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瓦納

第二十章 女人的地位

    沈甘藍吃了一驚，重複道：「注水？」

    孫大哥輕歎：「是啊。打獵隊的人雖然暫時還能從外面搞到食物，但是隨著日子的推移，附件能找的地方都被我們找過了，以後食物會越來越緊張，靠打獵隊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我已經開始安排人手在高牆內尋找可以種地的地方，自己種植食物。但誰知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這種病毒的關係，泥土裡種下去的種子竟然都不會發芽。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從外面傳來的消息，附件河流裡的水都開始變黑變臭，已經到了不能引用的狀態。而自來水管子裡開出了的水也已經被污染了。任何人如果引用的話就會變成活生生的殭屍。所以，你今後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多的造水！」

    他回過頭盯著沈甘藍，沉下笑容：「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沈甘藍被他盯得渾身一冷，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道：「是，我知道了。」

    他見沈甘藍如此聽話便又露出了笑顏，對著沈甘藍點了點頭：「你出去吧，今天我和你講的話先暫時不要和別人講。即將缺水缺食物的事除了打獵隊的人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沈甘藍沉默著點點頭，從孫大哥的房間裡退出來，走到門外把房門帶上，就見到帶她來的那個精壯男子還筆直地立在外面等她。於是看了他一眼，就見他轉身離開。沈甘藍愣了愣，立在當場，卻見到那精壯男子停下腳步，不耐煩地轉身對她說道：「你還立著幹什麼？跟我來啊。」

    沈甘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要帶自己去住的地方，於是慌忙跟上。跟著他在樓道裡繞了幾圈，就經過一處小操場一樣的地方，沈甘藍看到幾個衣不附體的女人神情萎頓地坐在那裡，見著沈甘藍路過眼中露出異樣的神態，就在她路過的那會兒，她就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抓起一個稍微還有些姿色的女子拖進草叢裡當成就幹起了那事。周圍的女人臉上一片麻木的神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沈甘藍卻看到面色發白，只是記起孫大哥說過的話，心中不忍地別過臉去。她隨身空間裡雖然還藏有很多食物，但是沈甘藍也不會聖母地拿出來，這裡是哪裡？是一群在和平時代就是亡命之徒的聚集地，更別說如今禮崩樂壞的末世，她只怕自己把食物剛拿出來就會被人搶光，而那些可憐的人照舊分不到一點食物。

    那沉默的男子把她帶進一個獨立的房間就一言不發轉身離開。沈甘藍見他離開便飛快地關上房門，四處打量一番。房間雖小，可還不錯。有獨立的衛生間，似乎是之前春湖監獄獄警的寢室。如今總算有了一個安定之所，雖然對周圍的人還不能放鬆警惕，但總好過之前要麼心驚膽戰地坐在藥店裡要麼睡在汽車裡了。

    沈甘藍望著潔白的床單猶豫著要不要立刻躺下去，只是一想起自己身上衣服已經髒到了一定的程度，向來愛乾淨的她就有些踟躕。正在她思考著要不要冒一下風險從隨身空間裡拿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換上的時候，門砰砰地響起。

    沈甘藍疑惑著走過去把大門打開，見門外立著一個面生的女人，柔柔弱弱的樣子，要不是最近食物短缺、營養不良、精神又飽受折磨而顯得有些面色憔悴的話，細看之下竟也是個大美女。只是不同於陳倩那種彷彿盛開了的玫瑰一般火辣風情的美，沈甘藍面前站著的女人倒是有幾分垂絲海棠的韻味，站在門口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似的。這樣嬌弱的女生大概是最會引起男性的保護欲了，因此沈甘藍望著這樣的一個女生一時倒是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小姐嗎？」她說話細若蚊吟，害得沈甘藍不得不俯下身子靠近她才能聽清她的聲音，只是見著沈甘藍靠近，那女生似乎不喜歡與人接觸似的又退開幾步，仍舊是輕輕地說道，」這是……孫大哥讓我給沈小姐帶來的，孫大哥說沈小姐匆忙之間出來一定沒帶什麼換洗的衣物，好在基地裡有資格穿衣服的女人不多，打獵隊之前在附件的超市裡有拿來許多，正好如今可以給沈小姐換上。」

    沈甘藍一聽立刻接過，心中暗想沒想到這個孫大哥如此細心，竟然在自己之前想到，這些女孩子的心思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注意到了。因此倒是對那個孫大哥微微生出一點好感，只是心中對於這個由春湖監獄改變而來的基地仍舊抱著極大的警惕，因此對著那女生點了點頭笑道：「謝謝你拿過來，也請你轉告孫大哥謝謝他的關心了。」

    那女生聽了沈甘藍的話臉上微微一紅，小聲對著沈甘藍說道：「沈小姐千萬不要謝我……你……你和我們是不一樣的，若是被人聽見我今天晚上就沒飯吃了。」

    沈甘藍不解地望著她：「為什麼會沒飯吃，我們哪裡不一樣了？」

    女生咬了咬嘴唇：「沈小姐是孫大哥都看重的異能者。我們都是末世之後逃命來的普通人，在春湖基地，沒有用的人只能給異能者做下人，服侍有異能的人。沈小姐一定聽孫大哥說過，春湖不養閒人。我……我是……」她猶豫了一下，「是孫大哥的女僕，沈小姐是孫大哥的客人，我們的身份是不一樣的，若是被人看到沈小姐謝謝我，就會被有人去告狀說我不懂做下人的規矩。」

    沈甘藍沒想到自己不過才昏迷過去四天，外面的世界竟然會變成這樣，若是自己沒有產生異能呢？難道也會淪落到和眼前這個女孩一眼的地步嗎？她被那女子的話說得驚退了幾步，口中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世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女生幽幽歎了一口氣：「我還算好了，能被孫大哥看上，最起碼還有地方住有東西吃，最可憐的是落到俞哥和打獵隊那些人手裡的女人，她們天天被人毒打，還不能反抗，稍稍有些怨言的都被丟到了外面去餵殭屍。」

    「啊。」那女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一時失言，連忙把自己的嘴巴捂起來，然後一臉害怕地望著沈甘藍。沈甘藍歎了一口氣：「沒事，你去吧。放心，你今天對我說的話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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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打獵隊

    女生睜大了一雙大大的眼睛對著沈甘藍露出感激的神色然後一溜煙地跑走了。沈甘藍拿著衣服關上房門，心中更添幾分難受。在這個崇尚憑借實力說話的末日之中，難道女性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權利地位又重新回到了最底端了嗎？

    沈甘藍走到浴室裡，拉上窗簾，把自己沾滿了喪屍血啊、腦漿啊、還有各自不知名液體的衣服脫掉，然後運用異能產生水來淋在自己身上，馬馬虎虎地洗了一個澡。

    如今自來水管裡的水自然沒有人敢去用了，沈甘藍因為異能的關係還能奢侈地洗一回澡，只是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震驚，她洗完澡穿上新衣服的時候仍舊有些心不在焉，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沈甘藍默默發誓自己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是要憑實力說話嗎？好，那就讓我努力增強實力，讓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男人們看看，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軟弱可欺，只能做好看的花瓶或者男人發洩的工具！

    第二天一早，沈甘藍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起床，然後飛快反應過來將蓋在被子上的羽絨被收進自己的隨身空間。末世之後天氣越來越冷，昨天晚上沈甘藍睡到半夜被凍醒，實在忍不住偷偷從隨身空間裡拿出原本就買來防備這的加厚羽絨被蓋在自己身上。

    可是就沒想到今天一大早會有人來敲自己的房門，於是慌忙把被子收到隨身空間裡之後才在身上披了一件昨天孫大哥送來的衣服打開房門。她就看到門外站著昨天帶她來到這間宿舍的精壯男子繼續一臉沉默嚴肅地立在門外一動不動。

    「嗯……有什麼事嗎？」沈甘藍疑惑地問道。

    「起來，該幹活了。」

    「幹活？」沈甘藍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望著還是灰濛濛的天空，現在大概才六點吧？那麼早起來幹什麼活？

    「灌水。」那張鐵打一般的臉不理會沈甘藍可憐兮兮的神情，依舊冷冰冰地回答，「早上七點到晚上五點是你的工作時間，扣除中午吃飯半個小時。這九個半小時裡你需要不停的灌水，直到一天工作結束為止。」

