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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星]分手萬歲【黑色七夕之一】[全文完]

分手萬歲(黑色七夕之一)作者:明星

前一個七夕,他們都被拋棄,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所以會在一起舔舐傷口也是應該的,
然後慢慢的,他們的關係不一樣了,
他會在她生日時費盡心思做醜不拉幾的蛋糕討好,
會在她生病時嚇得心驚膽跳,最後為她學刮痧治療,
會在她面前幼稚,像個熱戀中的少年一樣偷吻得逞後大笑,
他的愛情,她看得很明白,也幸福得想偷笑,
因為她有一個大秘密,一定會讓他更愛她,
所以在兩人交往後的第二個七夕,她準備告訴他這個大消息,
不料她話都還沒說,他的笑就不見了,
剩下的只有嘲弄和冷淡,說遊戲玩夠了就該解散,
她想,七夕的顏色對她來說,大概一直是黑的吧…… 

  楔子

  “我們分手吧!”

  某間豪華客廳,男人倨傲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冰冷而英俊的臉孔夾雜著嗜血般的殘佞。

  明亮的燈光照在女人臉上,掩飾不住那原本應該是興奮,此刻卻帶著絲絲驚訝的表情。

  她瞪大了瞳孔,嘴巴微微張開,想說什麼,又怎麼也開不了口。

  男人再次垂眸看她,這次,他的目光不但殘忍,還帶著幾許嘲弄,彎起唇瓣輕笑。“想知道原因?”

  “今天是七夕,我以為……”女人仿佛極力抑制著胸口的痛意,輕咬貝齒,聲音中抖出幾絲哽咽。

  對方冷笑,輕哼一聲,“七夕又怎樣,並不能阻止我甩掉你的決心。”

  說著,他拿過放在一邊的牛皮紙袋丟到她面前,“裏面是這棟房子的房契和一張一千萬的支票,當做是給你的分手費。”

  女人沒有去看那個牛皮紙袋,而是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襟,臉色蒼白無比。

  男人眼底瞬間閃過一抹心疼,但隨即,又恢復一臉的無所謂。

  “感情遊戲就是這樣,玩到一定時候,就到了放棄的時間,茉兒,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希望你能……玩得起。”

  女人慢慢起身,雙眼直直望進男人深邃漆黑的雙眸中。眼前這個年輕又英俊的人,與自己朝夕相處了整整兩年。

  他們曾有過歡笑浪漫,午夜時分會肩靠肩坐在海邊,只為等待淩晨的日出;他會在她生病的時候夜不成眠,會親吻她的額頭,直喊“寶貝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他會在每個節日送她精心準備的禮物,還會突然把她拉到懷中,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摟著她。

  今天,是他們相識相戀整整兩年的日子,也是中國的傳統節日七夕。

  她以為感情濃到一定程度,下一步就是婚姻,甚至在好多天前就盼望著今天的到來,而且……她還有一個驚喜想要送給他。

  只等七夕。

  可是,當他踏進兩人同居了將近兩年的房子時,卻無情的拋給她一句,“我們分手吧。”

  只因為他覺得,感情遊戲玩到現在,差不多該結束了。

  她很想哭,覺得這就像是上天和自己玩的一個惡作劇。

  靜謐的空間,只能聽到廳內的落地大鐘發出答答的聲音。

  男人一改往日對自己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清冷。

  她突然笑了,笑到下一秒就會流下淚一樣,再次抬眸,她眼中卻已經不再有傷感。“好吧,分手就分手,其實分手……也沒什麼大不了。”

  丟下這句話,轉身,女人向樓梯處走去,留下一抹孤傲的背影,以及男人一瞬間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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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黑色的豪華賓士車行駛在路間,深褐色的車窗外,所有的景色迅速在眼底飛逝而過。

  祁天澈無聲無息的倚在後座車窗旁,眼神迷離的望著窗外,時間過得真快。

  當他驀地回過神時,才注意到周圍的一切,並非是他已經熟悉了整整兩年的道路。

  “成翌,去我以前住過的公寓。”

  前面正在開車的年輕男子微微挑眉,“不回別墅嗎?你的身體才剛剛……”

  “先去公寓。”他下達著不容人反抗的命令。

  成翌微微頷首,並將車子掉頭轉向另一個方向,沒多久,黑色房車停在一處豪華的高級住宅區,這裏的頂樓,曾經是祁天澈的愛巢,也是被他認為家的地方。

  他緩緩走下車,踏進電梯,隨著數字上升,心也跟著緊張起來。沒想到才兩個月不見,他竟然會對她產生那麼濃的思念。

  茉兒……

  他忍不住暗暗捏緊雙拳,並在心底呼喚這個名字。她會等他嗎?

  當電梯的數字來到他所熟悉的樓層時,他本能的掏出鑰匙。這把鑰匙是他們分開之後,自己唯一拿走的東西,也是唯一讓他放不下的牽掛。

  打開大門,闖進眼內的是一片安靜。

  室內的擺設未變,傢俱未變,就連放在桌上的那個牛皮紙袋位置都沒變。

  他的心驀然一緊,趕忙走過去,打開牛皮紙袋,就見裏面的房契和那張一千萬的支票完好無缺的躺在裏面。

  再環顧一次大而豪華的空間,唯一和以往不同的就是地面和傢俱上都佈滿了灰塵。

  始終跟在他身後的成翌不禁皺起眉頭,“祁先生,這裏看起來似乎很久沒有人住了……”

  祁天澈渾身一震,下一秒仿佛就會昏倒在地,幸好成翌眼明手快,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還好吧?”

  “我想……她是恨我了。”他苦笑,表情帶著沮喪。

  “先回別墅吧,你的身體才剛剛動完手術,禁不起折騰。”成翌滿臉擔憂。

  “她沒有工作,父親去世,母親又改嫁到國外,她……沒有帶走我給她的錢,也不肯住在我給她的房子裏,她會在哪?”

  只要回想起那晚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提出分手的場面,他的心便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明明是傷心的,可卻死撐著不肯讓眼淚流出半滴,倔強的女人,永遠都不願意在別人面前輕易的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即使在情人節那天被甩,也要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的心……當時應該是在滴血吧。

  想到這裏,祁天澈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如果沒有成翌扶著,此時的他真的會昏倒。

  “派人去查她的行蹤,三日內,我要知道她的全部消息。”在身體的衰弱達到極限之前,他下達命令。

  成翌點頭,半扶半抱的將他扛出門外。

  命運有時,真的很能捉弄人。

  清晨的賀家總是很熱鬧。

  雖然人口不多,只有小貓兩隻……呃,是只有兩個女人,但一點也影響不了熱鬧的家庭氣氛。

  像每天早晨,官娜娜都是被賀茉兒從柔軟的床上挖起來,拖進浴室強逼著她洗臉梳頭刷牙,最後再無精打采的坐到餐廳裏吃她每天準備的美味早餐。

  每當吃到早餐之後,她的精神立刻就會變得無比振奮。

  “茉茉,今天我有沒有說過我最愛你?你簡直就是我心目中最最完美的天使,你就是我官娜娜這輩子都要孝敬的女神!”

  邊吃邊拍馬屁,官娜娜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噁心。

  而坐在小餐桌對面的賀茉兒,生就一張精緻漂亮的五官,一頭長髮挽在腦後,居然顯露出幾分英氣。

  狹長的眼、挺翹的鼻及淩厲的眉峰,根本不若女兒般輕柔,反而給人一種不肯服輸的氣勢。

  賀茉兒擁有一個很女性化也很可愛的名字,可是她的性格卻有些冷,還有些倔強和固執,在很多時候,家裏都是官娜娜一個人在自說自話,簡直可以和八哥相媲美。

  正優雅吃著早餐的賀茉兒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小女人,根本就是上天賜給她的開心果。

  還記得兩個月前的某一天,當時她剛剛被自己愛了整整兩年的男人甩了,心情悒郁到史上最高點,然後,她搬出那個曾留給她無數美好回憶的豪宅,開始拿著報紙一家一家找房子,卻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碰到當時昏倒在垃圾堆邊的官娜娜。

  當時這小女人渾身上下十分虛弱,還身無分文,她還以為她遇到了搶劫或是謀殺,後來才知道她根本是餓到無力,據官娜娜的回憶,她當時已經整整三天沒吃過東西。

  賀茉兒一時善心大發,請她去飯店吃了一頓大餐,可憐的官娜娜那時差點從餓死變撐死。

  可問她家住哪裡,親人何在,她一律以搖頭回答,再之後,賀茉兒走到哪裡,官小姐就跟到哪裡,口中還直嚷嚷她是她的天使,而自己就是保護她的騎士。

  賀茉兒無奈,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天使了?而那個比她還要矮半個頭的小女人又哪點長得像騎士?

  再之後,她的同情心再度氾濫,就好心收留了官娜娜,兩個單身女人於是就這樣過起同居生活。

  後來,官娜娜才告訴她,她老爸老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自己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在她七歲的時候被人領養。

  不過領養她的那家人又狠又壞,每天都以虐待她為樂,直到某天那家男主人露出色迷迷的表情要強暴她,她才忍無可忍的逃家。

  說到這裏時,賀茉兒忍不住流下同情的眼淚,並把她摟入懷中安慰,生怕她的心理產生半點陰影。

  誰說失戀是不幸的?天底下還有比她更不幸的人。

  浴火重生的兩人振作的速度相當快,目前官娜娜已經在速食店打工,而賀茉兒則從一個童書插畫家改行,進了自己學姊介紹的設計公司。

  以前祁天澈總說他的女人不需要工作,只要乖乖留在家裏相夫教子就夠了。

  還記得剛剛認識他的時候,是在兩年前的七夕,當時她剛出社會沒多久,找了一份文職工作。

  不久,她就和自己的上司談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辦公室之戀,可是沒想到八個月後,也就是兩年前的七夕,她的男友居然在他們經常約會的餐廳向她提分手。

  理由—你太沒有女人味了!

  那個時候的她有蓄著一頭漂亮的短髮,喜歡穿恤牛仔褲,背著大大的包包跑來跑去。

  難道不留長髮就沒有女人味了?

  當對方提出分手時,她雖然心痛,但還是不假思索的同意。

  直到對方離開餐廳,她才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己的時候,眼前遞過來一條乾淨的手帕,接著出現一個俊美得可以去當偶像明星的年輕男人。

  他微笑著看她,大概是很欣賞當時她的狼狽,後來她才知道,在同一家餐廳的同一時間,那個名叫祁天澈的男人也剛剛和自己交往了三年的女友分手。

  大概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和他的愛情就在兩年前的七夕悄然無息的萌芽了。

  之後,她辭去以前的工作,因為極度愛好美術,開始在家裏接一些出版社的畫稿,雖然收入低微,但卻做得很開心。

  祁天澈是一個好男人,相處了一年之後,她才驚訝的得知,自己的男友竟然是淩天集團的總裁。

  要知道,淩天集團在臺北的勢力和地位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個專門以低價收購快要破產的公司,整頓後再以高價賣出的淩天集團,負責人做生意的手腕一向令人恐懼。

  只要被淩天集團盯上的獵物,下場通常都不是一個慘字所能形容的,所以,淩天集團在商場上也樹立了不少仇家。

  只不過淩天集團的財勢過於雄厚,眾人也多半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對於她的“不知不覺”,祁天澈當時的表情很是誇張,直埋怨她對男友不關心不瞭解,大有怨夫之疑。

  事實上兩人都很少涉及對方的事業,賀茉兒一心一意留在家中畫插圖,祁天澈則家庭事業兩兼顧,完全是新世紀好男人。

  只不過兩個月前,七夕的那晚,沒有任何道理的,他突然說分手,理由是遊戲玩夠了。

  賀茉兒第一次體會到心碎,那種痛苦比起第一次初戀的失去更加強烈,甚至根本無法比擬。

  “茉兒,麗華酒店的設計圖趕出來了嗎?”

  直到同事的聲音出現,才拉回賀茉兒失神的思緒。

  她趕忙從電腦中調出同事要的檔。

  在學校時,她就是念室內設計,畢業作品當時還拿了獎,如果不是祁天澈的出現,她根本不會只是整天窩在家裏畫畫。

  只是現在,她不想每日困在家裏繼續對著電腦發呆,她的身邊已經沒有太多朋友,她需要社交,需要生活圈,需要朋友,需要交際,所以便拜託很久沒聯絡的學姊幫忙找工作。

  眼前的這間小公司,全部職員加起來只有八個,老闆是一個中年男子,老婆人在加拿大,有兩個正在讀高中的兒子,目前也都在國外。

  老闆為人很老實也很木訥,大概因為不太善於交際,所以這家小公司的營運狀況一直很糟,有時候十幾天也接不到一門生意,到了月底,老闆為了讓員工養家糊口,還會自己掏出私房錢發薪水給員工,這年頭還有這種好人,真是奇跡。

  雖然在這裏賺的錢不多,但員工與員工之間卻少了勾心鬥角,多了點親人的感覺。

  而不太計較個人得失、工作努力、喜歡幫助人、對事負責又很識大體的賀茉兒,很快就受到眾同事的歡迎。

  一整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下班後,賀茉兒和同事有說有笑的走出公司,告別他們後,心裏還計畫著晚上該買些什麼菜,拐出公司大樓的街道,迎面便出現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攔住她的去路。

  “賀茉兒小姐。”

  其中一人肯定的叫出她的名字,她微微一怔。這兩個男人她可從來都沒見過。

  “少爺有請,請您和我們走一趟。”

  話落,不等她回神,便擺了一個請的手勢,不遠處,一輛黑色晶亮的房車就停在路邊,還有不少行人紛紛向這邊望來。

  她心底一驚。綁架!腦內瞬間形成這個意識。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她機警的想要逃。這裏人多,這兩個傢伙該不會做出什麼非法舉動吧?

  可是她的猜測在下一秒就被證明是錯誤的,因為他們突然架起她,動作雖然不粗魯,或許還已經儘量小心了,但仍是抓痛了她。

  直到她掙扎著被揪上車,發現裏面只有一個司機,自己被兩個高大的男子牢牢固定,車門關死並上鎖,她才死心,知道自己根本無處可逃了。

  天哪!是誰要綁架她?她仔細回想自己以前的仇家,可她自認為自己是良好市民,奉公守法,從不作奸犯科,高利貸也沒借過一分一毛,可現在竟然會被綁架

  這個時候應該冷靜,以前在讀書的時候老師有教過,如果遇到危險,大喊大叫沒有用,只能智鬥。

  豪華房車價值不菲,她猜想綁架自己的應該是一個有錢人,而且她好像還從這兩個大個子口中聽到什麼少爺的字眼。

  她認識的有錢人不多,而且平日社交又少,以前和祁天澈戀愛的時候,也很少陪他參與那些商業應酬,甚至連他的公司大門都沒踏進過一步,所以,會是誰呢?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的時候,車子也緩緩駛進一棟豪華別墅。

  車子一停,立刻有人過來拉開車門。

  賀茉兒被兩人帶進客廳,一種踏進十八世紀宮廷的錯覺立刻竄上她的腦袋,她很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身後的兩個大男人顯然沒有多嘴的意思。

  型的樓梯上鋪著湛藍色地毯,周圍到處都是金碧輝煌,她被帶上樓梯,來到一間漆雕的白色木門前。“賀小姐,請。”其中一人將房門拉開,示意她進去。

  她有片刻猶豫,但知道自己的反抗根本不會有用,而且這兩個男人除了動作稍微有點粗魯,但語氣卻異常恭敬,不像是想傷害她的樣子。

  賀茉兒於是一腳踏進房內,身後的門立刻被關上。

  她心底一驚,發現室內空無一人,但空間非常寬敞,比起以前和祁天澈在同居時所居住的豪宅還要豪華好幾倍。

  看得出室內的用品都是新的,窗簾、床單上還有著淡淡的折痕。

  華貴的流蘇再配上一屋子維多利亞風格的傢俱,營造出歐洲宮廷的氣氛。

  就在這時,雪白的牆壁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音,她轉身,居然看到牆不知何時變成了電視牆,所展現在眼前的畫面更是讓她心驚不已。

  那全是她以前的生活照,有開心的、生氣的、皺眉的、大笑的、長髮的、短髮的、穿裙子的、在廚房裏做飯時臉上沾著麵粉的。

  那些照片如同幻燈片一樣一張一張轉換,接下來,是一段影片,她對著鏡頭開心的笑,還拚命做鬼臉。

  鏡頭晃來晃去,顯然掌鏡的人並不專業,但電視牆內,卻不斷傳來笑聲和說話聲。

  “準備好了沒有?”這是那個男人迷人的嗓音。

  “好了好了,快點過來……”這是她的聲音。

  接著,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鏡頭前,他跑到影片中的她身邊,緊緊抱著她,兩人一起對著鏡頭做鬼臉,背景就是他們共同生活了兩年的公寓。

  “今天是2007年七夕,也是我和我親愛的茉兒相識整整一年的日子……”

  鏡頭裏,祁天澈一臉深情,緊擁著她,並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我會用一生的時間愛茉兒,也用一生的時間保護茉兒,我發誓從今以後的每一個七夕、情人節,都會陪在茉兒身邊,一輩子守著她、愛著她……”

  裏面的男人深情款款,女人笑靨如花。

  賀茉兒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淚不爭氣的滑了下來,那是去年的七夕,他們共同留下的回憶。

  “祁天澈,別玩了!”憤恨的抹去淚,她大喊,“我知道你在這裏,出來!給我出來!”

  電視牆上的畫面戛然而止,原本嘻笑吵鬧的空間,瞬間變得安靜無比。

  一道暗門被人拉開,高大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祁天澈看著她,眼神依舊執著,又帶著幾分歉疚。

  “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這算什麼?”賀茉兒目不斜視的瞪他,指著電視牆,“神神秘秘的派人把我綁到這裏,又做出這一連串無聊的舉止,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他道,沒有一絲猶豫。

  賀茉兒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祁先生,你覺得我長得很像玩具嗎?還是認為耍我真的很好玩?”

  “我不是……”他似乎想解釋,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當初是你提出分手,也是你先喊Game over的,怎麼,沒玩夠?或是你覺得就這樣把我甩了,我不哭不鬧,傷了祁大少的自尊,所以想重玩一回?”

