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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明如畫,急速的馬蹄聲在山林間噠噠作響,一前一後的兩匹黑馬追逐著,在後方的項浥塵不敢太逼近,就怕稍有不慎,扛著古柔柔奔馳的黑衣人會不小心偏離山徑,跌落山崖。

  不過,此山徑一路往上會通往一個終年冰冷的山中湖,項浥塵有種很難形容的不安,尤其緊盯著扛著古柔柔奔馳的高大背影,他愈看愈覺得熟悉。

  好難受啊,她頭下腳上的被倒吊著奔跑,纖腰被黑衣人的鐵臂緊箝著,古柔柔覺得腰痛得都要斷了,再加上馬兒上上下下,她都要吐了!

  就在這當下,馬兒停下來了,她昏昏沉沉的被拽下馬背,跌坐在地上,混混沌沌的看著項浥塵追上前來,飛快的從馬背上下來。

  “浥、浥塵……”她痛苦的喚著。

  項浥塵倏地握緊拳頭,看著黑衣人身後,有六名騎士從容的從山中湖畔策馬靠近為首的黑衣人。他中計了!柔柔就是餌!,他也知道黑衣人是誰了。

  “你有這麼見不得人?”他冷峻的聲音在這空洞的山林裏更顯寒意。

  帶著男子拉掉臉上黑巾,不意外,是尚貝勒。

  他冷笑一聲的蹲了下來,看著軟趴趴癱軟在地的古柔柔,執起她的下巴,讓她看清楚自己是誰。

  “是你!”她氣憤的瞪他。

  “是我,中秋節是團圓的好日子,我怎麼能一人獨對明月?”

  臉色一變,她用力的打掉他的手,也因為這個動作,她才看到在那倒映著一輪明月的鏡湖,竟然有六名一身黑的騎士。

  她倒抽了口涼氣,直覺的想起身跑向項浥塵,但尚貝勒的動作比她更快,他的大手立即扣住她的脖子,她痛苦的擰眉,感覺快不能呼吸了……

  “放開她!”項浥塵上前一步怒吼,然而尚貝勒的手更用力一勒,古柔柔面無血色,全身顫抖,逼得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項浥塵,這麼一個我視若敝屣的女人,你卻當她是寶一樣的來愛,你是不是男人?”尚貝勒故意羞辱他,在身後的手下傳來大笑聲後,他才放開古柔柔。

  她跌趴在地上,咳了一會,再恨恨的抬頭瞪他,“你到底想做什麼?”她不想再聽有關魏香吟的事了!

  他傾身靠近她的臉,“很簡單,我會抓走項浥塵,將他囚禁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後,你要替我辦事,只要出了一點點狀況,他就會死。”

  “哼!肯定是傷天害理的事,你死心吧!”她直接賞他一口口水。

  “你!”他眼神一冷,手一揚,卻突地感到一道掌風從前方襲來,同一時間,他的手下也發出警示,“爺!”
  他一抬頭,項浥塵竟然已飛身前來,沒想到,他的功夫比他想的還好嘛!

  他立即出招抵擋,也以眼神示意衝上前來的手下們先別動手,他還想跟他打幾回合,但項浥塵無心跟他對戰,在跟他對招時,一手將古柔柔往一旁推開,免得被尚貝勒打傷,而古柔柔實在渾身沒力,在幾近荒蕪的草地上翻滾了兩圈,這才喘著氣,坐起身來。

  見兩人一招接著一招打,三十幾招打下來,尚貝勒明顯居下見,正當古柔柔鬆口氣時,他突然對著後方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六名黑衣人立即從馬上飛身下來,並從腰側間抽出一條長鞭,叭叭叭一連幾聲,竟然全往她這兒抽送過來。

  她倒抽口涼氣,根本不知從何閃躲,眨眼間,一抹身影飛掠而來,將她擁在懷中,一手揪住那六條長鞭,再以內力強迫他們散開,但他們才退後一步,長鞭又再次圍攻而上,而且仍是故意朝古柔柔而來。

  項浥塵再次逼退,然而他們甩弄長鞭的速度益發快而綿密,不敢稍有鬆懈,但為保護古柔柔,他是愈形狼狽,好幾次,為了不讓她有絲毫損傷,他被迫以用身軀為盾去抵擋長鞭,不一會,他身上已多了好幾條鞭痕,每一道都汩汩流著鮮血。

  這六名黑衣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尚貝勒顯然是有備而來。

  聽著呼呼作響的鞭達聲,他銳利的黑眸緊盯著六名黑衣了,拚命抵抗,只是古柔柔已經忍不住落淚了。

  “聽好,待會,我會施展內力將你丟出去,再來,我要你只做一件事,那就是頭也不回的跑,季豪再過不久就會到了,我有特意留下馬蹄印記,你只需要爭取時間-”他低聲吩咐。

  “不要!”她拚命搖頭,眼眶裏全是淚水,“不要,我不要!”

  但他心意已決,當黑衣人再次一擁而上時,他任由那六條鞭將自己緊緊纏住後,再以雙手扣住她的腰,運起內力將她推送到前方的草地上,她飛身跌落,一回頭,就著明亮的月光,她竟看到尚貝勒從腰間拿出一把尖刀往項浥塵刺過去,她臉色悚地一變,大叫,“不要!”

