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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財的不良下場

西雪公子作畫是有了名的快而流暢,一般的仕女圖在他筆下超不過半個時辰就能躍然紙上,這次他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算畫完。等他畫完時,蘇念念已經差不多睡著了。

風淨鳴和甯璧玄都探過頭來看他畫得如何。只見雪白是宣紙上,襯著一片青山碧水的風景,一個女子倚欄獨坐,狀似沉思。她的五官柔和精緻,眼睛中卻透露著一種颯爽的光彩,身上的曲線優美動人,烏黑的長髮簡簡單單地紮在腦後,和著幾片藍色絲帶一起隨風飛揚……

甯璧玄點頭讚歎,景美,畫美,人更美,平日裡蘇姑娘不愛打扮不施脂粉不修邊幅的,看不出她竟然有這麼好看。

風芷兒看到甯璧玄一個勁的點頭,而哥哥又沒有露出什麼鄙夷的表情,並且那瘋瘋癲癲的西雪此時似乎也頗為得意,於是她也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湊過來看了看,待看到畫中人時,她又忍不住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不滿。

蘇念念從欄杆上跳下來,朝著這邊走過來,西雪公子見她走過來,獻寶一樣要把畫遞給她看,而蘇念念只瞟了那張畫一眼,便乾脆地伸出手:“拿錢來,兩個時辰,一共四百兩。”

西雪公子大概很少遇到這種情況,對方連句對他作品的評價都懶得說,直接要錢。何況,之前那些女子都是求著他為她們作畫,又怎麼會有反而向他要錢的主兒。

因此,西雪公子被蘇念念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得愣了一愣,沒反應過來。一旁的風淨鳴似乎頗為瞭解蘇念念的這個習性,於是友情提醒道:“西雪,你要付給她酬勞的。”

西雪公子從天上跌落到凡間一般,有些落寞。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直接遞給了蘇念念,說道:“裡面有五百兩銀票,還有一些散碎銀子,並這荷包一起送與姑娘了。”

蘇念念想也不想就接了過來。

而其他三個人卻看出了某些不同尋常。江湖中男女之間表達愛慕之情,通常會通過贈一些荷包呀手絹呀之類的小東西,如果對方收下,則說明答應了你的示愛。現在蘇念念竟然一點不猶豫把西雪的荷包收下了,這裡面大有深意呀……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蘇念念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這荷包裡面的錢上了,這種概率在他們幾個人看來還是比較小的,不過也說不準,畢竟蘇念念本身就是一個讓人費解的人,她能做出什麼有悖常理的事情,一點都不意外。

蘇念念搶過錢包正要打開查看,冷不防身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唰”地一下把荷包搶了過去。

蘇念念大驚,抬頭一看,搶荷包的那人正是風波山莊裡的一霸——風芷兒。

蘇念念知道這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跟她來硬的鐵定不行,於是只好陪笑道:“大小姐,您肯定是不會在乎這點小錢的對不對?要不就把它還我吧……”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奴顏婢膝。

風淨鳴看著蘇念念的笑容,打了個冷戰,於是鄙夷地瞟了她一眼,對風芷兒說道:“芷二,把錢還給她。”

風芷兒不滿:“你又為了她來教訓我!”

風淨鳴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風芷兒便不敢做聲。看得蘇念念在一旁都一個勁地哆嗦,這風變態的氣場還真是夠強大啊……

甯璧玄又一次跳出來發揮和事老的作用,輕輕拉了拉風芷兒的衣袖說道:“芷兒,還是把錢還給蘇姑娘吧,風波山莊的大小姐,怎麼能隨便搶人家東西呢。”

風芷兒極不情願地把荷包舉起來遞給蘇念念。就在蘇念念即將接到荷包的那一刹那,風芷兒的手突然往外一翻,那荷包便順著她的手飛了出去,隨著一道弧線,迅速落入湖中。

風芷兒這一動作來得突然,誰都沒有預料到。待大家發現她做了什麼,荷包已經入水,再也追不回來了。

蘇念念卻不認為追不回來。她看到自己辛苦賺到的銀子被扔進湖中,恨不得和那銀子一起投水,於是她照做了,以一種驚人的爆發力翻過欄杆跳進水中。

蘇念念的這一舉動更加突然,於是大家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落水了。蘇念念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為我們詮釋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格言的前半句。

蘇念念的水性很好,在大學裡還曾經得過游泳比賽的冠軍,所以她現在才這麼有恃無恐地跳進水中。可是等跳進水中之後,她才發現,這地方和游泳池差遠了,最起碼游泳池裡沒有一大團一大團糾纏的水草。

蘇念念知道自己的錢就落在了這一叢叢水草之間。所謂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她心想反正自己已經跳進來了,於是她心一橫,奔著那水草就遊了進去。

於是,蘇念念在關鍵時刻又不負眾望,出岔子了。她的手腳被水草纏住了,手還好說,掙脫了半天終於解開了,可是腳上的水草,不論她怎麼掙扎,就是弄不開。

蘇念念終於明白,原來老天爺用一道閃電把她扔在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想伺機把她淹死。老天爺呀,您費心了!

蘇念念覺得自己肺部越來越悶,她發現自己撐不了多久了,隨時都有嗆水的危險。也不知道現在上面那幾個人發現她的危險了沒有,他們現在八成在欣賞這停煙閣周圍的美景吧……

與此同時,站在上面的幾個人往水面上望去,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風淨鳴終於沉不住氣,除去外袍,跳進湖中。

一旁的西雪見狀,笑道:“此等英雄救美的好差事,向來是我西雪的事情,又怎能勞煩風兄呢。”說著,也除去外袍,跳入水中。

風芷兒看到哥哥和西雪公子都去救蘇念念了,終於發現了事態似乎有點嚴重了,於是她擔憂地看著水面,難過地對甯璧玄說道:“甯哥哥,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甯璧玄答道:“以後莫要再開這種玩笑了,蘇姑娘的脾氣讓人著實摸不透,若是出什麼意外,你哥哥定然不會輕饒你的。”

風芷兒雖然不太明白她哥哥為什麼會因為一個小丫鬟而不能輕饒她,此時她也沒心思問這些,只是擔心道:“那她會不會死?”

甯璧玄安慰她:“有風兄和西雪在,蘇姑娘應該能夠平安無事吧。”

風芷兒和甯璧玄兩人在上面等了一會兒,便看到湖面露出兩個人的腦袋,正是風淨鳴和不省人事的蘇念念。此時風淨鳴托著蘇念念,順著深入水中的與水廊連在一起的柱子往上蹭蹭蹭地幾下,便翻到水廊之上。

風淨鳴把蘇念念放在地上,除去她肺部的積水。

蘇念念劇烈地咳嗽了幾下,算是醒了。

風淨鳴見蘇念念醒了,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看到差點斃命的蘇念念,拉下臉來怒道:“胡鬧!”

蘇念念知道自己這次差一點鑄成大錯,於是躺在地上笑嘻嘻地看著風淨鳴,說道:“謝謝莊主的救命之恩!”那笑容,像朵狗尾巴花似的,甯璧玄在一旁看著都不禁好笑。

風淨鳴本來就是想嚇唬一下蘇念念,現在看她這個樣子,他也實在跟她生不下氣,只好無奈地俯下身,將她攔腰抱起,然後足下輕點,飛上了屋頂,接著就在一系列屋頂和大樹上蹦躂,直奔著蘇念念的住處奔去。

果然,兩點之間,線段最短,這一點古代人已經理解得很透徹了。

蘇念念知道他這是要送她回去,雖然這廝依然沒什麼好臉色,不過她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當然,除了感激,蘇念念心裡還有一種感覺就是……好害怕呀……

蘇念念緊張得很,她死死地抱住風淨鳴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不敢往下看,坐飛機還能發生空難呢……

總之,高空作業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風淨鳴被蘇念念勒得難受,低頭想讓她不要緊張。然而當他低頭時,很不湊巧地正好看到了某人胸前乍現的一小點春光……風淨鳴一口氣沒提上來,抱著蘇念念陡然下墜。

蘇念念在他懷裡驚叫道:“救命啊……”

風淨鳴踩到一根樹枝,借力又升了起來,吃力地說道:“閉嘴!”

蘇念念以為風淨鳴還在生氣,立即老老實實地把嘴巴閉上,心裡卻對他這種小肚雞腸的行為很是不屑。

而風淨鳴,卻再也不敢低頭看她。

……

而被他們甩在身後的停煙閣中,甯璧玄和風芷兒也早已離去。西雪公子從湖中翻到水廊上,看著木板上未幹的水跡,輕哼一聲,自言自語道:“又給那小子揀去了便宜。”

他走到剛才作畫的木桌前,看著桌上那幅得意之作,彎彎嘴角,唇邊扯出一絲微笑。

風淨鳴的新計畫

風淨鳴很暴力地一腳踢開蘇念念的房門,然後把她放在椅子上,招呼了兩個丫鬟為她準備熱水洗澡,隨後就出去了。

蘇念念把那身牛皮扒下來,跳進大大的冒著熱氣的木桶中,一邊舒舒服服地泡著澡一邊心疼她的那五百多兩銀子,五百多兩啊,夠她贖好幾次身的了!

因為五百兩銀子的不翼而飛,讓蘇念念心情老大不爽,於是她洗完澡,就匆匆地爬上床睡覺了,任誰在外面敲門都不理。

到後半夜裡,蘇念念於半睡半醒之間只感覺渾身發熱,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箍住了一般沉重,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異常難受。

第二天早上,風淨鳴許久不見蘇念念,以為她又和西雪公子混在一處,便也不理會。他突然想到一事,便把風芷兒叫到面前。

風芷兒本來就為昨天的事情有些懊惱,今日被哥哥叫來,便知與蘇念念的事情脫不了干係,於是神情更加沮喪。

風淨鳴看到風芷兒臉上的神色難過得幾近扭曲,心裡便有些不忍,畢竟是他的親生妹妹。於是,他淡淡地對風芷兒說道:“蘇念念此人對我來說很重要,你以後不要為難她。”

風芷兒眼珠轉了一轉,試探地問道:“我又要多一個嫂嫂了嗎?”

風淨鳴失笑道:“你這孩子,想到哪裡去了,你的哪一個嫂嫂不是國色天香傾城傾國的?”

