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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1)

我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電話。
“嗨,是路雲嗎?我是那多。你還記得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路雲悅耳的聲音。自從“凶心人”事件以來,我一直都認爲她可以算是當世第一流的幻術大師,或許是我孤陋寡聞,對這方面的專家了解不深,但她絕對是精神、心靈、幻術方面的權威專家,這一點已經毫無疑問。
我向她極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因爲絕非三兩句就可講得清楚,我只是強調了事情的重要性。  “是這樣啊,我了解了。我就在附近,馬上就可以過來。”她在電話裏笑著說,  “我真的很高興我們還會再見,你有事還會想到我。”
盡管我心裏疑慮重重,在見到路雲的一刹那我還是震了一震,被她現在的美懾住了,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她穿著並無特別之處,一身紫色的衣裙加上幾條特別的項鏈,透出幾分超現實的神秘感。然而真正美麗得使人震撼的,還是那雙眼睛,明亮、深邃,仿佛包含了一切的感情……我很快意識到我向那雙眼睛注視過久,忙勉強將視線從她的眼神中移開。
從她現在令人難以置信的美貌來看,我確信她的幻術比我上次見她時更精進了許多。我的理性告訴我,可能我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才是她真正的而貌,現在卻只是幻術的影響。
在經曆了“人洞”事件後,我自信不會那麽容易就被她迷住。因爲我還可以回憶出她以前的樣子。催眠術和幻術這些試圖掌控他人思想,左右對方心靈的技藝,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在人的意志防線上打開一道缺口,才能侵入人的心靈。施術者的手段不外乎語言、動作和表情。而像路雲擁有天生能夠使人震撼的美貌,再加上高超的技術的幻術大帥,可以做到不經意間,一舉手、一投足共至于下意識地就能夠將任何普通人操縱于股掌之間。然而對于我,一個自信經曆過不少一般人難以置信的事件的人來說,想輕易使我入迷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正因爲如此,那口井才更令我迷惑不已。
“嗨,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路雲輕巧地向我打了招呼,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還好。唉,你的功力真的越來越深了,人變得越來越漂亮,是不是真的啊?”我還是首先盡量使自己忽略她的美貌。
“太沒禮貌了吧。”路雲嗔道。真是一笑傾城。
“開個玩笑而已。”
我又將事情詳細向她敘述了一遍。從志丹苑開始,因爲我已經認爲,這麽多怪事絕非因巧合而擠在一起,這些看似無關的事件很有可能都和志丹苑考古有關。
“真的聽起來很不尋常。我也很有興趣。”路雲沈吟道。
“那麽,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你去我說的那口井那裏看看。”
很快我領著路雲來到那口井旁。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接近,而她卻大步走到井邊。
“有什麽問題?”我們幾乎同時脫門問對方。
“沒什麽啊!”她說著,繞著井轉了一圈,又向井旁看了許久,搖了搖頭。
“是嗎?可是我剛才確實受到了影響。”我見沒事,便也走到了井邊。
又待了一會兒,還是什麽也沒發生。
“唉,算了。”我歎了口氣,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我把整件事大致跟你解釋一下。”
她應了一聲,我們便一起向弄堂外走去。
然而走了幾步,路雲突然停住了腳步,臉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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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2)