  她的每一句話聽在祁天澈耳中,都變成了最犀利的指控,他當然不會忘記兩個月前的那個晚上,自己的話語有多傷人,可他也是萬不得已。

  “茉兒……”他走到她面前,深情款款的看著眼前那張精緻的面孔。

  她以前是短髮,為了他,開始留起迷人的長髮;她以前喜歡穿恤牛仔褲,為了他,變得更有女人味。

  沒想到才分開兩個月,這張面孔所展現出來的不再是以往的柔順和溫情,取而代之的是從前那股倔傲,他……傷了她,他知道。

  “為什麼不住在那棟公寓裏?為什麼沒有把我開給你的支票拿走?你……銀行裏已經沒有多少存款了吧?”

  他知道她以前靠畫插圖為生,收入非常少,雖然現在有了工作,可是據說那家公司的薪水也不怎麼樣。

  茉兒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兩年,生活水準早已經從以前的小康階段直接躍為上流社會的層次,雖然她不熱中於購物,但以前穿在身上和用在身上的每一樣物品都價值不菲,可她走的時候,那間屋子裏卻留下了所有他曾送給她的禮物,這讓他心痛,也讓他心慌。

  “我銀行裏有多少存款和你無關,祁先生別忘了,就算我們以前曾有過親密的關係,可現在大家都已經分手了,我不是你包養的情婦,也不希罕你的施捨,分開就分得徹底一點,以後別再耍這些無聊的花樣,你知道我並不欣賞。”

  當他說遊戲結束的時候,就已經宣佈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徹底死亡。

  她不知道當初為什麼他會做得那麼絕情,沒有一點預兆,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她無所適從。

  她恨他怨他,但那又能怎樣?男人想變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哭鬧的結果只會讓人更加看不起。

  整整兩個月,她仿佛死過一次,夜深人靜時,自己躲在被子裏偷偷哭,誰可憐過她?

  幾次夢中都看到他又回到自己身邊,說他一時糊塗,妄做結論,傷了她,他道歉。

  諸如此類的美夢在漫長的等待中漸漸變成了泡影,直到她的心慢慢冷卻,甚至可以說已經開始恨他的無情時,他卻莫名其妙的再次出現,還說想和她重歸於好,多可笑,這難道是一場惡作劇?

  祁天澈看出她眼底的恨和怨,也知道她內心複雜,他很想告訴她實情,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其實很懦弱。

  “無論怎麼樣,我只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他想擁她入懷,卻被她躲開。

  “別傻了,已經不可能了。”賀茉兒退後一步,目光清冷的望著他滿臉深情。“祁天澈,有些遊戲,玩過之後就不要再想重來,否則會讓那個陪你玩遊戲的人厭煩,趁我還沒把你當成敵人之前,從我的世界中消失吧,再見。”

  轉身,她不想再看他,拉開門,門外的兩個高大男子守著,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阻攔。

  祁天澈捏緊雙拳,沒有阻止,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們讓開。

  七夕的那晚,他是很過分,但是有理由的,所以他不會放棄。

  賀茉兒是他的,從兩年前在餐廳第一次看到她的與眾不同開始,他就知道,除非他死,否則他不會讓她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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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還不錯哦,胚胎的情況很好,記得平時要多注意營養,不要讓自己過於辛勞哦。”

  婦產科醫生溫柔的露出笑容,同時也給予前來做檢查的孕婦吃了一顆定心丸。

  賀茉兒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螢幕裏那個小小的胚胎,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變成一個可愛的小Baby了。

  只要一想到孩子出生,她就很開心也很興奮。

  沒錯!她懷孕了,就在兩個多月前七夕的那天,她發現MC很久沒來,又出現了嘔吐的現象,到婦產科檢查後,才得知自己有了孩子。

  本想在那晚給祁天澈一個驚喜,但他卻說要分手。

  果然有驚,卻無半點喜,小小的生命已經在子宮中生根發芽,她又怎麼能剝奪這小東西脆弱的生命?所以這個孩子……她決定生下來。

  從此之後,每月一次的產檢就是她最期待的日子,只要醫生告訴她小寶寶的情況良好,她就覺得自己像吃了定心丸般開心。

  從診療室走出來,她的腳步輕快,今天雖然不是週末,但因為上午要來醫院,所以她向公司請了半天假。

  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個小時才要回公司,不如去娜娜那裏坐坐吧,雖然她從來不吃速食,但有時候看娜娜在自己眼前跳來跳去的樣子也滿搞笑的。

  正想著,她穿過醫院的走廊,直奔電梯,裏面站著兩個身穿白袍的醫生,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份報紙。

  “最近看好哪支股票?”其中一人開口。

  “當然是淩天集團。”

  賀茉兒的心一緊,立即想起一個男人的臉。

  “我也很看好淩天的股票,聽說不久前淩天集團收購了一家廣告公司,還撒下大筆資金買了剛建好不久的碧雲閣。”

  “噢?你是說那個高級住宅區?”

  “是啊,目前還沒有人入住,淩天集團的老闆不知發什麼瘋,居然花高價買下那裏,看來淩天的實力果然讓人不敢小覷。”

  “誰叫人家是有錢人,有錢到天都不收他,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淩天的總裁來醫院檢查,查出胃癌……”

  賀茉兒登時一呆。

  胃癌?

  

  賀茉兒第一次踏進淩天集團的大門,所以難怪這些看起來很遵守公司規定的總機小姐會阻攔她的腳步。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祁天澈,你就說有一個姓賀的女人找他。”她打過他的手機,關機。

  迫於無奈,她來到了淩天集團,雖然不敢肯定他一定會在這裏,但聽到總機說他正在招待重要客戶,暫時不見客,她終於放心。

  他在!只要他在,就好。

  被總機小姐拒絕,賀茉兒並不死心。“如果他忙,我可以等他,坐在這裏可以嗎?”她來時走得太急,有點累,現在有了身孕,不能再把自己當成普通人看。

  她知道自己的提議有點可笑,也有點過分,但沒關係,今天她要見祁天澈,就一定要見到。

  此時,電梯門開,跟在祁天澈身邊多年的助理成翌看到了賀茉兒,先是一愣。他們兩人多少因為祁天澈的關係而有過接觸,只不過從未在這種場合碰過面。

  “賀小姐,你怎麼在這裏?”走向她,成翌率先開口。

  “我想見祁天澈,但她們說他現在很忙……”

  成翌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他當然知道賀茉兒的出現會讓上司有多開心。“請跟我來,我想祁先生應該很高興看到你來這裏。”

  “不會打擾到他嗎?我聽說他正在見客人……”

  “應該快結束了。”成翌帶她踏進電梯,到總裁辦公室,此時一個年約五十幾歲的男子正巧從辦公室走出來,祁天澈還很禮貌的恭送對方。

  只是當他的目光觸及到賀茉兒時,明顯一震,“茉兒?”

  他用眼神詢問成翌,成翌只是聳肩。“我在樓下看到賀小姐,她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說。”

  祁天澈看來很開心,又有點受寵若驚,“茉兒,進來。”

  他走過去,如同恭迎一個女王般將她請進辦公室,搞得坐在門外的秘書大驚失色。向來驕傲自負的老闆,居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在意

  剛剛踏進辦公室大門,還來不及觀賞那豪華的空間,賀茉兒便轉身瞪向他。

  “你最近身體很不好嗎?”

  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祁天澈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不解的回望她。

  “你的胃……”她的目光飄向他的腹部,“患了癌症?”

  他頓時怔在原地,“你……怎麼知道?”

  賀茉兒也瞪圓了眼睛,“這麼說,你得了胃癌這件事是真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不敢想像癌症這兩個字對於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室內一片寂靜,不知過了多久,祁天澈才微微點頭,又搖頭,輕描淡寫的說:“幾個月前我因為工作壓力太大,飲食不定,所以在胃疼得受不了的時候被成翌送進醫院,經過一系列檢查,最後被醫生確診為胃癌。”

  見她眼中閃過擔憂,他又急忙道:“當時我以為自己患了癌症,將會不久於人世,所以心情十分不好,可就在我好不容易接受事實,開始辦理各種交接手續的時候,當時我再次因為胃痛昏倒,正好我的一個美國朋友來臺北看我,他是學醫的,我昏倒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

  “他仔細檢查了我的病症,又做了一系列的深入檢查,最後才發現我其實是胃結石。”

  見她終於鬆口氣,他心底也不免有些開心。她還是在乎他的!

  “胃結石如果不及早治癒,將來的後果也會不堪設想,所以不久前,我被推上手術臺,去找你的那天我剛剛出院,事實上……醫生並不建議我當時出院,只不過……”他執著的看著她,眼內的深情真摯。“茉兒,很抱歉那晚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我想……我可以補償你。”

  始終未吭聲的賀茉兒突然笑了一下。“男主角愛著女主角,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患了不治之症,為了不連累女主角的後半生,為了讓女主角幸福,就編造一個絕情的謊言把女主角逼走,男主角以為自己這樣做很偉大,甚至是深情的表現,可是有一天發現自己並未得病後,又想重新尋回女主角……”

  說到這裏,她停口,笑著看他。“對嗎天澈?你就是那個自認為無私,自認為偉大的男主角,而我就是那個任你隨意擺佈,就算你死了,我可能還會繼續不知情的恨著你的白癡女主角?”

  “茉兒,有些事一一”

  “還真是一個爛到爆的劇情呢!”她狠狠地打斷他,眼內不再有那種嘲弄的笑意,而是深深的怨慰。“祁天澈,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還是你覺得自己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男人?你以為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痛苦,代就會幸福了?快樂了?”   

  眼淚奪眶而出,她再也抑制不住這兩個月以來的委屈和痛苦。

  她本來以為,他的離開,真是如他所說的“玩夠了”而已。

  她以為他有子別的女人,那人比她更美麗,比她更值得愛。

  她每天都會輕輕撫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告訴自己就算孩子的爸爸是個混蛋,孩子卻是無辜的。

  她怨他恨他,以為自己才是最委屈最痛苦的那個,可到頭來,上天居然向她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從前,他一句分手,她就要乖乖離開他身邊。

  現在,他一句補償,她就要像只能依賴的菟絲花一樣重新攀上他嗎?

  看到她哭,祁天澈的心痛無以復加。

  “茉兒……”他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原諒我,我承認自己當時的想法很愚蠢,我只是怕連累你,我更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死了,變成一堆白骨,那樣對你來說,更加殘忍。我知道你愛我,我不想讓你痛苦,所以寧可讓你恨我,也不要看你為我難過……”

  他緊緊抱著她,不肯放鬆一點力道。

  兩個多月他都在醫院度過,每天面對醫生護士,研究他不甚樂觀的病情。   

  他把每天每夜都用來想她,想她可以陪在自己的床邊,想她可以守著他、抱著他,想吃她親手做的飯菜,想看她甜美的笑容。   

  每次想到心痛了,他都會衝動的想撥電話給她,但總在拿過手機後就忍下。

  如果他真的死在手術臺,那只會讓她悲傷,而他不想她掉淚,所以一個人忍受死亡的恐懼和思念的煎熬。

  兩個月的煎熬,直到他病癒出院的那一刻,他才終於體會到重生的喜悅,在身體還完全虛弱的情況下,就堅持要出院。

  第一件事,就是跑回自己和她曾共同生活過的公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想在第一時間將她納入懷中,可他換來的卻是她的消失、她的怨恨,以及她的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彌補,只想用盡一切辦法換回她對他的原諒,甚至精心製作了他們曾共同擁有過的點滴,只為能勾起她以前幸福的回憶。

  可惜他失敗了,茉兒依舊怨他。

  他甘願承受這樣的後果,只要她不哭,就好了。

  可是他卻忘了,愛情是不可能讓人下流淚的,就算恨,也是由愛轉生的,在恨以前,被拋棄的一方一定會有哭著質疑自己究竟哪裡不夠好的時間,是他考量得不夠周全,他終究還是讓她哭了。

  懷中的嬌軀微微抖動,他知道自己願意奉上全世界,只為博取她的笑容,只可惜,愛的最深的自己,也傷害她最深。

  “我不會原諒你。混蛋!”

  久久之後,賀茉兒哀泣的聲音從他的懷中傳出,也令他渾身一震。

  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她雖然眼角帶淚,卻掩不住她與生俱來的驕傲和倔強。

  “祁天澈,我對你付出兩年的感情,換來的卻是你的捨棄,在關鍵時刻,你將自己置身於外,把我捨棄到另一端,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甚至還天真的以為這樣做就是對我好……”

  她抹去眼角的淚,又說:“你這樣做,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根本無足輕重,或許我們之間沒有婚姻的牽絆,但顯然,從頭到尾你並沒有把我當成是你最親密的人,出了事,你可以告訴成翌,卻不會告訴我,如果這就是你對愛情的態度,那麼我想……我沒必要再堅持下去。”

  “茉兒……”他喚,帶著幾分惶恐,“不要這樣。”她的話,讓他強烈意識到自己似乎就要失去她。

  “對於一個根本不把我當親人的男人,我又何必去守護?天澈,就這樣吧,你有你的驕傲,我也有我的堅持,或許我們,從頭到尾都不應該有開始。”

  她很傷心,因為他對自己的隱瞞,以及他種種的不信任。

  “我今天來,只是想要證實這件事,並非想與你重歸於好,如果你還尊重我的話,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你的愛情我承受不起,而我要的,你也給不了。”

  她要走,手卻驀地被緊緊抓住。祁天澈表情痛苦,一臉愧疚,“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等你學會什麼是真正的愛人與被愛的時候,再說吧。”

  “茉兒……”

  “放手,我現在過得很好,有了新的同居人,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一一”

  “你說什麼?”他的表情如同被雷擊,“你和人同居?”怎麼可能?他查到的資料不是這樣的!

  她回頭,笑得冷漠,“怎麼?我不可以再有喜歡的人?別忘了,當初是你親手將我推出你的世界之外,現在又何必擺出棄夫的面孔?”

  “我不准你喜歡別的男人!”他霸道的吼,想要再將她納入懷中,賀茉兒卻機警的躲開,只在走出辦公室前留下一句話。

  “再見了,祁天澈,再見。”

  

  雖然知道祁天澈並未得癌症,心底為他捏的那把冷汗終於可以抹去,但只要想到他當初的所作所為,為了自己心安理得的離開,卻不顧別人的心情,賀茉兒依舊無法原諒他的自私。

  是的!在某些方面,他真的很自私,而她和他的人生觀則不同,她認為相愛的兩個人,無論貧窮富貴都該共同面對,而祁天澈就是那種可以和她共富貴卻不能讓她共患難的典型大男人。

  兩人相處兩年,她對他的行為和作風也有一定的瞭解,工作上的壓力他從不對她說,展現在她面前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一面。

  這樣的祁天澈,讓她覺得就像一個神,而真正的愛情,是神所無法給予的,她寧願看他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出來,也不樂意看到聖人一面的他。

  心情仍舊難以平復,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事實上他也是為了她著想才隱瞞當初的病情,可是……她無法接受這種善意的謊言。

  下午沒有心情去公司上班,所以她又請了半天假,直接殺到娜娜打工的地方,看到她來,娜娜像個孩子般的高興。

  這個傻丫頭,從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就為她帶來無數驚喜,如果失戀時沒有她的陪伴,只怕她很難這麼快振作,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充滿活力的女孩在一個充滿暴力的家庭中.究竟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直到晚上官娜娜下班,她們才去超市買了很多吃的用的,兩人有說有笑,大包小包的拎著採購後的戰利品班師回朝。

  像往常一樣,賀茉兒做飯,官娜娜收拾房間,兩個女人的生活也可以很快樂。

  如果沒有那討厭的按門鈴聲,官娜娜想她會更快樂。

  茉兒的朋友不多,在公司雖然人緣不錯,卻很少有人找上門,是誰在這個時間猛按門鈴?水費電費及各種費用她們都已經如期繳納,房東上周也帶著全家大小去澳洲旅行了,短期之內應該不會現身才是啊。

  所以當她拎著拖把去開門後,看到眼前出現一個絕頂帥哥,立刻嚇了一跳。

  呃……的確滿帥的說,身型高大,挺拔威風,看起來大概二十八、九歲,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只不過目光犀利而深邃,仿佛蘊藏著無數深不可測的城府。

  這人僅僅是站在那裏,便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無形壓力,天生的王者,大概都有著不怒而威的架式。

  “先生您哪位?”官娜娜不客氣的問。

  “賀茉兒的家,是這裏吧?”祁天澈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瘦瘦的身材,一頭柔泛著黃色的短髮,精靈般的大眼,眼內閃著幾絲邪氣,可轉眼間,那抹邪氣就被她聰明的隱藏在天真之下。

  當他的目光掃過眼前人的左耳時,表情微微一訝,但很快,他就恢復來時的冷漠神情。

  “娜娜,是誰按門鈴?”

  “不知道耶,不過他表情很凶,看起來很像壞人,茉榮我們要不要報警?”

  聞言,祁天澈氣得差點揍人,如果不是他修養夠好的話。

  沒多久,賀茉兒從廚房內跑出,身上還系著圍裙,當她看清門口所站的男人時,不禁一愕。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祁天澈冷冷看著矮不隆咚的官娜娜,話卻是對著賀茉兒說的。“你所說的心上人,該不會就是這個小東西吧?”

  “喂喂喂!”被叫做小東西的官娜娜十分下爽,“這位先生,你眼睛脫窗就不要隨便出來見人,誰是小東西?說清楚,誰是小東西!”

  她承認自己矮,好吧,雖然沒超過一六零,但好歹也有一五八,只是她家茉茉身材太好,在一七零的她面前,她當然比較矮一些些。

  沒理會官娜娜的抗議,祁天澈逕自跨進室內,打量著賀茉兒的新居。

  比起以前的高級住宅,這裏的環境真可謂是差到極點,客廳小,臥室小,就連廚房看起來都沒幾坪,不過好在沒有男人的東西,看來他是被耍了。

  可是這樣的環境,他的茉兒怎麼忍受得了?

  被忽略的官娜娜氣不過的揮舞著拖把哇哇亂叫,“喂,你怎麼可以隨便私闖民宅?你姓啥名誰混哪裡的?我警告你哦……”

  見他四周打量了一圈,又將目光落到她家茉茉身上,她立刻像個保護孩子的母親般將自己小小的身體擋在她身前,“茉茉可是我罩的,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不要亂打我家茉茉的壞主意!”

