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瓦納

第十章 一瓶水引發的爭端

    沈甘藍歎氣，這下可是把鬥爭擺到明面上來了。若不是自己有白水晶空間，又一心想著去找父母團聚，只怕自己倉惶之下遇到這種事情也不得不擇一選擇了。可是現在她身有憑仗，將來也只會選擇獨自上路，這兩幫人的事實在與她無關。於是靈機一動，輕輕咳了咳道：「我們似乎都忘記了一個人。」

    陳倩柳眉一挑：「什麼人？」

    沈甘藍對著那個一直倚坐在門邊裝作閉目顏色，但是肯定聽到他們對話的人努了努嘴巴。

    陳倩見到沈甘藍的示意，皺了皺眉，但是聲音卻不由得放低了許多，只是輕聲說道：「憑什麼管他，一個劫匪，不把他趕出去已經算是很好了。他的死活關我們什麼事！」

    沈甘藍往前走了幾步，靠近陳倩和王嘉凱也是悄聲道：「我也是擔心。你們看他現在不聲不響的，好像十分老實的樣子，可是別忘了剛才。會在半夜跑出來打家劫舍的人，哪個不是不要命的狠角色？我們一點東西也不給他留，萬一他餓了或者從變故中緩過來，凶起來又是一場爭端。我們這裡雖說一共有四個人，可是我和陳小姐畢竟是女人，力氣不大、金年大叔紀也大了，能和他較量一番只有王先生您了。若是您再有給損傷，就算是能制服他，或者在打鬥中發出聲響，把外面的那些東西引過來，那是得不償失的。」

    王嘉凱聽了沈甘藍的話心想那個劫匪手裡萬一再拿出把刀來，只怕沒有剛才那麼好的運氣了。只是現在也不曉得這個劫匪怎麼就氣短了，不來睬他們幾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多少先分一點給他，也好買他個人情。陳倩也想，要是劫匪凶殘起來和嘉凱搏鬥，老金和沈甘藍那兩個人未必肯幫忙的樣子，若是嘉凱有一點事情，自己在末世就是寸步難行，於是也稍稍一猶豫便點了點頭。

    老金既然已經自顧自地把沈甘藍當成了自己人，當然也不好駁她的意思，於是沈甘藍見著三人都點頭同意就拿了多出來、分不均的一瓶礦泉水和兩瓶氨基酸拿過去。

    至於食物，照陳倩的意思是一點都不肯給了，按她的原話來說就是只有餓著他才沒力氣和他們來使壞，給他一點飲料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至於陳倩不肯再做妥協，沈甘藍也就不再去理會她。只是沈甘藍沒想到在末世的第一晚，最先崩潰的竟然是一個本該膽大包天的劫匪。

    見著沈甘藍遞水過去，那高個劫匪非但沒接，反倒是抬起頭，忽然冷冷地朝她笑了笑，那笑容陰森至極，彷彿就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活人臉上。饒是沈甘藍膽大仍舊被嚇得身上汗毛直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她抿了抿唇，把三瓶飲料放在劫匪面前的地上就轉身離開，不再理會。

    等她回來，這邊三人把食物也分得差不多了。沈甘藍掃了一眼到手的食物，還好雖然數量上看著和陳倩的差不多，但是陳倩那裡的都是葡萄乾、維C軟糖之類的好吃的營養品，至於自己這邊就是一大堆乾巴巴的蟲草、燕窩了。雖說也能勉強果腹，可是沒有經過任何加工，只怕就跟啃樹皮的味道差不多。

    她不由地搖頭笑了笑，不妨這個動作落在陳倩眼中就變成了嘲諷。

    她被困在藥店裡、前途未明、家人身死難料、心情本來就已經是極差，再加上從小出身富貴、嬌生慣養，脾氣也是不太好。因此見著沈甘藍對著那堆大家心知肚明分配有問題的食物似笑非笑，陳倩一下子就扎毛了。

    「喂！蟲草、燕窩這些你平時吃也吃不到的好東西分給你，你難道還有意見！」

    沈甘藍愣了下，不知道陳倩的火爆脾氣從何而來。只可惜她本想息事寧人，反正自己有吃的，這些補品雖然不好吃也算了，犯不著和人爭吵，但是對著陳倩忽然而來的指責，同樣是被家裡人捧在手心上的沈甘藍自然不肯隨便被人欺負。

    她笑瞇瞇地抬起頭，對著陳倩道：「陳小姐，請問您哪只眼睛看出我說我有意見了？還是您做賊心虛，自己心裡頭明白。」

    老金見沈甘藍和陳倩起了矛盾，樂得她們撕破臉皮，讓沈甘藍之後只能跟著他。王嘉凱見著女友和甘藍吵架也不好相勸，於是兩個男人都站在了一旁，看著這兩個女人鬥嘴。反正只要大家不是聲音過大引來殭屍就沒什麼問題。

    「明白，我讓你明白！」在甘藍的目瞪口呆中，陳倩忽然惡吼一聲，衝上前去，沈甘藍以為陳倩要打她，慌忙轉身退開幾步，誰知道陳倩跑到甘藍的那一堆蟲草燕窩面前狠狠地踩起來，嘴裡不住地念叨著：「我讓你明白，我讓你明白！」

    她身穿一雙淺褐色的高跟及踝短靴，不一會兒那堆平時價值千金的高檔滋補品就被她踩成了碎塊。等王嘉凱反應過來打開她時，地上已是一片狼藉，不堪入目了。沈甘藍望著臉色漲紅的陳倩，不由得暗想這女人不是被嬌慣得腦子有坑了吧？

    她忍住自己也想上去踩扁陳倩食物的衝動，深呼吸了幾下，告誡自己末世之後能吃的食物是如何的珍貴，千萬不能因為一時之氣犯了和陳倩一樣的錯誤，但饒是如此也不由地面露冷笑，望著王嘉凱道：「王先生，我看陳小姐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了，麻煩你還我一個公道吧。我想王先生不至於黑白不分吧！」

    沈甘藍的話一出口，藥店裡的溫度便感覺瞬間冷了下來。如今距離末日爆發的零點已經過去了許多時間，最初外面還有尖叫聲、爆炸聲、呼喊聲等等聲響，但此刻靜下來，估計能死的也已經死得差不多了，而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也和藥店裡的眾人一般都紛紛躲起來，不敢發出聲音怕引來門外的怪物。

    於是這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如今剩下王嘉凱緩緩的開口：「沈小姐，不好意思。陳倩對你造成的損失我會賠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交換一下食物吧。」他聲音低沉，甚有磁性，不過語音波瀾不驚，聽不出其中蘊含的情緒。

    沈甘藍望了一眼他腳邊的食材，大多是蛋白質粉、魚肝油之類的，於是點點頭同意了。陳倩聽了王嘉凱的話，圓目一爭，說話間又要衝上來撒潑，卻不妨被王嘉凱一把拖住，厲聲道：「小倩，不要再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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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安排守夜

    陳倩一愣，回過頭竟是眼眶紅紅，倍感委屈的樣子，她一隻手輕輕拉住他的衣角，淚眼朦朧、可憐巴巴地望著王嘉凱。王嘉凱見到陳倩這副樣子，心中一軟，竟是提不起任何的勁再來責備她。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摟過陳倩到一邊細細安慰去了。

    沈甘藍翻了翻白眼，不由地感歎這女人才真是厲害呢。

    她想起畢業之前，室友和她說過的話「甘藍，你要是不那麼大女人，稍微軟弱一點點，做一個小女人。以你的樣貌家世怎麼可能交不到男朋友呢？」她搖頭，按說自己家世樣貌都不錯。

    長得雖不能說是貌若天仙，但至少也秀氣可人，自己家裡雖然稱不上大富大貴，可是畢竟也是衣食無憂，至於說自己的性格說不上善解人意、溫柔可親，可也絕不是無理取鬧、任性自私，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太過堅強獨立以至於而交不到男朋友嗎？

    眼看著自己大學畢業卻沒有談過一場戀愛，青春將逝，對沈甘藍來說不能說不是沒有一點遺憾的，想到之前在網上流行一時的帖子，對比著如今陳倩和王嘉凱，她不由地微微淺笑。

    （帖子）妹子,你為什麼沒有男朋友：

    一月。放寒假，買票回家。小A托老鄉學長代買，請飯答謝，一來二去，學長遂成男友；

    一月。放寒假，你自己半夜去車站排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二月。同學聚會，小B與當年曖昧的男同學的再續前緣，老同學遂成男友；

