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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在駝隊之后,是阿修羅王的南瓜馬車,因為那馬車像南瓜形,也是西方中世紀常見的馬車形狀。
樓蘭消失的時候,西方還沒有這樣的馬車,兩千多年來從上面掉下來的人也零零散散帶來了上面的歷史和新的知識以及事物。除了電力科技在這里無法實現,其它的在這里也是應有盡有。
科技跟不上,最大的原因是沒有掉下來科學家。像我們這種普通人知道蒸汽機水力發電,但是,我們并不會制造,也不清楚里面的原理。不過樓蘭人也知道上面世界有電燈,飛機,大炮等等高科技。
當然,淳樸的樓蘭百姓認為飛機是一種天上飛的機械大鳥,據說樓蘭人用精靈的力量也有自己的飛行器,不過我醒來的時間短暫,還未看見。
整支隊伍的最后,是壯觀的白象隊伍。
那是鄯善王的坐騎,漂亮雪白的白象被洗刷地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精美的用銀線繡有復雜對稱花紋的毯子披在白象的身上,一串串用紅線串起的鈴鐺掛落這塊毯子,隨著大象的步履發出清脆的“岑岑”聲,有如僧侶手中的禪杖。
銀鏈編織成的帽子罩在白象的頭頂,白象那雪白的象牙上用金子繪上了美麗的花紋。
而大象的眉心,也貼上了一塊大大的綠松石,莊嚴而神圣。讓鄯善王的坐騎猶如神象降臨,讓人心生敬畏與神往。
雖然這里沒有賓利寶馬,可是,我倒覺得騎白駱駝和大白象,也是分外地拉風。尤其白駱駝和白象在上面又是那么地罕見。
此刻,車廂里除了我,還有躺在軟墊上正被人服侍著的伊森。他們精靈很奇怪,可以選擇不被人類看見,而當這里的人看不見他們時,我卻能夠依然看見,伊森說是因為我吸取了他的精靈之元。
雖然有點不明覺厲,不過,我自己把那個精靈之元解釋為妖精的元丹,這樣我就好理解許多。
寬敞華麗的車廂里擺有一張矮桌,上面有很多水果,璐璐站在一個蘋果前,那蘋果幾乎到她的腰部,然后,她抽出佩劍在桌上“咻咻咻”揮舞起來,不一會兒,蘋果被切掉一個口子,切掉的部分已經碎成了珍珠大小的顆粒。
矮桌上還有花瓶與鮮花,涅埃爾摘了一片玫瑰花瓣裝上那些細細小小的顆粒送到伊森的面前,服侍她們尊貴的王子殿下享用早餐。
我忽然有了個念頭,拿精靈當寵物養倒是真不錯,挺省錢的。
隱隱的感覺到了一束目光,往前望去,是安歌轉頭正隔著面前的紗簾看我。他見我看他,又把頭轉了回去,沒有什么表情。
“這對兄弟其實面和心不合。”身下傳來伊森的話音,我看落他:“你怎么知道?”
他拾起有耳邊的金色發辮,往肩后一甩,露出幾分得意的神情,斜靠在了我的腿側:“人王八王,哪個我不了解?以后你就知道了。”他賣起了關子,沒有詳細說安羽安歌哪里不合。
“總之,安歌并不喜歡跟安羽分享自己的東西……”伊森一邊吃一邊再次說了起來,“你看他總是回頭看你,說明他已經把你當做了他的所有物,別看這幾個王好像挺無所謂,其實上面掉下來的都是稀世奇寶,尤其還是你這種鮮活的大活人,除非實在長得不用毀容,通常各王都想占為己有,好逢年過節拿出來炫耀一下,正因為都想要,所以才有了這個抽簽制。”
聽了伊森的話,豁然開朗,似乎伊森跟在身邊,并無壞處。反而是拿到了一本通關攻略,助我在這個游戲中過關斬將,或許還能開個金手指和作弊器。
我看了看前面,安歌安羽面朝前,再看看后面,涅梵馬車的車門緊閉,然后我看向伊森:“既然你想拿回你的精靈之元,不如幫我逃走吧。”
“這怎么行?”伊森在我的腿上蹭了起來,像是后背癢癢,“我們精靈不能干預人王的事情,這是樓蘭法則規定的。而且,就算我救你也不能把你帶回精靈族,你那么大個兒,藏也藏不住。而不回精靈族,你怎么也逃不過八王的眼線。”
“那你把我變小啊!”
他扭頭白我一眼:“你忘了,我們的魔力對你無效!”
我語塞了半天,魔法無效這件事還真是有利有弊。
我煩躁地抓抓蓬發:“哎!怎么就無效了呢?”
“是啊,殿下,為什么會對她無效?”璐璐和涅埃爾也好奇地圍了過來,“即使是外來客,之前不也會有效?每次老國王不也是把他們變小了請去精靈族做客?”
涅埃爾和璐璐的話讓我大吃一驚:“什么?!原來是有效的!”
伊森在我腿側轉過身,神情認真嚴肅起來:“傳說墜入天沙河的人如果心地善良,心境平和又心無雜念時,這個人會受到天沙的守護,我們精靈族的魔力也就對其無效了。”
“所以……我是心地善良?”我指向自己,一直覺得自己不好不壞,現在是被權威機構認證了!
心里有點暗喜,默默地虛榮中。
“你怎么可能心地善良!”伊森突然火冒三丈的震顫金翅,飛到我面前瞪著金瞳指我,“你老是打我!你是最可怕的魔女!”
小蚊子說話,我是不會介意的,因為我是善!良!的人,所以,我要表現地大度。我微笑看他:“這可是你說的,只有善良的人才會被金沙眷顧哦”
“所以才說是傳說!”他不甘心地雙手環胸,“還有傳說說是被選定的靈魂,或是回歸的靈魂,或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那么多傳說,誰知道哪個是真的。以前聽說也出現過一次,不過是一千年前的事了,要去問我父……”伊森忽的停了下來,轉臉看向外側。
我也轉頭看去,是安歌掀簾看了進來,而且,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你在跟誰說話?”安歌懷疑而戒備地掃視我的車廂,伊森和他的侍婢就在他面前,但他無法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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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國度

伊森甩了甩辮子,傲慢地瞥了安歌一眼飛落我的肩膀坐下,抓住我一縷長發穩住身體。
我眨眨眼,起了玩意,于是指向對面:“我妹妹啊,你沒看見嗎?”
“你妹妹?”安歌看向我空空如也的對面,我笑道:“我一個人陪你們兩個玩太累了,所以我把我妹妹叫來,妹妹,來見過安歌王。”我認真地對著空氣說了起來,“你可要記清楚,左眼美人痣的是安歌王,右眼美人痣是安羽王,記住了……”
“別裝神弄鬼的!給我下來!”安歌忽然粗暴地拽住我的左手,又是像拽破布娃娃一樣把我拽下了馬車。這些王們活得太久,都是喜怒無常。
當我想反抗時,卻被眼前奇麗壯觀的景象所驚!
只見四周是八扇神奇巨大的空門!它們矗立在天地之間,在它們面前,我們渺小地像小小的螞蟻。那些門只有門框,巨大而宏偉的門框上是各種詭異的花紋,而門框中央浮現各種顏色的水光。
紅色,藍色,黃色,綠色,白色,紫色,黑色,橙色。那些浮動的光像是一層水簾在門框之間,神奇又充滿神秘。
我勒個去!公會的兄弟妹紙們!我終于見到真正的傳送門了!