風芷兒卻幫蘇念念說起話來:“她也很美啊,昨天……”

風淨鳴似乎不太想提及昨天的事情,於是打斷風芷兒:“她再美,也是一朵有毒的花兒,不是你哥哥能消受得起的。”

風芷兒不解,瞪大眼睛看著風淨鳴。

風淨鳴也不原風芷兒涉及太多的江湖事情,於是只拍拍她的頭說道:“總之,那蘇念念身上有你哥哥需要的東西,在我拿到這件東西之前,你最好能和她修好。”

風芷兒想了想,不安地問道:“哥哥,你是要……利用她?”風芷兒雖然刁蠻任性,但也不太喜歡那些不怎麼光明的作為。

風淨鳴暖暖地沖她笑了笑,說道:“我若不利用她,恐怕就要被她利用了去。”

風芷兒聽到這些,便不再問。她雖年紀小,但作為風波山莊的大小姐,一些江湖恩怨情仇的東西她也多少有些瞭解,哥哥既如此說,那便說明那個蘇念念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在蘇念念和哥哥的鬥爭中,她自然要站在哥哥的這一邊。

就在風淨鳴兄妹二人正在談論關於蘇念念的事情時,外面卻傳來了說話聲,竟然是西雪公子的聲音。

西雪公子在外面囂張地喊道:“喂,風淨鳴,你那寶貝丫鬟沒事吧,怎麼一直都沒見到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來,絲毫不顧忌裡面有沒有人,以及有誰。

西雪公子揀了個椅子坐下,外間有丫鬟端上茶來。

風淨鳴看到西雪公子不像是在說謊,於是說道:“我以為蘇念念一直和你在一起。”

西雪公子迫不及待地喝了口茶,結果被茶水燙到嘴唇,他丟開茶碗,盯著風淨鳴不懷好意地說道:“不用裝了,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不就是怕那丫頭心裡喜歡我,跟著我走了嗎,風淨鳴啊風淨鳴,做人也不能忒小氣了……”

風淨鳴不理會西雪公子,抬頭對風芷兒說道:“芷兒,你先去吧。”

風芷兒便老老實實地出去了。

等到風芷兒把門掩好,風淨鳴才一邊摩挲著茶杯,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鍾情於你,你明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讓她跟你走的。”

西雪公子滿不在乎地說道:“等你拿到了你想拿的東西,我們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到時候我們兩情相悅比翼雙飛,必定會羨煞旁人啊!”他故意把“旁人”兩字咬得很重,其意圖再明顯不過。

風淨鳴似乎很不屑:“堂堂俊才風流放蕩不羈的西雪公子,怎麼會突然鍾情於我風波山莊一個小小的丫鬟?”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身邊的溫婉美麗的女人已經太多,獨缺一個有趣的女子,而蘇姑娘,則有趣得緊哪。”

風淨鳴不置可否,繼續把玩兒著茶杯。

西雪公子突然正色道:“喂,風淨鳴,那個……等你的事情辦完了,能不能留她一命?這樣的女子,殺了實在可惜。”

風淨鳴突然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然後沖外面喊道:“青兒,去看看蘇念念去哪裡了。”

外面叫青兒的丫鬟輕聲答了一聲“是”,便離去了。

過了一會兒,青兒回來,在門外稟報道:“稟莊主,蘇姑娘現在尚未起床,奴婢在外面敲門,她也不應。”

“奇怪,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西雪公子有些不安,起身出去。

風淨鳴也起身跟了出去。

西雪公子拍了拍蘇念念的房門,在外面叫道:“蘇姑娘?蘇念念?蘇美女?開門啊?”

風淨鳴很有實幹精神地抬起腳又是一踹,蘇念念房間的那扇門終於在風淨鳴接連兩次的暴力相向之後,掉了下來。

兩人踩著門板走了進去。

此時蘇念念正裹著一條被子低聲自言自語著,說得不亦樂乎。風淨鳴和西雪二人仔細聽了聽她說話的內容,無外乎就兩個詞:銀子,水。

風淨鳴那張淡定的臉終於被她雷得有些茫然,他走到她的床前,拉開她的被子,剛想問她你又在搞什麼鬼,卻又被一張紅得不正常的臉驚悚到了。

風淨鳴伸手探了探蘇念念的額頭,終於了然,原來這女人還是正常的,只不過是發燒了,說胡話了。

西雪公子端著一杯水走到床邊,把蘇念念扶起靠在自己懷裡,然後把水送到她的唇邊,一點一點地喂她。

風淨鳴在一旁看得若有所思,終於,他眼前一亮,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

蘇念念醒來時,發現身旁正坐著一個人。她定睛一看,那脆弱的小心肝兒立即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怎麼會是風芷兒,不,應該說,怎麼又是風芷兒!她蘇念念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麼總是讓這個小魔頭來折磨她!

風芷兒看到蘇念念睜開眼睛,便沖她笑了笑。

風芷兒這一笑,對蘇念念的打擊也不小。在蘇念念看來,風芷兒和風淨鳴應該是一路貨色,只要對你笑,那就沒什麼好事。

於是蘇念念終於忍不住了,老老實實地說道:“大小姐,饒命啊……”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又得罪你了。

誰知風芷兒卻說道:“你沒事吧?”

蘇念念多想告訴她,只要您不在我面前晃,我保准沒事!

風芷兒繼續說道:“那個……以前是我不好,讓你吃了很多苦頭……”

蝦米?蘇念念平時以反應快著稱(她這麼認為),到這時候,她卻反應不過來了。

風芷兒繼續刺激她:“我這人很任性,從來不知為別人著想,以前多有得罪,你,你別往心裡去……”

蘇念念突然感覺呼吸有點困難,難道她還沒有睡醒?她只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地似乎一直在沉睡,現在這情形,其實更像是在做夢啊……

就在這時,外邊又走進來一人。蘇念念看到來人,心裡感歎,果然啊果然,這傢伙就是連她做夢的時候都不會放過她!

風淨鳴身後揮了一下手,身後的小丫鬟將一碗藥放在桌上,隨即離去。風芷兒見狀,也一起出去。

……

風芷兒在外面遇到了甯璧玄,便拉住他問道:“甯哥哥,你說,我哥哥為什麼突然對蘇,呃,蘇姐姐,對她那麼好?”

甯璧玄歎氣道:“他也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他們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風芷兒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可是,我覺得蘇姐姐不像是那樣的人啊……”

甯璧玄搖了搖頭,神情似乎頗無奈:“我也覺得不像,可是事實擺在面前。你沒聽到那日她和西雪說了什麼。”

提到西雪公子,風芷兒便問道:“對啊,今天怎麼都沒見西雪公子呢,他應該很關心蘇姑娘才對啊。”

“他走了,不辭而別。這個西雪,見到女孩子總免不了要調笑一番,至於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便很難說了。”

……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了。

風淨鳴端起藥,坐在蘇念念的床邊。他舀起一匙湯藥,放在唇邊吹了吹,估計不會太燙了,便將藥送到蘇念念嘴邊,說道:“張嘴。”

蘇念念現在更加確定,她果然還沒有睡醒。想想看,風芷兒竟然裝得像個小媳婦似的和她道歉,然後她的變態哥哥又跑來親自給她喂東西吃,這不是做夢是什麼?

攝於風淨鳴平日的魄力,雖然是在夢中,蘇念念還是老老實實的張開了嘴巴。

靠,這什麼東西,真難喝!蘇念念一口沒喝完,就皺起了眉頭,待風淨鳴又舀了一匙送到她面前,她就偏過頭去,打死都不喝了。

風淨鳴哄她道:“把它喝掉,病才能好。”

去死吧,做夢還來整我!蘇念念怨念地瞪了他一眼,心裡突然跳出一個非常非常不錯的念頭。

平時她總是被風淨鳴欺負,現在好不容易讓她夢到他,那就在夢裡報一下仇好了,也可以消解一下她心內的怨氣,況且現實中的風淨鳴也不會知道她在睡夢中是怎麼虐待他的。這樣子雖然有點阿Q吧,不過人的情緒都是需要發洩的,她蘇念念做夢發洩,環保無公害,誰都管不著她。

想到這裡,蘇念念突然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搶過風淨鳴手中的藥碗往地上一摔,板著臉氣呼呼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弄這麼難喝的東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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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錢兮你要還

蘇念念突然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搶過風淨鳴手中的藥碗往地上一摔,板著臉氣呼呼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弄這麼難喝的東西給我!”

風淨鳴被她的舉動驚得一愣,低頭看著地上碎成好幾片的藥碗,淡淡地說道:“你的膽子也不小。”

風淨鳴的舉動在蘇念念眼裡,儼然就是一副受氣樣,這讓她心裡爽得要死,於是伸手輕薄地抬了一下風淨鳴的下巴,說道:“去,給大爺倒杯水。”

風淨鳴突然抬眼,凜冽地目光劃過蘇念念的臉,蘇念念被那目光驚得心裡直打寒戰,不過她隨即一想,反正是在夢中,料這小子也不能把她怎麼樣,於是裝著電視裡那些刁蠻小姐的樣子垮下臉說道:“怎麼,心裡不服氣?還不趕快去,再不聽話,大爺就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風淨鳴這回真的怒了,突然抓起她的一隻手腕,死死地握著。

“大膽,你放手,啊,疼啊,疼……”蘇念念痛苦地叫喊著,突然,她面色一變,疼,她竟然感覺到疼!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她根本就沒做夢啊……這是什麼天殺的劇情啊……

蘇念念大喊一聲:“我夢遊!”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哦不,是假裝暈了過去。

風淨鳴放開蘇念念的手,兩眼冒火地瞪著床上假裝睡覺的蘇念念,咬著牙擠出四個字:“好自為之。”說完便即離去。

完蛋了,完蛋了,莊主震怒了。蘇念念心裡直哆嗦,這回可捅了大漏子了。為毛自己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夢?不對不對,為毛大家表現得都那麼像是一場夢?也不對……

總之不管怎麼說,這回蘇念念是真的杯具了。當然,不久之後她就會發現,這件事情帶給她的厄運,遠遠比她想像的要複雜。

……

風芷兒正和甯璧玄討論她哥哥對蘇念念的態度大轉變的問題,突然遠遠地看到風淨鳴從剛才的房間裡走出來,沉著一張臉走開了。

風芷兒扯扯甯璧玄的衣袖,不解道:“甯哥哥,你不是說我哥哥要將計就計去勾引蘇姐姐嗎,那他現在怎麼會這麼生氣?”

甯璧玄不以為然道:“大概受到什麼重創了吧……”誰知道那古怪的蘇姑娘又出了什麼新花招兒,把他氣成這樣。

風芷兒聽他如此說,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世上終於有人能把她哥哥氣成這樣了。

……

蘇念念聽到開門聲,知道有人走進房間,便把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蒼天啊,怎麼又又又是風芷兒,她害她害得還不夠慘嗎……

風芷兒走近屋中,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又看到蘇念念似乎受到了驚嚇,她便走過來坐在床邊,儘量把聲音放和藹:“你……你怎麼了,我哥哥對你發脾氣了?”

蘇念念突然從床上做起來,一把抱住風芷兒的胳膊說道:“大小姐,我求求你了,別來了行嗎……”

風芷兒不滿道:“我本來就住在這裡,你不讓我回來我還能去哪?”

啊哈?蘇念念放開風芷兒,頂著一腦袋問號看著風芷兒。

風芷兒說道:“你發燒昏迷了一天,哥哥就安排人把你移到我的住處。”

“等會兒,我發燒和搬家有什麼關係?”

“你發燒的那天,房間的門壞了……”

這詭異的世界!蘇念念真的無語了,於是具體那門為什麼壞她也懶得問,只是禮貌性地說道:“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你這一日,我現在要回去了。”面對這個風大小姐時她從頭髮絲到腳趾頭地彆扭。

風芷兒突然拽住她的衣角,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說道:“你,你還在怪我對不對?”

蘇念念輕輕掰開風芷兒的手指,以幾乎是央求的語氣說道:“大小姐啊,您能不能別這樣,小的我心臟不好……”

風芷兒也是個暴脾氣,前面裝溫柔裝賢慧已經憋得她夠難受了,現在她腦子一熱,也不管她哥哥的什麼大計了,扯過蘇念念直接把她摜到床上,一半委屈一半怒氣地說道:“喂,你這個人還真是不識相啊,我好心好意和你道歉,你偏不聽,難道非要我把你綁起來逼你說‘這件事情我不介意’才可以嗎?”

蘇念念被她這麼一吼,反倒不害怕了,坐在床上撣了撣衣服說道:“這才對嘛,這樣才不至於讓我產生做夢的幻覺嘛……那個,大小姐啊,您真的想和我道歉啊?”

風芷兒不好意思地偏過頭,說道:“那是自然,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的不對。”

蘇念念順杆爬:“這件事情倒也不是沒有彌補的措施。”

“什麼?只要本大小姐能做到的,你儘管開口。”

蘇念念賊笑道:“很簡單啦,您把我那些掉水裡的錢還給我就好啦……”

風芷兒哼了一聲,說道“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說著,轉身從床邊的櫃子裡翻了一會兒,翻出一遝銀票,隨便抽出了一張遞給蘇念念,說道:“這些夠不夠?”

蘇念念雖然不怎麼認識繁體字,但那銀票上醒目的用繁體字寫的“一千兩”她還是能認出來的。於是她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地接過銀票,揣進懷裡,這才說道:“我沒有零錢找您啊。”

看吧,這人有多虛偽,你沒零錢找別人那你還毫不猶豫地把人家的銀票揣懷裡?

風芷兒倒也不在意,揮揮手說道:“不用了,只要你不往心裡去就好了。”

蘇念念諂媚地笑著:“那哪能呢……大小姐,我能不能問你一下下,您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呢?”