她猛地轉身看著那口井。我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麽,但卻什麽也沒有感覺到。我將目光投向路雲。
“確實有問題。’’她說道,視線仍沒有從井那邊移開。
“它在發射一種波動。’’
她轉過臉來,向我說出了結論。
“它在發射一種精神波動,是可以直接影響人的思維的波動。看來你剛才遇到的就是它了。"
“可我剛才什麽也沒……’’
“它好像不是持續不斷地發動的,而且可能每次發動的功率也不相同。’’她若有所思地說,  “剛才那幾次就非常微弱,不足以把人迷住。普通人是感覺不到的。’’
“但是,"她補充道,  “如果它再強一些,絕對能夠把人迷暈過去。它發出的這種波動清晰而直接,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人吸引到它的旁邊去,可以說是一種誘人接近信號。’’
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但我有一種感覺,就是似乎已經離正確答案越來越近了,只是差最後的幾步而已。我相信路雲能夠幫我找到謎底。
我找了間茶館,和路雲找了座位坐下。然後我將整個事件,從志丹苑遺址考古開始,各種生物變異,當然包括我關于蚯蚓的判斷,直到被井迷暈,全說了。路雲耐心地聽著,不時提出自己的看法。
“對你來說,”她喝了一口茶,  “那口井的迷魂事件並非迫切要首先解決的問題,說不定它與整件事情包括考古沒有任何關系。現在我能幫你解決的,就是你所說的有問題的蘇迎,還有那個隱瞞事實真相的阮修文,我有辦法讓他們說實話。”
聽到“辦法”二字,我皺了皺眉,我當然知道這位迷魂的好手所說的“辦法”是什麽,我也體會過~點點。恐怕對她來說人腦和電腦一樣都是有迹可尋的。看著路雲自信滿滿的樣子,我實在有些猶豫,畢竟阮修文的身份是X機構的人,而且如梁應物所說的身份非同一般的研究人員,所以萬一引起什麽誤會的話,後果絕不是我所能夠承擔的,一旦牽涉到路雲,事情只會越來越複雜。再說蘇迎也算是與我關系不錯的朋友,這樣做侵犯她的隱私,有些不義。
路雲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慮:  “我可以順便幫那位有精神病史的小姐治療一下,保證不會有事的。”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答應了,于是和路雲一起趕往志丹苑。
等到下午,蘇迎差不多回家的時候,我和路雲敲開了她家的門。
蘇迎見到路雲也呆了一呆,我向她介紹說是我的朋友,當然不是女朋友,隨後蘇迎還是客氣地將我們迎進了屋。
盡管我事先早打算先用蘇迎比較感興趣的話題開始,逐漸向她表明來意,以免顯得突兀,然而憋了一下午的疑惑,使我開口便切人了正題:  "蘇迎,這位路雲小姐可以治好你的病,我這次就是爲此而來的。,,
“我沒病。你搞錯了吧!’’她臉頰抽動了一下,不自然地坐到沙發上。
“我知道你以前的精神有些問題,路雲是這方面的專家。”
“什麽?你胡說!你……你怎麽知道的?’,她抓了抓頭發,咬住嘴唇,看起來與其說是吃驚,不如說是有些愠怒。
“我只是碰巧聽你的同學說的,所以……,,
“所以想來套我的話?這位是催眠師吧,看樣子就看出來了。沒用的。”
路雲坐在一邊,對她微微一笑,但蘇迎並不爲所動。
我並不否認她的質問,因爲事實確實如此。蘇迎感覺倒也敏銳。但我還是搬出了我准備好的撒手锏。
“我今天去采訪過那個考古的阮修文了,據說今天有了新的進展。”
她果然安靜了下來。
  “今天的進展,可以說直接影響到此次整個考古研究,湧現了許多新的線索。這是他今天一見到我所說的第一句話。”我繼續說著,如我所料,蘇迎開始抖動雙腿,顯出不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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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3)

然而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大約靜了二十秒,蘇迎終于忍不住了:  “有什麽進展?說下去啊!”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不過有交換的條件。”
蘇迎開始很猶豫,咬起了指甲,然而對這次考古的異乎尋常的興趣和好奇驅使她最終妥協了。
“好吧,但是我要事先聲明,如果你們失敗了,那不是我的責任,你還是必須把該說的說出來。”
“沒問題。”
“老實告訴你,我家以前曾經請過好幾個催眠師了,有些還是什麽心理學博士的,對我都根本沒用。先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而且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一個小時之內,時間過了就算你們失敗。”
“我知道,不會反悔。”
于是我和路雲交換了一下眼色,她站起身走到蘇迎跟前。
  “一個小時足夠了。”
蘇迎確實有和催眠師交流的經驗,她身子正對路雲,側過臉去看著水族箱,不和路雲進行眼神接觸,一只手撥弄著頭發。
“蘇迎小姐,你這麽不配合,我怎麽能治好你呢?請你看著我。”
“這就看你的本事了。我說讓你們試試,可沒有說就任你們擺布。”
路雲笑了起來。我知道這是她要施展幻術的前兆。
她緩步走到水族箱前,伸出手去,竟然直直地從缸壁插入了水中。看起來如此不可思議卻又如此自然。我不禁看直了眼,大大懷疑起我的眼睛。
蘇迎當然和我一樣馬上被吸引住了,愣愣地看著,眼睛一眨不眨。我立刻明白路雲已經成功地攻破了蘇迎的意志防線。路雲隨手一揮,掀起一陣水霧,細小的水珠在空中彌漫成一片水幕,並未散落消失在空中,一下子凝固住。路雲顯示了她強大的力量。
我不禁駭然,沒想到她的力量這麽大。或許一開始就是幻術吧,我看見的都是幻象而已。然而在誇張的視覺衝擊下,我的理性運作已經接近停止,在我看來路雲的手法與海底人同樣不可思議。
只見路雲閉起眼睛,似乎在搜索蘇迎的記憶,而蘇迎完全進入了無意識狀態,兩眼瞪著水幕。
終于路雲睜開眼睛,說道:  “找到了!’’隨後水幕上顯示出變幻不定的圖案,看來是路雲將蘇迎的記憶投影在了水幕上。
一幅幅幻燈般的畫面快速變幻,終于揭開了有關蘇迎的一切真相。似乎是童話般的一幕幕匪夷所思的仿佛從自身能夠發出光芒,照耀出它身上閃爍著的璀璨的顔色。從正面看似乎能找得到五官的痕迹,看得見眼睛在轉動。它以驚人的速度從遠處的海底遊近,張開它那似乎能隨意變形的身軀,變成一個球形,將小蘇迎裹在裏面,而且我感覺得到在這個空間中還有充足的氧氣,小蘇迎漸漸恢複了意識。
海底人!我不禁震撼了一下,一定不會錯了,難道這就是海底人嗎?原來蘇迎確實有過與海底人的一段奇遇。
接著我們,也就是我和當時的蘇迎一起展開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海洋之旅。
剛開始時,我的耳邊一直響著蘇迎的哭聲,令人心酸,然而更令我驚異的是,另一個聲音,一個嘹亮的男聲,也在耳際響起,竟然發自那個海底人。難道海底人使用的語言也是漢語嗎?這是蘇迎的記憶所不能解釋的,唯一可能的是,海底人擁有高超的智慧,自行學會了蘇迎使用的語言。果真那樣的話,我身爲人類的自尊心又不願予以確認。
海底人不斷地安慰著蘇迎,拼命安撫她,然而蘇迎乍逢巨變,心裏萬分害怕,又身處在茫茫大海之上,孤立無援,海底人一時也毫無辦法。

