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論壇 繁體 | 簡體
Sclub交友聊天~加入聊天室當版主
分享
返回列表 發帖
第021章:天蒼大陸   絕世風華

    「娘!」聽到聲音,墨衣的小臉頓時溢滿驚喜。

    廣場外,一道淺色身影如疾風飛掠,從人們頭頂上滑過,那邊聲音剛落音,見一女子盈盈立於廣場上,一道袖風甩來,便讓捉著墨衣的鞏秦安手背抽疼,一下收了回去,踉蹌後退了幾步。

    另一邊,寧奚青因看到鞏秦安欲對墨衣下手心中鬱怒,當下再顧不得六族之誼,一道藍色水波衝向他,鞏秦安不防寧奚青出手這麼狠,沒來得及防備,一下被直直撞飛出去,落在廣場邊緣,頓時迎來了不少譏諷的目光。

    鞏秦安迄今為止還沒這麼丟臉過,當下氣得險些嘔出口血來,登時翻身越起,怒道:「寧奚青,你敢對我出手!」

    寧奚青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姿態輕蔑:「敗類!」

    僅僅兩個字,卻讓鞏秦安差點抓狂!

    「寧奚青,別以為我怕了你!今天我不與你計較,待我得了神器,再與你公平決鬥!」鞏秦安可不敢對他說出什麼單挑的話,寧奚青身上現在還掛著把神器呢,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實力其實比起寧奚青也差不了多少的,寧奚青是六年前才躋身公子榜的,在這之前,他在公子榜的排名是前五的,若非六年前那幾個人突然闖入,自己也不會被擠到第七名。

    哼,誰都知道寧奚青只不過是個水系魔法師,水系魔法那是最沒用的,如果他沒有借助神器,又怎麼可能贏過他?

    這回他對這件神器是志在必得的,只要奪了神器,他要再次擠進公子榜前五將寧奚青趕下來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其實也不怪他這麼想,雖說外面都在傳言公子榜前五名實力都已經達到君主級了,可那畢竟是傳言,但有一樣鞏秦安卻是清楚的,公子榜前五位除了第一第二名外,後面那三位可都是擁有神器的,而且,也正是因為有神器在手,他們才穩穩當當地坐在了公子榜前五,如果他這回能獲得神之鎧,必定能將他們其中一人踢下!

    寧奚青似笑非笑地覷了他一眼:「是麼?」那語氣輕蔑得讓鞏秦安恨不得立刻就與他動手,好在被其他幾人勸了勸,也算有了個台階下,便順水推舟歇了與寧奚青的口水戰,將目光轉向場中的蘭瞳。

    蘭瞳已經將墨衣扶了起來,護在懷裡,一邊暗中與寧奚青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她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身為寧家人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維護墨衣已經很不錯了。

    寧奚青卻是略有些愧疚地看了墨衣一眼,如果剛才蘭瞳沒有出現,墨衣的手可能就會被鞏秦安斬下了,他原說要保護他,結果卻食言了。

    蘭瞳拍了拍墨衣的頭,低聲道:「臭小子,一會兒再跟你們算賬!」

    說完抬起頭,目光在廣場上略略一掃,易過容的臉上露出些許淡淡的嘲弄,望著六族代表:「你們這麼一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竟然欺負起一個五歲的孩子,羞也不羞!神器乃我兒尋得,它自己已經認我兒為主,你們強奪不說,還想殺人,什麼六族高手,你們的行徑跟那些匪盜有何區別!」

    蘭瞳的話說得在場幾位高手代表皆面露羞赧,雖說他們剛剛沒有動手,不過卻是默認了鞏秦安的行徑,實際上與他沒什麼兩樣。

    不過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指著鼻子罵,這些一向高高在上被人尊著捧著的人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六族代表中當即有個中年男子跳了出來,冷聲道:「你是什麼人,有何資格指責我六族行徑?咱們天蒼大陸以強者為尊,神器自然也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匹配,落在一個孩子手上像什麼話,早晚會有更強的人從他手中奪去,與其到時候死傷更多,還不如在尋得神器的時候當場以實力論神器的歸屬權,也好叫我們六族的人都服氣才是!」

    這說話之人叫做千茗籍,是千茗家主的弟弟,千茗家族在六大家族中排名最末,為召喚師家族,這個家族算起來也是極為悠久的歷史,比起天穹大陸百里家族召喚師的傳承歷史更為久遠。

    千茗籍這麼一說,蘭瞳忍不住笑了,神色清冷,語氣淡淡:「這麼說,只要我打敗了你們,這神器便歸我了是嗎?」

    鞏秦安冷笑:「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妄想奪走神器,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事實上,每件神器出世時,六大家族都有優先獲取的機會,但未免六族平衡被打破,破壞天蒼大陸的平衡關係,每個家族最多只能得一件神器,所以今兒硯家、羽家和寧家並不參與奪取神器行列,剩下的就只有綰家、鞏家和千茗家族連同在場的一些高手有望爭奪這一件神之鎧,今兒誰能獨佔鰲頭,打敗其他人,便能得這件神器。

    「既是如此,那我便奉陪到底了。」蘭瞳撫了撫墨衣的腦袋,將他帶到寧奚青身旁,對他微微一笑,「那些人實在沒法讓人放心,你能否替我看著墨兒?」

    寧奚青接過墨衣,沒有太多的承諾,只是原本淡漠疏離的神情多了一絲人情味兒:「放心,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他,蘭瞳,你……自己小心!」

    「娘,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墨衣狠狠地揮了揮拳頭。

    蘭瞳回以一笑,「既然神器是墨兒的,便誰也奪不去!」

    「少在那邊說廢話,別說我鞏秦安欺負一個女人,我讓你先出手!」鞏秦安一個飛身落在廣場中央,冷語挑釁,這個女人剛剛害他丟了醜,這回他可得好好找回場子,奪了神器再找寧奚青報仇也不晚。

    蘭瞳信步走到場中央,纖手輕抬:「不必讓了,免得讓人說我欺負一個弱者!」

    這是藐視,赤果果的藐視!

    鞏秦安大怒,他好歹也是丹醫世家鞏家少主,本身更是一位銀品丹師,自然他會的便是火系魔法,當下口中迅速念出咒語,雙手飛速結印,射出密密麻麻一片火焰凝成的箭雨朝蘭瞳疾掠而去。

    蘭瞳冷笑一聲,只探出一隻手來,五指微張,空氣一蕩,便有一股風隨著她微微扭轉著手腕,順著掌心所轉的方向一擰,那飛馳的火箭在接近蘭瞳兩米處,便呈渦狀旋轉起來,止在她面前,卻並未消失。

    「火之鎖鏈,捆!」鞏秦安見蘭瞳被自己的箭雨拖住,雙眉一皺,又借助火魔杖飛速念了一串咒語,意圖借這時機用火之鎖鏈困住她。

    他怎麼也是中級大領主,以他現在的魔力使出火之箭和火之鎖鏈兩種並不高級的魔法不僅令其威力大增,更是連發出魔法的速度都快了好幾倍。

    他見蘭瞳連自己的火之箭陣都沒能及時破開,便認定她實力與自己有些差距,剛剛她那一番說辭不過是為了激怒自己罷了,一時間眉眼都露出得意之色,可他臉上的得意才剛剛露出來,便又僵在了臉上。

    只見對面蘭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裡頭的譏諷毫不掩飾,她先前攥著的那隻手對著尚在半空向她襲來的火之鎖鏈方向一抓一放,雙手虛虛一分,呼啦一陣異響,那一片被她攥在手裡的火箭隨著她的動作,呼嘯而出,那氣勢更是比鞏秦安射出時更為犀利,其中一半被她分射到半空,一半反向鞏秦安的方向射去。

    轟!半空中還未來得及發揮功效的火之鎖鏈與那幾根火焰箭撞在一起,化為點點火星濺落廣場。

    再看另一邊被自己射出的火焰箭逆襲的鞏秦安,那火箭上的火焰似乎更加熾烈紅熱,逆襲的速度也更為驚人,勢如破竹,鞏秦安沒料到會被自己的箭反擊,神色微愕,就是這麼一怔的瞬間,火箭已經欺到了跟前,他不由一驚,身子左閃右避,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射出的箭竟然會把自己逼到這種程度!

    廣場上的一眾人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嘶的一聲倒吸口氣,望著蘭瞳的目光不由變了幾變。

    剛剛所有人都瞧見了,鞏家少主可是中級大領主的實力啊,這樣的實力即便在天蒼大陸也是頂尖之流了,更何況他如今還不到三十五歲。

    可廣場上這名女子雖然有了孩子,但看她的年紀也不過二十歲左右,尚年輕得很,不想這一出手竟如此驚艷,瞧她剛剛也沒怎麼動手,卻把鞏家少主逼迫得這般狼狽,想來這女子實力也絕不遜色鞏少主多少吧?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只覺得蘭瞳能夠巧妙地扭轉險境,化險為夷,只是運氣好些吧,根本沒人相信一個看起來才二十來歲還生嫩得很的女人會有那般實力。

    不過場上可不都是一些眼皮子淺的人物,也有些眼光毒辣的一下子就看出蘭瞳使用的招數之精妙,光是制住那一片火箭,既不化散它也不讓它傷及自身分毫,且不見她臉上有任何勉強之色,光是這份對魔法的控制力就可以看出她的實力遠勝鞏秦安了,更遑論她導引鞏秦安用來攻擊她的火箭一撥化解即將到來的險境,一撥反擊,經其手,那火箭的氣勢不僅沒有弱下來,反而更強了些,這女子的手段,怎能叫他們不心驚!

    尤其是鞏秦安的感受最深,他可是清楚地感覺到襲擊自己的火箭力道比自己射出去時更加淩厲了幾分。

    不過,他雖然躲閃得狼狽,眸底卻綻放出更加熱烈的光彩,不錯,這個女人果然有兩下子,不過,她若以為自己只有那麼點本事就大錯特錯了,想來這女人也將自己的實力運用到極致了!

    「哼,你就只有這麼點手段嗎?」想到這,鞏秦安不禁笑了起來,忽然手中光芒一閃,指尖撚著一枚丹藥,往口中一扔,只不過片刻呼吸,他周圍的火元素頓時變得狂躁不安,他抬起雙手,兩隻手不知何時陡然燃了起來,熊熊火焰看得人心尖兒打顫,靠得稍近一些,便熱得沁出了汗水。

    在他腳下,陡然浮出一個火紅的六芒魔法陣,那澎湃的魔法氣息顯示出他中級大領主的實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著,一直到哪火紅的六芒魔法陣發出刺目逼人的紅光,人們才恍然驚醒,他的實力竟然提升到高級大領主了!

    「啊,他莫不是吃了昇華丹?」廣場周圍有人忽然低喊一聲。

    「欸,確實!鞏家不愧是丹宗裡最優秀的一支,這昇華丹可是個稀罕物,金品初階丹藥啊,能令人的實力瞬間提升一到兩級,不過也只有高級領主或者高級白銀戰士才能使得,常人吃了怕是身體也要受不了的。」

    「金品丹藥!天啊,那得多少錢才能買得到?」

    「嗤,土包子,金品丹藥這種東西也只有丹宗那個地方才有,就連咱們織羽國的皇室都沒有呢,用錢買?嘿,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啊!金貴著呢!」

    「也就鞏家少主才這等富有,竟然眼都不眨一下便吞了一枚金丹,那可是一座小城價值的東西啊!」

    一瞬間,場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多是驚歎昇華丹的價值,蘭瞳不由抽了抽嘴角,她沒好意思說,小時候她家那三個敗家娃兒可是沒事就抓把丹藥當糖豆吃,當時銀品高階以下的丹藥她都不怎麼煉製了,所以存下來的那些大多是金品丹藥……

    窩在寧奚青懷裡的墨衣聽到那一陣議論,心中也止不住腹誹,就一顆金品初階的丹藥也值得炫耀,他空間戒指裡還有不少呢,光金品的就好幾顆呢,那鞏什麼少主也太臭顯擺了吧,哼,等會兒娘揍扁他!

    「禁忌之艷陽普照!」

    原本還紛紛猜測的眾人在看到鞏秦安蓄積起來的魔力時,本就有些驚慌,再聽到他高聲唱出禁忌魔法咒語,絕大多數人都嚇得面如土色,紛紛往後退避。

    禁忌魔法乃是所有魔法中威力最強的魔法,可並不是每個魔法師都有資格學這禁忌魔法,更不是每個魔法師都能使得出禁忌魔法,它要求使用者必須是大領主級魔法師,低於這個實力的,施展禁忌魔法時,魔力會被抽空,運氣不好魔法一旦運行停不下來,那是要被抽成人幹的。

    顯然,鞏秦安的實力是足夠的,但為了能夠震懾全場,他選擇了一個冒險的舉動,吃昇華丹,如此施展起禁忌魔法更是肆無忌憚起來。

    隨著艱澀繁複而又冗長的咒語富有節奏地從鞏秦安嘴裡念了出來,在他不斷飛結的雙手中,一輪小小的血艷的太陽逐漸長大,人們望著那一小輪詭異的紅色太陽,神情不免露出幾分忐忑和不安的神色,並逐漸往後退避,以期盡量不讓那禁忌魔法傷到。

    原本的六族代表中,除了寧奚青和正在施法的鞏秦安,其他人皆是相視一眼,露出一臉凝重的表情,在一番言語交接後,剩下的幾人中幾個魔法師便設下了魔法結界,將廣場周圍的元素都隔絕起來,以保一會兒不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寧奚青臉色微沉,這些個代表,明知禁忌魔法的危險,竟然不阻止鞏秦安施展,雖說做了防護措施,可他心裡還是很不爽,當即打算放下墨衣,親自去阻止鞏秦安。

    他並不怕鞏秦安的禁忌魔法,也不是擔心廣場上這些人的安危,只是站在鞏秦安對面的人,是她!

    可沒等他這麼做,便見蘭瞳向他看來,一雙清靈明媚的眸子正露出淡淡的笑意,對著他搖搖頭,示意他,她會自己擺平的。

    鞏秦安血色艷陽逐漸成形,化成天上的太陽一般,發出妖冶璀璨的光芒,他雙手做出捧狀,只待那光芒一點一點滲入空氣,將之熔化,炙烤,變成了幹烈的風,吹得人臉生疼難耐。

    「賤人,我會讓你最後連渣都不剩!」

    蘭瞳清淺一笑,「那就來吧,我拭目以待。」

    她絢麗的眉眼綻放出懾人的光彩,撩起裙擺,席地一坐,雙手虛虛一抹,一道白光閃爍了一下,在她膝上邊橫躺著一張奇異的琴,細細一數,上面只有六根琴弦,正是她從不離身的百音魔琴。

    一雙纖纖玉手輕撩琴弦,一串妙麗的音符從指尖流瀉而出,泉水般叮咚作響,彎彎的眉眼,淺淺的笑容,即便那容顏平庸,卻自她身上升起一股令人難以言喻的絕世風華。

TOP

第022章:天蒼大陸   我便是她的靠山!

    「那是……百音魔琴!」

    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頓時引得全場嘩然,開口的人是一直站在綰家陣營裡並未開過口的綰三夫人,此人也精擅樂器,論實力也是個厲害的,這次綰家派出的人是她的族弟,她跟著過來不過是瞧瞧熱鬧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會見到她心心唸唸的神器百音魔琴!

    綰三夫人一出聲,場上的人一個個驚異的盯著蘭瞳手底下的那把雖然漂亮卻有些奇怪的琴,真是神器之首百音魔琴?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氣勢看起來甚至比起墨衣身上那件神之鎧還要弱。

    不過,綰三夫人既然這麼說,便必然是真的,如今整個天蒼大陸,在音樂的造詣和樂器的辨識上,幾乎沒人敢說自己能夠越過綰三夫人去。

    若說硯家在天蒼六大家族中排在首位,整個家族幾乎都是修煉的戰氣,魔法師的數量極少,擁有著戰神家族的稱號,那麼綰家則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法神家族,在六大家族中排名第二,整個家族幾乎都是修習的魔法,且以綰家歷代家族都是女子。

    綰三夫人是綰家家主的姐妹,她除了實力不俗外,更是精通音律,據說她的魔器不是魔杖,而是一把玉簫,吹得一手動人心魄的曲子,她對於九大神器之首也是九大神器中唯一一把樂器的百音魔琴很是感興趣。

    九大神器的樣子其實自上古便有圖樣流傳下來,尤其近幾年又頻頻驚現神器出世的消息,人們自然也對這上古神器留意起來,有心人細細一瞧,便能發現蘭瞳手中的琴果真是傳說中的神器之首,百音魔琴!

    只是,先前壓根沒聽說過百音魔琴出世的消息,不可能百音魔琴出世六大家族的人都沒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那只能說明,她本不是天蒼人,很有可能,她是從裂縫深淵對面來的,天穹大陸的人!

    眾人心思各異,那方鞏秦安的禁忌魔法魔力也已經蓄積完畢,不想這才分出心神來。方纔他摒除雜念專心準備禁忌之咒,他也不是沒有預料蘭瞳會偷襲,自是已經有所打算,如果蘭瞳趁他發動禁忌魔法的時候出手,他的本命契約獸便會給予她重重一擊,可誰知她不僅沒向自己動手,反而坐在那悠然彈琴,饒是他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此時他的魔法已成,看著廣場周圍布下的結界,他嘴角扯開一抹譏誚,不知這道並不結實的結界到底能在他的禁忌魔法之下撐多久呢?