    「咳咳……咳……」沈甘藍聽了他的話被自己的口水嗆得連連咳嗽。自從大學之後，她就沒試過起那麼早，即便到了末世因為第一晚她是整晚沒睡覺，後來幾天都處於昏睡階段。因此沈甘藍竟是不能習慣這樣的作息習慣。什麼九個半小時，今晚末世之後電廠全部斷電，所以天黑之後，基地裡就是一片漆黑除了能夠睡覺發呆之外沒有任何可以進行的活動。

    她聽著這樣的工作安排忍不住心底暗暗吐血，那基本上就是把自己一天的活動時間都安排去灌水了。末世之前的八小時工作制呢！勞動法呢！

    她剛想要開口抱怨，就看到外面忽然跑出一條整齊的隊列圍著樓房下面的小操場開始跑起了圈，隊伍裡的每個人雖然服飾各異，但從遠遠望下去都是精悍兇猛的樣子，氣勢絲毫不必之前電視上放出來的特種兵差。

    沈甘藍不解地朝著那男子問道：「他們是在做什麼？」

    「那就是打獵隊的人。他們早上晨起鍛煉，臨近中午的時候出發去附件找食物、殺殭屍，傍晚回來。打獵隊裡雖然也有力量和速度的變異者，但是也有很多是身體健壯的普通人，這些普通人更需要鍛煉自己，強壯體魄，才能在末世有機會活下去，所以大家自發趁著早晨有空起來跑步，增加體能，待會兒還有力量和速度變異者對大家的特訓。」大概是講到基地裡最受大家尊敬的打獵隊，所以這個一貫沉默的男子難得地對沈甘藍對講了幾句。

    是這樣啊，沈甘藍收回了想要冒出口的抱怨，是啊，末世之後大家都在努力，想要增加能夠活下去的一份資本，自己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努力，要活得不比男人們差呢，今天早上怎麼可以就全都忘記了。如果持續一整天都在鍛煉自己灌水能力的話，不曉得自己的水系異能會不會進步啊？

    沈甘藍咬了咬嘴唇，是的，不管怎麼說，自己可不能再睡懶覺了。她望了一眼身邊面無表情的精壯男人，問道：「我可以問一下你有什麼超能力嗎？」

    他淡淡地答道：「我是力量型的異能者，我叫呂品。」

    「呂大哥。」沈甘藍乖巧地叫了他一聲。

    誰知道呂品面色一變，正色道：「你記住，在我們的基地裡，我們的大哥只有一個。那就是孫大哥，其它的人都不能被稱為大哥。以後你若是想叫我，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他看了一眼沈甘藍，繼續道：「走吧。你想要在基地裡生活，就記得好好完成你的工作。畢竟我們春湖基地不養閒人。」

    沈甘藍暗忖，沒想到那個孫大哥在基地裡的威信那麼高。她低著頭跟著呂品到了一間屋子裡，裡面是一個大的蓄水池，而沈甘藍的工作就是對著這個大的蓄水池不斷地放水直到一天的工作結束。果然除了中午吃飯的半個小時，這份工作簡直可以用乏善可陳來描述。若是用末世之前的說法，那就是重複性機械性勞動，沒有任何可以學習進步的地方，一天放水下來，沈甘藍已經累得手都抬不起來，手指有水流出現的地方微微泛紅，起了不小的疙瘩。

    每天晚上回來，沈甘藍都是倒頭就睡然後天一亮就被門外的鍛煉聲驚醒，垂頭喪氣地繼續去蓄水池裡灌水。三天之後，沈甘藍終於慢慢開始能夠適應這樣的生活，隨著每天九個多小時地不斷鍛煉自己的放水能力，她欣喜地發現自己放出的水流已經可以隨意控制大小，而且只要放出的水流細長就可以持續一段非常長的時間而不會感到疲倦。於是，一貫喜歡偷懶的沈甘藍開始了在春湖基地悠閒的放水工作。

    只是唯一令她有些不滿的就是基地的伙食，中午是一碗白粥加上一個雞蛋或者一根火腿腸，晚上則就是一碗稀飯，一天只有兩頓。但她一想到末世，大家能滿足溫飽都難，自己因為有異能和打獵隊的伙食配備一個水準，就不忍再說什麼了。只是每天晚上回到寢室裡面就偷偷地躲在被窩裡吃點水果補充維C,或者睡前衝一杯之前在藥店裡分到的蛋白（繼續河蟹）粉補充營養。

    不過有了在陳倩那裡的經驗教訓，她不敢大意，自己有隨身空間的秘密藏得極牢，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天中午，沈甘藍從外面領好了白粥和火腿腸正往蓄水池裡走，就看到小陽愁眉苦臉地從自己面前路過。

    「小陽。」沈甘藍招呼了一聲。

    「沈姐姐。」

    沈甘藍見著小陽抬起頭來望向她的時候，臉上一大塊黑色的烏青顯得分外明顯，於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和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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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要不要救人

    小陽見到沈甘藍望向自己的眼神慌忙瞥過頭去，嘴裡忙道：「哪有，哪有？沈姐姐你看錯了吧？」

    沈甘藍見他不肯承認於是也不再多問，只是順過話題問道：「唔，也許是我看錯了吧。你打飯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這幾天都是我一個人吃乾巴巴的好無聊啊。」

    小陽聽了沈甘藍的話先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等他反應過來又是飛快地點了點頭：「吃過了，沈姐姐，我剛剛已經吃過了。」

    沈甘藍見到他這副表情便覺得奇怪，又見到他一邊說話一邊像望著自己手裡的香腸似乎猛嚥口水，於是想了想就把自己手中香腸遞給他說道：「是嗎，是沒吃飽吧？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正要多吃點東西。我每天在那裡放水也沒什麼運動，喏，我不餓，這根香腸給你吃吧。」沈甘藍自己帶著隨身空間，裡面裝滿了食物足夠她吃三四年，雖然有時候會想到如果和爸媽相聚之後，可供三個人吃的大概只能撐個一兩年而已。但是她向來是個樂天派，信奉車到山前必有路，如今末世爆發之後竟然沒有餓過一頓，仗著自己又忽然產生水系異能的天賦在基地中食物供給的標準也是屬於上流的，因此她竟不曉得基地外面已經到了可以為了一根小小的火腿腸殺人的地步，而就是在基地裡也並不好多少。

    於是沈甘藍把在她眼裡既沒營養又不好吃的火腿腸遞給小陽時，小陽卻知道這根火腿腸的珍貴，他連連推辭，哽咽道：「姐姐，姐姐，我真的不能要，真的不能要！」

    沈甘藍不明所以，仍舊是把火腿腸一把塞到小陽懷裡道：「別客氣了，我正好少吃點減肥呢。你不收下可就是和我生分了。這個基地裡，我最熟的就是你了，要是你不認我做朋友，我可孤單死了。」

    小陽聽了沈甘藍的話，他當然知道減肥云云的都是藉詞，到了末世能活下去就是不錯的了，誰還想著減肥，因此見著沈姐姐為了顧全他的面子竟是這樣說，一時感動竟是忍不住痛哭了起來，抱著沈甘藍泣不成聲道：「姐姐……姐姐……」

    沈甘藍被小陽忽然抱住，嚇了一大跳。從來受的的教育都是男子有淚不輕彈，在她的印象裡似乎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男生在她面前痛哭流涕過，因此小陽忽然的情緒失控抱著她淚流滿面，沈甘藍一時愣住吶吶地不曉得該怎麼辦了，只好任由他抱著哭著把眼淚鼻涕統統都擦到自己衣服上，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猶猶豫豫地摸了摸小陽的頭，柔聲勸道：「怎麼了，怎麼了？說給姐姐聽聽好嗎？」

