這個沒問題!」劉安東興奮地站了起來,「我這就去!」

送走了歡天喜地的劉安東,宮平重新坐到了床前。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俞千雨,他不由陷入了沉思。運說的沒錯,她的厄運製造者很有可能就是她那位叔叔。

「你注意到了沒有,她只提到她的爺爺和叔叔。」宮平說,「卻從沒提她的父親和母親。」

「給人一種感覺,一種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的感覺。」運也在做著分析。

「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宮平把自己想到的說了出來:「她的爺爺擁有巨大的財富,而她和她的叔叔目前是惟一的繼承人。而她的爺爺似乎更偏向於她,這引起了她叔叔的嫉恨……」

「於是想盡辦法對付她,在知道她逃婚離家後,就派出這些人出來找她。」運接著說道:「當然,他們的目的不是將她帶回爺爺的身邊,而是……」

「而是除掉這個和自己搶遺產的人。」宮平目光閃爍。運一拍掌:「我也是這麼想的!」

「富家的大小姐,被自己親人盯上了……」宮平看著俞千雨,喃喃自語。「這事不大好辦,總不能放下這邊的一切,跑去幫她解決什麼家族矛盾吧,不過……」

不過這女人的身世,實在是太誘惑人了!

宮平忍不住想,如果能幫她解決了那個推測中是想害死她的叔叔,讓她能成功地繼承爺爺的財產,然後再幫她推掉那門她討厭的婚事……

無疑,他將立刻擁有一個財力雄厚的鐵桿好友,有了這樣一個朋友,將來無論做什麼事,都將是事倍功半,輕而易舉。

可他不能放下眼前的一切,去投身於一場未知的戰鬥中。

總之先把她留下再說吧。宮平手捂著額頭,艱難地下了這個決定。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之後,俞千雨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坐了起來,眼神還有些渙散,打量了一下四周,過了好一陣子才真的清醒過來,看到宮平後尖叫一聲:「啊,這是哪裡?」

「自己仔細看看。」宮平一指房間。俞千雨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問宮平:「那……那些該死的傢伙呢?」

「被我和我的朋友打跑了。」宮平實話實說,「剛才我去找你,正好看到那幫傢伙把你迷昏,我感覺他們不止是要把你帶回你爺爺身邊那麼簡單,所以我就出手了。」

「那些混帳東西,將來我一定讓叔叔把他們好好修理一頓,竟然對我使用這種手段。哎喲,腦袋好疼啊……」俞千雨一邊發著狠,一邊揉著太陽穴,哭喪著臉撒起嬌來。

「從今天起,你就呆在我這裡吧。」宮平說,「最好不要亂跑,不然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你這是什麼意思?」俞千雨一怔,「雖然你願意幫我我很感激你,可……難道那些傢伙還敢對我做別的事?」

「他們或許想殺你。」宮平說,俞千雨聽到這話,不由想笑,可當她看到宮平那嚴肅的表情,和那隱約閃動著寒光的雙眼時,她又愣住了。直覺告訴她,宮平不是在逗她玩,更不是在嚇唬她。

「為什麼這樣說?他們……他們難道不是我叔叔的人?」俞千雨驚訝地問。

「我不確定。」宮平說,「也許真的是冒充你叔叔部下,而想要綁架你的匪徒,也許……是受你叔叔安排,要來幹掉你的人。」

「你說什麼?」俞千雨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說我叔叔想害我?」

「只是推測而已。」宮平說,「為了證實這推測的正確與否,我需要問你一些問題,你最好如實回答,這樣我才能幫你,否則,任何人也救不了你。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有人想要你的命,這絕不是我隨口胡說。」

「你嚇唬誰啊?」俞千雨假裝鎮定,十分勉強地笑了笑。

「第一個問題。」宮平沒接著說服她,而是直接問起了問題:「你的叔叔是不是大約有五十多歲,身材略胖的禿頂男人?樣子看起來非常親近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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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2:富豪的家鬥

「你認識我叔叔?」俞千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沒錯。」宮平和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下他們已經完全肯定了一切的推測。

「我不認識你叔叔,但知道有一個長得大致如此的人,想要你死。」宮平看著俞千雨說,「如果他就是你的叔叔,那麼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你叔叔想要你死。」

「怎麼……怎麼會這樣?」俞千雨看著宮平,突然搖了搖頭:「我不相信!我叔叔不會幹這樣的事的!他是個好人,我長這麼大,很少有人對我這樣好,他就是其中之一!」

「道貌岸然那種類型。」運在空中氣哼哼地說,「這種類型最討厭了,除非捉姦在床,否則很難讓別人看穿他。」

「先不說這個。」宮平一擺手,「第二個問題,你爺爺是誰?你叔叔是誰?還有,你的父親又是誰?」

「幹什麼,查戶口啊?」俞千雨不高興地撅起了嘴。

「俞千雨小姐,你請你搞清一件事。」宮平皺起了眉頭,「現在有人想要害你,而我,奮不顧身地救了你,為些險些被別人暴打一頓,甚至是丟了性命。我現在是誠心誠意要幫你,而不是要害你,你明白嗎?」

「對不起。」俞千雨瞪了一會兒眼睛後,終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宮平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叔叔真的對我很好。」

「回答我第二個問題。」宮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否則請你離開我家,去找你那個對你很好的叔叔的部下去吧。」

「我說。」俞千雨慢慢點了點頭,「我爺爺叫成國濤,你應該聽過吧?」

「黑丹集團?」聽到成國濤這個名字,宮平的表情立刻起了變化,他驚訝地看著俞千雨:「你是黑丹集團董事長成國濤的孫女?」

「嗯。」俞千雨低著頭,輕輕點了兩下頭。

黑丹集團,不止在本省,在全國都是知名的大集團公司,旗下包括服裝、煙草、製藥三大產業,品牌響噹噹,在國內,只要是看電視的人,沒有沒看過黑丹集團廣告的。黑丹集團的創始人成國濤,更是經常接受各級電視臺、雜誌、報紙、網站的訪問,儼然是國內成功企業家的傑出代表,可謂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沒想到這小小的丫頭,竟然就是他的孫女,是黑丹集團的繼承人!

這可真讓宮平大吃了一驚。

「我明白了。」半晌後,宮平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地點了點頭。

成國濤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成安邦完全繼承了成國濤的能力與智慧,也是國內經濟界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時常可以在電視報紙等媒體上見到他的大名,和他寫的文章、做的節目,是黑丹集團的中流砥柱,更是成國濤打算將整個集團托付與其的人物,然而不幸的是,他一家三口在四年前出國旅遊時,因飛機失事而喪生。

成國濤的小兒子成立業,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成國濤的兒子,成安邦的弟弟,那麼世人絕對不會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坊間傳聞,成國濤看這小兒子極不順眼,只讓他在旗下一家煙草企業中當個掛名的負責人,一點實權也不給他。在成安邦死後,成國濤寧可自己出山挑起黑丹集團的大梁,也沒讓成立業負責半點實事。

「我得先說句對不起,因為這樣問或許不禮貌,但我必須得問你一句:如果成國濤是你爺爺,那麼你的父親就應該是成安邦。可誰都知道,他一家三口都已經因為事故而……」宮平看著俞千雨問,後者聞言,神色有些黯淡,半晌後才回答這個問題。

「我是爸爸的私生女。」俞千雨低著頭,慢慢說道:「所以我一直隨媽媽的姓。我五歲那年,媽媽生病去世了,爺爺知道爺爺在外面有我這麼個孩子後,就把我接到了他身邊。我是跟著爺爺長大的,對於爸爸……爺爺因為怕影響他的家庭,所以一直不怎麼讓我們見面,所以我對爸爸並不怎麼瞭解,也沒有太多感情。所以,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能問一下,成先生是如何培養你的嗎?」宮平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和正常的孩子不大一樣。」俞千雨一笑,「我沒上過學,都是爺爺請來家庭教師教我,學的好像也和正常的學校教學內容不一樣,經濟學啦,企業管理啦,等等這些東西,才是我從小就學習的主要課業。」

「原來如此。」宮平點了點頭,運也跟著點頭:「明白了,老頭子一開始,就想把這丫頭培養成可以在集團內承擔重任的人。或許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讓她融入這個家族。」

「成先生看來是想讓你成為可以繼承他事業的人。」宮平說,「尤其是在你父親一家出了事後,恐怕他就更加注重你的學習了吧?」

「是啊。」俞千雨點了點頭,「那以後,爺爺把我送到美國進修了四年,今年我才畢業回來。唉,沒想到剛到家沒多久,就得到了那麼個壞消息,所以我就跑出來了。我死也不要嫁給那麼個沒品的胖子!」

「千雨,我這麼叫你你不反對吧?」宮平問。

「很親切啊。」俞千雨嘿嘿一笑,「不過不能白叫,你叫了就得幫我對付爺爺。」

「學經濟學太多把腦子學壞了吧?」宮平搖了搖頭,在心中暗想。

「如此看來,成先生是立志要把你培養成他的繼承人了。」宮平說,「否則他不會如此不遺餘力。這就有了一個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非要你這麼早嫁人?要知道,這等於是將整個黑丹集團交到了外人手裡。」

「這個……」俞千雨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啊,這是挺不可思議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宮平問。