風芷兒雙手一插,答道:“第一,本大小姐知書達理明辨是非,第二,我若是再和你作對,我哥哥說不準就要把我趕出山莊了!”

蘇念念直接把第一點兒忽略掉,可是第二點她又不太敢相信,風淨鳴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來著?看來今天這一堆堆貌似假像的真相說到底都是他搞出來的,丫到底想幹什麼?

……

蘇念念灰溜溜地躲在了自己的住處,這下她是真的不敢出門了。

在莊主面前摔杯子大發雷霆,把莊主當奴才使喚,還揚言要把莊主賣到窯子裡去……蘇念念發現自己真的是在自殺啊啊啊啊啊……

於是,蘇念念回到屋裡,先把門窗全部鎖好,然後把自己藏在被子裡,打死都不出來了。蘇念念這招簡直就是白癡中的極品,試想,一道門窗,一床被子,就能擋住風淨鳴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當然,這次風淨鳴來得其實還是有些不同,因為這次他用不著踹門了。

蘇念念在被子裡悶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時,發現有人拉她的被子。

風淨鳴把蘇念念的被子扯開,然後一下子把蘇念念從床上拎起來,仿佛拎一隻兔子一般。

蘇念念看到風淨鳴那張俊臉,“嗷”地怪叫一聲,驚道:“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怎麼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風淨鳴放開她,無奈道:“我一直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你進來,把門窗都關好鎖好,你是怕我出去?”

“咳咳,怎麼會這樣?”蘇念念簡直不敢相信,“胡說,我怎麼沒看到你?”

“我怎麼知道。”其實風淨鳴也很鬱悶,他那麼大一個大活人就在衣櫃的角落裡站著,蘇念念愣是沒看到他,這讓他有一種被忽略的感覺。

蘇念念破罐破摔地往床上一倒,說道:“莊主啊,時候不早了,小的我要就寢了,您也早點休息吧,哎呦,喂喂喂……”

蘇念念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拎了起來。

風淨鳴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說道:“去,給大爺倒杯水。”

“你……”你這是赤 裸裸的報復啊……蘇念念怒目而視。

“不聽話?”風淨鳴瞟了她一眼,隨即訓斥她道,“再不聽話,大爺就把你賣到窯子裡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種感覺果然非同尋常的好啊……風淨鳴心內得意得很,差一點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念念臉皮顯然比風淨鳴厚一些:“賣啊,我這種人,賣到窯子裡也能混個頭牌!”

“你……”風淨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一把把她丟到床上,“簡直不知廉恥!”

蘇念念才不會理會這些封建思想,她突然想到自己懷裡的那一千兩銀票,於是掏出來,得瑟地抖了兩下,拿到風淨鳴面前晃了晃說道:“莊主啊,我要贖身!”

風淨鳴一把握住蘇念念的手腕,然後從她手中取下銀票,仔細看了看,問道:“芷兒給你的?”

蘇念念得意道:“您用不著管那些啦,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有錢贖身了,莊主啊,麻煩您把賣身契還給我,然後再找我八百五十兩銀子就可以了……”

風淨鳴低聲重複她的話:“再找你八百五十兩?”他說著,眉毛挑了挑,似乎頗不以為然。

蘇念念卻心情大好:“當然啦,不過考慮到你很有奸商的潛質,所以我允許你扣掉雙倍利息,這樣我吃個虧,你找我七百兩就可以啦,以後大家青山綠水後會無期……”

風淨鳴把那一千兩銀票折好,放在袖中,然後笑眯眯地說道:“你這賬算得不對,你前後一共欠我兩千一百五十兩白銀。”

蘇念念驚叫道:“兩千兩的利息?你比黃世仁還黑啊……”

風淨鳴饒有興致地問道:“黃世仁是誰?”

“奸商的代表,喜歡強搶良家女子。”

風淨鳴聽罷,一點不生氣,只是淡淡地搖搖頭,說道:“我和他不一樣……不算利息,你欠我兩千一百五十兩,如果你非要加上利息517Ζ,我倒也不介意。”

蘇念念覺得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倒要問問,那多出來的兩千兩,從何而來?”

風淨鳴此時顯得特別悠閒:“你今日打碎的那只荷花碗,是我花兩千兩白銀買來的。”

蘇念念:“……”

MD,你他娘的吃飽了撐的用兩千兩銀子的碗盛藥!……蘇念念把這句話在心裡念叨了幾句,終於沒敢說出來。

……

總之這下不管怎麼說,蘇念念算是惹禍上身了,她不得不感歎,自己這身價還真是飛漲啊,這麼快就飆升到兩千兩了,除去她剛從風芷兒那拐來的還沒捂熱乎的一千兩,她現在淨負債一千一百五十兩,而且這是保守估計,因為那變態債主心情一好似乎隨時都可能加點利息……

所謂物極必反,蝨子多了不怕咬,破罐破摔,蘇念念終於深諳此道,於是也不去管贖身問題了,大不了以後找個大俠私奔了,雖然到目前為止這位要被她私奔的大俠似乎還遲遲不願現身。

當然了,讓蘇念念沒工夫顧忌自己的債務危機以及人權問題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有一個不同尋常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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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林中遇飛碟

風芷兒俯下身,櫻唇輕啟,吹滅了蛋糕上的那只紅燭。

“Ok,現在進入下一個環節,”蘇念念大聲說道,“請風小姐走到甯先生的面前,閉上眼睛。”

風芷兒照做。

“一,二,三,”蘇念念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熄滅了手中的蠟燭,房間裡又是一片漆黑,然後,蘇念念好死不死地又加上一句,“好了,現在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了!”

風芷兒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牽起,然後,有兩片軟軟的暖暖的唇,落在她的嘴唇上。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在黑暗中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她知道現在周圍有許多人,她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她心裡跳得極快,想掙脫這種大庭廣眾之下的吻,可是,她的身體似乎不再聽自己的使喚,貪戀地享受著這刺激而甜蜜的一刻,於是她不再試圖反抗,放任自己被甯璧玄抱在懷中。她心想,周圍這麼黑,大家一定都看不到吧……

過了一會兒,蘇念念感覺風淨鳴拽了一下她的衣角,便大聲宣佈道:“很好,現在進入第三個環節。”

話音一落,周圍的燭光又亮了起來,大家手捧蠟燭,臉上的表情很一致:雖然我們什麼都看不到,可是我們什麼都知道……

風芷兒兩頰通紅地低著頭,越發顯得可愛無比。

蘇念念踮起腳,在風淨鳴耳畔輕聲說道:“你看,神醫嘴上的胭脂!”

風淨鳴抿嘴笑而不語。蘇念念看到他的微笑,感覺腦袋似乎被電擊了一下,遂馬上轉過頭去,不行,這傢伙殺傷力太強大,隨便那麼一笑都能顛倒眾生,怪不得丫平時不怎麼笑,不然這風波山莊裡的女子會集體發瘋的……

現場的氣氛曖昧得要死,大家一致用曖昧的、了然的、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兩位尷尬的當事人。蘇念念看著臉紅得幾乎滴血的風芷兒,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畢竟神醫的壯舉是她一手策劃的。於是她為了緩和氣氛,趕緊拉著風芷兒的手說道:“那個,壽星來切蛋糕啦。”

風芷兒握著一把小刀,把蛋糕切成了幾塊。她端起第一塊,捧到了甯璧玄的面前。

蘇念念笑著低聲對風淨鳴揶揄道:“看啊,你在妹妹心目中的位置已經不如神醫了。”

風淨鳴似乎心情很好,語氣也比平日溫和了許多:“女大不中留啊。”

蘇念念發現自己真是受虐體質,平日裡風淨鳴凶巴巴的她倒沒覺得什麼,今天這小子溫柔起來她還真是有點不適應,重點是丫殺傷力太大啊,隨便那麼一笑就能讓她的小心肝兒漏跳幾拍……

……

慶生會即使再浪漫,最終也只會淪回吃喝玩樂的本質。蘇念念今天豪興大起,自顧自地一個勁兒地喝酒,自己喝不要緊,還非要拉著身旁的風淨鳴一起喝。風淨鳴也不知道為什麼風芷兒過生日蘇念念的反應會這麼大,只得在一旁勸阻她,可是這世間的酒鬼又有幾個能勸住的?於是酒量本來就不好的蘇念念很快就高了。

蘇念念覺得頭暈,拎著一壺酒跑出來透氣,她正好看到站在院中沉思的風淨鳴,於是非常好奇地拍了他一下,笑嘻嘻地說道:“莊主好啊,你在這裡發什麼愣?”

風淨鳴知她已醉,伸手扶了一下搖搖晃晃的她,嘴上並不說話。

蘇念念乾脆靠在樹上,眯著眼睛說道:“神醫不見了!那小子肯定想逃酒!”

風淨鳴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頂,說道:“他和芷兒在那裡。”

蘇念念不懷好意地笑道:“哈哈,你偷聽他們談話對不對?”

風淨鳴似乎並不打算理會醉酒的蘇念念,他自顧自地望天,似乎天上有美女似的。

蘇念念突然失落地低頭歎道:“戀愛的人果然是最幸福的。”

風淨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她,他很想問她,你之前可是個尼姑,怎麼會體會到情愛的滋味?

蘇念念沒有注意到風淨鳴的詫異,繼續自顧自地說道:“這世上怎麼會有天長地久的事情呢?怎麼可能!所有的天長地久都只能在傳說中找到,它就像是鬼,所有人都聽說過,可是有誰真正見過?傻瓜,不要再自己騙自己了!”

風淨鳴神情複雜地看著蘇念念,他覺得她的話仔細咀嚼起來似乎大有深意,他目光突然幽深起來,這個女人現在到底是清醒的還是糊塗的?她說這些,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蘇念念說著說著,感覺頭越來越沉,兩腿發軟,她不自覺地靠著樹慢慢往下墜,意識越來越模糊。

風淨鳴見她下墜,一把把她拎起來,仔細一看,發現她竟已昏睡過去。此時蘇念念兩頰酡紅,雙唇紅豔欲滴,風淨鳴心內竟然湧起了一股親那紅唇一下的衝動。他搖頭歎了口氣,俯身將她輕輕抱起。

在蘇念念眼裡,風淨鳴就是男色一枚,而在風淨鳴眼中,她又何嘗不是呢。

……

蘇念念起床時,發現自己的頭好疼。剛洗漱完畢,便有小丫鬟端來了早點,說是莊主吩咐準備的。蘇念念心中好笑,這個風淨鳴,明明很友好的一個人,還非要裝成一副惡主的樣子。

蘇念念發現自己近日越發地囂張了,明明自己是莊主的丫鬟,卻總是翹班,還要有專門的小丫鬟伺候她,她這職業操守,還真是……

於是,蘇念念吃飽喝足之後,面對著上了三竿的太陽懺悔了一下,便拎著一壺茶興沖沖地跑去玉蝶林了。

玉蝶林是莊主練功的地方,裡面種了許多落葉喬木,具體叫什麼名字蘇念念也記不住,反正就是據說到了秋天的時候滿林子的落葉紛飛就像一群群的蝴蝶,所以就叫玉蝶林。還有一說就是,在樹葉是綠色的時候,莊主只要在樹下一練劍,那樹葉就會飄飄落落的,像極了翡翠蝴蝶,所以叫玉蝶林。

蘇念念打聽好了,莊主現在正在玉蝶林練功,她是真的真的很想膜拜一下這個世界的頂級功夫是什麼樣子的……

蘇念念拎著裝著茶壺和茶杯的木頭盒子,在玉蝶林裡轉來轉去,根本連風淨鳴的半個身影都看不見。她恍然大悟,這傢伙今天練的怕是輕功吧……想到這裡,蘇念念放開嗓門高聲喊道:“喂,莊主,您累不累啊,停下來喝杯茶吧……啊!”蘇念念驚恐地大叫了一聲,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劃著自己的耳側飛了過去,帶著陣陣涼風,然後在她身後發出“叮”的一聲。蘇念念哆嗦著回身望去,離她不遠的樹上,赫然釘著一隻……樹葉?