我們此刻正站在一個圓形的巨大廣場上,我的腳下正好是一個巨大的圓心,八條顏色的通道通向這八扇巨大的傳送門,通道上也繪有神奇奇異的圖紋。
抬頭往上看不見天空,只有那浮動的金沙。流動的金沙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覆蓋在這個世界的上空。
“哼,丑八怪,沒見識過吧。”安歌帶一絲孩子氣的得意,鄙夷地看我,其他王也已經紛紛停下,站在了這個巨大的圓心。
涅梵和阿修羅王下了馬車,看向前方。夜叉王修還沒醒,聽說會跟阿修羅王回去,就在他的馬車上。
我看看周圍,感覺到了各王看我而來的視線,我笑了:“沒想到還能看見真的傳送門。”
“你見過?”安羽策馬到我身邊,懷疑地俯看我,“是凱西告訴你的?”
“哼。”我也不屑地看他一眼,“掉下來的人里看來沒有愛打游戲的,這種門在我們游戲世界里經常看見,也經常會用到。以后再慢慢告訴你們,土!鱉!”難得能得意一次,心中暗喜。
安歌安羽全都沉下了臉,土鱉這兩個字似乎他們聽懂了。
“游戲世界?”涅梵朝外看來,龍眸炯炯有神,露出一絲疑惑,“游戲世界在哪里?迪士尼?”
“噗。”我笑了出來,他也沒說錯,迪士尼也是游戲世界,但是,我不想那么快告訴他,于是,我也故作玄機,“那是一個由我們的科技創造出來的神奇世界,想知道啊,兩個月后再告訴你。”我揚唇高高抬起下巴,用完好的左眼嘚瑟地挑挑眉。
涅梵的臉也沉了下來,伏色魔耶走到他的身邊,碧綠的眼睛帶出一絲笑嘲笑:“真不明白你哪里覺得她像阇梨香!”
“我從沒說過她像!”涅梵一下子煩躁起來,惱怒地大吼。
“梵,看看你,一提到阇梨香你就失控。”安羽在馬上伏下身,趴在馬脖子上笑呵呵揚唇。
涅梵沉凝不言,眸光越發煩躁,他繃緊了臉右手背到了身后,捏了捏,轉身大步朝自己馬車而去,掀袍躍上馬車大喝一聲:“走!”
說罷,車夫和侍衛們就朝紫色的大門跑去,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在越過紫色水光的瞬間,他們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真是太神奇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穿越這些傳送門。
這是我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件讓我感興趣和興奮的事!似乎也不急著離開這地下古城,我要好好探索一番,以后可以畫到漫畫里去,成為一次難忘的探險!
“涅梵中阇梨香的毒太深。”阿修羅王伏色魔耶冷笑地看涅梵消失的紫色大門,“那件事已經過去一百五十年,他現在卻來懊悔,哼,也不想想當年誰是主謀,是誰發起的判……”
阿修羅王話沒說完時,巨大的白駱駝走到了他的面前,駝鈴響起,白色的駱駝朝伏色魔耶噴吐了一口氣:“噗……”
伏色魔耶立刻用斗篷擋住,憤怒地抬起臉看上方端坐的龍王靈川:“靈川!管好你的畜牲!別讓它亂噴。”伏色魔耶暴跳如雷,一頭紅發像是一團火焰在他的頭頂燃燒。
冷艷冷傲的靈川并沒理會火爆的伏色魔耶,他只是俯身拍了拍自己的白駱駝的臉,然后和自己的隊伍朝藍色大門緩緩而去,聲聲駝鈴在這個世界回蕩,直到他們消失在藍門之中。
“那瀾姑娘,我也走了。”鄯善王的白象到我們身前,他還是擔心地看著我,轉眸看向安歌,“安歌,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讓那瀾姑娘靜心養傷?”
安歌雙手合十:“你放心,本王會好好照顧她。”然而,他揚起的嘴角卻讓人心感邪惡。
鄯善王嘆了一聲,朝白色大門而去,與此同時,伏色魔耶一邊擦臉一邊氣哼哼地上了馬車,關車門時還狠狠朝我瞪一眼,狠狠地說:“本王一定會砍了你!”
我轉開臉,心里好笑,那時我早跑了,你連再見我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你給我過來!”安歌瞬間又恢復兇惡,粗暴地把我拽到馬車邊,掀開車簾掃視一圈,陰冷的目光不放過每個角落,然后把我扔了上去,我重重摔落在軟墊上,這對兄弟就像是七八歲的小屁孩子,喜歡把玩具丟來丟去。
“不許再裝神弄鬼!”安歌兇兇地說完,轉身離開。
馬車再次開始前行,我立刻掀開簾子看向外面,只見我們是朝橙色的大門而去,而另一邊的付色魔耶是朝紅色大門奔馳,寧靜的世界里一下子是嘈雜響亮的馬蹄聲。
而我,也將前往一個新的國度,開啟一段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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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閑事

巍峨的大門越來越近,我立刻坐到馬車外伸長手臂,伊森在我肩膀上奇怪地問我:“你在做什么?”
當安歌安羽沒入橙色光芒時,我笑道:“去感覺……”
伊森拉住我的頭發定定看我,我們的馬車已經開始沒入光芒之中,當我的手觸及橙色光門時,我感覺到了一種陽光的溫暖。
這應該是一個溫暖的世界,可是卻有著一個不溫暖的國王。
如同沙灘上的陽光迎面撲來時,我聞到了塵土的味道,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望無際的荒涼田地。
眼前的景象不是荒涼可以形容,而是寸草不生。
但是,道路兩邊依然有農田的形狀,只是那些田地荒蕪了,干裂的土地甚至連野草都沒半根。
田地里也不見人影,直到走了很久,才看到有衣衫襤褸的像是農民的人在一些田地里翻土。
這個國家……怎么那么荒涼?
難道樓蘭人不需要吃東西?
這也不對,凱西說過,除了他們的血流出身體會變成沙子,以及被陽光直射會化沙,其余的,跟常人無異。他們也會餓,也會生老病死。
田地里的人像是過去胡人或是匈奴人的血統,大多為黑發,也有黃發。有的是卷發,有的梳了兩條大大的麻花垂在胸前,或是盤在耳邊。
他們看到安歌安羽的侍衛隊,紛紛放下農具,原地伏在地面,盡管表現地很是尊敬,但是從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到絲絲恨意。
我恍然明白,這個國家病入膏肓,是因為安歌這個國王……
這里的百姓穿得衣不蔽體,面黃肌瘦,骯臟不堪,而他們的國王卻身穿錦衣,享用美酒佳肴。
我應該想到,安歌安羽這樣頑劣而又無心無愛的人,又怎會管他人死活。攤上這樣的國王,只能算老百姓倒霉。
然而,就在那些人跪下時,有一個青年依然昂首挺立,憤恨而無畏地瞪視安歌安羽的馬隊。
旁邊有人用力拉拽他,他執拗地甩開,依然挺立。
安歌安羽的馬隊停下,兩個侍衛朝那個青年跑去,嚇得周圍的人當即伏在地面,哆哆嗦嗦。
安歌和安羽相視一眼,笑了,那笑容我再熟悉不過,是又有人可以給他們玩了。
侍衛把那個青年帶到安歌安羽面前:“跪下!”
青年高昂下巴,始終不跪。
“放肆!”
“大膽!”
侍衛兇惡地舉起手中的槍朝青年的膝蓋打去,忽的,安歌揚起了手,勾起了唇:“慢著。”
侍衛停下手,安羽也揚起和安歌一樣幅度的邪惡笑容。
安歌策馬到那青年面前,青年面色很差,但是濃眉大眼,雙目分外閃亮,臉上滿是灰土,頭發有些蓬亂,殘舊的土黃色圓領胡服上也是補丁落著補丁。
“本王倒是佩服你的勇氣,你叫什么?”安歌像是忽然變得大度,不計較青年的藐視君王。
青年憤怒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我是扎圖魯!我不會向一個不恤民生,貪圖享樂,奢靡荒淫的國王下跪的!因為有了你,我們連頓飯也吃不飽,你根本不是神!你是惡魔!我們相信會有神靈來懲罰你,解救我們的!”