  祁天澈漫不經心的低頭,輕睨了她一眼,“茉兒,最好不要告訴我,你能忍受這個神經兮兮的傢伙。”   

  賀茉兒沒想到他會來,更沒想到有一天會面臨眼前的陣仗,她瞪他,帶著幾絲怨氣。“祁先生,我家不歡迎你,而且我喜歡誰與你無關,請回吧。”

  “哦哦哦,原來你就是我家茉茉口中那個殺千刀的負心漢!”官娜娜立刻表現出兇神惡煞的樣子,“滾!我家不歡迎你。負心漢陳世美,居然還有臉回來找我家茉茉?真是有夠誇張的!這年頭不知羞恥的人怎麼越來越多……”

  見她越罵越起勁,賀茉兒只是無力,而祁天澈則是沒好氣的直瞪她。

  “小姐,請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別人,什麼你家茉茉你家茉茉的,你的行為讓我懷疑你根本就是一個女同性戀!”

  雖然對方是個女人,可他仍舊很吃味。他的茉兒和這個女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更可惡的是,明明是他的茉兒,卻要被對方喊我家茉茉。

  他的一句女同性戀,令官娜娜睜大了雙眼,並露出一臉興奮的表情,“天哪,你眼睛好利哦,居然看出我是女同性戀,我跟你說哦一一”她以手捂嘴,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我家茉茉是婆,而我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T,我隨便都可以對哪個神發誓一定會好好愛護我的茉茉,讓她做一個使所有婆都羡慕的一一”

  “夠了!”

  再也聽不下去的祁天澈打斷她的胡言亂語,一把扯住賀茉兒的手腕就要往外拖。

  “跟我回去,我不會由著你和這樣一個神經病住在一起!”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賀茉兒用力甩開他的手臂,“莫名其妙跑到我家,又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祁天澈,難道你忘了上次我已經鄭重的告訴過你,我們分手了嗎?”   

  提到這個他更氣,瞪著一邊的官娜娜,口氣很差的質問:“難道你真的和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女的搞同性戀?”

  “同性戀又怎麼樣?”她口氣也好不到哪去,“男人已經不值得再相信,不如把心思轉到女人身上。”   

  她知道自己說得有些誇張,但就是忍受不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依舊強硬和霸道的模樣。

  這個回答令一邊的官娜娜飛也似的撲到她身上,並將小臉埋進她懷中不斷磨蹭後,才示威性的抬頭望向祁天澈。“我家茉茉最可愛了。”

  祁天澈看得牙癢癢,卻又不敢對心愛的女人來硬的。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他的茉兒如果真的……那……那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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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最近我們公司的收入真是一天比一天差,如果不是上個月接了三個酒店裝修的生意,恐怕這個月和下個月的薪水都發不出來。茉兒,你是知道的,我們本來就是小公司,和那些有名的設計公司沒辦法比,而且最近又是淡季一一”

  “李總,您把我叫到辦公室,究竟想和我說什麼?”

  賀茉兒很少見自己的上司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眼前這個木訥老實偽男人平時只會對他們這些員工露出害羞的微笑,說的話更是連三句話都不超過,可今天卻險些破了世界紀錄。

  只見對方一下子就臉紅起來,即使已經中年,卻一點也沒學到商人的市儈和陰險。

  “呃……我、我不知道自己最近走了什麼好運,那個……淩天集團你聽說過吧?他們公司前不久花重金買下一處已經建好的地段,就是那個被廣告宣傳得沸沸揚揚的高級住宅區碧雲閣。”

  碧雲閣是兩年前某集團標下的一處黃金地段,在房子還沒建成之前,就已經開始在網路和電視上投下大筆資金打下廣告。

  下久前,聽說那塊地皮被淩天集團收購,其中細節她不甚瞭解,更何況與祁天澈扯上關係的事,她能躲就躲,所以不知道老總為什麼會突然對她提起這件事。

  見她皺眉,對方又繼續道:“淩天集團花高價買下那處已建.好的住宅區,至於內部裝修……”

  賀茉兒似乎懂了,“李總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公司可以標下那裏的裝修案?”

  “事實上……淩天集團總裁的秘書昨天有找過我,他說,碧雲閣整個都可以給我們做,但有一個要求……”他頓了一會兒又道:“他希望我們公司由你擔任首席設計師,完成整棟大樓的設計。”

  話音剛落,坐在對面的賀茉兒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你說什麼?我……獨自完成?”她誇張的指著自己的鼻尖,似乎在用力消化上司語中的含意。

  雖然室內設計是自己的強項,但整棟大樓都要自己獨自完成,那簡直是一種高難度的挑戰!

  “茉兒,你和淩天集團的總裁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牽連啊?”雖然他內向,但那並不代表他蠢。

  當淩天集團總裁的秘書找到他,欽點茉兒為首席設計師的時候,他就已經猜測到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我……”賀茉兒一時不知該如何向對方解釋。

  她真是沒想到祁天澈會來這一招,自從前些天他被娜娜氣走之後,這號人物就像空氣一樣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要說一點也不想他是騙人的,更何況現在還知道了當時他提分手的真正原因,這讓她一方面仍愛著他,另一方面又怨著他。

  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她也只好任由感情就這樣僵持著。

  只是本來還以為他的離去就代表放棄,沒想到突然間那傢伙竟會來這一手,果然讓她措手不及,看來和一個精明的商人鬥,自己的確不是對手。

  “Show!也許我不該問這麼多。”李總見她面露難色,知道自己的問題可能涉及到對方的隱私,便說:“如果你覺得淩天集團提出的要求很為難,或是你並不想擔任他們的設計師,我可以打電話拒絕他們提出的請求……”

  “李總。”她突然起身,制止他拿起電話的動作,“約個時間.我會和淩天的總裁見個面。”

  

  賀茉兒知道自己不是神也不是聖者,但她到公司兩個多月,一直備受上司的照顧和關心,要她這麼任公司錯失一個賺錢的機會,再讓老闆慘澹經營她是絕對做不到的,所以,她決定接下這個考驗。

  第二次來到淩天集團,這次總機小姐有了上次的經驗,沒有再讓她多等便讓她上樓,不過祁天澈正在會議室內召開大型會議,所以她還是坐在會客室裏等了他整整二十分鐘。

  當她被祁天澈的秘書帶到他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接近下午三點,如果他再開不完會,她都懷疑自己恐怕就要在會客室中睡著了。

  上次沒有好好看看他的辦公室,是因為自己正處於怒火之中,而這次,她依舊沒有心情打量這豪華的空間,因為她滿頭霧水。

  辦公桌後,她第一次看到祁天澈在公司中所表現出來,那種不怒而威的王者氣勢。

  以前的他,沒讓她看過這般犀利又冷漠的模樣,家居生活中的他總是優雅有餘,貴氣逼人,顯然是上流社會富家少爺的典範。

  沒想到職場中的他,又讓她發現了他的另一面。

  賀茉兒以為自己的到來會讓他像以前一樣起身迎接,或是藉此機會和她說什麼重新開始的話,但今天的祁天澈表現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見她踏進辦公室,他只是朝她點點頭,並伸手示意她坐。“稍等一下,我正在簽幾份重要文件,給我十分鐘。”

  說完,便不再理她,完全把她當成透明人。

  她的心底立刻泛起一絲不滿。搞什麼嘛!居然對她用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幾天前他明明還在這裏抱著她,說什麼重新開始之類的鬼話的……

  可是因為他不理她,她只能一直瞪著他生悶氣,只是看著看著,怒氣就不知不覺的消了,變成單純的觀察。

  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看著他認真工作的樣子,白襯衫加條紋領帶,黑色直順的短髮垂在飽滿的額前,只露出他的一隻眼。濃長的睫毛一眨一眨,高挺的鼻峰、性感的薄唇,怎麼看都是完美。

  以前,她就知道自己的男友是人中之龍,非池中之物,更何況他雖然英俊多金,卻從不花心。

  不記得兩人初識不久,去餐廳吃飯,餐廳的漂亮女經理曾趁著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朝他猛拋媚眼,還頻頻示好,結果祁天澈這傢伙不但不領情,反而還投訴那女經理對他性騷擾,最後搞得人家引咎辭職,而他的說法卻是,對於那種無事獻殷勤的人,他實在沒有興趣,更何況那種輕浮的女人也不是他的菜。

  “茉兒……在聽嗎?”

  直到他渾厚好聽的嗓音終於傳人她的耳朵時,賀茉兒才回過神,困窘的發現自己的失態。

  可惡!她居然會在不經意問失了神,只為想他。

  懊惱的抬眸,就見祁天澈已收好辦公桌上的檔,將自己的上半身埋在黑色真皮椅內,眼神略顯玩味,唇邊泛起一絲邪氣的笑。

  她覺得此時的自己有點像小丑,竟被他逮到尷尬的一面。“我今天來……”

  “是想和我談碧雲閣的具體事宜吧?我知道成翌已經將細節告訴你們公司的李總經理了。”

  “為什麼只要我一個設計師?你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或是你從開始就沒有誠意與我們公司合作?”

  恢復鎮定後,賀茉兒終於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祁天澈挑高眉頭,露出無害的笑容,“怎麼?你該不會是畏懼了吧?還是覺得自己無法勝任?”

  他輕視的語氣令她不滿。“我對自己的能力向來自信。”

  “那就好。”說著,便從桌上拿過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這是碧雲閣的資料,一共分ABC三棟大廈,每棟是十八層,面積最大的兩百二十坪,最小的九十四坪,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能力沒有問題,我會安排成翌帶你去現場看看,三天后我要看到你送過來的樣本,如果可以,我們兩家公司就可以成功簽約。”

  。他一口氣講完,仿佛她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合作對象而已。

  賀茉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才研究起眼前的檔。

  裏面有一些關於碧雲閣的介縉,文字十分簡單,卻很詳細,讓人一看就懂,旁邊還附了幾張照片,是碧雲閣的外貌。

  “我另外還有一個條件一一”

  就在賀茉兒看檔的時候,頭頂再次傳來祁天澈好聽的嗓音。“如果淩天與貴公司簽約的話,我會提供你專用的辦公室。”

  見她抬頭,一臉不解,他繼續道:“我要你在淩天集團的大樓內辦公,直到工作結束。”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賀茉兒冷瞅著他。就知道他是生意人,不會輕易將這種人人都想爭的案子隨便丟給她所在的小公司來做,他的目的果然是她!

  祁天澈隨即說:“你會有自己的秘書,我也會調動一些輔助你的人員隨時聽你差遣,至於工作時間,是跟著淩天集團的正常工作時間來定的,如果你沒有意見,等你將草圖送上來,我覺得可以了,就隨時可以簽約。”

  沒等她開口,他馬上補了句,“當然,你可以拒絕我的提議,畢竟這是個人自由問題,不過……”他笑,帶著自信,“如果你不肯接,我還有好多家設計公司可以聯繫,你是知道的,室內設計這一行的競爭很強烈,況且……”   

  他傾身向前,突然拉近彼此的距離。“我知道你們那家小公司的情況,如果再拖幾個月接不到生意,怕在不久的將來就要關門大吉了。”

  他慢慢直起身,攤開雙手,擺出一臉生意人的精明和不容反抗,“選擇權在你,我給你時間。”

  賀茉兒只能死瞪著他下放。這男人根本已經在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前就查明了她公司的一切,顯然是有備而來,就她還傻呆呆的整天上班下班,像個沒長腦袋的白癡。

  不過這招到底算什麼?以退為進?

  

  托著腮,賀茉兒無聊的看著眼前的電腦,裏面是她辛苦了整整一上午的傑作。

  有點累,脖子酸酸的,眼睛長時間盯電腦也盯得很痛,她移動游標,在螢幕上輕輕滑動。

  沒想到她竟然會答應祁天澈的條件,乖乖到淩天集團上班。

  還記得自己公司同事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每個人都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彷佛她鯉魚躍龍門,居然好命的被淩天這種大公司選中,還聘為首席設計師。

  面對同事的羡慕,她真是超無奈的,娜娜得知這件事之後也氣得哇哇大叫,口口聲聲宣稱祁天澈有陰謀,要她不要上當中計。

  她也不想被祁天澈左右,可是如果她不答應他的要求,那麼她待的那家小公司的確會在不久的將來面臨倒閉的危機。

  而且她更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以祁天澈在商場上的毒辣手段,搞不好會在一氣之下直接結束她的公司,就算她再重新找工作,下場和結果也還是一樣,她根本逃不出他的圈套。

  打量著眼前豪華的辦公室,四周擺滿綠色植物,落地窗的紗幔是她最最喜歡的粉紅色,底邊還鑲有漂亮的蕾絲。    .

  她對蕾絲向來很感興趣,以前和祁天澈同居的時候,家裏所有的窗簾都被她設計成具有蕾絲滾邊的東西,包括床罩、沙發罩也是。

  沒想到祁天澈竟然會將辦公室的窗簾也弄成這樣,與四周商業化的氣息完全不符,卻能讓人感覺到清新和柔和。

  她不否認自己第一次看到窗簾時的驚訝,辦公室的面積很大,除了一套完整的辦公設備,他還在牆邊放了一個小冰箱,裏面裝滿她喜歡的零食。

  這一切的安排,不難猜測出他根本在用懷柔政策,不過,她還是很感動。

  只是來這裏工作整整一周,祁天澈除了第一天帶她來辦公室之外,其他幾天都沒在公司中出現,她的心裏隱約有些失落,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落什麼。

  她想知道他為什麼沒來公司,但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那個立場,淩天集團的員工被教育得十分優良,連飯後八卦都不會,因此她也無法從那些員工的口中得知老闆的去向。

  正想著,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走進來的的居然是祁天澈!

  他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向她舉起古銅色的手腕。

  “午餐時間到了,還在拚命嗎?收拾一下,出去吃飯。”

  她一怔,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自從七夕那天他提出分手之後,兩人再沒有共同吃過一頓飯,可現在……

  “怎麼?”他挑高眉頭,“是嫌你的大客戶長得太寒酸,還是你已經有約了?

  我剛從香港出差回來,家門還沒進就直接來公司,事實上,我有些關於碧雲閣的設計方案問題想要和你討論。”

  看吧!這男人從來都是這麼自信,也總是會給自己提出的條件找無數個藉口,讓人根本無從拒絕。

  只是,她也沒有很想拒絕就是了。

  頭一甩,賀茉兒聽話的起身,她說服自己可以在私底下拒絕他的邀請,卻無法在牽扯上公事時拒絕,畢竟他現在的身分可是他們那家小公司的衣食父母。

  二十分鐘後,她被帶到一家氣氛絕佳的餐廳,服務生禮貌的將燙金菜單擺在兩人面前,祁天澈隨便翻了幾頁。

  “我要一份蛋汁煎鯡魚,一份奶油蟹肉湯,一份牛尾湯,高加索燜雞,蔥爆牛肉,一杯紅酒,一杯冰檸檬茶,另外再上一盤水果沙拉。記住,蔥爆牛肉的蔥花不要放太多,牛尾湯不要放薑,謝謝。”   

  直到服務生笑著離去,賀茉兒仍舊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這男人居然將她的口味摸得這麼熟悉?他知道她討厭蔥薑蒜,以前兩人去餐廳吃飯,他也總會要求服務生吩咐廚房在做菜的時候注意,沒想到……

  咽下心底的感動,她強自鎮定的喝口水,什麼也沒說。

  什麼時候,他成了最瞭解她的人了?只不過短短兩年,就將她的每一個喜好都摸得如此清楚。

  就算是從小將自己養到大,如今已經移民到國外的老媽,也總是會在做菜的時候忘記她的習慣。

  “在想什麼?”他好聽的聲音適時出現,帶著一股愉悅。

  “呃……”她搖頭,表情有些不自在。“那個……你剛從香港回來嗎?”難怪這幾天沒看到他出現在公司,原來是出差去了。

  “是啊,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必須我親自出席,當時定得太急,所以沒時間告訴你。”

  祁天澈喝著侍者送來的紅酒,偷看她一眼,成功的在她眼底看到一抹失落。

  以前自己去哪裡,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她,看來他的茉兒有些不高興了。

  事實上,在香港的這幾天他也很想念她,不過遊戲才剛剛開始,他不會這麼早就亮了自己的底牌。

  而且透過公司裏自己布下的眼線得知,他的茉兒果然每天都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從其他員工口中打探到他的行蹤。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笑意更濃。

  這小女人,明明很在乎他,卻還要拚命擺出無所謂的樣子。他倒想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你去哪做什麼都和我無關,何必告訴給我?”她急急搖頭,心卜通蔔通的跳快一拍。“對了,你不是說要和我討論碧雲閣的設計嗎?”

  覺得兩人之間的談話過於曖昧,賀茉兒急忙又將話題轉向另一處。“這幾天我已經仔細研究碧雲閣的大概構造,也已經做了一系列的方案,可以從以下幾方面著重下手……”

  接下來,她開始認真的講述自己的設計理念,祁天澈也不打斷,一味的仔細聆聽,偶爾,他還會點頭贊同,或是皺眉沉思。

  事實上他對設計這方面不是太瞭解,淩天集團足以金融貿易為主,至於建築這方面,他的確是個門外漢。

  可是為了茉兒,他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找專業人員惡補,瞭解一些建築方面的基本概念,才花下重金買下碧雲閣。

  向來專做金融投資的淩天集團此舉震驚臺北商界,不少朋友更是紛紛從國外打電話問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會心血來潮的玩起地產業。

  對此,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他是瘋了,不過那又怎樣,只要能讓茉兒陪在自己身邊,別說一個碧雲閣,就算十個他也會買。

  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闔,聰慧的模樣讓他尤為欣賞。

  茉兒就是這種女人,要嘛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就像以前她畫童書插圖時,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不滿意而修改到大半夜,非得要到完全滿意了才願意交稿,這個對工作認真負責的小女人,對感情也是那麼執著。

  他很慶倖,自己這輩子遇到了她,而非那些俗氣的庸俗女人。

  就在這時,正侃侃而談的賀茉兒突然臉色一窒,下一秒,慌忙捂住嘴巴,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他嚇了一跳,“茉兒,你怎麼了?”

  “我……胃突然有點不舒服,很想……”沒等話說完,她便飛也似的跑向洗手間,趴在馬桶上吐了起來。

  隨之跟上的祁天澈擔心的守在洗手間門口,直到她出來,看到她臉色異常蒼白,趕緊上前扶住她。

  “是不是這裏的東西不合你胃口?我送你去醫院吧?”