然後畫面一轉,眼前呈現出了一片只有童話中才看得見的景象。在海底人的保護下,蘇迎好像坐在一艘透明的潛水艇中,也不知經過了多少路程,終于來到了海底人所居住的處所。海底人的建築好像是巨大的貝類的形狀,又像是海葵類一般生著巨大的觸手,在海草的映襯下,五顔六色非常絢麗。我相信,現在人類所認爲的最美的珊瑚礁,也不及眼前所見之萬一。

海底人一邊向蘇迎介紹著,一邊給她講述一些海洋的趣事。時不時有好奇的魚從身邊遊過。我終于聽到蘇迎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想,見到這種景象,什麽煩惱也一定煙消雲散了,更何況當時的蘇迎還是一個小孩。海底人也顯得特別高興,帶著蘇迎在海裏四處遨遊。

“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絕對不是她的幻想。”也許是這景象太美麗,路雲忍不住也在我耳邊插了一句。

“別破壞氣氛好不好!”我還是對路雲剛才的見死不救有些惱火。

在海裏旅行了好一陣,我從由明到暗再轉明的次數推斷,肯定超過了一個星期。海底人給蘇迎提供了許多從未見過的食物,有的是狀似珊瑚但甜甜的東西,有的是小魚,海底人在海底當然不能烹饪,但這種魚生吃起來與煮熟完全無異。雖然我不會餓,但我也能感受到一些。現在我明白,我只能感受蘇迎記憶中所記得的感覺。

在一個晴朗的天氣,海底人把蘇迎送上了一個無人的海灘。蘇迎聽說要分離,不禁難過得流下淚來。海底人連忙安慰她:  “不要怕,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這句話說得如此溫柔,連我聽得都不禁感動。那聲音如此誠懇,會使人不由自主地産生信賴感。

“可是……”小蘇迎抽噎著。
“你始終要回家的。你爸爸媽媽應該已經沒事了,你再不回去,他們會著急的,以爲你再也回不去了。”

蘇迎似乎被說服了,但仍哭個不停。

“我很怕……”
“不用怕,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一直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你的。”
“真的?那……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吧。,’蘇迎破涕爲笑,天真地說道。
“不行啊,我是海底人,不能和你回去。,’
“你騙我!我不要回去!”蘇迎急得又哭起來。

“別哭,我沒有騙你。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海底人是可以變成人類的。傳說中有這麽一個地方,海底人可以在那裏變成人。雖然地點早已沒有蹤影,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我立刻去找,然後立刻來保護你。你先回家,好好等著,我一定遵守諾言。

  最後小蘇迎被海灘的巡邏人員發現,于是獲救了,回憶也就到此結束。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恍若做了一場夢一般。路雲笑嘻嘻地看著我,蘇迎則仍未清醒。

“她的精神症結所在已經找到了。”路雲笑道,  “因爲小時候遭受海難後太過恐懼,之後的經曆又如此離奇,大腦做出正常的保護行爲,就是那種所謂的‘抽屜現象’,將記憶暫時封存,但在潛意識中還是會不時出現,而使記憶出現混亂,這很正常。”

路雲告訴我:  “我試著把她的記憶重新理了一遍,已經沒有事了。”
過了一會兒,蘇迎蘇醒了過來,臉上還挂著淚痕,但那個笑容是我認識她以來看見的最燦爛的一個。

“那感覺真是太奇特了,太棒了。”她向路雲說道,“要感謝你讓我重溫了一遍那些記憶。”語音非常溫柔。

“你以前還是記得一些的吧?關于這些記憶?”我問道。
“嗯。夢中常常見到,有時遊泳時、泡澡時也會想起一些零星但是跳躍的片段,但這麽完整的還是第一次。現在我已經清楚地記起來了。”她的雙手安靜地疊放在膝蓋上,不再撥弄頭發,一臉的平靜和滿足,眼神顯得非常堅定。

  “都想起來了?”
  “是的。”
  “看來整件事已經有個結論了。”我定了定神,站起身來向路雲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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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4)

