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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萸]合同夫妻[全文完]

合同夫妻 作者:朱萸 

為了即將被神寵召的父親,樊以軒只能犧牲小我,
找個女人來演一場名為──「結婚」的戲碼。
但會找上這個白目到和他搶電梯、又數落他公司的丫頭,
卻不在他的預料之中,若非她的「俊男過敏症」讓他安心,
說什麼他也不會和她勾勾纏,但既交易之,則安之,
只要交易完成,他隨時可以對她說BYE-BEY……

舒語蕾不過是將最後進電梯的男人,「請」出超重的電梯,
另外,又向他發洩在公司內遭受的鳥氣罷了,
為什麼眾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前途無「亮」?
啊,那個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這家公司的總裁大人?
可他不但不計較她的過錯,還對她這個小助理談起交易!
真的有那麼好康的事嗎?只要演演戲,她就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第一章

  「鈴──」

  一大早,鬧鐘大響,驚擾舒語蕾的好夢,她咕噥了幾句,迷糊地起身把鬧鐘關掉後,又重新躺回床上夢周公。

  「鈴──」

  十分鐘後,第二個鬧鐘響起氣勢磅礡的軍歌,再次把熟睡的舒語蕾驚醒,這回她痛下決心,一連把五個設定好的鬧鐘全關了。

  反正睡覺皇帝大,要睡就睡個過癮,這才痛快嘛!

  半個小時後,當她睜開惺忪的美眸,還想賴床時,卻教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得完全清醒。

  完了!

  「真的完了,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把設定的鬧鈴給關了!天啊,要是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鐵定會被老闆開除的!」

  舒語蕾哀嚎著由床上跳下,用洗戰鬥澡的速度刷牙、洗臉,換上正式的套裝、穿上高跟鞋,衝出門趕公車。

  果真一語成讖,因為睡過頭,錯過了最近的一班公車,她只好多等幾分鐘,搭下一班公車。

  幸好當她到達公司時,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讓她能夠稍微喘口氣,還有時間瞥一眼大廈外巨大石碑──樊氏演視藝能集團。

  看著石碑上刻的字,舒語蕾的心情由原本的緊張不安轉換成喜悅。

  她終於如願進入樊氏,只不過,她不是樊氏的正式員工。因為她仍是藝校四年級的學生,只是趁著暑假,來樊氏當助理工讀生,除了想多賺點零用錢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見識藝界百態,好為未來的演藝之路做心理準備。

  沒錯!她的夢想就是成為萬眾矚目的女明星,才會選擇讀藝校,不停努力學習歌唱、舞蹈和戲劇的才藝,希冀有一天能被星探相中。

  她知道自己的外貌不算美麗,說好聽點是俏麗可人,但若跟身旁美艷的同學一比,就只能算是清秀佳人。

  加上她的個性被動、迷糊,當同學們把握機會,被星探挖掘去拍廣告,或偶像劇時,她還在原地踏步,沒有他人的好運氣。

  既然沒有貴人相助,她只好自立自強了。

  除了參加試唱會外,她還在PUB駐唱,以增進自己歌唱實力,還能賺點微薄的津貼,用來補貼南北奔波試唱的花費。

  所以當她看到樊氏應徵暑期工讀生時,她才會心動的前來應徵,不但可以多賺點資金,更能深入接觸演藝圈,讓她這三個月的暑假,過得多采多姿。

  呵呵,幸而老天垂憐,讓她幸運撈到這個職位,更教她興奮的是,她居然成為目前最炙手可熱的玉女歌手,賈玉女的助理小妹!

  說起賈玉女,可是去年一炮而紅的新人,自己跟在她身邊,鐵定能學到一些明星的應對與架勢,而且賈玉女螢幕上的形象是那麼親切,她相信這幾個月,一定能和她相處愉快的。

  舒語蕾喜孜孜的想著,足蹬三吋高跟鞋,優雅的踏進樊氏大廈,直到發現前方電梯前擠滿人潮,每個人都卯足勁想擠入開啟的電梯內,她才蹙眉暗喊不妙,隨即三步並作兩步越過正走向電梯的男人,比他早一步擠入電梯。

  呼呼,還有一分鐘,好險,還來得及打卡……

  舒語蕾看了下手錶,還在暗自高興時,電梯就傳來超重的鈴聲。

  反正她又不是最後一個進入的人,要離開也不可能是她……

  話雖然是這麼說,只是大家幹嘛都瞪著眼看她?難不成……

  「這位小姐,請你出去……」有人臉色凝重的開口。

  「為什麼是我出去?」舒語蕾聽得莫名其妙,她轉了個頭,朝著慢她一步進入電梯的男人笑。「這位先生,很抱歉你晚了一步……」

  「你要我出去?」帶著揶揄的男性嗓音,在電梯內響起,瞬間,幾乎聽不到其他人的呼吸聲。

  舒語蕾愣愣的抬起頭,對上樊以軒俊美的臉孔,有些失神的反問:「我的話有那麼難懂嗎?」

  剛剛她急著搭電梯,根本沒注意最後進電梯的男人相貌,只知道他很高,她還能嗅到由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古龍水香味。

  沒想到匆匆一瞥,她的三魂七魄差點飛了──天啊,這個男人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

  那張俊美非凡的臉蛋,完美如雕像,連輕輕銜起的笑弧也優雅得迷人,加上他那模特兒般的頎高身材,和渾然天成的領袖氣質,簡直比當紅明星更具架勢、光采懾人。

  不過,她向來對美男子只抱著純欣賞的心態,沒有任何遐想。

  「是有點難懂。」樊以軒的笑容依然迷人,熠熠發亮的黑眸,意味深長。

  這個秀氣的像是個娃娃的小女人,應該是公司的新進人員吧!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是誰?

  就算她真的不知道,至少也看過報章、雜誌,對他應該有點印象吧?怎麼也不該大膽到要他離開電梯。

  他幹嘛笑得那麼燦爛,又說著這種令人費解的話?

  即使因為被她搶先上了電梯,而造成他必須離開,但也無須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她計較這點小問題吧?

  她都快遲到了,可沒多少惻隱之心。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美眸,對著他柔言軟語勸道:「身為一個紳士,理應不會和女人計較的,對吧?」

  她知道自己不夠美、不夠媚,但放點電還是行的,男人不就最愛這一套嗎?

  她以為她是在放電嗎?但在他看來,她的眼睛卻像是眨到快抽筋似地可笑?

  「我明白了。」為避免因為她誇張的動作而發笑,壞了他的形象,樊以軒往後退出電梯。

  他一離開,電梯門隨即合上,但氣氛同樣靜得嚇人,只有舒語蕾唇畔漾著笑,為自己「勸退」那個男人而得意,絲毫沒有察覺其餘員工驚駭的目光。

  直到一道道震驚的視線將她瞪回神。瞪得她僵住笑、頭皮開始發麻。

  好可怕的眼光……她做錯了什麼嗎?

  舒語蕾壓根就不知總裁專用的電梯壞了,樊氏總裁樊以軒才會暫時和員工們一起擠電梯,沒想到卻被她給趕出電梯。

  此時,每個員工皆心有靈犀的一致認定──她,絕對死定了!

  舒語蕾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幻想破滅!

  原來,賈玉女真是名副其實的「假玉女」,在螢幕上清純可人,私底下卻是個把助理當成下人使喚的鴨霸女人!

  嗚嗚,可憐她第一天上班,就被她操到沒時間消化這個事實,只能在下班後自憐自艾。

  可惡,她絕對要叫她的朋友,拒買賈玉女的唱片!

  舒語蕾忿忿的想著,還來不及喘口氣,便忍著因整天東奔西跑的腳痛,直往前方的電梯奔去。

  她下班後還得到PUB駐唱,賺點微薄的收入,可不能再遲到了。

  當她走到電梯前,一見又是大排長龍時,立刻另尋目標,站到另一扇沒有人的電梯前。

  很快地,電梯門開啟了,她有些猶豫地踏進電梯,只見其他等電梯的人,仍站在原地等候,只有她一個人進入電梯。

  「這間公司真怪。」按下樓層,舒語蕾咕噥道。

  電梯不就是給人搭的嗎?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奇怪的是你吧,小姐。」樊以軒略帶諷意的吐槽道。

  沒想到搭乘專用電梯,還會遇到這個女人──舒語蕾。

  自從今早和她見面後,他馬上調出她的履歷和自傳,想釐清楚這個無視於他的身份,又敢和他搶電梯的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結論只有平凡兩個字。

  她不但沒有雄厚的背景、家庭和學歷,而且還只是個在藝校求學的女學生。

  這麼說,她是真的不認識他了?真是令人沮喪的結論。

  醇厚好聽的回聲,突然在舒語蕾的耳邊響起,嚇了她一跳。

  她竟沒注意電梯內有人,而且,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舒語蕾抬起受驚的小臉,望向聲音來源,驚叫出聲:「是你!」

  怎麼又是他?真是巧合極了!

  「見到我也用不著那麼「欣喜若狂」吧?」樊以軒故意諷道。

  她看到自己卻嚇慌了一張俏臉!嘖,真不給他面子。

  「我才沒有欣喜若狂,我只是對英俊的男人過敏罷了。」舒語蕾微慍,直想氣死他。他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話,簡直厚臉皮!

  「這是恭維嗎?」樊以軒揚眉問。

  女人對他無不趨之若鶩,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另類的回答。真有趣。

  「恭你的頭啦!老實說,你是不是還在記恨今早的事?」舒語蕾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如果是的話,和他同處密閉空間的自己就危險了……

  「為什麼我要記恨?」他看起來有那麼小氣嗎?

  「我把你趕出去了啊!」為此,她還受到一堆人的瞪視,簡直倒楣透了。

  「嗯哼,我超重了,不是嗎?」樊以軒勾起慵懶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無害。

  「對啊,本來就是你該出去的,可是這間公司就是有性別歧視!」舒語蕾的口氣中充滿不屑。

  「性別歧視?」樊以軒差點笑出來。

  這女人真的好寶,怎麼他當總裁那麼多年了,還不知道自個兒的公司有性別歧視?