「是叔叔和我聊天時,不小心說走嘴說出來的。」俞千雨說。

「果然!」宮平忍不住與運又對視了一眼,他們現在完全可以確定,整個事件完全就是成立業安排下的圈套。

「那你有沒有去問過你爺爺?」

「問了,我當時就跑去和爺爺說,我死也不要嫁給那路傢伙。」俞千雨一撅嘴,「可爺爺說這事已經定了,沒得商量。」

「這就怪了。」聽到這裡,宮平不由陷入了沉思。如果嫁胡天這事不是假的,那麼一切就很難解釋得清了。

但成立業想要俞千雨死這件事,卻是板上釘釘的不爭事實。看著俞千雨,宮平的心情很複雜,他既不願失去得到這樣一個朋友的機會,又不知道現在應該怎樣幫她。

「怎樣才能聯繫上你的爺爺?」宮平思索了一會兒後,在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

「你要幹什麼?」俞千雨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宮平,「你不會出賣我吧?」

「我想以第三方的身份,好好勸一勸你爺爺。」宮平信口胡說著,「有時事情就是這樣,當事人吵得不可開交,只因彼此堅持自己的利益,而這時如果有中立方出現,情況就會改觀,雙方各讓一步,最後戰爭煙消雲散。所謂調節人,其實也是讓雙方在退一步時仍能保住自己面子的一個臺階。」

「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啊。」俞千雨點了點頭,「那我把家裡的號碼給你吧。爺爺從來不用手機,也很少離開家的,你打這個電話應該沒問題。」

「白天呢?」宮平問。

「白天時,所有的電話都由秘書來接,我把他的號碼也給你。」

宮平拿出手機,將俞千雨說的幾個號碼全記了下來,這時俞千雨突然說:「喂,你為什麼為白天時他的號碼?是不是打算背著我和他說我的事?你不會把我賣出去吧?」

「當然要賣。」宮平被她氣得夠嗆,「一分錢一斤拆零賣。一會兒我就到街上吆喝去,就說便宜貨大甩賣誰不買誰反悔。」

「你說誰是便宜貨?」俞千雨瞪起了眼,順手抄起枕頭作勢欲打,宮平一瞪眼:「你給我老實點,否則我立刻把你趕出家門不準你再回來。到時有黑衣人還是白衣人再拿藥迷昏你什麼的,我可就不管了!」

「惡毒!」俞千雨瞪著宮平,嘴裡不住地嘟囔著:「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無情無義、人面獸心……」

「你再唸經我就給你剃個大禿瓢,再點上幾個點,讓你當名符其實的尼姑你信不信?」宮平裝出猙獰的表情,嚇得俞千雨立刻閉上了嘴,好半天後才說:「喂,有吃的嗎?」

「沒有。」宮平搖了搖頭。「你餓了?」

「當然餓了。」俞千雨委屈地說,「你給我的錢,我怕一下花沒了,不敢亂用,中午只吃了一袋泡麵,晚上實在頂不住了,這才到附近超市去買吃的,那些吃的呢?」

「你不說我還忘了。」宮平輕嘆一聲,「其實我一下班就到旅館找你了,結果自己連飯也沒吃。唉,早知道當時不管你,去撿你掉下的那些吃的就好了,現在至少還可以飽餐一頓,還不用被你氣。」

「咱們兩個是誰氣誰啊?」俞千雨不高興地說,「從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在欺負我,什麼時候我氣著過你?」

「會做飯嗎?」宮平突然問。

「會……會一點。」俞千雨猶豫著說。

「冰箱裡有菜,給我做去。」

「你!」

「不做就請自便吧,門在那邊,出去後麻煩幫我帶上門。」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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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3:求助

坐在電腦前,瀏覽著格鬥網頁,宮平忍不住想起了昨夜俞千雨的手藝,一想到那味道,他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文雅婷從對面望過來,滿面含笑地問。

「別提了,昨晚沒吃好,今天早上沒吃飽。」宮平嘆了口氣。昨晚俞千雨做出來的菜全被他倒掉,然後自己又下廚重做了一頓,其結果就是今天早上的飯菜貯備被嚴重佔用,導致他只能吃個半飽。

「沒有老婆的人,真是可憐啊。」文雅婷嘆了口氣。「男人就不能自己學學做飯嗎?」

「經常吃酒店的人可沒資格說我啊。」宮平衝她笑了笑。

「你是嫉妒我昨天跟老穆出去應酬了吧?」文雅婷沖宮平曖昧地笑了笑,「沒辦法,你知道的,有些場合,不適合男秘書去。」

「別想歪了。」宮平擺了擺手,「我對這種事可沒興趣,我還起拜託你在穆山耳邊吹吹風,以後這種應酬的事千萬別帶我去呢。我這個秘書啊,做做案頭工作就好了。」

「那豈不是大材小用?」文雅婷搖了搖頭,「你這麼會搞人際關係,要是只干案頭工作,可真是浪費了。」

宮平連連擺手:「算我求你成不成?我只想有點安靜的時間,幹點自己的事。」

「喂,你平時都幹些什麼?說來聽聽。」文雅婷一下來了勁,眼睛一閃一閃的。

「也沒什麼。」宮平緩緩說道,「就是在家看看電視,上上網,順便鍛煉鍛煉身體什麼的。」

「宅男一枚啊。」文雅婷笑了笑。

「是啊。」宮平點了點頭,「宅男一枚。」隨後,他壓低聲音問:「你們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

「這是秘密。」文雅婷嘿嘿一笑,轉頭看她的購物網去了。

「應該見見黃靜了。」宮平在心中暗想,同時,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在他腦海中浮出。

下了班,不敢去別的地方,先匆匆趕回家,打開門一看,俞千雨正網上聊著MSN,見他回來,立刻大叫:「餓死了餓死了,快去做飯!」

「我是你的保姆嗎?」宮平輕嘆一聲,俞千雨嘿嘿一笑:「誰讓你願意收留我呢?你就當我是個寵物吧,你既然願意養,就得餵飽我啊。」

「好,我就當你是個寵物。」宮平一邊說,一邊擼胳膊挽袖子地向俞千雨走去:「寵物就得勤洗,否則容易長跳蚤。來,主人我先抱你去洗個澡吧!」

見他氣勢洶洶而來,俞千雨嚇得尖叫一聲,立刻逃開,宮平獰笑著追了過去,叫著:「怎麼,敢不聽主人的話?看來不揍你一頓是不成了。」

「我求你了,我承認我鬥不過你成不成?」俞千雨只好告饒:「我錯了,我不對,我有罪,我是大壞蛋,你是大好蛋成不成?」

「什麼叫大好蛋?」宮平學著俞千雨的樣子,翻了翻眼睛,隨後轉頭看了電腦一眼。俞千雨的MSN上一大堆好友,但基本上都是英文名字,看來是她在美國的同學和朋友。

「有空聊大天,怎麼不說幫我收拾一下家裡?」宮平哼了一聲。

「老大,我可不會幹這種活。」俞千雨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攤手:「我想如果我去做自己不瞭解的工作,說不定反而會弄巧成拙。你也不想看到盆子摔了一地,電腦被水浸濕,床單上多出些破洞這樣的景象吧?」

「真不愧是大小姐啊。」宮平一邊嘆氣,一邊把放在門口的菜塞進冰箱,然後親自下廚煮飯,還做了兩道菜。飯菜一上桌,俞千雨就立刻撲了上去,盛了一碗就吃,宮平一敲桌子:「我說,這桌子是我的,飯是我的,菜是我的,你屁股下面的凳子也是我的,你在我家當客人,總得有點客人的樣子吧?先給我盛一碗再說。」

「遵命,宮大人。」俞千雨捏著嗓子飄然一禮,給宮平盛了滿滿一大碗飯,恭敬地放在宮平面前:「您請,千萬別嚥著,要是咽死了,我會哭的。」

「我死了你也跑不了。」宮平看著俞千雨微微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叔叔長什麼樣嗎?」

「為什麼?」俞千雨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她確實對這個很好奇。

「因為我能通靈。」宮平故意裝出陰森的表情,「冥冥之中你所看不見的白色幽靈,全者聽從我的差遣,我要它們幹什麼,它們就會幹什麼。如果我死了,我就會變成它們的王,一生一世纏住害死我的人!」

他那陰森的表情,把俞千雨嚇得打了個哆嗦,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好半天後才說:「我……我又不會害你……」

「那就好。」宮平朗聲一笑,端起飯碗大吃起來。

吃完飯,他囑咐俞千雨老實呆在家裡,不管誰來敲門都不要應聲後,先打電話問了丘華,確定穆山不在而黃靜沒有外出後,來到了穆山的家。在按響門鈴後不久,丘華就親自迎了出來,對他說:「黃女士在二樓書房等你,我帶你上去。」

來到二樓黃靜的書房時,黃靜正坐在窗邊看書,見宮平進來,微微一笑,合上了書:「怎麼,我們的大紅人有空來看我了?」

「別開玩笑了。」宮平一笑,很隨意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丘華則知趣地幫他們關上了書房的門。

「我哪是什麼大紅人。」宮平說。

「穆總裁的大秘書,男秘書。」黃靜故意將男字拖得很長,「這可真是離奇啊。要知道很少有哪個老總,會用男秘書,因為功能不齊全。」

這笑話讓宮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你和文雅婷合作得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了嗎?」這時,運知機地飛了過去,又給黃靜的運做起了按摩。宮平故意凝目看了看黃靜的厄運,而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的運變成了穆山的形象。