    「姐姐……姐姐……是我沒用！」小陽抱著沈甘藍，貪婪地吸取著這片刻的溫暖和安全感，他嘴裡含糊不清地哭訴。在沈甘藍別彆扭扭的勸慰聲裡，小陽終於把剛才的事情講清楚了。

    原來小陽的父母都是警察，一個是市刑偵大隊的刑警，一個是市局宣傳部門的內勤。他們在在病毒爆發之後發現信息中斷，人群中爆發了類似生化危機中的可怕病毒，立刻當機立斷帶著兒子驅車逃往郊區，想避開病毒高峰。小陽父親仗著自己攜帶的武器一路上殺死了不少殭屍，終於衝到了春湖監獄附近，眼看勝利在望可以遠離市區裡密集的人群，但誰想到監獄裡忽然因為殭屍病毒的爆發而產生大規模的暴動，成千的囚犯逃出來和殭屍和獄警察產生了火拚，在混亂中小陽的媽媽被殭屍咬中，小陽爸爸為了救小陽而在混戰中被一個獄警的流彈擊中。

    最後等孫大哥穩定了局勢，讓活下來的人聯手攪滅殭屍之後，一直躲在車裡的已經哭暈過去的小陽才被一對同樣是逃難到這裡來的母女從死人堆裡救出來。

    可惜的是，他們三個人都沒產生什麼異能。幸好作為第一批加入春湖基地的人，那時候大家都沒意識到病毒爆發的範圍竟然會那麼廣，持續時間那麼久，以至於連食物都出現了問題。那時剛剛重獲自由和新生的囚犯們還是收留了他們，讓他們留下來幹些雜務換取食物和安全的保障。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尤其是食物越來越緊張，小陽和救他的那對母女能分到的食物已經越來越少。

    沈甘藍一天可以分到兩頓，而沒有任何異能的小陽三人每人每天只有一頓，那就是一塊薄薄的夾心餅乾和一小碗水。

    可就是這樣那對母女當中的母親還在半夜被人強暴了。雖然誰也沒有明說，但是春湖基地裡似乎就流傳著一種不成文的規矩，沒有任何用的女人就是可以任由男人發洩的。之前沈甘藍已經見到過那些蜷縮在路邊目光呆滯，可以隨意被男人拖進草叢裡的女人，但是聽了小陽的講述她還是忍不住微微發抖。

    沈甘藍遲疑著問道：「那她難道不能反抗嗎？」

    小陽抬起頭，淒慘地望著她，眼中一片冰冷：「李阿姨她一個女人能反抗地了整個基地的男人們嗎？從前也有個女人不從，敢反抗他們，還打了俞哥一巴掌，但最後…最後還不是俞哥拉去打獵裡做誘餌，餵了殭屍！」

    「聽後來回來的人說她全身上下都被一擁而上的殭屍咬得稀巴爛，連臉和大腿都分不清了。這樣一來誰還敢忤逆打獵隊的人，除了孫大哥，誰還敢對打獵隊裡的人說個不字。」

    「哦，姐姐還不知道吧，俞哥就是基地打獵隊的隊長。那天姐姐醒了之後，就是俞哥來挑人的。若不是姐姐是水系異能者，而是力量或者速度型的就歸俞哥管了。」小陽見沈甘藍默不作聲就細細解釋給她聽。

    「李阿姨被強暴之後雖然也想過求死，可是為了她的女兒盈盈妹妹也知道忍氣吞聲，苟且偷活，但是誰知道今天俞哥手下第一小隊的隊長竟然看上了才十二歲的盈盈妹妹，拉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要求歡。是李阿姨和盈盈妹妹把我救出來的，我……我……我已經沒了爸爸媽媽，我……不能讓她們有事……」小陽緊緊地抱著沈甘藍哭得泣不成聲，中間哽咽了數次才斷斷續續地講清楚剛才發生的一切。

    沈甘藍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駭人聽聞的事，她雖然不聖母，可也不是冷血動物，因此說話時聲音也不覺得帶上了一些感情，顫抖著問道：「所以……所以你剛才是和打獵隊裡的人打架了？」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小陽點了點頭，她又問道：「那你的那頓飯也沒吃？」

    小陽嗚咽道：「我的，盈盈妹妹的，還有李阿姨的餅乾都被打獵隊的人都搶走了………」他說完忽然一把跪下，跪倒在沈甘藍面前哭道：「姐姐，姐姐，你就去救救李阿姨吧！」

    沈甘藍抱著小陽猶豫了下，她不是沒有一腔熱血，可是身在末世，自己實力不濟，如今在春湖基地裡連自保都困難，若不是還有隨身空間和忽然變異產生的水系異能，自己只怕也會落得和李阿姨還有盈盈那樣的地步吧？

    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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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再做低調的女生

    沈甘藍沉默了許久，終於輕輕拍了拍小陽的背道：「走吧，你帶路。我去看看。」

    小陽帶著沈甘藍到了食堂。外面已經圍了一圈的人，見到他們走過來，最外圈的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一個個神色麻木冷漠，只是見著小陽和沈甘藍走近微微側開身，讓開一條路而已。等沈甘藍走到內圈就發現裡面的人大多數是打獵隊的異能者或者身強體健者，他們圍著最中間的一個小圈子大聲鼓噪，臉上露出亢奮的表情，氣氛熱烈而帶著一絲詭異。

    等沈甘藍進了最中間，她才看到一邊的地上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蓬頭散髮，被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按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而在場地的正中她只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狠狠壓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不斷地抽動，正是在當中表演三級片。

    沈甘藍的臉上一紅，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她竟是沒有想到這場面會有如此的不堪入目，似乎末世之後，大家都退化成只憑本能做事的動物，毫無人性！她還沒有開口，就見著一個油頭粉面的傢伙怪叫一聲：「呦，五哥，又來一個漂亮姑娘。嘖嘖，竟是比孫大哥身邊的那個馮媛還好看！」

    他說得正是沈甘藍。

    沈甘藍因為自己的異能和隨身空間，吃喝不愁，又可以隨時隨地的洗澡，因此臉上非但沒有末世之後婦女臉上常見的風霜憔悴之色，反而更加呈現出一種年輕健康的美麗。她也不像那些連飲水都不夠的女孩，還可以經常洗澡，因此比起那些已經臭烘烘的人，身上還帶著一股少女的體香。其實沈甘藍原本的長相並不比得上那個馮媛好看，可是到了末世之後，大家都是灰頭土臉又風塵滿面，吃不飽穿不暖，還沒水洗澡，因此此刻顯著沈甘藍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清清爽爽地立在眾人面前倒是吸引了不少火熱的目光。

    那個壓在盈盈身上的五哥抬起頭來，眼睛望著沈甘藍先是一亮，然後等反應過來之後就呸了一聲悶悶不樂地道：「漂亮什麼，能看不能碰，還不如不看，省的老子心癢！」他從盈盈身上爬起來，不理躺在地上的盈盈已經是奄奄一息，直接拉上褲子對著眾人道：「那是新來的水系異能者，孫大哥有令，誰都不能去搞，要當仙女一樣供著。散了，都散了。」

    見著眾人目光悻悻地望著她，然後再五哥的帶頭下似乎作勢就要離開，忍了半天的沈甘藍終於忍不住，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用盡全身力氣忽然大喊一聲：「不許走！」

    她見著五哥回過頭來詫異地望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用最平靜的聲音冷冷說道：「你就這樣想走了嗎？」

    五哥停下了步子，莫名其妙地望著沈甘藍想了會，忽然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好吧，好吧。看在沈大小姐的面子。」他冷笑了下，不屑的從懷中掏出一包牛肉乾扔在盈盈的腳邊，然後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對著沈甘藍道：「這下我可以走了吧？」神色輕蔑。

    眾人哄堂大笑，似乎為著沈甘藍的不自量力而感到好笑，或者以為她是想借盈盈被強暴的事來藉機從打獵小隊長的身上敲詐出一點食物，因此望著她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那一雙雙泛著色光的眼睛虎視眈眈，彷彿正透過她的衣服在上下打量著她的身體。

    沈甘藍只覺得自己腦中嗡地一聲炸響，今天這樣的事是發生在盈盈母女身上，那麼明天呢？誰又能保證明天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難道這些打獵隊的人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為非作歹嗎？難道兩個女人的尊嚴、貞操和後半輩子的生活就值一包牛肉乾嗎？

    沈甘藍低頭望向倒在地上的盈盈，她的下體已經慘不忍睹，流出鮮紅的血水。李阿姨抱著盈盈哭得撕心裂肺，而僅僅才十二歲的盈盈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臉色蒼白一片，彷彿死人一般。