“哈哈哈……”安歌仰天而笑,瞇眼笑看扎圖魯,“你說得對,我是惡魔,安羽,他說我是惡魔,你說……我是不是該做一些惡魔該做的事?”
周圍的百姓更加顫抖起來,青年一副大義凌然地神情。
安羽笑著聳聳肩:“隨你喜歡。”
安歌笑了笑,揚起手:“拿繩子來!”
他一聲命令,侍衛從自己的馬上拿出了一捆繩子,我掀簾坐到車外,這個安歌一定經常欺負別人,所以工具總帶在身邊。
“把……”安歌的手指向青年,當大家都以為他想捆青年時,他卻手掃過青年,掃向了邊上跪著的百姓,登時,百姓們顫顫發抖起來,“就把那個綁起來吧。”安歌掃過老弱婦孺,選了另一個青年。
登時,那個青年哭喊起來:“王饒命——王饒命啊——”
扎圖魯急了起來,要沖過來,被侍衛攔住,他朝安歌大吼:“什么事沖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安歌在馬上哈哈大笑:“懲罰你有什么好玩?懲罰別人才好玩”
說話間,侍衛們已經綁好了那可憐的青年,青年哭得淚流滿臉,臉上的塵土被淚水倒是沖刷出兩條干凈的痕跡來。
青年被拽到安歌馬后,青年哭著看扎圖魯:“扎圖魯,算我求你了,下次別再害我們了,你自己要死死遠點,我可是還有老婆孩子的……”
扎圖魯憤怒地咬緊下唇,雙眸中噙著淚水,憤恨地抓緊攔在他身前的槍桿:“阿福……對不起……”他哽咽地說著。
哭哭啼啼的阿福被拴在了安歌的馬尾上,我意識到安歌是打算拖阿福玩!
就像小孩子喜歡拖東西,安歌也把這里的人當作了他的玩具,他肆無忌憚的懲罰著任何一個忤逆違抗他的人。
我忍無可忍地跳下馬車,紅裙拖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伊森拉住我耳邊的長發在我耳邊告誡:“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我并不理他,直接跑到安歌馬邊:“你要做什么?”我厲聲問他。
安歌笑看我:“你要不要一起玩?”他倒是挺誠心地邀請我跟他一起玩拖人,還把手伸向我,像是要把我拉到馬上。
我憤怒了,大吼脫口而出:“你給放人!”
登時,周圍一片安靜,甚至連風也凝固在了我的周圍。
安羽朝我看來,銀瞳中出現了少有的成年男子的深沉。
我直直瞪視安歌,安歌的笑容在臉上淡去,陰沉與狠毒漸漸浮起。
“放人!”我再次大喝,在扎圖魯,阿福和所有侍衛驚詫的目光中指向阿福,“你會把他玩死的!你知不知道!”
“哼!”安歌一聲陰沉的冷笑,“他是本王的臣民,本王要他死,他就得死!”
“不是的!安歌!”我大聲道,“我看得出,你還是有善心的!”
安歌的銀瞳在我的話音中猛地閃爍了一下,我指向周圍:“你剛才選人的時候,繞過了所有老弱婦孺,說明你還沒完全被邪惡控制。安歌,我知道你無聊,你喜歡玩,但是,你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會讓你像紂王,最后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既然他們對歷史有所了解,他應該知道紂王是誰,以及他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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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眉吐氣

安歌坐在馬上瞇起了銀瞳,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我見他還不放人,抽出他們早上還給我玩的清剛。安歌安羽的視線一起看落清剛。在他們眼里,我身上沒點武器,會失去樂趣,就像貓失去了爪子,或是一個玩偶少了一個配件,所以,他們還給了我,只為我這個玩偶可以裝備齊全。
我看看他們,在耀眼的陽光下拔出匕首,一刀揮落繩子,清剛帶出一抹精亮的光芒,瞬間斷開了阿福與安歌馬間的聯系。
眾人一下子倒抽冷氣,連侍衛也惶恐地全部跪下,趴伏在地。
殺氣從面前的馬上隱隱而來,使得周圍的空氣也漸漸變冷。
我抬臉看向安歌,安歌的銀瞳已經再次睜開,整張少年帥氣的臉緊繃到了極點。
“我要砍了你!”突然,安歌憤然朝我大吼,我無懼地看他:“是,我知道你們都想砍了我!但請你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他們有血有肉,他們會受傷,他們會痛!他們只有短短幾十年的壽命,而你們是不老不死的神!”安歌揚起了手中的馬鞭,一直坐在我肩膀上的伊森抓緊我耳邊的長發立時站起,似是嚴陣以待。
“啊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們死不了。”我在安歌憤怒的目光中冷笑,“難怪你們從不顧及別人的痛苦,就像把我扔來扔過,也不顧我的死活,既然你們死不了,不介意也嘗嘗被馬甩的滋味吧!”說時遲那時快,我舉起清剛毫不猶豫地扎在了安歌的馬屁股上。
“嘶一————”馬兒一聲痛苦地嘶鳴,登時瘋狂地奔跑起來,安歌“啊!”一聲已經被失控的馬帶遠,青白的身影在馬背上甩來甩去,陷入了生命的危險。
“你?!”安羽憤怒地瞪我一眼,顧不上我,立刻策馬去追安歌,”小安——穩住——”兩匹寶馬飛馳遠去,像賽車一樣的速度轉眼消失不見,只留下被馬踏起的厚厚的塵土。
侍衛們伏在地上愣愣看著,完全嚇傻的神情。
“咻這下你可闖大禍了……”伊森抓著我的耳朵,帶著笑意地說。
我嘴唇不動地輕語:“我身體里有你的精靈之元,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還是……你打不過他們?”
“那怎么可能?放心,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他自信地說。
我得意地笑了,憋屈到現在,終于揚眉吐氣,威武了一把,哼,總算輪到我那瀾的回合了!走著瞧吧,我會讓你們“玩”地盡興的!
之前八王全在,不好造次。又是初來乍到,還被夜叉王嚇個半死,神魂未定。
而那涅梵一眼就知道城府極深,絕不好對付。玉音王也是一笑面狐貍,滿肚子詭詐心思。
現在沒有了深沉的涅梵,居心叵測的玉音,還有那動不動要砍我的付色魔耶和總想解剖我的修,只有一對欠管教的雙胞胎,我還不翻身農奴把歌唱?如果連他們也對付不了,我也太丟我們現代人的臉了!
我走到扎圖魯身前,他也是完全傻愣愣地看我。
我放好清剛,扎圖魯回過神著急看我:“姑娘!你快跑吧!”
我笑了笑:“我沒事,還是你們快跑吧。安歌安羽喜歡報復,最近你就躲起來吧。”
“姑娘你怎么可能沒事?!”此刻勇敢無畏的扎圖魯倒是面露一絲后怕起來,不過此刻的后怕似是擔憂我,還有周圍的百姓,他舉起微微顫抖的雙手,“他們是惡魔,他們一定會把大家……”
“別多想,他們只會找我麻煩。”我抬起左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他在我這一握中怔住了神情,倒是忘記了驚慌,漸漸鎮靜下來,我微笑看他,“快走吧,他們殺不了我。”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胸膛,他愣愣摸上被我拍的地方,我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你這樣不好。”伊森忽然在我耳邊說,我奇怪側臉:“什么不好?”
“對男人動手動腳。”他說得含含糊糊,像是嘟囔,“那種動作是男人之間才能做的,這里男女有別,女人不能隨便亂碰男人。”
“切。”我受不了地翻個白眼,大步踏上馬車,昂首服侍還跪著傻愣的侍衛:“還不回宮?不把我及時送回去,你們又該挨打了!”