蘇念念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耳朵,她終於明白這玉蝶林的來歷了,原來玉蝶林的蝶,不是蝴蝶的“蝶”,而是飛碟的“碟”!

這時,莊主突然現身,看著她心有餘悸的樣子,悠閒地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蘇念念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慌張,說道:“莊主您真是神功蓋世啊……作為您的丫鬟,我是來給您送茶水的。”說著,便把木盒放在一旁的樹樁上,從裡面取出茶壺茶杯,將茶水滿上,正要端給風淨鳴,卻發現自己此舉純屬多餘。

此時莊主身邊已經多出一個美女,正一邊拋著媚眼一邊把精緻的茶碗送到風淨鳴手中,然後又掏出白色的絲帕含情脈脈地給他擦著額頭的汗珠,整個身體恨不得都貼到他身上去……風淨鳴一邊享受著美女的服務一邊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蘇念念,仿佛在說,就你那還好意思說是給我送茶?你看看自己算是一個合格的丫鬟嗎……

蘇念念那叫一個羞憤啊,重點不是服務品質的差異,重點是,那個美女,她好漂亮,那兩個人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般配……

而那個美女,蘇念念也是認識的。話說回來,作為莊主的貼身丫鬟,對於莊主的幾位老婆,蘇念念基本全都見過,而最近他的老婆裡面,最最得寵的,貌似就是眼前的這個名字叫做齊卿的美女了。齊卿原先似乎也是個武林名門的千金,後來不知怎麼的做孽就一不小心見到了風淨鳴,然後就迷上了,再然後就非他不嫁了。再再然後,她就成了風波山莊的眾多夫人中的一員了,齊夫人是也。風淨鳴這人很怪異,這些日子經常留宿于齊夫人的流芳苑中,表面上卻是依然對他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蘇念念把這一現象,歸結為莊主太過悶騷。

說道這,又不得不提一下風淨鳴的老婆們。蘇念念發現,風淨鳴的老婆們似乎都很低調很有素質的樣子,而且基本不怎麼爭風吃醋,以至於她總是忽略掉她們的存在……當然了,後來蘇念念才會發現,事實顯然不是她看到的那麼簡單,那些人不是不爭,而是爭的段數太高,基本都算是殺人於無形之中,這是後話。

且說現在,那位被蘇念念理解為悶騷的風莊主,正用一種得意加挑釁的眼神看著蘇念念。蘇念念感覺有點尷尬,於是,她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那一碗尚有餘溫的茶,被她端起來猛灌進自己的口中,一邊喝茶還一邊大聲說話以掩飾自己的尷尬:“莊主您真是豔福不淺啊,哈哈哈哈……”

齊夫人聽到蘇念念這話,嬌羞地低下頭,身子卻挨得莊主更近了,幾乎貼到他的身上,蘇念念在一旁看得都不禁臉紅心跳外加讚歎這齊夫人還真是有那麼兩手,至少臉皮是比正常人要厚上一部分的。

風淨鳴把茶碗重新放到齊夫人手中,對她說道:“你先下去吧。”

齊夫人仿佛接定情信物般接過茶碗,柔情繾綣地告退。

齊夫人走後,風淨鳴走到蘇念念面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碗,重新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蘇念念傻掉,小心翼翼地說道:“莊主,那碗我用過,你不介意?”

風淨鳴反問:“你介意?”

“呃……”

風淨鳴低頭看了一下杯沿,低頭淺笑道:“尚有美人余香。”

雖然風淨鳴此舉幾近調戲,但蘇念念不得不承認,她還是被那小子的笑容給秒到了。看來流氓也是分三六九等上中下的,有些流氓,人家本來就有耍流氓的資本。

蘇念念乾咳一聲,然而內心還是慌張的,她低下頭,不知說些什麼好。

風淨鳴一邊繼續沒事人似的喝著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你今日怎的變得如此勤快了?”

“我一向如此啊,呵呵,呵呵呵呵……”蘇念念承認,她自己說這些話都沒底氣。

“是嗎?”風淨鳴挑了挑眉毛。

蘇念念立即改口:“我是看莊主您練功辛苦,所以關心一下啦……”

風淨鳴自動從她的話中提煉中心思想:“原來是想看我練功?”

“呃,呵呵,”蘇念念臉上堆起白癡般的笑容,“我,那個,呵呵,莊主您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武功又這麼好,誰不想一睹您練功時的風采啊……”

事實證明,一切大人物小人物男人女人不男不女的人都是不能阻擋掉馬屁這一關的,此時,莊主心情愉悅地說道:“油嘴滑舌。”

蘇念念得寸進尺:“莊主,作為風波山莊的一員,我認為我有必要學一些武功,這樣就不會給我們風波山莊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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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而降的曖昧

蘇念念得寸進尺:“莊主,作為風波山莊的一員,我認為我有必要學一些武功,這樣就不會給我們風波山莊丟臉了。”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蘇念念繼續嘿嘿傻笑。她這算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沒辦法,誰讓她活在這個崇尚武力的世界呢,不學點武藝傍身,以後還怎麼闖蕩江湖啊,真當這世上有韋小寶啊!

蘇念念聽莊主的語氣,本以為他會直接回絕掉的,誰知他卻說道:“如此,我便先教你一些基本的拳法吧。”

蘇念念本來想找他借本武功心法呀什麼的自學一下就好了,卻沒想到莊主竟然如此熱心。雖然這小子脾氣不怎麼好且時常會有一些惡作劇什麼的,不過人家畢竟是個一流的高手,她自然不能怠慢。

於是乎,一個滿不在乎的教起來,一個煞有介事地學起來。

“出拳不夠有力。”

“看我幹嘛,專心一些。”

“你這個動作簡直像是在賣弄風情。”

“笨,左右手都分不清楚嗎?”

“這樣子門戶大開,不死才怪。”

……

蘇念念終於停下來,氣惱地坐在了一旁,NND,老子不學了!

風淨鳴把她從地上拎起來,說道:“怎的不學了?”

蘇念念沮喪地答道:“我太笨。”

風淨鳴點頭道:“確實笨。”

“喂。”不滿的聲音。

“不僅笨,還懶。”

“……”你就不能鼓勵我一下下嗎?

蘇念念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可不可以不學拳法,我想學輕功。”只要能跑就好啦。

風淨鳴答道:“那要從心法學起。”

蘇念念狂點頭:“對啊對啊,我說的就是這個,什麼□啊,九陰真經啊之類的。”

風淨鳴擔憂地看了看蘇念念,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你這麼笨,連拳法都學不會,莫要說心法了。”

蘇念念:“……”

蘇念念從地上撿起木盒,蓋好,然後灰溜溜地跟在風淨鳴身後,準備打道回府。

風淨鳴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來,蘇念念在他身後心不在焉地走著,猝不及防竟然撞到了他的身上。

蘇念念揉著腦袋,不滿地看著風淨鳴。

風淨鳴轉過身,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來:“後日便是我的生辰。”

呃?蘇念念對於他的這句話,倒不知如何應答了,說“生日快樂”吧,好像現在言之過早,說“我知道了”吧,又好像是在敷衍他,末了,蘇念念只得說道:“好巧啊,莊主的生日和大小姐只差三天。”其實,這才是廢話中的廢話吧……

“你怎的不問我想要什麼壽禮?”

“是啊,莊主你想要什麼?”蘇念念心想,想要什麼也別朝我要,老子沒錢!

風淨鳴眉毛挑了一下,說道:“我想要你。”

蘇念念的心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頓了一下,風淨鳴接著說道:“做的蛋糕。”

還好還好,蘇念念長舒一口氣,差一點又被這廝調戲了。

風淨鳴似乎知道蘇念念在想什麼,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便抬頭不再看她,轉身大踏步朝前走去。

蘇念念第一次有一種往食物裡下瀉藥的衝動,可是她沒那個膽子。

……

風波山莊在江湖上的影響力果然非同一般,本來風淨鳴並沒有發什麼帖說要給自己過壽,可是到了他壽辰的那天,還是有許多蘇念念知道的不知道的幫派跑來給他賀壽,風淨鳴一整天都在應酬那些江湖同仁,蘇念念心裡感歎,當個老大還真是不容易啊……

於是蘇念念又可以放假了。傍晚,她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卻發現自己又被人拎了起來。

“喂喂喂,莊主,進別人房間要先敲門的好不好!”蘇念念掙脫開風淨鳴,不滿地說道。

風淨鳴似乎有些疲憊,淡淡地說道:“我的壽禮呢。”

“奴,就在那裡。”蘇念念用下巴指了指桌上那個漂亮的盒子。

那盒子蘇念念特意包裝過,沒辦法,風淨鳴畢竟是她的頂頭上司,得討好啊……

風淨鳴輕輕拆開那個盒子,看到蛋糕,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取過來一小段蠟燭,插到蛋糕之上,食指輕彈,蠟燭便即點燃。

蘇念念在一旁看得直瞥嘴,這小子,還挺講究!

風淨鳴輕輕俯下身,湊近了那支蠟燭。他平日裡棱角分明的臉,此時在橘色的燭光的襯托下,竟然有一些溫暖,蘇念念一時看得有些呆。

風淨鳴將蠟燭吹熄,然後取下蠟燭,用一隻裝飾華麗的匕首,將那蛋糕一分為二,然後抬頭朝蘇念念魅惑一笑,說道:“過來。”

蘇念念中邪一般,乖乖地過來坐下。

“莊主,恭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啊。”蘇念念其實是一個很會諂媚的人。

風淨鳴看著蛋糕上用水果拼的小碎花,抿嘴笑道:“你嘴巴比這蛋糕還甜。”

蘇念念卻覺得今天莊主有些怪異:“莊主,你不用去招待那些賓客嗎?”

風淨鳴挑了挑眉毛:“你希望我走?”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就是這個意思,打擾老子睡覺!

風淨鳴突然手指輕彈,房間內的兩隻蠟燭突然“唰唰”全部熄滅,蘇念念還來不及詫異,便直覺自己下巴被人抬起,然後,有涼涼的唇,覆到了她的雙唇之上。

蘇念念極度懷疑風淨鳴和慕容複家有什麼淵源,要不然他怎麼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大法玩兒得這麼順?

蘇念念緊張地攥著衣角,她發現自己幾乎沒有心跳了……這個世界還真是夠顛覆啊……

風淨鳴意猶未盡地用舌尖輕舔了一下蘇念念的唇角,然後伏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對你的答謝,喜歡嗎?”

低沉的聲音充滿了魅惑的引導,仿佛那答案只有一個,便是“喜歡”。然而,此時蘇念念卻發現自己喉嚨發緊,竟說不出話來。

耳畔傳來風淨鳴低低的笑聲。然後,室內突然亮起,蘇念念陡然驚醒,耳畔尚有那人的餘音,而身旁卻已經無人,獨留下那只剩下一半的蛋糕,證明著這一切都不是夢。

蘇念念盯著蛋糕上那“莊主”二字,自言自語道:“這個世界還可以再荒謬一點嗎?”

莊主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只是單純的惡作劇,還是真的……喜歡她?對於後一種可能性,蘇念念覺得很小,可是,她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自己不會又懷春了吧?可是可是可是,風淨鳴是個危險人物,她真的不想自己趟這個渾水啊……可是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他了怎麼辦……

蘇念念越想越難受,莊主的吻完全擾亂了她睡覺的心情,她發現他對她的影響竟然如此之大,現在,她竟然心緒不寧了,是很不寧。

蘇念念把床頭正在睡覺的小花拎過來抱在懷裡,小花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處於療傷進行時,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經常揪著小花和它嘮叨一些事情,小花對此意見非常的習以為常,並且對此女的大部分心事表現了很強烈的不屑。

此時,正在睡覺的小花被吵醒,不滿地“嗚嗚”了兩聲,在她的懷裡動了兩下,接著閉目養神。

“小花啊,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呢,恩?”