  “沒關係,只是……剛剛可能吃了一些油膩的東西,所以才……”她不想告訴他自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才出現嘔吐現象。

  大概是方才的大餐令她食指大動,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胃根本承受不住太豐盛的食物,才會出現噁心的狀況。

  見祁天澈滿臉擔憂,她頓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她明白他遲早會得知自己懷孕的事實,但她不認為以兩人現在的關係,適合把這件事說開。

  所以,再等等吧,就讓他們的關係繼續這樣單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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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沒想到第二天中午,賀茉兒辦公室的大門再度被人推開,但這回走進來的居然是祁天澈的秘書,她的手中有幾袋裝著食物的盒子,笑咪咪的走到她桌前將食物一一擺好。

  “祁先生說賀小姐的胃不太好,所以特地吩咐我去員工餐廳找廚房的師傅專門為你做了幾道清爽的菜,而且又很養胃不知合不合賀小姐的口味,如果不喜歡,明天我會吩咐廚師再換其他菜色。”

  不知道自己的老闆最近發什麼瘋,不但要求她將這問辦公室弄得像公主臥室,還紆尊降貴的做一些令人詫異的舉止。

  但身為的專屬秘書,她只在乎自己的老闆是一個對工作嚴謹,對生意十分有頭腦的優秀男人,至於私生活並不列入她的管轄範疇。

  賀茉兒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經過昨天的午餐事件,祁天澈竟然會做出如此舉動。

  她漲紅雙頰,覺得他的專屬秘書來給她送午餐,實在有大材小用之嫌。   

  “怎麼好意思麻煩蕭秘書,明天……拜託不要這樣了,會讓我不自在。”   

  對方微笑聳肩。“這可是我們老闆的命令哦,如果我不遵守的話,搞不好會被革職。”說著又朝她眨眨眼,“我猜我們老闆可能想追賀小姐,因為我在他手下工作了將近一年,還從來沒見老闆對哪個女生這麼用心呢。”

  因為賀茉兒從前從來沒到公司找過祁天澈,所以蕭秘書自然也不曉得兩人曾經交往的事。

  賀茉兒只能乾笑,不知該如何答話。

  直到蕭秘書離開,她才打開食盒,裏面裝的所有飯菜都是對胃有好處,而且又不是很油的食物。

  看著豐盛的午餐,她不禁氣虛。

  這男人如果真的想要用懷柔政策對付她的話,那麼他……的確是成功了。

  可惡的傢伙,居然把她的口味瞭解得如此透徹,連她喜歡吃蛋黃,不吃蛋白都吩咐下去了。

  看著那盒切工精美的鹹蛋黃,在小小的盒子裏擺成可愛的圓形,還有她最喜歡的鮮草莓已經洗得乾乾淨淨,做成了草莓沙拉,她的肚子就開始咕嚕作響。

  正要動手享用大餐,手機卻突然響起,是祁天澈,背景聲音很吵,顯然是在外面。

  “茉兒,今天的午餐還合你的口味嗎?”

  “拜託,你這樣做會讓人家以為我是個難伺候的女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設計師,而且以後還要在你們公司工作一段時間,至少在我沒結束這裏的工作前,請不要把我列入特殊人類的地位好不好?”

  雖然是在抱怨他的自作主張,但就連她自己都聽得出聲音中難以掩飾的撒嬌意味。

  彼端的祁天澈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昨天的西餐害你吃到吐,這說明我公司的設計師健康受到了威脅,我可是為了公司著想,一旦你不舒服,耽誤了我的工程,那我們淩天的損失豈不是很大?”

  什麼嘛!賀茉兒忍不住皺眉。如果他真的害怕她耽誤進度,就該多找幾個設計師啊,只要她一個,這根本就是在和時間過不去嘛!   

  這麼想著:心底卻又忍不住甜滋滋的。只找她一個人,只怕還是想挽回她吧?

  天底下能有一個男人如此重視自己,不是很值得慶倖的一件事嗎?

  祁天澈在電話裏說他一會還要見一個客戶,今天中午不陪她吃午餐了,最後說了句很曖昧的拜拜就切斷通話。

  雖然賀茉兒心底有點不舍,可轉念一想,她到底在不舍什麼?人家現在可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吃過午餐之後,由於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她不知不覺的居然趴在辦公桌前睡著了,待她醒過來之後,發現時鐘已經指向下午兩點的位置。

  她一驚,坐直了身子,一件西裝外套卻從自己的後背脫落,掉到了地上。

  她有些糊塗,想了半天才回憶起自己因為陽光太舒服,所以不知不覺睡著的事,可這西裝外套是哪來的?

  撿起地板上的淺灰色外套,上面還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那男人特有的味道。

  他剛剛在自己的辦公室嗎?

  如果是,他一定偷偷看著她不雅的睡相很久了吧,因為她對自己的睡相一向沒信心。

  以前兩人住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會比她早醒,因為他說他最喜歡看到她睡姿不雅的樣子,因為她睡著的時候會流口水,超有趣的。

  想到這裏,賀茉兒急忙抹向嘴唇。還好還好,這次沒有流口水。

  不過想到他出現在辦公室為自己蓋衣服,她的臉蛋還是紅了大片,像是有點發燒。

  直到傍晚下班,她的思緒都是紛亂的。

  當她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祁天澈也從另一邊的辦公室走出,兩人見面,她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不自在。

  “呃……你的外套……”說著,她將掛在手上的西裝外套拿給他。   

  “睡得還好嗎?”他露出溫柔的笑,如同一個高雅得體的王子,總是將自己最貴族化的一面展現給她。

  “怎麼不叫醒我,害我耽誤了不少工作時間。”

  “看你睡得很香,猜你正在作美夢,所以沒吵你。”祁天澈當然不會告訴她,在她睡著的時候,他還偷親了她好幾口。

  太久沒吻那柔軟的嘴唇,他差點就忍不住把她直接抱回自己的休息室,隨便做點“什麼”。

  還好他的理智最終戰勝了情感,在自己的欲望即將崩潰的邊緣,匆匆逃回辦公室,才避免流汗事件發生。

  兩人一起踏出公司。

  “我送你回去吧。”此時氣氛很好,他可以乘勝追擊!

  “茉茉一一”

  祁天澈聽見這聲呼喚,臉立刻垮了下來,而一個嬌小的身影也已經從側門處飛奔而來。

  待賀茉兒回神的時候,官娜娜已經像無尾熊般攀在她身上了。

  “娜娜,你怎麼來我公司了?”沒發現身旁男人想殺人的目那是那男人特有的味道。

  他剛剛在自己的辦公室嗎?

  如果是,他一定偷偷看著她不雅的睡相很久了吧,因為她對自己的睡相一向沒信心。

  以前兩人住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會比她早醒,因為他說他最喜歡看到她睡姿不雅的樣子,因為她睡著的時候會流口水,超有趣的。

  想到這裏,賀茉兒急忙抹向嘴唇。還好還好,這次沒有流口水。

  不過想到他出現在辦公室為自己蓋衣服,她的臉蛋還是紅了大片,像是有點發燒。

  直到傍晚下班,她的思緒都是紛亂的。

  當她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祁天澈也從另一邊的辦公室走出,兩人見面,她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不自在。

  “呃……你的外套……”說著,她將掛在手上的西裝外套拿給他。   

  “睡得還好嗎?”他露出溫柔的笑,如同一個高雅得體的王子,總是將自己最貴族化的一面展現給她。

  “怎麼不叫醒我,害我耽誤了不少工作時間。”

  “看你睡得很香,猜你正在作美夢,所以沒吵你。”祁天澈當然不會告訴她,在她睡著的時候,他還偷親了她好幾口。

  太久沒吻那柔軟的嘴唇,他差點就忍不住把她直接抱回自己的休息室,隨便做點“什麼”。

  還好他的理智最終戰勝了情感,在自己的欲望即將崩潰的邊緣,匆匆逃回辦公室,才避免流汗事件發生。

  兩人一起踏出公司。

  “我送你回去吧。”此時氣氛很好,他可以乘勝追擊!

  “茉茉一一”

  祁天澈聽見這聲呼喚,臉立刻垮了下來,而一個嬌小的身影也已經從側門處飛奔而來。

  待賀茉兒回神的時候,官娜娜已經像無尾熊般攀在她身上了。

  “娜娜,你怎麼來我公司了?”沒發現身旁男人想殺人的目光,她低頭笑看著攀在自己身上的室友。

  “對啊,今天下班比較早,所以我就來接茉茉下班嘍,保護公主可是身為王子的首要義務!”

  官娜娜笑靨如花,完全不將一邊的祁天澈放在眼中,直到他再也忍不住的想把她抓離,她才假裝驚訝的低叫一聲。

  “哇咧!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冷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這可是我的公司,而我是公司老闆!”

  他會記得明天多派幾個保全人員守在公司附近,吩咐他們不得讓閒雜人等接近,尤其是像官娜娜這種討厭的生物更是要拒而遠之!

  “公司老闆了不起啊,有錢人了不起啊?我警告你哦,雖然我家茉茉現在在你這裏工作,但你別以為近水樓臺就會先得月,想拐走我家茉茉,沒那麼容易!”   

  說著,她像個保護者般將賀茉兒抱得更緊,根本忘了自己還吊在人家身上。

  祁天澈只能拚命忍下胸口的憤怒。雖然他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在吃眼前這女人的醋,但當這可惡的女人那麼親密的抱著他家茉兒的時候,茉兒居然都不躲,還任由她吃豆腐,這實在讓他心頭很不爽快啊!

  但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他忍!

  強迫自己露出笑容,他皮笑肉不笑的說:“茉兒,既然這樣的話,我送你們兩個一起回家好了。”

  “不用麻煩了。”見他額頭青筋暴露,但仍極力表現優雅自在的模樣,賀茉兒就忍不住好笑。

  原來這男人吃醋時的樣子還滿可愛的,連女人的醋都吃。雖然娜娜有時候表現得是孩子氣一些,又很神經兮兮,但她就是沒辦法和她生氣,反而還認為這些可愛的小舉動很討人喜歡。

  被拒絕的祁天澈深歎一口氣,帶著很多下情願。“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你了,路上車多,記得小心。”

  

  儘管在美人面前硬是忍下一口氣,但回到家後,祁天澈還足越想越生氣。

  可惡的官娜娜,居然霸著他家茉兒不放,還對他露出那種欠扁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對不起茉兒在先,那妮子哪有機會纏著他家茉兒不放?

  自從身體接受手術之後,他已經很久不過夜生活了,醫生建議他在手術後要多多休息,為了自己的身體,這陣子他都是聽話的早睡早起。

  可今天卻不知怎的,快十一點了,他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不知道茉兒現在在幹什麼,睡了嗎?還是像以前那樣守在電視機前看卡通?

  他拿出手機,本能的按下她的號碼,想了許久,最終按下撥出鍵。

  彼端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

  “茉兒一一”

  “唔……茉兒生病了,一直在發高燒,臉燒得紅紅的,還昏迷不醒,我想給她找藥吃,可是又不知道哪種藥的效果比較好,我好害怕……”

  躺在床上的祁天澈聽見這話,立刻像受驚般從床上一躍而起,對著手機一陣大吼,“不要給她吃任何一種藥!等我,我馬上過去!”

  說完,他連鞋子都沒穿好,踩著室內拖鞋,隨便套了件衣服就飛也似的駕著跑車往賀榮兒新租的房子駛去。

  當他火速趕到現場時,就見官娜娜哭喪著臉說:“太奇怪了,九點多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洗過澡後我去她房間借化妝水,沒想到她突然就說頭很昏,還不停咳嗽。我們要不要叫救護車?”

  沒理她的建議,他直奔賀茉兒的房間,見她躺在床上,雙頰通紅,額頭冒汗,他疾步走到她床前,將被子拉開,並解開她的睡衣,露出她赤裸的上半身。

  “喂,你這個色狼想幹麼?要趁人之危也沒有你這麼沒品,茉兒在生病耶——”

  “少廢話,家裏有沒有酒精?”  

  “嗄?酒精?”官娜娜一頭霧水。

  祁天澈目光如炬,狠瞪了她一眼。“給我酒精,酒也行,再拿一枚硬幣……”

  官娜娜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畏懼於他眼內的警告,好像她下按他的吩咐做,自己的下場就會變得很慘,只得跑出房去張羅.

  當她拿來他要的東西時,只見祁天澈將硬幣在酒精裏沾了幾下,然後輕輕翻過昏迷中的賀茉兒,將她赤裸的後背呈現於人前,開始用沾了酒精的硬幣在她後背上用力刮著。

  “呃……”

  沒多久傳來一聲低吟,昏迷中的賀茉兒幽幽轉醒,她的意識似乎還不清楚,只是微睜著雙眼。

  “沒事了茉兒,你只是有點發燒。”見她醒來,祁天澈終於放心。

  賀茉兒在恍恍惚惚之際看到眼前多了一張英俊的臉孔,那張臉上還佈滿擔憂的神色,她只覺得胸口發悶,後背傳來陣陣痛意,不知過了多久,那股痛意卻又慢慢化成一股清涼。

  最後,她被抱進一個溫暖的胸膛內,一隻溫柔的大手輕輕撫著她糾結的眉心。

  好舒服哦,就如同飄向雲端,令她想永遠留住這美妙的一刻,可是意識卻漸漸薄弱……

  當賀茉兒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官娜娜緊張的請了假,整天都在家裏陪她,還說祁天澈下令,這幾天要她乖乖在家裏養病,不准再去上班。

  看她餘悸猶有的樣子,賀茉兒忍不住蹙眉輕笑,看來她的病嚇著娜娜了。

  小時候每次發燒,老爸老媽都會手忙腳亂,因為吃藥打針統統沒用,後來是爸爸一個學中醫的朋友用刮痧這招,才解決了她的小感冒所帶來的困擾。

  和祁天澈相戀之後的某一天她再次生病,當時的他也嚇得六神無主,後來才知道治她感冒的方式只有刮痧,為了這個,他居然跑去認師傅,學了整整半個月的刮痧技術,以後每次生病,他就是她的專屬醫生。

  這次如果不是他的幫忙,搞不好自己肚子裏的小Baby……孕婦最怕用藥,她心有餘悸,卻不敢想像那樣的後果自己究竟能不能承擔得起。

  寶寶,雖然媽咪已經決定不原諒你的壞蛋老爸,但媽咪真是沒用,每次看到你的壞蛋爸爸,心都忍不住會怦怦直跳,總是輕易就沉迷在他的柔情攻勢之下……

  “茉榮,快點出來吃晚餐了。”

  “好的,就來。”賀茉兒停筆,輕輕闔上日記。

  走出臥室,官娜娜已經將買回來的外食整整齊齊的擺在餐桌上。

  她生病了,娜娜怎麼也不肯再讓她下廚,搞得她好像一個重大傷患,事實上她現在真的已經沒事了。

  但娜娜卻嘟著嘴說,那個祁大惡人自從昨天把她從死神的手中搶回來後,就凶巴巴的警告過她一一如果不把茉兒伺候好,皮鞭棍棒伺候!

  雖然娜娜的形容有夠誇張,但只要一想像祁天澈緊張的模樣,她還是亂感動一把的。

  接下來的一整晚,她都在聽娜娜抱怨祁天澈的種種惡霸行為,說什麼不准給他的茉兒亂吃藥,不准讓他的茉兒餓肚子。不准讓他的茉兒下廚,更不准他的茉兒晚睡什麼的。

  官娜娜一邊講祁天澈的壞話,賀茉兒就坐在一邊聽一邊笑。

  此時,電視新聞插播香港某財團負責人的最新消息,畫面上出現一個英俊年輕的男人,面孔表情冷漢王極,在眾多記者的圍攻下顯得極其不耐。

  七、八個保鏢團團保護著那個俊美的男子,記者卻依舊不肯放過對方。

  “卓先生,有傳聞說你的未婚妻在不久前出逃,請問你訂於明年年初的婚禮到時會不會如期舉行?”

  被採訪的男人冷冷看了那記者一眼,隨即對自己身邊的保鏢說了一些什麼,之後,他沒對此做任何回答,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了某會議廳的大門。

  拿著筷子的賀茉兒聳聳肩,視線從電視畫面調回餐桌上,“那個卓氏財團的負責人長得還滿不錯的說,怎麼會有人傳他未婚妻出逃呢?”

  背對著電視的官娜娜滿不在乎的努努嘴巴。“這種男人啊,最討厭了,仗著自己長得帥又有錢就拽得跟什麼似的,他未婚妻之所以會逃跑,搞不好是因為這男的有什麼變態傾向,比如SM什麼的。”

  賀茉兒忍不住笑出聲,“娜娜,你思想不純潔哦。”

  “嘿嘿,人家也只是稍微猜測一下子嘛。”

  說著,她拿起遙控器轉臺,畫面裏出現了日本卡通片,櫻蘭高校男公關部,裏面的眾帥哥正圍著女主角嘰哩呱啦的講著日語。

  “看卡通比看那種無聊的財經新聞好玩多了,茉茉,我最喜歡這部卡通片了。”

  賀茉兒看著她誇張的表情,忍不住蹙起眉頭,“娜娜,你今天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同。”

  彎起好看的唇辦,官娜娜一如既往的吃著美味的晚餐,“有嗎?是你看錯了吧。”

  “認識你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介不介意分享一下?”

  官娜娜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臉,並且曖昧的朝她眨眼。“我最喜歡的人就是茉茉啊,難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天使,我是要守護你一輩子的那個人嗎?”

  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賀茉兒沒把她的話當真,逕自陷入沉思。聽見這句話,她驀地想起祁天澈的面孔。

  他也曾說過會守護她一輩子,可是,現在還算數嗎?

  

  “我不是說過要你留在家裏休息的嗎?怎麼才短短一天就來公司了?”

  早晨,祁天澈剛到公司,就看見賀茉兒和自己的秘書有說有笑的朝電梯走去。

  “祁先生早安。”秘書看到他,禮貌的點頭問候。

  他只是胡亂點了個頭,一雙執著的黑眸卻死死盯著站在她身邊的女人。

  蕭秘書是何等聰明之人,雖然她不瞭解自己的上司和賀茉兒之間曾有的過去,但從上司對賀茉兒的緊張和在乎上,就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很不同,於是她找了個藉口就先離開,她可不想當上司的電燈泡,這年頭會看臉色的人才能生存。

  “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了,而且碧雲閣的設計師只有我一個,我可不想因為我的身體狀況而影響了碧雲閣的工程進度。”

  她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還好這次生病沒有用藥,否則怕是會對腹中的胎兒有影響。

  多虧了祁天澈當天的救治及時,不然她也不敢想像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想到這裏,心底就不免愧疚,他現在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實,身為孩子的爸爸,她想他應該有權知情,可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她實在說不出口。

  祁天澈滿臉的不贊同。“碧雲閣的工程進度是快是慢都是我的爭,身體要緊,明天一一”

  話還沒說完,一陣好聞的香氣已經從大門外迎風飄了進來。

  “天澈。”

  一聲嬌柔的呼喚,引起兩人同時的側目,只見門口處,一抹修長細弱的身影緩緩移近。

  仔細看,對方披著一頭直順漆黑的長髮,白嫩的臉孔上有著極精緻的五官,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隨便一示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向她投以注目禮。

  就算是女人,也同樣會被這樣好看的外表所吸引,更遑論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清新優雅氣質,以及如古典美女般的絕美風韻。

  祁天澈微微一怔,“清雅?”他本能的叫出這個名字。

  賀茉兒的心立時一抽。眼前這個女人,不就是祁天澈相戀了三年的前女友嗎?