    沈甘藍握緊了拳頭，臉上憋得通紅，她死死盯著五哥充滿譏笑的臉龐忽然沉著聲輕而堅定地道：「不行，你還不能走！」

    五哥聽到沈甘藍的話並不以為意，他臉上非但沒有露出正視的神色反而淫笑著靠近她，就在離沈甘藍只有呼吸的距離外堪堪停住，口中的臭氣隨著他開口說話衝著沈甘藍的臉上蓬勃而來，「怎麼，沈小姐把我留下來還有什麼吩咐嗎？」他忽然壞壞地笑了笑，「孫大哥雖然說我們不能碰你，但是沈小姐要是有興趣想要碰我們，我們兄弟幾個可是樂意之至啊！」

    五哥的調笑話音剛落，四周圍著他的打獵隊成員裡就爆發出一陣了然而猥瑣的笑聲，就是外圈那些普通人此時也符合著打獵隊的人呵呵笑了幾聲。只是這些聲音混在一片怪笑之中，顯得尤為刺耳，還有人在笑聲中刺耳地喊道：「沈小姐，一包牛肉乾你看不上，兩包牛肉乾你幹不幹啊？哎哎，哎，別發火啊，價錢可以好好談嘛！沈小姐我再加一瓶酸奶，喝了可對你們女孩子很有好處的哦！」

    然後四周爆發出一片更響的笑聲。

    沈甘藍倒退一步，雙手已經握緊了拳頭。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揮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雖然秉著在末世裡要低調韜晦的計策，可是並不是被別人欺負到頭上了還要忍的性格，不然在藥店裡也不會和陳倩反唇相譏，針鋒相對了。這一刻，沈甘藍才忽然發現和這些打獵隊的流氓比起來，陳倩是那麼的可愛。

    沈甘藍咬了咬牙，看著自己已經倒退了數步，這個五哥還要靠上來。向來冷靜理智的沈甘藍忽然下定決心不能再忍了，也許這樣得罪春湖基地裡的打獵隊是一件極其不明智的事，也許自己出手更不不是以力量為異能的五哥的對手，但是她決不是一個會隨便屈服於暴力的人，就算是最後逼得自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大不了一拍兩散！

    哼，那些男主的末世文裡男主角們不是早該出手，大殺四方了嗎？憑什麼這一次女生做主角就要忍氣吞聲，低調發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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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加入打獵隊

    這幾天日日放水的鍛煉已經能讓沈甘藍在手中凝結出一團水球，她雙手輕輕顫動，掩在身後的袖子裡，望著那個不斷用色迷迷的眼睛調戲自己的五哥也不住地亂轉，妄圖在他最大意的那一刻出其不意。

    然而就在沈甘藍打算出手的一剎那，她忽然聽到人群外面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而這陣竊竊私語聲很快就匯聚成了一道響徹每個人耳中的響聲：「孫大哥來了，都讓讓，孫大哥來了。」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孫大哥望著場地中間貼得極近的兩個人，眼中閃過一道異芒。

    那個叫五哥的見著孫大哥出現，立刻就往後退了幾步，與沈甘藍錯開幾步距離，對著孫大哥忙訕笑道：「孫大哥，孫大哥您好！我…我就是見沈小姐長的好看，所以一時情不自禁走得近了點。大家可都得給我作證啊，我可是連一根小拇指都沒有碰過沈小姐。」他見著孫大哥的臉上波瀾不驚，望著自己和沈甘藍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於是忙又討好似的加上了一句，「孫大哥您看上的人我就是借了豹子膽也不敢得罪的。」

    沈甘藍一聽他的話，眉頭一挑，望向孫大哥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慍意和懷疑。然而她正要開口反唇相譏，孫大哥卻搶先對著呆呆立在一旁的小陽問道：「你說，怎麼回事？」

    小陽愣了愣，怕是沒想到孫大哥會在那麼多人中指名選到自己來問話，一時猶疑了下，但是對著孫大哥卻也不敢添油加醋，仍舊是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果然是如他所料，等自己說完，小陽發現孫大哥聽了他講的話之後臉上神色一變不變，仍舊是看不出喜怒。小陽暗歎一聲，在這個末世裡連人命都算不了什麼，基地的負責人又怎麼會去在意一個小女孩的童貞和未來？

    只聽孫大哥在那裡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還聚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們都沒事幹了嗎？」

    五哥看著孫大哥的面色一凜，忙不迭地朝著手下揮手喝道：「都散了，都散了，沒聽到孫大哥叫散了嗎？」他說完還念念不忘地看了一眼沈甘藍，卻不妨對上沈甘藍那冰冷的雙瞳。

    「等一下。」沈甘藍開口說道，「五哥是嗎？我想問你一下，這對母女你打算怎麼辦？」她走上前一步，直視著五哥的雙眼問道。

    「你煩不煩啊，我不是已經給你牛肉乾了嗎？就算是看在孫大哥的面子，沈小姐你也不能那麼得寸進尺吧！」沈甘藍當著那麼多人面前的質問讓他頓時有些下不來台。他原先就是因為搶劫罪被判刑關入春湖監獄的罪犯，性格最是粗鄙，後來病毒爆發之後產生了異能，又因為能打能搶成為打獵隊裡的小隊長，在小隊裡說一不二，除了基地裡的幾個頭頭，基本上就是一個刺頭，因此也沒什麼人敢惹。今天對於沈甘藍的步步緊逼，五哥已是隱隱有了些怒火，若非不是看著孫大哥的面子，照著他之前的性格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他可不是現代城市裡的那些小白臉，還講究什麼紳士風度不打女人，在他們鄉下，女人不聽話就是要用拳頭管的。

    然而五哥的自以為讓步落在沈甘藍耳中卻是更添鬱悶。為什麼這些人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就根本不是為了以替這對母女出頭的名義訛詐食物，他們為什麼以為一包牛肉乾就可以補償這對母女所受的傷害？

    她嘴巴動了動正要開口，卻聽到孫大哥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兩個剛才的對話似的仍舊是平靜地叫她：「沈小姐，你跟我來一趟，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沈甘藍猶豫了一下，她正想開口拒絕，卻斜眼瞥見小陽正對她拚命使眼色，因此稍稍沉吟了下就默默地朝著孫大哥點點頭，又冷冷地瞥了一眼五哥這才轉身跟上孫大哥離開。

    隨著沈甘藍進了孫大哥的辦公室，一路走來讓她稍稍有些冷靜下來，因此對著如今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的孫大哥也顯得不那麼滿含怒氣，反倒掛上了一絲禮節性的微笑，看著孫大哥默然不語。

    孫大哥見著沈甘藍端坐在那裡，望著自己微笑不語的表情，竟是忍不住心神一時恍惚。這個不聲不響的小女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此刻沉得住氣，倒是自己之前小看了她。

    他也微微一笑，知道這個丫頭只怕自己不開口是不會先說話的，因此冷冷地問道：「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嗎？」

    沈甘藍平靜地回答道：「孫大哥是說我明知道實力不濟的情況下，不該去招惹打獵隊的小隊長吧？」

    孫大哥眉頭一揚，望著沈甘藍五指交叉到胸前隨意地說道：「你知道就好。以後這種錯誤不要再犯了。現在沒事，可以出去了。」

    沈甘藍卻站起來搖搖頭：「因為知道，所以不想再這樣軟弱下去。孫大哥您之前也說過，春湖基地不養閒人。沒有實力的人在末世只能被人壓迫奴役，所以我想正式向您提出申請，我要加入打獵隊！」

    「胡鬧！」孫大哥一聽沈甘藍的話，竟是氣得一拍桌子也站起來道，「真是孩子話，剛才還在心裡誇你沉得住氣，現在看來竟是我又看錯了。一時受點委屈算什麼，打獵隊是你這樣的人可以去的嗎？」他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重新坐下，「你不是春湖的閒人，我養著你就是看重你能灌水的能力。這一點在你剛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只要你一天有這個能力，春湖上下我保證就一天沒有人敢傷害你！」

    「好好回去，冷靜下吧。今天下午我放你的假，不用去工作了。」

    「不！這些都還不夠！」沈甘藍仍舊是站在那裡，雙眼死死地盯著孫大哥，沉聲道，「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冷靜過。今天的事讓我意識到只有憑借自己的實力才能大聲說話，才能讓別人聽明白我在講什麼。不然我就是再怎麼大聲，再怎麼強調，在他們的眼裡我仍舊是一個可以為了食物出賣自己良心的小人，弱女子。和春湖基地裡其它的女人一樣，都必須依附在男人身邊才能活得下去。」