  「我只是要你出去,又沒有做錯什麼,可他們每個人都瞪著我瞧,活似我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舒語蕾愈說愈氣,一雙美眸閃著委屈的淚光。

  「那你真可憐。」樊以軒在心底暗笑。那是因為他的職員們都知道,她惹到不該惹的人。

  「還不止如此!」終於有人肯聽她訴苦,舒語蕾卸下戒心,愈說愈過癮。

  性子向來單純的舒語蕾,完全不懂察言觀色那一套,當然更不知道,自己正在不該惹的人面前,說著不該說的話。

  「還有?」樊以軒挑眉,莞爾問。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公司問題那麼多,也好,就聽聽她怎麼吐苦水,或許還能聽到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這間公司的當紅女星賈玉女,根本只有一張臉可以看!你知道嗎?她居然耀武揚威的把我當成她家的傭人使喚,還當著我的面摳香港腳?!什麼玉女紅星嘛,一點淑女氣質也沒有!」

  舒語蕾滔滔不絕的數落著,沒發現樊以軒正極力忍著笑。

  「是嗎?」

  「我本來還以為她很好相處,還想找她要簽名,沒想到才當她一天的助理,她的所作所為,就完全破壞我對她的好感!」舒語蕾像是吃了十斤炸藥,憤慨不已。

  「看來你今天受了不少怨氣。」樊以軒被當場批評公司旗下的女明星,也沒有絲毫不悅。

  反正她說的也是真話,賈玉女本來就只有那張臉能看,要不是她莫名其妙的紅了,他也不會花錢捧她──這就是現實,只要商品能紅,公司就會砸錢。

  嗚嗚,他真是個好人,還會為她抱不平。

  「沒錯,為了今天,我還特地穿上新買的套裝和高跟鞋,沒想到卻被她使來喚去的,一下子要我買珍珠奶茶,一下子又要我幫她跑腿傳情書,跑的我的腳都疼死了!」舒語蕾氣紅了一張俏臉,一鼓作氣的發洩出來。

  「你想投訴嗎?」樊以軒好奇的問。

  其實她現在已經在對他投訴了,不過要是讓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樊氏的總裁大人,不知道會不會嚇壞她?

  「當然想,可是老闆忙都忙死了,哪還會管我一個小助理的死活!」舒語蕾不免有所怨言。要不是顧及她的荷包,她早就不想幹了!

  「那可不一定。」樊以軒扯起一抹頗具深意的笑。

  「你怎麼那麼篤定?」舒語蕾一臉狐疑。

  難不成,他在樊氏的職位很高,高到可以幫她投訴?

  樊以軒沒有回答,仍是笑著,一雙眼詭異的瞅著舒語蕾瞧,瞧的她幾乎快起雞皮疙瘩。

  直到電梯門開啟,樊以軒率先走出電梯,舒語蕾才鬆了口氣,然而就在她還沒釐清,剛剛他那抹笑容背後的含意時,一走出電梯,就聽到路過的員工喊他──

  「總裁好。」

  是她耳背嗎?

  舒語蕾怎麼想都不對勁,向前拉住樊以軒的衣袖,心驚膽顫的乾笑道:「是我聽錯了嗎?你不可能是這間公司的總裁吧?」

  對,哪有總裁會放下身段跟員工哈啦……

  這個迷糊的小妮子,終於搞清楚狀況了。

  「你以為還有誰能搭總裁專用電梯?」樊以軒不著痕跡的拉開她的手,瀟灑的離開她的視線。

  就讓她多擔憂一下吧,這回他就不信,她還敢無視他的存在。

  聞言,舒語蕾僵在原地,半晌才轉身望著電梯,看清楚電梯門前,寫著總裁專用電梯的字樣,證明剛剛那個男人沒有騙她。

  轟轟轟──

  舒語蕾的腦袋像是被炸彈轟炸,血光四濺。

  天啊,那個男人居然就是樊氏總裁樊以軒!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舒語蕾不敢回想,只覺得霎時間冷風颯颯,似乎在預告著,她在樊氏未來的處境。

  她也終於頓悟,今早她會被同事瞪的原因了。

  黑夜中,銀色的賓士駛在平坦的路上,直至一家名為「毒藥」的PUB前,才停車熄火。

  樊以軒下了車,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後,逕自走進店內,途中還遇到前來搭訕的女人,他有風度的請對方喝酒,卻不打算和那女人攀談。

  他喜歡女人,但也得看時機,像此時父親正病著,盼望著有生之年能看到他結婚,他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和女人調情。

  今天他到這裡,只不過是想聽聽歌、喝點酒,再好好想想,該怎麼滿足父親的願望罷了。

  雖說結婚是他孝順父親的最好方法,但他從不想因為結婚而結婚,當然,他也有想過假結婚,但一想到要物色演戲的對象,他就不禁開始傷腦筋。

  畢竟樊氏少奶奶的頭銜,沒有多少女人能夠抗拒,演戲不難,就怕他找來的女人,到最後該分手時分得不情不願,那麼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愛你等於擁有一片天空,

  任何風吹草動,都有你存在其中,

  自然而然的輕鬆……

  清脆、柔和的歌聲,倏地在店內響起,所有吵雜聲頓時停止。

  樊以軒替自己倒了杯酒,然後靜靜聆聽女歌手悅耳的歌聲,整個人沉醉在樂聲中。

  一路到夏天的尾聲,

  無所謂到過於激動,

  我們有笑容,我們曾心動,

  不再是無動於衷……

  這個聲音,似能療愈人心。

  不能算驚艷,但聲音純淨、清亮,似乎能穿透人的靈魂,撫慰受傷的痛處。

  剛好他現在的心情煩躁得很,真的需要這種音樂讓自己放鬆。

  樊以軒對這樣的聲音心動了,不免好奇能唱出這樣獨特味道的女人,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他立刻換個位子,想看清楚女歌手的相貌,卻在見著她時,為之一震。

  天啊,要不是他親眼目睹,他絕對不敢相信,此時站在舞台中央唱歌的女人,竟然是前幾天和他搶電梯,又大膽批評公司的憨女人──舒語蕾!

  樊以軒沒想到,看似天真可人的舒語蕾,穿起正式的小禮服,唱起情歌時,竟是這般的迷人,尤其是她的聲音,有著治療人心的魅力,教他原本煩躁的心,得到了放鬆……

  無條件為你,放棄單獨的旅程,

  為你堅強就不怕犧牲,

  我的靈魂,如此沸騰,為我愛的人……︵梁靜茹/無條件為你)

  歌聲,仍不斷在室內迴盪著。

  擁有副好嗓子的舒語蕾,正全心投入的唱著歌,壓根兒沒發現,舞台下,樊以軒正專注地注視著她每一種嬌態。

  直到一曲完畢,她才自陶醉中清醒,羞澀的接受掌聲,下台換裝準備趕公車回租賃的住處,她提著包包走到PUB出口,整個人卻傻眼了。

  「氣象預告沒說今晚會下雨啊……」而且還下得挺大的,偏偏她沒帶傘啊!

  舒語蕾微蹙著眉埋怨,接著開始咳了起來。

  她最討厭下雨天了,每次天氣一轉冷,她的老毛病就會復發……

  「我送你回去吧!」

  這個聲音是……

  舒語蕾嚇得魂差點都沒了,支支吾吾地喊:「總……總裁……」

  樊以軒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不成,他聽到自己唱歌了……

  「聽你叫一聲總裁,還真是難得。」樊以軒略帶諷刺的調侃道。

  先前她對自己的「無禮」,他可是印象深刻,再加上剛剛聽了她的歌,對她的興趣又多了幾分,所以他才會心血來潮的在出口等她,想送她一程。

  「我之前又不是故意的,你的臉上又沒寫著總裁兩個字。」舒語蕾乾笑道,她豈會聽不出他的意思。

  完了!樊以軒一定是聽到她唱歌,發現自己兼差的事,所以才會在出口處攔住她,想藉機找她麻煩……

  「放心,我不會計較你之前的無禮。」這小妮子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他若不快點安撫她,只怕她就要哭出來了。

  「謝謝總裁。」舒語蕾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會在這裡兼差。」樊以軒沒讓她有喘息的機會,馬上又飛來一句教她心驚的話。

  「公司又沒規定工讀生不能兼差。」舒語蕾雖然忐忑不安,卻又理直氣壯的反駁。

  看在樊氏優渥的薪水分上,她都已經決定要忍氣吞聲為賈玉女工作了,可不想因為兼差的事,少了樊氏的收入。

  「我也不會跟你計較兼差的事。」樊以軒莞爾道。

  她以為他會罵她嗎?否則怎麼一副受驚嚇的表情?臉蛋紅通通的,真是可愛。

  他是說真的嗎?

  「是嗎?」舒語蕾仍是不敢相信的直冒冷汗。

  「我送你回去吧。」樊以軒把話題繞開。

  「我搭計程車就好。」舒語蕾下意識的拒絕。她有聽錯嗎?他堂堂一個總裁,居然想送她回家?

  太過受寵若驚,她的心臟可負荷不了。

  「如果我是以總裁的身份,命令你搭我的車呢?」樊以軒似笑非笑的道。

  有多少女職員盼望他能載她們一程,而她,卻是第一個敢拒絕他的女人!

  舒語蕾開始動搖了。她可以拒絕嗎?瞧他要笑不笑的表情……恐怕,不行吧。

  樊以軒扯起得逞的淡笑,把她的猶豫當成默認,撐著傘把她推進他的賓士車,問了地址後,隨即啟動引擎開車。

  舒語蕾像個小媳婦般正襟危坐。

  慘了,她就說自己的心臟會負荷不了嘛,這可不是什麼小鹿亂撞,而是不想和樊以軒這種上流社會的人有所牽扯,因為她的雙胞胎姊姊,就是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才會……

  「難道我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開車開到一半,樊以軒用著受傷的口吻自嘲道。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一個總裁送她回家,她居然不懂得找機會和他攀談。

  「我對太帥、太有錢的男人過敏,因為這樣的男人通常等於負心漢。」舒語蕾像是受了涼,輕咳了聲,然後直接了當的回應他的問話。

  一開始,她是因為不知道樊以軒的身份,加上當時的情緒急著抒發,才會毫不設防的把他當成圾垃桶傾倒情緒垃圾,但現在既然知道他是樊氏總裁,她怎麼可能還能自若的和他閒聊?