「真是很方便的能力。」他在心中暗想,「只可惜還沒有達到最強。」

「有。」黃靜點了點頭,「文雅婷比我原來想像的還有用。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與這樣的聰明人合作,是件很愉快的事。我想……用不了多久,也許半個月左右,穆山就會遭受到有生以來最大的打擊。」

「太好了。」宮平長出了一口氣。「快些吧,等你們的事結束,我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黃靜一怔,「你要去哪裡?難道你不想幫我了?上次我們說好了……」

「我們什麼也沒說好過。」宮平語氣平靜地說,「不過請放心,我其實很願意能幫你做些什麼。」

「那麼離開是什麼意思?」

「我有件事要辦。」宮平說,「一件可能有些撓頭,而且可能會浪費我很多時間的事。」

「能透露是什麼樣的事嗎?」

「當然。」宮平一笑,「而且老實說,靜姐,關於這件事,我還得求你幫下忙。」

一聲「靜姐」,讓黃靜那微微瞇著的眼猛地跳動了一下,這或許跟宮平的運正用力地按了她的運一下有關。總之,她覺得自己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到了。

「什麼忙?」她幾乎想也沒想就說道:「我會盡力幫的。」

「這件事說起來……有點麻煩。」宮平琢磨了一下,還是不太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想了一會兒後,才開口:「我有一個朋友,因為不滿意她爺爺為她安排的婚事,所以從家裡逃了出來,現在住在我家裡。我那個家……很難堪的話題啊--恐怕只相當於你這書房一半大,客廳、臥室、書房,全在一起,而她又是個女孩子,太不方便了。」

「女孩子?」黃靜笑了,那笑容很曖昧。「那有什麼不方便,你們一起睡在床上不就成了?」

「別開玩笑了。」宮平尷尬地一笑,「我這個朋友有點特殊。」

「特殊?怎麼特殊了?」黃靜笑著問,腦子裡想的全是那方面的事。

「其實她倒沒有什麼。」宮平笑了笑,「只是她的爺爺身份非常特別,特別到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與她發生什麼事。」

「哦?」黃靜用手支起下巴,「她的爺爺?那又是什麼人?」

「你認識的。」

「我認識?」聽到這裡,黃靜多少有些吃驚。「是誰?」

「成國濤。」宮平看著黃靜,緩緩地說出了這個名字,與他意料中一樣,黃靜先是一愣,隨即問了一句:「誰?」

當宮平把那個名字重複了一遍後,黃靜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著宮平,眼神中透露著激動。

「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

「靜姐,我怎麼會開這種玩笑呢?」宮平長嘆一聲,「所以我才說,她有點特殊啊。你看,這件事是件很難辦,但我又必須去辦的事,誰讓她是我的朋友呢?」

「等等。」黃靜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你確定她是成國濤的孫女?據我所知,成國濤的長子一家三口都在空難中遇難了,而他的次子成立業,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她姓俞,隨母姓,是成安邦的私生女。」宮平緩緩說道,「五歲時被成國濤接到身邊,開始進行精英教育,四年前成安邦死後,成國濤將她送到了美國進修經濟、管理等學業。」

「天啊。」黃靜慢慢地坐了下來,「這老頭子,要把這孫女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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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4:愉快的安排

「我想是的。」宮平鄭重地說道,「坊間傳聞,成國濤一點也看不上自己不成器的二兒子,現在看來是真的。他寧可將自己的產業交給一個年輕的丫頭,也不願讓自己的二兒子沾一點邊。」

「可這樣做,他的兒子會答應嗎?」黃靜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問:「你剛才說,她是逃婚出來的?」

「是啊。」

「不對啊。」黃靜也有些含糊了,「他既然想讓自己的孫女繼承產業,又怎麼會這麼急著將她嫁出去呢?這不等於將產業拱手送人嗎?」

「我也一直想不通這一點。」宮平嘆了口氣。

「會不會是那種『政治婚姻』?」黃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並不是真的要將她嫁給對方,只是借助兩家聯姻的消息,讓雙方股票升值?」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宮平點了點頭。「但如果是這麼簡單的話,老爺子直接對孫女說清楚就成了,那樣也不至於逼得她離家出走,經歷危險了。」

「是挺奇怪,難怪你說這事可能有些撓頭。」黃靜輕嘆了口氣,「如果是婚姻的事,恐怕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忙。你知道,雖然在唐鄉市,我算是數得上的富豪和名人,但和成國濤這種國內知名大財團的領袖相比,我什麼也不是,連和人家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你誤會了。」宮平笑了,「你是不是認為,我和這位俞姑娘之間有什麼曖昧關係?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絕對沒有,我們就是朋友,很單純的朋友。我是想求你幫我安排一下她的住處,老爺子把她的銀行卡全都凍結了,我又沒實力安排她長期住旅館,但是她住在我那邊實在是……」

「明白了。」黃靜笑了,「好,你們是單純的朋友。」見宮平露出不快的表情,她立刻舉起雙手:「好好好,不和你開玩笑了。真的,從你覺得和她在一起不方便這點來看,你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否則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只怕在一起的時間短,尤其是男人,絕不會把女人推出家門的。」

「你還是在開我的玩笑。」宮平無奈地搖了搖頭。

「放心吧,小子。」黃靜微笑著,「我在外面有幾所房子,其中一個是小區內的二層別墅,既不會受鄰居打擾,又不會因為缺少鄰居而冷靜,而且位置比較靠近市中心,你看,讓她住到那裡怎麼樣?」

「再好不過了。」宮平點了點頭,「另外,她還有點安全性的問題,你能不能給她雇兩個保鏢?」

「保鏢?」黃靜一怔,「沒那麼誇張吧?」

「相信我,真的有。」宮平一臉的嚴肅,「這件事,我覺得你知道得少一點比較好,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送我個人情吧,給她雇兩個保鏢。人選我有,你只要出錢就成。」

宮平一個眼神飛過去,他的運立刻又忙了起來,黃靜看著宮平,笑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

「沒問題。」她說,「我還會為她再請一個全職保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你看這樣可以嗎?」

「太好了。」宮平一笑,「謝謝你。」

「不用謝我。」黃靜非常坦誠地說,「我這也是出於私心,因為我也想和黑丹集團將來的繼承人搞好關係。要知道,我們這種小公司如果能和這樣的大財團掛上關係,那前途簡直就要光明到耀眼了。那兩個保鏢……如果是你的朋友的話,每個月工資三千元怎麼樣?」

「三千?」宮平一怔,「這……好像比正常的保安薪水高出很多啊。」

「沒辦法。」黃靜微微一笑,「我也想拉攏你啊。你這樣的人才不會很多,我有幸遇上了一個,一定要抓牢。」

「我算什麼人才。」宮平自嘲地笑了笑。

「謙虛什麼。」黃靜凝視著宮平,「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員工,卻能輕易接近總裁,在那麼短時間內就成了總裁秘書,還不費什麼力氣就成了總裁夫人的好朋友,更是不知用什麼手段把總裁秘書拉到了自己身邊,還撮合她和總裁夫人一起對抗總裁,而更令人驚訝的,是你不知什麼時候,又成了國內知名大財團未來繼承人的好朋友,好到她願意與你同居一室……宮平,你不是人才,什麼樣的人才是人才?」

「我只不過是總能碰到奇遇罷了。」宮平搖了搖頭,「是因為我有好運。」

「那麼,如果成了你的朋友,是不是就可以與你分享這好運呢?」黃靜看著宮平問。

「我不知道。」宮平回答得非常誠實。

「那是一定的。」黃靜笑了笑,「不是嗎?認識你後,我覺得一切都開始變得順利了,對文雅婷來說,也是如此。還有那位大小姐,如果不是有你這位朋友,她只怕要流落街頭了吧?還有你要介紹來的兩個保鏢……」

「你把我說得太神了。」宮平擺了擺手,「再這麼誇獎,恐怕老天都會嫉妒我了。」

「你不是說過,老天是公平的嗎?」黃靜一語雙關,宮平微微一笑。

離開了黃靜家,宮平鬆了一口氣,他很快撥通了劉安東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不管你的老闆有沒有辭退你,都不要再干了。我給你找了個好差事,一個月三千元。」

「三……三千塊?」劉安東傻了,「宮平,你可別逗我玩。」

宮平笑了:「我怎麼會拿這種事和你開玩笑?我現在沒有時間,你幫我問問常輝,他要是願意來的話,明天你們就一起等我電話好了。」

沒多久,他就來到了韓式髮廊,一進屋,金善子就滿面笑容地迎了出來:「昨天怎麼回事,怎麼沒來?」

「怎麼,一天不見就想我了?」宮平一笑,順便和金善子開起了玩笑。

「你啊,變壞了。」金善子微笑著,「竟然敢和我開起這種玩笑來了,一點也不像從前的你。」

「人都是在變的。」宮平一笑,「怎麼,看你這麼開心,是不是徐大哥來過了?」

「是啊。」金善子說,「他的事已經全忙完了,再過兩天,送走了他們董事長後,就不用再那麼奔波了。他負責這邊的項目,會留在這裡。」

「該說的話都和他說了嗎?」宮平問。

「嗯。」金善子微一點頭,突然湊近宮平的耳朵,輕聲說:「知道麼,我們接吻了。」

「這種香艷的私人樂趣,就不用對我說了吧?」宮平尷尬地一笑,臉色微有些發紅,金善子看到他這副窘樣,不由大笑了起來,笑過半晌後,又滿含深情地對他說:「你要我怎麼謝你呢?要不然,我分半個髮廊給你好了。」