“蘇姑娘口中的他,可是在下嗎?”

蘇念念驚訝地抬起頭,卻發現剛才風淨鳴坐的椅子上,突然又多出了另外一個人……西雪公子?

若說風淨鳴私闖她的房間,她也認了,畢竟那小子是她的頂頭上司,整個風波山莊都是他的。可是現在,為毛一向被他鄙視的西雪也一聲不吭地就跑到她的房間裡來?蘇念念對此真的很不滿,異常地不滿。

西雪公子看到蘇念念眉頭緊皺,於是笑道:“蘇姑娘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怎的如此惆悵?”

蘇念念聽說過西雪公子的風流事蹟,現在他在她的眼裡也算是個情聖吧。於是她問道:“我問你,如果一個男人吻一個女人,那個男人就喜歡那個女的嗎?”

西雪公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念念,答道:“你在開玩笑嗎?”

想想也是,怎麼可能?於是蘇念念換了一個角度:“如果這個女人很緊張,心跳很快,那是不是就說明這個女人喜歡這個男人了?”

西雪公子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迅速走到蘇念念的面前,然後俯下身,雙手扶著蘇念念的肩膀,臉慢慢湊近她的臉頰,眼看兩人的嘴巴就要親在一起了。

蘇念念大驚,怒道:“你幹什麼?”

西雪公子突然展顏微笑,說道:“你緊張嗎?心跳加速嗎?”

蘇念念恍然大悟,原來只要是一個男人親近一個女人,不管這個女人喜不喜歡他,她都會緊張的。她以前親近過的男人只有于濤一個,對於這件事情上的覺悟自然比別的女孩要低一些。

蘇念念想到這裡,終於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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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你與我共私奔

蘇念念長舒一口氣,終於給自己沒有喜歡上風淨鳴找到一個正當的證據了。西雪公子看她僥倖的樣子,很是有趣。

此時西雪那張人妖臉依然離蘇念念只有零點零一公分,這讓蘇念念很彆扭。她往後倒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你大晚上的跑來這裡幹嘛?不會是為了給我答疑解惑吧?”

西雪公子站起身子,風騷地甩了一下頭上的發帶,笑道:“也差不多吧。我今晚來,是為了與蘇姑娘共謀大事的。”

我靠,共謀大事!蘇念念被這四個字震撼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什麼大事?”江湖恩怨終於找上門來了,她蘇念念穿過來果然不單單只是來做丫鬟的!

西雪公子眼角彎彎得笑得分外好看,他得意地輕輕吐出幾個字:“我們私奔吧。”

轟~轟~蘇念念感覺頭上有幾個焦雷劈了下來,劈得她措手不及。私……奔……???

他所說的“共謀大事”,就是一起私奔?私奔這種事情,怎麼會找上她蘇念念,更何況,是和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妖孽!蘇念念覺得這件事情真的是太過匪夷所思,她呆愣愣地看著西雪,說道:“你丫有病吧?”

西雪從容笑道:“難道蘇姑娘不想離開這裡嗎?”

蘇念念想了一下,答道:“想是想,可是不想私奔,尤其不想和一個人妖私奔。”

西雪公子的臉皮似乎已經厚到了一定的境界:“蘇姑娘既已對我用情至深,又何必說出這些欲拒還迎的話?”

我靠,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欲拒還迎了?蘇念念憤慨得很,這傢伙也太自戀了。

西雪公子看到蘇念念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失笑,說道:“你既然想離開,我便帶你離開又何妨?”

蘇念念眼珠轉了一轉,說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傻子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幫我逃跑!

西雪公子風騷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就是想劫個色。”

“啊?”蘇念念覺得這臺詞好像很熟悉,可是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西雪公子突然鄭重其事地說道:“你沒發現麼,我喜歡你。”

這表白,也太直接了吧……蘇念念才不相信他的鬼話,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和多少女孩子說過這句話?”

“也不是很多吧。”

蘇念念冷哼一聲,不理他。當她花癡呢,什麼都信?更何況,就算她花癡,也不會花這種人妖!

西雪公子似乎對蘇念念的反應頗為失望,他感歎道:“以前和那些女孩子說這話,我未當真,她們卻當真了,如今卻是我當真,你不當真,上天還真是公平啊。”

蘇念念才不吃這一套,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了西雪公子的花心本質,這種花心不同於風淨鳴,是那種特別主動的招蜂引蝶型,這種男人,是女人就應該遠離。

西雪公子又說道:“不管怎麼說,我覺得你應該離開這裡。”

蘇念念倒奇怪了:“為什麼?”

西雪答道:“若是不離開,你的下場會很慘。”

“為什麼?”

“你哪裡來的那麼多為什麼,說吧,走還是不走?今日風淨鳴忙著招呼那些賓客,這便是離開的大好時機。”

暈,原來你是算計好了才來的,蘇念念突然發現眼前這位西雪公子倒也不笨。她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等離開了風波山莊,我們便分道揚鑣,這樣可不可以?”

“過河拆橋麼?”

“我不拆橋,可是我怕橋把我拆了。”

西雪公子被她逗得吃吃地笑了起來。

……

蘇念念最終還是收拾了一下細軟,抱著小花,跟著西雪公子出了門。她雖然一直猜不透西雪的目的,但直覺上感覺此人似乎也並無惡意,反正自從她穿過來之後還沒好好在這江湖中闖蕩過呢,這次逃出去玩一玩也不錯,勝過每天面對風淨鳴那個變態。

西雪公子在這之前已經設計好了路線,蘇念念跟著他一路東躲西藏,除了途中一不小心讓小花走失,她也沒遇到什麼特別的挫折。估計是西雪早有準備,所以路上他們總是能堪堪躲過風波山莊裡的守衛們。正當蘇念念得意之時,卻見四周圍火把突起,她頓感不妙。

西雪公子低低地罵了一聲,蘇念念心內知道,他們似乎被發現了,不,是被算定了。

西雪攬住蘇念念的腰,足尖輕點,直直地朝上飛了過去,落在了一根還算粗的樹枝之上。蘇念念嚇得緊緊抱住了樹枝,那樣子甚是滑稽。

西雪笑嘻嘻地拍了拍蘇念念的頭,低聲說道:“在這裡待著別動,我去把他們引開。”說完,不等蘇念念回答,便飄身而下。

蘇念念抱著樹枝心裡嘀咕:“看我這個樣子,我敢動嗎……”

西雪公子走後沒多久,卻見遠處的火光突然變換了方向,不再向她所處的地方靠近,蘇念念便知西雪這招起了作用,一邊慶倖一邊擔憂,西雪啊西雪,你千萬不要忘記這邊還有個同盟軍啊……

正在蘇念念惆悵的時候,背心突然被人拎起,然後她整個人便向下墜去,蘇念念慌忙想要大喊,奈何嘴巴被一隻大手堵住,她怒了,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狠狠地咬了一下那只手以示發洩。

蘇念念安安穩穩地著了陸,心裡稍微放心了下來,此時嘴上那只手已經放下,蘇念念仰頭大量此手的主人,不禁大驚。

黑亮的面具,映著慘白的月光,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懼……

蘇念念的牙關已經開始顫抖起來,哆哆嗦嗦咬字不清地說道:“鐵……頭……大……哥……”

鐵頭大哥將那只被咬過的左手放在黑衣上蹭了蹭,蹭掉上面的口水。然後,他不屑地瞟了一眼蘇念念,冷冷地說道:“你便就只有這些本事?”

蘇念念瞪了他一眼,廢話!

鐵頭大哥突然鉗住蘇念念的下巴,冰涼的目光直射入她的眼底。

完了完了,蘇念念心想,這個鏡頭是多麼的經典啊,小說裡男主強吻女主的爛俗劇情,不都是從這一步開始的嗎?難道說,難道說,這才是老天爺給她安排的男主?至少,至少這傢伙和她所在的這具身體,在之前應該也有點什麼情愫吧……

蘇念念正得意地想著他接下來會怎麼強吻自己,冷不丁只覺有一個圓圓的涼涼的東西被送入她的口中,隨即在一股大力推送之下,她不得不被迫吞下。

蘇念念突然醒悟過來,暗道不妙,這什麼劇情,誰安排的!

鐵頭大哥面對措手不及的蘇念念,聲音依然冰寒入骨:“你已中了我門秘制毒藥冷香丸,三月之內,若無解藥,全身冰凍而死。”

蘇念念嚴重懷疑這冷香丸的發明者是個穿越的,竟然剽竊到曹雪芹的頭上!然而此時她已無心去關心那個無良的發明家,她指著鐵頭大哥怒道:“我說你這人俗不俗啊你,你帶個山寨面具耀武揚威簡直就是惡俗,再逼人吃毒藥簡直就是惡俗中的惡俗,呃……”

蘇念念尚未罵過癮,便發現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竟橫在了她的脖子上,涼涼的刀刃觸碰到她的皮膚,引得她脖子上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鐵頭大哥的聲音裡除了冰冷,還增加了一絲的不耐:“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

蘇念念瞥了一眼那冒著寒光的匕首,昂首挺胸大義凜然地說道:“士可辱不可殺,說吧,讓我幹什麼?”

一絲意外地眼神,劃過鐵頭大哥的眼底,蘇念念兀自閉著眼睛大義凜然地說著一點兒也不大義凜然的話,並未發覺他的詫異。

鐵頭大哥收回匕首,說道:“如此甚好。你只需幫我打聽出風淨鳴練功的罩門所在,我便拿出解藥,”頓了頓,看著蘇念念懷疑的眼神,又加上一句,“決不食言。”

“打聽?要怎麼打聽?”蘇念念雖不曉得這個江湖上的一些東西,但練功罩門關係到一個人的身家性命,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得知。

鐵頭大哥送去一個“我管你怎麼打聽?”的眼神,唰的一下不見了。

蘇念念的腦後突然被一枚什麼東西擊中,利索地暈了過去。

……

蘇念念迷迷糊糊,感覺自己那個顛簸啊,耳畔仿佛有打鬥聲,還有人對她拉拉扯扯,然後就是有人對話的聲音。

“喂喂喂,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你何必那麼小氣。”

“你應該知道,她對我來說不止是一個女人。”

蘇念念很鄙夷地輕哼了一下,心想,不只是一個女人?難道我還是一個男人?

頸邊突然傳來一陣涼風,蘇念念又暈了過去。

此時西雪公子正將蘇念念攬在懷裡與風淨鳴打鬥,風淨鳴一掌拍向西雪的左胸,西雪一個瀟灑的轉身打算避開,哪知風淨鳴掌勢突然一轉,竟生生扼住了蘇念念的喉嚨。

西雪陡然停下,驚道:“你做什麼!”

風淨鳴冷笑道:“你不放開她,我便取她性命。”

“你瘋了!”

“你看我敢不敢。”風淨鳴說著,指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分。

西雪公子明知風淨鳴不會捨得將蘇念念殺掉,可是又擔心這個怪物真的會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只好放下蘇念念道:“還你就是了,不就是一個女人麼,至於如此大動干戈?”

風淨鳴接過蘇念念,說道:“你知道不至於就好。”說完,不再看西雪,抱著蘇念念逕自走開。

一絲憂慮爬上西雪公子的眼角,他自言自語道:“他不是喜歡上她了吧?”說著,自顧自地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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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世間情為何物

蘇念念醒來時,正對上風淨鳴那一雙探尋的眼睛,看著他眼中那儘量掩飾的一絲焦慮,蘇念念心裡沒來由地高興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這次是沒跑成了,也不知道西雪公子怎麼樣了。想到這裡,蘇念念開口問道:“西雪公子呢?”

風淨鳴挑了挑眉,站直身子,說道:“你很擔心他?”