    他雙手捧著的那一輪火焰凝成的血色艷陽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滾滾熱氣,萬華廣場上的熱氣騰騰而起,幾乎連空氣也要被蒸乾了,鞏秦安此刻的臉色異常蒼白,週遭元素狂暴不安,他顫顫地抖著手,似準備將這個巨大的火球向蘭瞳的方向掄砸過去一般,驚得人心裡撲通撲通失去規律地躍動著。

    在鞏秦安對面,蘭瞳悠然撫琴,整個廣場被炙烤得幾乎連吸一口氣都是燙的,地面幾欲被烤得迸裂開來,人的腳都不敢往地上站了,而她卻依然坐在地上,纖纖細手在魔琴上拂躍,人們的身心正在遭受巨大的煎熬,在天氣的焦熱與琴聲中做著拉鋸戰,渾然沒注意到她指尖飛出的星點暗藍正沿著她精神力牽引的方向飛落。

    她琴音美妙如清泉,叮叮咚咚的聲響落入人們心底,彷彿連那難以忍耐的燥熱也要從身體裡剝離開來。

    蘭瞳微微一笑,這首《石上清泉》她可是轉門為鞏秦安所彈!

    鞏秦安心中冷笑,指尖落在那一輪艷陽上,輕輕吹了口氣,拇指中指捏住,對著那輪耀眼的紅色艷陽微微一彈。

    「小賤人,給我去死!」

    此時的鞏秦安臉上出現一絲瘋狂的神色,抱著墨衣站在廣場一角的寧奚青微微蹙眉,他從鞏秦安的神態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不由將目光移向姿態淡然的蘭瞳,她的琴聲裡似乎夾雜著精神力,引導著這首曲子衝擊著他的精神力,讓他的識海出現一片空蕩。

    她到底想幹什麼?不知道這麼做,她的處境會極度危險嗎?寧奚青此刻臉色一片黑沉,恨不得將蘭瞳抓過來好好教訓一番!

    別小看那麼一小簇被彈出的火光,在離開鞏秦安三米後立刻迎風化為一條凶烈的火蛇,吐著信子向蘭瞳掠去。

    蘭瞳抬眸,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譏誚,右手指尖在琴端上輕輕撥出一個音符,一道暗藍的光芒閃瞬即逝,然而下一秒,人們卻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襲向蘭瞳的那條火蛇在半道上突然從蛇頭出開始迸裂,約莫兩三米長的火蛇一個呼吸便被炸成了一地的星雨。

    「有點實力,這樣我對付起來也得勁多了!」鞏秦安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先前只不過是一點點試探,讓你瞧瞧,即便是我手上的一點點火星,也能發出燎原之勢!而如果我丟出這顆火球呢……」

    他的話讓整個萬華廣場上的人都驚慌起來,那樣一點點火星子都能幻化成一條火蛇,那他手上的那輪艷陽丟出去,只怕不僅整個萬華廣場要被夷平,就是偌大的萬嶺城都要被毀去一部分!

    這就是禁忌魔法的威力,尤其鞏秦安服用昇華丹已經提升到高級大領主的實力,他手上這輪血陽幾乎是他全力凝聚而成的,即便離得遠,又有結界相隔,人們也感覺得到那一絲令人顫抖的恐怖氣息,只怕現在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有了這樣的猜測,廣場上已經有不少人再也顧不得六族之人的約束,一個個沒命似的往廣場外奔逃,驚叫聲,哭喊聲不絕於耳,踩踏事件頻頻發生。

    聽到耳邊傳來的尖叫驚喊聲,鞏秦安的神色微微一滯,似乎拉回了一點點理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一輪血紅的太陽,心底忍不住湧起一絲驚恐。

    他剛剛做了什麼?

    服用昇華丹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更加順利地使用禁忌魔法,並在使用後不至於因脫力而失去這一次的競爭資格,可他沒想將所有的魔力都凝成禁忌魔法呀!

    這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人給他解答,但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手正不受控制地將手中的血紅太陽高高舉起。

    此刻,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對面那悠悠撫琴的女子身上,不知是因為空氣燥熱的緣故還是其他,她原本一片清爽的臉上也淌下了細密的汗水,那一身淺色藍裳也浸濕了一大片,臉色更是蒼白得毫無血色,可此時鞏秦安看到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弧,神秘中夾雜著一絲邪氣,猶如地獄裡爬出的鬼魅,讓他的身體忍不住一寒,手心一個不穩,頭頂那輪血色艷陽當頭落下。

    「不——」

    腦中的刺疼讓他清楚地知道,他被暗算了,而那個暗算他的女子,正是對面那位氣質恬然淡雅的女子,這一刻,他心裡的恐懼無以復加,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從方才起,她就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思維,悄然引導著自己耗盡魔力凝聚出這輪艷陽,他剛剛還不明白她想做什麼,現在他知道了,她是想讓自己死在自己的禁忌魔法之下!

    她要他死!

    這個認知讓他想高聲呼喊起來,然而耳邊傳來的驚叫聲和轟隆鳴響以及意識的黑暗讓他清楚,來不及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這是他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才領會到的。

    蘭瞳望著紛亂的廣場和廣場中央那個凹陷的大坑,以及大坑中那個被禁忌魔法轟得連渣都不剩的鞏秦安,嘴角的笑容微微斂起,散發出一絲冰冷駭絕的寒意,憑你,也敢動我兒子!

    不是要讓我連渣都不剩嗎,呵呵,她這人可是特別記仇的,就以牙還牙好了。

    那輪血色艷陽的威力果然不小,饒是她已經以水魔法布下陣法將禁忌魔法困在鞏秦安十米之內,魔法餘波卻依然蔓延出來,以鞏秦安所在的地方為中心,地面的大坑邊緣還一直坍塌,直至蔓延到她的腳下,廣場上不少人也受到了波及,受了或輕或重的傷,至於死亡者不過是由於先前的惶恐奔逃而被人生生踩死。

    廣場上的紛亂不過片刻就停下來了,因為他們發覺除了先前猶如地震般晃動之外,想像中毀滅性的災難並未降臨。

    而那幾個早已躲得遠遠的六族高手顯然也意識到了,看到廣場上還有人沒注意到這樣的情況,踩踏事件還在發生,羽族長老蓄力一吼:「都給我停下來,沒事了!」

    附帶著戰氣的吼聲傳遍萬華廣場,整個廣場頓時一靜,人們紛紛望向廣場中央,才發覺先前彈琴的女子毫髮無損地直起身來,撣了撣不存在一絲灰塵的衣衫,姿態從容優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一雙清幽的眸子散發出懾人的精光,「鞏家少主死了,還有誰想向我挑戰的,儘管來。」

    她的話語平淡,卻在整個萬華廣場上千人耳邊炸響,鞏家少主死了!

    死在了他自己的禁忌魔法之下!

    是她下的手?!

    無盡的念頭瘋狂湧入人們的腦袋,一時間沒人敢多說一句。

    剛剛那是怎樣震撼的場面啊,有些人在鞏秦安手中那一輪血色艷陽落下時,曾看到廣場上飛起一片藍色的光暈,形成一個半球狀結界,將鞏秦安困在其中,也將那禁忌魔法捆縛在那個結界內,那個結界應該是她設的吧?目的是想讓鞏秦安作繭自縛?

    再看看廣場周圍那幾位六族高手設下的結界,即便只是禁忌魔法的餘波也承受不住,還是傷及了不少人。可以想像,剛剛若她沒有設下那個結界,鞏秦安的禁忌魔法造成的後果就要廣場上上千人的性命來承擔,在某種意義上說來,她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所有人望著廣場上那個巨大深邃的坑邊的年輕女子,她就立在大坑的邊緣,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修長的身材挺得筆直,墨色長髮在未曾散去的幹烈狂風中肆意飛揚,襯著她嘴角的笑容,冷酷狂傲之色盡顯,讓人打心底升起一股敬畏。

    寧奚青就這麼站在那裡,靜靜地望著她,即便剛才那般混亂也沒有影響到他分毫。

    這才是她的真本色吧,他總覺得,再次見她時,她變了許多,在天穹大陸時,她是低調內斂的,而現在,她再不掩風華,艷光四射,耀若高陽!

    在這一場慘烈的比試中,除了寧奚青,恐怕也就只有綰三夫人看出了些許門道,她從人群中走出,行到廣場上,對蘭瞳行了一禮以示尊重,旋即道:「敢問姑娘芳名,我綰芳這一生很少佩服過什麼人,不過姑娘年紀輕輕,竟能彈得這樣一手好琴,更兼實力超絕,綰芳甚是佩服!」

    蘭瞳抬頭,淡淡看了綰芳一眼,那精緻的眉眼看起來有些熟悉,腦中閃過一張熟悉的面容,原本冷然的臉色也柔和了不少,她看得出綰芳並非故意巴結的,當下便道:「不敢,我叫蘭瞳。」

    綰芳點了點頭,瞄了一旁早已經從寧奚青懷裡扭下來跑到蘭瞳身邊的墨衣,淡淡一笑:「嗯,以後我便直接叫你名字好了,今日你這番實力我綰芳心服口服,這件神之鎧我綰家放棄了。」說完附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很喜歡你,更喜歡你的琴藝,以後有機會到雪元帝國來,可以到綰家找我,咱們切磋切磋。」

    蘭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幾分笑意,「好。」

    綰芳手一招,朝她的族弟也就是這次的綰家派出的代表人物綰越道:「走了。」

    綰家女子在天蒼可是極為有名的,一個兩個都是厲害人物,反倒是綰家的男子資質平庸些,雖然這次綰家是派的綰越做代表,不過有綰芳在,主事的自然是她了。

    她決定不參與這次的神器爭奪,綰越看了看場上身姿妙曼笑容冰冷的女子,再看看她身前那巨大的坑洞,隱約還能瞧見一點細碎的血灑落在坑沿上,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第一次覺得一向不太靠譜的綰芳做了個十分英明的決定。

    待綰芳等人離去,場上很是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有人跳了出來,指著蘭瞳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當場殺了鞏家少主!你可知道,鞏家可是律屬於丹宗的一支,這回你得罪的可不僅僅是鞏家,也是得罪了丹宗!」

    眾人似才反應過來,對啊,鞏秦安死了,即便他是被自己的禁忌魔法所殺,那也是因為與蘭瞳爭奪神器的比鬥才會死的,鞏家定然不會放過她!

    當下整個廣場又熱鬧了幾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各種各樣的目光瞬間集中在蘭瞳身上。

    此時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蘭瞳瞥了一眼,是原本叱吒英林城的青老。

    他對著埋葬了鞏秦安的大坑拜了拜,才起身氣憤地指著蘭瞳:「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們丹宗定然不會放過你的,別以為你實力高強丹宗便奈你不得!哼,天蒼大陸高手如雲,你休得倡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自打你在洛城和英林城開了間樓蘭醫館後,我便著手調查你,呵呵,你會煉那麼幾顆鐵品、銅品丹藥,便冒充丹宗弟子在英林城賣起了丹藥,可我已經查到,丹宗並沒有你這樣的弟子。大家想想,這女人實力如此之強,為何之前默默無聞?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是哪個宗派的高手,另一個可能,我覺得這個說法最有可能,便是她並非天蒼大陸的人!一個外大陸的人,竟也敢在我天蒼大陸倡狂放肆,肆意殺人,以為我們天蒼大陸沒人了嗎?」

    青老的話頓時在眾人心底驚起一陣洶湧的波濤,經過青老這麼一分析,眾人心裡也覺得是這麼個理兒,天蒼大陸確實不乏高手,尤其是六大家族年輕一輩更是高手如雲,但像蘭瞳這樣年輕又有著比鞏家少主還要強大實力者,還真沒有。

    那麼便如青老所說,她是來自外大陸,也就是天蒼大陸的另一邊,天穹大陸。

    若真是如此,她今日殺了鞏家少主,得罪了丹宗這個龐大的勢力,身後又沒有靠山,以後在天蒼大陸便寸步難行!

    蘭瞳涼涼地覷了青老一眼,忍不住露出一抹諷刺:「以權相逼?呵呵,在此之前,六大家族的人還信誓旦旦說著什麼公平決鬥,能者得之之類的廢話,眼下瞧我們孤兒寡母沒有靠山,便想著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你,也配!」

    這時候千茗籍也跳了出來:「嗤,沒有身份背景沒靠山,竟然也敢如此囂張!你今日之行徑囂張狂妄至極,更是殺害鞏家少主,我們六大家族定會為鞏家少主討個公道!你就準備接受六族的通緝追殺令吧!」

    沒等六族其他幾人表態說點什麼,便有個低沉卻又無比悅耳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誰說她沒身份背景沒靠山,我便是她的靠山!」

    半空中一道銀芒閃過,一個修長玉立的男子負手立於半空,銀色長袍宛若清冷月輝,邪肆的墨髮在空中張狂亂舞,一張銀質面具罩住他半張俊顏,僅露出一張雪地新櫻般的薄唇。

    看到男子的裝扮和那一身無以言喻的張狂霸氣,底下一片沸騰。

    「天啊,我看到天魔大人了!我沒做夢吧!」

TOP

第023章:天蒼大陸   你們誰敢有意見?

    天魔,是公子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一向十分神秘,更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張狂,他霸氣,他冷傲邪肆,這是世人對他的評價。

    天魔的真面目無人知曉,只知道他總是一身銀色長袍,冷若清輝,面罩銀色面具,實力莫測,否則也爬不到那公子榜第一。

    不過,從來都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因為長得醜怕嚇著人才帶了那麼一張面具,光是看他面具下的完美下頷,秋水瀲灩的眼眸,便也知道他的長相差不到哪兒去。

    看到他的出現,場上那些從先前的驚慌中逐漸冷靜下來的人們又再度沸騰了,除了驚喜這一次竟然能見到天魔本尊外,還聽到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一向連六族的賬都不買,我行我素的天魔大人竟然要為這個同樣實力強大的婦人出頭!

    頓時場上少女們的玻璃心都碎了一地。

    天魔大人剛才的話不正說明他與這個婦人的關係不簡單嗎,雖然她很厲害,可是,她長得不漂亮,還有孩子了,怎麼配得上天魔大人?

    而廣場中央的蘭瞳在聽到聲音的時候,整個人便僵住了,幾乎不敢抬頭去看她空中那人,那熟悉的聲音在她夢中縈繞了六年,她從來都不曾忘記過。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不曾認真地珍惜過,即便分開得久了,偶爾會思念一番,卻是知道總會有相見的時候,那一種思念並未深入骨髓。

    可是,自他們兩地相隔,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團聚時,她才清楚地意識到,她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那種發自骨髓的疼痛幾乎侵佔了她所有的思緒。

    若不是知道她懷著孩子,當時在裂縫深淵,她定然會追隨他而去。

    六年了,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再想念著他,尋找他。

    她知道,要想讓硯樓鳳找到她,那麼她就要綻放出遠比在天穹時更為耀眼的光芒,他才能看得到,找得到。

    今天,他總算找來了嗎?

    蘭瞳緩緩抬頭,藏於袖中的手甚至微微顫抖著,清冽如泉的眸子終於定定落在那銀衣人身上,迸射出萬千道光芒。

    是他,即便他從不曾穿過銀色的衣裳,可是那雙眼睛,面具下那雙眼睛早已深深刻在她心裡了。

    「硯樓鳳……」她抿了抿唇,一聲近乎呢喃的叫喚從口中溢出,眼淚不期然滑落,眸中似驚喜,似嗔怪,也含著無盡的思念,悉數洶湧而出。

    墨衣窩在蘭瞳懷裡,見她眼淚流得凶,想幫她擦眼淚,怎奈人還沒他娘一半高,只得晃了晃蘭瞳的衣袖,關心道:「娘,你怎麼哭了?你別哭,他們欺負娘,以後墨兒會好好修煉,不會再讓別人欺負娘了。」

    半空中,硯樓鳳的身子微微一晃,高大的身軀在幾個跨步間落在她身旁,手輕輕落在她臉上,拂去她洶湧的淚水,聲音輕如歎息,夾雜著一絲暗啞的深沉,「瞳兒,別哭。」

    蘭瞳很想撲進他懷裡,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硯樓鳳穿成這樣出現,明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聰慧如她自是不會拖他的後腿。

    如此,她忙退了兩步,綻開一抹笑顏,開玩笑似地向硯樓鳳道:「看來我想在這片大陸生存下去,註定要借你的光了。」而此時她另一番話傳入他耳中,「相公,看來你在這邊過得很滋潤嘛,這麼受女人歡迎。」

    硯樓鳳背脊一寒,目光冷冷往周邊一掃,果真看到一堆嫉妒的目光落在蘭瞳身上,在他的目光掃過來時,卻又不勝羞怯,看得他心底火蹭蹭地漲,冷冷一哼,目光落在蘭瞳身上,又是萬般溫柔,拽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懷裡帶,霸道宣誓:「娘子,跟為夫何必如此生疏!難道我天魔會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我娘子麼?嗯?」

    說完,目光又往地面的大坑上瞟了瞟:「一個鞏秦安算什麼,敢對我兒子下毒手,殺了他都是便宜了,你們誰敢有意見?」

    硯樓鳳的話讓原本充滿了各種嘈雜聲音的萬華廣場瞬間安靜下來,連一些受傷重的都不敢再哼哼,只拿一雙震驚的眸子望向廣場上那一雙人。

    那個女的是天魔的妻子?!

    一場子的人彷彿被天雷劈中一般,瞬間外焦內嫩,公子榜排名第一的萬千少女心目中的情人竟然有妻子了?

    那麼,那個擁有神器的孩子便是天魔大人的兒子?