  那個時候在餐廳中,自己的男友向她提出分手,她心灰意冷,憤怒不平,同一時間,也認識了剛剛和女友分手的祁天澈。

  當時他的臉色也不是太好,兩人一見如故,所以才在那種場合中結為朋友,繼而發展為戀人關係。

  他說過他的前女友黎清雅是他大學同學,兩人是在畢業後才在一起的,沒想到她後來劈腿,被他抓奸在床,所以那天在餐廳中,他也體會到了失戀的滋味。

  她一直不敢多問他和黎清雅究竟有過什麼樣的感情,也許她是在逃避,畢竟像祁天澈這種優秀的男人,被他愛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更何況黎清雅也同樣優秀,據說她當年是K大的才女,還參選過亞洲小姐,當時獲得了第三名。

  而自己終究是一個平凡人,無論才貌她都更勝她一籌,最重要的是,她和祁天澈相戀了三年。   

  逐漸走近兩人的黎清雅露出迷人的淺笑。“好久不見,沒想到剛到你公司樓下就看到你,看來命運之神還是愛著我的。”

  她分神看了賀茉兒一眼,微微點頭淺笑,隨即,又將溫柔的目光移向祁天澈,“可以和你談談嗎?”

  祁天澈僅僅是在初見她的瞬間有些驚訝,之後,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見身邊的女人想不著痕跡的退開,他下意識的拉住她的手,也引起兩個女人的詫異。

  “如果你是想要我放棄阮氏集團的收購案,那麼你可以回去了,我的初哀不會改變,阮氏集團我也誓在必得。”

  顯然黎清雅並沒料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會如此殘酷,輕咬著下唇,她的眼底閃過幾絲幽怨。“天澈,何必將事情做得這麼絕,既然你知道我和阮氏集團的關係,就不應該……”

  “不應該什麼?”祁天澈一臉倨傲冷酷,“你是要我看在你以前是我女朋友的份上,放了阮子豪?”他冷笑,帶著嘲弄,“別傻了,商場如戰場,他敗了,就該乖乖認輸,與其有時間來這裏求我,不如勸勸你老公如何學會好好做人。”

  “天澈……”

  “SOrry,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送了,黎小姐。”

  說完,他便拉著賀茉兒朝電梯走去,留下黎清雅呆呆的站在原地,死死的握緊拳頭。

  踏進電梯,賀茉兒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你……該不會是因為阮氏集團的負責人搶了你的女朋友,而想要報復對方的公司吧?”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但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心底仍舊不快。

  “吃醋了吧?”他沉笑。

  “才沒有!”她別過臉,討厭死他臉上那抹惡魔般的笑容了。

  “看來你對我和黎清雅之間的事並不瞭解。”他好聽的聲音在電梯裏悠揚響起。

  賀茉兒不語,卻很想知道其中的內幕。

  “我承認黎清雅是個漂亮優秀的女人,當初讀書的時候,她就千方百計的想要接近我,但我對那種比陶瓷還易碎的女人不感興趣,直到畢業後,她在我的公司當秘書,有一次下雨,她把傘給我後就淋著雨跑了,終於感動了我,所以我們才在一起。”

  說到這裏,他看見她的目光始終望著電梯的指示燈,他知道她在聽,也知道她心底肯定泛著酸味。

  這小女人太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連吃醋的樣子都這麼可愛。   

  “只不過有些感情並不是感動就能代替,她很愛我我承認,但我始終無法將同樣的感情回報給她,太多時候,她抱怨我只將時間留給工作而非是她,所以一次酒醉之後,她上了別的男人的床。”

  他聳肩,像是不在意,“既然別的男人可以給她激情,那我只好放棄,同時也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之所以會收購阮氏,並非嫉妒,而是阮氏集團的負責人在商場上一向不按遊戲規則來玩,得罪了不少企業,加上每況愈下,所以我在評估過後,開始大量收購阮氏的股票,換一個角度想,也許我也是在救她,不是嗎?”

  賀茉兒知道,以現在兩人的立場,他根本沒必要向自己解釋這些事。

  但親口聽他道出她很在意的舊情,反而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原來他的心、他的愛,只為自己付出過那麼深,被這樣的一個男人深深愛著,她好像……有一點點對他的欺騙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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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為了趕上生病時所耽誤的工作進度,每天晚上下班後,賀茉兒都會將工作帶回家裏做。

  官娜娜見她每晚將自己鎖在房間裏畫設計圖,總是怒氣衝衝的大罵祁天澈是個喜歡剝削別人的惡魔。

  對她好笑的行為,賀茉兒只是微微一笑。

  她小心翼翼的掩飾自己懷孕的事實,否則娜娜知道她懷孕,一定會阻止她工作,那她的人生一定會變得更加黑暗。

  趁著自己的肚子還平坦,她當然要抓緊一切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且她的懷孕症狀並不明顯,只要稍加注意,應該沒什麼大礙,就連醫生也說過現在她的身體好得沒話說。

  “茉茉,你是不是還喜歡那個祁大惡人?”

  官娜娜突地將可愛的小臉湊近她耳側,低柔的聲音如魔魅般傳人她的耳膜。

  賀茉兒微驚,不敢回答,就連她自己都很害怕知道真正的答案。

  “茉茉,你可是我的天使耶,不管是誰,只要敢傷害到你,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他,就連那個祁大惡人也是一樣……”

  娜娜從背後摟著她,像極了一隻八爪魚,戴在她左耳上的那只精美漂亮耳飾,在燈光的映襯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那耀眼的小耳飾中間鑲著一顆白鑽,做工非常精美,就算是她對珠寶的瞭解不甚清楚,也看得出這耳飾並非普通的珠寶店可以打造得出來的。

  但娜娜只有左耳戴著,右耳卻空空如也。

  她問過她為什麼只剩下一顆,她只是隨口回答說另外一顆被壞人搶走了。

  關於娜娜的過去,她只知道一些表面,娜娜也很少說家裏的事,每次問到,她都會一臉痛苦,惹得她不忍心再問。

  熬到半夜,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賀茉兒終於收工,她只是想將自己耽誤的工作完成而已。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祁天澈之所以花高價買下碧雲閣給她做裝修,無非是買下一個大型玩具強迫她留在他身邊。那個傢伙,知道她心軟,就故意把意圖大刺刺的展現紿她看,考驗她的心,真的……很好詐。

  可他的厲害,她一直都曉得的。

  對於淩天內部的營運,她很少涉及,只知道淩天是個財勢十分雄厚的集團,被淩天收購的大大小小企業不計其數,被收購再經過一番整頓之後,往往都能以高價賣出。

  祁天澈的確是個做生意的高手,他總會在不同時期抓住不同商機,這點令人折服,而面對感情,他的難纏顯然也是不容小覷。

  唉,不能再想了,再想,她的心就要完全向著他了。

  第二天,賀茉兒才到公司,就見祁天澈和成翌從公司大門口走出,身後還跟著幾個大股東。

  這麼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茉兒,你來了?”被眾人簇擁著走出的祁天澈優雅的向她打了個招呼。

  不遠處,他的司機將車子開了過來,停在門口。

  “我還有事,先走了,等我回來。”

  他輕聲說,隨眾人跨進車內,成翌也向賀茉兒點頭微笑了一下,讓幾個公司股東坐進車內後,自己才坐上副駕駛座。

  “既然阮氏集團的把柄已經落到我們手裏,今天就給他們來一次重擊。”坐進車內的祁天澈精神奕奕,就連笑容都很燦爛。

  事實上昨晚他一夜未歸,清晨七點就召集公司幾個重要股東前來開會,想玩商戰遊戲,就要出其不意。

  成翌打開筆記型電腦,開始輸入數位,前些天他被派到國外收集資料,這次歸國,自然會助自己的上司一臂之力。

  當豪華房車開離公司不遠,一個股東不經意回頭,突然驚叫一聲。“那邊好像有人昏倒了!”

  聽見這話,祁天澈也回頭去看,就見公司門口處躺著一個女人,鵝黃色的上衣熟悉得讓他心慌,身邊還圍著一些剛剛來到公司的人。

  “茉兒!”他急忙命令司機停車,飛也似的跳下車直奔人群。

  賀茉兒被幾個同事扶了起來,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嘴唇泛青,修長白皙的腿間居然滑過一抹刺眼的殷紅。

  看到這一幕,祁天澈嚇得更加驚慌,他撲過去阻開眾人,一把將虛弱的她抱在懷中,直奔座車而去。

  “你們快下車,我要馬上去醫院,快點!”

  幾個公司股東和成翌都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因為向來冷靜的祁天澈,竟然會嚇白了臉。

  到了醫院後,賀茉兒立即被送進急診室,站在被拉起的簾幕前,祁天澈的心跳得飛快,不停在心中祈求最愛的女人平安無事。

  一陣兵荒馬亂後,病床前的簾幕才被拉開,醫生表情十分難看的走上前梭巡急診室內一眼才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就是。”已經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的祁天澈立即從外頭的長椅上站起身,一臉緊張的走進急診室內,“她……她怎麼樣了?”

  “你是她什麼人?”醫生仔細打量他。

  “我是她的未婚夫。”他答得毫不猶豫。

  “你知不知道你未婚妻現在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為什麼還要讓她如此操勞?

  這次算她命大,孩子大人同時保住,不過身體十分虛弱,必須留院觀察。”

  祁天澈聞言,像被雷劈中一樣,腦筋一片空白,整個人像當機一樣動也無法動,久久才擠一句,“謝謝你,我會注意。”

  他捏緊拳,眼神突然變得十分可怕,連醫生都被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震呆,沒有再罵下去就匆匆離開了。

  當祁天澈凜著臉替賀茉兒辦好住院手續,來到已入住病房的女人床前時,看著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小臉,他不禁蹙起眉頭。

  賀茉兒早巳醒來,察覺他的怒氣,她的眼底閃過心虛,卻仍強迫自己漾開一朵大大的笑容,“我……我沒影響到你工作吧?”

  都怪自己昨天熬夜,今天才會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

  如果不是為了趕出那組設計圖,她也不會……

  “若不是因為你突然昏倒被送到醫院,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走到她的床邊,祁天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裏的情緒十分複雜,聲音也變得危險冰冷。

  “賀茉兒,你就這麼恨我?恨到連有了我的孩子也不肯告訴我?”

  她微訝,接著苦笑。“你知道了。”唉,進了醫院後,她就不該再抱著可以瞞住他的奢望的。

  他瞪她,捏緊拳頭。雖然他不打女人,更不會揍自己心愛的女人,但她這次真是把他給惹火了!

  “看來你似乎很害怕讓我知道你懷孕。”他臉色不好,說出的話都陰陽怪氣的。“怎麼?”微微挑眉,他帶著挑釁問:“怕我知道你懷孕,會和你爭孩子?還是你倔傲的不想以孩子做為威脅,屈服在我的面前?”

  “我……”她一時不知所措,沒想到他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居然會是這種惡劣的態度。

  面對她的支支吾吾,祁天澈也不管,直接拿起手機撥通成翌的號碼,“一會兒處理完公事,馬上去賀茉兒家裏,把她的行李和貼身衣物收拾好,晚上之前送到我的別墅。”

  “喂……”在床上的賀茉兒剛要起身阻止,就被狠瞪了一眼。

  “給我乖乖躺回去,你不知道自己現在很虛弱嗎?”祁天澈第一次這麼大聲對她吼,賀茉兒頓時被他兇惡的口氣嚇得不敢動。

  只是身子不動,不代表嘴巴不動,“可是我又沒說要搬去你家住。”這男人幹麼這麼凶,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交代完成翌,祁天澈收起手機,俊臉依舊臭臭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次在餐廳中她突然跑去洗手間大吐特吐,很明顯就是懷孕的跡象,只不過當時的他並沒有想到她會有身孕,如果他再細心一點,今天的茉兒就不會躺在病床上了。

  怪來怪去,都怪自己的粗心!

  “為什麼醫生會說你勞累過度?”是他太不注意她了,之後,他一定會好好改進。

  他自認自己交給她的工作並不多,每大只是象徵性的讓她畫幾張圖,週末兩天就算公司加班,他也不會讓她來。   

  公司裏已有不少股東在向他抗議,因為碧雲閣的工程越遲交工。就越會影響他們的收錢計畫。

  不過,身為淩天集團擁有百分之四十二股權的大股東,他的命令就相當於聖旨,他說不急,就是不急。

  被他質問的賀茉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啟齒,如果告訴他自己這陣子每天晚上都會偷偷加班,他一定會將她罵個半死。

  “可能……可能是因為我體質不太好,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見祁天澈的手中多了個隨身碟,是她最喜歡的米奇造型,非常眼熟。“不要告訴我,隨身碟裏的幾張設計圖是你夢遊的時候做出來的!”

  他強迫自己的脾氣再好些,可只要一想到這女人居然不顧他的命令,每天晚上坐在電腦前加班,還不顧自己有身孕,他就很牛氣很生氣!

  賀茉兒這會徹底無語了。這男人分明已經知道一切,卻還把她當成一個小丑來質問。

  她氣呼呼別過臉,準備不理他。

  祁天澈慢慢坐到她床邊,右手修長的食指輕觸她的臉頰,微微用力一勾,就迫使她看著他的雙眼,力道中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強勢。

  “這次就算了,不要讓我知道再有下一次,否則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場。”

  這欠教訓的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

  雖然之前是他欺騙在先,但她卻拿自己的身體和腹中胎兒開玩笑,就算他再大度,也容忍不了這種行為。

  “等你出院,就搬到我家。”

  兩人以前雖然住在一起,但他卻從未帶她去過自己家的別墅,一方面是因為很早以前她就說過她不喜歡住太大的房子,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的親人都不在人世了,那棟裝了太多不堪回首的過去,所以他在市中心買下那棟公寓,建立了屬於他們之間的溫暖愛巢。

  見她剛要開口說話,他立刻又說:“不管你是不是還討厭我,或是不肯原諒我當初的自私,這件事都沒得商量,因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也要想想孩子,我可不能再容忍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她聽了更氣。“誰說我肚子裏的孩子就一定要是你的?”

  他突然笑,很自負很可惡的樣子。“噢?難道四個月前的那晚發生過的事情你都忘了?”

  那天是他的生日,兩人在喝酒慶祝之後,纏綿了整整一夜,孩子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有的。

  思及此,他心底不免有些難過,在和她提出分手的時候,茉兒一定難過得想死吧,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卻還要承受被拋棄的痛苦。

  想到這個場面,心便如被藤鞭抽擊般疼痛,眼前的小女人也讓他更加心疼,更想呵護。

  越在乎一個人,越是不想讓對方受到傷害,之前是不得已才放開她的手,現在就不可能了,他不可能再放開她。

  賀茉兒不爭氣的臉紅,她知道自己的話過於孩子氣,但他臉上那促狹的笑,還是讓她很討厭。

  “就算是你的孩子又怎麼樣?你可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是是,我們分手了,我也沒要求別的啊。”他此刻的口吻像個縱容任性孩子的父親。“茉兒,乖乖聽話,我不會勉強你什麼,只要你不再做一些讓我生氣的事,隨便你怎麼想我們之間的關係。”

  祁天澈俯下身,親吻她細嫩的臉頰,“你說分手就分手,但我好歹也是孩子的老爸,該盡的義務你可沒有權力阻止哦。”他不讓她躲開,捧著她的臉,輕輕吻過她的眉她的眼,“好好在醫院裏休息,再出差錯,看我怎麼教訓你!”他的語氣輕柔卻很認真,說著還咬了她小巧的耳垂一下。

  “喂……”

  可惡的傢伙,她被他挑逗得臉紅不已,卻又無力反抗他的霸氣。

  真的還怨他嗎?或許,她早就已經棄械投降了吧……

  後來賀茉兒才知道自己昏倒那天,祁天澈正要和成翌等人去阮氏集團談判。

  但是由於她突然昏倒,所以祁天澈便命成翌去執行,好在向來忠心的成翌不負眾望,拿著從國外收集到有關阮氏集團的把柄和商業漏洞,把阮氏集團逼到了絕境。

  賀茉兒有些擔心黎清雅,她好歹也曾和祁天澈有過關係,可現在他卻毫不留情的想打垮她老公。

  黎清雅未來的生活會變得怎樣?而祁天澈又該如何安排她今後的生活?

  聽了她的說法,祁天澈卻對她笑笑說:“你關心的事還真夠多的,難道你忘了自己現在已經是准媽咪了嗎?你只需要乖乖留在醫院,聽醫生的安排就夠了。”

  他對她一如既往的體貼關心,還派了好幾個專業的醫護人員整天忙前忙後,才只有四個月身孕的賀茉兒如今被當成頭等病號來看待,甚至連出門或是去廁所都被列入那些護理人員每天向祁天澈報備的事項之一,幾天下來.她都快崩潰了!

  而更加崩潰的是官娜娜,和賀茉兒生活了兩個多月,居然不知道她已經懷了小孩,知情之後,她氣得哇哇直叫,哭死哭活的說茉茉根本不愛她。

  面對她的歇斯底里,祁天澈只是不客氣的將趴在自家女人身上不斷哭訴的她拎了起來,直接丟到病房外,警告她病人需要的是休息,變態女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後就很帥氣的甩上門。

  她還沒來得及生氣,就又聽說她家茉茉即將被送到祁家別墅居住。脾氣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衝進房,她狠狠瞪著坐在病房裏,拿著筆記型電腦辦公的男人,此時賀茉兒被送到樓下做例行檢查,所以病房內只剩下他們。

  “你說,你憑什麼要接定榮茉?她一直都是和我住的耶!”