    沈甘藍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您以為我不明白那個五哥為什麼不會向對李阿姨母女一樣對我嗎？您算是一個好人，在我來到春湖基地之後並沒有對我用強，讓我一定要放水給基地使用。而是用等價的食物交換，按勞分配，並且相對地讓春湖基地裡的每個人都能用他付出的去換去食物。不管是靠以生命為代價在外尋找食物的打獵隊也好，還是在我眼裡低賤的只能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都有一個可以活下來的方式。但是，以後呢？誰能保證以後，一個連自保能力也沒有的女人，卻擁有這樣一項在病毒爆發之後至關重要的能力。您能保證我說，日後就沒有人用武力威脅我，逼迫我去給他放水嗎？甚至一邊成為一個放水的工具一邊還要和那些女人一樣遭受非人的待遇嗎？」

    「所以，我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鬧脾氣，而是想要和您一樣變強，變得能夠保護自己，能讓自己說出的話有人能夠聽到。」

    孫大哥望著慷慨激昂訴述著的沈甘藍忽然笑了，眼中有一抹異色閃過：「你說完了嗎？」

    沈甘藍悶聲道：「還沒。不過先聽您說吧，我待會兒再說。」

克瓦納

第二十五章 打倒我

    孫大哥被沈甘藍的話逗得想發笑，卻仍舊一本正經地道：「那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去參加打獵隊了，基地裡的水怎麼辦？水不夠，像今天你替她們出頭的那對母女一樣的普通人首當其衝還是會被最先犧牲掉。這樣做，你就沒事了嗎？」

    沈甘藍狡黠地一笑：「不知道您注意到沒有？我這幾天每天灌注放出來的水份量都是差不多的。」

    孫大哥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眼前一亮道：「難道你已經能對自己的水系異能收放自如了嗎？」

    「說是收放自如只怕是還有些困難。不過我一般最多一日能出水六升左右，現在已經可以選擇一次性快速地放光和細水長流一般慢慢地來了。只不過速度放得越快，對自己體能消耗地也就越快，感覺也越累。所以我平時一般都選擇慢慢放，爭取從早放到晚才放光。若是孫大哥能讓我加入到打獵隊，那麼我可以晚上回來之後用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把這六升水都釋放出來。」沈甘藍笑瞇瞇地答道。

    孫大哥笑罵：「你還好意思對我說。真以為我是好脾氣嗎？」

    沈甘藍望著孫大哥似笑非笑的黑瞳。雖然春湖基地裡的人提起孫大哥都是一臉的敬畏，但她自從進入基地之後最熟的兩個人就是小陽和孫大哥了，和周圍的人比起來，這兩個無疑都令是令她在冰冷的末世裡感受到一絲暖意的，因此望著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以小賣小似的憨笑道：「孫大哥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和我一個小女子生氣吧？」

    「小女子嗎？」孫大哥揚了揚眉，淡然地說道，「你有這樣大的心就怕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女子了。」

    「只是讓你現在這樣子就去打獵隊，我怕俞隊長要頭疼。到時候還要分心照顧你，反而拖累了整個打獵隊。所以………還是不許。」

    沈甘藍忍不住開口辯駁道：「不，春湖基地裡不是有規定嗎？就算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也可以參加打獵隊，孫大哥，我不可能比沒有異能的人還弱小吧？」

    孫大哥睥睨了一眼沈甘藍，冷然道：「那些人是去做炮灰，做誘餌的。你去幹什麼！別忘記你現在的命可不是你一個的事。」

    沈甘藍頗為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那要怎麼樣你才肯讓我去？」

    孫大哥望著沈甘藍微微微笑道：「只要在你和我動手中，逼我使出火系異能我就讓你加入到打獵隊裡。」

    沈甘藍咬了咬下唇，她想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孫大哥就一腳把她踢翻在地時的情形，現在和那時候比起來，除了自己放出的水能更多更快一些，自己的體能反應都沒有任何的進步，一時微微皺了皺眉，望著孫大哥笑吟吟的臉孔更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可惡。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應道：「行。」然後左手飛速地揮出，揚起一片白霧。孫大哥只覺得一股濕意朝自己撲面而來，下一剎那，還沒到他眨眼，就看到沈甘藍的手透過重重水幕抓起辦公室桌子上的陶瓷杯就朝他的腦門拍來。

    若是普通人也許還真的就被沈甘藍的忽然襲擊拍翻在地了，但是孫大哥多年的江湖生涯無疑是時時刻刻都處於警惕之中的，沈甘藍只覺得自己眼前一晃，身前就不見了人影，那動作實在是太快，她暗叫一身不會，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後腦勺一陣劇痛，原來是有人扯住她的馬尾辮往前一拉，噗嗤一聲，沈甘藍毫無意外地又被孫大哥按倒在地了。

    這一次她正臉朝下狠狠地被按倒在冰冷的地上，瞬間鼻子一酸痛得眼淚就流下了。

    孫大哥搖了搖頭，從她身上爬起，放開扭在她胳膊上的手，嘴角慢慢勾起，微笑道：「每一次都是偷襲，你就不能換個花樣嗎？」

    他拍了拍手，像是要擔去手上看不見的灰塵，然後慢慢坐下，斜靠在自己的椅背上搖了搖頭：「還不放棄嗎？」

    沈甘藍爬在地上，用手胡亂擦了擦眼淚，倔強地道：「不，我決定不會放棄的。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把你打倒！」

    孫大哥看著那個匍匐在自己腳下哭成了大花臉的沈甘藍卻是依舊氣勢十足地衝他喊話，不由得覺得好笑，他微微沉吟了下，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忽然就有了這樣的閒情逸致，去陪一個小姑娘玩耍。但他一貫是那樣的人，想到了就去做，絕不會遲疑，於是點點頭，望著沈甘藍道：「好吧，每天晚上放好水之後，就到這裡來找我。」他頓了頓，「我親自教你。」

    沈甘藍從孫大哥的辦公室裡暈頭暈腦地出來，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那個傢伙真的答應要教她功夫還讓她說服給個機會讓她加入打獵隊了啊？她興奮地幾乎想要跳起來。可是一想到孫大哥那笑瞇瞇的神態，沈甘藍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那傢伙不會是準備了什麼陰謀詭計在等待著自己吧？

    確實，一開始沈甘藍自己也承認她是熱血上頭，一時激憤所以才會衝過去找五哥說理。但是後來在孫大哥的辦公室裡沈甘藍就想明白了，如今這個世界哪裡還有道理可講呢？自己還在孜孜不忘地想要維持過去生活的道德標準，是否真的傻了呢？她沉默下來，不敢再去多想。

    現在不是做哲學家的時候，現在是一個要相盡千方百計活下來的年代。沈甘藍後來那樣執著地要堅持加入打獵隊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距離上次發現晶石有可能擴大手鏈裡隨身空間的體積已經過去好多天了。自己之前想了很多次要再殺一隻喪屍來做實驗的，但是一直被困在春湖基地裡她卻找不到任何機會去翻喪屍的大腦。

    而要殺喪屍，做好的機會就加入到打獵隊裡，藉著團隊的名義出去殺殭屍，無疑比自己獨生一個人出去殺殭屍要安全地多。

克瓦納

第二十六章 魔鬼訓練

    沈甘藍正想著，忽然被一聲「沈姐姐」給打斷。她抬起頭來看到小陽快速地朝著她飛奔過來，喊道：「姐姐，你沒事吧？你被孫大哥叫去辦公室我好擔心你啊！都怪我不好，我自己沒用，還連累了沈姐姐挨罵,我…………」

    沈甘藍止住了小陽的自怨自艾，忙笑道：「小陽你胡說什麼啊。孫大哥哪有罵我，你想多了吧？」

    「可是……」小陽想了想，側著頭問道，「可是姐姐……他……」

    沈甘藍眉毛一揚，奇怪地問：「他怎麼了？對了，你知道他入獄之前是什麼身份嗎？除了他是火系異能者之外，為什麼這裡的人都那麼服他？」

    小陽聽了沈甘藍的話，忙噤了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將她拉到一邊才悄悄道：「姐姐，你是東華市的人嗎？」他見沈甘藍點了點頭，於是繼續說道，「那你一定聽說過之前東華市裡赫赫有名的盛寰集團吧？」