    六族還留下的幾個高手代表面面相覷,他們很是清楚,這公子榜第一的人物可是傲氣得很,連六大家族族長的面子都是不買的!

    而且,此人乃是天魔塔之主,天魔塔在天蒼大陸行事亦正亦邪,其勢力在短短幾年內便猛躥上來,發展之迅速連六大家族都很是忌憚。

    以前千茗家族便不自量力得罪過天魔塔,結果在天魔塔手中折損了不少高手,也因此千茗家族從原本赫赫有名的召喚師家族淪落到六大家族之末,在他們鼎盛時期,也是可與法神之家如今六大家族排名第二的綰家一爭高下的。

    由此可見天魔塔勢力驚人,尤其是天魔塔的天魔和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副手死神更是佔據了公子榜的第一和第二名,這第一第二都被天魔塔包攬了,六族之人怎能不對他們百般忌憚?

    六大家族誰也沒敢真正將他們當成新興勢力輕視於他們。

    而廣場的另一邊,寧奚青愣住,從天魔出現時,他就發現蘭瞳的神色不對勁了,一直到他開口叫了蘭瞳,他才驚訝地發現,原來天魔竟然是天穹大陸的硯樓鳳!

    雖然他早就知道天魔的名頭,但他一向鮮少露面,寧奚青雖回到天蒼大陸這麼多年,今日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天魔,沒想到他竟有這樣的勇氣當眾承認蘭瞳是他的妻子,那般張狂的語氣,霸氣的姿態……他不得不承認,他對硯樓鳳的認知卻是很是欠缺。

    他竟不知,硯樓鳳的實力還要在自己之上!他藏得可真深!

    不過,他很羨慕硯樓鳳如此敢作敢為,要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十分敏感,許多人都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對天魔塔出手,他此刻認下蘭瞳他們,會多出許多麻煩,可他居然毫不猶豫地認下了。

    他應該知道,在蘭瞳他們的身份曝露的時候,他天魔也有了弱點,蘭瞳母子就是他的弱點,他怎麼就能這般毫無顧忌地攬下了?

    他捫心自問,自己若硯樓鳳,會不會這樣做?

    答案是不確定的,他知道自己對蘭瞳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但也許並沒有像硯樓鳳的感情那般濃烈,那般不顧一切,只為了能夠將自己的妻兒光明正大地納入他的羽翼中。

    他明明可以選擇私下裡和他們相認的,可他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認下了他們,他是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夠護住他們母子吧?

    這一刻,寧奚青心裡有幾分複雜的情緒,他終於知道,為何她身邊曾縈繞著那麼多優秀的男子,可偏偏她會選擇留在那個一事無成的硯樓鳳身邊。

    現在看來,她的選擇一點都沒錯,硯樓鳳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心裡隱隱有些佩服了。

    廣場中央,男子那狂傲的話語令蘭瞳驚呆了,心中似有一塊地方暖得發燙,那摟著她肩膀的大手強壯有力,讓她彷徨多日的心終於有了依靠,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特別安心。

    而原本窩在蘭瞳懷裡的墨衣突然揚起腦袋,一雙與硯樓鳳幾乎一模一樣的鳳眸亮得嚇人,他近乎崇拜地望著她娘身邊的高大男人,眸光絢麗,裡頭滿是驚喜興奮之色。

    「娘,我好喜歡這個爹爹哦!」好威武,好帥氣!

    瞧,滿場的人都被爹爹的話嚇呆了,他忍不住去拉了拉硯樓鳳的衣擺,軟軟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爹爹,那以後他們是不是再不敢欺負娘了?」

    硯樓鳳望著幾乎是自己小號翻版的墨衣,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揚了揚拳頭:「以後若誰敢欺負你娘,爹爹揍他!」

    墨衣笑容明媚:「好咯!」

    硯樓鳳眸子往眾人身上一溜,輕飄飄道:「今兒這神器是我兒子的,誰若不服氣可以上來找我單挑!」

    全場靜悄悄的,誰也不敢開這個口,而剛剛蹦躂得最歡快的千茗籍早就躲到人群後面去了,他可沒忘記,千茗家族會落到這個地步,都是眼前這人的『功勞』,他哪裡還敢送出去挨揍。

    至於最有希望的綰家早就已經放棄競爭了,鞏家少主則被場上那個女人給殺了,千茗家族的人躲得遠遠的,剩餘的一些對於六大家族的人來說並不入流的勢力就更不用多說了,號稱萬嶺城最大勢力的玉京樓的人也盡量往後縮,而其他閒散人士哪一個敢上去湊這熱鬧,人家可是公子榜排名第一的天魔啊,他們又不嫌命長,上去找死!

    他們可沒想過,之前幾次三番欲被他們丟在萬嶺山脈裡的小孩竟然是天魔大人的兒子,如果知道,他們哪還敢那麼對他。

    現在他們是盡量不往前面靠,免得這位小主子想起什麼來,跟天魔大人告一狀,他們玉京樓以後就別想混了。

    硯樓鳳鳳眸一挑,「我可是給你們機會了,既然都不想要,那以後若是讓我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再打我兒子神器的主意,就休怪我找上門了!娘子,墨兒,咱們走!」

    正當硯樓鳳打算帶他們離開時,墨衣突然急急道:「爹爹,等等,你這麼厲害,一定能找到雪衣和緋衣的對不對?她們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妹妹,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們啊!」

    蘭瞳一聽到他提起雪衣和緋衣,忙道:「對了,她們倆不是和你在一起麼,人呢?」

    墨衣哭喪著臉道:「我和她們在萬嶺山脈裡走散了,現在人也不知道在哪?」

    蘭瞳聞言,頓時如晴空出現一道霹靂,臉色一白,卻有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雪衣在我那裡。」

    「緋衣在我那裡。」

    硯樓鳳回眸一瞧,是寧奚青。

TOP

第024章:天蒼大陸   沂冥的身份暴露

    「我在萬嶺山脈裡遇到了緋衣,她受了點傷,尚未恢復,如今在我下榻的酒店,一會兒我帶你們去找她。」寧奚青看了硯樓鳳和臉色稍緩的蘭瞳一眼,解釋了一下緋衣在他那裡的原因。

    硯樓鳳微微點頭,「多謝寧少主救我女兒,這份情我記下了。」

    寧奚青本想搖頭,說他之所以救緋衣只是因為覺得她可能與蘭瞳有關,這才救下的。

    當時他看到她身上佩戴的一塊紫蘭玉珮,玉珮呈淡紫色,且整塊玉珮雕刻成一朵盛綻的蘭花模樣,他在人魚島的時候也曾見蘭瞳身上佩戴過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珮。

    這世上紫玉本就難尋,在天蒼大陸,能夠配戴紫色玉飾的無不是身份尊貴之人,除了各國皇室外,也就只有六大家族的人才有資格佩戴了。

    當然,緋衣身上的玉珮是個例外,她身上的紫玉是蘭花樣式,且背後刻有墜寶軒字樣,且細看之下,眉眼竟與硯樓鳳有幾分相似,所以他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蘭瞳。

    依著硯王府的財富和勢力,要弄到這樣的紫玉也非難事,所以他竭力救醒了緋衣,果然問出了蘭瞳的消息。

    既然知道緋衣是蘭瞳的孩子,他自是不可能不救,只是,這樣的話他如何當著人家丈夫的面說出口?

    當下寧奚青也只得別開臉,心中微微苦澀。

    身為男人,硯樓鳳怎會看不出寧奚青看自己妻子的目光有那麼些許的不同,那是男人對女人的情愫,而他,絕不允許任何男人以任何藉口覬覦接近他的妻子!

    「娘子,墨兒,咱們先去找雪兒再去酒店接緋兒。」硯樓鳳一把抱起墨衣,揉揉他的腦袋。

    墨衣咧嘴一笑,正要應下,突然他臉色一變,藉著硯樓鳳的身高優勢,往廣場外圍尋找了一圈,頓時一張小臉佈滿焦急之色:「爹爹,娘,你們幫我找找知羽,他、他不見了!」

    「別急,你告訴爹爹,知羽是誰?」硯樓鳳輕聲安撫,如今的天魔塔自有一個情報機構,要找一個人也並非難事。

    「他是我在萬嶺山脈認識的朋友,他對我可好了,啊,對了,他肯定是被千茗恩給帶走了!」墨衣心中一動,「一定是他沒錯,哼,我身上的神器之所以會暴露還不都是他們害的!」

    說著就將先前在廣場外圍發生的事與硯樓鳳和蘭瞳一說。

    硯樓鳳微微蹙眉,「這個人我倒是有點印象,千茗恩是千茗家族嫡系一脈,其父乃是如今千茗家族族長千茗裕德的長子千茗赦,至於千茗知羽則是千茗裕德親弟弟的孫子,原本繼承千茗家族族長之位的應該是千茗知羽的爺爺,誰知後來他們那一脈相繼遭到意外,接連死去,只留下千茗知羽和他的姐姐千茗知靈,沒了長輩的庇護,他們姐弟倆在千茗家族的日子可不好過啊,這次千茗知羽若是被抓回去,只怕凶多吉少。」

    蘭瞳挑眉看他:「你倒是連這麼一個小人兒都知道得這般清楚。」

    硯樓鳳唇角微勾:「當年我天魔塔與千茗家族有點過節,我特意派人調查過千茗家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墨衣一聽千茗知羽恐怕會凶多吉少,頓時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晃著硯樓鳳的手道:「爹爹,我、我要去救知羽。」

    「放心,既然人家有恩於我的墨兒,爹爹自會派人暗中護著,絕不讓人害他,現在先跟我去接雪兒和緋兒。」

    墨衣這才放下心來,爹爹這麼厲害,他說不會讓人害了知羽,那知羽就一定不會有危險的,想到這他的心才慢慢放下來。

    硯樓鳳抱著墨衣,另一手牽著蘭瞳,與她相視一笑,雙雙一躍,飛入空中,離開萬華廣場,只留下一地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六大家族中不少人感慨,這女子的實力只怕也達到君主級別了,想不到天魔不僅有妻子,還是這般厲害的人物,他們竟從未聽說過!

    從今往後,天魔塔的勢力只怕要更上一層了。

    硯樓鳳夫婦帶著墨衣離開萬華廣場,在萬嶺城東街一個偏僻之處落下,而後他吹了一個響哨,不多時,便有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黑影懷裡抱著的,正是一身淺藍色縐紗衣裙的雪衣。

    墨衣乍一見雪衣換了一身裝扮,不由驚奇地瞪大了眼:「呀,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啦,雪衣你竟然換下了幾年沒變過的黑色袍子,穿上了女孩子家才穿的裙子!太驚悚了!」

    雪衣一臉冰寒:「我本來就是女孩!」

    硯樓鳳細細一看:「不錯,我家雪兒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雪衣嘴角微微彎起,斜睨了墨衣一眼:「爹爹說好看,我就穿。」

    墨衣扶額:「想不到雪衣你竟然學會拍馬匹了!」這比她不穿黑衣更驚悚!

    「墨衣,你找打!」雪衣美眸一挑,臉上的冷色瞬間瓦解,手一抬,紫色的雷電在她指尖滋滋作響。

    墨衣小小的身子嗖的一下躲硯樓鳳和蘭瞳背後,從兩人中間探出個小腦袋,朝雪衣扮了個鬼臉,「你打不到,打不到。」

    硯樓鳳看著自己一雙兒女繞著他們打鬧,心中被一股涓涓暖流淌遍,他緊緊擁著身旁的妻子,唇畔浮起一抹幸福至極的淺笑:「娘子,辛苦你了。」

    在他不在身邊的日子,一個人替他生養了三個可愛的孩子,還將他們教得這般出息,他虧欠她的太多太多,今後,他會用他的一生來補償她,呵護她。

    「咳咳!」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蘭瞳抬頭向發聲處看去,卻是待在一旁全然被這一家子忽略了的勾勾,「少夫人。」

    墨衣和雪衣打鬧了一陣,這會兒總算看到他了,一雙跟硯樓鳳一模一樣的漂亮鳳眸滴溜溜地轉著,小臉上一片歡喜的神色:「你是勾勾對不對,我常常聽娘親說起你呢!」

    勾勾幽深的眸子閃過一道亮光,往蘭瞳方向飛速覷了一眼,看著墨衣欣喜的小臉,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小主子。」

    「噗哧!」蘭瞳忍不住一笑,「勾勾,你直接叫他們名字。」

    墨衣笑瞇瞇道:「勾勾叔叔,你叫我墨兒就好。」

    一聲勾勾叔叔將勾勾那顆冷硬無比的心給叫得軟了軟,他抬了抬頭,想摸一摸他粉嫩的小臉,卻最終沒有落下,只是點了點頭,那雙平靜幽冷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一點極淺的笑意,「墨兒。」

    「好了,墨兒雪兒你們也別鬧了,咱們去酒店接緋兒去。」蘭瞳喝斥了兩人一聲,又匆匆往寧奚青下榻的酒店行去。

    然而當他們趕到酒店的時候,卻見寧奚青滿臉陰沉地攔住了他們:「緋衣被人擄走了。」

    蘭瞳的雙眸有一瞬化為赤烈的紅色,身旁一隻溫暖的手悄然握住她的手,「別急,聽聽他怎麼說。」

    聞言,她血紅的雙眸倏地一冷,再度化為一潭清明的秋泓,只是那汪秋泓並非溫柔繾綣,而是蘊含著比冰雪更加凜冽的寒氣,「你可知道是誰帶走緋兒的?」

    「如果我沒猜錯,應當是丹宗的人,我前往萬華廣場時,已經讓天鳴照看著她。據天鳴說,當時緋衣無意中聽到樓下在議論今日萬華廣場一事,聽到你們的消息,便執意在樓下用飯,只是沒想到飯還沒用完,此時便有個男孩急匆匆闖進了酒店,他應當是在被人追殺。沒想到緋衣竟認識此人,主動維護於他,而追殺那男孩的人正是丹宗的三長老郭賢,天鳴的實力稍遜一籌,被他打傷,緋衣和那男孩都被郭賢給抓走了。」寧奚青臉上露出歉疚之色,「對不起,是我沒護好她。」

    寧奚青的話未說完,蘭瞳臉色丕變,緋兒認識的男孩,又被丹宗的人追殺……難道是沂冥!

    想到這,她再也站不住,沖硯樓鳳道:「你先看著雪兒和墨兒,絕不能再讓他們出事,我有件事需要求證,你們到西街柳府去找我。」

    說完身子一晃,便消失在酒店門口。

    雪衣和墨衣面面相覷,旋即似也想到了什麼,齊齊變臉,「糟了,被抓的人是沂冥!」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緋衣可不會沒事亂出頭,而且,她認識的男孩在他們來到天蒼這段時間,最為熟悉的也就一個沂冥!

    肯定是他!

    「爹爹,我們快去找柳姨問問!」雪衣和墨衣一想到沂冥可能出事了,立刻拉著硯樓鳳往西街柳妨的別院飛奔而去。

    而此時,蘭瞳飛往西街方向時,在路上碰到了焦急萬分的柳妨。

    她一見蘭瞳,登時眼淚就淌了下來:「蘭瞳妹子,你、你可要救救冥兒,他的身份暴露了,這可如何是好,丹……郭長老親自來抓的他,我耍了個心眼兒讓他穿著僕從的衣裳跑出去找你,你那麼厲害,一定能救他的……冥兒,冥兒……」

    柳妨一向是個爽朗大氣的女子,甚少露出這般無措的姿態,若非她對沂冥感情極深,而他們的對手丹宗實在太強大,他們壓根不是對手,她也不至於如此慌張,連話都說得有些語無倫次,好在蘭瞳已經從寧奚青那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反倒是能猜出來事情的經過。

    柳妨很清楚,這次沂冥若是被抓去,丹宗的人不可能讓他活下來!

    就在不久前,柳妨聽到外面都在談論這次萬華廣場六族大會神器的歸屬,讓她吃驚的是,據說這次的神器竟然是墨衣尋到的,而且已經認他為主,然而六大家族是絕不容許神器落在這樣弱小的人手裡的,尤其對方還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

    鞏家少主早就覬覦這次的神器,他是對這次的神器志在必得,所以在神器認了墨衣為主後,他竟然提出殺人取神器的話,讓柳妨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後來更是峰迴路轉,出來救場的,竟然是蘭瞳!

    而讓她震驚的是,蘭瞳最後竟然殺了鞏家少主,還有,那些人都在談論,蘭瞳是那個名滿天蒼大陸的天魔之妻!

    這怎麼可能!

    不過,現在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沂冥被丹宗的人抓了去,她求救無門,腦海中忍不住想起今日聽到的議論,想也不想便跑出來尋蘭瞳。

    現在能救冥兒的只有她了!

    蘭瞳心中微酸,握住柳妨的手,眸中儘是冰冷駭絕的光芒:「柳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緋兒和冥兒一起救回來的。」

    柳妨點著頭,拭去眼角的淚,突然,她眉頭一蹙:「等等,緋兒……緋兒怎麼了?」

    「冥兒被丹宗的人追殺,他無意中逃入酒店,正好緋兒也在酒店裡,估計是那郭賢見他與緋兒認識,便一塊抓了去。」蘭瞳簡單地說了一遍,復又向她道,「你先回去等著,緋兒和冥兒的事就交給我和我相公來辦。」

    柳妨聞言一呆,忍不住道:「天魔大人真的是你相公?」

    「嗯。」

    柳妨忍不住張大了嘴,半晌才大大鬆了口氣,拍著胸口道:「有天魔大人幫忙,我相信一定能將冥兒和緋兒救回來的,蘭瞳妹子,我可真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厲害的相公!」

    蘭瞳一臉黑線,不是吧,她就那麼篤信硯樓鳳能將人找回來?