  來不及了!項浥塵被鞭子纏著動彈不得,尚貝勒往他的腰用力一刺後,冷笑,“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項浥塵悶哼一聲,眸中冒出怒火,在他奸笑退後而得意揚揚之際,怒不可遏的項浥塵隱著僅存的功力硬是拖著纏住他的那六人向前衝去,一掌擊中尚貝勒的胸口,這變化只在眨眼間,根本沒人來得及阻止,尚貝勒臉色一變,嘔的一聲,吐出一道血箭後,跌跪地上,但同時,他握在手上的刀子也憶經遞出,項浥塵的胸口頓時有道鮮血像湧泉噴射出來。

  古柔柔臉色慘白,拉起裙擺踉蹌的跑了過去。

  尚貝勒一手抹去嘴角的血漬,咬牙站起身,示意手下們撤掉鞭子,項浥塵頓時倒地,不過他強忍著傷痛再站起身來,尚貝勒火冒三丈的一腳踢向他的膝蓋,但他堅強挺住,卻瞪著跑向他的古柔柔,“走!”

  她不要!她不要!她的淚眼模糊的繼續跑向他。

  尚貝勒冷笑一聲,更加用力的朝他踢了一腳,他仍然沒有跌倒,可腳步愈顯顛簸,而他的眼中只看著古柔柔,看到她不顧一切的奔向他,她面無血色,滿臉淚痕的抱住他,他憤怒非常,但說出口的話卻相當無力,“你這個笨蛋-”

  “要死一起死,我不要獨活!”

  他震撼於她話中的堅定,一時之間,無語。

  一股沸騰怒火,突地席捲而上尚貝勒的心口,“那也要看我給不給你們這個機會!”他陰沉的瞟了古柔柔一眼,一手拉開她,再跌起身子,雙腳朝項浥塵飛踢過去,這一踢也將他踢落湖中,龐大的身軀咚的一聲,墜落冰冷的湖裏。

  古柔柔腦袋轟的一響,雙腳一軟,眼睜睜的瞪著他消失在視線裏,呆了。

  “爺?!”六名黑衣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叫了出來。主子命令要活抓項浥塵,可主子自己這一踢,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而這一聲,可把古柔柔的魂魄給喚回來了,她想也沒想的就衝上前要跟著跳下湖去,尚貝勒也在瞬間理智回籠,他飛快的衝過去拉住她,再朝手下們怒吼,“下去!”
  “什麼?!”六人傻眼。

  “快把人給我撈上來,不然,你們跟著陪葬,還有,你們的家人也一起!”

  六人倒抽了口氣,你看我,我看你,深知主子的兇殘本性,他們只能一個一個咚咚咚的跳下去。

  “放開我,我要下去!”她用力的掙扎,他直接點了她幾個穴道,她頓時動彈不得,也無法出聲,只能憤怒的瞪向他。

  就在此時,雜遠的馬蹄聲傳來,尚貝勒濃眉一蹙,旋即又吐了口鮮血。該死的!他不得不先撇下她,獨自藏身在大樹後。

  “嫂子!嫂子!大哥呢?”

  項季豪帶著大批人馬奔馳過來,卻只見到幾匹馬兒,還有癱坐在地上的嫂子,在一聲又一聲的呼叫下,他才注意到刀子不對勁,連忙解開她身上被封住的穴道。

  她立即抱著他痛哭出聲,“尚貝勒把你大哥踢下湖去了!還有人跳下去了,但都沒有人……沒有人上來……你大哥可能已經……嗚嗚嗚……”

  “尚貝勒!”他悲憤的大吼,怒不可遏的四處尋找,這才看到有抹高大的人影就隱身在大樹後,他臉色丕變,“還我大哥的命來!”他激動大喊,發狠的衝過去跟著貝勒打了起來,其他侍衛也一舉上前,紛紛攻向尚貝勒。

  古柔柔淚眼模糊的瞪著波明如鏡的湖面。她不要一個人獨活,她不要,她要把他救回來,把他救上來!對!原來失魂落魄的她很快的踢掉繡鞋,脫掉那礙手礙腳的綢緞外衣,僅著單薄的中衣就縱身一跳。

  “少夫人!”這個狀況發生得太突然,幾名忙著助攻尚貝勒的侍從根本來不及去拉住她。

  “天啊!嫂子!快去救我嫂子!”項季豪大聲怒吼。偏偏尚貝勒纏鬥不休,氣煞人了!

  有幾名慌亂的跑到湖邊的侍衛卻無計可施,“可我們不識水性!”

  “而且,這水很冷,會死人的。”

  同一時間,官府的官兵也從林裏衝過來了。

  “快救人,救我嫂子!還有我大哥,也在湖裏啊!”項季豪怒氣衝衝的大聲咆哮,同時以一柄利刃用力的刺向尚貝勒。

  尚貝勒肚子被劃了一刀,鮮血噴濺,痛苦倒地後,他陰沉咬牙的怒視著項季季豪。若不是中了項浥塵那一掌,憑這小子如何能傷他!

  但怒火攻心的項季豪一心只想替兄長報仇,還有他嫂子。他咬牙衝了過去,一腳將他踢落湖中,他紅著眼睛也要跟著跳下湖去,不過有幾名跳下去的官兵已經受不了湖水的冰冷而狼狽的爬上岸,其他人也阻止他往下跳。

  “不行!下面根本都快要結冰了,沒法子遊得動!”
  “不行!我要下去。”他臉色慘白的吼叫,淚水已經流出眼眶。

  湖裏,好冷,好冷啊。古柔柔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瞬間好像是停止跳動,她的手腳也凍得像冰塊,但她知道她要動,她的手腳必須要動,她不可以也不要項浥塵死,她從那麼遠的年代來到這裏,愛上了一個人,她相信她這一趟是帶著‘幸福’而來的,為她這同樣的一張臉曾帶給他的不幸來扭轉乾坤的,所以,她不可以讓他死,絕對不可以!