    盛寰集團？沈甘藍蹙了蹙眉，腦中閃過一個人影，竟然是他？

    在東華市的前幾年裡，盛寰集團作為著名的民營企業迅速竄紅，沈甘藍依舊記得當年市中心的最高樓盛寰大廈和那是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對盛寰集團的宣傳。但是沒想到，就在沈甘藍外出讀書的那一年了，那個風光無比的盛寰集團卻曝出非法集資和走私等等重大違法事件，而盛寰集團當年的的董事長依稀在她的記憶中就是姓孫。

    「孫宗文？」沈甘藍遲疑了下，似乎就是這個名字吧。

    小陽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孫大哥是孫宗文的弟弟。孫宗文聽說病毒爆發的時候就已經變成殭屍了，而親手殺了的人就是孫大哥孫宗武。」

    「我聽春湖基地裡的人說，孫宗文創辦盛寰集團的時候，孫大哥就和東華市的黑社會有了聯繫，似乎在江湖中的地位還很高，那時候經常有台灣竹聯幫、香港三合會以及日本山口組等等之類的人來拜會他。後來三一七大案中，孫大哥和孫宗文一起被抓進監獄，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沒想到現在………」小陽的聲音沉默下去。是的，沒想到現在日月顛倒，黑白倒置，病毒的爆發將人性的醜惡開始一步步地揭露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孫大哥的運氣特別的好。病毒爆發之後，死了那麼多的人，他偏偏一點事也沒有，還產生了那麼特殊的異能，再加上最先變異出力量型異能的囚犯首領俞哥和速度型異能的獄警呂品都服孫大哥，於是春湖上下如今被孫大哥治理地如鐵桶一樣。我聽李阿姨之前講，俞哥其實在入獄之前就是跟著孫大哥混的，而呂品他們那些獄警其實之前就被孫大哥買通的，因此病毒爆發之後，兩方的力量都表示跟著孫大哥混，再加上孫大哥本事的實力也出群，倒是沒有人敢出來反對他。如今整個基地裡的情形，姐姐你也看到的，大家對俞哥什麼的或許底下偷偷還有什麼怨言，但是對孫大哥卻是絕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好的。」

    小陽亮晶晶的雙眼望著沈甘藍，關心地說道：「可是我爸媽常常教我，一個人如果人人都說好，那他不是聖人就大奸大惡之輩。所以姐姐你千萬要小心他啊！」

    一個能在末世裡立足的男人，決不可能是聖人，那麼便只剩下一個可能。

    沈甘藍回憶起自己之前和孫宗武見面時的場景，心中不由得惴惴。他並不曉得自己的隨身空間，那麼自己身上唯一能夠被他看得上眼的大概就是水系異能的本領了吧？她深以為鑒，望著小陽鄭重地點了點頭道：「謝謝你，小陽。我知道了。」

    可是哪怕沈甘藍第二天懷著如何警惕的心情去見孫宗武，都不會想到自己的接下去幾天會過得如此的悲慘。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淪落到成為一個拳擊袋的地步。按照孫宗武的理論，要學打人先學挨打。於是沈甘藍就開始了日復一日，白天灌水，晚上被打的悲慘生活。而沈甘藍越被打，就越發現孫宗武的功夫厲害，眼看著自己能逼他使出火系異能的日子遙遙無期，還要繼續悲慘的被揍生涯，她不由得開始逐漸懷疑，那天孫大哥沒有罵她，其實就是早就安排好這步等著自己往陷阱裡挑，好讓他打她的吧？

    那天，沈甘藍因為昨天被扭傷了手臂，因此放水的速度減慢，一直拖到晚上六點才做完工作。匆匆吃過晚飯她這才是極不情願地來到孫宗武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那張欠扁的臉孔笑瞇瞇地對著自己。

    沈甘藍心中一寒，這個大魔頭之前說過最恨人遲到。因此見著他笑瞇瞇的臉龐便知道只怕自己今天的傷勢可能還要加重。可惜為了不讓孫宗武和基地裡的其他人看出端倪，沈甘藍又不敢用自己從藥店裡搜刮來的傷膏。哎，早知如此，這個隨身空間不能用，只能心裡想著眼饞還不如換一個更為實用的戰鬥性功能呢！

    她百無聊賴地瞎想，雖然知道不太可能，而且自己隨身空間的能力說出去只怕會羨煞旁人，可是如今因為太過小心而不能用到，真是鬧得她心中瘙癢難耐。她正胡思亂想著，不妨孫大哥一拳已是打到，於是正中眉心，又被打到在地，但好在沈甘藍十分堅強，不屈地又爬起來，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是孫宗武手下留情還是這麼些天的特訓有些效果，一連數分鐘她就再沒被孫宗武打到過一次了。沈甘藍正覺著自己這些天的訓練似乎有了回報，因此避開數次後忙凝了心神，漸漸也能從孫宗武的腿腳中看出一些端倪，認真起來，兩個人有來有往，一時彷彿忘記了時間。

    也是她這一天去得晚了，時間本來就已經不早了，更加上後來兩個人打得漸漸有些味道，雖然十拳之中孫宗武依舊是讓了她七八拳，可是沈甘藍摸著點門道，已是不那麼容易被他打中，因此也變得有滋味起來，竟是不曉得時間一時過去了許久到了九十點鐘的樣子。

    這一次正好是沈甘藍出左腳側踢孫宗武的腰間，就聽見門攸得一聲被推開，進來一個眉目柔弱的女子，正是之前給沈甘藍送過衣服的女孩，馮媛。那個傳說中孫大哥的女人。

    見到她的身影出現，沈甘藍的動作不由得慢下來，孫宗武見她臉上的神情，眼中厲光一閃，也停下動作，扭頭望去見到是她，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麼？」

克瓦納

第二十七章 軟弱的女人

    「孫……孫…大哥，該睡覺了。」

    孫宗武扭過頭不再去看她，只是對著沈甘藍點頭示意：「我們繼續吧。」

    馮媛聽了孫宗武的話一臉猶豫不覺地立在門邊，不知是進是退才好。沈甘藍見著她潸然欲哭、立在門邊楚楚可憐的模樣卻一時失了興致，雖然孫大哥仍然叫她繼續，可是心中實在有些覺得這個場景極為怪異變扭，因此出腿一時慢了下來，變得軟懦無力，孫宗武見了她的動作，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也停下了動作，對著馮媛冷冷說道：「你下去吧。」

    沈甘藍也停下攻擊的勢態，等馮媛悻悻地離開後才抿嘴偷笑道：「原來你喜歡這個型的。她挺好看的啊，怎麼就敢人家走了啊？」這幾天天天被孫宗武暴打一頓，沈甘藍反正已經被他打得習慣了，因此見了他也不再那麼拘束，反而恢復了末世之前開朗調皮的性格。

    孫宗武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她沒你好看。」

    沈甘藍望著孫宗武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的樣子愣了愣。她眨了眨眼睛，見著孫宗武已經不再注視著自己，這次輕輕吁出一口氣，暗笑道剛才一定是自己被他打得多了產生了幻覺。沈甘藍忍不住輕笑起來：「瞎說。」

    她素有自知之明，馮媛五官精緻小巧，放在末世之前那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如今柔柔弱弱的樣子也最足以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只是可惜現在春湖基地裡食物不足，普通人連溫飽都不能保證，也幸虧她還有孫大哥女僕的身份，旁人不敢太過欺負。但是一臉憔悴饑黃的模樣，又缺少了護膚品的滋潤，在如今這樣寒冷乾燥的天氣裡皮膚再也不復往日的水嫩潤滑，乾巴巴的自然比不上自己吃得好，睡得香，日日還可以洗澡清潔，順便偷偷能從隨身空間裡拿出點面油、潤膚乳什麼的擦擦。