    「娘子,你就那麼不相信為夫?」不遠處,一道幽幽的歎息輕傳入耳,蘭瞳回頭,卻見硯樓鳳不知何時落在她身後,一雙鳳眸委屈又哀怨地盯著她。

TOP

第025章:天蒼大陸   繾綣

    好似早就猜到蘭瞳心裡的想法一般,硯樓鳳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柳妨呆呆地盯了他半晌,之前臉上的焦急終於退去,嘴角咧開一抹笑,「真的是天魔大人,您好,想不到能在這兒遇見您,更沒想到您是蘭瞳妹子的相公,可真讓我吃驚!」

    硯樓鳳自是看得出蘭瞳對柳妨頗為親暱,便也口氣溫和:「柳夫人過譽了。」

    柳妨忍不住一怔:「你知道我?」

    硯樓鳳淡淡一笑,瀲灩的鳳眸裡一道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嗯。」

    這回蘭瞳也沒再傻傻地問他怎麼知道了,她突然發覺,她家相公在天蒼大陸幾乎無所不能了,當下又是欣喜又是心酸,也不知他經歷了多少事兒才有今日的作為。

    來的路上他已經向雪衣和墨衣瞭解過一些簡單的情況,知道沂冥是柳妨的養子,也是蘭瞳新收的徒弟。

    關於柳妨,他確實有些印象,當年他因為丹宗與蘭瞳有些關係,曾派人多留意些,誰知竟讓他發現了丹宗一些秘事,便是關於這沂冥的,他頗感興趣,便讓人查了這事,最後也查到了柳妨身上,知道她為了報恩,不惜答應撫養沂冥,攬下了這等極有可能殞命的事。

    這柳妨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否則怎能獨自避過丹宗的耳目,將沂冥撫養長大,不過對於這樣的女子,他心裡倒也有些敬佩,她能捨棄在丹風國那樣的身份地位躲回祖籍織羽國只為撫養這個孩子,這份魄力就讓人十分欽佩了。

    「不愧是天魔大人。」聞言,柳妨也只是輕笑一聲,擺擺手道,「天魔大人神通廣大,定能尋回冥兒和緋兒,我便不打擾你們夫妻團聚,在家中靜候佳音了。」

    說完瀟灑地沖二人揮揮手,轉身離開,離開時臉上甚至還帶著點點笑容,不復之前焦灼的神態,蘭瞳有些傻眼,這柳家姐姐對她夫君可真夠放心的。

    「娘子,我已經讓人去查他們的行蹤了,寧奚青也派了寧家的人前去查探,你以為區區一個郭賢能躲得過我們的跟蹤?」硯樓鳳親暱地伸出手摟著蘭瞳,「走了,先去我那兒,我保證明天之前一定會有他們的消息。」

    若非這幾年他被迫留在天蒼大陸,天魔塔的勢力也不會這般快速發展起來,如今勢力遍佈三國,他現在要找人也不難。

    回到他在萬嶺城的一處府邸,在自己的府邸裡,硯樓鳳放心地揭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俊美至極的容顏,印象當中他沒穿過這般素雅的衣裳,俊美中又多了幾分飄逸的感覺,六年時間,他身上的氣質越發成熟穩重了,比起六年前更多了一種異樣的魅力。

    「相公……」蘭瞳仰頭看他,鼻子微微酸楚,再次看到這張日日夜夜在她腦海中縈繞的臉,她多年的隱忍、委屈和思念全都爆發了出來,她一下撲在他懷裡,淚水禁不住湧了出來。

    硯樓鳳一邊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放在她腰間的手卻倏然收緊,背後的手緩緩移到前面,抬起她的下頷,尋準了她嬌嫩的紅唇,將六年刻入骨髓的思念狠狠印了上去,久久糾纏著不願放開。

    意亂情迷中,放在腰間的大手緩緩上移,繞到前方,熟悉地尋到突破口,滑入衣領內,大手微動就要扯開她的衣襟。

    感覺到胸前微微灌入的涼意,蘭瞳喘息著推開他:「別、別鬧了,這院裡有人,你……」

    她剛進來時就感覺到這院子周圍隱藏著不少高手,想來是天魔塔的人了,她心驚這硯樓鳳短短時間裡便能招攬到不少這樣的高手,又羞赧硯樓鳳竟當著這些人便想做那等事,雖然她不是這裡的人,性情也算開放,可也沒開放到當眾表演活春宮啊。

    聽到她這話,硯樓鳳鳳眸一瞇,氣息一冷:「哦?院子裡有人嗎?」

    他的音調綿長輕細的近乎歎息一般,卻使得空氣生生一滯,下一秒院子裡那幾道氣息立馬消失得乾乾淨淨,硯樓鳳露出滿意的神色。

    其實就算他不小心讓他娘子春光外洩了,他們也絕對沒那膽子瞧上一眼的。

    轉頭瞧見她被他吻得微微紅腫的唇越發紅艷可人,硯樓鳳的喉頭一動,這六年時間裡,他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她,此刻人已經在眼前,他哪裡還忍得住,先頭的事兒已經被他拋諸腦後,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抄著她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直接踹開了最近的一間房子,砰的一下把門關緊了。

    屋內,他越發的迫不及待,將她輕輕放到床上,三兩下除了她的衣裳,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具精碩線條完美的身體便壓了下來,不多時,屋裡已經瀰漫起粗重的喘息聲,片刻之後,低沉的吼聲,曖昧而壓抑的輕吟在屋內響起,這樣的狀況持續了許久。

    當天邊的晚霞滑入地平線時,硯樓鳳才神采奕奕地從屋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神色有些疲憊的蘭瞳,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那再三的慾望差點讓她崩潰,一個下午都沒能好好休息,若非她本身是個戰士,體力本就不錯,否則經他那麼一折騰,早就爬不起來了。

    現在她的腿還有些哆嗦呢,想到這她臉頰微紅,轉向硯樓鳳時,一雙清冷的妙目也忍不住露出幾許嗔怪。

    硯樓鳳又哪裡會在意,蘭瞳為人一向冷清有時候看著又無情,難得現在露出這樣充滿生氣的表情,讓他心中又歡喜了幾分,若不是還有事要做,他定又要摟著她溫存一番的。

    換了一身他慣穿的紫色衣裳,又除了面具,雪衣和墨衣看到硯樓鳳時,忍不住發出兩聲響亮的讚歎。

    硯樓鳳輕笑一聲,被自己的孩子誇讚的滋味很是美好,他一手抱了一個,又向勾勾道:「郭賢的下落找到了沒有?」

    他先前在心中算計過了,郭賢若是要帶沂冥回丹宗,還需經過雪元帝國,那裡正是他的地盤,自然不可能讓他過關。

    「稟主子,人已經找到了,不過據說咱們的人趕到時,已經有人救下了他們,現在人在羽京。」勾勾此時臉上多了幾分煙火氣,至少看著沒那般冷淡了,可能是因為幾個孩子的緣故,他也不似平素那般冷酷,眸底隱隱多了幾分暖意。

    蘭瞳道:「沒想到那郭賢跑得倒是快,咱們今晚便動身前往羽京吧,不把緋兒接來我始終有些不安。」

    硯樓鳳伸手將她也攬到懷裡,心中愧疚不已,這麼些年來,她又要撫養三個教導三個孩子,又要擔心自己,還要抓緊修煉,這日子也不知道怎麼過的,他敏銳地發現蘭瞳這六年來也有了不小的變化,也許是因為孩子的關係,她的情緒也明顯有了許多變化。

    以前的她太過冷靜,總是讓他有種遊離世外的感覺,蒼涼而孤獨,任是他怎麼抓也抓不住,然而現在他感覺她對自己多了幾分依賴,她這樣的變化讓他心中歡喜不已。

    「就聽你的,咱們今晚就出發,我和瞳兒先趕到羽京,勾勾,你帶著兩個孩子與龍紫玨那小子隨後跟來便是。」硯樓鳳又著手安排一番,這才與蘭瞳直接乘著夜色淩空飛行。

    以硯樓鳳和蘭瞳現在的實力飛起來速度絕不比龍紫玨慢,尤其是硯樓鳳還擁有空間魔法,如今他的魔法更是精進,只要他施展幾個空間瞬移,從萬嶺城到羽京原本乘坐飛行魔獸也要好幾個時辰的路程他幾個呼吸間就能抵達。

    不過知道緋衣和沂冥現在是安全的,硯樓鳳也不急著趕路了,兩人竟是淩空散步一般,在空中偎依疾行,偶爾俯瞰底下一個個被甩在身後的城市中星點泛起星點暈黃的光芒,或有夫妻才從一日的忙碌中歸家,遠遠的看見一些簡陋的民房中升起裊裊炊煙,蘭瞳眸中忍不住劃過一道嚮往。

    什麼時候他們一家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即便庸庸碌碌,她也覺得很是安心。

    不論前世還是這一生,她都十分嚮往這樣簡單而平凡的生活,即便為生活奔波,為沒錢苦惱,可至少他們不會因為一個身份而與自己的親人勾心鬥角,甚至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就那麼死去。

    而這一世更加玄乎了,她如今的身份和實力都註定那樣的生活離她太過遙遠,然而,她也不奢望太多,現在她只希望與丈夫團聚,兒女在身邊,那麼,無論再大的困難,她相信他們都能一起度過。

    她輕輕靠在硯樓鳳胸前,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心中安定,不知不覺泛起一絲疲累,雙手摟上他的腰,竟靠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硯樓鳳將懷裡的人兒往自己身上抱緊了,又扯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今天發生了不少事,她肯定累壞了,從今往後,就由自己來護著她。

    由於蘭瞳在空中直接累得睡著的緣故,硯樓鳳可不敢再耽擱,空中風大夜晚天氣又涼,所以他直接施展了空間魔法,兩人很快便落在羽京郊外一座偌大的府邸外。

    可誰知他們剛剛走近,便見一群手舉火把的侍衛將他的宅子團團圍住,不時有喝斥聲從府裡傳出來。

    硯樓鳳眸中劃過一道冷色,這是怎麼回事?

TOP

第026章:天蒼大陸   極品美少年

    「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搜,一個縫兒都別漏了!」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府邸裡傳了出來,便見一身穿銀黑色鎧甲,頭盔上插著一根綠色羽毛的侍衛從硯樓鳳府邸的大門裡走了出來。

    大門外兩邊各站著數名手持火把同著銀黑色鎧甲的侍衛筆直地立在那兒,神色嚴肅,只是他們的頭盔上插著的是紅色羽毛。

    硯樓鳳二人並未現身,而是收斂氣息待在府邸前的一棵樹蔭濃密的大樹後頭,觀察著府邸裡的情況。

    這裡是硯樓鳳的地方,緋衣和沂冥都在裡面,必然有天魔塔的高手照看著,這會兒雖然裡面亂哄哄的,但硯樓鳳和蘭瞳都還是比較放心的,硯樓鳳是天魔塔主,對自己手下的能力自然信任,而蘭瞳則是覺得以緋衣和沂冥的機警,應該不會被這麼些個青銅級別的戰士難住才是,且看這些人的著裝,應該是織羽國官府侍衛。

    「娘子,你可別小看他們,這些人雖然實力不強,卻是些麻煩人物,他們是專門負責織羽皇宮安全的羽都衛,以他們頭盔上的紅黃綠藍紫五種羽毛來區分他們的品級,現在派出的這些是最低等的紅羽衛,這個綠羽衛應該是隊長級別的人物,品級不高,看來裡面並沒有出現嚴重的問題,一會兒咱們出去探探情況。」硯樓鳳指著那些人與蘭瞳稍微解釋了一下。

    那綠羽衛一走到外面,立刻吼道:「都仔細著點看著,若是發現刺客的蹤影立刻放出煙火通知其他羽都衛!」

    「是!」外面響起一片整齊的應聲。

    硯樓鳳和蘭瞳齊齊一頓,點了點頭,從樹後的陰影處繞了出來,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誰?」

    硯樓鳳上前一步,「我是這座府邸的主人,我姓樓,幾日前與我夫人外出,今夜才趕回,不知我府裡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綠羽衛仔細一看,見是一男一女,緊繃的神經才緩了下來,那名刺客可只有一個人,而且被五皇子打傷了,再看眼前這男的,長得唇紅齒白高貴俊美,神態看起來很是悠閒,哪裡像那名刺客的樣子。

    不過因為今日三殿下被刺客所刺,命在旦夕,五皇子羽驚綸震怒,調派了藍羽衛和綠羽衛在羽京裡四處搜查,而其餘的黃羽衛和他的紅羽衛則被派到郊區等較為偏僻的地方搜查,搜查的範圍廣跑斷了腿不說,還討不得好,一整日裡被人指使得團團轉,還沒什麼油水可撈,心裡火氣大著呢,逮著人就罵,這會兒見硯樓鳳衣著華美,想必是個有錢的主,當下冷冷一笑:「哼,有人瞧見刺客闖進了你們府裡,咱們的人奉命搜查呢,你們與刺客莫不是一夥兒的,快說,你們把刺客藏哪兒了?」

    「刺客?」蘭瞳做出吃驚的模樣,「官爺可莫這麼說,咱們是做生意的,哪裡敢幹這等殺頭的事!」她說著,手中已經攥了一袋金幣,遞給那綠羽衛,嘴角含笑,恭聲道,「這位刺客到底是何等人物,做了什麼事,竟然需得勞動諸位羽都衛的大人們親自出來搜查?」

    蘭瞳這話將紅羽衛們心裡捧得舒服,連帶著看他們兩人的神色都和緩了一些,那名綠羽衛掂了掂手裡頭的袋子,沉甸甸的,打開一看,金燦燦的光芒幾乎閃瞎了他的眼,心中頓時高興了。

    當即擺擺手:「別提了,這陣子你們還是少外出為妙,羽京裡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一名刺客闖入皇宮,將三皇子給刺傷了。看在你們這麼有心的份上,我再提點你們一句,這名刺客實力了得,如今尚在城中,你們可自個兒小心了,莫胡亂跑動,成了刺客劍下亡魂。」

    蘭瞳道了謝,又道:「各位官爺真是辛苦了,不知我那一雙兒女可給幾位官爺添麻煩了?」

    那綠羽衛微微一愣:「你的兒女?幾歲了?」

    「一個九歲的男孩和一個五歲的女孩。」聽到他這麼問,蘭瞳心中一驚,莫不是……

    「我們搜到這座府邸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孩子。」綠羽衛如實答道。

    蘭瞳和硯樓鳳大吃一驚,怎麼可能!

    如果是硯樓鳳的屬下在這些紅羽衛前來時便將人給撤走的話,自然會有人前來告知硯樓鳳,可這一路過來,他並沒有接到什麼消息。

    緋衣和沂冥不是不知道分寸的孩子,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們定然不會再亂跑的。

    在硯樓鳳他們出現在大門外時,府邸裡兩個守著大門看模樣有些戰戰兢兢的僕從中的一個突然趁人不注意,向硯樓鳳打了幾個手勢。

    硯樓鳳神色一冷,低聲向蘭瞳說了句什麼,兩人眸底皆流露出幾分冷冽之色。

    這時院子裡頭的人紛紛出來稟報,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那綠羽衛正要帶人離去,突然空中劃過一道亮光,像一道流星火焰,瞬間照亮了夜空。

    「刺客找到了,就在後面那一片林子裡!」綠羽衛喊了一聲,回頭比了個手勢,頭一轉,便發覺那連個人失去了蹤影,心中不由悚然一驚,自己好歹也是個白銀戰士,竟然連這兩人的行動都沒能察覺,這只能說明,這兩個人的修為比他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想到這,綠羽衛的頭皮一陣發麻,心底更是暗自慶幸,幸而自己還沒做得太過分,否則惹怒了他們,恐怕他帶領的這一隊紅羽衛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另一邊,硯樓鳳和蘭瞳已經飛速我那個林子的方向趕去。

    剛剛那名守門的僕役是天魔塔的高手所扮,旨在通知硯樓鳳緋衣他們的下落。

    從他打出的手勢來看,是說緋衣落在一個黑衣人手裡,極有可能就是羽都衛要找的刺客,此時他們的人正在與他周旋。那個刺客能從他天魔塔的人手中帶走緋衣,足以想見他的實力。

    不過現在羽都衛的人可能也已經尋到了刺客的蹤跡,想到這二人難免心焦,若是羽都衛不曾顧及緋衣的安危強行出手,那緋衣的處境就危險了。

    跑了一陣,查探到周圍無人,硯樓鳳立即使用空間魔法,帶著蘭瞳直接往那片林子裡移過去。

    就在兩人剛剛在林子裡尋到那刺客的身影時,又有一道火紅的身影闖進林子裡。

    「林如豐,這回看你往哪裡逃!」那道火紅的身影如一道流焰疾速奔來,硯樓鳳聽得心中一動,林如豐?那個丹風國第一刺客?