  她堅持不迷戀俊帥的有錢貴公子,是不想重蹈姊姊的覆轍,所以,她必須離這類男人遠一點。

  「怎麼說?我不認為我是負心漢。」樊以軒對她的論調覺得好笑。她是不是被有錢的俊男人拋棄過,才會有這種心得?

  「像你這種公子哥,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你,而且你一定也有很多情婦,所以注定會負很多女人。」像是講繞口令似地,舒語蕾一鼓作氣的下了個結論。

  樊以軒不以為然的想取笑她,這算是什麼理論?

  不過,她的話倒讓他靈機一動……

  「如果我要你當我的未婚妻,你還會對我過敏嗎?」

  聞言,舒語蕾嚇了一跳。他……發燒了嗎?

  「總裁,你是在開玩笑嗎?」一定是說笑的吧,像她這種平凡的女生,他怎麼會看上她,還說到訂婚!

  「我是說真的。」車子抵達她的住所,樊以軒停下車,望著她的表情再正經不過。

  「總裁,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走了,再見。」舒語蕾幾乎是用逃的逃離他的車,逃出樊以軒的勢力範圍。

  不管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她都不想和他有任何工作以外的關係!

  看著舒語蕾當著他的面逃之夭夭,樊以軒本該氣到跳腳,但他既不生氣,也沒有失望,嘴角反倒勾起滿意的微笑,彷彿她這個反應,才是他想看到的。

  不過,她的言辭、舉止確實讓他覺得有些挫敗,不由得自嘲。

  「嘖,原來我說的是笑話。」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想逃離自己的女人,而且還將他視為毒蛇猛獸。

  不過,正因為如此,她才更有資格,成為他假結婚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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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樊氏打工也好幾天了,舒語蕾因此練就了超人的耐力,反正工作上再難熬,也只有這個暑假,她決定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的過下去。

  當然,繁忙的工作外,她也學會忙裡偷閒。尤其最近習慣自己準備便當,趁著中午休息時間到頂樓用餐,然後在四周無人打擾時練歌,很能自得其樂。

  一如往常地,她今天也坐在頂樓的水泥地上,吃苦親手做的便當,不過,她的悠閒時光被破壞了,因為她的秘密基地被一個下速之客闖入——

  「這年頭,會自己做便當來公司用餐的女孩子不多了。」

  喝!怎麼又是他……

  冷不防地,舒語蕾被乍起的話語,嚇得差點被嘴裡的米飯哽住,久久才將飯給吞下,沒好氣的看了眼出聲者,問道:「總裁,你怎麼來了?」

  自那一天起,她就有意無意的躲著樊以軒,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頂樓這種地方再度見到他!

  「我不能來嗎?」樊以軒微哂,瀟灑自若的走近她。

  他和她每次相見的場面,似乎都非常滑稽,像剛剛,她似乎真被自己嚇到,還差點哽到,真是有趣極了。

  更稀奇的是,其他女孩子一見到他,不是裝淑女,就是想博得他的好感,只有這個小妮子在得知他的身份後,還迫下及待地想遠離他。

  太好了,他真是喜歡她的「俊男過敏症」!

  再說他是總裁耶,她一個小小的助理,竟敢禁止他進入自己公司的頂樓?

  「不,我只是沒想到,堂堂的樊氏總裁會出現在頂樓。」舒語蕾客氣的道,就怕惹火她的衣食父母。

  樊以軒豈會看不出她正在和他劃清界線,看著她突然那麼尊敬他,他就愈懷念當初她對自己訴苦的俏模樣,也愈是反骨地想捉弄她。

  「你的便當看起來很好吃。」思,色香味俱全,的確很令人食指大動。

  「謝謝。」聞言,舒語蕾張嘴呆怔著。他說這句話是什麼用意……他是打算跟她搶便當嗎?

  「你真教人失望,我還以為你會主動開口說幫我做便當。」樊以軒椰揄道,喜歡上她因他的逗弄,而臉上湧起的紅暈。

  喝!

  舒語蕾又被嚇到了,直冒冶汗的乾笑。「總裁,你又開玩笑了,我做的便當可比不上五星級的料理。」

  「拒絕的那麼快,看來你對我的過敏症挺嚴重的。」樊以軒自嘲道。

  雖然她的反應讓他怪沒有成就感的,但至少可以讓他的計畫順利進行。

  「這很稀奇嗎?」舒語蕾有些氣惱的說。

  她原本能有個悠閒的午休,都是他的出現,壞了她高歌一曲的興致。

  樊以軒銜起淡笑,沒有回答,然後彎下身同她坐在地上,炯炯有神的眸光盯著她不放。「對我而言,的確很稀奇。」

  「是你太自大了。」舒語蕾邊說邊往另一邊挪動,直覺的不想和他靠得大近。

  他看著自己的目光過於炙熱,他身上的古龍水味,也好聞的令人迷惑……

  「既然對我免疫的話,那我們來談個交易吧!」樊以軒撇起笑提議。殊不知在陽光下的他,熠熠發亮的臉龐,更顯俊美奪目。

  舒語蕾看著看著,忍下住嚥了口口水,當然,她只當自己是純欣賞。

  「什麼交易?」他又想說什麼奇怪的話來嚇唬她了?

  「我們邊吃邊談吧。」樊以軒笑的格外邪氣,心懷不軌的直瞧苦她的便當。

  「我為什麼要和你邊吃邊談……」說著,舒語蕾親眼目睹樊以軒的罪行,連忙把他由自己手上拿走的便當搶回來,氣呼呼的嚷道:

  「你太小人了,居然吃掉我的鹵排骨!」說罷,她開始埋頭掹吃便當,深怕再被他搶去。

  真好吃,不過更令人垂涎的應該是,她氣到紅通通的俏臉頰吧。

  樊以軒舔舔沾有鹵排骨醬汁的手指,然後冷下防地接近她,說出戲劇性十足的一句話。「當我的未婚妻如何?」

  又來了,他怎麼部說不膩啊!

  舒語蕾再次被這句話嚇到哽住,不斷猛咳,直到接過樊以軒遞來她放在地上的水杯,才順過氣,咬牙道:「總裁,你知不知道,對我一個安分守己的小助理說這種話,比殺檸檬還不道德!」

  「我是說真的,當我「假』未婚妻如何?」樊以軒這回終於把話說清楚了。

  他承認先前不說明白,只是故意在逗她心慌的。

  假未婚妻?原來他指的是假未婚妻?

  舒語蕾鬆了口氣,卻不由得又蹙眉道:「總裁,難道你不覺得,就算是當你的假未婚妻,也很勁爆嗎?」

  「我需要一個可以和我合作,事後又不會纏著我的女人,當我的假未婚妻,甚至和我演出一場假結婚。」樊以軒將他的目的說的更清楚。

  「我不懂。」舒語蕾一臉疑惑。什麼交易、合作的?更讓人難解的是,他怎麼會……選上她呢?

  看著她如小白兔般無辜的雙眸,樊以軒笑了起來,他就是喜歡她無須猜臆,也能輕易摸透的心思,所以才會選上她。

  「你不需要懂,只要知道我們之間是場交易就好。然後,陪我演一齣戲,我就幫你達成願望……」樊以軒解釋的同時,像是將她當成可愛的小妹妹般,自然而然的幫她整理凌亂的髮絲。

  舒語蕾驚駭的瞪著他,絲毫沒發現樊以軒輕撫她頭髮的動作,有多麼親暱、曖昧,只是不知所措的喃喃道:「可是,還是太荒謬了……」

  像這種對話,不是在小說中才可能出現嗎?怎麼會降臨在她身上?

  「難道你沒有想實現,卻無法實現的心願嗎?」樊以軒試探問著。

  他以為,每個女孩都應該懷有夢想才對,何況是擁有一副好嗓子的她,應該會想成為歌手吧。

  舒語蕾遲疑了,他的話說中她的心事,腦海中浮現起不曾忘懷的對話。

  蕾,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就差那麼一點就能成為當紅明星了,卻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毀了……

  薇,你放心,我們有一張一樣的臉蛋,從今以後,我會代替你實現夢想的。

  當年,她對著雙胞胎姊姊許下承諾,讀藝校的這幾年來,她不斷參加表演、試唱,就是想代替姊姊踏進演藝圈,然而,條件比她優秀的大有人在,她再怎麼自我推薦也無濟於事……

  「心動了嗎?」樊以軒輕易的看穿她的掙扎,乘勝追擊道:

  「你很喜歡唱歌吧。」

  「你怎麼知道?」就算他知道她在PUB唱歌,也不代表她喜歡唱歌。

  「我觀察你好幾天了,你總是喜歡在飯後練嗓子。」

  「那又如何?」還觀察咧,他真是太卑鄙了!

  「我可以幫你實現願望。」樊以軒的承諾是如此堅定,沒有一絲虛假。

  這句話的確教舒語蕾心動了,但是……

  「很抱歉,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工具。」她咬牙回拒。

  或許只要攀上樊以軒,就能藉由他的力量,順利進入演藝圈,但是,她不想冒險。

  先別說他擁有絕對迷惑女人的危險魅力,不是她這種平凡女人能接近的,她相信就連她死去的姊姊,也不會希望她是靠男人的幫助,代替她進入演藝圈的吧。

  「我沒有利用你,我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可以好好考慮再回覆我。」

  即使被拒絕,樊以軒也不緊張,反而從容不迫的起身離開,把頂樓的空間還給她。

  逼太緊只怕會嚇著她,不如給她一點時間想一想,他相信她是喜歡唱歌,也想成為歌手的,基於現實的考量,最後她一定會妥協的。

  看著樊以軒離開的背影,舒語蕾再也沒有吃便當、練歌的心情,有點啼笑皆非的自問:「我扮演他的假未婚妻,陪他演戲,他幫我圓明星夢,這就是各取所需?」

  好現實、好市儈的各取所需,和她簡單的世界根本有如天壤之別,她該心動的聽他的話答應嗎?