“什麽?”蘇迎迷惑地問。
“盡管有一些地方尚不清楚,但可以相信整件事確實都與海底人有關。而志丹苑遺址,我基本肯定它就是救你的那位海底人所說的,可以把海底人變成人的地方。”
我不禁有些激動,語音也有點顫抖。我終于找到了事件的真相,原來從一開始它就藏在蘇迎的腦中。
“我就知道,一定是的!”蘇迎雙手握拳,激動地說道,我聽見她仿佛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一定是他來了,我知道他會來的。”我想她一定是指那個神秘的海底人。
“那麽接下來該怎樣?”路雲問道。她已經完成了我請她幫忙做的事,但她顯然也對這件事饒有興趣。
“嗯……”我看看蘇迎,一時倒也不知該怎麽說。我也沒有料到會在蘇迎身上這麽快找到答案,但接下來難道真的幫她找海底人?我沈吟半晌,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蘇迎一如我所知,人緣並不太好,平時連電話都沒有一個,此時卻不知道是什麽人會上門找她。蘇迎自己也有些迷惑,過去開了門。
“嗨,蘇迎,好久不見了!”聲音很熟悉,難道是……糟了!
我的心一沈,暗叫不好。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水笙,手裏拎著一一袋不知什麽東西,身後還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人。只怪我這兩天滿腦子都是志丹苑考古的事情,而奇怪的事件又是一件接著一件,我都差點忘了我只是暫時租水笙的房子住。這下豈不是又要無家可歸了。
水笙一探頭,看見我也在這裏,不勝詫異,問道:“那多,你怎麽……也在這裏?”我有些尴尬,還來不及回答,路雲突然從一旁搶上前來,一把將蘇迎拉到身後,臉色鐵青,如臨大敵地沈聲喝道:  “你是什麽東西!”
路雲身上發出的懾人氣勢使我也震了一震。水笙臉色也變了,但卻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與那中年人對視了一眼,問路雲:  “你說……什麽啊?”
路雲一只手揮起,手指忽翹忽彎地又結下一個神秘的手印,我立刻一陣眩暈。雖然我已被擋在了路雲身後,卻還是受到波及,可想而知,正面的兩人會受到多麽強的衝擊。莫非幻術真的和密宗有什麽聯系,手印的運用,其奧秘究竟何在?姿勢,速度,頻率,共振,又或是……迷惑?一瞬間我腦中閃過多個詞語。
蘇迎顯然也受到影響,我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隨即把目光投向門口的二人。
水笙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臉色已經有點發白,強自笑道:“什……什麽事啊?”
然而他身後那個中年人的手卻突然像融化了一般,一直好像流到了膝蓋以下,然後立刻扭曲、彈動著恢複原狀,盡管是很短的一瞬,那種不正常的扭曲我們都已經看在了眼裏。
看到這種景象,我掩飾不住心裏的震驚,脫口而出:  “海底人!”它顯示出的那種質感和顔色都與剛才蘇迎記憶中展示的海底人一模一樣,並無二致。
路雲放下手來,沒等還在裝傻的水笙開口,先用冷冷的口氣說道:  “別裝蒜了。剛才那一下,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倒下了。你的精神力真的很強,但你絕對不是人類。那多說的沒錯,你們是海底人吧?你們有什麽目的?!”
“請原諒。”水笙在沈默了一會兒之後終于開幾,“我們沒有惡意。”
蘇迎早已驚得用手掩住張大的嘴,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
“好了,別在意。”路雲微笑起來,轉而用招呼老朋友似的口吻拍了拍水笙的肩,  “我們也一樣沒有惡意,不過接下來希望你還有你的同伴好好跟我們把話說說清楚。”
水笙和他的同伴坐到了沙發上。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個我報社裏的記者後輩、害羞老實的年輕人竟然是海底人。再次沈默了好一會兒,思考停當究竟該如何開始敘述後,他終于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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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5)

“我的確是海底人。這位是我的同伴。我們的確不是人類。

“其實海底人的存在比人類要早很多,大概幾萬年前我們的曆史就開始了。說起來,若用你們的進化論觀點來看,我們可能是由水母進化而來,也就是根據你們的分類法,我們屬于軟體動物這一類。要比人類早了好幾個階段。”

我想說那不是比我們原始好多,又覺得這也是根據達爾文進化觀點所說,而達爾文百分之百是在不知道海底人的存在的情況下形成的他的理論的,便忍住了沒開口。

“我們雖然形成了文明,但我們與人類的想法不同,我們海底人注重自身能力的鍛煉,而不是思考如何利用工具,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發展科技。因爲海底的資源十分有限,所以到現在爲止海底人的生活都很簡單原始,而科技方面幾乎沒有什麽進步。但海底人的身體素質方面的能力都很強,與人類完全不同。”

“那你怎麽會變成人的模樣呢?”我問他道。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水笙長長歎了一口氣,“要從一個很早以前的故事開始說起。”

“大概是六百多年前吧,就在中國這裏,應該是元朝末年的時候,有一個叫……”他一時想不起來,他的同伴接口了:  “……阮鎮山。有一個叫阮鎮山的人,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種儀器,先進得不可思議,可以讓一種生物以另一種生物爲藍本變異。這段曆史由我來說吧。”我們便靜靜地聽這位看來有點滄桑的中年人——其實卻是海底人說下去。

“這個阮鎮山是當時的一個起義組織,叫做明教——明教你們應該知道吧——的一位江南地方分舵的舵主。他當時起兵反元,需要強大的力量,由于他曾經有過奇遇,知道並且了解我們海底人的存在,所以他想到了我們海底人。”