  正敲著鍵盤的祁天澈抽空瞟了她一眼,“憑什麼?”他冷笑,“就憑我是茉兒腹中小孩的爸爸!”

  “嘖!爸爸?祁大惡人,別忘了你們現在已經分手,茉茉現在的同居人可是我官娜娜!”

  “官小姐,想和我爭茉兒,也該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告訴我,你能給茉兒什麼?她生病了是誰跑到她家裏救她的?你說她和你生活了兩個多月,卻遲鈍得連她懷孕都不知道,如果我再把茉兒交給你,我就是神經病!”

  雖然知道她的性向正常,但看見她想獨佔他女人的囂張樣,他就是不爽!

  “喂!”小臉略微漲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會害我家茉茉?”這個祁大惡人真是太可惡了!

  “不然你怎麼解釋你的遲鈍?”

  “我……我又沒生過小孩,怎麼知道她每次吃東西會吐就是懷孕?而且……而且她的肚子那麼平,懷孕的女人不都應該是大肚婆嗎?”最後,官娜娜見笑轉生氣的大吼出聲,“總之,茉茉是我家的,我不准你把她接走就是不准!”

  開玩笑,那麼好玩又可愛的茉茉,可是她來到臺北後發現的唯一好玩玩具耶!

  他說要人就把人帶走,當她官娜娜是吃白飯長大的嗎?

  “不然你想怎麼樣?”祁天澈冷眼瞪了她一記,“想和我鬥?官小姐……”他闔上遮罩,露出惡魔般的微笑,“還想安安穩穩的留在臺北過你的自由生活,就給我老實一點,否則……”

  他環胸,並抬高下巴,“別怪我揭穿你拚命掩飾的秘密,否則到時候大家都會覺得很不好玩就是了。”

  “秘密……什麼秘密?”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的官娜娜有片刻心虛,“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可以繼續裝傻,我也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官小姐,我猜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會讓你陷入困境,有些事別人不說,可不代表不知道,對吧?”

  官娜娜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哼!總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如果你真要把茉茉接走,那……我也要住你家!”

  “主人我不歡迎。”

  “喂,祁大惡人你……”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被醫生送回病房的賀茉兒微笑著出現。

  正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同時變得緘默。

  “沒有,我們正在探討你的情況。醫生怎麼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恢復一臉溫柔笑容,祁天澈很聰明的掩飾住自己剛剛的邪惡。

  官娜娜皺皺鼻子。這個叫祁天澈的男人果然很可怕!

  “是啊茉茉,你已經在醫院裏休養快兩周了耶,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醫生說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說著,她像想到什麼一樣,支吾著說:“對了,如果我出院的話,可能會搬到……”

  “我也去!”官娜娜立刻想飛奔到她的懷中行無尾熊之禮,卻在中途被祁天澈再次拎起來丟到門外。

  “我說過,主人不歡迎。”

  砰!門被關上,門外立即傳來官娜娜嘰哩呱啦的咒駡聲。

  “祁大惡人你混蛋王八蛋!拆散我和我家茉茉,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啊不對不對,如果你兒子沒屁眼,那我家茉茉的兒子也會沒屁眼,好啦好啦,我詛咒你吃飯噎到喝水嗆到……”

  此時,祁天澈已經撥通手機,“成翌,派兩個保鏢過來,把茉兒病房門口那個吵不停的女人處理掉。”

  “天澈……”賀茉兒想阻止,卻被他掩住小嘴。

  他笑,很迷人的樣子。“放心,我不會傷害她。”

  “可是……娜娜她不會煮飯,如果我真的搬去你家……”

  “我已經找了管家和大廚伺候那位官大小姐,保證不會讓她餓死,你房子的房租我也會繼續幫你繳,不管那位官小姐有任何要求,我都會滿足,只不過,我絕不答應讓她住我家,我可不想再拿你的生命和肚子裏的寶寶開玩笑,懂了嗎?”

  “其實娜娜她只不過有點粗心大意而已一一”

  “她有探視權,卻沒同住權。”

  霸氣的宣佈,令賀茉兒無奈,但知道官娜娜不會無家可歸或沒東西吃後,她也稍微放心了。

  事實上,祁天澈能為了她和她的朋友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

  好吧,偶爾屈服一次又怎樣,更何況她愛他,早在很久以前,從來就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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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二次踏進眼前的這棟別墅,賀茉兒不禁感歎,有錢人和窮人之間的差別果然讓人有壓力。

  自己以前雖然不算窮,但終其一生也住不起這種豪門大院,更不喜歡像只金絲雀一樣被鎖在超大鳥籠裏的感覺,所以當年祁天澈提出要讓她住別墅的時候,她才會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拒絕了。

  可兩年後的今天,她第二次踏進這裏。

  她知道他父母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這棟大宅平日裏只有傭人在打掃看顧,甚至連管家都沒有。

  祁天澈專門找人為她佈置了一間豪華的臥室,就是那天放幻燈片的地方。

  看得出設計師在設計這間房子時的用心良苦,不但保留了歐洲宮廷風格,還顯示出當代的時尚和前衛。

  這間套房的另一端就是祁天澈的臥室,兩間臥室之間還有一個暗門,可以隨時進出,這樣的安排,令賀茉兒覺得有些奇怪。

  但他的解釋卻是,她現在是孕婦,身體不能和普通人相比,萬一半夜的時候出現什麼不適,他才能儘早發現。

  “好吧,隨便你,但是我還要上班,你不能在換衣服的時候一”

  話還沒說完,她就遭到一記狠瞪。

  “上班?”祁天澈吼聲如雷公,“到了現在,你居然還有膽給我想著去上班?

  不准!”

  “但是我們公司已經與淩天簽約了,你不能……”

  “這件事我說了算,沒得反對!”他真想挖開這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把智慧之類的東西裝進去!

  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想著合約,難道她不知道那份該死的合約無非就是他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的藉口而已嗎?現在她人都已經住到他家了,誰還去理那份無聊的合約!

  賀茉兒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霸道,“祁天澈……”

  “孕婦最好不要接觸電腦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難道你想給肚子裏的寶寶增加更多輻射嗎?”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又繼續道:“放心,既然當初我將碧雲閣的Case交給你們公司去做,我自然不會讓其他公司賺,至於設計師,我會重新再找,你現在就可以把手中的工作完全放下。”

  “我才不要!那裏面有我的心血,而且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有始有終,你沒有權力……”

  “設計師由你來挑,你也可以加入討論,但我不准你再去公司上班,更不准你過於操勞,茉兒,這是我對這件事最大的讓步,如果你再反對,我不介意將碧雲閣的合約推翻,大不了我賠錢。”

  “你!”

  好吧!她知道他關心自己也關心肚子裏的孩子,只不過沒想到他竟然會關心到這種地步。   

  還有六個月,難道這男人想要讓她在未來的六個月中當個無所事事的大白癡?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開始無力,不知道現在策劃逃跑還來不來得及?

  “如果你敢逃,就最好祈禱我找不到你,否則……我知道有種很好的方法可以讓人下不了床,反正你已經四個月了,醫生說只要小心點就可以。”他突然低低的在她耳邊說,呼出熱氣燙紅了她的耳根。

  “你下流!”她大叫,卻軟軟的,沒有殺氣,只有嬌羞。

  祁天澈大笑著親了她的臉頰一記。“我是啊,不服氣你也可以對我下流。”曖昧的拋了個媚跟,他走出房間,留下臉越來越紅的賀茉兒。

  

  在祁家的安逸生活很快就讓賀茉兒體會到深閨少婦的滋味,她和祁天澈的關係更可以用不清不白來形容。

  他不會對她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但總會趁她不備,做些曖昧的動作,說些曖昧的話,還將她當成寵物一樣來寵。

  最近淩天集團成功以低價將阮氏集團收購,很多記者和新聞媒體都將祁天澈視為頭號採訪目標,但聰明的他卻選擇在這個時候閉門不見客,將那些應付記者和新聞媒體的頭疼事交給成翌去做。

  而他,則開始做個不負責任的老闆,每天窩在家中陪心愛的女人,如果公司有急事,一通電話就可以遙控解決,再重要一點的,他就會乾脆要人把文件送到家裏來。

  大多數時候,他的功課都是上網查一些關於孕婦生產前的資料,比如這個時期孕婦的口味、愛好和一些不良反應等。

  除此之外,他還去書店買了好多關於這方面的書籍,更誇張的是,他還請了專人每週來為賀茉兒做產前指導。

  只是當對方看到她平坦的小腹時,忍不住笑出聲。

  “賀小姐,沒想到你老公竟然這麼幽默,胎兒還沒成形,就要開始做產前輔導了。”   

  對此,賀茉兒只能抱以苦笑。“有時候他的確是太緊張了。”從陌生人口中聽到老公這個字眼,她還不知該承認或是否認。

  總之,他對她真是太好了。

  總是會因為她偶爾皺皺眉頭,就不容拒絕的將她送到醫院,緊張兮兮的讓醫生檢查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也會因為她半夜喊肚子餓,親自下廚為她準備宵夜。

  更會因為她想吃話梅,冒著大雨到超市幫她買回來。

  只要她提出要求,無論是什麼,他都會在第一時間為她解決,也讓她越來越無法板起臉對他。

  她想,只要他再對她好一點,她大概就會連想也不想的直接投入他的懷抱中了吧。

  只是沒想到,之後的幾天她卻連看都沒再看到過他。

  

  當祁天澈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淩晨一點鐘。

  雖然前陣子他可以逍遙自在的留在家中當閑夫孝父,但最近公司裏的事情實在多得讓他不得不出面處理。

  淩天集團的生意越做越大,人員需要做調動,大會小會開個不停,成翌又被他派到國外出公差,現在他真的連想抽點時間陪陪茉兒都成了一種奢侈的願望。

  大宅裏悄然無聲,回到臥室後,他洗了個熱水澡,看著那扇通往另一個房間的門,他忍不住開始猜想那個小女人現在在幹什麼。

  這個時間,應該是睡了吧,他說過被他抓到熬夜就要以熱吻做為懲罰的。

  穿著睡袍,他小心打開暗門,只見她房間的臺燈還開著,而她卻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一頭長髮披散在枕頭上,散落成漂亮的弧度,粉白色的蕾絲睡衣向來都是她的最愛。

  賀茉兒並不是美女,但眉宇問卻散發著英氣,她眉型不錯,小巧的鼻尖微微上翹,棱形的嘴唇微微張著,在臺燈的映襯下,小臉露出嬰兒般的睡容。

  慢慢彎下身,祁天澈忍不住在她的額頭落下一記吻。

  這小女人,睡著的時候連被子都不蓋好,果然是個需要人時時照顧的小麻煩。

  怕吵醒她,他的動作更輕柔,拉過她床邊的被子蓋到她身上。

  就在這時,他看到枕頭縫內露出一本紅色日記本的一角,好像是她睡前匆忙放進去的。

  猶豫了一小會,一股不知是什麼樣的欲望,讓他對這本日記的存在很感興趣。

  悄悄將那本日記抽了出來,生怕吵醒她,他將她床頭的臺燈關掉,室內頓時只剩壁燈微弱的光芒。    .

  翻開第一頁,裏面竟然是一張她和他親密抱在一起的照片,那時的他露出斯文的笑容,而她則從他的背後摟著他的脖子,笑得十分誇張。

  沒想到……她竟然會將這張照片夾到日記裏。祁天澈心底有些感動。茉兒還在乎他,這比公司賺了幾千萬還要讓他開心。

  再翻第二頁,裏面是她娟秀工整的字跡一一

  寶寶,媽味不知道你究竟該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因為在知道有你存在的當天,你爸爸居然提出分手,今天,你爸爸走了,留下媽咪一個人……我們該怎麼辨?

  寶寶,今天的天氣很好哦,沒想到轉眼間,你已經在媽味的肚子裏快四個月了耶,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原本媽咪還在猶豫要不要留下你的,現在你卻已經四個月大了……

  寶寶,今天是你娜娜阿姨的生日,我特別從蛋糕店訂了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給她,她很開心,還說媽咪就是她的天使,媽味卻很沒出息的想起你的壞蛋爸爸。

  還記得那個時候媽味過生日,你爸爸問媽咪最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媽咪說很想吃爸爸親手做的生日蛋糕,沒想到第二天起床,爸爸就把一個醜得要死的生日蛋糕擺在媽咪面前,厚!真是超醜的,而且又超難吃,不過……媽味卻很感動,還有偷偷哭哦……

  寶寶你長大後會不會怪媽咪?因為媽味不只一次拒絕你爸爸的請求,媽咪也知道當初爸爸是為了媽咪好,可就是忍不住生氣,看到別的女生懷孕,都有老公陪在身邊呵護,可媽咪呢?

  你爸爸會不會陪媽咪一起上街,幫你挑選可愛的嬰兒床啊?

  祁天澈專注的看著日記裏的每一篇文字,每翻一頁,心底便是一痛。

  在茉兒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她每天都記載著自己和孩子的對話或生活點滴,好像有一雙童稚的眼睛就在這本日記裏,每天每夜都會回應她所寫的精彩內容。

  看著被子下熟睡的女人,祁天澈感動得流出淚水。

  他的茉兒,為什麼這麼可愛、這麼善良?就算在他說出那些傷人的字眼之後,依舊不忍心毀了他們的孩子,甚至還將寶寶當成傾訴的對象。

  日記裏的文字像一面鏡子,照出她的內心,讓他深深體會出她隱藏在心底的那股濃濃愛意。

  “茉兒,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將那本日記輕輕塞回原位,看著她無害的睡容,如同一個天使,那樣安靜、祥和,仿佛世間的一切罪惡都與她無關。

  他愛她,的確是愛慘了她。

  低頭,親吻著她濃長卷翹的睫毛、她小巧可愛的鼻尖、她柔軟性感的唇辦,他甚至想現在就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窮極一生的疼愛她……

  睡夢中的賀茉兒似乎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味。她好像被輕輕的吻著,溫柔的對待,好舒服也好溫暖。  

  當她終於捨得睜開眼後,陽光透過粉紅色的窗紗射進屋子內。

  原來是一場夢。

  她的心底不禁有點失落,又有點悵然。

  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伸手輕輕撫著自己有些酸痛的眉心。

  她到底睡了多久?

  突然,她發現床邊的櫃子上突然多了一個烤盤,上面放著一個烤得十分難看的蛋糕,蛋糕上塗著厚厚的奶油,奶油中間塞了許多顆草莓。

  她呆了好一會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敢相信蛋糕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臥室這種不搭軋的地方。

  好眼熟,像這麼醜的蛋糕真的是不多見,這種形狀和顏色顯然是蛋糕師傅的敗筆,不過天底下唯一能把蛋糕烤成這副德行,而她又認識的,除了那男人,還會有誰?

  烤盤的旁邊放著一張對折的紙條,她立刻打開,裏面果真是祁天澈的筆跡。

  菜兒,雖然蛋糕烤得有點醜,但這可是我的心意,祝你今天有好心情,我上班去了,要留在家裏乖乖聽話,知道嗎?

  什麼嘛!留在家裏乖乖聽話?賀茉兒受不了的將紙條丟到一邊,可轉身看到那個醜死人的蛋糕,又忍不住笑了。

  梳洗過後,拿過蛋糕輕咬一口,她驚奇的張大眼。一股鬆軟香濃的滋味在嘴裏化開,淡而不膩的奶油有點酸酸的,也有點甜甜的,咀嚼之後,唇齒間會留下淡淡的檸檬味。

  唔……他的手藝變好了,怎麼回事?

  狐疑的吃完蛋糕之後下樓,在經過廚房時,她無意中聽到兩個傭人的談話聲。

  “少爺昨天半夜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勁,一個人跑到廚房裏和著麵粉打蛋,又拿著書本不停翻來翻去,搞得乒乓作響,我淩晨五點起來打掃,他還圍著烤箱轉來轉去,垃圾筒裏的蛋殼還滿出來了……”

  聽見這話,賀茉兒先是傻住,但隨後甜蜜便迅速湧上心頭。

  這笨蛋,明明那麼忙,還熬夜研究如何做出好吃的蛋糕給她,真是笨死了。

  她一邊在心裏碎念,一邊走離廚房,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沒發現自己唇角的弧度持續上揚著。

  

  “你神神秘秘的,究竟要帶我去哪裡?”

  週末,才剛剛吃完早餐不久,祁天澈就命令賀茉兒去換外出服,說什麼有事要辦,然後,她就像個乖乖聽從主子命令的小奴才,不得有任何意見的跟著他出門。

  他今天親自開車,車子駛向市中心,可他臉上的那抹笑始終讓她覺得有陰謀。

  祁天澈只是呵呵笑,就是不回答。

  她受不了的翻了一記白眼,索性不理他,沒多久,車子緩緩停在一家育嬰用品店前。

  已經有八個月左右身孕的賀茉兒肚子已經鼓了起來,每次產檢時醫生都笑她是不是營養太過豐盛了,所以她每天都向祁天澈抗議不要一日N餐的虐待她的胃,可他卻說,現在她的一張嘴等於是兩個人在吃飯,她想餓自己,他卻不允許她餓到寶貝。

  這種見鬼的論調簡直讓人無奈,但他卻總有辦法讓她乖乖屈服於他霸氣的命令之下。

  祁天澈拉著她走進店內,裏面的嬰兒用品可說是琳琅滿目,簡直讓人看得眼花撩亂。

  可對新手父母來說,無異是來到天堂一樣。

  “好可愛!”賀茉兒拿起一件粉紅色的小裙子,上面有可愛的蕾絲邊,同款的可愛蕾絲小帽子也讓她愛不釋手。

  “你覺得可愛我們就買下來。”見她一臉興奮,祁天澈的心底湧起莫大的滿足。  

  他的茉兒越來越像從前一樣了,現在的她會對他笑,會看他看到傻掉,被他發現後又會假裝鎮定的飛快逃走,就和兩人之前在一起時一模一樣,他相信只要再加把勁,她就會完全原諒他了。

  “可是還不曉得是男生還是女生耶,這款是女裝,如果將來生出來的是兒子,那不是派不上用場了?”她要醫生別告訴她寶寶的性別,因為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一樣愛,她想要等生產後再好好跟寶寶打招呼。

  “男生小的時候也可以穿女裝啊,反正又看不出來。”祁天澈又拿起一件白色的海軍制服,“這件也很漂亮,還有這件、這件、這些統統都很漂亮,茉兒,不如我們把這裏所有的衣服都買回去吧?到時候小孩子就可以每天換一件衣服,我們再幫他拍照,等寶寶長大之後,再把他成長的經歷做成影片……”

  祁天澈說得眉飛色舞,英俊迷人的臉上全是准爸爸的滿足和幸福感,惹得一邊的專櫃小姐躲在一邊臉紅心跳,並在心底羡慕他身邊的女人,竟然可以好命的嫁給這樣的老公。

  這個英俊無敵的大帥哥,顯然相當喜歡小孩,僅是寶寶的衣服就挑了幾十套,因為嬰兒床設計得太過可愛,他還一連選了兩個回去,如果不是妻子的制止,他連奶粉都打算準備幾大箱了。

  “拜託,奶粉有保存期限耶,我還有兩個月才生,你現在就把奶粉買回去,到時候豈不是會提早過期?”