「別扯淡。」宮平笑著搖了搖頭,「我們是朋友,這是我應該為你做的。」

「子風說,你為我們做了很多。」金善子看著宮平,目光有些迷離。「他說,我們兩個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

「那你就好好教我美髮技術啊。」宮平嘆了口氣,「這些天來你天天思念郎君,花癡一樣六神無主失魂落魄的,恐怕也沒好好教過我,現在什麼事都解決了,你總該安心地傳授本大俠屠龍之技了吧?」

「呸!你才花癡呢。」金善子嗔怪地在他額上點了一指,「好小子,那我可要嚴格要求了,你要是有一點達不到我的要求,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敢、不敢。」宮平笑了笑。

在髮廊裡練了一會兒後,他告別金善子,又來到了方泉家。

「說,你昨天跑到什麼地方瘋去了?」沒等和方泉打完招呼,方新星就從練習室裡衝了出來,瞪著眼睛對宮平吼了起來。

「婦女之友。」運在宮平耳邊說了這四個字後,一下飛到半空,在空中大笑起來。「女人就是你的剋星。這個數落完你,那個數落你。也就只有俞千雨最善良,光被你數落。」

宮平沒理它--想理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理,只是對方新星尷尬地笑了笑:「昨天,是有點特殊的事,實在是沒辦法過來……劉安東沒對你們說嗎?」

「哼!」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方新星的臉立刻沉了下來。「那時天還沒黑吧?時間還早吧?我安置完你那個好朋友,還有時間過來吧?就算沒有時間,我家的電話號碼你也不是不知道,打個電話總成吧?浪費不了你和你好朋友相處的時間吧?」

「行了,你這孩子怎麼越說越不講理了?」方泉推了女兒一把,「那是什麼樣的事?對家家啊?那可是危險到頂的事,宮平還哪有心思過來練拳?」

被父親數落了一頓,方新星不出聲了。宮平衝她笑了笑:「真得謝謝你,跟你練拳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效果卻出奇地好。昨天那五個人,有三個是被我打倒的。」

「很不錯嘛!」方泉搖頭感嘆著,「剛學了幾天拳,就能有這樣的身手,你可真是塊練拳擊的好料。」

「你沒事吧?」方新星這時才用關切地語氣問他。

「沒什麼。」宮平搖了搖頭。

「不可能,把手給我。」方新星一邊說,一邊拉過宮平的手,用力捏了幾下,宮平疼得忍不住哼了一聲。

「這樣不行。」方新星皺起了眉頭。「你的手腕和拳頭太弱了,必須加強鍛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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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5:加強鍛煉

「是啊。」宮平點了點頭,「打倒三個人後,我感覺自己的右腕像要斷了一親,手也沒有了力氣,要不是安東恰好經過那裡出手幫忙,恐怕我不但救不下人,自己也會被暴打一頓。」

「因為怕影響學員的練習熱情,所以一般來說,對初學者,我們都會教一些技術性的東西。」方泉笑著說,「這樣可以讓學員很快擁有一種『掌握了格鬥方法』的感覺,從而提高興趣,堅定了練習的信心後,才逐漸增加基本功的訓練,所以你現在雖然有了一點點的格鬥技巧,但基本功還很差。」

「不過你和別人不同。」方新星看著宮平,眼中閃爍著一種比較曖昧的光。「我知道你是真正熱愛格鬥的人,所以你不會被枯燥無味的基本功練習嚇退,對不對?」

「你這麼一誇……」宮平一咧嘴,「即使我會被嚇到,也只好硬著頭皮死挺了。」

三人不由都笑了起來,方新星看著方泉說:「爸,我不方便,你給宮平哥做示範吧。」

「好的。」方泉一笑,拉著宮平進了練習室,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體能的訓練除了跳繩和跑步外,還有一些專門用來強化肌肉的運動,常見的有俯臥撐、蛙跳之類的東西。不過格鬥術因為自身特點的原因,還要進行攻擊與防衛的訓練。防衛也就是訓練你骨骼肌肉的強度和抗打擊力,比如用實心球砸肚子等等,攻擊就是訓練你手臂的強度、關節的硬度,練法有很多。這兩種練習遠比耐力和肌力的練習要苦得多,伴隨著的將是巨大的痛苦,一般人很難能堅持下來,這也是練拳的人多,但高手少的原因之一。」

「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宮平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說。

「好,肌力鍛煉先放一邊吧,我先把攻擊力的訓練教給你。」方泉一邊說,一邊做起了示範,只看得宮平目瞪口呆。

首先是拳頭的硬度,這主要是鍛煉拳關節,除了打硬沙包外,還要用拳頭做俯臥撐,還有以俯臥撐的姿勢,以拳關節支撐身體,保持身體不動的練習,宮平試了一下,他只能堅持十來秒,然後就感覺拳頭痛得厲害,腹部也火燒一樣疼,不由一下撲在了地上。

此外還有手腕強度的練習,這個除了以掌背著地支撐做俯臥撐外,還要卷小棒練習,所謂卷小棒,就是將啞鈴綁在一根短木棒上,然後將兩臂伸直,單純用手腕的力量轉動小棒,將地上的啞鈴慢慢地捲上來,然後再慢慢地捲動小棒把它放下去。宮平好不容易才咬牙將其捲了上來,可放時卻說什麼也使上不力,啞鈴呼地一下就直接掉了下去。

而抗打擊力的訓練,就更讓宮平叫苦不止了,方泉要他躺在地上,拿了一個硬球懸在他肚子上,然後突然鬆手,那球呯地砸在宮平肚子上,砸得他肚皮生疼。然後方泉又讓他直立站好,把手背在後面,自己則戴上副拳套,照著他的肚子打了起來,簡直苦不堪言。

「怎麼樣,還要繼續練嗎?」挺過一輪訓練後,宮平已經趴在地上再不願起來,方新星蹲在他旁邊,笑吟吟地看著他問。

「繼續。」宮平一邊喘氣一邊說,「我倒要看看,地獄能有多可怕。」

「地獄?」方新星笑了,「這還差得遠咧!你要是想成為真正的職業拳手,這種訓練的強度還要提升幾倍。」

「媽呀。」宮平只覺眼前發黑。

離開了方泉家時,宮平的全身都疼得厲害,但這種疼痛卻有另一種神奇的力量,它讓宮平感覺自己在變強。而且這種疼痛與受傷的痛苦完全不同,它讓人覺得疲憊,但卻又精神振奮。

「強者之路不好走啊。」看著宮平那副模樣,運不由嘆了口氣,「當命真苦,還是當運好,不愁生病,也沒有痛苦。」

「可很被動。」宮平說,「你的生命長短完全被操縱在命的手裡,命要是生了病,得了絕癥,那運離死不也不遠了嗎?」

「是啊。」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相比之下,其實運是很慘的,因為它沒有機會,沒有任何改變自己的機會。它不能像命一樣,可以憑著意志力去鍛煉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變得更強壯,也無法利用智慧去改變自己的身份地位。相比之下,運確實太被動了。不過還好,我不是一般的運。」

「你是有智慧的運。」宮平笑著說,「你是好運。」

「沒錯,有了你這樣的好命,我就是好運!」運驕傲地昂起了頭。

回到家裡,俞千雨還在聊天,宮平嘆了口氣,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看著那張床,心中充滿了懷念。俞千雨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怎麼,跑到哪裡和美女風流去了?累成這個樣子。」

「你敢再拿我開心,今晚我就到床上去睡,把你當成枕頭抱被子摟,你可別抱怨。」宮平閉著眼睛,只一句就讓俞千雨閉上了嘴。

第二天上班,宮平全身酸疼,坐在椅子上一會兒一變姿勢,搞得文雅婷不住偷眼看他,最終實在忍不住了,張口問:「宮平,昨晚上哪兒風流去了?不會是當一夜九次郎了吧?累成這熊樣……」

「你們這些女人,思想怎麼這麼複雜。」宮平嘆了口氣。

「這些?」文雅婷一瞇眼,嘿嘿壞笑著:「老實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宮平眼睛一翻,不自覺地學了俞千雨的招牌動作。「就是順嘴這麼一說而已。不許亂想。」

「嘿嘿,風流鬼。」文雅婷低聲嘟囔了一句,一臉的壞笑。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吃點好東西。」晚上下班一進家門,宮平就對俞千雨說。

「真的?太好了。」俞千雨歡呼一聲,「這些天光吃粗茶淡飯,都要饞死我了。」

「等著,我先給朋友打個電話。」宮平坐了下來,撥通了劉安東的電話。

「昨天我說的事,怎麼樣?」

「常輝也願意跟你幹。」劉安東在那邊興奮地說,「他現在給大廚當助手,一個月才不到兩千塊,能多賺一千多,他當然高興了。我們現在就在一起。」

「那用最快的速度過來吧。」宮平一笑。

十多分鐘後,劉安東和常輝敲響了宮平家的門,宮平開門後,示意兩人不要說什麼,然後把他們帶進了屋。

「介紹一下。」宮平指著劉安東,對俞千雨說:「這位叫劉安東,我的朋友。那天就是他幫忙救下的你,要不是他,你我那天都得完蛋。」

「謝謝你!」俞千雨急忙站起來,衝著劉安東鞠了個躬,弄得劉安東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這位是常輝。」宮平指著常輝,「也是我的好朋友。」