  堅強的意志沸騰了血液,她在冰涼的水溫下泅泳,梭巡著她深愛的人的身影,愈潛愈深,繡球看見項浥塵持續往湖底墮落的身軀,她潛泳而去,凝睇著他早已昏劂的灰然臉孔,緊抿的唇仍汩汩流著怵目驚心的鮮血,她感覺到眼眶浮現熱淚,她眨眨眼淚,雙手拉著他沉重而傷痕累累的身軀,使盡力氣的將他托著,奮力的撥水,踢水,將他給拖拉到岸邊。

  “快……快……”她渾身顫抖,凍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而岸上早已是一片淒風慘雨,哭的哭,跪的跪,項季豪還是受不了的衝上前要跳下去,這才注意到緊依著湖畔的兄嫂,他邊哭邊笑的回頭大叫,“快!快來人幫忙啊!

  岸上的人全騷動起來,他們努力的將沉重僵硬的項浥塵拉上岸,再回過頭要將古柔柔拉起來時,卻發現她早已沉入湖中。

  這一次,項季豪沒有猶豫的跳下去,他要救他熱愛的小嫂子,但一跳下去,他才知道這湖水有多冰冷,即使是他這個練武之人都無法動彈,意識也逐漸渙散,不過隱隱約約的,他似乎看到了一道金光。

  金光!虛弱的古柔柔也看到了金光。不……她不要!她驚恐而慌亂的想抗拒,因為這耀眼的光她太熟悉了,那是她從現代掉古代時所看到的光!

  不!她不要回去!不要……但她無力掙扎,最後在璀亮金光的包圍下昏劂過去。

  而與此同時,項季豪已讓人及時救上岸去,他拚命咳著,顫抖著,痛苦的看著再也沒有波動的湖面。

  “你哥已被緊急送下山了。”旁人這麼告訴他,但他嫂子呢?他涕淚縱橫的低喃,“怎麼辦?大哥,我要怎麼去面對你?嫂子為了救你,犧牲了自己,她再也回不來了,我怎麼辦?嗚嗚嗚……”他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聲。

  聖殿組織裏,來了個穿梭古今的重量級客人,此時,她躺在床上,已睡了有半天之久。

  “嘿,醒醒!醒醒!”

  風曼筠坐在床沿輕輕的喚著古柔柔,再拍拍她的手,但她就是不醒。

  “變成睡美人了嗎?睡得這麼沉?”站在一旁的司韞倫撫著下顎,俯看著。風曼筠早在幾個鐘頭前把她身上摸得一乾二淨了,還是找不到《無字天書》。“咦?醒了!她醒了!”

  他開心的拍手,再看了風曼筠一眼,“你搞定她。”他立即退到一旁,讓女人們好好聊聊。

  古柔柔先是擰眉,在眨了眨眼,讓眼睛定焦後,映入眼簾的是名美麗中帶了點淡漠氣質的美人,但令她驚恐的是,對方並不是古代人,而這間房的地板上畫了個好大的太極圖案,前方桌上還有塊發亮的長方形石塊,石塊上刻有一個特殊圖騰及雕工精細的金龍-

  “嘿,古柔柔,待會你可以慢慢參觀這裏,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們,你從某個疆界入口直接摔落到我們中間,把我們嚇了一大跳,身上又沒有書,為什麼?”司韞倫突然的又閃身過來,不怎麼有耐心的問。

  古柔柔嚇了一跳,很快的坐起身來,瞪著這名突然冒出的俊美男子,也是在這時候,她才發現這房間還有第四個人,那是雙手環胸倚靠在牆前的戰宸羽,她來回的看著這三句陌生男女,卻不懂。若她真的是從半空中掉下來的,為何他們看她的眼神裏沒有驚愕?

  “你,你們全認識我?”

  “當然!”司韞倫還是代表發言,“但我想知道你到底跟著天書去了哪個朝代?為何我們始終無法感應到你的所在?”

  感應?她不明白,不過聽他提到天書,朝代,她猜想他們可能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什麼事,只是不是全盤瞭解,於是她把她回到清朝的事先大略向他們說明,“……可我真的好困惑,為什麼那裏會有一個長得跟我同一個模樣的女人?也有一個長得跟嚴翊倫一樣的男人?”

  “以我們的經驗判斷,那叫累世宿緣,一世雙一世的輪回卻因為情緣或孽緣太深,糾纏不清,所以,世世相遇。”

  “那這一世也有項浥塵?”

  “小姐,如果每個人的人生安排都有答案,那我們還需要這麼累?”司韞倫一臉的不以為然,“何況,我剛剛不也說了,那叫‘經驗判斷’。”

  “那麼,我要回去!可以嗎?那裏有我愛的人,也有愛我的人!”她不知道項浥塵是否還活著,但她一定要回去,那裏才是屬於她的地方!

  “那好,天書呢?要送你回去,總得有代價。”他馬上伸出手來。

  “你是指那本我在學校圖書館看到連半個字也沒有的書吧?”

  “對,那就是‘無字天書’,一本很麻煩的書!”司韞倫說得咬牙切齒。

  “可我也只見過那一次,這次回來,我只感覺到有金光,但沒看見書。”

  “完了,那本書是故意找我們麻煩?還是在挑釁?故意讓你掉落在聖殿組織,但它自己卻沒回來?”他快瘋了,再看看臉色都擰在一塊的戰友,“看吧,我早就說了那不是一本單純的‘無字天書’而已,我在三歲時明明在裏面看到一個小女嬰!”司韞倫愈說愈氣。

  “三歲的事誰會記得?”古柔柔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這個男人說謊也不打草稿,三歲的事會記得?騙三歲小孩啊!