  “還是茉兒最聰明。”買東西買過了頭的祁天澈露出迷人的傻笑,明明就是傻笑,卻仍舊迷得周圍的客人和專櫃小姐一陣臉紅和害羞。

  他們共同挑選著自己喜歡的商品,不時還交頭接耳,如果實在難以抉擇,祁天澈就會將兩樣東西統統買回去。

  直到買了快半間店的東西,還要保鏢們過來搬回家後,見賀茉兒的額頭滲出薄汗,祁天澈立刻很緊張的拿出手帕幫她擦拭。“累了吧,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如果身體吃不消,我們現在馬上回家。”

  “沒有啦,只是站太久了,腿有點酸。”她有點不習慣他在人前對自己這麼呵護,周圍那些女人不時都會將眼光投向這邊,就算她再遲鈍,也知道此時的自己成了焦點。

  “既然東西都買完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免得累壞了我兒子的媽咪。”   

  “誰說一定是兒子,你是不是重男輕女?”剛剛她就發現這男人在選嬰兒用品的時候,眼睛總是盯著男孩子的東西。

  “誰說我重男輕女?事實上我比較喜歡女兒,不過先生個兒子當哥哥,將來再生妹妹,這樣妹妹有哥哥的保護,就不會受別人欺負了。”

  “拜託,現在什麼年代了,你竟然還有這麼可笑的想法,誰規定女生就一定要受別人欺負,而且先有姊姊再有弟弟不是也很好嗎?我還是希望第一胎是女生,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幫她綁不同的髮型,讓她穿漂亮的小裙子,將她打扮成最可愛的小公主……”   

  “好好好,先生女兒再生兒子,若不行的話,我們就生一支足球隊,排球隊也可以。”祁天澈笑得很樂,摟著身旁的大肚婦步出商店。   

  走出大門之後,賀茉兒才反應過來,她臉色立即漲紅,用力的瞪他,“誰……誰要和你生足球隊、排球隊啊,要生你自己生!”

  “自己怎麼生?茉兒,這種事你可是要幫忙的……”

  “你去死啦!”她害羞的輕罵。

  “我死的話,那寶寶和寶寶的媽咪豈不是會非常傷心?”說著,祁天澈將她摟人懷中,一臉邪笑的吻著她紅咚咚的小臉,“別害羞了,書上說准媽咪要保持愉快的、心態,還說……”

  他繼續吻她,不顧周圍投來的那些羡慕與嫉妒眼光。

  “准媽咪要經常被准爹地吻,這樣生出來的寶寶才會聰明、可愛又得人疼。茉兒,為了我們的寶寶著想,不要反抗哦!”

  “什麼謬論?唔……”

  她想反抗,可那個霸道男卻不肯給她機會,直接封住她的嘴。

  “那對夫妻的感情好好哦。”周圍豔羨的討論聲此起彼落的傳來。

  賀茉兒不禁臉紅,卻不再掙扎,就這樣被抱著吻著疼寵著,一股莫大的幸福與滿足充斥她的心。

  只不過,這邊的溫馨一幕,卻落人一雙嫉恨的眼之中,不遠處,一個女人按著平坦的肚子,緊緊握著雙拳,目光如劍般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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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雖然目前正在家中安心養眙,但有關於碧雲閣的內部裝修。賀茉兒可是一點都沒放鬆監督。

  在祁天澈的默許下,由她親自挑選精良的設計人員,每結束一組設計圖,她都會親自審閱檢查,必要的時候還會參與討論,提出種種修改意見。

  轉眼間,她的肚子越來越大,碧雲閣的整體設計也隨著施工單位的配合,越來越接近尾聲。

  這天,在家裏待不住的賀茉兒實在很無聊,所以在司機的陪同下來到淩天集團,美其名是想瞭解一下碧雲閣現在的施工情況,實際上卻是想見見祁天澈。

  這幾天他忙於公事,每天都在半夜時分才會回家,卻總是不忘在她睡得半夢半醒之際偷偷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搞得她都不清楚兩人是不是處於熱戀之中了。

  越想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便越是甜蜜,聽秘書說祁天澈正在會議室開會,她便一個人來到他的辦公室等,想著待會可以約他去吃午餐。

  在沙發上舒服的坐著,她終於可以靜下心打量眼前這間豪華的辦公室,以前總是匆匆來又匆匆走,如今才發現這間辦公室的內部設計雖然簡約流暢,卻一點也不失莊重和體面。

  偌大的辦公桌一角擺著兩個相框,裏面竟然是兩人合影。

  站起身,她走近辦公桌,只見上頭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檔,其中有一份檔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那上面居然有她的名字。

  明知道偷看別人的東西是不好的行為,可她忍不住好奇,還是拿出檔夾裏的檔翻閱,可越翻眼睛便瞪得越大。老天,祁天澈他……

  “茉兒?來多久了?”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祁天澈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對視了好久,他才露出性感又不失優雅的笑答,“你都看到了?”

  “為什麼?”她拿著那疊資料,“你這樣做……”

  他聳了聳肩,“我們的孩子在出生後,會得到良好的照顧,成為備受寵愛的天使,會在父母的呵護下成長,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可憐的孤兒,所以……”

  他接過她手中的檔,“我以你的名義成立了一個基金會,每年將淩天集團總收入的百分之五拿出來,資助那些孤兒,直到他們完成學業為止。”

  “天澈……”賀茉兒感動的叫著他的名字,內心洶湧澎湃.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會做出她最想做的事。

  淩天集團每年的利潤可以用天價來形容,別說是百分之五,就算是百分之一,也足夠普通人生活幾輩子了。

  祁天澈捏捏她因為營養過勝而圓潤起來的雙頰,“總該為准媽媽做點什麼才會讓我開心,而且,這個基金會不是你一直希望成立的嗎?”

  見她一臉詫異,他的笑容中多了絲調侃,“有人喜歡將自己的秘密寫在本子上,比如她喜歡吃醜蛋糕、希望自己的老公陪著她去嬰兒用品店大肆採購,盼望有人能關心體貼自己,還祈禱全天下的孩子都可以過幸福快樂的生活……”

  賀茉兒越往下聽,臉便越紅。難怪他會為她烤醜死人的蛋糕,難怪他會抽出時間陪她逛街購物,難怪他會三五不時的說些令她臉紅心跳的話,做些體貼的事,原來……原來……

  “你偷看我寫給寶寶的日記!”

  一件接著一件的巧合發生,她還在想他怎麼那麼厲害呢!可惡的傢伙!   

  “看你寫給寶寶的日記,也是我的享受啊。”

  那裏面藏著她的心情,她的記憶、她的回憶,以及她對他的感情,從不肯原諒、不能接受,直到現在,她日記裏所記載的內容除了對寶寶的期待和希望,更多的就是她對他的轉變。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否認自己其實是愛我的,根本已經離不開我了嗎?”輕輕將她擁人懷中,他滿足的嗅著她的發,“茉兒,不管過去做錯什麼,到了現在,你的氣也該消了吧。”

  賀茉兒沒反抗也沒掙扎,就這樣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

  是啊,其實她也不想再和他保持這種曖昧的距離了,那實在太難受。

  可她還是抬拳輕捶他一記,圓潤的臉上寫滿警告,“要我原諒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從今以後不管再發生什麼事,不准一個人偷偷承擔,就算你真的得了絕症,我也要陪在你身邊,陪你走完最後一程。”

  祁天澈用力點頭,表情愧疚,“對不起茉兒,不會再有下次了,而且我現在身強體壯,如果沒有意外,再活五十年絕對沒問題。”

  “什麼意外不意外,不准再說這種話!”

  “是是是,不說了,以後都不說了。”祁天澈相當開心自己多日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他像哄孩子似的將她抱在懷中。

  賀茉兒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少哄我!既然決定在一起了,我就再跟你聲明一次,我是孕婦,不是無行為能力的人,你不要每次都窮緊張行不行?”

  想到他專權的一面,她就很無奈,偏偏這男人什麼都好商量,唯獨在這方面就怎麼也不退讓。

  他又將她拉回懷中,很無奈的為自己說話。“你是我的寶貝,我哪捨得你受到半點驚嚇和傷害,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將你保護在我的羽翼之下,否則真有什麼閃失,後悔一輩子的人可是我耶!”

  看著他委屈的模樣,賀茉兒很是感動。

  是啊!她早知道他的個性,總是慣於當個保護者,根本不需別人操半點心也會將事情完美解決。

  這個男人啊,有時候霸道、有時候溫柔,但對於感情,卻傻得天真可愛,寧可自己承受痛苦,也絕不肯讓別人背負傷心。

  她愛他,如同他愛她,這樣的愛情,怎會不堅固?

  捧起他俊美的面孔,她第一次主動獻上自己的吻,當唇與舌互相交纏的瞬間,祁天澈多日來積壓的欲火和情感也一下子進發出來。

  他終於不必苦苦壓抑自己的渴望,只能趁她睡著時偷吻那讓他想了許久的溫潤唇辦,終於不必在覺得她可愛到不行,自己就要失控的時候匆忙遠離她,平復他失速的心跳和快要爆炸的欲望,他們終於回到以前了!

  祁天澈很快反客為主,強烈的侵略意圖讓他越吻越火熱,越吻越激烈,手甚至下意識的覆上她因懷孕而更為飽滿的渾圓,輕輕揉捏著。

  “嗯……”被吻得七葷八素的賀茉兒根本沒發現他的毛手,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熱,周圍溫度瞬間上升了好幾度。

  祁天澈輕輕啃曙著她的耳珠。“茉兒,我想要你……”

  “總裁,這是今年的……對不起,我待會再過來。”成翌敲過門後便低頭看文件,邊看邊說的走進辦公室,直到抬頭後才發現兩個已經快黏在一起的人,當下尷尬的轉身,馬上逃離快要失火的激情現場。

  賀茉兒在他轉過身時便迅速推開身前的男人,動作之敏捷,讓毫無防備的祁天澈差點沒跌倒。

  他憤憤的瞪著那扇火速被打開又關上的門,暗想著,這回可以派他的得力秘書到哪裡去受苦受難,才能平息他沒被滿足的欲望。

  “我、我要去吃飯了。”賀茉兒急急整理了下被他抓皺的洋裝,腳跟一旋就想走,卻被拉住。

  “一起去。”雖然他現在比較想拿來當食物的是她。

  “哦……”她垂下臉,連耳根都紅了,可愛的模樣差點沒讓祁天澈再度化為野獸。   

  調整好紊亂的呼吸後,祁天澈才和賀茉兒一起走出辦公室,就看見成翌自電梯中走出。

  當他準備向祁天澈報告淩天近期的收購案狀況時,卻冷不防聽見上司丟下話。

  “今天我不進公司了,還有,香港袁氏千金頻頻向我要人,再不讓你過去我怕兩方的合作案會有影響,所以你明天就過去吧。”說完,祁天澈便臭著臉拉過准老婆走人。

  “總裁!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成翌一聽,臉色立即刷白。跟在上司後頭苦著臉大喊,平時的專業和沉穩完全不復見。

  開玩笑,他們和袁氏的合作案早就完結不曉得幾百年了好不好!上回他到袁氏去,那個色女就把他全身摸遍,重點部位還是他死命護住才沒有讓她得逞,這次上司要他沒事再去讓人摸,分明是挾怨報復,可是他也很無辜啊,誰知道他們會在辦公室親熱嘛!

  對於得力助手的鬼哭神嚎,祁天澈並沒有理會,反而更加快腳步摟著親愛的女人離開。  

  他相信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助手一定明白,商人絕對不吃虧,也絕對有仇必報的天性,所以,就認命吧!

  

  “茉茉,你要記得多吃水果,因為水果會讓小孩子的皮膚變好……”

  “茉茉,你別忘了有時間得來我打工的店裏陪我聊天哦,自從你被祁大惡人接走後,每天晚上都只有我一個人,無聊死了……”

  “茉茉啊,你知道嗎?祁大惡人找來的那個廚師做菜真是超難吃的,我想念你做的紅燒獅子頭,還有你做的草莓醬一一”

  “時間到了,想找茉兒聊天,給我提前申請再約。”祁天澈驀地奪過賀茉兒手中的電話,很不客氣的對著話筒低吼。

  “喂喂喂!祁大惡人你要不要這麼欠扁,我今天才只和茉茉聊不到半小時一一”

  “半個小時已經夠了,拜拜!”不等對方說話,祁天澈已經率先掛斷電話。

  賀茉兒看著他一連串熟練的動作一氣呵成,忍不住皺起眉頭,“天澈,娜娜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我了,她一個人住在那間房子裏怪可憐的,要不然把她接過來……”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可沒忘了那個女變態,口口聲聲說要當你老公,還說什麼要和我搶女人,我怎麼可能會將情敵接到自己身邊,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拜託,娜娜只是玩心太重,你還真把她當成同性戀啊。”這男人有時聰明得嚇人,有時則幼稚得可怕。

  “誰叫她當初對我挑釁,還在我面前對你又摟又抱的。”說起吃醋,祁天澈向來當仁不讓。

  那女人給他留下那麼多可惡的回憶,想要他對她仁慈,作夢!

  何況她三不五時就打電話到家裏,一聊就是幾小時,而且還總是趁他不注意就約他的茉兒去速食店陪她,要不然就是溜進祁家大宅藉探望之名,行吃豆腐之實,幾次被抓包丟出門,居然還越挫越勇,試問,他幹麼要把這種討厭鬼帶回家?

  對於他的記仇,賀茉兒只是覺得好笑。算了,再找時間去找娜娜好了。

  自從兩人和好後,她就在祁天澈的威脅兼命令之下搬到了他的臥室,按他的說法是,她現在是非常時期,身邊當然要有人時刻照顧。

  這天晚餐過後,祁天澈因為臨時要處理一些公事,所以匆匆回到書房,剛打開電腦收信,就有一封Email跳了出來。

  本來這也沒什麼稀奇,但這封郵件的署名居然標著“你的仇家”字樣。

  心底一凜,他打開郵件,裏頭的文字很短,只寫著一一祁天澈,想活命的話,做人就不要太囂張。

  短短十幾個字,完全沒有任何具體內容,也不知道寄件人究竟是誰。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推開,祁天澈被嚇了好大一跳,眼底瞬間閃過的驚慌令賀茉兒一怔。

  “天澈,你怎麼了?”她手中端著一杯茶,茶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沒有。”他急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並快速將視窗關掉。這一連串動作足以說明他的心虛,賀茉兒看在眼裏,更是疑惑。

  “這是我剛泡的人參茶,最近你工作太忙,又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多喝些人參茶對身體有好處。”

  “你自己的肚子都大到這種地步了,怎麼還亂走?”他趕忙起身迎了過去,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會受傷。

  “你不要這麼緊張啦,還有一個月寶寶就出生了,而且醫生說寶寶目前的健康狀況十分良好,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運動,否則生產的時候會沒力氣。”

  看著她隆起來的大肚子,他將她扶到書房的沙發上,並伸出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來摸去。

  “啊喲……”

  “怎麼了?”聽到她叫,他立刻變得緊張兮兮,手也不敢動了。

  “寶寶又踢我肚了,最近這小傢伙的精力十分旺盛,每天都會在肚子裏運動好久。”她皺著眉,卻笑得開心,“看來我們的孩子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看這個世界呢。”

  祁天澈的大手這時也感覺到孩子的好動,不禁狠皺起臉威脅,“寶寶,你要乖一點知道嗎?如果你害媽咪不舒服,等你出來後,老爸我一定會痛揍你的小屁股,讓你嘗嘗痛的滋味!”

  “真是的,你嚇到寶寶的話,萬一他不肯從我肚子裏出來怎麼辦?”見他認真對著她肚子說話的樣子,賀茉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誰叫他敢欺負我老婆!”他假裝生氣,“天底下,我可絕不會容許任何一個人欺負我家茉兒。”

  她被他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突然想起剛踏進書房時的那一幕,又倏地收起笑容。

  “天澈,你最近工作壓力是不是很大?”

  他挑眉,用眼神做了一個詢問的表情。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是你多心了。”撫著她的長髮,他不想讓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突發狀況影響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恢復的感情。

  看來,有些事情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自從那天在書房裏收到恐嚇信後,祁天澈便派人去調查那封郵件的來源。

  只可惜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這一手,所以發出郵件的IP在經查證之後被確認為流動lP。

  事實上在此之前,祁天澈就曾在上班途中,或是參加一些宴會時遇過大大小小接連不斷的危險事件,他也料到這一起接一起的意外肯定是有人從中搞鬼,直到收到那封Email之後才確定有人想要害他,而且自那天後,他又接連收到好幾封恐嚇信。

  為了你和你家人的安全,儘快妥協我的條件,否則我可不保證你的女人和孩子會不會受到什麼威脅,如果你還想讓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的話。

  恨恨的將電腦關閉,祁天澈眼神瞬間變得陰冷無比。

  這群可惡的傢伙,居然會為了商業利益不惜耍出這種下三濫手段!

  拿過電話,他迅速按下一串號碼,可電話響了好久都無人.接聽,於是他再次換個號碼,沒多久彼端便傳來家裏傭人的聲音。

  “茉兒呢?”

  “是少爺啊,茉兒小姐在一個小時前接了一通電話後就出門了。”

  “什麼?出門?”聽到這個消息,祁天澈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是誰打來的電話?她和誰一起出去的?司機呢?司機有沒有送她?”