“海底人?”我們不解。

“他得到的那種儀器,在使一種生物向另…種生物變異時還會保持原始的一些特殊能力。他就是利用這一點,把一些海底人變成人類的樣子,同時保留他們改變形狀和刀槍不入的能力和身體素質。實話告訴你們,我當時就是這些人的其中一員。”那中年人緩緩道來,我們都吃了一驚。

“當時海底人爲什麽會甘于被他利用呢?”路雲插嘴問道,  “如果你們的能力真的比人類強很多的話。”

那海底人顯得對路雲這句問話有些不樂意,但又懼怕路雲的能力不敢發作。他起身走到水族箱旁,把手伸進水族箱中,然後捧起一些水來留在手心裏,一握拳,一股細小的水柱啵的一聲從指縫中激射而出,在牆上打出了一個小深坑。

我咋舌不已,心想我們平時在泳池中常玩的遊戲到了海底人手中竟成了致命的武器。路雲哼了一聲,很不以爲然的樣子。

“海底人,也就是我們,那時候都是自願變成人的,是我們求他,而他以助他打敗元兵爲交換條件。"他坐下來繼續說道。

“爲什麽?”我不禁問,  “交換什麽?”
“爲了一樣海底人得不到卻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水笙忽然說道,他看了一眼蘇迎,忽然好像臉紅起來,“就是被你們人類形容得奇妙無比的——愛情。”

“從很早以前我們便看一些人類所寫的書籍,很多書裏都會提到世上最美妙的東西就是愛情。而我們海底人是沒有性別概念的,我們是無性繁殖。我們非常向往愛情,本著這種想法我們才會想變成人類。

“那是因爲我們的壽命很長,對時間的概念與你們完全不同,所以對任何感情我們都比較淡漠,不像人類那般強烈。我們會有憤怒或者哀傷,但對我們而言,在幾千年的生命裏,這些都太渺小了,不值一提。然而人類常說,爲了愛情他們甚至可以犧牲他們原本就極爲短暫的生命,那是我們不能理解的。我們猜想那一定是我們無法想象的美妙而偉大的東西。”

我不由得微笑起來,原來是爲了這樣的理由,我又想起水笙房內的A片,更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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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6)

我看了一眼蘇迎,卻發現她神情嚴肅,認真地聽著。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人的壽命也能夠這麽長,許多看來重要的事,也確實變得微不足道起來,或許什麽倫理也會不複存在。想到這裏,我不由得也肅然起來。
“對阮鎮山來說,”那個中年人繼續說道,  “我們這樣沒有什麽心機,也不喜歡你們人類所謂什麽權啊勢啊的海底人正好幫他的忙。如果他把一些獅子或虎之類的猛獸作爲藍本,那樣變異出來的人他根本控制不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家夥。我們在戰場上當然是百戰百勝,在人類看來我們個個力大無窮,其實還沒有開打,對方那些人類見我們肢體展開的那種樣子早已嚇得要死了,好一陣子人人都說我們是妖怪。不過在戰場上我們確實勢如破竹。”
我想到記述當時明教起義時常常用到“食菜魔教”來形容明教,恐怕和他們大有關系。這也就難怪了。
“不知爲什麽,我們當時只能以男性人類作爲藍本進行進化……”
我突然想,爲什麽一定是變成男性呢?從繁殖的角度講,雄性生物一般在繁殖中起主動作用,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變異的機器所要起的,是一種引導生物去往他們所期望的方向進化的作用。那這個機器會是什麽人制造的昵?也許,是遠古外星人留下的實驗性的引導生物進化的機器吧。那樣說來,或許地球就是外星人的一個巨大實驗基地。這些都是我後來的分析,和梁應物偶然說起時,他也表示存在這種可能性。
“但是事與願違的是,我們變成了人,還是了解不了什麽叫做愛情。一開始我們根本無法分辨男性人類和女性人類。”那個海底人歎了口氣,  “面對女性人類我們根本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那時候阮鎮山說的生理反應完全沒有。”
我當然猜到所謂生理反應是怎麽回事,不過有蘇迎和路雲兩大美女在一旁,談論這種話題真是有些尴尬。簡單來說就是一群海底人紛紛“不舉”,我在心裏總結道。
那海底人倒也頗識趣的,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他繼續說道:  “我們無法享受任何所謂人類愛情,更不要說繁衍後代了。很快戰爭結束,阮鎮山同意幫我們變回海底人,重新回到海底生活。”
“最開始的時候,阮鎮山建造了一個人壇,把那個儀器供奉在裏面。那座人壇造得非常精美豪華,阮鎮山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資金,動用了盡可能多的人力物力來建造這座人壇。前後建了三個月,在人壇通往頂端的階梯上還采用了用一根根木樁支起青石板鋪路的設計,人壇四周還豎起柱子搭起橫梁。他希望用這種方式以示對海底人的尊敬,同時也顯得莊重。至于變人的藍本,這儀器會自動誘捕,毫無迹象可尋。”
說到這裏我已經明白過來,啄來志丹苑遺址就是他們所說的“人壇”所在。
“後來他還在原地又建了一座水閘來掩人耳目。戰爭結束後,在他的幫助下,我們就這樣回到海裏。”海底人苦笑起來,  “所有嘗試過做人類滋味的海底人被族長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受到了不少懲罰。我們一直認爲海底人曆史比人類悠久太多,要優越于人類,這次卻都被當成人類的手下供其驅使,無疑是奇恥大辱。從此我們就立下了規矩,不許再有海底人接近人壇,也不許再有人提起關于人壇的事。最後,人壇就只成爲一個秘密的傳說在海底人之間流傳。”
“于是現在人壇就在這裏了。”我笑道。
“我的運氣很好。當時戰爭仍未結束,我實在覺得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人類的凶殘使我非常不快,于是我找到阮鎮山,讓他把我通過人壇變回海底人,回到了海中。後來他在戰亂中死了,然而他當時把人壇中的儀器的秘密一直保守得很好,對外人只字不提這支可怕軍隊的來曆,族人也知之不詳。結果人壇的具體位置和儀器的下落也就無人知曉,許多當時被他率領的海底人,有的終于還是死在戰場上,有的被敵人俘虜後當做妖怪處死,最終也沒法回到海裏。阮鎮山有不少子孫,有的當時也曾和我們並肩作戰,後來也拼命尋找人壇以及那失落的儀器,卻一直找不到。于是人壇這件事在他們家族中也就此成爲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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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7)