    二月。你在家幫你媽做衛生。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三月。學校開學，小C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自己去上自習，每天同一教室上自習的某男遂成男友；

    三月。你蓬頭垢面的跟著室友去上自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四月。春暖花開，小D參加BBS版聚，版友遂成男友；

    四月。你長年BBS潛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五月。黃金周，小E參加了網上驢友結成的旅行團，驢友遂成男友；

    五月。你賴在宿舍看動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六月。期末考試，小F找數學強大的理科同學補習備考，臨時家教遂成男友；

    六月。你自個兒熬了一個禮拜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七月。換宿舍要搬家，小G找了男同學幫忙，請飯答謝，搬運工遂成男友；

    七月。換宿舍搬家，你捉摸著大熱天的讓誰費這勁都不好意思，自己吭哧吭哧的搬完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八月。暑假實習，小H結實了在工作上助益頗多的前輩，前輩遂成男友；

    八月。你又窩在家裡看動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九月。新學年來到，小I參加了攝影協會，當當模特，攝影師遂成男友；

    九月。你參加了電影協會，每週坐在教室裡看個電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十月。安裝網絡，小J找了懂電腦的同學幫忙，IT男遂成男友；

    十月。你電腦崩潰，你借室友電腦百度答疑，自個兒找盤重裝系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十一月。小K發狀態說不想過光棍節了~網友遂成男友；

    十一月。你發狀態說自個兒一人也挺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十二月。小L借聖誕之機送了禮物給心儀已久的男同學，同學遂成男友；

    十二月。你攢下錢跟室友出去海塞一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可是真的要學那個女人一樣把自己弄成如此的柔柔軟軟嗎？沈甘藍堅決地搖了搖頭，比起依靠別人，她還是更放心依靠自己的力量。

    在平時如此，在末世更是如此。這樣想著，她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眼此刻倚在王嘉凱懷中的陳倩，不曉得這個依靠男人的女人能在末世裡走到哪一步？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王嘉凱，那麼她又該怎麼生活呢？是就此沉淪下去還是攀上另一棵大叔？

    沈甘藍一邊想著一邊抬頭，見著老金站在邊上已是滿臉的疲憊，見著她望過來倒是扯開一個笑臉，卻不妨冷不丁地打了個哈欠。

    「大家緊張了一晚也困了吧，看時間似乎再過四五個小時就該天亮了。不如我們安排一下人手，輪流守夜，大家也好抓緊時間休息休息，養精蓄銳應付明天的未知情況。」沈甘藍掃了一眼王嘉凱和陳倩，見著兩人也是疲態盡露，於是婉言提醒道。

    「我反正睡不著，第一班就由我來值好了。」也不曉得王嘉凱和陳倩說了什麼，陳倩竟是第一個接話，說完似乎頗有邀功意味地掃視了一眼王嘉凱，又不屑地看了看沈甘藍道，「我可不像有些人沒肝沒肺的就想睡，不過她睡不睡都沒什麼區別，除了惹事還真沒見過她留在這裡有什麼用。」

    沈甘藍愕然，陳倩不是腦袋壞掉自己在說自己吧？不過沈甘藍一笑，要是她把這句話說出去，估計那個陳倩又得發一場瘋，於是除了嘴角冷冷笑了下，竟也不去理她。倒是老金覺得有些不放心，看了一眼沈甘藍見她沒有表示，於是說道：「嗯，小陳，我也睡大不著，不如我和你輪一班，小沈和小王輪第二班。兩個人一起看著多少也有個照應。」

    陳倩一聽，沈甘藍要和王嘉凱一起先睡，兩個人還要一起守夜，立刻便有些不放心起來。她哼了一聲，左手牢牢地攙住男友：「我不放心有些人，我要和嘉凱一起。」

    沈甘藍覺得自己瞬間面前有數只烏雅哇哇叫著飛過。這個陳倩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她和王嘉凱一共就說過幾句話，這樣也會被人疑心嗎？沈甘藍覺得自己不能再忍，之前看到天涯豆瓣上在八極品，自己竟然都以為那不過是人瞎掰的，可見自己真的遇上了一兩個極品才曉得這世上奇葩是如此之多！

    「放心，你用過的男人我一點也不稀罕。」沈甘藍瞥了一眼陳倩，冷冷說道，「我和金大叔值第一班吧，你們可以先睡了。」

    誰知陳倩猶在胡攪蠻纏：「不行，誰不曉得你和老金是一夥的，我不放心你們兩個。萬一，你們趁我們睡著了，把我們的吃的偷走了，我們找誰賠去。第一班我和你兩個人值，我陳倩說話算數，說不睡就不睡，守著你值第一班，讓兩個男人值第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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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半夜殭屍

    沈甘藍聽了陳倩的話已是亂翻白眼，她覺得今晚進入這個藥店本身就是錯誤，若是可以她好想學《武林外傳》裡的佟掌櫃來一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不應該貪心的，如果我沒有貪心；如果我就不會來到這個藥店屯藥；如果我不來屯藥，我也不會被打劫；如果我不被打劫，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裡；如果我沒有被困在這裡，我就不會遇到陳倩；如果我不遇到陳倩，我就不會吐血！」

    就這樣，陳倩和沈甘藍開始了她們的第一次守夜。現在已經是2012年12月21日2：45，按著他們的分配，陳倩和沈甘藍守到4：00就可以了，一個小時多一點，之後就交給男人守到天明了。

    沈甘藍屈膝抱坐在角落裡。這次除了遇到陳倩這個稍微有些過分的，剩餘兩位男士的表現還是盡如人意，畢竟最後老金和王嘉凱還是發揚了紳士風度，並沒有按著平均原則要自己和陳倩和他們平分守夜時間。

    只是如今靜下來，才坐了沒一會兒就發現身上漸漸開始冷了起來，剛才一會兒應付劫匪，一會兒翻箱倒櫃地找吃的，竟然都沒有意識的夜裡的低溫。

    現在不動呆坐著竟然感覺的有幾分寒意。這個冬天特別的人，藥店裡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暖氣的溫度，不過隨著夜越來越深，室外的冷氣透過門縫一點點滲了進來。

    今晚發生的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以至於她到現在才有時間靜下來，慢慢地回想。在門外遊蕩的不知是不是和《生化危機》裡一樣的喪屍，這個世界上的喪屍到底是如何忽然產生的，還有產生喪屍的原因會不會通過空氣傳播，而其實我們都已經被感染了，只是因為潛伏期的長短而沒有顯現出來？

    這一切又一切的問題充斥著沈甘藍的大腦，讓她陷入了沉思而沒有發現一旁那個叫嚷著睡不著的陳倩正在慢慢閉上睡眼，在睡意朦朧間打起盹來。

    而就在這時斜靠在門邊的高個劫匪僵直了身體，慢慢地爬起身來……

    那高大的身影行動遲緩，不過也正因為遲緩所以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身軀僵硬，走路一步一頓，雖然不快，卻是慢慢靠近了睡在離門最近的王嘉凱，而一旁本該守夜的陳倩卻是酣睡正香，發出微微的鼾聲。

    王嘉凱正當壯年卻是愛睡的時候，不過今天這樣的時候他本來也不敢睡得太熟，只是今晚上又是斗劫匪，又是翻藥店，勞心勞力，好不容易終於能抓緊時間躺下睡一會兒了，因為是陳倩守夜，所以也漸漸放鬆了警惕，實在是太累了，竟然讓這個高個劫匪慢慢靠近了身體還是渾然不覺。

    只見那高個劫匪慢慢彎下腰，嘴巴張大靠近王嘉凱的脖頸，眼看一口就要咬下，這時王嘉凱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在睡夢中也覺得有些不踏實，此刻只覺得身邊立了一個人正慢慢地靠近自己。

    此刻在半夢半醒中，還以為晚上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此刻立在自己身邊的大概是陳倩那小丫頭和自己玩笑來著，因此累極的他，只是揮了揮手，也沒睜開眼睛，咕噥了一句：「倩倩，別鬧。」就又睡了下去。

    高個劫匪並沒有因為王嘉凱的呢喃而產生停頓對著王嘉凱的脖頸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倒是本在發呆的沈甘藍聽到響動，回頭一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厲聲大喊起來：「王嘉凱，當心！」