    都說女人靠養，因此現在的沈甘藍看起來倒是竟比馮媛還要耐看幾分。但她自己心裡明白，若是馮媛得了她的這些便利條件，打扮起來可是絕對要比自己好看數倍。可沒有幾個女人聽到別人誇她貌美不開心，因此沈甘藍雖然是嘴上謙虛著，但臉上早已樂開了花。她見著孫宗武因為陪她練功，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心想正該好好拍拍他的馬屁，因此屁顛屁顛地拿了他的茶杯，發動異能往裡面注了一杯的清水，遞上去笑道：「喏，這幾天辛苦你了。」

    孫大哥伸手自然地接過，就在沈甘藍和孫宗武雙手接觸的瞬間，沈甘藍忽然福兮靈至，一時心中猛地跳了跳，因為心中所想實在太過異想天開，竟是沒有注意到孫大哥接過水時的表情怪異。等沈甘藍佯裝淡定地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把水杯遞過去，用令她自己都毛骨悚然的語調乞求道：「水太冷了，可不可以幫我加熱一下。這幾天不能喝冷水……」等話一說出口，沈甘藍自己都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又相出個這麼令人面紅耳燥的緣由，她簡直恨不得找個地同鑽下去，實在是眼見著自己逼出孫大哥使用火系異的任務完成不了，而尋找水晶手鏈的秘密又勢在必行，唯一的機會就是加入打獵隊了。

    因此當沈甘藍自然地把水杯遞給孫大哥時，她望著孫大哥微微一笑，對著她遞去的陶瓷杯子使出火系異能加熱時，沈甘藍的心簡直就要從胸口處跳出來。

    等孫大哥微笑著把加熱到恰到好處的熱水遞給她時，沈甘藍終於露出了奸計得逞似的笑容：「你輸了。」

    孫宗武愣了愣，怔怔不語地望著沈甘藍。

    沈甘藍笑得如同一隻偷吃了蜜罐的小狐狸：「我剛才是在進攻沒錯吧？」見著孫大哥點了點頭，她繼續道，「那你使出了火系異能也沒錯吧？」沈甘藍不理會孫大哥一臉無奈的表情，繼續興奮地說道：「既然這樣，還請孫大哥遵守約定，明天讓我去參加打獵隊吧。」

    孫大哥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往昔的平靜，聽了沈甘藍的話仍舊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並沒有說話，小小辦公室裡忽然安靜下來，散發出靜謐的詭異。這氣氛實在是太過奇怪，奇怪地讓沈甘藍渾身不舒服起來，疑惑著自己的賴皮是否太過分。一想到面前的男人是春湖基地裡權勢最高的掌握者，她不由得心虛起來，就在沈甘藍猶豫著是否想要道歉時，孫宗武忽然冷冷地開口說道：「既然這樣，你明天一早就去找小俞報道吧。」

    沈甘藍愣了下，抬起頭看著孫大哥淡然地神態，忽然覺得全身有些發冷，兩個人剛才說說笑笑的神態好像不復存在，因此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輕輕地嗯了一聲就慢慢地走了出去。她推開辦公室外的門，就見到昏暗的燈火下立著瑟瑟發抖的馮媛，還在寒風裡靜默地等待著。

    「你……」馮媛見到她，驚疑了下,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終究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沈甘藍對她笑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沉默著走開。等她走下樓，離著很遠了一段距離了，回過頭去還見著那辦公室裡亮著的燈，以及門外那晃動的單薄身影………

    沈甘藍沒空去理會馮媛和孫大哥的糾葛，她一回到自己的寢室就早早地睡下，為了準備參加第二天一早的打獵隊，沈甘藍沒有空去多想其它的東西。在末世一切感情沒有實力就是空談，她現在努力要做的就是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然後活下來，去找自己的父母。

    為著保存實力緣故的著想，打獵隊一共分為兩個小隊，通常是一個小隊帶隊出去找物資，而另一隊則留在基地裡鍛煉修整，第二天再互相交換。沈甘藍因為孫大哥的緣故得以加入打獵隊第一小隊。而第二小隊的小隊長正是五哥。

    因而第二天一早，當沈甘藍去找俞哥報道時，俞哥就把沈甘藍塞到了第一小隊隊長戎賁手上。

    戎賁是速度型異能者。他的弟弟戎旦是力量型變異者，兩兄弟通力合作，能力互補，又能互相信賴依靠，因此在打獵隊裡也極有口碑。聽小陽說這兩兄弟之前是因為工友在工地做事時出了事故，而包工頭卻不肯賠付醫費、反而帶著他們辛辛苦苦賺來的工錢跑路，後來被戎賁戎旦兩兄弟在火車站偶遇，因此一時激憤，為了給工友討回公道，最後竟將人失手打死，這才被判入獄。

克瓦納

第二十八章 打獵隊，出發！

    病毒爆發之後，這兩兄弟也不像五哥那樣就因為有了異能而在基地裡張揚跋扈、為非作惡，反而偶有幫助他人之舉。

    聽小陽的介紹說，戎家兄弟對朋友十分義氣，因此第一小隊裡的人都極佩服這兩兄弟，倒是被第二小隊裡對五哥單純的奉承敬畏要好得多。所以當沈甘藍知道自己能加入到第一小隊時倒是又放心了幾分，一方面為自己能避開那個五哥而感到慶幸，一方面又為自己能加入到這樣一個小隊而感到高興。

    戎賁是一個沉默的年輕人，有著黝黑的皮膚和健壯的四肢，他帶著沈甘藍從俞哥那裡離開，一路上簡介明瞭地想沈甘藍介紹著第一小隊的情況。

    今天恰好輪到第一小隊出外勤，因此除去那二個自願加入打獵隊，但實際上極有可能會被當成棄子和誘餌犧牲的普通人，打獵隊第一小隊裡還有兩個力量型變異者，一個速度型變異者還有一個是之前連環搶劫殺人案的主犯，他雖然沒有變異出超能力，但卻是一個用槍高手、體能格鬥也十分的強悍。

    聽說在病毒爆發當日就連殺了幾十隻殭屍，因此除了沒有異能之外，幾乎在戰鬥力上和有異能的中低等水平者不相上下。而剩下的就是作為小隊長的戎賁和副小隊長的戎旦了。

    如今又加上沈甘藍，因此這一天出發離開春湖基地去外面尋找物資的第一小隊一共有八個人。

    在出發之前戎賁開始了行動之前的簡報。今天沈甘藍他們要去的目標是距離春湖基地三十公里外的一處加油站。病毒爆發之後，汽油也變得越來越緊張、但是春湖基地因為地處偏僻，位於市郊，想要外出尋找食物必須要依靠汽車，而汽車的正常行駛就是要依靠汽油。所以三十公里外的加油站，對於打獵隊的任務來說是勢在必行。而且更為主要的是，加油站裡面還有一家小型的便利商店，雖說是小型，但是如果沒有被人光顧過的話，那麼裡面的物資供應春湖基地撐過一頓時間還是尤為可觀的。

    上一次打獵隊就發現了這家加油站，但那次是去尋找大型超市時意外發現的。只是因為發現時天色已晚，而病毒爆發之後，入夜之後還在外面活動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因此當時的戎賁下令立即收隊回基地，而今天一早，他們的目標就直指這家加油站以及它附帶的小型超市。

    沈甘藍坐在越野車裡，隊長戎賁自從上了車之後就一開始一言不發，閉目眼神。他們這輛車上還坐著四個人，除了一個已經餓得面黃肌瘦的普通人，剩餘的三個異能者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沈甘藍。但有可能是礙於對著戎賁之前的警告和提醒，卻沒有一個人上來敢對沈甘藍挑釁。可是就是這樣，她依舊能感覺到那些人眼中對自己的輕蔑不屑和帶著不懷好意的掃視，那一陣陣令人不舒服的眼神讓沈甘藍就似乎被人扒光衣服一般坐在半個小隊面前被人意淫。

    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但隨即掃視了一眼眾人卻又學著對著戎賁的模樣閉目養神起來。比起爭一時之氣，身在末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養精蓄銳、比如用自己的實力來說話。

    沈甘藍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些，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起之前和孫大哥在實戰中得出的經驗教訓。就這樣時間過得飛快，她剛想起其實當時孫大哥一腳踢來時，自己其實可以這樣躲過，車子就忽然一個急剎。自己的身子來不及反應，因為慣性的關係就重重地往前倒去。