「你好!」俞千雨伸出手,和常輝握了握,弄得常輝臉紅心跳地激動了半天。

「這位是俞千雨,也是我的朋友。」宮平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們也都是朋友。千雨最近遇上了一些事情,需要有人能保護他,你們兩個不會推辭吧?」

「當然不會。」常輝搶著說,劉安東也連連點頭,俞千雨雖然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但還是禮貌地對兩人說了聲:「謝謝!」

「現在大家跟我走吧。」宮平沒多說什麼,拉著俞千雨出了門,攔下一輛出租車後,來到了穆山家,按動門鈴後,丘華出來將兩人帶到了一樓的客廳裡,黃靜已經坐在沙發中,面前的茶几上擺著好幾樣價格昂貴的水果,還放著一瓶紅酒。一見宮平領著俞千雨和另兩個人進來,黃靜立刻站起身迎了上來。

「歡迎。」她帶著微笑說。

「宮平,你這是……」俞千雨滿肚子的疑惑,不知宮平把她帶到這個「阿姨」家來幹什麼。

「介紹一下。」宮平拉了拉俞千雨的手:「這位是本市有名的大公司,天華化化妝品公司的大股東,黃靜女士。」然後又向黃靜一笑:「靜姐,這就是我向你提起過的我的朋友,俞千雨。」

「你好。」黃靜微笑著伸出了手,俞千雨也禮貌地笑了笑,伸手與她互握了一下。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常輝,劉安東。」宮平又向黃靜介紹了這兩人,聰明的黃靜很快想到,這應該就是宮平為俞千雨找的保鏢,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與兩人問過了好。

「請坐吧,吃水果。」

宮平和俞千雨隨意地坐了下來,劉安東和常輝則有些不知所措,跟著坐下後,卻不敢太隨意,屁股只坐了一半沙發,腰挺得筆直,惹得俞千雨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

「房子那邊我已經收拾好了,保姆也請了,現在就在那邊。」黃靜說,「只是我手頭沒有多餘的車,所以這方面就不好意思了。」

「這已經很不錯了。」宮平笑了笑,俞千雨似懂非懂地聽著,完全一頭霧水,她輕輕拉了拉宮平:「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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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6:喬遷

「在說你的事。」宮平回答。

「我的事?」

「是啊。」黃靜微微一笑,「宮平說,你在他那裡住多少有些不方便,想讓我幫你安排個住處。我手頭正好有處閑著的房子,放著也是放著,就請俞小姐屈尊吧。」

「這怎麼好意思啊?」俞千雨急忙推辭,「我在他那裡住也不錯的,他天天伺侯著我……」

「你倒是舒服了。」宮平哼了一聲,微笑著說:「可我就累到要死。我親愛的千雨小姐,到了那邊房子,就有專人伺侯你了,還有,這兩位也會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你也不用怕再有那些膽大包天的傢伙,用迷藥來抓你了。」

「這裡有張卡。」黃靜一邊說,一邊從茶几下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俞千雨面前:「密碼是六個一,裡面有一些錢,應該夠俞小姐最近一段時間的花銷了。」

「這怎麼可以呢?」俞千雨急忙將卡推了回去,黃靜一笑:「俞小姐千萬不要客氣,你不是宮平的朋友嗎?我也是宮平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理應互相幫助。如果為朋友做這麼點小事,朋友都不接受的話,那我只能理解為這朋友沒將我當朋友。」

「拿著吧。」宮平把卡拿了起來,塞進了俞千雨的手中。「再讓靜姐這麼朋友朋友的說下去,我都要被繞暈了。」

「可是……」俞千雨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黃靜與她素不相識。

「喂,這可不像你啊。」宮平瞪了俞千雨一眼,「這時候又知道客氣了,當初死皮賴臉非要住進我家時,你怎麼不這麼矜持?」

俞千雨氣得瞪圓了眼怒視宮平,宮平卻理也不理她,直接對黃靜說:「謝謝靜姐了。那處房子在哪裡?」

「我現在就開車帶你們過去。」黃靜說著站起身,幾人急忙跟著起來,一起來到外面。黃靜從車庫裡將車開了出來,帶著幾個人一起向市中心方向而去,沒過多久之後,就進入一個豪華小區,並停在小區中心一處別墅前。

這幢別墅上下兩層,面積不小,有前庭,有後院,可以算是小區中的獨立小區,既不用怕被別人打擾,周圍又有無數鄰居居住而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實在是處好地方。幾人下了車,觀察這幢房子裡,黃靜低聲對宮平說:「原本我是想有朝一日離開那個家後,有個安身的地方,才置辦了這房子,但現在,卻是有些多餘了。」

宮平自然明白,她這是在對自己暗示她會對穆山下多重的手。聽她這話,看來穆山失去那個家是可以肯定的了。

「太好了,打擊來得越重越好,等到穆山被你們徹底擊倒後……」宮平想到這裡,眼中不由寒光一閃。好在沒有任何人發覺。

幾人在黃靜帶領下進了院內,立刻,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保姆從房子裡迎了出來,黃靜為雙方做了介紹之後,對俞千雨說:「俞小姐,今後你就住在這裡,如果有什麼需要,只管和我說。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對宮平說,也是一樣的。」

「這……」俞千雨剛一猶豫,宮平已說道:「別這啊那啊的了,乖乖地住下,我沒事會來看你的。」然後,他又湊近她耳邊低聲說:「放心吧,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再過一陣子,等我有空了,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你婚事的難題。」

俞千雨疑惑地看著宮平,嚴重懷疑他的能力。但看看這兩個強壯有力的保鏢,再看看一副貴婦模樣的黃靜,她又不得不認為,也許這傢伙真有這種能力。現在在她眼中,宮平已經變得神奇起來--這傢伙既認識打架的好手,又和這種權貴型人物是朋友,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只說聲謝謝,遠無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但我還是只能說聲謝謝。」俞千雨沖黃靜一笑,後者一擺手:「客氣了。我都說了,我們是朋友。給,這是房子的鑰匙。」說著,將一串鑰匙遞給了俞千雨,俞千雨覺得再客套下去就顯得虛偽,於是乾脆地接了下來。

進了屋,俞千雨上上下下地走了一圈,把整幢房的佈局檢查了一遍,黃靜並沒有跟著她四處看,而是將宮平拉到了一邊。

「我就不陪著你們了。」她低聲說著,將一張卡塞進了宮平手裡。「這張卡上有兩萬塊,密碼也是六個一,是你那兩個朋友三個月的工資。既然是你的朋友,我相信不會收了錢就跑掉。」

「用不了這麼多吧?」宮平一笑,「我說過,等穆山這邊的事一完,我就要去幫她處理那件事了。」

「你總過去處理俞千雨的事,總要有個幫手吧?」黃靜看著宮平,「你不是說過俞千雨有安全方面的問題嗎?我今天想了一天,突然覺得如果我是成立業的話,一定看這小姑娘很不順眼。」

「你真是個聰明人。」宮平感嘆一聲,「沒錯,她的危險就來自於她那個不成器的叔叔。」

「那麼,如果你想捲進這種事裡,就必須有人幫忙。」黃靜說。「你總不能讓你的朋友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就空著手餓著肚子去幫你吧?」

「那就多謝了。」宮平一笑,將卡裝進了衣袋裡。

「你和我客氣什麼?」黃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不多陪你們了,有房主在,房客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有事打電話。」

點了點頭,宮平將黃靜一路送上了車,與她告別後,轉身回到房子裡,把那張卡交給了常輝和劉安東。

「明天找個時間,去銀行把錢提出來,這是你們兩人三個月的工資。」

「三個月的工資?」兩人聽了都一吐舌頭,常輝摸著腦袋說:「竟然還有先付工錢後幹活的事,也不怕我們跑了?」劉安東則不住感嘆著:「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出手真大方,一下就給足了三個月的工資,這事說出去誰信?」

「不但如此,還有獎金。」宮平笑著說。

「什麼?」兩人全瞪大了眼睛,宮平指著卡說:「這裡一共有兩萬,密碼是六個一。你們每人每月的工資是三千整,兩人三個月就是一萬八,多出的兩千,就算是你們的獎金了。」

「那怎麼成?」劉安東先急了,常輝也搶著說:「這可不行。宮平,這錢應該給你。要不是你介紹這麼好的工作給我們,我們哪能賺這麼多錢?」

「我不缺錢。」宮平擺了擺手,「而且你們也先不要謝我。這份工作並不是長期的,可能除了這三個月的工資外,你們就再領不到薪水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能幫你們再找到新的工作,雖然可能薪水沒有現在高,但肯定是穩定的工作。」

不要說三個月,半個月後,黃靜就可以把穆山打倒在地,而那時,他就要出手解決掉這個落水狗。那時,黃靜必將以第二大股東的身份掌握公司,安排兩個人的工作對她來說,必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們當然相信你。」常輝說,「否則也不會輕易就辭掉原來的工作。但這兩千塊錢,我們說什麼也不能要。」