  不,她不能答應,要是答應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原有的平凡世……

  MAYMAYMAY

  「舒語蕾,快去幫我倒茶!」

  「舒語蕾,去幫我買這本雜誌!」

  「舒語蕾,你混什麼混,還不快點幫我槌肩!」

  「來了來了!」舒語蕾從東跑到西,又從西跑到東,然後再幫賈玉女槌肩,簡直在訓練自己的體力!

  在樊氏工作將近兩個星期,直到現在,她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當初哪來的毅力,決定繼續撐完這個吃力下討奸的工作。

  除了被賈主女使喚外,她還得接受她的精神炮轟。

  「真是煩死了,待會兒又得上那個張大寶的節目!每次上他的節目,都得被他吃豆腐,如果說他長得帥也還好,偏偏又吧又醜的,我真是受夠了!」

  既然受夠了,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去錄影?

  「那就不要去錄影啊。」舒語蕾沒想太多,自以為她的意見很中肯。

  「你白癡啊,張大寶和電視台的關係那麼好,我不忍耐點,難道要等著被他封殺嗎?」賈玉女轉頭白了她一眼,嗤哼道。

  「實力不是比較重要的嗎?我想每間電視台,應該不會隨便封殺一個,真正有實力的歌手吧?」舒語蕾頓下了槌肩的動作,直率的提出她的想法。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賈玉女說變臉就變瞼。

  「我沒有。」舒語蕾再怎麼遲鈍,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因為賈玉女正是屬於沒有實力,空有美貌的女歌手。

  「不懂就不要亂說話!」賈玉女差點氣得頭頂生煙。

  舒語蕾聳了聳肩,自認倒楣的吐了吐舌,繼續幫她按摩。

  不過,她還是認為,如果一個有實力的歌手,就算拒絕主持人的騷擾,還是能夠處之泰然,在演藝圈站穩腳步的。

  「唉唷,陳董,你怎麼親自來了,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大駕光臨啊!」

  突如其來的高分貝尖銳笑聲,差點將舒語蕾的耳膜震破了。

  不過,她也習慣了,如往常般視若無睹的看著賈玉女自座位上躍起,投入前來探班的男人懷裡,然後當著她的面,和對方來個法式熱吻。

  只是她真不明白,是賈玉女的演技太好了嗎?她不是說她最討厭又膽又醜的男人?怎麼還能那麼熱情的和對方擁吻?

  舒語蕾愣了愣,瞪著他倆親熱了五分鐘,怎麼想還是想不透,索性拿起皮包,打算悄悄地離開化妝室。

  「你去哪裡?」

  「我去吃飯。」舒語蕾簡扼的回答。午休時間到了,她今早因為趕著上班,沒來得及做便當,所以想去便利商店買個御便當,帶到頂樓用餐。

  「唷,你又想去頂樓唱歌啦?」很快地揮別了陳董,賈玉女一邊補著妝,一邊不懷好意的奚落道。

  舒語蕾錯愕的頓住步伐,臉色有些發白。

  賈玉女怎麼會知道她都在頂樓練歌?難不成,是樊以軒告訴她的……

  「你以為你在頂樓唱歌,沒有人知道啊?我告訴你,頂樓有監視器,從警衛室就能看的一清二楚,這還是警衛先生告訴我的呢。

  哼,你別笑死人了好下好?當真以為只要隨便唱唱、有點姿色,然後又是藝校出身的,就能當上明星啊?簡直是天真愚昧!」賈玉女輕蔑道。

  她只要一想到,那個警衛還稱讚舒語蕾嗓子不錯,她就妒嫉的想出口傷她。

  她笑死人?她天真愚昧?為什麼在賈玉女的眼底,她什麼都不是?

  舒語蕾的個性再怎麼溫和,也捺按不下這口氣,她激動地瞪著賈玉女道:「為了能進入演藝圈,我的努力真有那麼可笑嗎?」

  「演藝圈是很複雜的,不是你這種作著明星夢的小女孩,說進就能進的,你還是早點死心吧,沒有唱片公司會用你的!」賈玉女睇睨了她一眼,不屑的道。

  聽到這種輕視自己的話,舒語蕾再也無法冷靜,沉不住氣的反唇相譏。「要像你一樣,出賣美色才能進入這個圈子嗎?」

  「你說什麼!」賈玉女被她的話氣得漲紅臉,倏地出手就摑了她一巴掌。

  舒語蕾被賈玉女的動作嚇得愣住了。

  結實的巴掌烙在她的頰上,疼死人了,待她回神時,她已經回摑對方一記響亮無比的巴掌。

  別看舒語蕾的外表乖巧,她可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被傷害、辱罵了,當然也要還給對方幾分顏色!

  「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打我!」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打的一天,賈玉女怒氣衝天的又想揚手。

  「吵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經紀人聞聲衝進化妝室,制止了賈王女粗暴的行為,可賈玉女頭一轉,立即投入經紀人懷中,可憐兮兮的道:「小張,這個女人居然敢打我……」

  「是她先打我的。」舒語蕾氣惱的更正。

  「小張,你看我的臉上多了五指印,教我怎麼上螢幕嘛!」

  「張先生,我的臉上也多了巴掌印!」

  「舒語蕾,你還不趕快向玉女道歉。」經紀人左看右看,雙方的臉上都有著紅痕,但最後他還是決定為賈玉女說話。

  「我要她先向我道歉。」舒語蕾的聲音雖小,但倔強的氣勢卻不輸人。

  「你這個賤人,我下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叫賈玉女!」

  「玉女,你根本不用跟一個工讀生生氣,要是氣壞了,吃虧的可是你……」經紀人體貼的安撫她,然後轉向舒語蕾,下逐客令。

  「舒語蕾,你還不快點走,杵在這兒做什麼?對了,你以後不用來了,敢打樊氏最紅的女明星,你是不想混了啊!」

  「哼,我詛咒你一輩子都進不了演藝圈!」賈玉女落井下石地咒道。

  她被辭退了?

  舒語蕾試圖冷靜下來,反覆著握手放手的動作,壓抑著怒火,但是,她終究嚥不下這口氣,決定宣戰。「我會紅給你看的,而且一定要比你更紅!」

  說完,她提著自己的小背包奪門而出。

  她原本就該走了,這個地方確實沒什麼好留戀的,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被說成她只是隨便唱唱,她明明是那麼的努力用心……

  我詛咒你一輩子都迫不了演藝圖!

  真是夠了,這是她自個兒的人生,憑什麼要被她詛咒!

  只要陪戲演一齣戲,我就幫你達成願望……

  樊以軒的提議,倏地躍進她混亂的腦海,她掙扎著,在對賈玉女下了戰帖後,她居然想接受他的交易,真正的宣戰……

  沒錯,她想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想紅給每個瞧不起她的人看……

  舒語蕾奔跑在大樓走廊上,沒發現前方正有人不疾不徐地走來,便直直撞入對方的懷抱。

  「走廊上不能隨便奔跑,很危險的。」男人低厚的聲音帶苦調侃的笑意。

  是樊以軒!

  舒語蕾抬起小臉,見著他便緊揪著他的衣服不放,邊喘氣邊道:「我要成為比賈玉女更紅的明星,請你幫我實現願望!」

  比賈玉女更紅的明星?她是怎麼了?

  她的眼睛怎麼紅紅的?是誰欺負她了?

  太多的疑問教樊以軒一時厘不清,但看著舒語蕾含淚的雙眼,他下意識的微蹙了眉,心疼的替她拭去了淚。「不後悔?」

  他很高興她願意與自己交易,卻不希望,她的答應只是因為衝動。

  舒語蕾毫下猶豫地用力頷首,她的心裡沒有後悔兩個字。

  此時此刻,她早忘了先前的顧慮,只想和賈玉女一較高下,贏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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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甲方樊以軒,乙方舒語蕾,雙方達成共識交易,日後不得有議。

  1、當甲方的假未婚妻,乙方務必配合甲方演戲,於合理範圍內,做出親密舉上;甲方則承諾,將乙方捧成當紅女星。

  2、訂立合約的目的只為各取所需:交易結束後,甲方與乙方各自婚嫁,不得牽涉私人感情。

  3、甲方或乙方若有一方未遵守合約內容,另一方有權利終止交易。

  4、交易由此時開始,直到雙方得到應有的利益為上。

  看著樊以軒交給她的合約書,舒語蕾仔細地一字字讀著,深怕遺漏了什麼。

  這還是她第一次簽這麼正式的合約,直到現在她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在盛怒下,衝動的和個認識不久的男人,達成這麼荒謬的交易。

  她以為她會後悔,畢竟這種交易關係,和她所熟悉的世界迥然不同,可一旦平靜下來,她卻不再覺得手上這張白紙,有那麼沉重,而是以平常心來看待,希冀樊以軒能幫她實現夢想。

  不,或許該說,是幫她在天國的雙胞眙姊姊舒語薇,實現這個夢想才對。

  只是這幾年來,她為了實踐當年對姊姊的諾言,慢慢地也喜歡上唱歌,早已分不清圓明星夢,究竟是她的夢還是姊姊的夢,只知道,非達成不可……

  「沒什麼問題的話,請在左下方簽名吧。」樊以軒遞給她一支筆。

  他是個商人,習慣以白紙黑字的合約約束雙方。

  舒語蕾取過筆,自以為簽名是件簡單的事,沒想到握著筆的手,卻感到幾分沉重。

  大概是她還處於不安中吧!從沒想過一向循規蹈矩的自己,生命中居然會有脫軌的時候……

  說來諷刺,卻是她心甘情願的。

  舒語蕾堅定中帶著遲疑的矛盾表情,樊以軒當然看的出來,她對這個交易仍存有下安全感,伹病重的父親催促著他趕緊結婚,他不得不趕鴨子上架,正色的把話說清楚。

  「我先說好,雖說我的身份可以刺激你的人氣,但你自己也必須爭氣,要以實力贏得他人的掌聲。」

  「那我該怎麼做呢?」簽完名後,舒語蕾戰戰兢兢的問。她不是膽怯,而是對未來的演藝生涯,感到陌生。

  賈玉女說對一件事,演藝圈是很複雜的,不是她這種作著明星夢的小女孩,就能輕易進入的,但是,她還是想賭賭看。

  「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把自己交給我吧。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辭掉樊氏和PUB駐唱的工作。」既然要塑造她成為明星,就不容許她有任何的分心。