侍衛們驚慌未定地看看彼此,立刻爬起來上馬的上馬,趕車的趕車,我對周圍誠惶誠恐的百姓揮揮手,扎圖魯愣愣看我,灰不溜秋的臉上是一種崇敬的神情,忽的,他對我低下頭,身體微微下彎,右手放在胸口竟是向我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我笑了,對他點點頭,坐在馬車前往前疾馳而去。
經過之處無不荒蕪,因為荒蕪所以塵土很重,經過一片荒廢的田地后,看到了一條寬闊的河流,而河的對岸,是一座雖然龐大,但卻看起來蒼白的城池,有點像還原的樓蘭古城。
黃土的城墻,還有斑駁之處,城門口進進出出的百姓顯得精神萎靡,無精打采,帶出蕭條之色。
城門口的侍衛沒有嚴正的軍姿,反是像地痞流氓一樣翻查進出百姓的包裹,調戲進出的女子。若是發現食物,我發現他們還直接搶走,把百姓趕跑。
我們的車隊靠近時,他們才趕緊紛紛站好。
我奇怪地看被他們搶走食物的百姓,他們也是一個個面黃肌瘦,像是長期無法吃飽。
我看看桌上的一盆盆水果和食物,這個國家怎么了?
馬車繼續快速向前,經過四四方方的黃土平房,無論商店還是市場皆是蕭條之景,百姓無神地坐在路邊,只有一些酒館里,倒是人來人往,還算熱鬧。
終于,馬車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廣場,廣場上士兵站立,隔出了一塊華麗之處。廣場中央有一座噴泉,美麗的噴泉將這里變得奢華起來。
廣場邊是護城河,上面有一座吊橋,吊橋的另一端,是一座奢華的白色宮殿。宮殿帶著一種拜占庭的風格,可是屋頂又有一種游牧民族蒙古包的形狀。上面鑲嵌了彩色的玻璃,點綴地整座皇宮大氣而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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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棄了……

馬車慢慢走上吊橋,跟隨在馬車邊的侍衛們不敢再向前,像是在害怕被我連累而遠遠停在了廣場上。連趕馬車的侍衛也在馬車沒停的情況下直接跳車,滾到了一邊。
我勒個去,要不要這么夸張啊。
馬車沒了車夫倒也自己慢慢停在了巨大的城門口,而此時,安羽安歌正站在城門內像是迎接我。不過,他們臉上冷笑的神情可一點也不像是迎接我。
我跳下馬車,站到馬車之前:“那么……是想要砍死我嗎?”我對他們俏皮地一笑。
“你倒是還敢回來!”安歌咬緊牙關地說,一副恨不得馬上砍了我的神情。
我聳聳肩:“我為什么不敢回來?如果我不回來,誰陪你們玩?我想……這幾百年下來,沒人敢跟你們這樣玩吧。”我揚揚唇,笑著眨眨眼。
自從我的馬車上了橋,周圍的氣氛緊繃起來,城門里的士兵也是和方才的侍衛一樣,大氣不敢出。
他們彼此看了一眼,竟也瞇眼笑了起來,浮出他們平時邪惡的笑容。
安歌唇角向左上揚,安羽唇角向右上揚。
“你說得對,我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安歌站在城門內笑看我,“所以,我要讓你留在外面,自生——自滅!”安歌的神情倏然陰沉,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陰狠的眸光讓他的銀瞳更加冰冷一分,如同一把寒冷兵器上的冷光,讓人心生畏懼。
他說完直接轉身,揚手:“放城門!本王要看這個女人爬回來求本王!”他陰沉地說完,大步離去,侍衛跟隨其后。他那匹受傷的馬被牽在身后,它回過頭異常憤恨地瞪視我,從鼻子里“呼呼”地噴吐憤怒的熱氣。
安羽在緩緩降落的玄鐵柵欄城門后邪佞地笑著:“小怪怪你很快就會知道失去飼主的寵物,是活不久的哼……”他笑瞇瞇地轉身,耳垂上羽毛的耳環在他輕快的步伐中晃動飄揚。他們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城門外。
什么?我這是……被遺棄了?
不不不!我自由了?!
心里的狂喜一下子讓我歡呼起來:“我自由啦————哈哈哈——我自由啦————”
我在城門前蹦蹦跳跳,那些侍衛驚悚地看我,像是看什么怪物。
“別跳了!你這個瘋女人!”伊森抓住我的長發抗議,我一甩頭,隱隱覺得好像把什么東西給甩了出去,看見伊森郁悶的飛回,才知道是把他給甩了出去。
他陰沉著臉:“沒想到你頭發這么滑!”
“哈哈!我自由了!”我走回馬車掀開車簾,看著里面的涅埃爾和璐璐:“我自由了!”
涅埃爾和璐璐坐在蘋果上愣愣看我,伊森飛廂,站立在一個窩窩上:“我勸你最好把這些食物帶上。安都因為安歌常年貪圖玩樂,征收苛稅,讓百姓耕作無力,田地荒蕪,食物稀缺。這就是安歌讓你在外面自生自滅的原因,因為你會很快因為食物短缺而陷入饑餓。”
我在伊森的話中陷入了呆愣,我會陷入饑餓?我會……沒有吃的……
不由回頭再看那座蒼白的宮殿,終于明白了安羽那句失去飼主的話,他們是我的飼主,他們養我,他們供給我食物,讓我可以舒舒服服躺在窩里,不愁吃穿。
此時再看馬車,里面軟墊靠枕,不正像一個巨大的寵物小窩?
我果然是只寵物。
“哼。”我輕笑一聲,撕下一塊紗簾裝起了那些食物,伊森飛起,震動金翅環繞我的身邊:“不求安歌讓你回去?”
“不求。”我把所有能打包的東西打包,“我不能丟了骨氣!我會熬過一個月的,一個月后他們必須把我送到下一個王手上。”
“是嘛”伊森優哉游哉躺回精美的軟墊,雙手交疊在身后,“本殿下可不想跟你去吃苦”涅埃爾和璐璐也飛到伊森身邊,連連點頭:“對!你不能讓我們殿下吃苦!”
我無語地翻個白眼:“那你們回去好了,跟著我做什么?”我轉身欲走。
伊森立刻坐起,小小的臉露出了郁悶之色:“我的精靈之元在你體內,可不能讓你死了!喂喂喂!你至少拿個軟墊讓本殿下有地方睡啊!”
涅埃爾和璐璐已經一人一個角抓起了一個軟墊。
“真麻煩。”我嫌煩地抓走軟墊,伊森笑了笑,再次飛落我的肩膀,涅埃爾和璐璐也跟了過來,我的肩膀現在成了精靈王子伊森殿下的座駕了。
伊森招過涅埃爾:“涅埃爾,你先回去跟父王說我還需要一段時間。”
“是,殿下。”涅埃爾點點頭,化作一縷金光往上空飛去。
璐璐飛落在伊森身旁:“殿下……接下去該怎么辦啊……”
“我們又沒關系。”伊森倒是變得悠閑起來,“是這笨女人會挨餓,我們精靈怎會找不到食物?”
“哈,殿下說得對。嘿嘿,喂,外來笨女人,你可不要連累我們啊。”璐璐飛到我面前指手畫腳,我懶得看她一眼背起打包好的食物,和那個軟墊,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座吊橋。
在我離開后,立刻有人拉走了馬車,升起了吊橋,徹底切斷了那座宮殿與外界的一切聯系,那白色的宮門像是安歌張開大笑的大嘴,等著我爬回求他原諒。
哼,我那瀾是絕不會向惡勢力低頭,向惡魔搖尾乞憐的!