  沒想到她這一說,其他三人都露出微妙的笑容,這一次,由風曼筠回答,“認真說來,那至少是減了三千年的歲數。”

  什麼?!她錯愕的撫著胸口,瞪大了眼。

  “換個說法就是他有投胎轉世,但從沒喝過一次孟婆湯,瞭解?”

  她咋舌不已,因為那分明是張二十幾歲的臉龐啊,可他們看起來又不像是在說笑!

  “還有這個是從某個‘朝代’來的古人,因為說出那個朝代,他就翻臉,所以就不說了,但他也是老頭子啦,如果換算年齡的話。”司韞倫指了指戰宸羽,“當然,因為你從古代回來,所以我們才跟你說這些,不然,你一定以為我們腦袋壞了。”

  她瞠目結舌,完全呆掉,接著又聽說他們為了找她,在感應不到她的所在朝代後,擁有穿梭古今能力的他們只好土法煉鋼,從夏,商,周開始找,想近距離感應的把她找出來,也好找出天書下落,但他們還沒有完成‘周遊列朝’,她就從這房間的半空中摔倒太極圖案中。

  至於那本書,傳聞是天上神仙掉落人間的寶物,在天時,地利,人和時,書本才會打開,一打開,代表穿梭古今的門也打開了,在他們這三個家族歷經幾百年的追逐下,也發現了件很玄的事,就是有人去了古代,一定會有人來到現代,好像如此遞補後,整個古今磁場就不受變化,可以正常運行,像這次,她不見了,他們也抓了個古人回來。

  “總之,聖殿組織的存在就是找出已經要了我們好幾代的‘無字天書’,再把它給燒毀。”司韞倫做了個總結。

  “什麼?不!不可以!”古柔柔馬上抗議。那她就回不去了!

  “不可以?你有沒有說錯?那本書萬一落在有心人手中,他可以自由來去古今,屆時,過去的歷史肯定會被改寫,我們存在的現代也絕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司韞倫一說完,風曼筠立即接話,“你又以為那些預言家,算命師是什麼?其實有不少是曾經穿越古今的時光旅行者,他們身上有股特別的天生異能,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我們這在不念舊惡家族裏每一代都有一個這樣的人。”

  話語乍歇,右前方的大片牆上突然出現一面透明的顯影螢幕,螢幕上是名嚴肅的白袍中年男子,“有人闖入組織的警戒範圍。”接著,又出現一個重疊的透明螢幕,那是附近山區的顯像地圖,而在掃瞄到山區的一男一女時,影像瞬間定格後放大,再放大-
 
  “麻煩來了。”

  戰宸羽總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古柔柔詫異的看他一眼,不過視線馬上被吸引回螢幕上,因為闖入警戒範圍的竟然是她的老師-舒盈帆跟討厭鬼嚴翊倫!她一愣。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我去見他們!”

  她一說,三人眉頭同時一蹙。

  “我要去見他們。”她再次強調。

  三人迅速的交換一下目光,隨即達成共識,由司韞倫開口,“好吧,但必須提醒你,你的時光之旅要挑人分享,我們可不想在某天的新聞裏看到你被送到精神病院。”他聳個肩,“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還有,如果天書有任何消息-”

  “如果情況允許,我會馬上通知你們,但是我一定要回到清朝。”

  那天書就會跟著她不見了!不過,世上沒有絕對的事,他們已經愈來愈習慣出乎意料了。

  三人相視一笑,由風曼筠帶著她去換下身上的古裝,再經由秘密通道離開聖殿組織,也直到此時,面對這一片綿延山林,古柔柔才恍然明白剛剛所處的現代化房間竟是挖空的山洞裏面。

  風曼筠指著前方一條小路,“往這條小路一直走下去,你就會碰到他們。”

  “你可以幫助我回到清朝嗎?”她仍未放棄。

  “問這個問題的人,你並不是第一人,所以,我必須很誠實的告訴你,有些機緣不是人決定的,”她自己也有個不能說的故事,“冥冥之中有股神奇的力量,把某些人,甚至是不同時空的人連結在一起,又讓他們分開,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命運’,而有些人很幸運的找到答案,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找不到答案。”

  她懂了,卻覺得更無力,只能勉強擠出笑容,“謝謝,再見。”

  她一臉失落的往小路走去,不過走了幾步路,卻忍不住的再回頭。

  咦?她愣了愣。怎麼她們剛剛步出的山口不見了,眼前所見只有一片翠綠的連綿山巒。

  “柔柔,天啊,是柔柔!”

  舒盈帆眼睛一亮,快步的跑上來,又驚又喜的緊緊抱住回過身來的古柔柔,“天啊,你失蹤三個月,警方找不到你,學校師生還發起祈福活動,但你就是不見了,真讓我擔心死了。”

  “你-舒老師,你為什麼會跟他一起出現在這裏?”一見到朝她魅惑一笑的嚴翊倫,古柔柔的小臉就緊繃了。是他,不,是跟他一樣的一張臉把項浥塵踢落湖中的,他還殺了他一刀!

  舒盈帆瞪了嚴翊倫一眼,正要開口-

  “因為她有個黑道大哥,知道我不計任何代價的積極找你的行蹤,她就開始粘著我不放,像牛皮糖一樣怎麼也甩不掉。”一身黑襯衫,黑長褲的嚴翊倫俊美迷人,不過看向舒盈帆時,卻很難得的繃著臉,還有抹無奈神情。

  事實上,要不是她的大哥太難纏,勢力也大,他早把她給解決了!