我恍然大悟,阮修文一定是阮鎮山的後人。這個傳說一定在他的家族史中有記載,所以這次他也志在必得,要補完這一筆。
“說完這一段最早的傳說,然後就該要說到十五年前……”水笙開口說。
蘇迎立刻緊張起來,身體也有些顫抖。我便代她問道:  “十五年前怎麽了?”
“十五年前,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正好碰上一艘船在海上失事,我救起了……”水笙一邊說,一邊擡頭看著蘇迎,  “……蘇迎你,你還記得嗎?”
蘇迎已是熱淚盈眶,點了點頭說道:  “真的是你……我早該想到的……是你回來了。”
“我說過我會遵守諾言的。我既然說過我會保護你,我就下定決心要到陸地上來,到人類社會中來生活,來保護你。”
海底人果然說話也毫不含蓄。
“那你已經找到那個儀器了?是通過那個儀器變成人的嗎?”
“不是。”水笙苦笑道,  “你剛才也看見了,和他一樣,我根本上還是海底人,我是靠我自己硬撐起來把自己弄成這個人類的樣子的。”
“水笙他是整個海底人中最有能力的一位。”另一個海底人插話道,  “只有他才能做到一直維持人的形狀生活,你們不知道那樣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我注意到這個海底人的面目確實與剛才進來時不一樣,仔細看會發現,他臉上的五官好像一直在一點點地浮動,頗爲嚇人。
“確實如此。就好像捍泥人一樣,要把自己捍成一個人類的形狀,還要用一點點的身體部分撐起整個身體的重量每天直立行走確實非常困難。連睡覺時也不敢大意,就怕一散開了自己都忘了原來的臉是什麽樣子。”水笙面露痛苦狀說道,  “我本來想一直就這樣悄悄伴在蘇迎身邊保護她,因爲海底人的壽命遠比人類要長,等她去世了我再回到海中。沒想到幾個月前,通過你的關系我竟然直接和蘇迎相識了,那多。”
“以這樣人的形狀每走一步的痛苦都是你們難以想象的。而且這會縮短我們原本還算悠長的壽命,保持固定的面具形狀會耗損我們巨大的能量。”另一個海底人補充道。
我這才明白爲什麽水笙時常給人以體弱多病的感覺,總是虛弱不堪,原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可是正式認識了蘇迎之後,”水笙又提高聲音說著,卻不敢朝蘇迎看一眼,  “我又覺得不甘心。我……”
水笙握緊了拳頭:  “我想要變成人類。我答應過蘇迎,所以我一定要變成人類。我每天都這麽想,後來說來也巧,就在我住的志丹苑這裏發掘出了遺址。”
“那麽說……”
“當時我就知道這裏就是人壇了,可是一時找不出那個儀器的所在。我也不知道當時阮鎮山是把儀器拿走了還是藏在了哪裏。我以人的樣子來到人類社會後就一直在找人壇和那個傳說中的儀器。我在這裏有一天感受到微弱的波動,我知道那個儀器就在附近。所以我就去找以前曾經用過這個儀器的同伴來幫我的忙。”
“所以你說回老家探親了。”
“我確實回老家——大海走了一趟。因勾他知道怎樣運轉這個儀器。”水笙解釋。
“那麽我今天碰上的迷魂事件是怎麽回事?我今天好端端地突然像是中了催眠被帶到了一口井上……”
“就是它了!”另一個海底人聽了我的話叫了起來,“我還記得這個儀器有非常神奇的誘捕藍本的功能,當時阮鎮山也是用這個功能讓它自動找到了一些人來做變異藍本而他們本人都不會記得。阮鎮山本來也是這樣發現這個儀器的。”
“事情就是這樣。”水笙歎氣道,隨後轉頭望向蘇迎,  “蘇迎,對不起,我瞞了你……”
水笙的話還未說完,蘇迎一把抱住了他,眼裏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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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8)