蘇念念不想說是也不想說不是,不過她相信風淨鳴應該不會把他怎麼樣。所以此時她吞了口口水,轉移話題道:“我餓了。”

風淨鳴便也不再追問,只是朝外面喊道:“青兒,備膳。”

外面青兒答應了一聲,便去了。

蘇念念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鐵頭大哥依然讓她心有餘悸,想想他的要求,再看看眼前這位,蘇念念覺得自己橫豎是個死了。不過,她覺得,除了鐵頭大哥那段,似乎還有一些事情是她應該記起來的,可是她不管怎麼努力想,還是不知道那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風波山莊的辦事效率真不是蓋的,沒一會兒,滿滿一桌子菜便擺在了蘇念念的面前。蘇念念便甩開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開膽子吃了起來。

風淨鳴並不動筷子,只是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蘇念念被他看得心裡很不好意思,隨便夾了塊東西放在他的碗裡,諂媚道:“莊主你也吃。”

風淨鳴用筷子撥弄著自己碗裡的東西,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在暗示我什麼?”

“啊?”蘇念念傻乎乎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要表達什麼。

待看到他把她剛才夾給他的東西放入口中,非常誇張地咀嚼時,蘇念念的臉,徹底紅成了猴子的某個器官。

那赫然是一塊豆腐。

……雷公作證,我真不是故意的。

蘇念念低頭老老實實地吃著,不敢再抬頭。

風淨鳴的聲音突然在她的頭頂響起:“為什麼要走?”

蘇念念手一抖,一塊滑溜溜的肉片掉在了桌子上。

風淨鳴重又夾了一塊放在她的碗中,依然堅持問道:“為什麼一定要走?”

“廢話,誰願意賣身給別人當丫鬟。”蘇念念坦蕩蕩地說著,頭卻始終不敢抬起來。

“如此,不讓你做丫鬟了可好?”

“那我做什麼?”蘇念念很白癡地問道,其實她的意思是,既然不用做丫鬟了,我也沒必要留在風波山莊了。

此問卻正中風淨鳴的下懷,他像模像樣地思考了一下,說道:“不如,做我的老婆怎麼樣?”

蘇念念終於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驚詫,還有,呃,還有那麼一點點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喜悅。

而此時的風淨鳴,正笑意吟吟地看著她。那笑容如春日裡的暖陽一般,照得蘇念念有些眩暈。

蘇念念看了風淨鳴大約有兩分鐘,其間誰都沒有說話。然後,蘇念念用了一個最爛俗的招數對他的話做了回答……裝暈。

風淨鳴輕笑著把伏在桌子上的蘇念念抱起來,然後走到床邊,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接著幫她將鞋出去,蓋好被子。

蘇念念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傢伙總算該走了吧。

誰知,風淨鳴賴在她床邊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今晚睡在這裡可好?”奇-書-網語氣裡竟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還有,愉悅。

蘇念念身體突然繃緊,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眼睛卻依然緊閉著。

風淨鳴忍住笑,低頭幫她掖好被角,順道在她的額間印上一枚輕吻,這才轉身離去。

良久,蘇念念睜開眼睛,不知該是該喜還是該憂。

風淨鳴那暖暖的笑容讓她心裡多少有些甜蜜,可是一想到他有那麼多老婆,便又蔫了下來,更何況,鐵頭大哥那邊的任務……

這一整晚,蘇念念一直想著風淨鳴的問題,輾轉難眠。第二天卻又頂著兩隻黑眼圈早早地起床,不敢再睡。

從今往後她都不敢再偷懶了,要不然就做不成丫鬟了,而現在,她還沒打算做他的老婆,習慣了一夫一妻制的她,還是不願意靠近風淨鳴。

蘇念念搖頭苦笑,自己竟然擔心做不成丫鬟了。

所以說,每個人都有變態的潛質,就等適時表現出來罷了。

蘇念念端著新泡好的茶來到莊主的書房,此時風淨鳴正倚在巨大而豪華的椅子上,閑閑地翻看著一本書。

蘇念念現在一靠近風淨鳴就心跳加速,所以她想把茶放在他的書桌上,然後迅速撤離。

誰知風淨鳴卻放下書,抬手來接。蘇念念無法,只得將茶遞給他。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風淨鳴的指尖劃過蘇念念的手背,引得她一陣臉紅,手燙了一般的,迅速抽離。

然後,風淨鳴一個沒接住,茶碗生生落了下來,有一部分茶水灑到了他的胸前。

蘇念念慌忙掏出手帕,為他擦拭,口中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問他燙到沒。

隔著衣服,蘇念念都能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肌,於是臉更加紅了,她只得把頭埋得極低。

風淨鳴一邊享受著她的服務,一邊說道:“沒事,你莫要擔心。”聲音被壓得很低,低到仿佛情人間的悄悄話。

蘇念念覺得不對勁,她抬眼,對上了風淨鳴那雙好看的眼眸,那眸中,明顯盛著笑意。

蘇念念惱怒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身。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白癡,風淨鳴不可能那麼冒失,更何況,就算他真的沒接住,以他的功夫,想要躲開一杯茶,又怎麼會是難事?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蘇念念真想把地上摔碎的茶碗撿起來一股腦地扣到他那張欠扁笑臉上,可惜她不敢,最終只得作罷。

而風淨鳴,卻得寸進尺地說道:“你又打壞了我的一隻杯子,你知道這只杯子值多少錢嗎?”

蘇念念無力地搖搖頭,你說多少就是多少吧,反正蝨子多了不怕咬,賬多了不怕要!

風淨鳴突然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拽入懷中,對她柔柔地一笑,說道:“不如,你便把你的一輩子都賠給我吧。”

蘇念念掙扎,發現無論她怎麼動,最終都只能重新栽倒他的懷裡。她只得暫時老老實實地躺在他的懷中,垂下眼眸,說道:“我這裡廟小,裝不下您這尊大佛,麻煩你……”

剩下的話,俱已被風淨鳴吞沒。

溫柔的、帶著些許不滿的吻,就這樣突然降臨,蘇念念被偷襲得有些措手不及。

蘇念念緊張地抓著風淨鳴的衣襟,她不是沒吻過,卻不知自己為何如此緊張。

待到風淨鳴放開她時,她才發現,自己竟未曾掙扎一下,表示拒絕。想到這裡,蘇念念又蔫兒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很沒出息。

風淨鳴看到蘇念念的表情,不滿地低頭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低低地詢問道:“你不喜歡麼?”

此時蘇念念滿腦子亂七八糟的,隨口答道:“呃,不是……”

風淨鳴又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笑道:“那就是喜歡了?”

“恩,呃?”

風淨鳴開心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笑得燦如煙花:“喜歡就說出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喜歡。”

“……”

……

蘇念念最後算是從風淨鳴的書房裡落荒而逃的。

都說有的女人會媚術,然而蘇念念覺得風淨鳴的媚術那才是無敵的,她怎麼就沒推開他呢,她怎麼躺在他懷裡任他為所欲為呢,她怎麼一看到他的笑,就全身的骨頭都酥下來了呢……

蘇念念越想越懊惱,越想越覺得自己不爭氣。他風淨鳴可是有一大堆老婆的人哪,你見過哪一個穿越女嫁了一個老婆眾多的人?當然,宮鬥除外。他風淨鳴又不是皇帝!就算他是皇帝,她也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纏著他渴望伺候他!蘇念念越想越氣,賭氣再也不理會風淨鳴了。

可是一想到他的笑,一想到他溫柔地揉著他的頭髮,想到他磁性的好聽的聲音,想到他的吻……她就臉紅心跳不止。

蘇念念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禍害了。

蘇念念正尋思著下次見到風淨鳴怎麼繞道而行,卻發現自己隱隱約約地似乎聽到了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她四下張望,發現不遠處的湖中有人在不停地撲騰。

是了,有人落水了。蘇念念身為游泳冠軍,雖然上次差一點命喪水草叢中,不過看到眼前的景象她還是奮不顧身地跑過去跳了進去,救人要緊,她哪裡有時間擔心別的,要是再遇到上次那事,那只能說明,她這人太過倒楣。

蘇念念跳入湖中之後,奮力向湖心遊去,她真納悶了,那個人是怎麼一失足跌倒湖心去呢,離湖岸那麼遠的距離……

蘇念念無暇顧及其他,奮力游向湖心,慢慢地接近了那個一直掙扎的人,眼見她就要捉住那人的胳膊,卻不料下面似乎有一隻手突然攥住了她的腳踝,然後向下猛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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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找一條出路

蘇念念覺得,穿越這件事情,最大的好處是可以鍛煉人的心臟。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面臨生死關頭了,以至於現在一出現生命危險,她竟然會在失去意識之前默念,穿越女主是不會意外死亡的,這是僅次於相對論的鐵的定律……

於是,當蘇念念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風淨鳴那張俊臉時,她竟然異常的淡定,就仿佛自己剛睡過一覺,該起床了。

風淨鳴看到蘇念念滿不在乎的樣子,眸子裡閃過莫名其妙的光。他用手指劃著蘇念念的臉蛋,涼涼地說道:“你不怕死?還是說,你料定我會去救你?”

蘇念念打了個哈欠,說道:“開玩笑,我怎麼會不怕死,只不過我知道我死不了罷了。”

“哦?”風淨鳴似乎對她為什麼這麼篤定自己死不了很感興趣。

蘇念念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況且即使解釋了他也未必會信。於是她敷衍道:“總之我有天神庇佑,除非我自己找死,要不然基本上都能化險為夷。”

風淨鳴不屑地說道:“你哪一次不是自己找死?”

蘇念念語塞。想想也對,似乎這許多的麻煩都是她主動找上去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的也太悲催了吧。她也懶得想這些事情,於是坐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我餓了。”

風淨鳴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搖頭說道:“你就不關心是誰害你?”

“呃?”蘇念念抓了抓後腦勺,想了一下,說道,“對哦,我得罪誰了,竟然要置我於死地?還是說,我以前的仇家尋上門來了?天哪,我還不記得那些事情啊……”

風淨鳴終於對她的反應有一些滿意了,於是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放心吧,不是你以前的仇家,他們若是想進風波山莊,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蘇念念點頭道:“懂了,那就是風波山莊上的人了?”

“你倒也不笨。”

廢話,你都提示到這個份上了,我再想不到,那我還要大腦幹嘛,保持平衡?

風淨鳴乾脆直接告訴她答案:“是月詩詩。”

“月詩詩?月夫人嗎?”蘇念念有些莫名其妙,“我招她了?”

風淨鳴瞪了蘇念念一眼,隨即吩咐人準備飯菜了。

……

蘇念念按著一個豬蹄啃了一會兒,突然抬頭說道:“啊,我明白了。”

風淨鳴正在喝茶,被她驚得差點把茶噴出來。他不滿地斜了蘇念念一眼,說道:“只有吃食才能激發你的悟性麼?”

蘇念念不理會風淨鳴的嘲諷,接著說道:“我明白了,你的那個月夫人,肯定是怕我把她老公搶跑了,回頭你告訴她,讓她放心……哎呦!”蘇念念話未說完,額頭上早已著了風淨鳴的一記爆栗,她不禁怒目而視,“你做什麼?”

風淨鳴悠閒地將一塊肉夾到她的碗裡:“讓你長點記性。”

蘇念念:“喂喂喂,我可沒答應你什麼。”

風淨鳴:“那麼今日在書房與我纏綿的是誰?”

蘇念念老臉一紅,沒好氣地說道:“我是被脅迫的,你還好意思說!”

風淨鳴側臉看她,笑眯眯地說道:“你看起來願意被我脅迫?”說著,竟慢慢將那白玉般的臉湊了過來,眼看就要與蘇念念有肌膚之親了。

蘇念念誇張地搬著凳子往一旁挪了幾下,隨即說道:“反正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不管你理解不理解,總之我是無法容忍和許多女人一起分享一個老公的。”

風淨鳴沉思了一下,說道:“那我把她們全部趕走?”

蘇念念“啪”地一下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怒道:“原來風波山莊上的女人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她們若是被趕走,那麼我也照樣有被趕走的一天吧?你覺得我會傻乎乎地留下來等你趕我走嗎?”