背上食物,清閑地走在這座異域的都城,奇怪的是看見我的百姓對我分外恭敬,對我行禮。
“他們為什么對我行禮?”我迷惑地看那些低頭不敢看我的百姓。
“因為你衣著華麗”伊森靠在我耳邊說著,“他們以為你是安歌的某個妃子”
原來是這樣。
璐璐正在我長發里編辮子,別以為她是在幫我整理頭發,是為她的殿下編一個抓得住的地方。
很快,我發現這里的食物真的很稀缺,市場里幾乎看不到食物,很多身穿胡服的老百姓坐在一邊面色慘淡,形容憔悴。
這地方就像鬧饑荒的非洲讓人心酸,可是卻無能為力。因為我什么都沒有,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外來過客。
這個國家跟我一樣,被他們的王,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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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綁架了……

一個臟兮兮的只有五六歲的孩子在媽媽的懷里小聲的嗚咽:“媽媽……我餓……”
同樣衣衫襤褸的媽媽也是無力哽咽:“再忍忍,爸爸很快帶食物回來了……”
我難過地停下腳步,入眼皆是正在街邊挨餓的老弱婦孺:“男人們呢?”我問。
伊森飛到我的臉邊,撇撇嘴:“因為田荒了,這里的男人去鄰國干活,換取食物,平民不能走圣光門,所以有時來回需要三五天。”
平民不能走圣光門,是說那扇傳送門?原來各國是相連的,像我的游戲地圖,你可以閑得慌慢慢騎馬過去,也可以直接飛過去。
眼前的景象讓人越來越難過,以前衣食無憂的我看見懷中受餓的孩子,鼻子就發酸,眼淚不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轉。
我擦擦眼淚,直接把包裹滑落左手臂,右手僵硬地取出一個窩窩放到了那個小孩的面前。
小孩的母親驚訝朝我看來,像是在這個事物稀缺的世界被施舍事物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周圍的人也眼巴巴看過來,目露祈求。
孩子愣愣看了一會兒,笑了,立刻拿過吃了起來。
我微笑地摸摸他臟兮兮的頭,忽然,又一個小女孩跑到我身邊,她的頭發干枯不滿灰土,緊跟著,更多的小孩圍了上來,周圍的老人和婦孺向我右手放到心口祈求施舍:“請給孩子們一點吃的吧……”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胸口沉重難受,我趕緊擦掉眼淚分發起來。
璐璐急地跳腳:“那可是我們的食物!你全給了你怎么堅持一個月?!”
伊森在我肩膀上揮揮手:“讓她去讓她去,到時挨餓的是她,不是我們”
璐璐不再說話,飛回伊森身邊。
我丟下了空空如也的紗簾,眼中只有孩子們獲得食物后的歡笑。
我獨自坐在一條小巷口,手里只剩下那個給伊森睡覺的靠墊。微笑地看孩子們吃東西,他們似乎很久沒有吃過像樣的東西,稀奇而大口地吃著,還拿回去放到家人面前,讓他們也吃一口。
可是無私愛著他們的家人總是微笑地搖搖頭,說并不餓,然而他們暗淡的目光,和無力的語氣讓我知道,他們正在挨餓。
“傻女人,這根本解決不了他們的問題”伊森飛落我的膝蓋,一手把玩自己的金色的辮子說著,“他們今天吃飽了,明天還是會挨餓而你,今天是肯定會挨餓了。”伊森像世外的神仙,淡漠地說著。
璐璐飛落我的面前,可愛的小臉鼓起:“你也太大方了吧,把食物全都分了,到時你餓了可別找我,我才不會管你死活。”她說完看向了我身后,雙手環胸,“又來了又來了,真是沒完沒了了,我們可沒東西再給了。”
正疑惑璐璐到底在說誰,忽然腰間抵上了硬物,兇狠的的話在我身后低低響起:“別亂動!否則要了你的命!”
我一怔:“我沒東西可以被你們劫了。”我攤開雙手,手里只有一個軟墊。
“哼!我們要的是你!跟我們來!”他用什么東西戳了戳我的腰,尖銳的物體像是匕首。
我立刻看向面前的璐璐求救,她卻對我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我再轉臉想看伊森,后面的人再次兇狠催促:“快站起來!”
我只有站起,他扣住了我的肩膀,慢慢把我拖入了陰暗的小巷,當離開人群的視野后,我的后脖子忽然落下重擊,“碰!”一聲,我陷入了黑暗。
離開安歌沒到半天,我,就被綁架了。
伊森,有你的!見死不救,是趁機打擊報復我打你是吧。很好,等老娘醒了,看我怎么折磨你。
等我醒來時,是躺在一個黑黑的,像是地窖的地方。地窖很陰暗,味道也很難聞,有種……住了很多人的那種混雜難聞的人味。
面前有一張簾子,外面有微弱的燈光。他們只綁了我的腳,估計看我手殘沒綁我的手,只用一根繩子拴住了我的脖子。
“這女人身上的首飾能換不少吃的。”外面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這個可憐的國家,連強盜搶東西也是為了換取食物。
“等老大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老大來了!”
“你們抓的女人呢?!”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急急的腳步朝我這里而來,當他拉開破舊的簾子之時,我也叫出了他的名字:“扎圖魯?”
來人正是扎圖魯。
我讓他逃跑,卻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狀況再遇。
他吃驚而羞愧難堪地避開了我的視線,側開臉憤怒地看向昏暗燈光中的其他人:“快放了她!”
“可是老大,這女人是宮里出來的!說不定可以換取食物!”一個看上去跟扎圖魯年紀差不多的短發青年著急地說。
邊上也有很多年紀不大的少年和青年:“是啊,老大,我們快沒食物了,孩子們會挨餓的!”
扎圖魯氣惱地扭頭朝我而來,單膝跪落我的面前慚愧地像是想馬上撞墻死在我面前。
“對不起。”他羞愧地說了聲,開始解開我身上的繩子。
“老大!”大家圍了上來,扎圖魯憤怒地吼向他們:“你們怎么可以抓我的救命恩人!”
青年和少年們愣在了原地,一張張灰蒙蒙的臉上是黑亮亮的驚訝的眼睛。
“救老大的是個獨眼女人?”
“還是個殘廢……”
“。。。。”他們的小聲嘟囔讓我郁悶,我知道我獨眼,我手殘,能不能別說出來,真是缺乏美感。本姑娘還是有點臭美的!
扎圖魯快速地給我解開繩子,就在此刻,一個女人也走了進來,看見我時大吃一驚,立刻生氣地拍打那些青年和少年的頭:“真該死該死該死!她早上把食物全分給孩子們了,是個好人,你們居然抓她!”
那些少年們也委屈起來,摸著被打的頭:“里約說這女人宮里出來的,可以抓起來作人質換食物……”
“你們真是昏頭了!”那女人匆匆到我身邊,幫扎圖魯一邊解繩子,一邊自我介紹:“姑娘你好,我是扎圖魯的姐姐瑪莎,謝謝你早上救了我弟弟。”
扎圖魯解開繩子沒臉見我的轉身就走,像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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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的起義

瑪莎看了一眼逃離的扎圖魯,也是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讓姑娘見笑了,我弟弟他們……不是強盜……我們……”
“我明白。”我盤腿坐在沙土的地上,扎圖魯一下子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幽暗的燈光無法遍及這個地窖的每個地方,也讓扎圖魯和他的人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我繼續說道,“書上說暴力來自于貧困,當老百姓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自然會為了食物去搶奪。”
瑪莎驚訝地看著我,深凹的眼睛里還帶出了一絲崇拜:“姑娘讀過書?”
我心里有些疑惑,雖然樓蘭在地下兩千多年,但也時不時接受上面的訊息,怎么還這么落后?
后來想到這里的人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讀書了。安歌可是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瑪莎這樣的年紀從小沒能讀成書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能告訴我這里到底怎么了嗎?”我看向瑪莎和站著的人,“我叫那瀾,其實并不是這個國家的人。”
他們臉上紛紛露出了吃驚的神情,扎圖魯再次轉身看我,臉上依然帶著慚愧之色……
昏暗的燈光中,是一張長長的桌子,周圍墻上插著搖曳的火把。圍坐在桌邊的皆是十六到二十二歲的青少年。他們被稱為這個城市最后的守護者,他們偷盜富人的食物然后晚上在這里分發給饑餓的百姓。他們的頭領,被人叫做俠盜夜王,也就是扎圖魯。
扎圖魯還帶著慚愧之色,向我一一介紹他的伙伴:“這是約克,小夏,達子,努克哈……”我對這些衣衫襤褸的少年們一一點頭,他們也對我目露尊敬。
“那是漢森,達拉,布克還有里約,里約,還不跟那瀾姐姐道歉!”