    刺客是一個極為稀少的職業,同樣是戰士,但多數戰士以陽剛的戰氣直面敵人,所以戰士出手往往都是極具戰士特有的罡氣和力量的。刺客則不同,刺客擅於隱匿氣息,出其不意傷人,角度刁鑽古怪,往往不經意間置人於死地。

    而這個林如豐的刺客之術乃是丹風國第一,許多魔法師在他手中殞命,林如豐其人不僅在丹風國極為有名,就是在整個天蒼大陸,那名頭也是不下於公子榜上的人,只不過因為他為人冷僻,且又殺了不少魔法師,人們便直接忽略了他,不給他排名,否則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擠進公子榜前五還是很有可能的。

    一想到這,硯樓鳳暗中向前面幾個與林如豐纏鬥在一起的天魔塔高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撤退,幾人得了暗示,很快尋了個機會脫離林如豐各種刁鑽的刺客之術,飛快地離開了林子。

    蘭瞳接收到硯樓鳳的目光,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就在那幾個天魔塔的高手離開,那道紅色身影未真正對林如豐下手時,蘭瞳突然撲了出去,尖聲喊道:「孩子,我的孩子,我苦命的緋兒!」

    紅色身影微微一頓,手中一張華麗的火紅長弓還剛剛拿在手上,另一手已經搭在了弦上,卻在聽到蘭瞳的呼喊和看見林如豐手中制住的一個小女孩時,動作生生停了下來。

    蘭瞳心中鬆了口氣,抬起頭與那一身烈火般的紅衣少年對上,即便是閱美無數的她也忍不住驚歎一聲,好一個極品美少年!

    少年著一身沒有任何花紋純粹如火的衣裳,給人以一種極端熱情的感覺,一個紫玉冠束住了他一頭墨黑如緞的長髮,五官精緻得宛如雕刻一般,有著女子的細膩,卻不顯得陰柔,肌膚如瓷,眉目如畫,一張薄厚適中的唇嫣紅如霞,令人看過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她的目光在少年身上一轉,最後落在那張弓上,那是一柄與它主人的衣裳一樣耀眼如火的火紅長弓,弓身上紋刻著古樸的花紋,蘭瞳知道,那是上古魔法陣的刻紋,所以她幾乎第一時間便猜出這紅衣少年的身份,能持有這把挽華射天弓者,唯有那美名遠播的天蒼大陸第一美男子羽驚綸了!

    羽驚綸乃是第一個皇家子嗣登上公子榜,並且進入前五的人,其實力自是不用多說,但其美貌也十分驚人,那就是一個耀眼的太陽,幾乎要閃瞎人眼。

    不過蘭瞳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轉回目光,並不是她不欣賞他的容貌,而是,她身邊這位的容貌實際上還要略勝羽驚綸一籌,只是他一直以天魔的身份出現,面罩銀色面具,誰知道底下長著一副怎樣的臉呢,自然這天蒼第一美男只能落在羽驚綸身上了。

    羽驚綸見她只在自己身上掃了一眼,便平靜地移開目光,心中不由驚詫,他的魅力他自己知道,無論男女老少通吃!

    不過,等他的目光從她身上移到那一身紫袍的男子身上時,也華麗麗地驚艷到了。

    紫袍男子一頭及地墨髮,眉如墨裁,一雙鳳眸瀲灩生輝,宛若兩道璀璨星河,鼻樑俊挺,一張薄唇粉若新玫,尤其是那通身的氣質,高貴絕倫,隱隱生出幾分睥睨狂傲的姿態和天生的優雅貴氣,讓人忍不住晃眼。

    羽驚綸忍不住鬱悶,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比他長得還要漂亮!

    不過他也清楚,以他的性子,這輩子都無法培養出他那樣獨特清雋的氣質。

    於是,他向那邊打了個招呼,「喂,你是誰?」至於蘭瞳,因為某個人是外貌協會的,所以現在易了容的她直接被忽略了。

    「你還是先保全自己再說。」硯樓鳳挑眉,蘭瞳無奈,抬手一指,一道疾風掠過,直接打掉了一枚即將射到羽驚綸身上的短匕,幾乎只有薄薄的一片刀刃。她這一舉措是為了回報他剛剛的手下留情,要知道剛剛他那一箭若真射出去,還真能射中對方的要害,而且剛才對方還沒有防備,只能給他們三個

    羽驚綸這才驚跳了起來,面對林如豐,眼角卻忍不住朝蘭瞳瞄了一眼,這女子的魔法好犀利,而且,她釋放魔法時,周圍的元素竟似一點波動都沒有,這該達到何等境界了呀!

    「哼,你們倒是好興致,還有閒心聊天,恕我不奉陪了!」他一眼就看出這回的羽驚綸和硯樓鳳都是實力莫測之人,就連那女子都同樣不可小覷。

    看到林如豐將緋衣高高提起,當作擋箭牌一般擋在面前,此時已經被打昏了的她小小的臉上滿是蒼白之色,看得硯樓鳳和蘭瞳心疼不已。

TOP

第027章:天蒼大陸   請求

    林如豐此人實力不俗,若非其刺客身份和言行亦狂亦邪,殺人如麻,且已年過不惑,一身實力定能排進公子榜前五,比年紀不過二十五歲的羽驚綸還要強上一線。

    蘭瞳見自己剛才出言提醒羽驚綸勿要誤傷她的女兒,以至於他耽擱了傷林如豐的最佳時機,現在反倒讓林如豐回過神來,以緋兒的性命相脅,眸底的冷色愈盛。

    織羽國的人要抓什麼刺客她不管,但這刺客膽敢抓她女兒,那就休怪她下手無情了!

    羽驚綸見林如豐挾持那小女孩,心中不恥,卻更是著急,這次若是讓他逃回了丹風國,他皇兄的性命可就不保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修長的手指勾住弓弦,一陣劈裡啪啦的火星從挽華射天弓上濺落下來,弓弦拉滿,弓身陡然泛起一圈紅光,一股強大的氣息自少年身上散發出來,正待射出箭羽,誰知,一直在他身後不遠的紫袍男子不知何時走上前來,一手輕輕按住他拉著險的手,不知為何,他的手竟然無法動彈,連箭都放不出去。

    羽驚綸心中大駭,一雙秋泓般的眸子盯著硯樓鳳俊美絕倫的面容,「你……」

    他到底是誰?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卻沒有人知道其中蘊含著多麼恐怖的力量!

    他知道林如豐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先前在皇宮裡他之所以能打傷他還是有兩名貼身的紫羽衛幫忙,這會兒卻只他一人,即便面對的是受傷的林如豐,他也不敢托大,這一箭他可是下了十成的力道,不想卻被眼前的男子風輕雲淡地隨手壓了下來,怎能叫他不吃驚!

    即便是公子榜上排名第三的硯不歸對上全力出手的他恐怕也無法這般輕鬆。

    天蒼大陸何時多出了這樣兩個厲害的人物?

    沒等他的念頭轉完,這邊硯樓鳳卻淡淡道:「等我救了孩子,你這箭愛怎麼射便與我無關,但若傷了她……」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眸底泛起的厲光卻令羽驚綸心驚肉跳,第一次,他在別人的目光中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羽驚綸突然發現那只按著他的手不見了,然而下一刻,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前一秒還在他身旁的紫袍男子不知何時悄然落在林如豐身側,一道無形的戰氣無聲無息拍向林如豐挾著那小女孩的手,林如豐大驚失色,然而身為第一刺客,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另一手中朝緋衣射出一道暗色寒芒,僅落後硯樓鳳的戰氣不到半秒鐘時間,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羽驚綸微微張大了嘴,沒等他喊出一聲『小心』,便又見那寒芒險險觸及那小女孩身體的時候,又有一道彩色驚鴻翩然而至,那是一條彩練,在夜色中閃爍著美麗的色澤,然而更令他驚艷的是,這道彩練竟然趕在了暗色寒芒前捲過了女孩的身體,高高飛起,遊龍之姿,十分妙絕!

    在彩練飛起的同一時刻,一道淡色身影如風而至,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輕輕接住了那道暗芒,林如豐陰寒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唇畔隱約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然而沒等他的笑容完全綻放,噗的一聲悶響,那是刀刃入肉的聲音,他的笑容一僵,渾身抽搐起來。

    這麼幾個動作緊緊發生在兩秒之內,羽驚綸怔怔地望著同時退離,接住那孩子的男女,剛剛兩人的配合可謂驚人的默契,誰的動作偏了一分都極有可能致那孩子於死地。

    先是紫袍男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手,他將戰氣控制得極好,即便林如豐這樣對於氣息比常人還要敏感的刺客,也沒能及時察覺,這才著了道,不小心丟了人質,另一邊那女子出手的時間只比男子稍稍晚了半秒,卻正好趕在林如豐之前捲走了孩子,並將林如豐的暗器反射回去,而短短的幾秒鐘裡,林如豐竟再也沒有還手的機會。

    他敢說,就這麼幾個看似簡單的動作,換做他來的話,根本做不到這般完美和與對方如此默契的配合!

    不過這一番想法也只是他心念鬥轉之間,在硯樓鳳和蘭瞳撤離的同時,他手中的箭也已經射了出去。

    噗!

    林如豐的胸膛被穿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洞,他微微抬頭,黑幽幽的瞳孔一縮,嘴角卻泛起一道輕嘲:「羽驚綸,我不是敗在你手上的。」

    說完,又朝那兩個頭也不回背著他們抱著孩子離去的男女,眸中露出些許震驚和不甘,口中呢喃低語:「他們,是誰……」

    羽驚綸複雜地看著倒地的林如豐,再望瞭望硯樓鳳和蘭瞳消失的方向,臉色複雜。

    林中陡然多了許多聲響,最先趕到的是羽驚綸身邊的兩名紫羽衛,而緊隨著他們的是一隊十六人的藍羽衛,所有人在看到地上已然沒了生氣的林如豐時,便歡呼起來。

    「五皇子萬歲!」

    「五皇子真是厲害,竟然一人殺了林如豐!」

    「我就說嘛,那林如豐怎麼會是五皇子的對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熱切地捧著羽驚綸,只有那兩名紫羽衛相視一眼,都露出不解之色,看著地方也沒有太多的打鬥痕跡,而五皇子的箭又確確實實穿過了林如豐的胸膛,這是導致他死亡的主要原因。

    可,難道那林如豐會傻得乖乖站著讓五皇子把箭往他身上射嗎?在他們趕來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名紫羽衛跟著羽驚綸最久,本身實力不俗,對羽驚綸的實力也有一定的瞭解,所以他們不像其他人那般盲目追捧,而是齊齊看向羽驚綸,小聲問道:「殿下,這是?」

    「人是我殺的,但,打敗他的不是我。」說完便將剛剛發生的事簡單地敘述了一遍,「你們派人查一查他們是什麼人?現在住在哪?」

    不多時,已經有大部分羽都衛趕到了這裡,看到林如豐被殺,心中痛快不已,只是聽五皇子說要找一男一女,當下都有些奇怪,卻不敢多問。

    先前搜查到郊外硯樓鳳那座府邸的那名綠羽衛一聽,心下一動,五皇子要找的,莫不是剛剛那兩個人,仔細一問,說那男的長得跟五皇子一樣美貌,那女子五官平凡,心中早已瞭然,急巴巴地去向羽驚綸稟報了,與此同時,心裡還忐忑懊惱,自己先前竟那般不識眼色,還敢收五皇子看中的貴人的錢。

    羽驚綸一聽說硯樓鳳和蘭瞳的住處,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這樣的兩個高人現在不拉攏更待何時!

    當下便令人備上厚禮,親自登門相謝。

    硯樓鳳與蘭瞳回到府邸後,救醒了緋衣,忙活了好一陣,緋衣這次難得老實地窩在蘭瞳懷裡,乖得不得了,倒讓蘭瞳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看看你們,以為在天穹呢,還敢瞞著我出來闖,怎麼,闖出個什麼名堂來了?」

    緋衣嘟了嘟嘴,不敢說話,心中早就後悔了,這次她可是真認識到自己實力不足的問題了,以前她就是對醫術感興趣些,對於魔法方面雖然有天賦,卻不會像雪衣那般刻苦修煉,所以她的實力是三人中最弱的,此刻她已經下定決心,以後也要勤加修煉了。

    又任由蘭瞳教訓了一陣,聽她說起雪衣和墨衣,才知道墨衣竟然遇到那麼驚險的事,不過心中又不服氣,墨衣運氣怎麼那麼好,還真讓他找到了神器,認他為主。

    想到這,緋衣眼睛一亮,從蘭瞳懷裡蹦了下來,一雙眼睛明晃晃地盯著硯樓鳳和蘭瞳,撒嬌賣萌地討饒一番,才說道:「爹爹,娘親,其實緋兒這次也有所收穫呢,你們看!」

    她是小孩子心性,且向來膽子大得很,古靈精怪的,這回又在爹娘身邊,哪裡還會害怕。剛剛想到墨衣得了神器,轉念一想,其實這一次她也得了天大的好處呢,當下便運氣魔力,將體內那一絲異火引向手指頭,噗的一聲,一團紅綠藍三種顏色的彩焰從她指尖冒出。

    蘭瞳一見,不免吃了一驚:「這是?」

    「娘,這是我在萬嶺山脈裡救了一隻漂亮鳥兒,這是它臨死前給我的,它說這是它的本命火珠所化的異火,叫三重焰。等我實力更加強大了,三重焰就會變得更大更厲害了!」說到那只漂亮的鳥兒,緋衣亮晶晶的眸子不由黯淡下來,如果不是它,她早就死在萬嶺山脈了。

    本命火珠?蘭瞳細細看了一眼那三重焰,眸中驚異:「難道是火靈雀?」

    緋衣點點頭,「嗯,寧叔叔也說漂亮鳥兒叫火靈雀。」說著又伸手在蘭瞳給她縫製的那個斜跨的小包包裡掏了掏,捧出一隻灰不溜丟眼神怯怯的鳥兒,說道,「它叫灰兒,是火靈雀的孩子,火靈雀說它已經是我的契約獸了。可是,灰兒明明有那麼漂亮的娘親,怎麼它長得這麼醜呢?哼,不像娘親你和爹爹都長得漂亮,我們也長得很漂亮!」

    聽到緋衣嫌棄的話語,灰兒忍不住朝緋衣呲了呲它那張尖利的小嘴。

    蘭瞳和硯樓鳳一聽,頓時笑開,這丫頭明擺著想說好聽話好逃過一次懲罰呢,不過蘭瞳還是抱起灰兒,細細檢查一番,隨後點點頭,「它確實是一隻火靈雀幼獸,不過現在的它還沒什麼力量,身上才會灰撲撲的。它現在是你的契約獸了,你如果想要它早點變得跟它娘親一樣漂亮,就得努力修煉,待它達到聖獸的實力後,便會蛻變成漂亮的火靈雀了。」

    同時,她心裡也不免感歎,她家這幾個娃兒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吧,出一趟門雖然遇到不少危險,可竟然一個找到了神器,一個得了異火和火靈雀幼獸。

    「啊?聖獸!」緋衣聞言立刻苦著一張臉,「它還這麼小,什麼時候能成為聖獸嘛,在此之前,我還得對著醜呼呼的它那麼多年。」

    硯樓鳳和蘭瞳忍不住笑了起來,半晌,她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被他們忽略了,心下一驚,忙道:「對了緋兒,你沂冥哥哥不是跟你一起的嗎?」

    緋衣茫然道:「我不知道啊,當時那個人突然闖了進來,沂冥哥哥當時不在屋裡,就我一個人被擄走,當時我還大喊一聲,看到他匆忙從院子裡跑進來,只是後來我被打昏了,什麼也不知道。」

    這時,勾勾帶著雪衣和墨衣走了進來,而他手上抱著的,正是沂冥,然而此刻他渾身上下都佈滿了傷口,氣息奄奄。

    蘭瞳乍一見,吃驚不小:「這是怎麼回事?沂冥怎麼會跟你們一起?」

    勾勾先找了間屋子將沂冥安頓下來,這才道:「我帶著雪兒和墨兒經過青竹澗時,發現他昏倒在那。」如果不是雪兒和墨兒認識沂冥,他又救得及時,只怕他們再晚幾步,他的一條命就要丟在青竹澗了。

    蘭瞳替他把了把脈,發覺他不僅外面受傷嚴重,內裡也同樣受了重創,好在他這一陣子跟著自己學習了醫術,且自己也給了他一份丹藥,在受了重創後他便服用了一枚丹藥,保住心脈,否則早就一命嗚呼了,哪裡還能撐到現在。

    硯樓鳳這時從屋外走了進來,看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沂冥道:「我方才問過了,緋兒被林如豐挾持時沂冥曾追出去,不過他們因為急著救緋兒,便沒注意到與沂冥走岔了。至於後來他是怎麼受了這一身傷,又是怎麼到的青竹澗,我猜想與丹宗的人脫不了關係。」

    經硯樓鳳瞭解,原來當時那人救了緋衣和沂冥後,並未對郭賢他們下殺手。而丹宗早暗中跟羽京的一些高層官員有往來,甚至在羽京也開始組建有丹宗的勢力,只不過礙於丹風國與織羽國的關係,他們不好明面上大肆在織羽國走動。

    這一回郭賢被救走緋衣和沂冥的人放了後,並未直接回丹風國,而是留在了羽京,沂冥身份隱秘,本身也沒來過羽京,現在卻差點被人打死,怎麼看都不是意外。

    會將沂冥這麼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這般毒打,甚至還意圖殺他,除了丹宗的人還能有誰?