    正在此時，高個劫匪的嘴已是牢牢咬住了躺在地上的王嘉凱。王嘉凱先是被沈甘藍的驚叫聲驚醒，立時就覺得自己頸間一陣劇痛傳來，睜開眼睛便對上一雙無神的大眼，翻著眼白，面色暗青，臉上隱隱已有爛肉翻出，不斷發出陣陣惡臭。

    隨著沈甘藍的一聲大吼，躺在地上的老金也立刻躍起避到一旁，歪坐著打瞌睡的陳倩揉了揉眼睛還稍稍糊塗了一下，才見到自己男友被高個劫匪按在地上狠狠的啃咬，流出了大片的鮮血。

    高個劫匪被鮮血的味道一刺激，吸吮地更加用力起來，本來是灰暗死板的臉上竟然流露出隱隱興奮的表情。

    陳倩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竟是呆坐了數秒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一邊叫一邊手腳並用地連連爬開數步，卻是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嚇得一動不動了。

    沈甘藍見著避在一旁的老金和束手無措只會連連尖叫的陳倩，忍不住暗暗歎了一口氣，裝作從藥架下面其實是自己的隨身空間裡，摸出剛才被自己收進來的大砍刀，咬了咬牙，鼓足全身的勇氣衝了上去，狠狠用力，劈在高個劫匪的腦袋上。

    那高個劫匪如今眼前只有王嘉凱的鮮肉，因此竟然沒有顧到沈甘藍，呆著不動，嘴角還在撕咬著王嘉凱，只聽「啪」地一聲大刀正中高個劫匪的頭骨，劫匪頭上流下幾道黑血，他感到頭上被劈，於是放下已經被咬地奄奄一息的王嘉凱，緩緩轉頭朝著背後更加新鮮的生肉而來。

    只和那劫匪灰白的眼睛對視一眼，沈甘藍身子就嚇得一軟，剛才被熱血上湧，只想著不趁這個機會殺了它，那麼吃完王嘉凱，剩下的三人也不過是他的宵夜而已，於是奮力一擊，可惜如今見著那劫匪在腦袋上被砍了一刀竟然沒死，還渾然不覺地頂著大刀悠悠轉過頭來，不覺身子一軟，慌亂中力氣不濟，竟是從那頭骨中怎麼拔也拔不出砍刀來。

    沈甘藍到底也只是不經世事的妙齡少女，雖然已經做好了面對末世的心理準備，可是眼見著劫匪慢慢向自己靠近，也忍不住尖叫一聲，棄了砍刀向後大步逃去。

    關鍵時刻，只見劫匪身後忽然躥出一條黑影，舉起醫療器械架子上的一台空氣增濕機狠狠地往劫匪腦袋上砸去，正中刀刃上，刀刃受力往下一頓，正如切西瓜一般，只聽「卡嚓」一聲，腦漿四濺，高個劫匪的腦袋被切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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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殭屍驚變

    沈甘藍得此一擊逃脫了高個劫匪的追擊，她擦了擦臉上被濺到的腦漿，不理怔怔惡臭，也是有樣學樣拿起藥架上的一台低壓按摩靠背機器，攢足全身力氣往劫匪身上砸去，「啪」一聲，那高個劫匪終於重重到底，抽搐了幾下便不在有動靜了。

    她此時才有空抬起頭看救了自己的竟然是一直被她瞧不起的陳倩，不由地愣了愣，輕聲對著陳倩說道：「謝謝。」

    然而陳倩竟是沒有理會沈甘藍的道謝，只是飛奔著撲倒在倒在血泊裡的王嘉凱，撕心裂肺地叫著王嘉凱的名字：「嘉凱，嘉凱，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要丟下我！你答應要陪我去找我爸媽的，你說話要算數！嘉凱……!」

    沈甘藍聽到陳倩抱著王嘉凱痛哭得淚流滿面，從藥架上抓起數卷止血繃帶也跑過去，跪在王嘉凱的面前，撕開包裝，將繃帶緊緊纏上已經被那劫匪咬地森然露出白骨的脖頸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還有沒有用，心底卻仍舊是抱了最後的一絲希望。

    陳倩見到沈甘藍的舉動一把搶過甘藍手上的繃帶也是拚命地替他包紮了起來，兩個女生正在奮力搶救王嘉凱，卻見老金遲疑著踱步過來，猶猶豫豫地勸道：「算了，放棄吧。就算救回來，說不定也是變成那個高個劫匪的樣子。你們看到沒有，他逃回藥店的時候外表上看著好好的，可是我剛才看到他腿上早就有了一個牙印，就是這樣都被感染成了殭屍，王嘉凱都被要咬成了這副摸樣，還指不定立刻就成了殭屍。到時候反咬你們幾口，可見不妙了。」

    沈甘藍這時候內心對老金深深不以為然，之前被搶劫的時候，自己一個小女生都在和劫匪搏鬥，怎麼都不見老金出來幫忙，剛才殺殭屍的時候，陳倩即便開始神智大失，可是最後還不是靠了她的奮力一擊才能殺死那個劫匪，可是老金呢？一個大老爺們每次都是事後諸葛亮，如今當成陳倩的面還要將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話來，那分明就是在陳倩心頭上在割一刀。雖然知道老金此時說得未嘗有錯，可是她手上動作不停，仍舊不去理他。

    然而陳倩的手卻是頓了頓，手指一鬆，那一卷繃帶就這樣滾下來，掉到地上，在地上翻滾了數圈，最後散開成長長的一條白色紗布。

    那滾動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藥店裡滑過一串令人心悸的聲響。沈甘藍見到陳倩的反應，也不覺慢下了動作。她只見陳倩哭得通紅的眼睛漸漸變得銳利起來，然後突然抬起頭，狠狠地注視了一眼自己。

    正當沈甘藍對著陳倩的表情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陳倩忽然直起身來，走到高個劫匪身旁，拾起之前自己砍在高個劫匪身上大砍刀，對著高個劫匪散發著陣陣異味的屍體猛得劈下，瞬間暗紅色的鮮血飆起，噴出幾厘米高，綻開落在地上，殷紅了大片的瓷磚。

    老金見著黑血流過來，立刻倒退了幾步，而陳倩卻反而迎了上去，踩著細長的高跟鞋，蹲在屍體旁邊拿刀亂戳。

    沈甘藍還以為陳倩是因為見著王嘉凱眼見救不活了，於是洩恨虐待那高個劫匪的屍體。

    她瞧著心中倍感淒涼，卻也沒有伸手阻攔。

    陳倩之前的行為雖然混蛋，可是如今一個弱小女子在亂世中瞬間喪失了唯一的依靠，她想著讓陳倩能稍稍出口氣也是好的，只是沒想到陳倩忽然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架子上賣一次性醫療手套的地方，抽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後對著高個劫匪已經被刨開的腹部摸下，再裡面掏了一小會兒，就從裡面掏出一把血淋淋的鑰匙。

    陳倩拿著還在滴著血和許多不明液體的鑰匙一聲不響地站起來，只是臉上陰沉的可怕，剩下的兩個人望著陳倩竟是一個也不敢說話。

    沈甘藍鼻子裡聞著那漸漸開始腐爛的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又見著面前血肉模糊的屍體，胸口忽然一陣噁心，終於忍不住伏倒在牆邊吐了出來。

    老金見著沈甘藍對著屍體嘔吐，也隨之彎腰幹嘔起來，唯有陳倩手裡握著包滿黏液的藥店鐵門鑰匙，站得筆直筆直，從後面望去堅挺得一如從地獄爬出來的復仇女戰士。

    沈甘藍扶著牆，抬頭望了望牆上的時鐘，此刻正是4：35，正是一天之中最為黑暗的時候，黎明還未到來，夜濃重地化不開。

    三個人就這樣沉默地站了許久，一直到老金猶豫了半天，終於輕輕咳嗽了一聲才打破這墳地一般的寂靜：「小陳，小沈啊，這個小王一直就這樣擺在這裡也不太好吧？」他頓了頓，「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他變成了……變成了……我們不好處理啊……要不………要不小陳這樣也痛苦，不如我們給他一個爽快的，先……先把他頭割下來……」大概老金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不僅人情，於是越說越輕，越說越輕，逐漸聽不見了。