里約就是那個和扎圖魯年紀差不多的短發青年,眉目之間有點西方人高眉凹眼的模樣。
樓蘭當年位于絲綢之路,是中西方文化交匯之處,在樓蘭挖掘出的古物中,可以看到印度文化,中國文化,波斯文化,甚至是古羅馬文化。而樓蘭那時又處匈奴和漢人交界,所以也會有匈奴血統和漢人血統。
兩千年下來,讓這里成為各種人的大雜燴,以及各種混血美男。說句實話,雖然扎圖魯他們灰頭土臉,可也比我身邊的男生帥多了。我之前在安都還見過黑人。估計是當年黑奴販賣時留下的。
所以眼前這桌子人,也是中西方大雜燴,有看上去魁梧的蒙古人呢,也有看?上去嬌小的漢人,有皮膚白凈的白人,也有小麥色的波斯人。
“原來的安都并不是這樣……”瑪莎說了起來,“聽說也是農田肥沃,牛馬遍野,直到……八王叛亂……”
“八王叛亂?”果然是這八個王八蛋干的事。
“聽說當年是一個叫阇梨香的女王統治著樓蘭,具體怎樣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那已經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樓蘭只是八都,并不是像現在的八國,八王叛亂后,八都分給了八王,而安歌王初來時,安都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那是為什么?”我問。
瑪莎停了停,扎圖魯說了下去:“安歌王貪玩,爺爺說當時的很好,他們照顧安都,安歌王只顧玩,不管朝政。可是后來,這批老臣一一死去,官員開始腐化,他們把好官趕出皇宮,完全把持了朝政,他們征收苛稅,一年比一年重,百姓最后沒錢交稅就交食物,做種子的食物都交了上去,也就沒種子種糧食,大家為了食物開始變賣馬羊,一百多年下來,安都……已經快毀滅了……”
大家難過地低下臉,氣氛沉重起來,他們長吁短嘆,不想再言。
這簡直是惡性循環,收重稅,百姓生活越來越貧窮,最后把作為種子的糧食上繳,自然沒種子種糧食,糧食也就逐年減少,能讓安歌敗一百年,可見安都原來是怎樣的富饒?
“那你們為什么不離開安都?”我疑惑地看他們。
他們哀哀嘆息。
“這里是我們的根吶……”瑪莎難過地說著,“而且別的國家也不收留我們……聽說樓蘭遭受詛咒,這個世界國土有限,別國無法再接納他國人民……”
為什么瑪莎說是聽說?他們的樣子似乎并不知道樓蘭被埋在了黃沙之下。對了,瑪莎她們出生于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人告訴他們外面還有別的世界,他們是不會知道的。
對了,伊森和璐璐呢?從我醒來就不見他們。
“所以我們要親手奪回自己的國家!”扎圖魯忽然雙拳擰緊,目光灼灼。所有人也一下子振奮起來,齊齊看向他們的王!
“扎圖魯!姐姐求你別再胡說!”瑪莎驚恐而擔憂地握住扎圖魯緊擰的拳頭,“他們是神!他們擁有神力!別再說了!”
“姐姐,他們不是神!是魔鬼!”
“別再說了!”瑪莎情切地站起身一把抱住了扎圖魯,用自己的身體捂住了他的嘴,“姐姐求你,別再說了,孩子們快來了,你們還是去準備分發食物吧……”瑪莎難過地說完,放開扎圖魯轉身看我,“那瀾姑娘,你也餓了吧,請跟我來。”
這是要起義的節奏啊。國君暴政,人民就會起義。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中華五千年歷史不知上演了多少回。成就了多少新的朝代,新的君王。
我看看那一張張忽然肅穆的臉,我知道,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起義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跟隨瑪莎離開,里約他們依舊齊齊看扎圖魯,扎圖魯深沉的神色和堅定的目光顯然沒有因為瑪莎的祈求而動搖。
我也理解瑪莎,她只是不想看自己的弟弟去送死。她說安歌安羽有神力,而我,也見識過他們的飛檐走壁和那夸張的力量,我也開始為扎圖魯他們擔心,他們應該是沒有神器的,他們沒有神器就無法殺死安歌安羽,他們的起義確實讓人深感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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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很艱苦

瑪莎帶我走入了一條漫長的通道,這里似乎不是地窖,有點像地下古城。瑪莎手里拿著火把,為我照亮。
“這里是哪兒?”我疑惑地問,像是巴黎皇宮的地下城堡。
“這是廢棄的地下城。”瑪莎解釋著,“聽說很久以前也有戰亂,阇梨香女王也并不是第一位樓蘭王。發生戰亂時,這里便是給百姓躲避的地方。”
“原來如此……”樓蘭消失兩千年,似乎歷史也很精彩。
“那那瀾姑娘是哪國人?”瑪莎好奇地看我,我剛想說從上面掉下來的,但想想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瑪莎善良不會拿我怎樣,但萬一給有心人聽去,就麻煩了。伊森說我可算是這個世界的稀世奇寶,所以我可不想被人賣來賣去。
于是,我說道:“我是玉音王送給安歌王的女人,但因為摔傷了,又因為救了你弟弟得罪了安歌王,所以他把我拋棄了。”
“被王拋棄了?”瑪莎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我,“真可憐,你會跟我們一起挨餓受苦的……”
我笑了:“可我覺得是好事,我自由了。哈!”我輕松地轉了個圈,頭紗與紅裙在黑暗的通道中飛揚,看得瑪莎愣住了神:“那瀾姑娘……真是……特別……”
我知道,我在她們眼中是個怪人,甚至是瘋了,衣食無憂的宮中生活不稀罕,被王拋棄也不傷心反而高興,但是,我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接下去該做什么,就行了。
“那瀾姑娘,這里是你的房間。”黑暗的通道邊出現了一個房間,房門只是一塊陳舊的深藍布簾,瑪莎掀簾進入,把火把插在墻邊,立刻照出了整個房間。
房間非常小,像北漂人住的十平米的蝸居,這對于我這種網絡工作者,可以安安穩穩住家的人來說,真的有點意外。
好在,我這人沒公主病,苦也能吃。
床很破舊,雖說是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國家荒蕪所以也不顯潮濕,也就沒什么霉味,不過……墻角亂竄的老鼠是什么情況?
那老鼠居然還不怕人,在我們點燈后依然大搖大擺地從墻根慢慢走過,鉆入一個鼠洞。
所以……我要在這兒熬一個月?
“稍后里約他們會把那瀾姑娘的首飾送回來……”
“不,不用。”我阻止轉身的瑪莎,她驚訝地看我,我看著房間說,“拿去換食物吧,我順便也想想怎么掙錢……”
“那瀾姑娘別說笑話了,安都沒有女人可以做的事……”瑪莎微笑看我,“姑娘可以幫我們分發食物。”
我轉臉對她一笑,豎起了拇指:“安心,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多養我一個活人是給你們增加負擔,所以,我會想辦法的!”
瑪莎愣愣看我,眸中是將信將疑的目光。
床上已經放好了那個我拿來的靠枕,除了靠枕,一無所有。我沒有問瑪莎為什么沒有被子,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們沒有被子。
只是……哪里上廁所?
“瑪莎。”
“什么?”
“請問……那個……哪里上廁所?”