  “哼,我粘你是有原因的,警方不知道校慶那天闖入學校的黑衣人跟你的關係,我可是很清楚,是你買通他們到學校去押柔柔的,因為凱迪集團有資金上的缺口,而柔柔可以動用的大筆遺產剛好-”

  “我早說過你不適合當老師,比較適合當編劇。”他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嘲諷。

  “你-”

  舒盈帆正要駁斥,古柔柔卻突然開口。

  “好!我給你錢!”

  舒盈帆一怔,不過隨即拉著她的手,“柔柔,你瘋了?你要把錢給這個衣冠禽獸?”

  “舒盈帆,注意你的形容詞。”嚴翊倫的眼神,口氣都沒有掩飾他的不滿。

  “舒老師,我不想再跟他交惡下去。”古柔柔朝舒盈帆搖搖頭,再看向嚴翊倫,“如果你我之間真的有所謂的累世宿緣,我希望這筆錢可以讓我不必再跟你糾纏下去,不論是這一世或下一輩子!”她想為下輩子積德,看能不能不要再跟他相遇了!

  嚴翊倫以一種困惑的眼神看著她。感覺上她不見這三個月,整個人也變得很不一樣,但無所謂,他要的就是錢而已!至於美人,他從來就不缺!

  “那我們就把手續辦一辦吧,凱迪集團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這惡劣的男人!舒盈帆難以置信。但錢又不是她的,她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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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秋去冬來,紛飛的雪花淹沒了湖泊,飛鷹堡成了一片銀白色世界。接著,冬去春來,白雪初融。只是,這一片欣欣向榮的春景看在項浥塵眼中,卻只有寒冷與寂寥,他臉上的笑意在這一年來更是寥寥可數,而且只能算是勉強的微笑。

  外界都認為尚貝勒是不甘心魏香吟回歸家庭,妒火大發,才會犯了不可原諒的錯。但更多的批評,尚貝勒也已經聽不見了,他跟他的手下及魏香吟一起沉入冰冷的山中湖。但詭異的是,就是找不到尚貝勒和魏香吟的屍首。

  不管如何,項浥塵一直不願意接受妻子死去的事實,即使咸豐皇帝還特別輕裝微服的前來飛鷹堡,為魏香吟早逝的生命致哀,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在她冒死將他從閻王手中搶救過來後,自己卻香消玉殞。

  “大哥,回去吧,你的身體也才好些而已。”

  項季豪覺得好不忍心。大哥受重傷而凍僵的身體是躺臥在床上近半年,又調養到最近才算是真正恢復了。然而,從他可以站起來後,他天天都騎馬來到這山中湖,停立湖畔,直到夜暮低垂才離開。

  項浥塵凝睇遠方的夜空,只剩點點殘餘霞紅,他落寞的微微點頭,翻身上了馬背,隨著弟弟策馬回堡。

  古柔柔香消玉殞,似乎把飛鷹堡的陽光也全帶走了,空氣中籠罩著一種緊繃的沉默與肅穆,眾人臉上總是少了一份笑意。

  “爹,吃飯。”連項子恩也恢復過去的不茍言笑。

  項浥塵勉強回以他一笑,但餐桌上的氣氛一樣是充滿著窒人的凝結感。

  晚飯後,項浥塵陪著項子恩回到房間,學古柔柔講床邊故事給他聽,可好幾次,他是喉頭酸澀得說不下去,室內一片靜寂,靜得他們的心都揪成一團。

  “爹,我好想再聽娘唱那首歌。”項子恩突然開口。

  “什麼歌?”

  他低低的唱起,“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個甜甜,讓你今夜更好眠,我的小鬼、小鬼——”他眼眶泛紅,已現淚光。

  “繼續,很好聽呢。”項浥塵勉強的擠出笑容鼓勵他,沒想到——

  項子恩哽咽落淚,“後面娘沒唱,我也不會唱……”他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是已經淚流滿面。他真的、真的好想娘啊!

  項浥塵緊緊的將他擁在懷裏安慰。天啊,他感到好無助、好無力、好愧疚……

  柔柔為了救他犧牲自己,全城的人都為她的勇敢與深情所撼動了,他們相信她改變了,她脫胎換骨,成了一個全新的人了,但那又如何?柔柔!他痛苦的在心中呐喊。

  老天爺,他的心是如此的絕望。

  柔柔,我要你出現,再出現!我不相信你死了,我寧願相信你只是回到了你的世界。只是,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

  每個夜裏,他輾轉難眠,一次又一次的在心裏呼喚她。

  一個又一個數不盡的白天,他在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策馬奔馳。

  “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快回來!快回來……回來我身邊,柔柔……”

  “我想回去,我真的很想回去……”

  睡夢中的古柔柔喃喃低語,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她聽到項浥塵的聲聲呼喚,夢到他在山林中策馬奔馳,夢到他一個人停立在夕陽下,那雙凝睇遠方的孤寂眼神。老天爺,她好想回去,好想回到他身邊,請把她帶他身邊吧……

  她睜開了淚眼,從床上坐起身來,拭去滿臉的淚水,這是她第幾次從睡夢中帶著淚醒來?她已記不清了!

  但是,看著日曆上鬥大的字,今天又是中秋節了,她離開古代的日子。

  她深吸口氣,起床梳洗,換上一件黃色T恤、牛仔褲,將長長及腰的頭髮綁成馬尾。她拿了背包快步下樓,而舒盈帆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總算起床了?都十一點了,咦?你去哪?”她放下報紙,這才看到她揹了背包。

  “學校。”

  “你去學校做什麼?今天是中秋節又不用上課……”她柳眉一皺,“你還是不死心?你要去圖書館,對不對?”