    蘭瞳心中冷笑,原本她對丹宗心中還很是期待,但這一陣子接觸到不少與丹宗有關的人,實在讓她失望至極。

    她耐心地調了藥汁,讓人給他全身都敷上,又寫了張內調的藥方,準備讓人去給沂冥抓藥,這時,外面通報說有個姓羽的公子登門求見,蘭瞳和硯樓鳳都是一愣,腦海中都同時浮起一張俊美的容顏。

    不多時,果然看到羽驚綸提著厚禮上門,眉目含笑:「不知這裡住著兩位高人,今日多有冒犯,還請二位原宥則個。」

    蘭瞳知道他指的是今日派人前來搜查府邸的事,便道:「羽公子職責所在,只要不傷及我的家人,我們自是不會計較。」

    羽驚綸點點頭,抓走她女兒的是那個林如豐,可不是他的人,他正想說幾句話客套客套,也好拉近一下距離,眼睛在蘭瞳和硯樓鳳身上轉了一圈,心中微急,不知道該找些什麼話題的話,這時,他的目光陡然停留在蘭瞳手中一張單子上,因為距離不遠,他自是看到了那單子上的字,那是一大串藥名,其中不少藥都是比較常見的,是以他猜想,這可能是一張藥方?

    當下關切問道:「府上可是有人受了傷?」

    見他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藥方,蘭瞳大大方方承認:「我的徒弟受傷昏迷。」

    羽驚綸心知有了拉攏的機會,便關切道:「竟然受傷昏迷,看來受傷頗重了,皇宮裡有不少名醫,比起外面街上一些不入流的醫師來,醫術可是高明很多,若你們需要便與我說一聲。」

    「多謝羽公子好意,這藥方是我自己開的,當是有些用處的。」蘭瞳含笑拒絕,這個羽驚綸性子倒是直接,這一趟過來怕是想與他們攀些交情拉攏他們的吧,不過他性子還算不錯,在林子裡那會兒他在聽到她提醒對方手中有孩子做人質時,他確實猶豫了,足見他並非殺人如麻之輩,她心裡是不反感的,所以在羽驚綸問其這話時,還是撿著些簡單的話題答了。

    羽驚綸眼睛一亮:「夫人可是會醫術?」

    「會一些。」說到這,蘭瞳心裡陡然一動,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形成,看著羽驚綸主動說道,「其實不瞞你說,我也是會些煉丹之術的,羽公子可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之前聽說三殿下被林如豐刺殺,恐怕是情況不太樂觀了。不過,以她現在的能力,只要不是已經變成屍體了,於她來說都有一份希望,只不過她想救三皇子的原因是因為她突然起了一個念頭,準備將樓蘭醫館發展壯大,現在整個織羽國的醫術正處於空蕩期,若是她能將樓蘭醫館發展起來,興許短時間內也能在佔有一席之地。

    羽驚綸在聽到她說會煉丹時,忍不住一陣驚訝,不過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現在他愧疚得要死。

    「那個,既然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請你幫我個忙。」羽驚綸此刻也不想跟人客氣了,三皇兄的病若不早些醫治,恐怕命該危矣!

TOP

第028章:天蒼大陸   丹宗弟子

    經羽驚綸的簡單敘述,果然如蘭瞳猜想的那般,織羽國三皇子,也就是羽驚綸同母的兄長羽驚風被刺客林如豐所傷,且當時他所用的魔器上抹有劇毒,那種毒十分稀罕,他們請了無數名醫都無法解,最後還是通過一些管道,到丹宗買了不少丹藥每日服用才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

    羽驚風跟羽驚綸長得十分相像,那日羽驚風到羽驚綸殿中看他,只是剛巧羽驚綸還沒回來,而林如豐便誤將羽驚風認作羽驚綸了,下手毫不留情,若不是羽驚綸及時趕回來,只怕羽驚風連命都要丟了。

    聽了羽驚綸的話,蘭瞳並未一口答應下來,只道:「這事我先應下,不過具體情況還得等我診斷後再說。」

    羽驚綸眸中露出幾分喜色,略為小心道:「不知夫人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安排宮裡的馬車來接你們?」

    「後天。」這兩天正是沂冥身體情況著緊的時候,可容不得一點馬虎,她要留下來親自照看。

    「那好,後天早上我讓馬車來接你們進宮。」說完,羽驚綸便與蘭瞳和硯樓鳳告辭。

    硯樓鳳待他走後,不解地看向蘭瞳:「娘子為何幫他?據我所知,林如豐應是為丹風皇室效力,不過這兩國雖然不和,但也鮮少出現這種刺殺的情況,你為何要淌織羽國和丹風國這趟渾水?」

    蘭瞳忽然狡黠一笑:「相公,你不是跟個百事通一樣嘛,你猜猜看?不過,我得先跟你打聽打聽一件事,這丹宗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那裘莫謙奪了沂離霆的宗主之位,難道其他人都也投向了他?」

    硯樓鳳極喜歡她這小狐狸一樣的表情,以往她對著自己時,雖說也是有情,但總讓他覺得還是有些冷淡疏離的味道,不知為何,六年不見,再看到她時,她雖然依舊冷清,可對著他卻隱約露出些不一樣的風情,鳳眸一蕩,伸手將她往懷裡帶,不管不顧地往她唇上湊過去,佔了個十足的便宜後才笑道:「這是不可能的,那裘莫謙現在那宗主之位也坐得不安穩呢。」

    「嗯?」她頭枕在他的手臂上,美眸一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那眼睛黑白分明純澈無比,卻看得他心頭一跳。

    見夜也深了,兩人又累了一天,便將她打橫一抱,語氣曖昧道:「丹宗的事兒說起來話長,咱們到屋裡慢慢說。」

    是夜,硯樓鳳的屋裡又傳來了各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細碎聲響,直到後面某人吃飽了,才擁著懷裡的人兒將丹宗的事細細說起。

    他知道蘭瞳是百音的弟子,也是丹宗的人,在天穹大陸那會兒就念叨著哪天到了天蒼大陸,要到丹宗瞧上一瞧。所以,在天蒼大陸這六年裡他自然是用心調查,只不過沒想到這一回,蘭瞳可能也會捲入丹宗的內部鬥爭,所以他說得分外詳細。

    一直到天亮時分,兩人的精神頭還很足,說了一夜關於丹宗的事,蘭瞳不由蹙眉,看來丹宗的情況還真是複雜,勢力越大,內部的矛盾也越多。

    硯樓鳳見不得她皺眉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感覺到他的力道適中,她舒服地閉上眼享受他的服務,不知不覺間,他的手已經從她的眉心滑到她潔白的細頸,再到高聳的胸脯,一陣酥麻的電流淌遍了全身。

    蘭瞳驀地感覺到危險,眼睛一睜,身子一翻,沒想到硯樓鳳的速度更快,手臂一攬,又將她按回床上,低低一笑,因為情慾而略顯沙啞的嗓音分外迷人,「娘子,通常我天魔塔的情報是要收取高額的情報費的,還不過是那麼幾句話的事,雖說你是我娘子,可今兒我陪你說了一夜,怎麼著也要收點好處呀。」

    蘭瞳欲哭無淚,不知這傢夥是不是禁慾了幾年,再度見到她,便整日裡纏著,尤其是晚上,那精力用不完似的,她這幾天都沒睡好,光顧著餵飽這頭餓狼了!

    硯樓鳳再度得逞後,鳳眸裡閃過一絲得意,他可是一名強大的戰士,擁有強橫的體魄,尤其是以前每天夜裡想她想得難以入眠的時候,就起來修煉上一陣,化某種衝動為動力,所以這六年裡他的實力竟然又突飛猛進起來,現在好容易她來了,他能就這麼放過麼?這麼一兩晚都是小意思,只要她願意,他與她大戰幾夜都於他無礙,就怕她承受不住。

    第三天早上,果然有輛奢華的馬車將硯樓鳳和蘭瞳連同雪衣三人一起。

    雪衣、緋衣和墨衣三人在天穹大陸的時候,經常沒事就要到皇宮裡玩玩的,皇帝很喜歡這三個聰明伶俐的小傢夥,每每都要賞賜他們許多好東西,將他們寵得沒邊了,在皇宮裡那是比皇子公主和各個小郡主小郡王們要橫得多。

    不過經過這一次三人離家出走的教訓後,他們也知道天蒼不比天穹,自然收斂了許多,且爹娘隱瞞身份,他們也懂得察言觀色,在抵達織羽皇宮後,一時間乖乖巧巧地跟著兩個大人,沒敢再胡鬧。

    羽驚綸有事兒還沒回來,一名看似頗有地位的宮娥女官奉命將他們安排在禦花園先飲茶賞花,待五皇子回來後再領他們過去。

    由於硯樓鳳出色的外表,這禦花園裡時不時就有宮娥路過,偶有幾個還『不小心』摔了,發出一陣黃鶯般婉轉的嬌吟痛呼,惹得蘭瞳身上雞皮疙瘩直往上冒,一臉哀怨地瞪向罪魁禍首硯樓鳳。

    硯樓鳳無奈地摸摸鼻子,他這是躺著也中槍啊。

    不過此刻他倒是慶幸蘭瞳易了容,她的美貌同樣魅力無邊,要是不小心再引來一些桃花,他豈不得被醋淹死!

    「師兄,那風景不錯,咱們過去瞧瞧。」一道輕快的女聲傳進花園,不多時,便見一道輕靈曼妙的碧色身影走進了禦花園,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藍色華服的英俊男子。

    蘭瞳抬頭看過去時,只見走在前頭的女子一身水碧色裙裳,鮮嫩的顏色襯得她本就漂亮的臉愈發白皙精緻,丹鳳眼,懸膽鼻,唇若朱櫻,長得很是美麗。只是女子走路時下巴微抬,頗有幾分高傲的模樣,看樣子也是個頗有身份的人,而另一邊的藍衣男子一雙眼總不離那女子,即便是瞎子都能感覺得到那裡面盛著的情意。

    二人一邊賞花一邊往涼亭裡走,待近了些,才發現涼亭裡早有人了。

    那身穿水碧色衣裳的女子不由掃興,正要穿過去,卻忽然發現了一邊倚著石欄的硯樓鳳,那俊美的容顏惹得她心頭一跳,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兩眼。

    那邊硯樓鳳似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不由抬眸,正好對上一雙略微羞怯的眼睛,忍不住蹙眉,嘴角勾起一抹輕嘲。

    女子見硯樓鳳對她笑,心不由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腳步不由自主往涼亭裡走去。

    藍衣男子在看到女子往硯樓鳳身上瞄時,臉登時就沉了下來,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冷聲道:「師妹,咱們走吧,一會兒還有要事要辦。」

    「要走你先走,這裡的花挺漂亮的,我想多看一會兒。」女子猛地掙脫了男子的手,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過,卻沒有發作,看得男子更是滿心惱恨。

    既然帶不走她,他又怎能眼睜睜看她投向別的男人懷抱,便也留了下來,「算了,師傅說要我照顧好你,我總不能丟下你自己離開,這裡畢竟是織羽國皇宮。」

    女子哼了一聲:「我哪裡需要你照顧,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離開更好,省得整天管東管西的。」

    女子話很是不客氣,藍衣男子臉瞬間青了,抬眼望向涼亭裡的硯樓鳳,再看看自家師妹一雙眼珠子錯也不錯地盯著人家看,分明是看上那男的。

    涼亭上蘭瞳已經發現了那兩人,更是清楚地瞧見二人的神色,那女子一雙妙目直往自家相公身上睃,她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起身走到石欄邊低聲向正在觀望花園裡三個孩子玩耍身影的硯樓鳳道:「相公,我看孩子們也盡興了,咱們先到會客廳裡等等吧。」

    硯樓鳳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麼,冷不防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便抬頭,對上一張俏麗的容顏。

    那頭那位身穿碧色裙裳的女子乍一見硯樓鳳的笑容,以為他實在禮貌地同自己打招呼,當下欣喜不已,故作端莊大方上前向硯樓鳳微微行了禮,「不知公子在此賞花,若湘多有打擾。」

    硯樓鳳心中不悅,本想回一句知道打擾了還過來,可轉念一想,這裡畢竟是織羽皇宮,雖然他不怕得罪人,但總歸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況且這女子也不知是什麼人,還是不要惹事徒增麻煩了。

    當下只不鹹不淡應付了一句,便準備與蘭瞳帶孩子們離開花園。

    見硯樓鳳不願理睬若湘,他身邊的藍衣男子雖然見不得人家給他師妹擺臉子,但一想到師妹對這人有幾分心思,便沒有發作,否則師妹反而可能拿他做筏子討好這人。

    男子沒說什麼,可這廂若湘姑娘不高興了,她長得美麗又有身份,打小便是讓人捧著長大的,可沒幾個人敢給她臉色瞧,一個個逢迎巴結還來不及呢。

    可她的臉剛拉下來,卻又倏地收了起來,眼前這男子可是在織羽國皇宮裡見著的,也不知是什麼人,竟長得比那號稱天蒼第一美男子的五皇子羽驚綸還要好看些,尤其是那一身天生的優雅貴氣眩得人移步開眼,即便是蹙眉都好看極了,這樣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而且,若是他對自己也跟那起子只會逢迎拍馬的人一樣,那豈不是很掉價?

    這麼一會兒,她心裡又對硯樓鳳歡喜了幾分,只覺得這樣的男子才有個性。

    不過,她還是很生氣,這個人竟然無視了她的美貌,反而對旁邊那個醜女人和顏悅色,所以若湘不敢將氣撒在硯樓鳳身上,便轉移了目標,對著蘭瞳頤指氣使:「這織羽皇宮的侍女可真不懂規矩,桌上的茶都涼了,去給我們重新換一壺來!」

    哼,一個醜女人還敢搶著這位俊美公子的注意力,也不看人家壓根都不瞧她的。(某個自戀的女人自動把剛剛硯樓鳳轉過身來的眼神當作是看她的)

    蘭瞳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瞇,眸底劃過一道冷光:「你是在叫我?」

    若湘怒道:「不是在叫你難道這裡還有別的侍女嗎?織羽國皇宮的侍女都這麼蠢嗎?」

    硯樓鳳正要發作,卻被蘭瞳伸出的手虛虛一擋,她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湘姑娘總是『織羽國皇宮的侍女』這麼叫,難道姑娘不是織羽國的人?」

    「我當然不是,我可是丹……」

    「咳咳,師妹!」藍衣男子適時打斷了她的話,轉頭看了蘭瞳一眼,眸中射出幾分危險的光芒,看著蘭瞳的模樣也甚是輕蔑,「她叫你去重新換一壺水來,你沒聽見嗎?」

    很顯然,他也把蘭瞳當作是侍奉硯樓鳳的宮婢了,畢竟她為了今日治病方便,穿的都比較樸素,織羽國皇宮裡宮婢又極多,各個地方的宮婢穿著也不一樣,而蘭瞳因為要讓三個孩子玩得盡興些,並沒有讓宮婢們在這裡候著,所以他們倆理所當然地認為蘭瞳就是宮婢了。

    蘭瞳突然嗤笑一聲,「我原以為丹宗的人再怎麼著也該有點眼色,想不到竟盡出這般貨色,也難怪裘莫謙坐不穩宗主之位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編排我爹!」若湘一下子跳了起來,就要一巴掌往她臉上摑去,卻被硯樓鳳握住了手腕,捏得她手腕幾乎斷了一般,疼得冷汗直冒。

    他冷冷道:「你敢對我娘子動手試試!」

    娘子?裘若湘愕然地看著蘭瞳,「怎、怎麼可能,這個女人這麼醜,怎麼配得上你……」

    「師妹!」藍衣男子氣急,真是個沒腦子的,這會兒竟然還對著人家說出這樣的話來,當下怒道,「你快放開我師妹,既然知道我們是丹宗的人,就該清楚若是今兒我師妹有什麼閃失,你們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你當我會怕不成?」蘭瞳冷笑,硯樓鳳則是一把推開若湘,完了蘭瞳遞過一張帕子,他還仔細地擦了擦手,似嫌棄裘若湘的手髒一般,氣得若湘眼淚直淌,她長這麼大,還沒遇見過一個男人對她的美貌不動心,更是豪不憐香惜玉地差點折斷她的手,一時間委屈不已。

    藍衣男子見狀,心中一疼,看著蘭瞳很是不順眼,當下祭出一把魔杖,雙手結出一個手印,就著魔杖噴出一道火焰,襲向蘭瞳。

    剛剛若湘要打這女人的那一瞬,他感覺到這紫袍男子瞬間釋放出可怕的氣勢,便斷定這人實力很強,即便自己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才率先攻向這個女人。

    不止因為她實力比較『弱』,也想趁機替師妹扳回一局,好好教訓教訓這對目中無人的夫妻!

    誰知他的魔法剛剛發出,便見對面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輕嘲,極其輕蔑道:「偷襲?」

    旋即抬手在胸前虛虛一擋,便有一道暈藍的光幕出現在她面前,那道火焰剛剛觸到那光幕時,她抬起手腕輕輕轉動幾下,那道光幕便化作一道青色旋風將火焰捲了進去,她的手猛地一推,那旋風夾雜著火焰反向他襲來,其勢更加猛烈,那股火焰竟更是灼熱幾分。

    藍衣男子冷不防蘭瞳能接下他的魔法,還瞬間反擊過來,當下愣了愣,回過神的時候,幾乎已經來不及反擊了,當下只得拉了身邊的裘若湘飛身急退,直到退出了那股火焰的攻擊範圍,才狼狽地停下,一張臉冷得嚇人。

    「趙俊,你沒事吧?」身旁,裘若湘吶吶問道,趙俊可是大長老的得意弟子,如今可是高級領主的實力,中級銀品丹師,在丹宗也是頂頂有名的人物了,想不到竟然被那個女人一招給逼得這般狼狽。

    本來想刺他幾句,可是轉念一想,這次父親派趙俊來可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的,如今事兒還沒辦,倒先因為她惹了麻煩,一時間裘若湘的腦袋也不禁耷拉下來,裝著關切地問了一句。

    抬頭再看硯樓鳳時,不免露出哀怨的神色,只可惜硯樓鳳連瞧都沒往這邊瞧上一眼。

    對於裘若湘一聲關切地問候,原本趙俊還挺高興,覺得沒白出手,可這會兒見她露出這樣的眼神,心中登時氣極,卻是不敢再對蘭瞳兩人隨意出手了,他心裡清楚,自己剛剛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可是使的十成力道,想著起碼抓住那女的,依著那紫袍男子剛剛對她的緊張程度,必然會有所顧忌,自己也能出口氣。

    可誰知自己的十成力道在人家看來也不過是小兒科,看她臉不紅氣不喘,一點魔力透支的情況都沒有出現,這說明這女的實力比起自己高了許多,起碼也是個大領主級別的魔法師。

    看她模樣雖然不出挑,但年紀看起來不大,約莫二十來歲,竟有這樣的實力,他還當真看走眼了,這對男女都是深不可測之人!