    陳倩聽到老金的話，忽然神色一邊，臉上寒氣微露，只是盯著老金臉上露出駭人的表情，老金受不了陳倩注視自己的眼神，竟是不敢再與她對視，悄悄地將頭別開。

    陳倩冷冷往了一眼老金和沈甘藍，開口說道：「等天一亮，我們就立刻離開這裡。讓嘉凱留在這裡，變成喪屍也好，死了也罷，或許他能撐下去……」陳倩說的王嘉凱聲音忽然輕輕地溫柔了下，但片刻又冰冷起來，「如果他真的變成了…變成了那種東西，我不會親手殺掉他，也不允許你們殺掉他。所以等天一亮，我就會帶著鑰匙打開鐵門，至於你們還要不要留在這裡，殭屍會不會聞到血肉的氣味來到這裡，這些就不是我管得著的了。」

    「小陳……」老金開口蠕了蠕嘴巴卻被陳倩回過頭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嚇得把剩下的半句話嚥了下去。他又看了一眼默不做聲卻瞧也不瞧他一眼的沈甘藍，就悻悻地閉上了嘴巴，垂著頭，長歎一聲，走到一旁開始拿個塑料袋整理分給自己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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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離開藥店

    沈甘藍望著默然不語、神情冷漠的陳倩，心中大受震動，暗想可笑自己先前還小覷人家，以為陳倩是一個只會對著男人撒嬌耍潑的無能女人，誰想到這才是她真正的好本事。

    當機立斷，該柔的時候柔，該硬的時候硬，能進能退，能軟能剛，一個女人能做到像陳倩這樣才是厲害。她對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以為可不能再犯這樣以貌取人、先入為主的錯誤了。

    自己仗著有水晶手鏈，最瞧不起的那個人誰知才是在末世之中調整適應最快的那一個。

    沈甘藍望著一臉淡漠如水，神情剛毅的陳倩，若非眼圈還是紅紅的，幾乎看不出她剛剛失去了最愛的男友。

    沈甘藍握了握拳頭，對著自己暗道：「甘藍，你醒醒吧。這才是末世該有的生活態度，不能再這樣大意下去了，剛才死的差點就是自己。」她也從王嘉凱的身邊站起身來，輕聲默念：「爸爸媽媽，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們的！」

    她掃視了一眼分給自己的食物，幸虧藥店裡有塑料袋，不然她還真不好在眾人面前將這些東西收進自己的隨身空間裡。

    於是剩下的時間裡她也隨著老金一樣開始整理自己的食物，順便檢漏，在藥店裡徘徊，反正自己有隨身空間，可以將陳倩和老金因為負重原因不願意帶走的藥品、醫療器械裝起來。

    至於陳倩後來多拿的王嘉凱的那一份，老金努了努嘴巴，卻最終沒有出聲，看了一眼沈甘藍無動於衷的表情，又悄悄將沈甘藍原本遞給那高個劫匪的食品和水都偷偷塞進了自己的包裡。

    陳倩瞧見老金的動作又瞧了瞧沈甘藍，臉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在她眼中，面前的沈甘藍和老金一樣都不是她的一夥的，如今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

   正如之前沈甘藍瞧不起陳倩依附王嘉凱無理取鬧的時候一樣，如今在陳倩眼中沈甘藍不敢為自己同老金爭取利益同樣也是軟弱可欺的表現。

    這個女人只知道為難自己，還不是以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令她欺負，剛才還以為她不知道，沈甘藍難道不是在嘉凱面前扮柔軟，博取他的同情嗎？哼，還妄想能夠和他一起守夜，挖自己的牆角嗎？

    想到這裡，又想到之前明明說好一起守夜，可是她呢？自己是因為實在太睏了睡著了，那麼沈甘藍呢？為什麼，為什麼，她在最後一刻才提醒嘉凱！這個可惡的女人到底有多可怕的用心！陳倩想到這裡左手緊緊地掐住自己的右手，眼中露出忿恨的神色。

    沈甘藍所不知道的是，最先調整好自己適應了末世這種人人自危角色的陳倩竟然此刻因為過度的小心懷疑而對沈甘藍產生了強烈的恨意。

    沈甘藍見到陳倩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神望著自己，不由地莫名其妙。她怎麼也想不到陳倩竟會因為王嘉凱的死遷怒自己，而不去反思當時她自己也睡著人的事實。只是陳倩的眼神太過可怕，沈甘藍的心底免不了忽的顫了顫。

    就在此刻老金並沒有注意到這兩人的眼神交匯，只是對著從藥店大門漏出的一點點光線輕聲呢喃道：「天亮了。」

    2012年12月21日6：25，迎來了末世驚變之後的第一縷亮光。

    聽到老金的呢喃聲，沈甘藍和陳倩一起將頭抬了起來，飛快地看了對方一眼，就只見陳倩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側耳傾聽著門外的聲響，老金更是乾脆趴下試圖通過地上的一條小小門縫從裡面望出去。

    但是兩人試了半天皆是徒勞。清晨的藥店外面安靜的可怕，連往日早起的鳥鳴聲都聽不見，更別說人的腳步聲。老金透過門縫也只能看到外面一條肅靜的柏油馬路，見不著一個人影。

    陳倩忽然出聲問道：「都準備好了嗎？我開門了。以後大家生死各安天命吧。」她說完不等老金和沈甘藍的回答，就從懷中掏出那把尚有血跡的鑰匙，只聽咯噠一聲，鑰匙插進鎖孔。藥店裡此時安靜地詭異，沈甘藍只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那厚厚的鐵門外面如今到底已經變成了一個怎麼樣的世界？

    劫匪……殭屍……末世……這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彷彿一個不切實際的噩夢，或許這道大門一開，自己的夢就醒了，又或許外面的世界已經被政府軍隊安定下來了，就像每一次天災人禍一樣，最後都是解放軍們拯救了大家的生命？

    沈甘藍心中抱著最後的一點期望，在滿心地等待忐忑中看著陳倩的手輕輕地拉開藥店的捲簾門，一點點露出這個真實的世界………

    12月21日的清晨似乎和每一個早晨都是那麼相似，街上稀少的行人、馬路上寥寥可見的汽車。如果不去細看就不會發現，那些行人是移動緩慢、動作僵直的殭屍，那些馬路上寥寥可見的汽車根本不會移動，而且車裡還有幾具面目全非、四肢不全的屍體，這樣的清晨似乎和平日裡的清晨也沒什麼不同。

    等大門開到一半，將這個末日後的首個白天露在沈甘藍的面前時，沈甘藍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藥店門外地上的那些黑乎乎的痕跡不難辨認似乎就是人血凝結之後留下的痕跡，還有牆上觸目驚心的血手印，在距離藥店還有百來米遠的地方，那個只剩下半張臉而四處漫無目標遊蕩的殭屍似乎就是昨日跑出去那個林大姐的打扮，而在她Smart車邊上少了雙腿而只能緩慢挪動抽搐的殭屍則依稀還可辨認像是張大姐的樣貌。

    留在藥店裡昨晚在災難剛剛爆發的時候沒有跑出去離開藥店的三人此刻見了外面的這一番景象不由地暗暗慶幸自己當時沒有魯莽。

    沈甘藍又想幸虧自己居住的是新開發的小區，這裡附近入住率都還不高，又臨近郊區，人氣並不太旺。

    昨天晚上病毒爆發的時候，街上在遊蕩的人少，不少變成殭屍的人只怕還困在自己的房間裡，因此街上的殭屍還並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在遠處遊蕩，就是離藥店最近的張大姐因為被咬掉了大腿不能行走，聞到店裡露出的個生人氣息也只能緩慢爬行，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此他們三個現在出來還是沒什麼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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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晶核出現

    只是沈甘藍望向自己的Smart邊上的張大姐一時倒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能否在第一時間裡逃進車內關上車門。若是被張大姐在自己腳上咬一口可就得不償失了，就這樣一猶豫，沈甘藍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希望能在藥店裡找找可以利用的東西，阻擋一下爬在地上的張大姐殭屍。

    然而就在沈甘藍猶豫退後的一瞬間，陳倩忽然發力，伸手向沈甘藍原來站的地方一扯，卻扯了一個空，她眼中如要噴血，順勢一把抓住了就站在自己便是的老金手腕，用力一推，只見老金倉促之間竟然沒有防備到陳倩的動作，他雖然力氣比陳倩大些，可是一下子來得太過忽然，身子一歪，就被陳倩推得跌出藥店外。