  古柔柔沒說話,但她的表情已經默認了,在這近九個月的日子裏,風曼筠偶爾還會來找她,問看看她沒有作到有關《無字天書》的夢境?因為夢是第三空間,有些訊息的確能從中透露,但她的夢中只有項浥塵,一直也只有他!

  但她也從風曼筠那裏得知不少有關無字天書的習性,那本怪書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圖書館,所以這九個月來,她遍訪臺灣大大小小的圖書館,甚至還找了所謂的靈媒、算命仙或是廟裏的師父,問所謂的前世今生,問她的感情、未來,但得到的答案都不是她要的……

  至於舒盈帆已經從她口中得知那段匪夷所思的時光奇遇之旅,也知道她天天思念的人是誰,就因為不放心,所以,她自動搬來與她同住,與她作伴。

  此刻,看著她憂心的神情,古柔柔勉強一笑,“舒老師,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是什麼小富婆了。”

  一說到這件事,舒盈帆那雙美眸就閃過一道不以為然,“那當然,你只留下這棟房子給你自己,其他的全給了嚴翊倫,他當然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叮咚!突然有人按門鈴,古柔柔走過去開門,舒盈帆也起身轉過頭一看。

  “呵,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到!”這句話她是故意說給進門的嚴翊倫聽的。

  “你還住在這裏?”嚴翊倫朝她邪魅一笑。

  “當然,防你啊!瞧,你這會不是又來騷擾我的學生了?”她瞪他,算回禮。

  他搖頭嘲弄,“嫉妒嗎?”

  她臉色大變,“什麼?!”

  古柔柔立即站到兩人之間,因為若不理會,兩人會鬥很久,“嚴翊倫,你來做什麼?”

  “每逢佳節倍思親,我爸媽要來我載你回家吃個午飯,畢竟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他不忘自我嘲諷。

  “不用了,我們要準備烤肉。”舒盈帆馬上幫她拒絕。

  “那是小孩子的節目,我們請了五星級主廚到家裏準備大餐,走吧。”

  古柔柔看著他。若說放棄那大筆遺產後得到什麼,就是結了善緣吧,嚴翊倫不再咄咄逼人,嚴伯父和嚴伯母會請她吃飯、買東西送她,學校的費用也會搶先一步代她繳交,若說她以錢換來親情雖然俗氣了點,但至少他們是真心的在付出,所以,物質的匱乏改由這樣的溫暖取代,並不算一件賠本生意,她也懂得了何謂捨得——有舍就有得。

  “我去好了,舒老師,我下午會回來的。”

  “好吧,不過,”舒盈帆冷冷的看向嚴翊倫,“她要是少一根寒毛——”

  “我可不想讓你黏一輩子,你放心吧!”那三個月已經夠了!

  古柔柔隨即坐上嚴翊倫的車子,約莫半個鐘頭後,他們就來到嚴家的花園別墅,豪華的大門前卻很突兀的停放一輛堆滿新舊書的貨車,她不解的問:“那是什麼?”

  嚴翊倫一笑,“我爸把台南老家書房裏的書全請人載上來了,他在後院增建一間書房,還把一些歷代族譜,甚至一些快爛掉的什麼古書、帳本全載運上來,說要留給我。”

  她不解,“族譜?我以為嚴伯父跟我爸媽一樣是孤兒。”

  “他也以為他是,一直到十一歲他讓我爺爺、奶奶收養,但十五歲那年,又有人跑出來認親,原來我爸竟是凱迪集團老總裁的私生子,否則你還真以為他們會讓一個外人接班喔,據說我們的祖先裏還有個貝勒,好不好笑?”

  她臉色悚地一變,一把抓他的手臂,“那些歷代族譜在哪裡?”

  “那堆陳年寶貝我爸早已經排列到書房的架上。”

  “帶我去。”

  嚴翊倫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帶著她繞到後院的新書房,裏面已經排列了一大面牆的書藉。

  古柔柔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在牽引著她,她的腳不由自主的走到那近上千冊的書架前,從中抽出一本陳舊泛黃的冊子,封面早已褪去顏色,但仍可看出是北京的故宮,也就是古時的紫禁城,她顫抖著手翻閱,越看越心驚……天啊,她知道魏香吟在哪裡了!

  “你在看什麼?”嚴翊倫好奇的走過來,只是他的手一去碰觸那本舊冊子,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突地襲上心坎。同一時間,他耳朵上的紅痣開始流出鮮血,巨大的痛楚從那往四肢百骸蔓延開來,他痛苦的搗著耳朵,“痛!好痛!”

  “你怎麼了?”古柔柔臉色一變,急忙蹲下身子,但整個房子突然上下震動又左右搖擺起來,而架上的書冊紛紛掉落焉,她一個沒站穩,跌坐下來。是地震!然而更令她驚愕的是,她似乎看到一本似曾相識的書冊從天掉落——

  是了!是《無字天書》!她掙扎的起身就衝過去,而嚴翊倫早已痛得昏厥過去。就在一道金光閃動時,風曼筠、單宸羽,嚴建東已趕到了書房,但來不及了,除了一片狼藉外,只看到《無字天書》留下的金色殘光。

  三人互視一眼,眸中都有著困惑,那本天書裏好像藏了個調皮的靈魂似的,故意讓他們感應到它,卻又跟他們玩起捉迷藏,到底為什麼?