TOP

第029章:天蒼大陸   醫治羽驚風

    硯樓鳳見蘭瞳稍稍出了氣,便笑牽著她的手往那一樹樹茂密的花叢裡走去,蘭瞳呼喚了兩聲,便有三個孩子蹦蹦跳跳從花叢裡跑了出來,三張近乎一模一樣的小臉漂亮得宛若花中精靈。

    「該走了。」時間不早了,她約的羽驚綸在早上診斷,他應該也快回來了。

    兩人伴著三個孩子往花園外行來,在與趙俊和裘若湘擦肩而過時,羽驚綸正好從外面匆匆趕了回來,一見蘭瞳幾人,便道了幾句歉。

    「五皇子殿下,不知他們是什麼人?哼,以為我丹宗是好欺負的嗎?」沒等幾人離開,身後趙俊鐵青著一張臉,沉聲說道,話裡的意思便是要討一個公道了。

    硯樓鳳回頭,露出一個暖若初陽的笑容:「哦?那這位大師,你又準備如何從我這裡討回一個公道?是否讓五皇子替你們出頭?」

    趙俊確實是這個意思,如今丹宗在織羽國的勢力最為薄弱,偏偏織羽國是最為富有的國家,更有不少藥材原料可採擷,這次他是奉命前來與織羽國皇室商議,丹宗在織羽國也設立一些暗點,之所以不能設在明面上,主要是因為織羽國與丹風國的關係不睦,所以大本營就在丹風國的丹宗沒好意思明面上與織羽國皇室合作。

    不過如今織羽國醫術著實落後,連帶著戰鬥力也漸漸落下,畢竟魔法師和戰士都是殺傷力極大的職業,若是沒有好的醫師,很容易造成大量人員的傷亡,若這次他們前來協商的條件織羽國都答應了,那麼丹宗將會再次賺足一大筆錢。

    現下只有織羽國來求他們的份,而他只是要求羽驚綸幫著處理這麼一件小事,丹宗會賣他們一個面子,他就不信羽驚綸會拒絕!

    再說了,他們與這兩人可是在皇宮裡碰上的,即便這兩人是羽驚綸請來的客人,礙著丹宗的面子,他怎麼也該讓他們向自己和若湘道歉!

    羽驚綸其實早看到後面的裘若湘和趙俊了,商談暗中在織羽國設立醫館,明面上為織羽國皇室所有,實際上卻是丹宗所控,雖說織羽國也確實能得不少好處,但那也只是銀錢上的,織羽國已經夠富有了,對這些錢卻是不看在眼裡,他們想要的只是希望丹宗能夠幫織羽國培養出一批醫術不錯的醫師來罷了,雖說水系魔法師和木系魔法師的治癒系魔法也相當不錯,但若是一些本身的疾病卻不是魔法能治得了的,以至於現在織羽國每年因病症死亡的人數佔到了三大國總和的百分之五十。

    這麼大的死亡比重讓織羽國皇室頭疼不已,但天蒼大陸最有權威醫術最好的莫過於丹宗了,幾乎可以說,天蒼大陸百分之八十的醫師都出自丹宗,雖說大多數只是記名弟子,但他們的本事卻是不可小覷。

    只不過,聽說丹宗在這件事上卻是極不厚道,他們只應了派一批弟子前來織羽相助,卻不肯負責培養一批織羽國自己的醫師,這樣一來,以後他們織羽國豈不是要事事受到牽制?

    若是與丹宗一個不合,他們把醫師悉數撤走,織羽國不僅什麼都沒撈到,反而賠了一大筆銀錢下去建設醫館,而且還可能使皇室遭受百姓指責,簡直虧大了,他們如何肯應下?丹宗是不是把他們當傻子了?

    想到這裡,羽驚綸也沒什麼好臉色,只對趙俊冷冷道:「本殿下不知你們有何過節,但現在樓少爺和樓夫人是我請來的貴客,我讓人安排在花園裡,也不知哪個守衛這般不知禮數,明知裡面有客還敢隨意讓人闖進來,稍後我定會好好教訓一番的。趙大師前來與我王叔商議大事,這個時辰王叔該等及了,我們還有要事,就先行一步,趙大師自便。」

    說完也不管趙俊和裘若湘的臉色鐵青,十分客氣地引了硯樓鳳和蘭瞳一家往羽驚風的風雲殿行去。

    一路上蘭瞳聽到羽驚綸那番拐著彎兒罵人的話,心裡別提多爽快了,對著羽驚綸也有了幾分好顏色,羽驚綸自是看出來了,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剛剛的事兒還望樓少爺樓夫人別放在心上,是驚綸招待不周。」也不怪羽驚綸不替明顯吃了虧的趙俊他們說話,而是這兩人也來織羽國有一陣子了,這趙俊是丹宗大長老的得意弟子,那裘若湘更是當今丹宗宗主之女,這兩人仗著現在織羽國有求於丹宗,便拿起架子來,最近天天出入皇宮,都快把皇宮當成自家庭院了,尤其是那個噁心的女人,嬌蠻刁橫,動則斥責皇宮裡的宮婢,很是拿喬,尤其她還是個花癡女人,每次到皇宮都要到他那裡去胡攪蠻纏一番,看他的眼神露骨得很,若不是如今織羽國還要與丹宗合作,以他的性子早把人給丟出去了!

    硯樓鳳看了羽驚綸一眼,微微一笑,這小子怕也是看出那倆人的本質,且又礙著娘子和自己實力強大,如今又要娘子替他哥哥瞧病,這才照顧他們的顏面。

    「無妨。」蘭瞳擺手,「她態度那般囂張,我以為是皇室公主,不想她一個丹宗的人在他國皇宮也敢這般無禮放肆,也怪不得五皇子。」

    羽驚綸苦笑一聲,對於蘭瞳略微試探的話語,卻是沒有解釋緣由。

    蘭瞳見狀,心頭微微一動,往硯樓鳳身上瞅了一眼,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想必心裡也有些猜測。

    行了沒多久便到了風雲殿,殿中伺候的宮婢不少,為了不打擾三皇子養傷,真正在裡頭伺候的只有兩個貼身宮婢。

    大殿裡熏著淡淡的松香,硯樓鳳帶著雪衣和墨衣兩個在風雲殿周圍逛逛,蘭瞳則帶著緋衣隨羽驚綸進了大殿,雖然羽驚綸對她給皇兄看病還帶個孩子很是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三皇兄期間可醒來過?」羽驚綸問榻前的兩名宮婢。

    其中一個樣子頗為雅致的宮婢忙道:「稟五皇子,三皇子早晨天不亮時醒過一次,只飲了水又昏睡過去了。」

    「嗯,你們兩個先退下。」待兩名宮婢退到後面,蘭瞳攜緋衣走上前,一張蒼白略青的容顏映入眼簾。

    她有些驚訝,這位三皇子長相倒是與五皇子羽驚綸頗為相似,雖然昏迷著,卻給人以一種安靜美好的感覺。

    她轉頭向緋衣道:「你去上前查看一下他的傷勢,脈相。」

    知道娘親這是在考她呢,這會兒她也不再眼珠子骨碌骨碌四處亂轉了,反而收斂神情,走到床榻邊,撥開羽驚風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腕,小小的手往上面一探,神情嚴肅而認真。

    羽驚綸在一旁看得驚訝不已,「樓夫人,令嬡這是?」

    蘭瞳淡淡道:「診脈。」

    羽驚綸暗中翻了個白眼,看那架勢,他當然知道那個小女孩在給他皇兄診脈,只是,這麼個小女孩,她懂麼?

    沒等他再說些什麼,緋衣直接爬到榻上,掀開了羽驚風的衣領,露出整個上半身,精準地找出了幾處傷口,驗看一番,而後才轉向蘭瞳,一一將她的發現告訴蘭瞳:「他身上外力所傷本不足致命,但他本身脈相極虛浮,心律跳動不齊,想是有先天不足之症,偶爾容易呼吸不暢導致昏厥,這因為他體弱,又被刺客所傷,驚厥之下損及心脈,還有他這陣子一直昏迷只偶爾轉醒,就是這個原因。」

    羽驚綸和那退到後面的兩名宮婢皆吃驚地瞪大了眼,這小女孩所說,竟然與丹宗那個趙俊所說相差無幾!

    蘭瞳點點頭:「嗯,以你的醫術,也算足以獨擋一面了。」

    羽驚綸突然插口:「想不到令嬡小小年紀醫術竟如此了得,先前我也請了丹宗那位趙俊趙丹師替皇兄診治過,他所說倒是與令嬡無二致,只是他給三皇兄開了些藥,又給他服了一枚丹藥,卻仍不見好,不知是何緣故?」

    在行醫時,緋衣一向十分認真,聞言她蹙眉道,「可是服用的小還丹?」至於藥材無異就是一些調理身體的藥物倒是沒太大的影響,主要在於那枚丹藥的功效。

    羽驚綸此刻已經不敢再小覷這位漂亮的小女孩了,當下點頭:「正是,那可是初級金品丹藥,珍貴異常,就是趙丹師此次前來也只帶了一枚,可惜連金品丹藥都救不了皇兄,我……」

    羽驚綸深深歎了口氣,「我皇兄打小身子就弱,這幾年越發不見好,這一次林如豐行刺可差點要了他的命啊,若非織羽國的醫術不精,我們又何必與丹宗……」說到這兒,他及時住了口,這件事情還在說項當中,自是不可亂說。

    然他開了個頭,蘭瞳心中就有了底,當下微微一笑:「五皇子何必著急,我又沒說令兄的症狀無法根治。」

    羽驚綸一怔,他差點忘了,剛剛還只是樓夫人的女兒給診的脈,竟然還與丹宗的趙丹師所診相差無幾,足以見其醫術也是高明的,其女如此,其母醫術應當更勝吧?

    當下心裡有了幾分期待,「還請樓夫人替我皇兄看看。」

    蘭瞳搖頭:「緋兒診脈一項自是准的,問題並不出在脈相上,我且問你,三皇子有先天不足之症,那他第一次昏厥時幾歲?」

    羽驚綸很是肯定道:「是他十歲的時候,以前他身子雖弱,卻從未發生過忽然昏厥的現象,那一天正好是我六歲的生辰,迄今為止有十九年了,我記得很清楚。」

    「能否將三皇子以前吃的調理身體的藥和這幾日吃的藥方子讓我看一下?」

    羽驚綸點頭,差宮婢去將方子取來,遞給蘭瞳。

    「果然沒錯,三皇子其實是中毒了。」蘭瞳看過後下了定論。

    羽驚綸大驚:「這怎麼可能,他身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再說了,若是中毒,不可能看不出來啊!」而且,他三皇兄從小身體就弱,根本不會影響到什麼人,他父皇妃嬪不多,子嗣也少,如今只有三個皇子兩個公主罷了,相對於其他國家一大堆的皇子公主,織羽國已經算是好的了,所以其他國家那些勾心鬥角在織羽國是很少發生的,他不相信一向處得不錯的兄弟姐妹們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

    蘭瞳只瞧他一眼便知道他心裡的想法,登時淡淡一笑:「五皇子別多想,我的意思是,他打出娘胎便身子骨弱,所以一直吃藥,然有些藥其實已經在他體內生成抗體,吃再多也沒用,只是是藥三分毒,原本那些藥性已經擴散到他血液裡,埋下了隱患,前兒他受傷,又吃了珍貴卻藥性霸道的小還丹,小還丹的藥性融到他體內,與他以前所食藥物相融,起了衝突,衍生出毒素,恐怕已經使得他腦部神經出現紊亂現象。他最近是否渾渾噩噩,時醒時睡,醒來的時候脾氣也大些?」

    羽驚綸這下不信都不行了,「正是,樓夫人可有法子救救我三皇兄?」

    「法子有,只是急不得,我先讓他醒來再細說。」蘭瞳伸手在羽驚風頭上微微一按,一股藍色光暈緩緩滲入腦部,床榻上的羽驚風身子輕顫,不多時竟當真清醒過來。

    羽驚綸一陣驚喜,「皇兄!」

    羽驚風睜開眼,眼中有些茫然,好半晌瞳孔才聚了焦,看清眼前的人:「阿綸,你沒事吧?」

    羽驚風一看到羽驚綸,便想起那天那個黑衣刺客跑到阿綸的宮殿裡,便是想刺殺他,沒料到他將自己當成了阿綸,後來阿綸趕了回來,只是他卻被那刺客所傷昏了過去,便不知阿綸是否也受了傷,所以一睜眼頭腦清醒過來,便是問起他是否受傷。

    羽驚綸搖搖頭:「皇兄,我沒事,那刺客已經死了,多虧了這位樓夫人。」

    「叫我蘭瞳吧。」硯樓鳳又不姓樓,叫她樓夫人總讓她覺得怪異得緊。

    天蒼天穹男女之間的往來還是十分開放的,若是成了婚的婦人朋友之間也是可以稱呼名字的,蘭瞳這樣說便是主動拉近了距離,羽驚綸自是高興,直接改了口,「皇兄,蘭瞳不僅實力了得,醫術也是很厲害呢,她是我專門請來替你治病的。」

    躺在床上的羽驚風微微側過臉,露出幾分虛弱的笑容,長長的睫羽聳動了幾下,宛如展翅欲飛的蝶兒,說不出的動人,那張跟羽驚綸七八分相似的臉此時看來更顯得秀氣幾分,若不是他病著,唇兒嫣紅的,簡直像個女子了,病西子一般。

    「多謝蘭小姐。」羽驚風渾身無力,只得勉力露出幾分笑容,那容貌即便在病榻之中,也是傾國傾城,真是個惹人憐惜的美人啊!

    蘭瞳心裡感歎了一句,旋即擺擺手,「這一次既然來了,我便將你身上的不足之症一起治了,不過所需時間卻有點長,我先解了你身上藥性相沖的情況,其他的等你身體恢復再說。現在我先給你施一次針,緋兒,將護心丹拿來。」

    緋衣剛剛就在一旁仔細地聽著,見娘親不用把脈就看出問題癥結所在,心中很是佩服,果然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這會兒聽到蘭瞳的話,見她對這什麼皇子也不防備,便當著他們的面取出了自己放置丹藥的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枚紅色藥衣的丹丸,一層薄薄的靈氣從藥丸上散發出來,正是中級銀品丹藥護心丹。

    將護心丹給羽驚風吃下,她取出了那套寒玉針,在羽驚風頭部緩緩下了幾針,力道把握得十分小心,足足耗費了半個時辰,接下來身上又下了十來針,速度倒是快了許多,直到一個時辰後,才將寒玉針取下,而羽驚風早已累得再次昏睡過去,倒是臉上有了一絲紅潤的色澤。

    先前緋衣取出丹藥的時候,他眼尖地看到裡面還有金品丹藥,望向蘭瞳的目光更多了幾分驚訝和探究,卻不敢打攪她施針。

    羽驚風睡去,他親自送她們母女二人出來,看著蘭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蘭瞳早就發現他神色不對,便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這……」羽驚綸遲疑了一下,抬眼對上蘭瞳那雙清幽明澈的眉眼,心中陡然一跳,似自己的心思都被人看穿一般,當下便脫口而出,「你也會煉丹,而且你的煉丹之術恐怕很高吧,可你不是丹宗的人!」

    如今的丹宗能夠煉製金品丹藥的人不超過十個,而能夠煉製中級金品丹藥的則不超過五個,而據說丹宗現在的宗主能夠煉製高級金品丹藥。

    但這些人無一不是丹宗裡資格極老的人,最年輕的只怕也過了四十歲,哪有一個像蘭瞳這般,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竟有這樣驚人的成就!