    沈甘藍抬起頭就看到藥店外的側面撲來一團黑影，瞬間咬住了老金，而陳倩就在此時按了一下汽車鑰匙，然後全身發力忽然狂奔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跑進裡藥店最近的一輛奧迪A5之中，然後絕塵而去了。

    她汽車隆隆的發動機立刻驚醒了那些原本在大街上三三兩兩毫無意識遊蕩的殭屍，聽到剛才在藥店門口發出的聲音，那些笨拙而毫無頭腦的殭屍竟是一齊調轉方向，朝著藥店而來。

    而地上的張大姐更是開始瘋狂地扭動身體朝著藥店逼近。

    而那個罪魁禍首，早已駕著性能十足的轎跑風馳而去，在空曠的馬路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尾煙。

    這一切的變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一臉錯愕的沈甘藍反應過來時，成群結隊的殭屍已經開始逼近藥店。沈甘藍倉促之間急忙拉下大門裡的捲簾鐵門，吱得一聲，就在大門砸落在地上的最後一剎那，那走在最前面的一隻殭屍已經將長長尖銳的指甲伸到了她的面前。

    藥店的鐵門再一次合上，沈甘藍一下子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地上。只是這一次原本安靜的藥店裡卻不斷傳來門外殭屍敲擊捲簾門的砰砰聲。好在那些殭屍並不曉得可以彎下身子去把捲簾門拉上來，只是瘋狂地朝著捲簾門錘擊，但即便是這樣，沈甘藍望著這一扇薄薄的鐵皮門也知道它擋不住這些聚集地越來越多殭屍們的猛烈攻擊。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沈甘藍急得頭腦一片空白，她還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不，她還沒有經歷過人生大半的精彩，還不想就這樣死去！人類是群居動物。

    習慣了事事都有依靠，即便是剛才也有三個面和心異的人互相作伴，第一次藥店裡只剩下空空蕩蕩的一個人，沈甘藍鼻子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流下來。

    不能哭，我不能哭，我要堅強，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她站起來，環視藥店四周，不知道還有沒有另外的出口可以逃生，或者是………

    沈甘藍四處游移的眼睛忽然掃到了躺在地上的劫匪碎屍，剛才太過緊張竟然沒有注意到小小的這間藥店裡已經佈滿了這腐屍濃濃的惡臭味，她聯想到藥店外躺在馬路上橫七扭八的屍體時，似乎並沒有殭屍回去注意那些碎屍。而殭屍自身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互相去攻擊，那麼他們是憑什麼辨別活人和同類呢？

    沈甘藍仔細回憶自己剛才與殭屍打了一個照面時所發生的情形。他們的聽覺靈敏，視覺似乎並不怎麼樣，只能看到近處模糊的景象，因此當陳倩的汽車發動機聲音驚醒它們之後，它們竟然不去追逐陳倩，而是仍舊走向剛才發出聲音的位置。

    而剛才撲向自己的殭屍，並沒有攻擊在啃咬老金的殭屍，那時它的鼻子似乎抖動了下……嗅覺，一定是嗅覺！

    那麼或許自己還有一線可能？沈甘藍咬緊了下唇，眉頭微微凝起：「置之死地而後生吧」。

    她忍住噁心，走到碎屍面前，拿起劈在高個劫匪腹上的大砍刀，從它的腹腔裡掏出一節一節的大腸，掛到自己的脖子上，撲鼻而來的腥臭味簡直要熏得沈甘藍昏厥，但是她緊緊握住了拳頭，用指甲狠狠地揪著自己的肉，試圖保持清醒，又在開花的腦漿中掏了半天，將一把濃稠的腦液抹邊自己的全身和臉蛋。

    現在她聞上去簡直比一隻真是的殭屍還要腥臭。沈甘藍大辦妥當，正準備起身，眼看那鐵門已經漸漸不堪重負，可是就在她準備直起身的那一剎那，她的手指忽然在那劫匪喪屍的腦仁中摸到一塊小小的尖銳物。

    「咦。」沈甘藍輕吟了一聲，從黏糊糊的腦袋裡掏出一塊小小的晶體。她拿藥盒裡的說明書擦拭乾淨，晶體便呈現特殊的六稜形，露出晶瑩剔透的樣貌。

    沈甘藍呆了呆沒想到那麼醜惡的殭屍腦袋裡竟然還藏著這樣漂亮的透明晶體，只是可惜現在時間緊迫，沒有功夫細細研究，沈甘藍雖然不知道留著這塊晶體有什麼用，可是好奇之心仍舊是鬼使神差地叫她悄悄地把這塊透明晶體收進了隨身空間裡。

    「砰。」就在沈甘藍把晶體收進空間的那一剎那，薄薄的鐵門終於被門外的殭屍合力推到，塵土飛揚間，沈甘藍迅速地將自己的身形躲入門邊的藥架後面，然後做出和喪屍一樣呆滯、毫無生機的動作。

    衝進藥店的殭屍原本是聞到濃濃的生人味，可是進了藥店之後卻發現地上一具流露出濃濃腐臭味的碎屍和一具半有活人味，又有些殭屍腐臭味的身體，這些毫無智慧的生物不由得疑惑了起來，而此刻混在殭屍群中的沈甘藍身上也是帶著點活人味有帶著點殭屍惡臭的味道，讓這些生物更是煩躁了起來。

    它們像是一群無頭的蒼蠅一般開始在藥店裡四處轉圈，圍著王嘉凱和沈甘藍停留過的地方不住地來回走動，而甘藍就也隨著殭屍們一步一步緩慢挪動，就在她慢慢挪動到門邊、殭屍群的最外圍處，沈甘藍如同複製剛才的陳倩的動作一般，全身猛地灌足了力氣一躍而出，邊跑邊按汽車遙控，然後飛速地撲入了她的Smart汽車裡。

    「快，快啊！」她把車鑰匙插進鑰匙孔，狠狠按下啟動鍵，腳猛地踩油門，小小代步車跑跑出了法拉利的速度，再連續撞飛三四個殭屍之後，終於逃離了這片噩夢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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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變大的空間

    汽車飛馳在馬路上，沈甘藍因為害怕熱鬧的地段會遇到大批的殭屍聚集，因此也不敢開直路，反而是憑著記憶尋找之前新開放的路段，汽車朝著郊外開去，她一邊開車一邊猶豫，好幾次想要駕車回家，看一看家裡的情況。

    按著沈甘藍原本的打算是想在災難發生之後，憑著隨身空間裡的食物在家中躲上數月，等爸媽回來碰面之後再做打算，可是如今因為被困在藥店耽擱了一天之後她已經不敢再去住宅區了，天知道那裡會變異出多少殭屍。

    幸好災難來臨之前，政府為了迎新春在搞斷頭路開通的政績工程，因此許多斷頭路已經修建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些還在施工的，也只是在入口處擺放了幾個路障，沈甘藍駕著她的小車衝破了幾個缺口之後就大路就變得暢通無阻了。

    終於能夠稍稍安心一些，逃離了那被殭屍層層包圍的藥店，死裡逃生的沈甘藍吁出一口長氣。剛才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有多臭，現在終於暫時安全了，沈甘藍沉下心，剛才觸目驚心的一幕又開始點點滴滴地浮上了她的心頭。

    陳倩，又是陳倩!現在靜下心來，沈甘藍終於又機會開始細細回想之前的經歷。陳倩站在最前面，她一定是在拉開門的瞬間就看到了潛伏在店外的殭屍，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心機會那麼深沉，竟然不動聲色，而是反手一拉，想要拉……

    等等！沈甘藍徹底回憶起來，陳倩原本手想要拉扯的方向分明是自己原來站的位置，只是當時自己害怕往後退了幾步，才改成的老金。再聯想到陳倩看自己那分明是恨意流露的眼神，沈甘藍頓時一陣後怕。

    這個神經病一樣的女人實在是太過可怕。沈甘藍不由地默默感慨，下次千萬不要再讓我碰到她！她開車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盤，亦是恨恨地想著。雖然知道和陳倩再次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機會實在是太過渺茫，可是沈甘藍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只是下一步自己該到哪裡去呢？她想了想，把車停下，又順手扭開汽車車載收音機。沈甘藍原本怕汽油不夠，因此一路開來都不敢使用汽車額外的功能，連空調都省著不敢開，一直到後來想起來再往前三公里處好像有一個加油站，或許能夠讓自己補充一點油量。