風淨鳴拉了拉蘇念念的衣袖,輕聲說道:“我不會趕你走的。”

蘇念念撇臉不看他,說道:“你不趕我走我就該慶倖就該心安理得了嗎?我得當多少個人的第三者啊我。”

風淨鳴非常有好學精神地問道:“何為第三者?”

“就是搶走別人的愛人的人。”

風淨鳴笑道:“那麼,你不算第三者,因為我從未愛過她們。”

蘇念念想也不想就順嘴問道:“那你愛我嗎?”

風淨鳴突然一把將蘇念念拉入懷中,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笑吟吟地說道:“你說呢?”

蘇念念使勁掙脫開他,跳開一段距離站在他面前。女人,要有骨氣,於是,蘇念念選擇了一個很有骨氣的辦法處理這件事情。曾經,女人總是被拋棄的,現在,她要站在與面前這個男人對等的位置上,她也要掌握拋棄他的權利。

於是,蘇念念昂著頭,把自己假想成一隻驕傲的孔雀,然後說道:“風淨鳴,不如這樣,我們做情人吧?”

風淨鳴彎了彎嘴角,等著她說下文。

然後蘇念念就開始對風淨鳴解釋她口中情人的定義:“就是,沒有夫妻關係,跟偷情差不多吧,雙方都有權利提出分手。”

“偷情?”風淨鳴重複著這個字眼,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喂喂喂,你嚴肅點,我說真的。”

風淨鳴停住笑,眼睛裡是分明的愉悅:“虧你想得出來。我倒是無所謂,但你可還是個未過門的姑娘。”

蘇念念低下頭,對準風淨鳴的眼眸,挑釁地說道:“用不著你操心。”

風淨鳴展開笑容,舉起手捏了捏蘇念念的臉,說道:“我擔心你而已,你若是想要我身邊的任何位置,我會隨時給你留著。”

“切!”蘇念念努力表現出自己的不屑,“你身邊的位置?在別人看來是好東西,在我這裡,連我一個月的工錢都不值。本姑娘要的是自由,是平等,”她說著,舉起桌上的那只未啃完的豬蹄,從容笑道,“男人對我來說,就跟這豬蹄一樣,好吃得很,但不吃也餓不死。咱倆要是情人關係,那對雙方都有好處,想在一起就一起,不開心了就分開,無拘無束的豈不自在?”

風淨鳴聽到這裡,眼睛上蒙上一層陰雲:“你想和我分開?”

蘇念念莞爾一笑,學著風淨鳴的樣子回捏了一下他的臉頰:“看你的表現嘍,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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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雙雙不正常

眨眼之間一月已去,蘇念念和風淨鳴當了一個月的情人,漸漸覺得風淨鳴此人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除了偶爾比較囉嗦,倒也算是一個合格的情人了。

風淨鳴平日裡除了在書房處理一些事務,就是在玉蝶林練練武,因此蘇念念不是在書房裡給風淨鳴使喚和輕薄,就是在玉蝶林中給風淨鳴輕薄和使喚,對於此,蘇念念經常在心裡默念,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期間那位鬼一般的鐵頭大哥也曾在某些個月黑風高夜裡來過幾次,偶爾說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話讓蘇念念聽不懂,順便對她好一頓恐嚇和威脅,蘇念念每次都諂媚著詛咒發誓說這件事情她儘快辦到儘快辦到……

只是,蘇念念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正常了,有的時候,她竟然會有這樣的念頭:反正有穿越女主不死定律罩著,她即使不聽鐵頭大哥的話,結果也不會太慘吧……

而和蘇念念同樣不正常的,還有風淨鳴。蘇念念不知道風淨鳴是的確不正常了,還是因為她自己不正常了所以看正常的風淨鳴才感覺不正常,總之在她眼裡風淨鳴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了,她也說不太清楚,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多出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再有就是,他有時候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比如,某一天,風淨鳴對蘇念念說:“念念,我們不要分開了吧。”

蘇念念詫異:“我什麼時候說要分開了。”

風淨鳴:“可是,我們遲早……”

蘇念念:“你說我們遲早要分開?”

風淨鳴:“沒什麼,我昨晚夢見我們分開了。”

蘇念念:“大神,那是做夢。”

再比如,某一天,風淨鳴突然說道:“念念,你不會怪我吧?”

蘇念念:“你背著我幹什麼了?”

風淨鳴:“沒什麼,只是昨日被月詩詩輕薄了一下。”

蘇念念無語,不過看風淨鳴那表情,一點都不像被美女輕薄過,倒像是一種輕薄未遂的失落。

再再比如,又有某一天,風淨鳴突然對蘇念念說道:“念念,我們都拋棄自己的身份吧。”

蘇念念:“?”

風淨鳴:“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意和我坦白麼?”

蘇念念:“?”

風淨鳴:“呵呵,我逗你玩呢。”

蘇念念:“……”

……

這天,蘇念念躺在玉蝶林附近的一片草地上,閉目養神。風淨鳴正在不遠處練功。

昨天晚上又遭到了鐵頭大哥的恐嚇,蘇念念一想到那個名不副實的“冷香丸”,就渾身發抖。死不死的先不說,要是被凍上半年,那也夠人嗆的。蘇念念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時,她感覺突然有片陰影壓到了自己的身上,便張開眼睛,只見風淨鳴此時正背對著陽光低頭看她。

風淨鳴的臉龐隱藏在陰影之中,蘇念念雖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依然知道他在對她笑。

風淨鳴蹲下身,捏了捏蘇念念的臉蛋,勾著嘴角說道:“你又在愁什麼,眉毛都攏成了一座山。”說著,手指移動到她的眉心,輕輕揉了兩下。

蘇念念握住他的手,展顏一笑說道:“我在學你的樣子。”

風淨鳴乾脆坐在草地上,反手抓住蘇念念的手,一把將她帶入懷中,一邊摘下她頭上沾的草葉,一邊喃喃笑道:“才一刻不見,你便想我至此?”說著,在蘇念念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蘇念念抬起手,食指和拇指輕輕捏著風淨鳴的下巴,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將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上下左右打量了個遍,然後驚奇地說道:“小鳴子,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了?”風淨鳴的臉色不如以前那般紅潤,總似乎睡眠品質不太好。

風淨鳴抱緊蘇念念,用下巴蹭著她的頭髮,說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夜裡睡得不甚安穩。”

蘇念念並沒有追問他為什麼睡不安穩,只是把玩著他垂到胸前的發帶,說道:“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睡個好覺。”

風淨鳴來了興致:“是麼?願聞其詳。”

蘇念念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沒法跟你解釋,今天晚上你在你房間裡等我,注意,只有你一個人哦,別找什麼月夫人齊夫人的去侍寢。”

“念念說笑了,這一個多月以來,我何曾找人侍寢過?”

說的也是,蘇念念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盡到一個情人應該盡的責任,罷了,等解決了冷香丸的事情,她再好好調戲小鳴子吧……

如果此時蘇念念抬一下頭,她就可以看到,風淨鳴的兩頰竟然爬上了淡淡的粉色,恍若施脂。

……

是夜,蘇念念偷偷摸到風淨鳴的門外。這風淨鳴果然識相,已經提前將一眾隨從守衛都撤去,她難得有一次可以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順利靠近風淨鳴的房間。

在門上剛叩了一下,第二下的時候手還未落在門上,那門已經“霍”地一下打開。蘇念念舉著手,保持叩門的姿勢,看到立在門口的風淨鳴,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然後收回手略帶尷尬地說道:“呵呵呵呵……風莊主果然身手非凡風馳電掣迅雷不及掩耳盜鈴……”

話未說完,風淨鳴已經一把將她拉入房中,順手把門關上。

此時風淨鳴靠在門上,雙手握著蘇念念的肩,低頭注視著他。眸中褪去了平日裡的淩厲之色,蘇念念只感覺他眼中似乎有一潭春水,柔柔地欲將她化去……

蘇念念心裡一個激靈,不對啊,這氣氛,怎麼感覺好像是偷情……

此時,風淨鳴看著蘇念念的眼睛,柔聲說道:“念念,你來了。”

蘇念念看著風淨鳴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心裡一震,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著,藍顏禍水藍顏禍水,忍一時風平浪靜,小不忍則亂大謀……

“念念?念念?念念你怎麼了?”

蘇念念突然睜開眼睛,綻出一朵笑容掩飾內心的慌亂,隨即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沒沒沒什麼,那,我我我我們開始吧?”

“開始吧?”風淨鳴低聲重複著這三個字,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

蘇念念越發覺得風淨鳴神志不清,真應該好好睡上一覺。她拉起風淨鳴的手,便向床邊走去。

誰知,風淨鳴卻從她的身後突然抱住她,低頭輕輕地吻著她的頭髮,一點一點,一直吻到她的耳鬢邊。

然後,風淨鳴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念念,我愛你。”

哦……恩?

蘇念念緊緊握著纏在她腰際的手,驚訝地全身都有些僵硬。風淨鳴,這是第一次對她說“我愛你”呀,果然是可喜可賀。可是,可是今天的氣氛不對,她不是來幽會的!

想到這裡,蘇念念掰開風淨鳴的手,轉過身來,剛想說話,卻不料風淨鳴突然壓下臉來,含住了她的雙唇,那叫一個穩准狠。

蘇念念被偷襲了一個措手不及,只好伸手去推風淨鳴,卻哪裡推得動?罷了罷了,有些事情只可智取不可強攻,蘇念念只好撐了撐發軟的身軀,抱住風淨鳴,閉上眼睛享受這個突然其來的吻。

身體軟了可以歸咎為膽子小的緣故,可是心,怎麼也軟下來了呢?蘇念念一邊暗暗責備著自己的不爭氣,一邊輕輕咬了一下風淨鳴的嘴唇以示發洩。

身體離開了地面,然後移動,然後接觸到了軟軟的東西……蘇念念被放開時,發現自己已經赫然躺在床上了。她恍然大悟,風淨鳴看來是徹底誤會了她的意思了。

於是,就在風淨鳴即將要解開她的衣襟時,她突然大喊一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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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有了新方案

就在風淨鳴即將要解開她的衣襟時,她突然大喊一聲:“停!”

風淨鳴停下來,不解加不滿地看著蘇念念。

蘇念念從床上坐起來,整了一下衣襟,說道:“我今天來是給你催眠的!”

“催眠?”更加的不解。

“對啊對啊,”蘇念念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跳下來,把風淨鳴按到在床上,然後說道,“你不是睡不好嗎,我以前學過一陣子的催眠術,可以讓人很快睡過去,而且睡眠品質相當的高哦。”

風淨鳴躺在床上沒說話,直勾勾地望著蘇念念,那眼神裡有淡淡的驚奇,和失望。

蘇念念補償性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也是為你好啊,相信我,這東西沒什麼副作用,就是能讓你睡得安穩一些。”

“蒙汗藥也能讓我睡得安穩一些。”

“那不一樣,吃藥總是會有副作用的,”說著,蘇念念拍了拍風淨鳴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相信我,沒錯的。乖,把眼睛閉上。”

風淨鳴無奈,只好閉上眼睛。

“好的,現在,我們先來放鬆一下肌肉。先均勻地深呼吸……”

于濤的老爸是個心理學教授,也是一個名氣不小的催眠大師,蘇念念有一陣子對催眠極其地感興趣,便纏著于伯伯學了一些。她雖然天資不錯,但畢竟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所以水準也不算太高,不過對付一般人問題也不大。按一般道理來說,如果在風淨鳴有防備的情況下,蘇念念想要把他催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問題恰恰就是,風淨鳴見多了通過□攝人心魄的東西,對蘇念念這樣三言兩語就讓人睡著的把戲實在不怎麼信服,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全當陪著她玩玩兒,因此,自然也沒什麼防備。這一來就讓蘇念念鑽了空子。

於是,在蘇念念好一頓引導之後,風淨鳴漸漸昏昏沉沉地迷迷糊糊起來。

蘇念念感覺催眠催得差不多了,於是拉了拉風淨鳴的手,說道:“風淨鳴,你的錢都藏在哪裡?”