「別爭了。」宮平搖了搖頭,「如果是我的兄弟,就把卡收好,什麼也別再說了,如果不是我的兄弟,那好,三個月後你們愛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是不是我兄弟?」

「當然是了。」兩人異口同聲。

「那就好,把卡收起來,明天自己分贓去。」宮平張開雙臂,將兩人一左一右摟住,「真要感謝的話,等事情完了,再幫我幹點別的活就好。」

「沒問題,什麼活?」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保密。」宮平鬆開手,「走,咱們問問千雨,給你們兩個安排在什麼地方住。」

這麼大一座房子,安排幾個人住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很快,幾人就分好了房間。因為常輝和劉安東都是宮平的朋友,而且俞千雨本身也是寄住別人家,所以對這兩人的態度,自然不似僱主與雇工,而是將兩個當成朋友看。可常輝和劉安東卻接受不了,他們覺得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自己則只是被雇來的保鏢,所以不免把俞千雨當成了上司、領導來看。

「宮平,他們兩個好無趣啊。」在和這兩個死板的傢伙開了幾次玩笑,但卻沒收到效果後,俞千雨忍不住拉住宮平的胳膊偷偷抱怨:「讓我和他們住在這裡,還不如讓我回到你那狗窩去呢。」

「我那是狗窩,那住狗窩的你豈不就是狗。」宮平瞪了她一眼,她嘿嘿一笑:「我都說了,你就把我當寵物養就成。」

「別開玩笑了。」宮平一笑,「我說話算數,等我這邊的一些事情處理完,我一定會幫你去解決你的問題。但在那之前,我要你安心地住在這裡。你可以出去玩,但一定要有常輝和劉安東他們兩個陪著,明白嗎?」

「我知道。」俞千雨點了點頭,看著宮平,半晌後說:「我現在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個人,就……這一切簡直像電影情節一樣。」

「電影?」宮平一笑,抬頭看了看飄在空中注視著俞千雨,多少有些依依不捨的運。

「只怕電影也演不出這種情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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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7:會議

隱藏在人流中,宮平冷冷地注視著那個高大健壯的男人,而那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在另兩人的陪伴下,和前來參加開業大典的重要人物們握著手。

「是那個傢伙嗎?」宮平低聲問。

「沒錯,化成灰我也認得他們!」戴著鴨舌帽,將自己大半張臉都擋了起來的方新星,看著那三個人,咬牙切齒地說。「宮平哥,果然被你猜中了,搶租我們拳館的,真的就是他們!」

「意料之中的事。」宮平低聲說。

「看把他們得意的!」方新星眼中冒著火,狠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這三個傢伙統統打倒在地。

「別急,這事要從長計議。」宮平低聲說,「你放心,他們從你這裡奪走的,我一定會讓他們全部重新還回來。」

「宮平哥,你千萬不要冒險。」方新星不無擔心地說,那雙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切之情,完全發自於真心。

宮平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必冒險,就可以讓他們人仰馬翻。走吧,不用在這裡看著他們生氣了。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別讓你爸對你的期望落空。」

一邊說著,宮平一邊再次凝目望了那三人一眼,在那三個人的背後,站立著高大的厄運怪物,那怪物長著四條手臂,頭上一左一右長了兩張臉。

那正是宮平的殺意。

「三個倒霉的傢伙。」運在空中冷哼了一聲,「被我的命盯上了,可有你們的好看了。」它一邊說著,一邊從宮平的形象,恢復成了自己原本的樣子--它的這新能力,只要宮平一凝目看別人的厄運,就會自動啟動,多少有點令它感到無奈。

兩人回到了方泉的家裡,一進門,方泉就迎了上來,緊張地問:「怎麼樣?是他們嗎?」

「沒錯。」方新星氣哼哼地說,「宮平哥猜得一點也沒錯!真想現在就去摘了他們的招牌!」

「教訓他們的事包在我身上。」宮平微笑著說,「放心,他們仨一個都跑不了。這段時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反正從體育館那兒弄回來的錢,也夠你們爺倆花上一陣子了,那就先休養生息吧,早晚有一天,拳館還會回到你們手中,到那時,我們再大展拳腳。」

「宮平,別怪方叔不信你。」方泉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你總是說會教訓他們,會收回拳館,可……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你能用什麼方法實現這事兒……」

「爸,你怎麼能不信宮平哥?」聽到父親質疑宮平,方新星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氣哼哼地推了老爸一把,嚇得方泉立刻賠著笑臉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問問宮平,到底有什麼計劃。」

「不能說。」宮平一邊脫去外衣,一邊慢慢走進練功室。「方叔,送我去地獄吧。」

「得了吧你。」方泉一邊笑著,一邊跟了進去,「你小子的進步也太神速了,這才不過兩個星期,你就已經完全適應了實心球和我的拳頭,手腕和拳關節的強度也進步得嚇人,我還能給你什麼地獄?行了行了,你自己練一會兒基本功,然後我陪你打打手靶,練練技術動作吧。對了,昨天教你的平勾拳,你回去練了嗎?」

自從把俞千雨的住處和安全問題解決了以後,宮平就輕鬆多了。這兩個星期以來,他依然按時到髮廊報到,還得去陪俞千雨聊天,偶爾看看陳大沖,剩下的時間,就全用在了練習拳擊上。他迫切地想讓自己變強。

在這種想法支撐下,他咬牙挺過了初期最艱難的訓練,一個星期後,就已經適應了那種高強度的練法,兩個星期下來,抗擊打能力和攻擊力都有了顯著的提高,而最關鍵的並不是這些提高,而是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訓練,並且將這種訓練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方泉說,只有能將訓練生活化的人,才會成為真正的高手,比如說李小龍就是如此。

宮平當然不敢奢望自己能變成李小龍,但聽到自己有成為高手的潛質,還是十分開心的,因此練得也就更勤了,短短兩個星期時間,不但體能、耐力、硬度等基本功有所提高,還把直拳技術練得十分熟練,所以就在昨天,方泉教了他另一種拳法--平勾拳。

「方叔,你拿好靶。」宮平面對著方泉,慢慢地站好了架勢,腳步輕快地跳動了兩下後,腰部猛地向左一轉,帶動著手肘彎曲成九十度角的右臂,對準方泉手中的手靶就是一拳,一聲清脆的響聲響徹練功室,方泉的手則被打得向右側蕩了出去。

「好傢伙,你是天生的勾拳手啊!」方泉被這又快又狠的一拳嚇了一跳,半天後才驚喜地叫了起來。「好小子,好小子,好好練吧,我感覺你絕對能把勾拳練到世界級的水準!」

「真的假的?」宮平笑著問,他自己將信將疑。

「宮平哥,你太厲害了!」方新星眼中閃爍著星星的光芒,激動地拉住宮平的胳膊:「泰森可就是憑勾拳稱霸天下的呢!宮平哥,好好練習吧,弄不好你可以成為中國第一的拳王呢!」

「是嗎?」宮平尷尬地一笑,「你們也太瞧得起我了。」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宮平一看,是文雅婷的號碼,接通後,文雅婷立刻說道:「下午兩點整召開董事會,到時將有一件大事發生,不想錯過的話就馬上回來,幫我忙開會的事。我現在沒有多少時間,沒法回答你任何問題,總之,快回來。」

說完,她竟然就這麼掛斷了。

「她們終於要動手了。」想到這裡,宮平不由有些興奮,收起手機,匆匆向方家父女告別後,用最快的速度出了門。,剛跑下半層樓,方新星就從門口追了出來,大聲喊:「宮平哥!」

「怎麼?」宮平停了下來,抬頭向上看。

「你剛才的表情……」方新星皺了皺眉頭,「我感覺你好像要去處理什麼大事。小心。」

「會的。」宮平微微一笑,那笑容讓方新星感覺到十分安心。

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公司,急急忙忙地找到了文雅婷,還沒等他開口,文雅婷就拉著他直奔會議廳,指這指那地吩咐了一遍後,就匆匆地跑走不知去向,宮平叫苦連天,硬著頭皮指揮後勤部的人佈置會場,擺放董事名牌,連接顯示屏與筆記本電腦。

這一切忙完後,時間已經到了一點,穆山匆匆走了進來,要宮平從筆記本中調出了幾份報表。這次會議來得突然,沒給他任何時間準備,來不及製作PPT文稿,他乾脆直接參考數據,直接來個臨場發揮。

宮平看著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皺著眉頭認真閱讀資料,準備發言內容的樣子,多少覺得他有些英雄風範。他不由輕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

如果這男人沒有那麼惡劣的嗜好,並且為了滿足自己那骯臟的慾望而不顧別人死活的話,憑他的能力,絕對可以成為男人的榜樣。

「可惜。」宮平看著他,在心中暗想:「你這樣內心骯臟卑鄙的人,即使擁有再強的能力,也終不過是一堆垃圾!垃圾,就該被清理掉,否則,終將讓這世界變得污濁!」

時間很快地流走,不再給穆山更多的準備時間,他有些焦躁地看了看表,低聲發著牢騷:「這些該死的董事,也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突然之間要我匯報這些有用沒用的財務賬目,一點準備的時間也不給我。媽的,老子就隨便給你們說上一氣,聽不懂搞不明白的誰也別他媽不高興!」

宮平一邊操作著筆記本,一邊偷眼打量著他。可以想像,這次董事會一定是由黃靜發起的,其目的絕不是什麼聽取財務賬目匯報,而是要給穆山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致命一擊!