瑪莎愣了愣,尷尬地低下頭:“請跟我來。”她取下火把繼續慢慢前行,似在為條件的艱苦而難堪。
一路過去發現了很多跟我一樣的房間,他們收留了很多人,廁所是在通道的最盡頭,可以說,那根本不是廁所,只是兩個大坑,遠遠就聞到了惡臭,讓人無法靠近。
沒想到他們的情況會這么艱苦。
這個坑我是無法接受了,所以我決定用最原始的方法,找一個沒人的角落,作為自己的獨立廁所吧。
扎圖魯這批安都的守護者每天的任務是去富人區偷取食物,然后晚上分發給城里挨餓的老弱婦孺。
安都看起來食物稀缺,但是貴族卻并不缺乏食物。
瑪莎說現在當朝的宰相叫做巴依,他想盡一切辦法哄安歌玩樂,然后控制了整個安都,安都百姓的民脂民膏其實并不是在安歌的國庫里,而是在巴依的金庫里。
巴依利用給安歌購買食物的機會,走圣光之門,前往富饒的其他國家購買食物,價格十分低廉,然后再高價賣給其他貴族和商人,他不僅剝削百姓,也開始拿貴族開刀,因為食物的問題,所以貴族們心里也對巴依深惡痛絕。不過,他們在購買巴依的食物后,用更貴的價格放入市場供給商人們。這是層層剝削,而最終受苦的,還是可憐的百姓。
而那些食物,普通的百姓是買不起的。而且,貴族區也嚴禁普通百姓進入,所以扎圖魯他們是通過別的方法混進,然后再投運食物出來。
之后,我幫瑪莎分發食物,食物也有好壞,精良的留給孩子們,然后差一點的給老人,之后給婦孺,最后一些看上去像是別人吃剩的才是留給男人們。
分發時很多人認出了我,他們因為我突然出現在守護者中而驚訝。
坐在長桌邊,跟扎圖魯他們一起吃飯,他們和瑪莎吃的是最差的。我的手里是一個比磚頭還要硬的黑面包,我從沒見過那么硬的面包,心里覺得好玩拿起來在桌上敲了敲。
“咚咚咚。”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敲什么?”里約似乎很看不慣我,沒好氣地說,“我們只有這個。”
“里約!”扎圖魯低喝了一聲,對我面露抱歉,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新鮮而漂亮的蘋果,“那瀾姑娘,對不起,讓你跟我們受苦了。”他把蘋果遞給我,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鮮亮噴香的蘋果上。
“老大!你居然私藏?!”里約驚訝地看扎圖魯,扎圖魯面露尷尬:“那瀾姑娘一直吃好的,她是我救命恩人,我……不想虧待她。”
里約瞥他兩眼,其他的少年們依舊緊盯那個漂亮的大紅蘋果。
我想,如果此刻就算一個美女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會不屑一顧。
我笑了笑,結果蘋果,拿起了桌上的餐刀,開始切蘋果,這可真是綠色的好蘋果,一刀下去居然清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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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力更生

“啪,啪,啪,啪。”切了十塊,放回桌上,我自己拿著蘋果心:“大家一起吃吧……”
大家吞著口水彼此看看,我拿了一塊給呆呆的瑪莎:“吃吧,送在玉音王那兒沒少吃好東西,你們吃吧。”
瑪莎接過了蘋果,盡管那只是一小塊。
可是,瑪莎沒有吃,而是給了扎圖魯,我笑著再給瑪莎一塊,然后是不待見我的里約,還有其他叫我姐姐的弟弟們。他們都傻傻地對著蘋果咽口水,像是只是看著已經嘗到了蘋果鮮美的味道。
“我知道我給你們帶來了負擔,你們放心,等我手好了,我會自己找吃的。”我對他們說。
他們從蘋果的香氣中抬起臉,臉上是愣愣的神情,像是在聽什么天大的笑話。但是,他們又像是礙于我是他們老大的面子,而沒有笑出來。
“那瀾姑娘你就別說笑了。”還是里約笑了出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就別吹牛了……”
“里約!”扎圖魯再次喝住里約,里約笑笑轉開臉,我拿起石頭面包起身,對他們神秘地眨眨眼:“我一定可以的。”說罷,我轉身拋著我的石頭面包離去。
有句古話叫窮則思變。作為家庭主要經濟來源的我,生存能力可是很強的!
當我回到房間時,還沒進門就聽見了璐璐嘰嘰喳喳的聲音:“啊啊啊啊怎么這么臟?殿下,您可不能也跟著那瘋女人住這種地方,我們出去吧,這里又臟又差,您會生病的!”
“璐璐別叫了,去弄點水給我洗澡”
“殿下!您真的要住這兒?!”
“別啰嗦,我得看著那女的,如果她生病,我的精靈之元會受到影響。”
我當即掀簾而入,房內的墻壁上是一個已經放好的火把,而伊森正躺在床上的軟墊上,雙手環在腦后,手里是軟軟的面包屑,看起來分外悠閑。
璐璐見我回來就鼓起臉:“都是因為你!害我們殿下也要跟著你受苦!”
我看看吃著美美面包的伊森,心里就來氣:“我又沒拴住你們,你們大可離開。”
伊森依然自得其樂地吃著,似乎并不想參與到我和他婢女的爭吵中。
璐璐雙手一叉腰,身后的銀翅“啪啪”地震顫:“你以為我們想留在這兒?我們精靈有凈化空氣的力量,是殿下不想讓你生病,才陪你留下,給你凈化這里,這里!”璐璐惡心地指向四周,“骯臟的空氣!”
“哦?這倒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了”我坐在了硬硬的床沿,看伊森,打趣地說,“沒想到你還是個空氣凈化器”
伊森躺在軟墊上顯得非常舒服,一邊吃面包一邊說:“我們的力量來自于自然,植物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我們也有它們的力量……”說完,他看我手中的面包,得意起來,“如果你好好伺候本殿下,本殿下考慮給你可以咬地動的面包……”
“不需要。”我把磚頭面包放在了他小小的身上,他“啊”一聲從面包下爬出,趴在面包上生氣地看我:“你真是個壞女人。”
“嘿嘿……”誰叫他那么小,就是忍不住想欺負他呢?
璐璐飛了過來,又想跟我吵架,簾子外傳來了扎圖魯的聲音:“那瀾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其實就一張簾子,不過可見扎圖魯很尊敬我。
“進來吧,扎圖魯。”我坐在床沿上,整個房間也只有一張床。
扎圖魯掀簾進來,但目光像是不敢放在我身上。他手里是一套很干凈,而且不破舊的衣裙。
“那瀾姑娘,這里很臟,你身上是好衣服,別弄壞了。這套衣服是干凈的,你放心,不是破衣服,是我白天在巴依府里拿來的……”他頓了頓,像是有點難堪地把裙子放到我身邊。
他說的拿應該是偷……
從扎圖魯的神情看,他并不想偷東西,他知道那是老鼠的行為,羞于啟齒。
“謝謝扎圖魯。”我拿起裙衫,談不上精致,但也比瑪莎身上的好了許多許多,似是婢女的衣服,也是圓領的胡服,米黃色,領口是淡藍色。
“還有……這里是新鮮的牛奶,姑娘還受著傷,需要吃好些。”他又遞給我一個封口的水瓶,灰蒙蒙的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看到他的雙耳,已經發紅。我從他手中接過水瓶,他居然還給我留了牛奶。
“那瀾姑娘,你好好養傷,我會帶好的食物給你吃,你不要當自己是負擔……”扎圖魯的話音認真起來,神情也變得坦然,“姑娘所做的事情,我從未做過,今天姑娘用匕首刺了安歌的馬,我心里真的,很敬佩姑娘,所以,姑娘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姑娘的!”他鄭重地說完,依然不敢看我一眼地匆匆轉身掀簾離去,留下了牛奶和裙衫。
“那小子被你迷住了。”伊森緩緩飛落我的面前,金色的翅膀閃動著美麗的金光,“沒想到你一只眼還能有這樣的魅力。”
我冷睨他:“那是他尊敬我!你這個滿腦子淫蕩的蚊子!”直接抬手拍向他。
“哎呀!”他被我拍回了軟墊,氣呼呼坐起來:“你這個壞女人!我留在這里幫你凈化空氣,你還欺負我!快把你的牛奶給本殿下沐浴!”