風淨鳴閉著眼睛,神情甚是安詳,他聽到蘇念念的話,嘴中模模糊糊吐出幾個字:“錢莊。”

可惜,可惜!蘇念念搖頭歎了口氣,然後又說道:“那,你愛不愛蘇念念?”

“愛。”

“有多愛?”

“很愛很愛。”

“那,她是不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人?”

“是。”

恩,不錯,蘇念念點點頭,這個答案讓她很滿意。她突然想到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於是忽略掉風淨鳴的回答,咬了咬牙問道:“那麼,我問你,你練功的罩門在哪裡?”

“在唔唔唔……”

蘇念念不等他說出來,立即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巴。她對自己的這個行為感到吃驚,仿佛自己的這個動作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就是本能的條件反射。蘇念念腦子裡突然回蕩著風淨鳴的話,“念念,我愛你”“很愛很愛”……

蘇念念抓起風淨鳴的手,在唇上親了一下,說道:“我也愛你,很愛很愛。現在,你可以睡覺了。”

……

蘇念念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裡說不清的煩躁,睡意全無。她坐在窗前,腦子裡總是縈繞著風淨鳴的聲音,風淨鳴的笑容,還有風淨鳴暖暖的沁著香氣的懷抱。

蘇念念歎了口氣,心想自己這算是中了魔障了。

就在她唉聲歎氣之時,蘇念念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竟然多出一張臉來,她嗷地一聲怪叫,跳開。再仔細看去,那張臉雖然白得沒點兒血色,倒是美豔無比,而且……還有點眼熟?

蘇念念壯著膽子,仔細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哎呀,這不是阮姐姐嗎?

阮姐姐,就是蘇念念前一陣子被風芷兒追擊時不小心跌入山洞時結識的朋友,武功高強得很,而且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哦……

蘇念念認出了阮姐姐,便不再怕她,笑著向她招手道:“阮姐姐,人嚇人嚇死人!”

阮姐姐朝她歉意一笑道:“我並非有意。”

蘇念念向來不好意思為難美女,尤其是友好的美女,於是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笑道:“阮姐姐,進來坐回兒吧。”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話音剛落,阮姐姐已經入了房間。蘇念念在這個地方已經習慣了那些超音速的身法,於是淡定地請阮姐姐坐下,倒了杯茶給她。

阮姐姐禮貌地接過茶杯,沖蘇念念傾國傾城地笑了一下,說道:“蘇姑娘,你還未睡嗎?”

蘇念念擰眉說道:“別提了,睡不著。”

阮姐姐:“哦?”那一聲“哦”說得千回百轉,仿佛這其中曲折很是耐人尋味的樣子。

蘇念念臉上一紅,連忙岔開話題道:“阮姐姐,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阮姐姐笑得很和藹:“請說。”

蘇念念:“你認識風淨鳴不?就是風波山莊的莊主,你現在還在他的地盤上呢。”

阮姐姐:“聽說過,但未曾謀面。”

蘇念念:“那麼,那麼,你知道他都練什麼武功嗎?”

阮姐姐:“風莊主的動雲掌天下聞名,我怎會不知。”

蘇念念眼睛一亮:“那就好,那就好。阮姐姐,我聽說武林人士練武的時候都有一個罩門,這個罩門關係到一個人的身家性命,很是關鍵。”

阮姐姐掩口笑道:“你莫不是要和我打聽風莊主的罩門吧?這個我可是不知。”

蘇念念拉著阮姐姐的袖子,急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問,他的罩門最不可能是哪個穴道?”

阮姐姐奇怪道:“你問這個作何?”

蘇念念心想阮姐姐看起來對風淨鳴挺友好的,而且她好像也不太管江湖中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是便簡要地說道:“有人威脅我說出風淨鳴的罩門。”

阮姐姐非常會心地笑了笑,說道:“蘇姑娘對風莊主倒是一往情深啊。”

蘇念念老臉一紅,拉著阮姐姐撒嬌道:“阮姐姐,你就告訴我嘛,求求你了。”

阮姐姐笑道:“若說最不可能成為風淨鳴罩門的穴位,天樞穴當為首選。”

蘇念念親昵地將下巴在阮姐姐的手臂上蹭了蹭,說道:“太好了,謝謝阮姐姐。”

阮姐姐:“舉口之勞而已。對了,蘇姑娘,你上次托我幫你打聽你身世的事情,我已經有一些眉目了。”

蘇念念來了興致:“是麼,那我是誰?”

阮姐姐“還未知曉,過一些時日我再來吧。”

蘇念念:“哦,有勞阮姐姐了。不過,要是太困難的話,阮姐姐你就不用幫我打聽了,我只不過想知道自己以前都結過什麼仇家而已。”

阮姐姐:“並不麻煩,我們是朋友,你現在有難,我理應幫你。”

一句話說得蘇念念心裡挺感動的,暗歎這阮姐姐還真是夠朋友,以後她若是有什麼請求,那麼她蘇念念定會傾力相助的。

……

阮姐姐又和蘇念念閒扯了一會兒,便告辭了。話說,蘇念念因為阮姐姐的幾句話,這天晚上睡得那叫一個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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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頭大哥也賴帳

蘇念念威逼加色 誘,終於成功勸說風淨鳴帶她下山走走,但前提是要有人跟從。風淨鳴這幾天有事,便把身邊的第一高手風生撥給了蘇念念。

呼……好久沒進城了!蘇念念像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一般,對什麼東西都感興趣,一路走一路逛好不愜意。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後總是有個酷到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傢伙尾隨……那傢伙當然是風淨鳴坐下的第一高手,風生了。

本來風生這小子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也算是超級帥鍋一枚,奈何蘇念念整天面對風淨鳴那張好看到不像話的臉,審美眼光難免被培養得有些變態,現在看非大神級別的帥哥,那都是浮雲了……

再加上那位帥哥像得了面部肌肉僵化症一般連個表情都懶得給,蘇念念心裡越發地不爽他,本來嘛,逛街都是和閨蜜或者男朋友在一起,哪裡有帶著根木頭逛街的道理?於是蘇念念打定主意要甩掉風生了。

風生此時正抱著一堆東西老老實實任勞任怨地跟在蘇念念後面,哪裡知道他已經開始被人算計了。

蘇念念走進這城裡最大的一家酒樓,拍拍風生的肩膀,沖他爽朗地笑了笑說道:“風生大哥,今天咱們在這裡好好吃一頓,我請客!”

風生恭恭敬敬地低頭面無表情地答道:“屬下不敢。”莊主在他們出門前已經給了他足夠多的錢。

蘇念念只當他是不好意思,也說什麼,拉著他就往那酒樓裡走去。

店小二一見他二人,便知道是大主顧,於是諂笑著引著他們上了二樓的雅間。蘇念念大手一揮朝那店小二說道:“把你們這裡的好酒好菜全上來,做得好今天本姑娘有賞。”

小二答應一聲,麻利地下樓去了。

有錢就是好,這邊店小二上菜的效率還真是奇高,沒一會兒便各式菜色擺了滿滿一桌子,順帶上了兩壺本酒樓裡的招牌桂花釀。

蘇念念替風生倒了杯酒,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舉杯說道:“來,風生大哥,今天對虧你照顧,這杯酒算我敬你的。”

風生做了個招牌式的低頭恭謹的動作,面無表情地說道:“屬下不敢。”

“哎呀什麼敢不敢的,”蘇念念不耐煩地揮了揮受,“我問你,你是我屬下不?”

風生猶豫了一下,答道:“是。”風淨鳴讓他跟著她,那麼他暫時就是她的屬下吧。

“那就好,你既然是我的屬下,那麼我讓你喝酒,你敢不喝?”蘇念念說著,端起杯子舉到風生的面前。

風生只好接過酒杯,答道:“只此一杯。”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蘇念念笑得春風得意花枝招展地看著他:“一杯就夠了,一杯就夠了,呵呵呵……”

對面風生只感覺眼前的蘇念念越來越模糊,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勉強站起身想去捉蘇念念,奈何他剛站起來,就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蘇念念也站起來,繞著風生的身體轉了兩圈說道:“果然是老實人啊,叫你喝你就喝。”她自然知道風生作為風淨鳴手下的第一高手是不會那麼好騙的,可是沒辦法,誰讓甯璧玄那個神醫太過高明瞭呢。他發明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液體狀□,這種□無毒無副作用,只是能使人睡個把個時辰,用的時候偷偷在手指上抹一低,然後不經意間觸一下餐具或者杯具的邊緣即可……蘇念念仰頭奸笑,統治世界的東西是什麼?是頭腦而不是武力好不好……

蘇念念把風生拖到椅子上,幫他擺了一個趴在桌子上一不小心睡著的姿勢,然後招呼店小二來:“我朋友太累,先在這包間裡睡一會兒,我出去辦點事,下午的時候會過來找他。”

那小二剛想說不同意,蘇念念一塊銀子砸過來,他立即眼冒星光地閉嘴。

有錢就是好啊!蘇念念不禁得意忘形地感歎。看著那店小二的眼睛變成了銅錢狀,蘇念念突然發現他這個表情分外眼熟……

這邊搞定了風生,蘇念念從她剛才買的那一堆東西裡翻出一包零食,邊走邊吃,出了酒樓。

剛走出酒樓沒幾步,蘇念念突然感覺一陣風過來,然後自己的身體一輕,竟然……離地了!?

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靈異事件,更何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蘇念念的小心肝兒上下左右前前後後翻了幾個跟頭,終於在發現頭頂上的那個陰影之後鎮定下來。

我就說嘛,鐵頭大哥你來就來,可是不要每次都搞這麼另類的出場方式好不好?蘇念念幽怨地仰頭看著鐵頭大哥那剛毅的下巴,呃,她似乎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街上的人們顯然已經深刻適應了江湖高手們飛來飛去的癖好,並沒有把這次突襲事件當回事,該幹嘛幹嘛去。蘇念念低頭看著那些老百姓們悠悠然的淡定身影,不覺羞愧起來,虧自己還是混江湖的,一點見識都沒有!一點適應力都沒有!一點心理素質都沒有!

搶人的人一臉理所當然,被搶的人不以為意,周圍的觀眾視若無睹……不得不承認,鐵頭大哥這次的搶劫,是一次失敗的搶劫,是一次發人深省值得反思的搶劫……

……

蘇念念在被自己的衣服勒得幾乎要翻白眼吐白沫的時候,鐵頭大哥終於落下來,輕輕地,把她扔在了一片草地上。

蘇念念從地上爬起來,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這裡的綠化工作做得不錯嘛……”

鐵頭大哥看都不看她一眼,渾身散發著一種凜冽的寒氣,讓蘇念念不禁渾身一抖。

“呵呵,呵呵呵呵……”蘇念念笑道,“那個,鐵頭大哥啊,好久不見,最近可好?嫂子有沒有氣到你?大侄子……”

“你,”鐵頭大哥終於忍不住,打斷她道,“事情做得怎麼樣了。”連問題都被他說得一點語調都沒有,那語氣裡老像是別人都砸他家搶他錢調戲他老婆,所以他憎惡這個世界痛恨這個社會他要毀滅地球……似的。

蘇念念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葉,得意洋洋地說道:“那當然,我念念出馬,誰與爭鋒!”

鐵頭大哥繼續反社會:“說。”

“咳咳,”蘇念念清了清嗓子,想擺個有氣場的姿勢,可是一想到面前這人的氣勢……還是算了。她耷拉著腦袋朝鐵頭大哥伸手說道,“拿來。”

鐵頭大哥很直截了當:“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念念急了:“喂喂喂,你好歹也是寒冰門的老大好不好,怎麼做生意如此地不講信用……”

鐵頭大哥終於肯瞥她一眼,然後又用他平淡無波的語調說道:“我並未說不給你,這也是為你好。”語氣雖然平淡,卻夾著絲絲的冷氣。

“你你你你你……無恥無聊無理取鬧!”蘇念念一急,竟然把瓊阿姨的經典臺詞都用上了……果然這個世界是令人髮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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