「來吧,讓我看看,這兩個聰明的女人能做到什麼地步。」宮平暗笑著,期待著那沉重一周來臨的時刻。

兩點,這一個決定性的時刻終於到來。董事們成群結隊地來到公司,三兩成群地走入了會議室,打到自己的名牌後,坐了下來。董事長仍與從前一樣姍姍來遲,不過只是遲了幾分鐘而已,穆山發現董事長的表情十分嚴肅,心中多少有些納悶。

「管他的,反正老子這裡沒有什麼尾巴給你抓。」一邊這樣想著,穆山一邊帶著笑臉迎了上去,親自扶著董事長坐到了他的位子上。

「董事長,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嗎?」穆山等所有人落座後,帶著笑容問董事長。董事長挑起眼皮,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好幾眼後,終於點了點頭。

「開始吧。」

「好,那麼就由我,將近期的一些賬目,對各位董事做一下匯報。」穆山清了清嗓子後,開始了他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演講,董事們面無表情地聽著,董事長則始終皺著眉頭。這令穆山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安,但他又說不清為什麼會不安,於是把心思收了回來,集中到匯報上。

正當他講得激動時,一位董事突然做了個請他停止的手勢。

「夠了,穆總。你的賬目報表的確很讓我們欣慰,可我手裡還有一套報表,不知你看了後會做何感想。」

說著,他向守在門邊的服務人員打了個手勢,那個職工立刻將門打開,一個女子邁著裊娜的步伐,帶著一隻小巧的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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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8:地獄的門票

看到那個面帶得意微笑的女子,穆山不由一怔。

「雅婷?你不是身體不舒服……」

文雅婷衝他笑了笑:「穆總,身體再不舒服,也不敢耽誤這麼重要的事啊。」說著,她來到宮平身邊,將那隻小筆記本電腦打開,然後問也不問,就拔下了宮平所用電腦上的外接線,插在自己的電腦上,很快,會議室內顯示屏上的圖像,就變成了文雅婷筆記本電腦上的內容。

「我想穆總一定可以解釋清這些資金流動與虧空是怎麼回事。」先前那位董事指著屏幕說,配合著他的手勢,文雅婷很快依次打開了幾份電子報表,董事們一個個瞪圓了眼睛盯著屏幕看,不少人直接發出了驚呼。

穆山看著這些賬目報表,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無比,他狠狠瞪著文雅婷,低聲問:「雅婷,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良知告訴我,不應該假裝我什麼都沒發現。」文雅婷先是笑了笑,隨後一臉正義地大聲說:「各位董事,穆山這幾年來,其實一直在利用公司資金進行個人投資,還將幾次投資失誤造成的損失,想方設法地轉嫁到了公司身上。這些真實的賬目報表,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誣陷!」穆山一拍桌子,滿面的悲憤。「文雅婷,你瘋了嗎?是誰收買了你來整我?」

「誣陷?」最先發難的那位董事冷笑著,將隨身攜帶的一人小手提箱打開,從裡面拿出幾本厚厚的帳簿,推給旁邊的董事:「各位看看吧,這是原始帳簿。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看了這些東西之後,我不得不信!」

旁邊的董事們爭相搶過帳簿來看,一個個都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穆山看著那一本本極為眼熟的帳簿,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他轉過頭看著文雅婷,那眼神幾乎能夠殺人,文雅婷微笑著與他對視,卻一點也不害怕。

「文雅婷,你這是為什麼?」穆山低聲狠狠地問。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心中充滿了正義感,看不慣你這樣損公肥私的行為。」文雅婷一臉的微笑,那笑容讓穆山的肺都快氣炸了。

「少他媽的扯淡!」穆山咬著牙罵道。

「穆山,你怎麼解釋這一切?」這時,一直沉默著的董事長發話了,雖然並沒有看那些帳簿,但他還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穆山。

「這是誣陷,是徹頭徹尾的誣陷。」穆山的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茶杯水瓶跟著一晃。

「我這裡有一段錄音。」文雅婷看著穆山,臉上掛著只有勝利者才有的微笑。「穆總要不要聽聽這段大約是兩年前夜裡錄製的聲音呢?」

「兩天前夜裡……」穆山怔怔地看著文雅婷,突然如遭雷擊般地晃了一下。「你……你竟然……」

「什麼錄音?」好幾位董事都焦急地拍起了桌子:「快放出來聽聽!」

「夠了!」這時,董事長突然大喝一聲,所有人的聲音立刻都停了下來。董事長冷冷地看著穆山,沉聲說:「穆山,那段錄音我聽過了。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我……」穆山的身子顫抖著,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慢慢走到一張椅子前,像個鬥敗了的公雞一樣,頹然跌坐在椅子裡。

「我接手這個公司時,它還處在虧損之中,處在倒閉的邊緣。而這幾年,經過我的奮鬥,它已經迅速壯大、崛起,成為了不起的大企業,下半年,下半年間我就可以讓我們天華化妝品成為國內知名的品牌!」穆山越說越激動,最後忍不住站了起來,「公司是我挽救的,然而撈到巨大好處的卻是你們!我只不過挪用一點資金,為我自己的後半生積蓄一點存款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一點資金?」最先發難的那位董事冷著臉說,「根據文秘書的揭發,還有你暗帳的帳面顯示,去年公司成立以來最大的、幾乎讓公司破產的大危機,就是因為你挪用巨額資金導致的!你還敢說什麼『一點資金』?」

「什麼?」董事們震驚了,一時間議論紛紛,一位董事位是拍著桌子喊了起來:「太過分了!當時還以為你是力挽狂瀾的大功臣,為此公司還特地分給你股分,沒想到這一切本來就是你搞出來的!真是卑鄙無恥啊!」

「穆山,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董事長看著穆山,冷冷地問。

「他完了。」宮平看著穆山,臉上浮現出別人不易察覺的微笑,那笑容中夾帶著凜冽的殺機,如果有人發現,一定會被嚇出一身冷汗。

「我沒什麼可說的。」穆山咬了咬牙,看著文雅婷:「沒想到,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竟然會背叛我,好、好、好!算我瞎了眼,看錯了人,一切全是我咎由自取!」

「是啊。」文雅婷與他對視著,沒有絲毫的畏懼,如今的她,也根本不用懼怕這個已經注定身敗名裂的老男人了。「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得到了些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地位是虛的,財產也是虛的,仔細算來,我什麼也沒得到。那我為什麼還要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呢?我能依靠的,只有公司,我的未來也只在公司裡,所以我要揭發你損害公司的惡行,這是我良知的底線。」

「狗屁!」穆山狠狠地咬著牙,突然轉向眾人,冷笑著說:「你們這群無知且無能的傢伙,只是因為有幾個臭錢,是公司的股東,就可以安然享受一切,而我,卻要不斷努力拚搏,把整個公司支撐起來的是誰?是我!可我得到了什麼?不但沒有什麼,還要看你們的臉色過日子,這種生活絕不是我想要的!你們這群垃圾可以擁有的一切,我這種有能力的人憑什麼不能擁有?」

「你說什麼?」「混蛋,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敢數落我們?」

董事們群情激憤,紛紛大喊起來,就在這時,董事長開了口:「穆山,你覺得不公平?那麼如果換成你是董事長呢?你會如何對待你僱傭來的總裁?穆山,正是因為你有能力,所以我們才會啟用你,用你的目的,就是給我們帶來財富。我們是僱主,你是員工,你干了我們需要你幹的工作,然後得到你應得的報酬,這裡有什麼不公平嗎?相反,我們給予你的已經夠多了,巨額年薪,公司的分紅。我承認,你是公司的有功之臣,但如此,就可以任意妄為嗎?老實說,如果你覺得你的待遇不高,你完全可以向董事會申請,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可能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但很遺憾,你選擇了另一條路,你選擇了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損害公司利益的這條路,現在誰也幫不了你了。但我們會對你保留最後的仁慈,我們允許你辭職,並且不會將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向外公佈。也許,還會有別的公司聘請你聘任總裁,你的未來仍是光明的。」

「那我還得說句多謝了?」穆山冷笑了幾聲,慢慢地站起身來,目光掃視著周圍的這些人,冷冷說道:「請你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都後悔今日的決定!」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宮平默默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跟了出去。

「總裁,您剛才的樣子很是威武。」他快步追上穆山,陪在他身旁,微笑著說道。穆山轉過頭,用複雜的目光看著他,半晌後才笑了笑:「還好,至少我沒有看錯你。宮平,願意跟我一起離開嗎?」

「當然願意。」宮平一笑。

「你放心,你將來要過的日子,絕不會比在這裡過的差。」穆山冷冷一笑,「老實說吧,這些年靠著挪用公司的資金,我已經攢夠了足夠的錢,而且還註冊了另一家公司。本來,我是想借助天華的資金,暗中經營我的公司,但現在,乾脆擺明了干。你看吧,這些董事中沒有一個能長事的人,我的公司不出五年,就一定會將天華擠垮!」