  「樊氏的工作不用你說,我早就被賈玉女的經紀人給辭退了。」舒語蕾微慍的嘟起小嘴,一想到賈玉女那傷人的詛咒,她就格外地忿怒。

  「所以你的瞼上才會多出五指印?」不需她多說,樊以軒大概也想像得到,一定是她惹賈玉女不悅了,才會被辭退。

  「賈五女的臉上也多出一個巴掌印。」舒語蕾得意洋洋的道。

  樊以軒沒想到還有後續發展,著實愣了下,才大力拍著手,豪邁的朗笑道:「真有你的!」

  也只有她敢打賈玉女,她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看來,他一直被她秀氣的臉蛋,和略為遲鈍、天真的性子給唬住了。

  「謝謝你的誇獎。」被讚美了,舒語蕾的心情原本是喜孜孜的,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等等,你不生氣嗎?我打了你旗下當紅的明星耶!」

  提到賈玉女,樊以軒嗤笑一聲,擺明了對她的厭惡。「上次她那件吸毒案,要不是我花錢把案子壓下來,她還能活躍到這個時候嗎?」

  「既然她造成了你那麼大的麻煩,你為什麼還要力捧像她那樣的人?」舒語蕾的腦筋又打結了。

  「只要她能讓我的公司賺錢,我捧她沒什麼不對的。」樊以軒聳肩,氣定神閒的回答,並不覺得他的答案有什麼驚人之處。

  聞言,舒語蕾錯愕地咋舌。此時她才知道,在她面前總是瀟灑從容的樊以軒,身上的銅臭味竟是那麼的重。

  或許,就如他所說的,這沒什麼不對吧。

  「在想什麼?」如果她是沉迷在自己的男色中,那他可得有點危機意識才行。

  舒語蕾回了神,不想再多談她無法理解的事,遂轉移話題道:「對了,PUB的工作能不能別辭啊?要是辭了我就少了一筆收入了……」

  樊以軒扯起一記笑容,手指彈了彈她光滑的額,啼笑皆非的道:「傻瓜,等你竄紅了,賺的錢可是你打工的好幾百倍。不然這樣吧,你這陣子若有什麼需要,由我資助你。」

  「我一定會還你錢的。」舒語蕾正經的回道。

  因為姊姊的前車之鑒,爸媽一直反對她跟隨姊姊的腳步進入演藝圈。

  也為了讓她死心,他們還刻意減少她在台北唸書的生活費,好讓她沒有多餘的花用,去置裝參加電視台的試鏡。

  當然,她知道他們是關心自己,但她更清楚,姊姊心底的遺憾,就有她能夠彌補……

  樊以軒又笑了,他真的會被她打敗。

  他將她納為旗下的一員,要是紅了,他也能趁機大賺一筆,豈會在意她目前所需要的那點小錢。

  「我說這話有那麼好笑嗎?為什麼每次我提到什麼,你就一直笑?」舒語蕾悻悻然的嘟著小嘴,不怎麼喜歡他那過度戲謔的笑意。

  因為她太可愛了。

  樊以軒深邃晶炯的黑眸,注視著她那氣嘟嘟的俏臉,忍不住對她伸出邪惡的手指使勁彈著她吹彈可破的粉嫩臉頰。

  「想成為有架勢的明星,就不該老嘟著嘴說話。」

  舒語蕾下意識的,連忙揮開總是「欺負」她的手指。

  「動作秀氣點,明星就該有明星的氣質才對,不過也別太畏畏縮縮的,該大方時也要大方點。」樊以軒收回了手,幫她上了明星特質的第一門課。

  「那我是不是該學那個賈玉女一樣,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舒語蕾只要光想到賈玉女的所作所為,她的雞皮疙瘩就掉滿地。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奸了,記住,真正的你,就是你最大的優勢。」樊以軒忍住被她誘發的笑意,認真說道。

  她的聲音乾淨清脆,她的人也像張白紙,他喜歡這樣嬌憨、孩子氣的她,他也相信憑他樊氏總裁的眼光,舒語蕾定能在演藝圈中,佔有一席之地。

  做她自己?

  舒語蕾不解地皺眉。他不是要自己別老嘟著嘴,動作要秀氣點,該大方時要大方,怎麼這會兒又說,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

  他是在考她腦筋急轉彎嗎?

  樊以軒自沙發上站起身,傾身敲了敲她的腦袋瓜兒,不想她用腦過度。「都下午了,我先帶你去吃飯,順便再剪個新髮型,買幾套像樣的名牌眼飾!」

  「吃飯、剪新髮型和買衣服?」而且還是名牌衣服。

  舒語蕾咋了咋舌。哇,他對她可真是用心栽培,好感動呢!

  「還有演戲。」樊以軒神秘兮兮的追加,銜在唇畔的笑意也跟著詭異起來。

  演戲?

  舒語蕾微瞠美眸,有些遲疑。

  不知道為什麼,光看他那抹笑意,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小紅帽,自願往大野狼的口中送去……

  MAYMAYMAY

  樊以軒原本打算先帶舒語蕾去吃飯的,但一看到她那身T恤加牛伃褲的樸素打扮,就臨時改變主意,先將她帶到知名的美發沙龍,請設計師將她原本清湯掛面的長髮,剪成漂亮的羽毛剪,柔順的髮絲服貼在她白淨的臉頰兩旁,微鬈的散落在肩膀上,綻放著一股小女人的撫媚味道。

  隨後,再為她添購幾件大方、清雅的名牌洋裝、涼鞋,待她身上的行頭不下於千金小姐後,才帶她到餐廳解饑,只不過,已過吃飯時間,就只能喝下午茶了。

  一連幾個鐘頭,舒語蕾光是剪頭髮、換衣服,就教她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一到餐廳,她當然先拿可以填飽胃的鮮魚粥和擔擔面,一口口拚命吃苦,還不時讚不絕口。

  樊以軒光是看著她用餐的模樣,自個兒就飽了,只喝了點熱咖啡。

  他真的餓壞她了?不過,來到這種高級餐廳,她怎麼盡選些便宜又容易飽的食物?

  還有,她是不是把自己當成透明人了?好歹他也是她的假未婚夫,在他面前,她至少要保持點淑女應有的氣質吧?

  但話說回來,這就是她憨直不造作的優點吧。

  他喜歡看她吃苦東西時,幸福甜美的表情,當然,要是她能夠不那麼漠視他的存在,那就更完美了……

  「喜歡你自己的造型嗎?」樊以軒嘔極了,當然得出聲證明他的存在。哪個女人和他約會,不是想盡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哪像她,只顧著吃!

  舒語蕾連頭部沒抬,只一逕地頷首,忙著吃忙到沒時間多看他一眼,不過,她是真的打從心底感謝他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只是剪了個新髮型、換了套衣服,自己就像脫胎換骨似地換了個人。

  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試鏡,總是被淘汰的原因了。

  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如今樊以軒就像施法般,把她從一個平凡的女子,變成足以匹配上他的女人,真定不可思議。

  她居然還是一直吃,依然忘了他的存在!

  樊以軒惱了!不過他仍是維持著紳士的形象,先離席端了盤食物,再坐入座位中,然後一邊慢條斯理的用餐,一邊提醒她。

  「當我的未婚妻,用餐必須要細嚼慢咽,才能討我爸媽的喜愛。」

  合約第二條,當甲方的假未婚妻,乙方務必配合甲方演戲。

  其中當然包括包裝自己,以贏得甲方父母的歡心。

  舒語蕾再有所不願,也得自食物中抬起臉,瞪著樊以軒優雅的吃相,想學他怎麼細嚼慢咽法,然而,不到幾分鐘,她的牙齒就酸了。

  嗚嗚,他一定是在欺負她。她的胃現在可是無底洞,慢慢吃等於在折磨她嘛。

  終於拉回了一點點的優勢。

  樊以軒得意的喝了口咖啡,然後輕鬆的往倚背三罪,緊瞅著她那僵硬的俏臉,似笑非笑道:「可以再吃快點,我沒有虐待你。」

  「你明明就在虐待我,一會兒要我吃慢點,一會兒又要我吃快點,這樣會害我腸胃不適的。」舒語蕾怨聲載道的指控道。

  不小心被她發現了。

  樊以軒仍是優雅的喝著咖啡,一派氣定神閒的笑。「算了,反正我爸媽也不在現場,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吧。」

  不玩了,要是她餓死了,他就少了個「未婚妻」了。

  「你說的哦。」解禁成功,舒語蕾鬆了口氣,喜孜孜的掃掉餐盤內的食物,又到沙拉吧端了幾道甜品蛋糕,徹底滿足自己的食慾。

  「要不要吃點這間餐廳的招牌羊小排?」

  舒語蕾原本已經滿足的輕撫著腹部,豈知樊以軒突然說了句,教她瞪大雙眼的話。

  「羊小排?」天啊,她剛剛怎麼沒看到羊小排?

  「剛烤好的。還有牛排、雞排、魚排。」樊以軒常來吃,很清楚精緻的餐點,大概都在幾時準備好。

  「你不早跟我說!」舒語蕾後悔下已。害她吃了面,喝完粥,又順便享用了好幾個不同口味的慕斯蛋糕,簡直都快撐死了,哪還吃得下!

  「我以為你比較喜歡那些粥啊面的。」樊以軒聳聳肩,故作無辜地道。

  「樊以軒,我恨你。」舒語蕾眼帶淚光,含恨道。

  「這是對未婚夫該說的話嗎?」樊以軒逗著她。和她相處,自己的大腦總是能暫時休息,不需費多少心思,輕鬆得緊。

  舒語蕾任性的轉開臉,不甩他。嗚,她也好想吃羊排餐哦。

  「現在有個記者進餐廳了,別忘了你的任務。」

  冷不防地,樊以軒的話嚇壞了舒語蕾,她連忙正襟危坐,左顧右盼道:「記者在哪兒?」怎麼會那麼突然?