  “啊……是誰打的我也不太清楚,茉兒小姐本來想要讓司機載她,可是司機今天家裏有事,所以她就叫了一輛計程車,還說中午不必替她準備午餐……”

  祁天澈再也聽不下去,火速掛斷電話,又開始繼續撥賀茉兒的手機,可無論他怎麼撥打,就是無人接聽。

  他心底的擔憂越來越濃。難道……

  最近淩天是非非常多,而且由於某黑道集團的介入,搞得公司股東個個都十分敏感。

  他正在著手調查作亂的人到底出自何方,沒想到茉兒居然會在這節骨眼突然失蹤。

  他匆忙趕回家,這才發現她的手機居然被丟在臥室裏沒有拿走。

  他立即調動人員去尋找她,直到接近傍晚,門外才終於傳來傭人的聲音,“少爺,茉兒小姐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急忙跑到門外,就看到大腹便便的情人在官娜娜的攙扶下走進客廳,兩人的臉上還掛著開心的笑。

  “茉茉,我就說這部電影很好看吧,我看了好幾遍呢……咦,祁大惡人,你今天這麼早下班?”

  “是啊天澈,現在還不到四點,你怎麼會在家?”

  祁天澈沉著俊臉,瞪著眼前兩個什麼都不知情的女人,“茉兒,你一整天都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是啊。”賀茉兒坐到沙發上,“林嫂,麻煩倒杯水給我,真是渴死了。”

  “喂,祁大惡人、你幹麼用那種不友善的目光看我?我又沒把茉茉怎麼樣!不就是出去吃了頓飯,順便還去看了場電影……”

  她越往下說,祁天澈的眼神便越可怕,連賀茉兒也察覺到不對勁,“天澈,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你出門的時候沒帶手機。”雖然很生氣,但他還是儘量維持表面平靜。

  這個時候不能對茉兒發火,雖然找不到她的那段時間他真是嚇個半死,但看到她沒事,心底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

  賀茉兒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忘在家裏了,露出抱歉的笑,“可能是我今天走的時候太匆忙才忘了帶,娜娜打來之後我就出門了。”

  臭著臉的祁天澈恨恨的瞪了官娜娜一眼,“謝謝你送我家茉兒回來,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林嫂,要司機將官小姐送回去。”

  “可是我想留在這裏吃晚餐……”

  “林嫂,還下去?”

  “天澈……”賀茉兒雖然知道他對官娜娜有時候很感冒,但是像今天這麼不留情面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

  “茉兒,你一定很累了吧,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我馬上要人準備。”撇過頭,他壓根不理官娜娜的大呼小叫,只是輕接著安然無恙的女友說,沒人注意到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

  直到官娜娜被請出門,賀茉兒才拉開他的手,蹙眉看著他。“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失禮?”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再度將她擁入懷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唇。

  賀茉兒被他有些激切的吻嚇了一跳,但也只把他當成是又在大驚小怪,所以主動摟住他的脖子,無聲的安撫。

  不料一吻方畢,祁天澈卻抵著她的額,氣息略顯不穩的丟下一句一一

  “以後,不准你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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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她竟然被禁足了!

  沒想到那男人竟然會做得這麼絕,不但不准她出門,還沒收她的手機,拔了家裏的電話線,說什麼電話打多了會對胎兒不好。

  這擺明是要杜絕她與外界聯繫,而且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在家中加派保鏢看守,好像隨時都會有恐怖份子進來襲擊她似的。

  幾次抗議的結果統統無效,氣得她乾脆用無聲的抗議試圖讓他反省,可他卻好像根本不在乎。

  這天,快接近傍晚八點了祁天澈才回到家,坐在客廳裏看晚報的賀茉兒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調回報紙上,就連他笑著和她打招呼都假裝看不到。

  “茉兒,吃過晚飯了嗎?”他“沒看到”她一臉不爽的表情,將脫下的外套遞給傭人後,緩步向沙發走去。“明天是產檢的日子,我特地將這幾天的工作提早做完,明天再陪你一起去醫院。”   

  他從後面摟住她的肩,俊臉順著她的後頸親昵的貼著她柔嫩的臉頰。

  很多孕婦在快要生產的時候皮膚都會變得粗糙,臉也會變形,但賀茉兒除了肚子大得很誇張之外,胳膊和大腿還有臉部的變化幾乎不太明顯。

  “何不將醫生直接請到家裏來替我檢查?我以為我現在應該和囚犯沒什麼區別!”她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氣,尖銳的諷刺著。

  “你的提議可以考慮。”祁天澈笑得迷人,起身拿出手機撥號。“成翌,馬上去醫院幫我約婦產科的陳醫生,請她明天上午十點來為茉兒檢一一”

  “喂!”賀茉兒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麼做,氣憤的搶過他的手機說:“成翌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沒這回事。”說完,結束通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的眼神中閃出怒火。

  他一臉無辜的說:“只是照你的建議做而已啊,你不要激動,小心身體。”

  這種吊兒郎當的樣子讓賀茉兒再也忍不住的吼出聲,“祁天澈,你太過分了,我並不是犯人!”

  斂下眼,他把疲憊藏得很好.“我從來都沒有將你當成囚犯看待啊。”

  “可是你整天把我關在這裏,還派那些保鏢看著我……”

  他從容的笑著,大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我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就快要生了,這種時候不適合外出。”

  用力揮開他的手,她往後退了一步,生氣的質問:“那電話怎麼說?你連電話都不讓我打,也不准娜娜來看我,這也是為了我的安全嗎?”

  “茉兒,你冷靜點。”祁天澈想摟過她安撫,但她卻再次推開他的手。

  “我很冷靜!有問題的是你!你關心我我很開心,但這種監視的作法很討人厭你知道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前陣子不是都還好好的嗎?為什麼全變了?是因為我答應再和你在一起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還是分開一一”

  “茉兒!不許你說這種話!”他沉聲一喝,不想聽見她說出傷人的字句。

  “為什麼不能說?什麼都不准,我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多曰來積壓在心底的怨慰終於爆發,她氣得大吼,肚子倏地一抽。

  這些日子他整天忙於公事,留在家裏的時間少之又少。

  她知道他很忙,也不奢望他可以整日陪著她,但卻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能另外找人陪或找事做。

  現在他除了斷絕她一切社交,就連碧雲閣的設計案也不再讓她插手,只准她整天像個廢人一樣待在家,才要踏出家門就會被門口的保鏢擋住去路,活像個重刑犯一樣,毫無自由可言!

  她氣得眼眶泛紅,肚子又是一疼,可這次的痛並非一瞬間的抽痛,而是持續的陣痛,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難受的半彎下腰,表情跟著糾結。

  祁天澈見狀,瞬間慌了,“茉兒,你怎麼了?快告訴我哪裡不舒服?”

  “肚子……肚子好痛……”她想坐下,可小腹處的痛感竟然越來越強,才正說著,只見一道殷紅的鮮血順著她光潔的腿間流了下來。

  他見狀,火速將她抱起,小心卻迅捷的將她帶往車庫。“我送你去醫院,沒事的,我們馬上去醫院……司機!快備車,我們要去醫院!”

  “我不要寶寶有事……”似乎感覺到危險,賀茉兒緊抓著他的領口,拚命忍著不哭出聲。

  “不會的,寶寶不會有事的。”祁天澈在慌亂中強迫自己鎮定,抱她上車後,自己也跟著坐進去,馬上聯繫醫院待命,當他們趕到醫院時,救護人員也已經在醫院門口準備好了。

  賀茉兒馬上被幾個醫護人員抬到床上,這一路上她腿間的鮮血越流越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擁有多年經驗的醫生在她被推向手術室的過程中先替她檢查,接著嚴肅的對祁天澈說:“流血過多,恐怕會有生命危險,目前還不知道胎兒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希望你保住大人的命,至於孩子一一”閉了閉眼,祁天澈正要說話,卻被打斷。

  “不要……”虛弱的賀茉兒拚命搖頭,用溢滿淚水的雙眼乞求的看著他,“我不要寶寶有事。”

  他儘管雙眼也已泛紅,但仍是溫聲安慰著她,“茉兒沒事的,你和寶寶都不會有事。”

  一直以為生命的誕生是很簡單的事,可沒想到他會遇上這種危急的狀況,也才知道生離和死別的真正痛楚。

  當賀茉兒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呈現昏迷的狀況,醫生評估過後,決定剖腹生產。

  坐在手術室外的祁天澈心急如焚,幾次見護士進進出出,一下子說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一下又說孕婦的心跳停止,他差點沒衝進手術室裏,要他最愛的女人不准死。

  這一分一秒簡直比死還折磨人,他不知自己究竟忍了多久,在痛苦中煎熬了多久,直到嬰兒的啼哭聲從手術室內傳出,他才猛地抬起頭。

  兩個護士抱著一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從手術室裏走出來,臉上帶著笑容對他說:“先生,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男生哦。”

  祁天澈只是隨便看了那個醜得要死的小生命一眼,便著急的問:“我老婆的情況怎麼樣?”

  如果這個醜小孩讓茉兒……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這個孩子的。

  “病人還在昏迷,不過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此時醫生從手術室內走出來,拿掉口罩後說。

  臉上戴著氧氣罩的賀茉兒隨後被推了出來,送到病房裏。

  一整晚,祁天澈都守在床邊等待她醒來,剛出生不久的寶寶被放進了保溫箱,據醫生說,孕婦應該是太過激動才動了胎氣,造成早產。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他說什麼也不會對她採取這樣的高壓手段。祁天澈自責的想著。

  他只是怕她出事,最近淩天集團內部已經出現混亂的局面,而針對他的攻擊也沒有停止,內憂外患的結果,就是他必須花更多的時間在公司裏,並設法找出攻擊他的人,避免對方把目標改放到她身上。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一點也不想讓她知道,不想她擔心受怕,可沒想到不讓她知道的結果卻是可能失去她,他真的好害怕她氣到不想睜開眼睛,那他真的會崩潰的!

  幸好第二天清晨賀茉兒便悠悠轉醒,只是因為剛剛動過大手術,身體依然虛弱不已。

  於是祁天澈在命人拿了些換洗衣物到醫院後,就這麼留下來照顧她,兩人先前的爭吵也隨著孩子的出生而煙消雲散。

  “天澈,你說我們給寶寶取什麼名字比較好?他長得這麼可愛又這麼得人疼,就叫他祁寶兒吧。”賀茉兒的臉上掩下去初為人母的喜悅。

  正在收桌子的祁天澈忍不住笑出聲,“男孩子叫祁寶兒太娘了吧?等他長大之後繼承了我的位置,簽名簽祁寶兒不是很可笑?”

  此話一出,兩人便開始在兒子的名字問題上爭論不休,最後,祁風凱這個名字終於誕生,看著小傢伙有了新名字,賀茉兒滿意的抱著兒子又是逗又是哄。

  在醫院住了不到一周,確定她的身體無礙後,祁天澈就將她和兒子接回家裏,並找了好幾個專業的醫護人員專門伺候。

  既然孩子生了,也搬回家了,當然少不了官娜娜的登門探訪,剛看到可愛的小風凱,二話不說就嚷著要當小傢伙的乾媽,還將戴在脖子上多年的金飾摘了下來,那款式看來是男性的尾戒,上頭的圖案和形狀十分奇特。

  “乾兒子啊,這可是乾媽送給你的見面禮哦,等你長大之後,如果看到自己心愛的小女生,就把這枚戒指送給對方當定情信物,這可是乾媽家的祖傳寶物,千萬不可以弄丟知道嗎?而且啊,這枚戒指可是有魔力的,可以保佑你越長越帥,越來越有錢,將來成為天底下第一好命的帥哥……”

  一邊的賀茉兒早已笑倒在自家男人懷中,  “娜娜,拜託,這話怎麼和八點檔中的臺詞一模一樣啊?”

  “對啊!昨天我就是看到了八點檔的節目,才突發奇想要模仿一下。”

  官娜娜抱著懷中的小可愛,將從自己脖子上拿下的戒指套到他的脖子上。

  小傢伙不會講話,只會傻兮兮的笑,一邊笑還一邊流口水。

  “喂,我兒子可不是你的玩具,快點還給我!”祁天澈笑駡著,看到那枚作工精緻的尾戒時,眼內的邪氣卻更深了。

  經過悉心調養,不出一個月,賀茉兒的身體已經再也沒有大礙了。

  所以這日,祁天澈突然在晚餐後摟著她說:“最近公司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我準備安排你和小凱去加拿大住幾天,就當散心和調養,加拿大的空氣一向清新,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一聽到要出國散心旅遊,賀茉兒當然點頭同意。

  第二天,祁天澈就命成翌安排出國的事,可賀茉兒原本以為他會和他們一同前往加拿大,沒想到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他卻說公司臨時出現了一些小問題,要她帶著兒子先過去,他隨後就到。

  “那你要快點來哦。”在機場大廳,她看著他,不厭其煩的交代著。

  “當然,分開那麼久,我會很想你的。”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又親了肥嘟嘟的兒子臉頰一記,模樣相當滿足。

  在保鏢的全程護送下,賀茉兒和兒子來到了加拿大,被安排住進一棟別墅。

  據說這裏是祁天澈前年購置的,為的就是等將來年紀大了,可以帶著她移居這邊。

  別墅內部顯然經過重新裝修,完全是歐洲風格,家裏聘請了四個傭人,還有一個花匠和管家及廚師,全都是東方人。

  剛到加拿大的前三天,賀茉兒一直都沉浸在出國的喜悅中,雖然男友不在身邊,但家裏的傭人都很親切,還爭先恐後的將小孩當成寶貝般呵護疼寵。

  可是到了第四天,她就有點待不住了。

  “你怎麼沒打電話給我?”在這頭卷著電話線,她的語氣略有不滿。

  祁天澈好聽的男中音不疾不徐的自話筒中傳來,  “對不起,最近真的很忙,有空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那邊都是深夜了,我伯吵到你和寶寶,所以只能一直想你們。”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讓賀茉兒差點沒笑出聲。

  “那你什麼時候要來?”

  “現在還不能確定時間,可是我好想抱你和兒子。”他更哀怨的說,這次她終於笑了出來。

  “好啦,那你就加油吧,我和兒子都會等你的。”

  祁天澈揉著酸澀的眼,表情滿是疲態,但仍笑著說:“好,我會用超音速解決那些麻煩事,然後飛去找你們,到時候要給我一個熱吻哦!”

  雖然見不到面,可賀茉兒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我才不理你,再、見!”

  掛了電話,她笑得很愉快,仍舊日復一日的等著最愛男人的到來,直到又過了半個月,她才感覺到不對勁。

  首先是,她發現家裏除了傭人之外,還多了幾個沒見過的保鏢守在門外,這種情況和她生產前幾乎一模一樣。

  她打電話給祁天澈,可他接電話的次數卻越來越少,只在電話裏安慰她說等事情辦好,就會馬上趕來。

  她曾試著去問那些守在門外的保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對方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不知道,任憑她怎麼套話,就是什麼也不說。

  而於此同時,官娜娜也和她失去了聯絡,她打電話回自己原來的公寓,幾次都沒有人接,打電話到她打工的速食店,老闆則說她已經好多天沒去上班了。

  到了現在,如果再遲鈍下去,她就不是賀茉兒了。

  祁天澈一定有事隱瞞,並且還不是一件小事。

  他到底怎麼了?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患了絕症又不想告訴自己?

  坐在書房裏,她打開電腦。

  他總說公司出現了問題,雖然很有可能只是搪塞她的藉口,但她也不管,就是決定從淩天集團的網站開始調查。

  豈料她從一些網友的留言中,居然發現淩天集團最近的股票大跌,她連忙去調查股市狀況,果然比上個月下跌了整整七個百分點。

  不經意間,她想到從前兩人相戀不久時,經常互發E—mail偶爾她還會將自己做好的兒童插畫寄到他信箱裏給他看。

  她顧不得隱私什麼的,登人他的帳號,猜了幾次密碼,最後在輸入自己生日的時候,居然成功登人了,她有些激動,流覽每封郵件內容。

  看著兩個月前的郵件都是來自一個名為“你的仇人”的寄件者,她呆住了,而在點閱那些信件後,她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

  原來……

  

  臺北,淩天集團二十二樓的大型會議室內,此時的氣氛十分危險駭人。

  坐在總裁位置上的祁天澈目光犀利的掃視著兩旁的股東。“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你們以為向黑道屈服,就可以保住財產和性命?”

  “希望總裁可以理解我們最終的出發點,畢竟在臺北,沒有幾個人敢與地龍幫的勢力相抗衡。”其中一人小聲的解釋。

  “是啊總裁,地龍幫在道上的勢力無人能敵,就連政府都拿他們沒辦法,現在他們的幕後負責人要我們交出手中的股份,就算借給我們幾個膽子,也沒人敢不交啊!”

  坐在首位的祁天澈冷著俊臉,一手支著漂亮的下巴,眼神異常危險。  “所以你們就背著我賣掉手中的股份?”他冷冷一笑,“還真是愛惜生命。”

  “總裁,說這種話多傷感情,事實上誰都知道,我們淩天集團之所以會招人嫉恨,還不是這麼多年來的大肆掠奪,不知有多少公司都被淩天吞併,這些人如果合夥來對付我們,我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更何況現在又扯到了黑社會,我們……

  我們也是被逼的。”

  “從前賺錢的時候,怎麼沒聽你們說過淩天大肆掠奪?”他嘲弄的一笑,“算了,你們走吧,我會想辦法。”   

  這段時間以來,他所遭受的威脅已經不只恐嚇信而已,許多次他都和死神擦身而過,但即使報了警,警方卻遲遲找不出兇手。

  為了避免茉兒可以安然無事,他才提前將她送到加拿大。

  可是不久前,淩天內部的大部分股東又接到地龍幫所下的命令,要他們將自己手中的股票以低價賣給地龍幫旗下的一個貿易公司負責人。

  待他發現時,才意識到除了他手中的百分之四十二股份.以及一些散股之外,其餘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已經全部落到地龍幫手裏。

  如果地龍幫再從那些散戶手中奪得剩餘股份,那麼他在淩天集團的地位將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此時,成翌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表情十分凝重,還拿手機。“賀小姐不見了。”

  “什麼?”祁天澈一震,匆忙接過手機,“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彼端說了些什麼,他的眉峰越斂越深,沒多久他便掛斷話,頭也不回的向會議室門外走去,理也不理在門口徘徊變節股東。

  成翌聰明的跟上,兩人二剛一後,表情都很難看。

  “祁先生.要不要將行動提前?”

  “我要確定茉兒沒事才可以。”走至一半。祁天澈突然回頭,表情陰冷到一種可怕的地步。“馬上聯絡加拿大警方,再查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的出境航班。”

  “好,我馬上去做。”成翌轉身要走,又被叫住。

  “我想,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人可以善加利用了。”

  成翌了然於心的點頭,“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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