    她才小心翼翼地四處打量之後，見著周圍沒有任何異常之後才把車停在路中，開始擺弄起了收音機的頻道，連續翻了十幾個台之後收到的都是一片茲茲的噪音，就在沈甘藍的心越來越冷，準備放棄的時候，某個頻道裡忽然傳來一段字正腔圓的女聲，她反反覆覆的播送著相同的一段話。

    大意就是世界遭遇了一場忽然而至的大災難，在全球範圍裡一種可怕的病毒迅速傳播，大約有五成左右的人通過空氣傳播感染了此類病毒變成了喪屍，而倖存下來的五成人需要警惕喪屍的攻擊。

    這些喪屍對活人有著極大的攻擊性，喜愛撕咬人類，只要被它咬到就基本上也會感染此類病毒變成喪屍。

    現在在全世界範圍內還沒有有效能控制這類病毒的藥物，因此號召倖存下的居民要安心呆在家中或者盡可能地往人少的郊區鄉下躲避，緊閉房門，等待政府組織救援。請廣大人民群眾發揚精神，互幫互助，積極展開自救互救行動。

    沈甘藍聽著這條廣播等了數遍也不見有新的內容產生，她歎了一口氣，發現幾乎沒有任何能有幫助的實質性信息，終究不敢太過浪費汽油，只好忍痛先暫時把收音機關起來，準備過一會兒再聽，看看會不會有更新。

    因為一夜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早上又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殭屍驚魂，所以沈甘藍只是稍稍猶豫了下，就決定從隨身空間裡取出存放的糧食。「咦？」她的意念在空間裡挑選食物的時候，忽然愣了一下，空間……空間……怎麼感覺變大了？

    原本就是一立方米大小的儲物空間，站在中間伸開手就可以觸到四周無形的阻擋，可是如今……沈甘藍努力揮了揮手臂，發現竟然夠不到邊緣？

    難道……這隨身空間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不斷增大？她疑惑了一下，在原本裝得滿滿而現在寬鬆了許多的空間裡隨意走動了幾步，又在這隨身空間裡翻出從前量過空間面積後來被她隨手丟在空間裡的尺子重新量了一遍，發現空間的面積果然是變大了一倍，從原本半徑的一米變為兩米，跟著整個空間的體積都增大了八倍。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沈甘藍簡直樂得合不攏嘴，這個消息可謂說是在她遭遇末世之後能發現的最好消息了。隨身空間的變大，意味著她在空間裡能裝下更多之前想裝但是裝不了的東西，若是前面加油站還有油剩下著，那麼她大可以統統打包帶走。

    以她多年看末世小說的經驗，當然曉得末世之後的汽油只會越來越少，越來越珍貴。

    O(n_n)o…哈哈，到時候自己和爸媽大可以憑著出售汽油躲在安全的生存基地裡度過剩下的日子。雖然這樣想有些對不住這神奇的水晶手鏈富於她的超能力，但是沈甘藍自認自己沒有想要爭霸天下的雄心或者拯救天下的高尚品質，唯一能夠期望的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安全的度過剩下的日子。

    她站在隨身空間裡歡快地轉圈，一時將之前被陳倩陷害的事都忘得精光，在末世來臨的第一晚就過得如此驚險，最後沈甘藍決定今天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於是開始從成堆的食物裡挑出自己喜歡的蛋糕和果汁，坐在車裡悠閒地吃喝起來。

    只是可惜現在沒有熱水，不然空間裡的泡麵雖然營養不好，但是餓的時候味道還是不錯的。仔細地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和臉，一邊啃著黑森林蛋糕的沈甘藍，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之前在空間裡翻找食物的時候，似乎沒有發現那顆晶瑩剔透的晶核嘛？剛才還想趁著吃東西的時候好好研究一下，這塊晶核是什麼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沈甘藍略感奇怪地想到，那麼噁心的殭屍大腦裡竟然會產生如此漂亮的晶核，不曉得這個是高個劫匪的獨有，還是所有殭屍的大腦中都會存在的？

    她歎了一口氣，若是想要研究出這個問題，只怕自己還得去再殺幾個殭屍，可是和殭屍搏鬥過的她知道，這殭屍又豈是那麼好殺的？一個不小心被它抓到自己豈不就是沒命了，而且除非殺盡那一群殭屍，不然光殺一兩個殭屍，剩下的殭屍怎麼可能讓你有時間把死掉的殭屍頭腦刨開細細搜索呢？

    她能發現高個劫匪腦中的晶核實在是運氣不錯。因此當沈甘藍意識到這透明晶核的難得之處後，連忙意識回到空間裡，然後細細搜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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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異能者

    可是……怎麼沒有了？再她細心嘗試了數遍之後，竟是發現自己明明非常確定被放到空間裡的晶核竟是怎麼也找不到了？

    回到哪裡去呢？沈甘藍饒是在嚴寒的天氣裡也不由地急出一聲冷汗，忽然之間她想到一個可能，難道說………?

    水晶空間的變大其實和末日時間的流逝並沒有什麼關係，而是和被自己丟進隨身空間裡的晶核有關？她被自己異想天開的設想驚了下，只是沉下心再自己回想下竟是不能做出判斷，看來具體是什麼原因還是得過幾天再找殺幾個殭屍找幾顆晶核做個實驗才能得出結論。

    沈甘藍正這樣想著，又啃了一大口蛋糕，可是……為什麼感覺頭開始變得暈暈的了呢？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頭也昏昏沉沉的，沈甘藍只記得自己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不好！自己剛才在身上抹了那麼多的殭屍殘骸，是不是也感染了那種會變異的病毒呢？然後沈甘藍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冷冰冰的大鐵床上，四肢都被鐵鏈鎖著，一陣陣涼意透過背部慢慢滲透進來，讓她不覺得打了一個寒顫。

    沈甘藍暈乎乎地睜開眼睛，一盞明晃晃的白熾燈在她的頭頂晃悠，她還沒有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聽見邊上傳來一個小男孩高興的聲音：「姐姐，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沈甘藍彆扭地將頭轉過去，對上了一張面色饑荒的小臉，只是臉上那雙漆黑的大眼睛卻是透著機靈的神色，望著沈甘藍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

    「我這是在哪裡？」她問道。

    「姐姐，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四天之前，是打獵隊出去的時候在一輛車裡發現昏迷的你，所以把你帶回來的。」

    昏迷？沈甘藍有些印象了，是的，她剛剛從藥店逃出來坐在自己的車裡一邊喝著酸奶一邊吃著蛋糕，後來似乎自己感到有些頭暈，當時還擔心是不是被那種不知名的病毒傳來了，萬幸還好，只是暈過去。四天？天吶，那麼說自己竟然暈過去了四天。

    沈甘藍一時被小男孩的消息惹得極為震驚，她呆了呆又是十分不解地朝著小男孩問道：「那你們綁著我的手腳做什麼？」

    「姐姐別著急。」那男孩見著沈甘藍語氣緊張起來連忙解釋道，「因為五天之前好多人都是忽然暈倒，然後醒來之後就變成那種吃人的怪物。我的爸爸媽媽都是……」說著小男孩的眼眶忽然一紅，沈甘藍聽了心裡明白只怕那天晚上這個小男孩的父母也是變成了那種可怕的怪物了吧？

    她心中默默歎息又不曉得該如何勸慰這個小男孩，誰知這男孩也十分堅強，眼圈紅了紅就又抬起頭來強笑道，「後來多虧了孫大哥收留了大家，還成立了打獵隊去附件商店裡找食物讓大家都能有飯吃。姐姐也是孫大哥帶領的打獵隊從外面救回來的，只不過回來的時候你暈倒了，大家誰也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像是那些變成喪屍，只好把你用鐵鏈鎖起來，防止你萬一變異咬人。不過姐姐你現在確定沒事了，俞哥知道消息以後馬上就會找人來給你開鎖的。」