    是以,他一口篤定她並非丹宗的人。

    蘭瞳勾了勾唇:「我是金品丹師,至於我是什麼人你不必問了,我只能告訴你,我與丹宗有不少過節。還有,我正想與你商量一件事,也許可以解決你們現在的憂患問題。」

    「何事?」蘭瞳雖然沒有坦言相告,但至少坦誠地說出她與丹宗有過節,一般人與丹宗那麼大的勢力有過節誰還敢到處說,所以他願意相信她的誠意。

    「今日我們在織羽國見到的那兩個丹宗弟子,一個是現在丹宗宗主的女兒裘若湘,一個是丹宗大長老的弟子趙俊,這倆人在丹宗裡身份不低,能被指派到這來,且入了皇宮還敢這般托大,想是你們遇上難事有求於他們,而且還是挺大的事兒,否則這倆人也不至於不知輕重,在他國皇宮裡竟敢這般放肆。」蘭瞳之所以知道裘若湘和趙俊的身份還是硯樓鳳告訴她的,所以這會兒她儘管大膽地猜測,反正她的目的只是想從羽驚綸這兒先把事兒搶先訂下來,她知道,羽驚綸因為實力出眾的關係,在織羽國的許多大事上都能夠直接參與。

    羽驚綸並未說話,倒是蘭瞳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猜,丹宗應是開始覬覦織羽國這塊富有的土地,想在此建立醫館。偏生因為織羽國與丹風國之間交惡,他們又與丹風國息息相連,自是不會得罪丹風國,所以這事兒得暗中來,我想,以他們的行事風格,這件事兒上肯定會提出一些令人為難的條件來。」

    羽驚綸猛地抬頭,吃驚地望著蘭瞳,一瞧見他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和硯樓鳳都猜對了,於是衝他擺擺手,笑道:「其實,丹宗勢力太大,而織羽國在醫術上畢竟佔了弱勢,我想你們若是真達成合作,織羽國少不得要吃大虧的。其實,說了這麼多,我只想得到你的肯定答覆,織羽國是否需要醫師?」

    「自然是需要的,每年織羽國光是在這方面的花費都很重,卻沒有什麼成效,大多數醫師畢竟都在丹宗,我們也沒法招攬到幾個醫術精湛的。」

    「我這兒有個法子,既不用答應丹宗那些無禮的條件,又能令織羽國從今往後也能擁有自己的醫師,你願不願聽聽?」蘭瞳話語輕和,徐徐善誘。

    羽驚綸看著她,眸中露出些許期待,老實說,最近他們都快被磨得沒了耐心,只怕再這麼拖下去,王叔抵不住,真要答應了丹宗的條件,沉吟了一下,他似下了什麼決心,「你說!」

    「讓我的樓蘭醫館與你們合作!」蘭瞳眸底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對於羽驚綸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我可以替織羽國培養一批醫師,保證醫術上絕不比丹宗差,至於人手醫館等方面都由織羽國來辦,我只負責傳授醫術,還有,所得利益五五分成。我不在乎醫術是否外傳,但煉丹之術則是入我師門方能傳授,而我目前不打算再收徒弟,不過我可以保證供應一些丹藥,從鐵品到高級銀品丹藥,至於一些細節方案,若你同意,咱們明日便可以商定,你覺得呢?」

    「你……真的肯替織羽國培養醫師?」羽驚綸其實最在乎的就是這一點,其他的壓根不用考慮,至於蘭瞳的醫術,她剛剛可是展示過了,也坦誠了,人家可是金品丹師啊,他哪敢懷疑她的醫術。

    蘭瞳微笑:「為什麼不?醫師本是治病救人,他丹宗可以收記名弟子,為何我就不能培養出一批醫術精湛的醫師,醫師的職責本是治病救人,但在救人的同時,既能為我所用,又能為織羽國效力,尤其,我贏得了織羽國的友誼,這可是雙贏局面,我為何不做?」

TOP

第030章:天蒼大陸   羽驚綸的發現

    蘭瞳的話說得直白,羽驚綸反而更加喜歡。

    其實若換做旁人是不敢對羽驚綸這樣有身份的人直言這種話,她幫織羽國培養出來的醫師還能為她所用,又是為織羽國效力,這樣好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也只有對自己的實力極有信心的人才敢在他面前這樣說。

    不過,蘭瞳這話從側面透露出一個資訊,若是封她一個職銜,豈不是就能達成她的目的,那麼是否也說明她願意與織羽國交好?

    羽驚綸試探性地講自己的想法拐著彎兒說出來,蘭瞳點頭:「我也說過,我與丹宗有些過節,所以有些東西最好放在暗處。」

    羽驚綸沒有多想,只衝著蘭瞳說的願替織羽國培養醫師這一條他心裡就答應了,不過這事兒不歸自己管,當下便道:「蘭瞳,你的意思我明白,而且所提都是我們能接受的,只是這事兒不歸我管,給我一天時間,我得將這事報予我父皇和王叔知道,明日你來為我皇兄醫治時,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蘭瞳點頭,沒答應留在宮裡用膳,與硯樓鳳他們逕自回了郊外的府邸裡。

    其實先前她與羽驚綸初接觸的時候,心裡就有了些許想法,原本她是想過進丹宗看看,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丹宗弟子,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一陣子她倒是得罪了丹宗不少人,尤其沂冥是前宗主之孫,光憑這一點,丹宗就會不斷地來找麻煩。

    她早晚會與丹宗對上,而現在她雖然可以依靠硯樓鳳,但丹宗作為丹醫宗派,與許多門派或者人物都有牽扯,人脈極廣,她可不想因為她的事連累了天魔塔,所以才有了她這一次的決定,與織羽國合作,至少先把織羽國、羽族拉入自己這一方陣營,其他的再慢慢圖謀。

    第二天硯樓鳳和雪衣三人便沒有跟蘭瞳一起去,知道她這回去還有事要做,便由硯樓鳳領著去逛羽京,三個孩子年紀還小,都是愛玩鬧的年紀,自然滿口答應。

    蘭瞳給羽驚風施針後,羽驚綸這一次早早過來了,看見她的時候,眼底滿是驚詫,只不過礙於她在施針不好打擾,待一個時辰後,出了風雲殿,他跟在她身後好一陣,才開口:「那件事我已經同父皇和王叔商量好了,他們也同意。」

    「嗯。」蘭瞳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因這件事而露出其他神色,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模樣。

    羽驚綸又說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眼見著再不問就要到宮門口了,他頓了頓,還是將蘭瞳往一處三面環水的雨亭上引,見四面無人,才開口道:「前幾日聽說萬嶺城有神器出世,更因此還開了六族大會,大會上,鞏家少主鞏秦安被一名神秘女子所殺,據說,那名女子還是天魔的妻子,而那一次神器的獲得者,是天魔兒子所得。同為公子榜上的人物,尤其是公子榜前十名,各個世家都會有所關注,我們卻從未聽說過天魔有妻子,聽說那日一向鮮少在世人面前露面的天魔竟然出現了,還主動承認了與她的關係,而且,那神秘女子也姓蘭……」

    聽羽驚綸在那邊叨叨說了許久,卻連彎兒都不會繞,蘭瞳不禁淡淡一笑,「沒錯,我就是你口中那名神秘女子,天魔的妻子。」

    「啊?」羽驚綸沒料到她這般直接,不由愣住,看到他這般逗趣的表情,蘭瞳忍不住綻開一抹深濃的笑意,她挺喜歡羽驚綸的,該聰明的時候很聰明,而且當著她的面也沒弄那些皇室慣用的收服人的手段伎倆出來,有話直說,讓她很有好感。

    聽到蘭瞳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羽驚綸可真是嚇了一跳,原以為天魔身份神秘,怎麼也要遮掩一番的,她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才叫他吃驚,不過轉而欣喜,露出一臉驚歎:「若是蘭瞳你也是男子,定要將我這個第五名給擠下去了。哦,對了,既然你是天魔的妻子,那麼,樓少爺難道就是天魔?」

    想到這,羽驚綸不由瞪大眼睛,他竟然見過天魔了,還是看的他的真面目!

    蘭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其實他戴個面具不過是為了辦事方便,相信五皇子能保守這個秘密。」

    誰知羽驚綸卻大笑起來,緊接著壓低了聲音,道:「蘭瞳你就放心吧,我絕對絕對不會洩露半句的!」說著竟難掩興奮,叨叨念著,「我就知道我的偶像天魔大人不像別人傳的那般,長得醜陋無比才戴面具,我就知道,果然,果然啊!」

    羽驚綸在那邊傻樂了半天,蘭瞳從他的話中才聽明白,原來這傢夥把硯樓鳳當成偶像一樣崇拜了,真是小孩子心性,看他樂呵的模樣,蘭瞳忍不住直翻白眼。

    當然,其實就算蘭瞳不點出這一句,而硯樓鳳也不是羽驚綸偶像的話,他也是不敢亂說的,畢竟現在織羽國正打算與蘭瞳合作,以後他們可是『自己人』了,蘭瞳的身份他們自是要幫著掩蓋的,難怪當初她說她與丹宗有過節,原來把人家鞏家少主給殺了,他可是如今丹宗宗主裘若謙的愛徒啊!

    興奮了一陣後,羽驚綸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盯著蘭瞳的臉看了好半晌,而後才嚴肅道:「蘭瞳,你的容貌在萬嶺城時已經被那麼多人看到了,想必丹宗的人已經記下,他們定會明察暗訪前來尋仇的,你不若易容一下,而且最近你經常在皇宮出入,昨兒還遇上趙俊和裘若湘,只怕這一次他們回去後會認出你來,你可得小心一些。」

    「嗯,今夜令兄會發熱,再次沉睡個三五天,我醫術不精,自是不好再留下,與我家相公雙雙離開羽京。」蘭瞳頓了頓,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十日後,自有神醫上門治好三皇子的病,並受織羽皇室招攬,並培養一批醫師,傳授醫術,統領所有織羽皇室名下的醫館,你可聽清了?」

    羽驚綸這會兒哪會不知道她的想法,看來郊外那座府邸最近怕也是被人盯住了,不過天魔那般謹慎,必然不會留下什麼線索的,當下點頭。

    蘭瞳走後,夜裡果然發起了高熱,羽驚綸一夜沒合眼,忙前忙後,並故意遣人到那座府邸裡接人,只可惜他們的人去時,已經人去府空,府邸裡一片狼藉,而周圍有不少人在那探頭探腦。

    隔日羽京裡紛紛傳言天魔的夫人曾在羽京出現,可她在萬嶺城的時候竟然失手殺了鞏家少主,所以在她剛露面沒多久,便有丹宗的人尋仇上門。而府邸周圍有人說起昨夜那座精緻的府邸裡隱約傳來了喊殺聲,隔日起來就看到那裡面的門時大開著的,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羽驚風這一場高熱持續了三天才消停,羽驚綸急得團團轉,四處張貼尋醫皇榜,可好幾天過去了都沒有消息,三皇子羽驚風的病越發嚴重了,聽說發熱的當天差點就沒了,而五皇子親自去找丹宗之人,他們卻因為五皇子曾讓殺害鞏家少主的女人替三皇子醫治而一直推拖著,彼時趙俊和裘若湘已經在回丹宗的路上。

    一直到七日後,有一名白衣女子攜著求醫的皇榜上門,才救下了羽驚風的命。

    羽驚綸乍一見眼前白衣飄飄,氣質冷然的女子,不由大大驚艷了一把。

    女子肌膚賽雪,凝脂一般,眉目如畫,尤其是一雙眼睛,黑幽幽的泛著一絲華彩,鼻若瓊瑤,唇若朱塗,端的是明艷照人,風華無雙。

    「你就是神醫雪緋?」羽驚綸在聽說有名女神醫攜皇榜到皇宮時,立馬就想到了蘭瞳,立即放下手頭的事兒親自來接人,可乍一看到眼前風華絕代的女子,也免不了驚歎一番,原本他以為是蘭瞳親自前來呢,可這人怎麼看也跟蘭瞳不一樣啊,可比她年輕漂亮多了,而且他看得出,她沒有易容,因為此時陽光正強,照在她臉上,那嬌嫩的肌膚便泛起一層淡淡的薄粉。

    「我是雪緋。」嗯,雪兒和緋兒她娘,蘭瞳心中添了一句,含笑看了他一眼,「五皇子不先帶我去看看三皇子的病情嗎?」

    一聽到這聲音,羽驚綸差點沒跳起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你、你……」

    「是我,可否前面帶路?」注意到不遠處有人走來,蘭瞳又斂起笑容,一張絕色容顏冷淡如霜。

    羽驚綸趕忙走在前頭,不時回眸看上兩眼,心中嘖嘖驚歎,壓低了聲音道:「我說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他自然是知道蘭瞳三個孩子的名字,只不過剛剛被她的美貌所懾,一時間竟沒想到,此時仔細一看,發覺她那三個孩子裡,那個叫雪衣的眉目跟她最像,而且,那仨孩子個個長得極漂亮,先前他還嘀咕著呢,她一個容貌普通的人怎能生出三個瓷娃娃般漂亮的孩子,若說她本來長得這副模樣,他也就信了。

    「看來我的容貌連你都能瞞過去,應當也能瞞過其他人。」蘭瞳心中滿意,幸好她自來到天蒼大陸便服用了易容丹,這會兒容貌變化太大,熟識的除了寧奚青,應該沒什麼人能認出來才是,而且她一直認為當日寧奚青能認出她不過是從緋衣那兒聽來的,並不知道寧奚青的心思。

    為了能以現在的面貌出現,她先前跟硯樓鳳去了一趟天魔塔,並將三個孩子放在那兒,他們三個太招眼了,可她現在的身份需要保密,自然不可能將他們帶在身邊,否則容易被人認出來。

    「那是當然,畢竟你現在的容貌跟先前簡直差太多了,連氣質看起來都有些不一樣了。」如今她這副容貌一走出去,誰會聯想到當日殺了鞏秦安的那位貌不驚人的神秘女子,雖說她現在看起來也挺神秘,一個模樣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金品丹師,怎麼能讓人不覺得神秘?

    羽驚風的病症其實只是服用了蘭瞳給的丹藥做成的假脈相,而發高熱倒是真的,只不過第一天就好了,餘下來的事不過是羽驚綸要羽驚風配合而已,所以蘭瞳一進來,只施了幾針,又給他服用了一顆丹藥,解除假脈相,開些調理的方子便沒事了。

    給羽驚風看了病後,羽驚綸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她帶去見了織羽皇帝和皇帝唯一的弟弟柴王。

    這兩人已經知道提議這一事情的是天魔的妻子蘭瞳,更是知道她做戲離開織羽國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還會回來與他們商討建立醫館事宜,但對個中事情卻知道得不詳細,其中多是由羽驚綸負責接洽這位神秘的女子。

    這回聽說傳授醫術的人已經到了,兩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見上一見,只不過他們都沒想到來的竟會是這樣一個美貌的少女!

    柴王將蘭瞳上下打量一番,奇道:「不知雪緋姑娘可是天魔夫人的弟子?」

    蘭瞳微微一愣,很快回過神,輕笑一聲:「唔,我是她師妹。」有時候身份也是一個關鍵,她沒想到羽驚綸竟然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沒告訴織羽皇帝和柴王,不過她現在的身份確實知道得越少越好,心中對羽驚綸的評價又好了幾分。

    皇帝和柴王相視一眼,似驚訝又似瞭然,畢竟天魔的妻子出現得太突兀,彷彿是憑空出現一般,有人說她是從天穹大陸來的,卻不知是真是假了,尤其聽說她醫術十分了得,在英林城和洛城各有醫館,好評不少。

    可這會兒她又突然多出了一位師妹,想來能讓那位夫人委以重任,這位姑娘的醫術定然不差了。

    柴王輕笑一聲:「雪緋姑娘既然是樓夫人請來的,想必她之前已經將事情都告訴你了?」

    蘭瞳知道他是有意試探,看她知道多少,當下直接將先前商議的條件又複述了一遍,看向柴王,「可還有疑問?」

    柴王默默點頭,心想,看來這位雪緋姑娘很得天魔夫人信任,否則斷不會連一些織羽國單獨許給天魔夫人的好處都告訴了她,正想搖頭,猛然想起一件事:「樓夫人曾說她得空會煉製一批鐵品到高級銀品的丹藥在織羽國售出,不知雪緋姑娘……」

    蘭瞳立刻明白,他是怕自己的等級不夠,這個條件便沒了,畢竟她只答應帶出一批醫師,可丹師織羽國目前只有皇宮中花了極大的價錢聘得兩名,這兩人自然不是丹宗的,不過等級也不高,一個是中級銅品丹師,一個是初級銀品丹師。

    其實像他們這樣沒有的丹師沒有接受正宗的丹師指點,能有這樣的實力也算不錯了,事實上,天蒼大陸的許多丹師為了使得自己的煉丹之術更好,實力更上一層,在知道自己達到條件時,便會選擇加入丹宗或者被一些權勢門派拉攏,以提高自身實力,畢竟只有足夠的勢力財富的門派才能養得起丹師這個燒錢的職業。

    蘭瞳輕輕呷了口茶,才淡然說道:「師姐所述條件我已經知曉,照著辦便是。」言外之意就是煉丹一事不在話下了。

    織羽皇帝和柴王這會兒才真正震驚了,不免暗中打量這位年紀輕輕,卻敢稱口說自己能煉製高級銀品丹藥的少女,心中感歎,這天魔夫人與雪緋姑娘竟不知是入的什麼門派,竟然能接連培養出這樣兩個天才人物,她們的年紀看起來明明都不大,卻不僅實力高強,丹師等級更是高得嚇人。

    不過感歎歸感歎,他們心中還是很高興的,畢竟現在這兩人可是在跟他們織羽國合作呢。

    接下來一段時間蘭瞳便忙碌起來,如今她住在皇宮,需負責治好羽驚風,所以早上便安排了一到兩個時辰給羽驚風醫治,剩餘時間則是親自挑選一批適合學醫的人,其中仍是以魔法師為先,也有一些天賦異稟的普通人或者戰士,反正他們無需學習煉丹之術,她便以現代的方法教授一些醫理,並讓他們自己找時間學習辨識藥材,她偶爾會給他們講解一番。

    而外面的醫館籌建速度也很快,有錢能使鬼推磨嘛,織羽國可是聞名天蒼的富有國度,這醫館的建設速度自然就快了。

    這樣充實的日子過得飛快,偶爾硯樓鳳空了,便會悄悄帶上三個孩子大老遠跑來看她,不時與她溫存一番,這小別勝新婚的生活可是讓兩人的感情越發深厚起來。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