「我相信您有那個能力。」宮平依舊微笑著。

「宮平,跟著我吧,我會讓你成為了不起的男人。」穆山臉上帶著一絲興奮之情。宮平點了點頭,心中暗想:「我會成為了不起的男人,而且,那確實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從一個懦弱的小職員變成真正的男人。我要謝謝你,而最好的謝禮,就是地獄的門票!」

不知不覺,兩人已走到了總裁辦公室,穆山一邊開門一邊說:「這裡沒什麼好留戀的了,宮平,收拾好你的私人物品,我開車帶著你,咱們一起走。將來總有一天……」

話剛說完一半,穆山就愣在原地,宮平順著被他推開的門向內望去,看到的,是坐在總裁辦公桌後的黃靜。

「你?」穆山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妻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突然感覺到心神不寧。」黃靜緩緩說道,「所以我想,那一定是我的丈夫出了什麼問題。作為妻子,我有義務幫丈夫分擔一切,所以我來了,並且帶給你一個非常好的消息。」

「什麼?」穆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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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059:攤牌

「是時候了。」宮平站在穆山的背後,慢慢地伸出了手。那些層層疊疊的恨意,在他的快速動作下,被一條條的剝離。

黃靜在這邊,隱約可以見到宮平在穆山背後比劃著,她有些奇怪,不知宮平這是在幹什麼,但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件事,她要好好地報復這個害她失去了父親的惡棍。

「沒有猜錯的話,董事會剛剛罷免了你的職務……不,他們會給你留個面子。」黃靜微笑著說,「所以他們會要你自動辭職,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穆山慢慢向室內走去,最後停在辦公桌前,與自己妻子對視著。他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文雅婷正是與黃靜聯手,一起收拾了他。

宮平緊跟在他的身後,手快速地運動著。

「怎麼知道?」黃靜被宮平搞得一頭霧水,甚至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因為將要成功太過興奮而精神錯亂了。但她沒有時間理這種事,看著丈夫,她笑了:「只靠猜測,就可以知道你終究會有這一天。你把天華當成了自己的私產,以為這裡的一切全都可以任由你隨意安排,你錯了,這公司不是你的,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穆山皺著眉頭,半晌後,突然用力一拍桌子:「黃靜,是不是你?」

「沒錯,是我。」黃靜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坐得十分舒服。「穆山,你這輩子最離不開的就是女人,最瞧不起的也是女人,如今,你就是被你最離不開又瞧不起的女人打敗的。知道了這些後,你有何感想?」

「怎麼可能?」穆山盯著黃靜,「是你和文雅婷……」

「我們聯手幹掉了你。」黃靜的表情慢慢變得陰冷,「是的,是我發起召開的董事會,是我讓她在兩天前的夜裡,故意套出你那些實話。你想不到吧?當你在床上光著身子對文雅婷說你幹的那些好事,好讓她能用崇拜的目光看你時,她卻在悄悄地將你的話一字不落地錄音!」

「這怎麼可能?」穆山這次受到的打擊遠比方才董事會上的要大得多,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這兩個女人怎麼會有聯繫,而且,還是這麼深的聯繫!

還有,黃靜怎麼能發起董事會?

「奇怪嗎?」黃靜看到穆山那副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親愛的,你在奇怪我為什麼能發起董事會嗎?這很簡單啊,因為我是公司的股東。」

「你?」穆山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在你與女人胡混的時候,我已經通過一些朋友,把你名下的股分轉成了我的。」黃靜看著穆山,冷冷一笑。

「你!」穆山憤怒地舉起了拳頭,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別激動,聽我說完。」穆山越怒,黃靜就越開心,她的臉上掛著微笑,緩緩說道:「不僅如此,我還通過種種手段,收購到了天華百分之二十的股分。現在我是擁有百分之二十五股分的第二大股東,僅次於董事長,你說,我有沒有能力召開董事會呢?」

「我從不知道,你原來是這樣厲害的人。」穆山冷冷一笑,「現在你想對我說什麼?嘲笑我的無能?你這算什麼,報復我在外面玩女人的事?黃靜,你太不冷靜了,你這是在毀掉咱們的家!」

「這個家,早已毀在你的手中了。」黃靜冷冷地說道。

「好吧。」穆山看著黃靜,冷笑著說:「那麼我們離婚吧。」

「好啊。」黃靜點了點頭,「不過我得很遺憾地通知您一聲,我已經通過一些朋友,為我們做了婚內財產分割,您名下的財產,只有不到十萬元左右。」

「你說什麼?」穆山瞪大了眼睛。

「聽不懂嗎?」黃靜微笑著,「那我再說一遍,你現在只能帶著十萬不到的財產,從我身邊滾蛋!」

「混帳!」穆山激動地拍著桌子,「這是違法的!我完全不知情,這完全是違法的!我要去控告你!」

「隨便你。」黃靜冷笑著,「且看司法機關會偏向於你這個總資產不足十萬的失業者,還是本市經濟支柱天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順便告訴你一句,我幹這些事找的那些朋友,就是在這些領域掌控一切的人物。這我得感謝你,因為當初是你將這些人介紹給我認識的。可惜的是,你交友的手腕沒有我高明,所以他們現在是我的鐵桿朋友,而不是你的。你要丘華監視我,但可惜的是,她其實也是我的人。」

「你!」穆山用手指著黃靜,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額頭上的血管一根根隆了起來,可見憤怒已極。

「穆山,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身敗名裂嗎?」黃靜看著穆山,一字一頓地問。「你以為只是因為你晝夜不回家,在外面泡女人嗎?」

「那還會是因為什麼?」穆山憤怒地叫著,「難道是你在外面有了別人?」

「別拿你那骯臟的心思來揣度我!」黃靜哼了一聲,呼地站了起來:「我是要報仇,為我的父親報仇!」

「你……」穆山愣住了,這句話比什麼打擊都來得更要沉重,他的身子一晃,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你說什麼?」

「我都知道了。」黃靜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當年你為了騙取那筆巨額人身保險而害死了我的父親,為你賺來了第一筆啟動資金。穆山,我父親當年是怎麼對你的?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你的心呢,你還有人心嗎?」

穆山搖晃著,張開嘴試圖辯解,卻又不知應該說什麼好。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這個男人失去了一切抵抗的力量。一瞬間,他突然顯得十分蒼老。

「厄運,今天的我被厄運纏身了嗎?」他喃喃自語著,慢慢地走到旁邊的沙發上,頹然跌坐在沙發裡,看著黃靜,他彷彿是在看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黃靜,你可真了不起啊。」他感嘆著,「當年那件事,我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你查清楚了。而現在,你表面裝成一個只知與朋友吃飯打牌的無能之輩,暗地裡卻設計了這麼大的一場陰謀,而我就這麼糊里糊塗地走進了你的陷阱。黃靜,你真是一個了不得的女人啊……」

「現在才知道我的厲害,太晚了。」黃靜側頭看著穆山,臉上掛著勝利者才有的笑容。「這些年來你太得意了,你下的每一步棋,都收到了你預想中的效果,於是你以為整個世界都是圍著你轉的,以為你可以掌握一切。但你錯了,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且是弱點極多的一個人。也許……」

黃靜的目光不經意在瞟了宮平一眼,然後快速地回到穆山身上:「也許你生命中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我當初怎麼沒把你也弄死!」穆山狠狠地說,然後,他又重新站了起來,臉上的頹廢一掃而光。

「我不相信上天會拋棄我。」他的眼神兇狠,瞪著黃靜:「黃靜,你說你分割了我的全部財產,那麼我問你,我的那家工廠,你可曾搶到手?」

「工廠?」黃靜一怔,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在她盡頭蔓延。

「果然!」穆山仰天大笑了起來,「黃靜,你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嗎?好,那我現在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還給你!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你以為你能呼風喚雨主宰一切?你以為你能把我打落水中永世不得翻身?你錯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緩步走到辦公桌前,用兩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俯身向前,得意地看著黃靜:「我承認,我積攢了半生的財富被你強佔了去,一度讓我被打擊得失去了力量,但好在我還有這個工廠!黃靜,你應該先調查得更清楚一點再下手的。去年,由我製造的那場大危機,知道是因為什麼嗎?就是因為我要建造這個工廠!你算計走了我的一切,可卻沒有算計走這個工廠,你是你一生最大的失誤!」

說完,他直起身子,臉上帶著冷笑,注視著黃靜:「有了這個工廠,我就仍不算失敗,我可以憑著它慢慢地再爬起來,很快,我就能重新站在你們的面前,冷眼嘲笑著你們這群笨蛋!」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黃靜的聲音有些顫抖。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穆山,這個男人雖然可惡,但卻是真的有能力,憑他的實力,再加上一座大型工廠,黃靜不敢想像將來到底是誰會笑到最後。

「沒想到你還懂得留最後一手。」這時,宮平突然笑了笑,然後慢慢地走了過來,「工廠,這事應該連文雅婷都不知道吧?」

「當然。」穆山看著宮平的目光,有另一種味道。直到現在,他還以為這個忠誠的小伙子是自己人。「人,永遠不能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別人。」

「沒錯,這確實。」宮平點了點頭,慢慢地繞到辦公桌後,站在黃靜的身後,將兩手輕輕搭在黃靜的肩膀上。

「但我還是想將我的秘密告訴你。」他看著穆山,眼裡閃動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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