    沈甘藍一聲驚呼，就感覺自己身邊伸出一雙手一把將自己拉住，才不至於讓她摔個大馬趴。沈甘藍坐直了身體，定定神剛想開口對身旁坐的男人開口說聲謝謝。雖然剛才他也是用奇怪的眼神偷看自己的一員，但是總歸是拉了她一把，誰知她剛開口說出一個謝字，就見著那人寒著一張臉，冷冷的望著自己：「閉嘴，噤聲。」

    沈甘藍唬了一跳，想起這個人就是之前有介紹過的那個沒有異能但能力卻不下異能者的搶劫殺人犯。她怔怔地望著他，最終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戎賁朝著眾人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可以下車了。沈甘藍處於隊伍中央，跟著自己前面的殺人犯一起下車。她心中明白，孫大哥一定是有過吩咐的，要讓打獵隊的人保護自己的安全。畢竟自己一個人的死活就關係到整個基地的水源最低保證量，可是這樣卻不利用她去殺殭屍挖晶核。

    沈甘藍皺了皺眉頭，一時卻又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能改變這種情況。

    加油站外面遠遠看去只是遊蕩著三四隻殭屍。以打獵小隊的人數、經驗和能力似乎對付這些殭屍綽綽有餘。因此當戎賁謹慎地觀察了一陣之後，就下令開始攻擊。這自然沒有排在隊伍中間的沈甘藍什麼事。一來她的攻擊力也不強，二來戎賁派了數個異能者把她團團護在中間，只能與殭屍隔的遠遠的放放水球不時騷擾一下。這與沈甘藍當初設想能跟著打獵隊大殺四方的模樣自然相差萬分。

    很快小隊就清空了外圍的幾隻殭屍。外面加油站看去已是一片寧靜祥和的樣子了，這一切彷彿平靜地活到了末世之前，而裡面的小超市在外面乒乒乓乓地了一地之後也是沒有半點聲音傳來。要知道殭屍的聽力也非常出色，他們剛才這樣的大動作一般不可能不把裡面的殭屍引出來，當然裡面要是有殭屍的話。因此當戎賁派人站在外面往日張望去粗粗地檢查一下小超市裡的情況時，隊員只是粗粗看了一下，雖然還看不清楚，但小超市裡似乎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就匆忙回報給戎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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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超市驚魂

    戎賁卻仍舊是心存警惕，他簡要安排了一下人員隊伍，讓那沒有的普通人走在最前面，而沈甘藍依舊走在了隊伍的後半部分，然後大家開始依次通過窄窄的小門開始進入。在旁人眼前需要爭紅眼睛的食物補給品，在沈甘藍眼前雖然也重要但卻並不如那幾個被眾人扔在地上棄之不理的殭屍腦袋來得要緊。

    因此當她猶猶豫豫，徘徊不前，正在想有沒有什麼好方法能落於人後的時候，一個方臉的漢子忽然推了她一把，嘴裡咕噥著：「好狗不當道。孫大哥也不知道想什麼，不就是長的好看點嗎，安排給我們第一小隊來做拖油瓶，礙手礙腳！耽誤我老蔡不能進去搶吃的，好東西都讓那些傢伙搶走了。沒用就算了，還走路慢吞吞，真是一幫沒用的娘們！」

    沈甘藍聽到心中一氣。她之前就知道打獵隊有這樣的規矩，找到大批食物的時候，每個隊員都有權在這些食物裡優先挑選一樣自己想要的物品，然後再把剩下的物資上交給基地。也算是基地對於打獵隊隊員冒著生命危險出現尋找食物和物資補充的額外補助，因此這條很得隊員的看重。有點相當於末世之前提成的意味，你找到東西越多，那麼你獲得的東西也越多。而在打獵隊內部對於這種挑東西的順序也是遵循先到先得的原則。

    因此比起沈甘藍的不緊不慢，甚至有些故意想要落後些的，那些受命跟在她身後的隊員，多少有些焦急起來了。

    沈甘藍瞧見眾人表情，忽然眼眶一轉，靈機一動，微笑著朝著自己身後的幾個說道：「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今天耽誤了大家。這樣吧，我排在最後進去，剛才能殺掉殭屍也多虧大家了，我沒出什麼力，理應最後進去。」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那老蔡斜睨了一眼自己，鼻子裡哼了一聲道：「算你識相。」然後一把推開沈甘藍大步踏進超市。

    沈甘藍微微一笑，側身讓過，等著眾人都湧進超市裡，她才回身跑去殭屍邊上蹲下，然後用手中的利刃鑿開頭顱，一連劈了四隻才從最後一隻的身上挖到一塊晶核。

    她心中疑惑，不曉得為什麼這些殭屍裡有些大腦中沒有晶核。沈甘藍試著努力回憶，想著這最後那只殭屍和其它三隻殭屍有什麼不同，似乎最後一隻難殺些，前面幾個只殭屍殺起來費力些，難道這晶核的產生還和殭屍的身體體質有關？

    沈甘藍心中動了動，回憶起最初小陽和她說過關於異能的話。一般人種了病毒之後，就有兩種可能，一是感染成為殭屍，二則是身體產生變異成為異能者，而異能者又因為異能的不同，分為力量型異能者和速度型異能者，還有極為少數的特殊性異能者。但此時根據殭屍大腦中的晶核看來，殭屍的能力也有弱有強。自己當時能在那個搶劫犯腦中找到晶核，估計就是那個搶劫犯變身的殭屍就是殭屍中的能力頗高的一位。

    這樣想來，那搶劫犯當時足足過了一個晚上才變身為殭屍，而不是像大多數人類一樣在太空病毒爆發的當晚就受到感染應該就是人體產生異能的失敗者，在最後一刻身體中沒有產生足夠的抗體來抵禦成功病毒，而最終還是變成了病毒，那這麼說……

    沈甘藍穩健的手忽然晃了晃，王嘉凱！

    被殭屍咬了一口而處於昏迷當中的王嘉凱，他的情況……他的情況……似乎也和身體變異產生異能時的樣子有數分相像。自己和陳倩以為他被殭屍咬了一口肯定是必死無疑，但是如今這樣看來……

    沈甘藍被自己的推斷嚇得驚駭不已，遲遲反應不過來，手上握住的晶核也一時忘記丟進隨身空間裡。這樣說……這樣說…自己和陳倩當時把還活著的王嘉凱丟在了殭屍堆裡？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深深打了個寒顫。然而就在呆滯的那一瞬間，從超市裡忽然曝發出一陣犀利的尖叫聲。

    沈甘藍抬起頭一看，只見剛才那爭先恐後要擠進超市的眾人如今正又爭先恐後地爭搶著要逃出超市，帶頭滿臉是血的衝在最前面的正是之前抱怨自己走得慢的那個大漢。

    「快逃啊！」後面的人大喊著朝著沈甘藍的方向衝過來。沈甘藍不敢托大，她雖然還不明白裡面發生了什麼，也立刻直起身將手中的晶石丟進隨身空間裡發足用力狂奔。雖然最後還被幾個速度型變異者後來者居上，但是總算快過了那幾個卡在超市門邊上的力量型變異者。

    一直等眾人前前後後的跑上了車，發足馬力駛開了超市和加油站數十里地，眾人這次驚魂未定的停下車，戎賁下令清點人數。這一數那兩個普通人自然是當成了棄子被丟在了超市裡，吸引殭屍群，而剩下還有一個力量型變異者被殭屍抓傷了手臂，如今也陷入了昏迷。不過他們這些變異者，因為體能已經對殭屍病毒產生了一定的抗體，因此只要是傷口不是很嚴重，暫時也不會有變成殭屍的威脅。只是在如今缺衣少藥的情況下，任何傷口處理不當都很容易發生感染惡化，引起生命危險。

    沈甘藍坐在角落聽著大家的交談，原來那超市裡竟然聚集了一大群殭屍。之前那個去窗裡外查看的人竟然沒有發現在超市的貨架後面，竟是擠著密密麻麻的一大群殭屍，而且這些殭屍十分難殺，能力不下於那個第四隻被殺死的殭屍。

    如今春湖基地這種民間組織還沒明確的對於殭屍能力的細分。但是十幾天下來，打獵隊不斷地外出尋找食物，殺過的殭屍也不在少數，大家自然也對殭屍能力的不同有不少瞭解，因此當戎賁瞭解到超市裡那群殭屍的厲害程度，面色不由得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