  「嘴巴張開。」

  舒語蕾都緊張死了,哪會想到樊以軒是別有用意,沒多想的聽話張開嘴,隨即被塞入一塊牛排。

  「你……你……」她都快撐死了,還餵她!

  「慢慢嚼,記者正看著呢。」放下刀叉,樊以軒把打好的算盤告訴她。

  「媒體喜歡炒作緋聞,明天報紙要是傳出,樊氏總裁和妙齡女郎相約下午茶,還親密的相互餵食,就會有人注意到你的存在。」

  當然,他們倆會遇到記者絕對不是巧合,而是他事先找了朋友,向報社放出消息。看來成效還不錯,他樊氏總裁的風流韻事,還能賣點錢。

  舒語蕾努力的吞下牛肉,然後戰戰兢兢的問道:「那我們不是成了緋聞中的男女主角?」哇塞,真勁爆!

  「相信我,明天報紙的影劇頭條一定會寫,『樊氏總裁樊以軒,另結新歡!昨日與圈外女子共赴下午茶。』然後下一行又接著打,『這個女人的保鮮期限能有多久?一個星期或一個月?』等字樣。」

  對於緋聞,向來風流倜儻的樊以軒,早已身經百戰了,隨便猜也猜得出來,記者們的想像空間有多大。

  「然後呢?」舒語蕾像個好奇寶寶的追問。

  「然後靠這個緋聞幫你宣傳,乘勝追擊的替你錄製唱片或拍偶像劇,拉拾你的聲勢,讓你的知名度水漲船高。」樊以軒接下她的話,解答她的疑惑,這也是他目前的作戰方式。

  「可是緋聞的殺傷力不是也很強嗎?」舒語蕾被他的這番話,嚇得花容失色。

  「不,緋聞也能在短時間內,把一個沒沒無名的新人捧上天。」樊以軒反駁,自有他的一套見解,然後揚起一抹充滿陽光的笑容,信心十足的道:

  「最重要的是,你有屬於你自己獨特的聲音、氣質和味道,是其他人無法擁有和學習的。把握你的優點,再配合天時、地利、人和,捧紅你並不難。」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記住,真正的你就是你最大的優勢。

  真正的她,在他眼中就是等於獨特嗎?

  這就是早些時候,他要她做她自己的真正用意嗎?

  剎那間,舒語蕾的胸臆流過一股暖潮,她的心如波浪般澎湃不定。因為這還是第一同,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當面讚揚她。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賈玉女眼中,什麼都不是的自己,樊以軒對她的評價卻那麼高……

  「還有什麼問題嗎?」

  樊以軒的嗓音有著明顯的取笑意味,喚回舒語蕾神遊的思緒,她尷尬地笑,不知怎麼面對看透自己的樊以軒,愣了一會,才羞怯地問:「我們真的得結婚嗎?」

  假未婚夫妻,最終也會步入禮堂吧?

  剛開始她是因為衝動與理想才答應他的交易,可經過好幾個小時的沉澱,她開始遲疑了,畢竟,她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女生而已,父母親那一關也還沒過……

  「也許要。」樊以軒自己也不確定。雖然說假未婚妻找到了,要他隨時結婚都行,但因為舒語蕾是這麼的天真爛漫,他才會感到猶豫。

  她有著自己所沒有的單純率真,讓近年來因經營演藝公司,沾染上演藝圈內灰暗的他欣羨不已,忍不住想親近她……

  「也許要?」舒語蕾的語氣緊張起來。

  「若我父親的身體狀況每下愈況,我就必須成全他的心願結婚。」說著,樊以軒習慣銜在嘴角的笑意,因憂心父親的病情而隱沒。

  雖然父親的病情目前已經控制住,正在家中休養,但是他還是很擔心。父親的病說發作就發作,隨時會撒手人寰,所以這幾天,他表面上雖是瀟灑自若,笑容滿面的,其實他的心情一直是忐忑難安……

  舒語蕾愣住了。這還是樊以軒第一次對她提及,他和她交易的原因。

  很讓人吃驚,不過藉由這句話,她卻看的出來,他是個孝順的男人。

  「不過既然是假結婚,就必須躲過媒體的報導。鬧緋聞算小事,訂婚也只是噱頭,但若是死會了,對剛竄起來的歌手還是具殺傷力的。」樊以軒末讓憂慮影響他大久,一轉眼,又拉回原有的話題。

  「那怎麼辦?」舒語蕾驚慌問道。

  先前她因為假結婚的事陷入迷惘中,但現在一想到樊以軒若因為她想成為明星的緣故,沒有辦法完成他父親的心願,她就滿是罪惡感。

  舒語蕾憂心的表情,讓樊以軒感到憐惜。「傻瓜,你只要專心吃飽就妤了,其他的我來解決。」她啊,還是吃東西比較可愛!

  舒語蕾嘟著嘴,還想說話時,眼角一瞥,突然拉拉他的衣角,悄聲道:「喂,我看到記者了……」

  「叫我以軒或軒。」樊以軒提醒著。在外人眼裡,他們是未婚夫妻,她要是左一句樊總裁,右一句喂,豈不就破功了?

  什麼以軒、軒?舒語蕾哪叫得出來?索性連名帶姓叫:「樊以軒,你說的記者就是角落那幾個拿著相機,偷偷拍我們的人吧?」

  「聰明。既然他們喜歡拍,就讓他們拍個夠。走,我們到外頭逛逛。」樊以軒付帳後,拉著舒語蕾到後花園散步。

  首次和樊以軒演情侶戲的舒語蕾,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在拍戲,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不過一想到後頭還跟著記者,她只得冷靜下來,把這場戲演好。

  只不過——

  「這樣好嗎?」舒語蕾差點尖叫。他居然擁住她的肩?!

  「記住,我們在談戀愛!」說完,樊以軒大膽的偷吻她臉頰。

  他早就想吻吻看她粉嫩嫩的臉頰了,果真可口……

  「你偷親我……」舒語蕾臉紅的搗住臉,羞都羞死了。

  「合約第一條,乙方務必配合甲方在合理範圍內做出親密舉止。所以,你必須習慣我的吻、我的碰觸,就當是在演戲。」樊以軒輕易的把親吻合理化。

  「那尺度呢?」該不會要全裸入鏡吧?

  「尺度啊,我還在想……」樊以軒挑起眉打量她,像是在考慮該從哪個部位試吃比較好。

  聞言,舒語蕾臉蛋都燒燙了,她拚命催眠自己,這只是在演戲,當然不可能演到床戲。

  只是他炯炯有神的眸光,總是曖昧的讓她會錯意。

  「你別鬧了!說正經的,我何時跟你爸媽見面?」雖然只是假未婚妻,她也得見見假公婆吧?

  「快了。」嗯,記者們躲在暗處,正期盼著火辣的鏡頭,他不妨就送給他們幾張養眼的照片吧。

  「快了?」舒語蕾瞠大美眸,顯然還在思考中。

  樊以軒趁她呆怔時傾下身,快、很、准的攫仕她的唇,以舌描繪她花辦般的唇辦,再撥開她的貝齒,曖昧的糾纏住她的丁香小舌,給她一記法式熱吻。

  舒語蕾的腦袋瞬時被抽空,只知道自己一定由腳底紅到臉上了。

  該死的樊以軒,居然不先預告一聲,就這麼態意妄為的吻住她,而且還把舌頭放進自己的嘴裡,簡直羞死她了!

  還害她沒辦法呼吸,嗚,好難受,她需要新鮮的空氣啊……

  「我吻你,你一點都不陶醉嗎?」像是發現到她毫無反應,樊以軒鬆開她。看著她快昏眩的蒼白小臉,不禁讓他懷疑,他的吻功何時退步了……

  「啊?」苦難結束了?舒語蕾還有點搞不清狀況,兩眼無神的呆望著他。

  陶醉?這也是演戲嗎?她嚇都嚇死了,還陶醉什麼啊!

  「你還是第一個,對我的吻沒有反應的女人。」樊以軒深感挫敗。

  聞言,舒語蕾的臉又由蒼白刷地熱紅了,短時間內就讓她變臉好幾次,她羞怯的道:「我……沒有吻過,所以……」

  「對不起,奪走你的初吻。」樊以軒道歉著,眸底卻閃爍著得意。

  她的唇讓他流連忘返,他好想再吻她,品嚐她青澀羞怯的滋味……

  「沒關係,反正只是在演戲。」舒語蕾強笑道。

  嗚嗚,她的初吻就在呼吸困難中沒了,連個美好的回憶都沒有……

  該死的只是演戲!既然她說沒關係,那他就吻個夠!

  樊以軒莫名地氣悶,傾下身再次攫住她的唇,展開更為猛烈的熱吻。

  連他自個兒都快不懂了,這回是演戲,還是來真的!

  舒語蕾無力拒絕,深怕若賞他一個大巴掌,會被記者拍下存證,只好任著他繼續「躪蹂」著自己。

  很快地,兩人製造的緋聞話題,達到了最佳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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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舒語蕾終於知道如坐針氈的滋味了。

  就在報章雜誌如樊以軒的預料,讓她成了緋聞女主角,成功的上了好幾天的娛樂頭條後,她的第一波考驗來了——

  樊以軒聽從父母的要求,把她帶回家宣佈「喜事」,但是……

  鳴嗚,她是稀有動物嗎?為什麼要用這種目光盯著她看?活像想解剖她似地,真的好可怕……

  舒語蕾坐在沙發上,部快笑僵了,冷汗只差點沒流下來,希冀瞪著自己十幾分鐘的樊父樊母,能稍微栘開目光,讓她喘口氣……

  「我說兒子,你什麼時候有戀童癖?我跟你爸怎麼瞧都覺得,人家小姐還未成年耶。」

  噗!敢情他們是怕兒子吃上誘拐少女的官司,所以剛剛才會觀察她那麼久?

  原來是她那張太過稚氣的臉蛋,讓她被瞪得差點起雞皮疙瘩?