    沈甘藍聽了那小男孩的話心底終於安心了些，朝著小男孩微微一笑：「謝謝你啊，你叫什麼？」

    「於斯陽，這裡的人都叫我小陽，姐姐也這樣叫我好了。」

    「小陽你好，我叫沈甘藍。」

    「沈姐姐好。」小男孩竟是十分懂事乖巧地立刻叫道，一點也沒有半分平常小孩的桀驁不馴或者靦腆羞澀，這令得沈甘藍心中對他的好感頓生，於是問道：「小陽沒有鑰匙嗎？」

    於斯陽搖了搖頭，囁囁道：「我沒有，鑰匙只有俞哥才有。我只是奉命看著姐姐的，有什麼情況立刻向他們匯報而已。」

    小陽的這一席話聽得沈甘藍卻是眉頭暗暗皺起來，越想越覺得蹊蹺。她靜下心來一想，如今是末世，人人自危的時候。

    聽小陽講他們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外出去找食物，怎麼可能還那麼好心救一個可能變成殭屍的人回來，就算自己沒有變成殭屍醒來也會和他們分食物，如此虧本的生意，就是是在之前的和平年代，見到倒地的老人小孩扶都不扶的人也倒有人在，如今自己又怎麼可能遇上這樣好心的人呢？

    小陽的話來還提到「看著、匯報」這兩個奇怪的用詞更是引起沈甘藍的警惕。因此她皺了皺眉頭，卻聽小陽急切地問道：「姐姐，姐姐。如今你醒過來了，不知道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身體的變化嗎？沈甘藍雖然奇怪小陽說這話的用意，但是她還是活動了一下手腳，但除了因為昏迷四天而沒有運動而產生的僵硬不適，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變化，於是望著小陽搖了搖頭。

    「沒有嗎？」小陽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面龐。見著沈甘藍正望著自己，於是忙又笑道：「姐姐不用著急，待會兒等俞哥來了就可以弄清姐姐的異能了！」

    「異能，什麼異能？」沈甘藍不解的問道。

    「哦，我差點忘了！姐姐昏迷了四天，不曉得最近發生的事。」小陽一拍腦袋笑道，「姐姐應該已經知道了因為五天之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病毒把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類都變成了喪屍了吧？聽說這股神秘的病毒最初是從西邊傳染過來的，因為全球通信中斷的關係，姐姐那時還不曉得的吧？二十一號的凌晨從天而降落下了許多隕石，那從些隕石上就帶來著來自宇宙的病毒。這種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也正是這種病毒使一半以上的人類變成了殭屍，而在有些人身上產生了類似超能力的變異反應。」

    「超能力嗎？」沈甘藍小聲嘀咕了一句，被小陽聽到接口道：「對，就是超能力。只是和變成殭屍的大部分人相比，獲得異能的人更加稀少，而且昏迷的時間更久。一個普通人從感染病毒到昏迷大概只要十多分鐘就可以醒來變成殭屍，而一個異能者的產生時間就變得很長了。我們基地裡人數最多的是力量變異者大概是昏迷十小時左右，速度變異者則略微長一點大概是十二小時左右。姐姐只有你和我們基地最厲害的孫大哥一樣昏迷了四天才醒過來。四天啊四天，孫大哥醒來的時候發現了有火系異能，竟然可以憑空發射火球，實在是太厲害了，就是力量變異者和速度力量者加起來也不是孫大哥的對手，所以我好好奇姐姐你的能力是什麼呢！」

    小陽口中所說的消息實在太過驚駭，但還沒等沈甘藍消化過來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好奇是嗎？很快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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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水系異能者

    小陽聽到門外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恭身站起來，垂手站立，低著頭看不出臉上的神色。沈甘藍一愣就聽見外面鐵門打開的聲音，然後進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壯碩的男子，但是滿臉的陰狠之色，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善之輩。只見他揮了揮手，立刻就有兩個大漢站了出來，麻利地解開沈甘藍身上的鐵鏈，然後將她一把拉起往門外拖去。

    沈甘藍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拉出了鐵門外，她全身掙扎起來，大聲吼道：「你們做什麼，我自己會走！」

    陰狠男子朝著她笑了笑：「只怕如今由不得你。」

    沈甘藍雖是竭盡全力反抗可是到底是個女孩子，抵不過身邊扯著自己身強力壯的兩個男人，她只看到兩邊俱是一個個鐵牢，也不曉得裡面關著什麼，就被人又扔進了一個四周都是鐵欄杆的房間裡。然後那兩個男子利落地將鐵門一鎖，就退了出去。

    沈甘藍一時恢復自由立刻撲到鐵門上向外面喊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領頭的男子聽了沈甘藍的話陰測測地笑了笑：「小姑娘，你想知道我們想幹什麼回頭看一看你的身後不就知道了嗎？」

    沈甘藍滿臉不解地猶疑著轉頭望向身後，這不望尚好，一望之下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

    只見這間鐵牢的深處慢慢踱步走出一隻臉上俱是腐肉的殭屍，半隻眼珠掛在臉眶上，如今聞到沈甘藍身上活人的味道正興奮地朝她走來……

    沈甘藍雖然之前近距離接觸過殭屍，但從來沒有被和殭屍關在一起過，如今眼見著這只殭屍靠近嚇得大叫了一聲轉身立刻就逃，可惜小小的牢房一共就那麼點大，沈甘藍哪怕跑得再快也始終不能和殭屍拉開距離，只是全神貫注地望著殭屍，等它一靠近自己就立刻逃開。

    可即便這樣，沈甘藍也曉得這樣自己撐不了多久，誰都知道這些殭屍是不怕死不拍累不怕痛的生物，而自己卻是會緊張會失誤會氣竭的人類。

    牢房外的陰桀男子望著這一幕卻是搖了搖頭：「看來不是速度變異者。」他這句話話音剛落就見著此時牢中的沈甘藍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眼看殭屍的利爪就要抓上她的腳踝，一旁站立的小陽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出聲提醒道：「俞哥，姐姐她………」

    那個俞哥卻並沒有要讓人將沈甘藍放出來的意思，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眼神中反而透露出濃濃的興奮感，彷彿因為一個這樣妙齡的少女落入殭屍口中的場景而感到分外激動。

    就在這危急關頭，喪屍泛著腐臭的爛臉已經貼近了沈甘藍的臉頰，沈甘藍一抬頭就可以聞到那殭屍呼出的惡臭味，她腦中忽然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揮手擋住自己的臉頰，就感覺一瞬間指間一熱，一股透明的水流沖湧而出，正好射在殭屍的眼睛中，那殭屍怪叫一聲隨即退開數步，就趁這一瞬間，沈甘藍立刻翻身爬起，退到角落裡胸口起伏不定……

    而牢籠外的俞哥見到沈甘藍的動作頓時眼前一亮，低聲吟道：「竟然是水系異能嗎？」他立時站起來，對著手下人沉聲道：「把人弄出來。」

    沈甘藍剛剛從殭屍的血盆大口下逃開，還來不及回頭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砰」的巨響，一顆子彈正中殭屍的腦中，沈甘藍還沒弄清眼前發生了什麼，身上就被殭屍的鬧僵黑血又濺了一身。

    生在華夏國這種對槍械管制極嚴的地方，沈甘藍第一次親耳聽到槍聲響起，頓時她被醒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弄得目瞪口呆，靜靜地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牢房外進來的兩個人將她拖出去，帶到俞哥面前。

    俞哥捏起她的下巴，細細打量，眼中露出了淫邪的笑意：「竟然是個小美女，這次運氣不錯。」他話未說完，就見著從外面進來一個精壯男子，對著他面無表情地道：「俞哥，孫大哥聽說新來的小姐是一位水系異能者，讓我帶人過去。」

    俞哥聽到那男子這樣說，握在沈甘藍下巴上的手凝了凝，又重重摸了一把才放開，笑道：「既然是孫大哥點名要見的人那就快帶去吧！」

    沈甘藍掙脫了束縛，在剛才被俞哥摸過的下巴處狠狠擦了擦，彷彿就這樣能擦去被俞哥摸得噁心感。那俞哥給她的感覺竟是比那只殭屍還要令人毛骨悚然。沈甘藍一路沉默地跟在那個精壯男子後面默默觀察。

    這裡不曉得是什麼地方，竟是一片鐵門連著一片鐵門，彷彿是堅固版的大學宿舍園區。一直等走了兩分鐘之後，沈甘藍忽然頓悟出來，難道這裡莫不成就是傳說之中的監獄……難怪……難怪這裡的人如此陰陽怪氣(這裡沈甘藍想的是那個俞哥）……難怪這裡竟然能見到槍械……難怪給自己引路的人氣勢動作像極了部隊裡的出身。