“我也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說話會算話的……我知道……”蘇迎一邊抽泣一邊喃喃低語,緊緊抱住水笙。水笙也顯得十分激動,用力點著頭,也許海底人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Ⅱ巴。
就這樣我們誰也不忍打擾他們,靜靜地看著,爲他們而高興。過了好一會兒,蘇迎的情緒才平靜下來,緩緩地放開水笙。
這時我想起了什麽,轉頭問另一個海底人:  “最近好像這個儀器出了問題啊,這是怎麽回事?”然後將我碰上的貓和蟑螂還有魚的變異事件加上我對蚯蚓的推斷告訴了他。
“一定是有一條蚯蚓爬到了儀器上,被儀器當成了藍本。”他想了想後說,  “但是有這麽多生物産生不尋常的變異也說明儀器很有些不穩定。”
“這麽說來,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找出那儀器來。”我站起身來總結道,  “爲了你們,也爲了這附近的生物還有人類——不知道它還會發生什麽樣的問題。”
說罷我們就動身前往那口古井處。路雲走在最前面,她看來對我沒讓她錯過這次難得經曆非常滿意。那個海底人緊隨其後。
原本水笙該和蘇迎走在一起,他卻快步趕了上來和我一起走。
“真沒想到啊,那多前輩,你也不是一般人。”
“不是,我是普通人,只是好奇心重,又認識幾個不一般的朋友而已。”我聳肩道,  “以我們的標准來說,你的年紀已經好大了,就不要叫我‘前輩’了吧。”
“呵呵。”水笙笑了起來,使我想到一件事。
“你快告訴我,你房間裏那麽多A片、AV雜志是怎麽回事?”我說著自己也不禁好笑。
不料水笙聽了還會臉紅。他偷眼看了看蘇迎,又瞧了瞧前面的同伴,忸怩地低聲說:  “其實是我聽先輩說他們不行,來了以後才知道怎麽回事。爲了以防變人後的萬一,所以……所以那個早進行准備,以免重蹈覆轍嘛。”
“哦……有沒有效?”我笑著問他,總算解開了這個重大謎團。
水笙尴尬地搖了搖頭,故意側了頭不敢讓蘇迎看見。
“沒關系,變成人就可以了。對了……”我又想起一點,問道,  “能不能透露一點,你們海底人是怎麽修煉你們的力量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海底人和人類根本完全不一樣,怎麽個教法?倒是這個叫路雲的美女,你從沒提過,這麽厲害,比我們還強大的樣子,你怎麽不跟她學?”
“哦,這個嘛,嘿嘿。”我打了個哈哈,便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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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再次登場(9)

“我也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說話會算話的……我知道……”蘇迎一邊抽泣一邊喃喃低語,緊緊抱住水笙。水笙也顯得十分激動,用力點著頭,也許海底人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Ⅱ巴。
就這樣我們誰也不忍打擾他們,靜靜地看著,爲他們而高興。過了好一會兒,蘇迎的情緒才平靜下來,緩緩地放開水笙。
這時我想起了什麽,轉頭問另一個海底人:  “最近好像這個儀器出了問題啊,這是怎麽回事?”然後將我碰上的貓和蟑螂還有魚的變異事件加上我對蚯蚓的推斷告訴了他。
“一定是有一條蚯蚓爬到了儀器上,被儀器當成了藍本。”他想了想後說,  “但是有這麽多生物産生不尋常的變異也說明儀器很有些不穩定。”
“這麽說來,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找出那儀器來。”我站起身來總結道,  “爲了你們,也爲了這附近的生物還有人類——不知道它還會發生什麽樣的問題。”
說罷我們就動身前往那口古井處。路雲走在最前面,她看來對我沒讓她錯過這次難得經曆非常滿意。那個海底人緊隨其後。
原本水笙該和蘇迎走在一起,他卻快步趕了上來和我一起走。
“真沒想到啊,那多前輩,你也不是一般人。”
“不是,我是普通人,只是好奇心重,又認識幾個不一般的朋友而已。”我聳肩道,  “以我們的標准來說,你的年紀已經好大了,就不要叫我‘前輩’了吧。”
“呵呵。”水笙笑了起來,使我想到一件事。
“你快告訴我,你房間裏那麽多A片、AV雜志是怎麽回事?”我說著自己也不禁好笑。
不料水笙聽了還會臉紅。他偷眼看了看蘇迎,又瞧了瞧前面的同伴,忸怩地低聲說:  “其實是我聽先輩說他們不行,來了以後才知道怎麽回事。爲了以防變人後的萬一,所以……所以那個早進行准備,以免重蹈覆轍嘛。”
“哦……有沒有效?”我笑著問他,總算解開了這個重大謎團。
水笙尴尬地搖了搖頭,故意側了頭不敢讓蘇迎看見。
“沒關系,變成人就可以了。對了……”我又想起一點,問道,  “能不能透露一點,你們海底人是怎麽修煉你們的力量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海底人和人類根本完全不一樣,怎麽個教法?倒是這個叫路雲的美女,你從沒提過,這麽厲害,比我們還強大的樣子,你怎麽不跟她學?”
“哦,這個嘛,嘿嘿。”我打了個哈哈,便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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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願(2)