“去死吧!”打開水瓶蓋,一口氣咕咚咕咚喝完,豪邁地擦擦嘴,把瓶子給璐璐,“剩下的加點水給你家殿下洗澡,不用謝我了!”
璐璐下巴脫臼地看我,伊森“哼!”一聲在軟墊上背轉身,身后的小翅膀垂落,再也不跟我說話。
這天之后,扎圖魯每晚會給我偷偷送來一水罐牛奶,從沒讓我挨過餓,除了條件艱苦些,扎圖魯一直給予我盡他所能的最好地照顧。
而我白天就幫瑪莎照顧地下城里生病的人,晚上幫瑪莎分發食物。閑暇時,我會在地下城里閑逛,熟悉地下城里每條通道和每間屋子,不用瑪莎再給我帶路。
其實,我心里還是感謝伊森的,每當我去照顧病人時,伊森會跟在我身邊,他像是一個氧氣面罩,幫我隔絕病菌,保護我不受疾病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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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的牛奶浴

七天后,我的胸口已經不怎么有痛感,右手的手肘也可以稍許彎動,不過用力時還有一些脹痛,但已經不影響手指的活動,但用太久也會覺得酸痛發麻。暫時還不能拆繃帶。
我也不想拆,這樣看起來我柔弱一點,安歌安羽也不會太厲害地整我。
夜叉王這人不咋地,醫術倒是不錯。
這天晚上,我把扎圖魯給我的牛奶放到伊森面前,他白我兩眼:“做什么?”
“給你洗澡啊。”我可是“善良”的人,當然要知恩圖報。
伊森一時愣住了神情,坐在軟墊上仰臉呆呆地看我,臉邊兩條金色的小發辮將他的臉型修地更小一分。那張小小的錐子臉上,金瞳閃爍,干凈漂亮的金發閃閃發光。
我笑看他:“謝謝你一直幫我凈化空氣,還幫我不受傳染,說實話,我可真是羨慕你每天可以洗澡啊。”
因為條件惡劣,這里的人基本不怎么洗澡,我又不習慣冷水洗,所以七天下來我跟這里的人一樣,灰頭土臉,原本蓬松的卷發因為頭油又給神奇地拉直了!現在我的頭發是隨意地一把扎起,因為手殘,也沒辦法好好去編辮子。
而伊森因為有璐璐在,所以每天都可以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凈凈。
伊森看著我,金瞳睜到了最大,開心地站起身:“真的嗎?”他像是有點不信地問,他這位王子殿下也跟我在這里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笑著點點頭,他金翅扇動地飛了起來,抱住我的水瓶不停地蹭:“太好了……終于有牛奶可以洗澡了……”
璐璐也飛了過來,雙手抱心:“太好了!殿下那么多天沒用牛奶洗澡,皮膚都干燥了呢。”
對于他們牛奶洗澡的事,真心地受不了。我們那里都說公主病,這里是王子病。不過他洗個澡也浪費不了多少牛奶,讓他舒服一次吧。
伊森開心地飛回軟墊,等著被伺候。璐璐飛到石墻邊,那里有一處凹槽,凹槽里放有一些生活用品,比如陶罐,陶碗之類,可以讓你裝水,喝水。
璐璐提出了一個最大的陶碗,放到床上,我打開水瓶倒出了牛奶,雪白噴香的牛奶是這里最稀缺的食物,而扎圖魯每天都能給我弄到一罐。不過,這種新鮮的牛奶我一開始還有點喝不慣,因為帶一股奇怪的騷味,不過喝習慣后,倒是喝出了清甜的口感。
就在這時,只見璐璐雙手平舉,金色的細沙從她的腳下飛出,環繞在陶罐邊,陶罐慢慢升空,漂浮起來。
“喂,怪女人,用火加熱一下。”璐璐命令我說。
納尼?牛奶給你們洗澡就不錯了,居然還要加熱?真是麻煩。算了,感恩感到底,今天讓你們一回。
我取下火把放到陶碗下加熱,璐璐用手在牛奶中攪拌,不一會,她讓我停止加熱,估計水溫適合洗澡了。
我把火把放好,璐璐把碗移到了伊森的軟墊邊,伊森站起身體,璐璐上前給他脫起衣服來。
真是矜貴的王子殿下,什么都要人伺候。
小小的伊森身穿最初見到時的淡金色的紗衣,我有點好奇他這件衣服在翅膀那里怎么脫,所以我坐在床邊探出頭好奇地往他背后看去。
“放肆!你怎么可以這么不知羞恥,偷窺我們殿下沐浴?!”璐璐一下子站在伊森的面前,撐開雙臂擋住她的殿下。
我無語地看她,我這哪是偷窺?是明目張膽好不好。他們那么小,還在我面前洗澡,怎么,還要我出去回避?
而且,他們那么小,我能看到什么?于是,我忍不住嘴賤地揶揄:“一只蚊子從你面前飛過,你能分清它是公是母?”
璐璐一下子愣住了,聽不懂我的話。一條手臂從她腋下伸出,把她直接推開,然后露出了伊森泛青的臉:“你是在說本殿下小嗎?!”
哈,看來伊森聽懂了。男人對這種話題最敏感,我的意思很清楚,伊森那么小一點,我哪里看地清他的小JJ。
“你居然藐視我們精靈!”璐璐氣惱地在旁邊大喊,“我們是小,但我們也是可以變大的!”顯然璐璐還沒明白。
我也懶得解釋,別帶壞純潔的孩紙。我對著伊森鐵青的臉:“我不看就是了,我只是好奇你們有翅膀怎么脫。”
伊森對我瞇了瞇小小的眼睛:“看好了!瘋女人!”說罷,他轉身,只見金色的翅膀瞬間像是消融一般化作了金沙,消失在了他的后背。
原來是這樣。
然后他由下往上慢慢脫去了淡金色的紗衣,露出他赤裸纖細的雙腿……
誒?慢慢慢,不是要我回避嗎?這就脫了?我只想看看翅膀那里怎么處理,不用真的把脫衣服整個過程給我看吧。
一瞬間,伊森的衣擺已經上升到了他的腰部,露出了他穿著小小白色內褲的小屁股,還別說,小屁股還挺翹。我此刻看著他脫衣服的感覺沒有半絲下流的想法,因為他就像芭比娃娃系列里的男性小人,沒有給我成年男子或是異性讓我會去羞澀的感覺。
此刻,他提起的衣衫已經過了他的腰際,露出了他纖細的腰,看到他小小的腰時,我還是有些驚訝,如果把他放大,他的身材是非常好的,可以說是男模的標準身材。
有點肉肉的后背在下一刻映入眼簾,因為他雙手的居高,后背的中央出現了一抹深深的紋路,呈現出了男人別樣的性感。
他脫下的衣袍,金色的長發在衣衫離開他頭頂時傾瀉而下,絲絲縷縷地遮住了他的后頸,散落在了他肩膀和后背。
璐璐接過紗衣,緊跟著,在我完全沒思想準備時,伊森居然脫掉了褻褲,這一刻,我臉紅起來,匆匆轉開視線,不去看他那從褻褲里露出來的雪白的小小翹臀。
璐璐把紗衣和褻褲一起拿起,飛到了我的面前,冷臉看我:“拿去洗了。”
神馬?!!還要我幫你們洗衣服?!
“記得烘干。”璐璐還補充了一句,把伊森脫下來的小衣服和小內褲放到了我左手的手心。我郁悶地看向一旁,赤條條的伊森背對我站在陶碗邊,金色的細沙在他的后背開始凝聚,片刻間,那對金色的小翅膀又回到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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