  這……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伯父伯母,我已經二十三歲了。」舒語蕾鎮定的解釋,那過於凝滯的空氣,幾乎讓她緊張到屏息,直到——

  「咦,真的有二十三歲嗎?」樊父坐在輪椅上,對她評頭論足。

  「而且還發育不良呢!」樊母猛盯著她的上圍瞧。

  「我記得軒向來最愛波霸美女啊。」樊父可是對兒子從幼稚園到現在,所交過的女友條件一清二楚。

  「對,真是大奇怪了。」樊母怎麼也想下通,一向重口味的兒子,怎麼會和這種小家碧玉鬧排聞。

  不過,縱使她和老公有多麼懷疑,基本上,只要抱持單身主義的兒子肯結婚,就算女方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他們也會欣然接受。

  這是什麼結論啊!

  舒語蕾哭笑不得的拉了拉坐在身旁的樊以軒,只見他沒有反應的忙著看報紙,她一氣,暗地踹了踹他的小腿肚,要他解救她。

  樊以軒機靈地躲過她的暴力行為,出其不意的把她拉入懷裏,親暱地笑道:「語蕾你看,這個角度拍的很唯美吧。」

  舒語蕾還沒自被「強抱」的刺激中回神,就被報紙上的精采照片,嚇得差點暈過去。

  這下是他們被記者拍到的接吻畫面嗎?

  美……美個頭啦!當時自己是被他強吻的,她想忘記都來不及了,誰知他還敢大剌剌地欣賞!

  更要命的是,他要抱她也得先說一聲吧,總是那麼任意妄為,她遲早會被他嚇出心臟病!

  但抱怨歸抱怨,她還是順從的坐在他的腿上、靠著他的胸膛,像花癡般的嬌笑著,甜蜜蜜的道:

  「你別亂說話了,被記者拍到又下是什麼好得意的事……」幸好她爸媽不看影劇版,不然她就完了……

  見著他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似乎不是假的,樊母喜出望外的咳了幾聲,不確定的又問:「軒,你真的要結婚嗎?」

  「爸、媽,就我先前的意思,我對語蕾一見鍾情,我要跟她結婚。」

  「你該不會是老子我快病死了,希望有生之年能見到你娶妻,你就隨便找個女人應付我吧?」樊父捂著胸口,狐疑地問道。

  「軒,婚姻可是終身大事,媽不希望你亂來……」兒子肯結婚,她這個當媽的當然高興,就怕他們兩老是被兒子耍著玩的。

  「不相信的話,我和語蕾可以先訂婚。」見招拆招,樊以軒道。

  他原本就打算以實際行動,證明他的決心,不多想的勾起舒語蕾的小臉,低頭掠奪她的唇—

  為了戲劇效果,更為了讓他們信服,他下介意在父母面前上演親熱戲。

  又來了!這幾天她的豆腐都快被他吃光了!

  舒語蕾怕拒絕會功虧一簣,又不敢看樊父樊母的反應,索性閉上眼裝死,紅著臉接受他熱烈纏綿的吻。

  成功了嗎?

  樊父樊母像是沒看過親熱鏡頭似地,兩雙眸子發亮的直盯著,眼前這一對吻的忘我火熱的年輕男女。

  他們雖然光看著這幕熱吻,耳邊就響起悅耳的結婚進行曲,不過,他們還是不排除兒子使詭計敷衍的可能性——結論是,再觀察。

  此時,四個人三種心情,皆各懷著鬼胎。

  MAYMAYMAY

  無條件為你不顧明天的安穩

  為你變堅強相信你的眼神

  不敢想不敢問有一天壞的可能

  無條件為你放棄單獨的旅程

  為你堅強就不怕犧牲

  我的靈魂如此沸騰為我愛的人

  乾冰煙霧中,舒語蕾穿著華麗的小禮服,站在PUB的舞台上,唱著她最拿手的抒情曲,得到了無數的掌聲和喝采。

  她才想微笑道謝時,轉眼間,場景一轉來到樊氏集團的頂樓,前方的聽眾消失無蹤,只剩樊以軒,他咧開笑,衝著她問道:「當我的未婚妻如何?」

  未婚妻?他在開什麼玩笑啊!

  舒語蕾正打算拒絕,場景倏地又變了,這回她和樊以軒一起出現在訂婚宴上,接受各界來賓們的祝福,正式成為樊以軒的「假」未婚妻,而她的明星之路,似乎是唾手可得……

  但是,不對勁啊。她的靈魂似乎抽離她的身體,看著坐在訂婚筵席上的自己,奸似愁眉下層。

  為什麼笑不出來?和樊以軒訂婚就能完成她的夢想,她明明是那麼的快樂,想和全世界的人分享她的喜悅,為什麼她卻笑不出來?

  難道是念藝校的這四年來,她只是為了姊姊的夢想而活,所以,她從未真正的感到快樂嗎?

  不,她是真的喜歡唱歌,她喜歡站在舞台上,聆聽掌聲,那麼,她到底是不滿足什麼……

  呵,好癢!

  冷不防地,舒語蕾的靈魂回到自己身上,她感覺到頰上有一雙手觸摸著她,搔的她好癢好癢,快要受不了地想笑啊……

  是誰?是誰在對她惡作劇?

  大過分了,居然在訂婚宴上,這麼對待她……

  舒語蕾氣急敗壞的想揮開對方的手,但卻無法動彈,只能任由那濕濕軟軟的熱意,佔據她的唇,狂熱的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啊—」隨著一聲尖叫,舒語蕾睜開眼,備受驚嚇的直喘氣,只見自己置身車內,還繫上了安全帶……

  咦,那剛剛是作夢嗎?

  「作惡夢了嗎?」樊以軒抿起嘴角輕笑,趁著等紅燈時,拿起面紙,替她拭了拭額上的汗珠。

  看來,他剛剛真是嚇壞她了……

  舒語蕾一聽到樊以軒的聲音,才記起這幾天因為忙著準備訂婚宴,好不容易在今天完成訂婚事宜,在回程坐他的車時,才稍一休息,就睡著了。

  「嗯,作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連清醒也無法理解,她為姊姊唱歌,該是心甘情願的,為什麼夢中的她,一點兒部下開心,還有……

  像想起什麼,舒語蕾下意識的碰了下嘴唇,意外的發現,唇上還是濕濡的,像是剛剛被吻過……

  喝!她倒抽口氣,小小的念頭也跟著產生。

  舒語蕾屏息瞥了眼專心開車的樊以軒,臉上漾著不知名的紅酡。

  是他……吻了她?可是,這車內只有他們倆,又沒有記者,還要演戲嗎?

  「怎麼了?」似聽到她的抽氣聲,樊以軒疑惑的望了她一眼,直到看見她的指腹置在紅唇上,俊顏不著痕跡的微微一變。

  他又吻了舒語蕾。

  以往他都是為求戲劇效果而吻她,但這次,他卻是被她酣睡的模樣吸引了,原本只是想搔她癢的惡作劇念頭,卻在霎時轉變為想吻她的意念,而趁著紅燈時輕嘗了她的櫻唇。

  可當他看出她似乎發現自己吻了她,隨即意識到他吻她的理由時,居然莫名地恐懼起來。

  打一開始,他只是把她當成各取所需的夥伴罷了,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消遣品。但什麼時候開始,他竟喜歡上親吻她的滋味……

  聞言,舒語蕾拾起小臉,才瞥上他那好看的側臉,和弧形漂亮的嘴唇,就備感尷尬的道:「沒、沒事啊,謝謝你還特地送我回家。」

  「別說特地了,我們都訂婚了不是嗎?」

  舒語蕾一愣,不懂一向風趣的樊以軒,怎能把話說的如此冷硬。

  「對了,你會彈鋼琴嗎?」樊以軒又恢復慣有的莞爾口吻。

  舒語蕾愣了愣,有點跟不上他多變的情緒。「我所有的樂器都學過一點,鋼琴是我最拿手的。」她在藝校時,可學的認真了。

  「那麼過幾天,一起跟我到高雄吧,我在高雄設了個工作室,可以幫你做一些特訓。」樊以軒交代道,一句話讓他們之間成為名副其實的交易。

  「特訓?」舒語蕾疑慮的瞪大美眸。

  她說訂婚就訂婚,還不敢打電話回家跟爸媽說,現在又要和「未婚夫」到南部去,爸媽要是知道這些事,鐵定會更不諒解自己!

  「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從一個灰姑娘,搖身一變成為家喻戶曉的女明星。」

  樊以軒凝視著她,自信的道。

  他心想,只要實現她的夢想,他就會純粹把她當成利益互惠的夥伴了。

  MAYMAYMAY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半月,舒語蕾只匆匆的留下一通語音電話給父母,找個理由說明她暫時不在租賃處,先斬後奏的收拾行李,和樊以軒一起到高雄。

  樊以軒的工作室設在高雄的商業圈,是一棟十幾層樓高,還有花園、游泳池的高級大廈。

  舒語蕾光是從氣勢磅礡的外觀,就為之驚艷了,加上內部的裝潢設計是歐美式的建築風,自然得好好參觀一番,直到走進一間鋼琴室。

  舒語蕾在學校彈了好幾年的鋼琴,也沒見過這種看似歷史悠久,價格非凡的鋼琴,一時間,她好想知道它的音色如何,不由得滿懷期待的問:

  「樊以軒,我可以彈它嗎?」

  「軒,你終於來了!」

  舒語蕾的聲音被突然冒出的高亢女聲蓋過,她錯愕的看著一名看似混血兒的美女,熱情的擁抱樊以軒,聽著他倆親密的對話。

  「琳達,我一來你就那麼熱情,不怕我以後都不敢來嗎?」樊以軒沒有拒絕美女的投懷送抱,事實上琳達是他的工作夥伴,他的好哥兒們。

  「你不來啊,我就直接上台北找你,讓你再上報鬧個緋聞!」琳達毫不客氣地戳他結實的胸膛。

  「那可不成,我現在唯一的緋聞女主角,就只有她。」樊以軒哂笑的推開她,把身後愣住的舒語蕾拉到琳達的前方。

  「我叫琳達,你呢?你看起來好小哦,幾歲了?」琳達這時才發現舒語蕾,傾身端詳她秀氣的臉蛋好一會,好奇的問。

  舒語蕾同樣盯著琳達絕艷的臉蛋,和修長的身段,下了個結論。

  原來樊父說的都是真的,樊以軒喜歡波霸美女,哼,他還真是膚淺的大色娘!