  在飛鷹堡的庭園裏,依循去年的模式,一大群女眷又捏起各種形狀的月餅,而項子恩這一年裏憶長高不少,不再需要小凳子,只是陪在他旁邊捏人形月餅的,也不再是最疼愛她的娘,而是換成了他爹。

  “爹,這樣揉對嗎?”

  “嗯。”

  項浥塵朝他一笑,看著他神情專注的做起他最愛的人形月餅。

  只是,又是中秋了,去年的佳人,如今在何方?

  其實,雖然是過節,但氣氛與去年一比,實在是南轅北轍,眾人臉上沒有笑容,反而是睹物思人,個個眼眶紅紅的,有不少人的麵團裏還和著淚水。他們無法不感傷啊。

  “少主,要烤肉嗎?”去年的歡笑氣氛仍歷歷在目,但少夫人卻不在了。杜老總管邊問,眼眶裏也噙著淚水。

  “你們自行決定吧!”

  項浥塵勉強擠出笑容,他實在沒有心情過節,但又不想讓堡裏的人都跟著過愁雲慘霧的生活,所以,還是吩咐廚娘們準備做月餅的麵團跟內餡,他也跟著子恩做月餅,但他的心是越來越痛,因為思念太深而痛……

  看著他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杜總管忍不住低頭拭淚,再看向靜默的站在一旁的二少爺。

  項季豪搖搖頭,示意不要再準備了,誰有心情烤肉呢?

  受不了了!好想大哭一場!他突地轉身就往後面的長廊跑去。

  可惡!古柔柔,你真的死了嗎?如果只是回到你的世界,你也該回來了,大哥和子恩,還有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笑容,你真的這麼忍心,真的這麼殘忍……

  “噢!”從天而降的一團重物重重的壓在他身上,害他像狗吃屎的趴倒在地上。

  可惡,他心情已經夠糟了,還走這狗屎運!

  他用力的把背上的鬼東西給扯下來,“到底是哪個笨——”

  “好痛啊!是誰那麼粗……”古柔柔瞪大眼睛看著也瞪大眼睛看著她的項季豪,然後,同一時間,兩人的臉上都浮現驚喜的笑意,“天啊,我回來了!”

  “天,你回來了!快!快去!大哥看到你一定會開心死的。”

  一臉狂喜的她用力的點點頭,跟著他跑,但又緊急煞車,“不行不行,我這身服裝不對,你知道我來自未來,但我可不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

  “那快點,我迫不及待的想讓大哥看到你了。”他一說完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嗚嗚嗚……”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這一年哭的可多了。

  “我也一樣,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她也跟著淚如雨下。

  柔柔月光下,庭園裏傳來了項子恩的歌聲——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個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

  項浥塵懷抱著他,而項子恩則忍著眼中的淚水唱歌,大家都能從他稚嫩的歌聲中感受到他對他娘的想念和悲傷。一時之間,原本還勉強跟著節奏拍手的人全靜默下來,有的低頭拭淚,有的還發出低泣聲。

  項子恩緊緊的抱著父親,小小的肩膀抖動,淚水早已潰堤。

  驀地——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眼眉,讓你喜歡這世界,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寶貝,讓你知道你最美!”

  是歌聲!眾人震懾的瞪著前方,那不是……

  古柔柔邊唱歌,邊走進燈火通明的庭園裏,可沒想到每個人成了木頭人,動也不動的直瞪著她看,而且——

  她柳眉一皺,“怎麼沒有烤肉香呢?”

  “天啊!”項浥塵眼眶一紅,抱著項子恩衝向她。

  其他人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又哭又笑的擠身向前,“少夫人!少夫人!”

  “好了好了,今兒個真的是月圓人團圓了,但是大家就先讓這對夫妻團圓好嗎?反正大家有的是時間。對了,我順便告訴大家,少夫人其實被人救了,但又失憶了。她是又恢復記憶後才記得回家的路的。”

  古柔柔看著幫她編派理由的項季豪,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她的視線很快的回到項浥塵身上,他的眼中盛滿深情,無言的說著他好想抱抱她,可惜,她低頭看著緊緊夾在他們中間的‘小鬼’,“子恩,天啊,娘好想你,你長高了,更英俊了。”

  “子恩也好想娘,想死了,嗚嗚嗚……”項子恩眼淚、鼻涕都流下來了。

  “你爹的想念絕對不會比你少,來。”項季豪把難得這麼露骨的宣洩情緒的項子恩給拉開,再看著還站立不動的兄長,“你要是不快抱嫂子,我可要抱嘍——”

  眼前一花,大哥跟嫂子早就不見了!

  項浥塵抱著古柔柔施展輕功回到他們的臥房,兩人淚眼相對,眸中的深情和思念都不必再掩飾,他緊緊的抱著她,“天啊,真的是你嗎?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是我,你的傷都好了?身體都沒有問題了嗎?”她關心的問,伸手去碰觸他的腰腹,當時的尚貝勒是在這兒刺了他一刀。

  他的手握住她的,“都沒問題了。天啊,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想得心都痛了。”她癡癡的看著他英俊的容顏。

  他的手細細的勾勒她動人的五官,“我天天在心裏畫著你的容顏,呼喚你,像個瘋子似的在山林裏奔馳——”黑眸閃動著淚光,“大喊著要你回來,要你回來!”