    東華市的春湖監獄位於市郊，沈甘藍出身良好，平日裡也是學校裡的好學生，家裡的乖乖女，自然對於這個鼎鼎大名的春湖監獄只限於耳聞卻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

    此時冷靜下來慢慢一想，便立刻明白過來，自己一路西行往郊區跑，越走越荒涼，原來竟是走到了春湖監獄邊上。

    只是沒想到往日管理森嚴的春湖監獄如今竟會落到一個叫做孫大哥的人手裡，也不知道這人從前是獄警還是囚犯。

    只是比起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俞哥，小陽口中充滿了崇拜之意的孫大哥，剛才又在無意之間從俞哥手中解救了自己，沈甘藍心中雖然仍在警惕，但是對這個「孫大哥」亦是充滿了好奇之意。

    那精壯男子帶著沈甘藍七彎八拐的，繞到一幢小樓的三樓，趁著那男子敲門的功夫，她抬頭看了看房間的門上寫著：「監獄長辦公室」然後就只聽裡面傳來一聲「進來」，沈甘藍便看到面前藍色的大門開了，露出一張黑色的寫字檯，寫字檯後面穩穩地坐著一個氣質沉穩的男人，一身剪裁合理的白色襯衫，神態冷漠。

    光看外表似乎不過只有三十剛剛出頭的樣子，可是等沈甘藍與他的雙眼一對視，卻覺得他眼神睿深沉，分明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神態，一時具體的年齡倒是不好判斷。

    「小姐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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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灌水姐

    沈甘藍微微猶豫了下：「免貴姓沈，孫大哥叫我小沈就好了。」說完她的臉就紅了紅，倒不是對這個孫大哥生了什麼異樣的心思，只是沈甘藍望見人家一個男人都穿得比她整潔乾淨，這讓之前一直微有潔癖的沈甘藍對著衣服上因為前前後後沾滿了殭屍爛肉腦漿而變得惡臭骯髒不堪的自己而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好的，那我就不客氣，叫你一聲小沈了。看來已經有人和你說起過我了。」孫大哥望著沈甘藍微微笑道。他臉上雖說帶笑，但是沈甘藍卻從他眼中望不到一絲笑意。

    「知道我為什麼一聽說你是水系異能者就讓人帶你來見我嗎？」

    沈甘藍想了想，沉吟著道：「因為我對你有用？」

    孫大哥笑了笑：「小姑娘還不笨。」

    「是需要我和打獵隊一起去殺殭屍嗎？」她繼續猜道。

    誰知這一次孫大哥卻搖了搖頭：「你認為自己實力很好，能殺得了殭屍？」

    沈甘藍聽出他口中的輕蔑，忍不住出言答道：「我之前殺過。」

    孫大哥揚了揚眉毛：「唔，我早該想到能在末日之後尚能存活下來的人都只怕有幾分本領，倒是我以貌取人了。」

    沈甘藍撇了撇嘴，並不說話。她早知道這世上有些自以為是的男人瞧不起女人，總覺得她們軟弱可欺，到了末世似乎就一定要依附男人才能生活下去，可是她偏偏不服氣就要證明給那些男人看男女平等，男人可以辦到的事，女人一樣也可以做到。

    「你來攻擊我吧。」孫大哥望著沈甘藍平靜地說。

    沈甘藍不解怔怔地望著他。

    「你是水系異能，我是火系異能，五行裡說水能克火，你既然對自己的身手那麼有信心，不如試一下來攻擊我，看看你的超能力能否克制我的異能。」

    沈甘藍聞言稍稍猶豫了一下，不過她年少氣盛最是大膽的時候，因此也只是想了想，能有個人喂招嘗試一下自己的水系異能到底有多厲害也好。只不過出手的時候，也怕自己用力不分輕重，因此還是有所保留，沒有打算用盡全力，誰知她剛對著孫大哥點了點頭，雙手一揮還沒飛出水柱就忽然眼前一花，那孫大哥一個躍起就到了自己面前，然後左腳輕輕伸出在沈甘藍的腳踝上一掃，她就攸得摔倒在地，被孫大哥拿住右臂按倒在地上。

    沈甘藍左臉貼在冰冷的地上，右臂高高舉起，那個叫孫大哥的男人跪坐在她的身上，姿態竟是有些曖昧，可是此時沈甘藍卻感覺不到半分旖旎而是十分難受，甚至右手關節稍稍掙扎就傳來一陣劇痛。她明白此番自己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坐在她身上的孫大哥卻低低地笑了笑，俯下身貼近沈甘藍的耳垂笑道：「看來我錯估你了，小沈，只怕你之前殺得了殭屍還是有運氣成分在的吧。」

    沈甘藍被壓在身下，雖是十分的不甘，可是如今也不敢逞強，因此少不得放低了姿態如實答道，可是聲音卻比之前輕了許多：「我…我是和別人一起殺的。」

    孫大哥聞言並不說話，轉身起來放開了沈甘藍，坐到之前的位置上，看著沈甘藍微笑不語。

    沈甘藍站起來，揉了揉被他捏的發痛的右臂，忍不住出言道：「好吧，我猜不到你究竟要找我做什麼，你的本事比我大許多，我不曉得我還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

    孫大哥笑了笑：「你的水系異能雖然稀缺，在我的基地中只有你一個。但是說在戰場上的作用卻還不如力量型的變異者。這一點其實通過剛才的較量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了。雖然說水克火，可我敢說，在你的水能發揮出來之前我就能夠把你殺死。」

    沈甘藍雖然聽了他的話面色不太好，可是實力擺在面前終究點了點頭。

    孫大哥指了指面前的一個水壺道：「用你的水能把這個水壺灌滿吧。」

    沈甘藍聞言愣了愣，但還是乖乖地照做了。末世環境裡，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雖然沈甘藍此時見著這個孫大哥一直是笑瞇瞇地對著她說話，可是她並不敢忘記，這個小的生存基地之前的前身是春湖監獄，而那個陰狠可怕的俞哥既然會服眼前的這個孫大哥，那麼孫大哥的身份只怕也不會簡單。

    她使出自己的異能往水壺裡灌水，水流雖然不大，但以沈甘藍自己的感覺只怕灌滿這個水壺並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等灌到水壺的四分之三滿的時候，沈甘藍忽然覺得有些疲倦，彷彿身體裡的力氣被抽去了一小半，但她只是猶豫了下又繼續注水，一直到水注滿整個水壺之後才敢停下。

    「你感覺到疲倦了嗎？」孫大哥問道。

    沈甘藍點點頭。

    孫大哥輕輕歎出一口氣站了起來，望向窗外道：「實話對你吧，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其實多少也應該能看出來了。我們這裡以前是一所監獄。病毒爆發之後，這裡死了不少人，但好在那些變異成為殭屍的並不曉得如何使用槍支，只會用嘴啃咬和用手撕掠。我們靠著彈藥的便利和鐵門的牢固清除了所有異類，終於讓這個處於市郊、地理位置上與世隔絕的監獄成為了末世之後的一處安全場所。」

    「但是這裡剩下的大部分人之前是囚犯，殺人搶劫無惡不作，所以說法規紀律對他們來說都是兒戲，而末世之後你就更別想用道德禮儀來要求這幫人了。當然了剩下的還有一些獄警，不過那些不聽話的已經被我們清除出去了。而承蒙大家看得起，推舉我做這裡的頭頭。因此小沈啊，不知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被我們的人救回來。在這裡大家憑能力說話，你能給這片基地帶來好處，自然會有你獨立的住宿，一日三餐的保證，不然………基地裡也有些女人，不過她們大多沒什麼用處，已經淪為打獵隊的玩物，除了給男人發洩外，日常生活比狗還不如。因此我不得不提醒你，管好自己，剩下的不要去多管閒事。」

    孫大哥的這一番敲打，恩威並施。他雖然說得簡單，但是沈甘藍仍是從裡面聽出了一片濃濃的血腥味。難怪那個俞哥敢用那樣的眼神打量自己，如果不是變異出水系異能，那麼早就被這裡的人活活吞下了吧，因此聽了孫大哥的話，沈甘藍深深吸了一口氣，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問道：「我知道了，孫大哥。您就直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你每天不用做別的什麼事，就是注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