  蘇迎輕呼了一聲: “從……數千年……到數十年嗎?”
  “無所謂。”
  “是嗎……”蘇迎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一陣緊張,稍稍探了探身。
  “我還是不太清楚。”水笙說道, “我想,只有等我變成人,一切才會真正明白了。這一次,我說什麽也要成功。”
  我聽在耳裏,也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幫他完成心願。
  “對面的人好像少了,應該是晚飯的時間了,我們要抓緊機會。先回去吧。”
  我連忙趕在他們之前跑回了咖啡館。
  “好長的一趟廁所啊。”路雲還在開我的玩笑。
  水笙和蘇迎走了進來。這時從對面弄堂裏跑來一個工人模樣的大胡子,徑直跑到路雲跟前,目光呆滯,說了一句“打通了”就又跑了出去。
  “好。”路雲整理了一下衣服, “可以出去了。”
  我問路雲: “迷魂?簡直是操心術嘛!”
  路雲向我嫣然一笑。
  我一下子感到天旋地轉,只覺得那個笑容美得要讓我把一切都忘卻一般。猛地回過神來時,才知道險些又被路雲迷住變得和那工人一個德行了。
  我忽然了解到,她的美貌就是她施展幻術的最好媒介。我不相信有人會對她毫不動心。即使是女人也會驚異于她的美貌。我估計要是那些變成過人的海底人再見到蘇迎也必定會大爲後悔。心房一蕩,就會被這個幻術大師乘虛而入。
  短短的路上,我問路雲道: “你有什麽辦法了沒有?是不是照例使用幻術,將所有人等一次搞定?”
  “哪有這麽容易!”路雲苦笑起來, “那裏的人從腳步、眼神來看,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員,對于精神力量很強、夠堅定的人,幻術絕不是萬能的。當時在人洞那次,是借了陣勢的力才能辦到。”
  “那我和水笙進去,直接把所有人通通打倒不就完了。”另一個海底人不耐煩地說道。
  “不可以!”我連忙阻止, “那裏面都是我們國家X機構的人,你們這樣一鬧一定會出事的。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蘇迎和水笙會有大麻煩的。路雲你也要小心,這個責任我們可負不起。”
  “我會小心行事。”路雲說著遠遠見到阮修文,低低喊了一聲“不好”。
  “怎麽了?”
  “我剛才沒注意,那個人的眼鏡是特別的,對幻術之類的法術有特別的抵禦力。”我不由得暗想不愧是阮家的人,同時暗暗佩服路雲。
  “那怎麽辦?”我不禁望了一眼焦急的水笙和緊緊依偎著他的蘇迎。
  “我相信一對一的話我還是能夠控制住他。但同時兼顧周遭的人幾乎不可能做到。”路雲神色凝重地說。
  “事到如今,也只有賭一賭了吧。”水笙說道,“錯過這次機會的話,可能就沒有下次了。”
  我們走進弄堂,路雲一個人在最前面把我們擋在身後。
  阮修文轉過頭來,一看見路雲就震了一震,然後緊緊盯住路雲,似乎完全看不到身後的我們。
  水笙和另一個海底人立時便要出手,路雲將兩人攔住。向X機構的人出于實在太危險,他們身上可能都帶有高科技武器。一旁的上人詫異地看著我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路雲和阮修文依然緊緊盯住對方。看起來阮修文一定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拼命地想移開眼神怎奈毫無辦法,整個腦袋都好似僵住了,頸骨發出咯咯的聲響,額頭沁出了汗珠。路雲卻淺笑著,眼波流動,看起來輕松,實則凶險,因爲幻術一旦失敗,施術者就會爲其術所反噬。阮修文不愧爲阮家後人,死命守住精神的防線,只見他的眼鏡鏡片上也映出絢麗的光彩。兩人正在精神的世界裏死鬥。又過了短短的幾秒鍾,只聽啪的一聲,阮修文的眼鏡摔裂開來。
  情況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我已經看見有人正從衣袋中拿出于機,所有人都已經把視線轉向這邊。如果路雲還不能立刻將阮修文解決然後鎮住其他人的話,我們就徹底完了。我的額上已經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同時攥緊了拳頭。
  然而情況不容樂觀的是,阮修文不愧爲名門之後,他竟然還向前踏了一步。連路雲都滴下了汗珠。我想我們所有人的心都一涼,在那邊的工地上,已經有人在撥電話號碼。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的心髒就要跳出喉嚨口時,我忽然覺得眼前一暈,頓感天旋地轉,便不省人事。
  “起來啦,那多!”
  我睜開眼看到路雲。
  “怎麽了?”我連忙一翻身坐起。
  一看四周,沒想到,連同阮修文在內的所有x機構的人,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口井上,個個都睡得很香。水笙和他的同伴在一邊正扶起蘇迎。
  “是儀器突然運作了?”我問路雲。
  “嗯。而且這次是能量極強的一次暴發。除了我和你的海底朋友沒人能幸免。”路雲笑道, “多虧這次運氣好,不然恐怕我是拿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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