  “我聽見了,很匪夷所思,但我看的聽見了,就在夢中……”她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滴落臉頰。

  “別哭……別哭……”

  他低下頭,溫柔的吸吮她的淚水,再緩緩的往下,對住她的紅唇深情一吻。

  她也將雙臂纏上他的脖子,將這段分離後的思念及感情回應在這個吻上,但這對項浥塵而言,無異是火上加油,他壓抑太久的情欲被喚醒了,原想淺嘗即止,再訴說兩離別後的種種,然而欲火一旦燎原,再也收不了了。

  翻騰的欲火與狂野的激情在訴說著對彼此的思念有多強烈,而在激情過後,他們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聲,深情凝視。終於,他們又能相依相偎了,因為捨不得睡,他們一夜暢談到天明……

  尾聲

  十月,一身盛裝麗服的古柔柔踏進有著護城河及高高城牆的紫禁城,而她現在已成為一個傳奇人物,她是英勇救夫的英雄。有關她在消失一年後又出現在飛鷹堡的故事更是有千百種,反正越傳越神奇,連神仙救她的版本都有了,而適逢皇上聖誕,皇宮裏有慶典,皇上便派太監親送邀帖至飛鷹堡要召見她。

  雖然她是風塵僕僕的跟著項浥塵來到皇宮,可身為護國公的孫媳婦,她可是一身標準旗服,頭上頂著有朵大紅花又高如牌樓的旗頭,腳上蹬著花盆底鞋,身上叮叮噹當的掛了一大串飾品,貴氣逼人的現身。

  她是不愛這麼盛裝啦,但項浥塵說:“見擺到桌面上怎能不慎重?”

  其實項浥塵的想法是,她脫俗素雅的一面只專屬於他,他不想讓皇上看到她這一面後,更加傾心。

  但對古柔柔而言,她的心情是激動的。看著絢爛輝煌、雕樑畫棟的壯麗建築,那雄壯威武的禁衛軍,那一個個粉嫩年輕的宮女。天,還有一大堆的太監!

  她何其幸福!她曾去過北京,看過繁華落盡的故宮,然而她現在卻是站在金碧輝煌的紫禁城裏。

  “克制點,柔柔。”項浥塵看到她興奮的瞪大眼睛,東看西看,笑得合不攏嘴,一下子又感動得泛起淚光,他不得不拉緊她的手,免得她太高興做出什麼脫序的行為來。

  “天啊,一想到待會我能見到皇上,皇上啊!”她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電視劇裏的皇上都是俊俏非凡,要不就是沉穩內斂,她好期待!

  “來吧。”他擁著她步入金鑾殿,一入這富麗堂皇的正殿,她頓時瞪大眼睛。不過,那金漆雕龍的寶座上卻不見皇上,倒是一名聲音尖細的老太監快步上前,欠身一禮,“請項少主,項少夫人跟奴才前往東暖閣,皇上在那兒等著呢。”

  項浥塵點點頭,擁著直盯著太監看的妻子往前走,不忘朝她搖搖頭,她吐吐舌,粲然一笑。

  一會,古柔柔見到皇上,忍不住細細打量。看來這位古代君王肯定吃了好多好多的養顏聖品,才細皮嫩肉的,又高大,又英俊!她看直了眼,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麼放肆。

  項浥塵只好再握握她的小手,提醒她。

  其實,若不是她自幼與他指腹為婚,怕惹來君與百姓爭妻的醜名,皇上才不得不放棄她,不然她今日早成為後宮嬪妃之一。只是他心裏明白,對魏香吟一見傾心的皇上未曾忘情於她,甚至在耳聞尚貝勒與她傳出醜聞時,龍顏震怒且杖責傳言者五十大板,從此沒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魏香吟……

  再見到多年不見的心上人,皇上一顆心仍是怦然悸動的,“少主夫人跟多年前幾乎沒變,仍然傾國傾城。”

  “那是皇上不嫌棄。”她嫣然不笑,欠身一禮。

  項浥塵再看她一眼,她明白的點點,親手將備妥的賀禮呈上,她的美眸也因為能親眼見到一名皇帝而熠熠發光,但這樣的眼光對項浥塵來說已經是極限了,“柔柔,還有多名賀客等著見皇上,我們該先退下了。”

  “呃,好吧。”她還有些依依不捨,其實,連皇上也是。

  兩人一走出東暖閣,她就忍不住抱怨,“幹麼急著走?”

  “我不喜歡皇上一直盯著你看,你知道原因的。”進宮的前一晚,他已帶她夜探尚貝勒爺府,找到被關在密室已成白骨的魏香吟,讓她入土為安了。

  她也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不是說了要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昨晚過後,就再也不提了?”

  “我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也知道尚貝勒接近魏香吟的主因。所以,別跟皇上走太近。”他悶悶的回答。

  原來,這男人在吃醋呢,真難得!她巧笑倩兮的勾住他的手臂,“我們回飛鷹堡去。”

  他一怔,不解的看著她,“你不是還想看皇上,還有慶典?”

  “沒什麼好看的。”她搖搖頭,“一來,你比皇上英俊;二來,子恩的笑容也比慶典好看,所以,我們回家吧!”

  他看著她那張笑咪咪的俏臉,開心答允,“好,我們回家。”

  不久,古柔柔就坐在馬車裏,望著越來越遠的紫禁城。

  尚貝勒那本畫繡著紫禁城封面的冊子裏寫的其實就是個皇帝夢,只是他用錯方法。而曾經入她夢中,那雙似曾相識的淚眼,就是被困在密室裏的魏香吟。

  所以,她或許已經找到《無字天書》把她帶到清朝的原因了。

  不論如何,她很慶倖她來到這裏,遇見了浥塵,遇見了愛,遇見了幸福……

  “在想什麼?柔柔!”

  “我在想,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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