  想歸想,她不服輸地挺胸,不想讓別人誤會,她看起來年紀小,連胸部也是小學生。「我叫舒語蕾,已經二十三歲了。」

  「是嗎?」琳達看出舒語蕾較勁的意味,顯然樊以軒給了她錯誤訊息,但自己怎麼看都覺得她的身份,不止是假未婚妻那麼簡單。

  「琳達,可別欺負她。」樊以軒深伯個性大剌黥的琳達,會口無遮攔的對舒語蕾說些有的沒的,連忙將她拉到一旁,和琳達保持距離。

  「唷,已經開始在護著你的小未婚妻啦?」琳達噯昧的笑道。

  「你別亂說話!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我的假未婚妻。」樊以軒連忙說,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急著糾正。

  「可是我怎麼看,這女孩都不像是你會找來假結婚的對象。」太稚嫩,也太年輕了,豈能抗拒樊以軒這名花花公子的魅力!

  「那也不關你的事!」樊以軒嘴邊的笑意冷了下來,擺明不願討論這個話題,然後和煦的對著舒語蕾道:「琳達的話你別太在意,我先帶你去吃飯,順便再介紹幾個製作人給你認識。」

  舒語蕾點了點頭,她的笑容有點僵硬,也沒有心情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明知道自己與樊以軒只是交易的關係,但在親耳聽到他只把她當成假未婚妻時,居然感到剌耳,極度厭惡自己偽裝的身份。

  她是怎麼了?她和樊以軒的關係,原本就是經由交易建立的,一旦合約不存在時,他倆之間還會剩下什麼?什麼都沒有吧。

  所以,她更該切記自己的本分,只能想著將工作做好,不該對樊以軒有交易之外的遐思!舒語蕾暗暗叮嚀著自己。

  在用過餐後,和樊以軒介紹的幾位知名製作人詳談過後,她開始了一連串出道前的練習。

  從唱歌技巧的練習,和舞蹈、颱風應對,到訓練肺活量的慢跑、游泳,從早到晚,都有課程。

  兩個星期的時間匆匆過去,就算累,舒語蕾也累得心甘情願,也覺得在唱歌的技巧上,比先前在PUB駐唱還要純熟,尤其是自彈自唱時,別有一番韻味。

  只是,她還是會寂寞。自從樊以軒把她帶到工作室後,隔了兩天,他隨即回台北公司坐鎮。

  在這兒,她沒有熟識的朋友,一切公事公辦,她也擔心稍有鬆懈,就會對不起樊以軒提拔她的用心。

  所以上課時,她總是全神貫注,為了她和姊姊的夢想努力著,也只有在結束一天的課程俊,才會一個人躲在鋼琴室中,有時自彈自唱,有時彈著鋼琴協奏曲,自得其樂。

  她並不知道樊以軒何時才會南下來接她,只覺得每每在黑白鍵上恣意遊走時,那悠揚悅耳的鋼琴樂曲,隱隱揚著思念的感情……

  是因為太寂寞了嗎?以往樊以軒陪在她身邊時,總會用陽光般爽朗的笑容,為她打氣,可現在,只剩她一個人,突然很想念他為她加油的聲音……

  因為寂寞,所以當她為打發時間而自彈自唱時,她選了自己最擅長的歌——無條件為你。

  當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她也有些睏意,正打算台上琴蓋時,沒料到鋼琴室外,倏地傳來掌聲,嚇得她驚駭的回頭望,淚水卻差點湧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樊以軒會想哭……

  「我喜歡你的聲音,也喜歡你唱的這首歌。再唱一次給我聽好嗎?」樊以軒走近她,俊臉上仍掛著瀟灑自得的笑。

  「我累了。」舒語蕾擺明和他賭氣,他居然到現在才來接她!

  他知不知道,他聘請的那些老師好嚴格,常常嫌她笨,還把她罵哭了,還是他對自己最好……

  「乖,只要一次就好了。」樊以軒坐上鋼琴椅,神情有些疲倦的哄著她,彷彿只要能聽見她天籟般的歌聲,他就能放鬆。

  趁著父親的病情穩定了,他正想專心的陪她練習時,豈知賈玉女突然又給他搞個疑似搖頭事件,害得他忙著開記者會極力澄清,煩都煩死了。

  雖然他曾說過,只要商品夠紅,他就願意力捧,但自己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要是賈玉女再不安分守己,他遲早也會把她踢出樊氏。

  他是不是睡著了?怎麼盡往她的身子靠……

  舒語蕾才這麼想,樊以軒就把俊臉靠上她的肩,嚇得她微抽了口氣,紅著臉的和他唱反調。

  「我為什麼要乖乖聽你的話?」

  他不會就這麼睡著了吧?要是他真的睡死了,她怎麼背他回房間啊!

  樊以軒在稍微休息後,擺正了身子,只是他的右手,卻親密的靠著舒語蕾的左手,將手指平放在琴鍵上。

  「因為,明天我打算帶你去逛逛高雄。」

  這算是慰勞她這兩個星期來的辛苦嗎?算他還有點良心!

  舒語蕾笑起來,卻也為他的貼近而靦腆。「你也會彈琴?」瞧他十指都放在琴鍵上。

  「嗯,學過一點,不過沒你的本領好。」樊以軒率先彈起「無條件為你」的前奏,然後用著期待的口吻說:「唱吧,讓我聽聽你這兩個星期的成果。」

  想唱歌的情緒被他完全地挑起,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想唱歌。於是她用最深的感情,將這首歌唱給他聽。

  悲涼的情歌,隨著琴音蕩進彼此的心底,兩人陶醉在這氣氛中。

  相互依偎的身軀,也因為過於接近而曖昧起來,為這旖旎的浪漫,增添了幾簇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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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既然來到高雄這個大都市,樊以軒當然不會放過,帶舒語蕾盡情購物的機會。

  當然,他並不擔心被其他人發現他的身份,而且若能藉此炒熱他和未婚妻的恩愛也無妨。

  「喜歡什麼就買吧,當我送你的禮物。」看著舒語蕾望著玻璃櫃內衣裳時的欣羨長情,樊以軒慷慨的道。

  他對女人一向大方,何況舒語蕾是樊氏的秘密武器,對她,自然多了分寵愛。

  「不了,我手上已經有一袋衣服了,再讓你剛卡,我怕一輩子都還不了你。」

  舒語蕾吐了吐舌,將手上的購物袋晃了晃。

  「你不用還我……」怎麼她到現在還惦記著要還錢的事。

  舒語蕾聽了不由得火大,雙手擦腰道:「我要還你錢不好嗎?你們有錢人真奇怪耶,都說要跟你明算帳了,還爭著付帳做什麼!何況我衣服夠穿就好了,買那麼多又穿不了,還下是等於浪費!」

  「我以為女人都喜歡我付帳。」只有她是怪胎。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點怪。

  「我跟那些討好你的女人不一樣!」舒語蕾把購物袋塞給樊以軒,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笑嘻嘻的跑走。

  舒語蕾確實不一樣。她太純真、嬌憨,和她相處時,總是能讓他在工作上的疲倦忙碌,得到真正的放鬆解脫。

  這回,他倒要看看,她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樊以軒哂笑的搖搖頭,幫她提著購物袋,緊跟在她背後。

  只不過,這次似乎一點都不好玩。

  只見舒語蕾走進販賣部,停在霜淇淋店面前,買了兩支霜淇淋,然後笑臉盈盈的轉身,遞給他一支草莓加香草口味的霜淇淋。

  「換我請你。」她的氣管不好,一向禁吃冰品,不過今天天氣熱,就算吃點冰也無妨。

  「我不喜歡吃甜的……」樊以軒推拒著,對冰品敬謝不敏。

  「我都沒有要減肥了,你怕什麼!」舒語蕾睇了他一眼。

  哪有人敢這麼消遣他?

  樊以軒挑眉,似笑非笑道:「你的嘴巴,真是愈來愈利了……」

  舒語蕾笑嘻嘻的把霜淇淋塞入他手中,然後伸出粉紅的小舌,舔著自己的巧克力加芒果的霜淇淋,再抬起滿足的小臉,催促著他。「吃吃看嘛,很消暑的。」

  樊以軒仍是沒有動靜。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光是看著她伸出粉紅小舌舔冰的畫面,他居然有種她在誘惑自己的錯覺……

  「樊以軒,你怎麼不吃?啊,都融化……」見狀,舒語蕾急忙的拉下他的手,粉紅的小舌趕緊舔著,他手上那支幾乎要融化的霜淇淋。

  「都給你吃好了。」樊以軒彷彿被燙著似地將霜淇淋塞給了她,然後逕自往前走。再看著她伸出小舌的誘人畫面,他鐵定會不顧一切先吻她一頓再說!

  舒語蕾愣了愣,不知道他是怎麼了,連忙追了上去。「對不起,是不是我舔過,你就不敢吃了?」

  樊以軒停住腳步,難得繃緊俊臉的命令。「快吃。」

  她知不知道,她手上的兩支霜淇淋都要融了。

  「啊,糟了!」舒語蕾眼見冰淇淋快融了,隨即大口迅速的解決掉。

  「你啊,要是被記者拍到這個畫面,就糗大了。」樊以軒嗤笑著,取來面紙,擦拭她沾滿小嘴的冰淇淋。

  舒語蕾的臉蛋微酡,總覺得他為她擦嘴的畫面,好似要接吻般的曖昧,她突然很想躲起來,不讓他看出她的遐想。

  「我們來玩躲貓貓好下好?」連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她竟說這種孩子氣的話。

  「躲貓貓?」樊以軒不以為然的挑眉。

  在百貨公司內玩躲貓貓,虧她想的出來!

  「你在這裡等我十分鐘,十分鐘過後再開始找我!」

  「語蕾,別亂來了!」

  「不准動!」舒語蕾命令道,趁他錯愕時,連忙往人群裡鑽,讓他看不清她的身影,然後躲進洗手間。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想洗把臉冷靜下來,但洗完臉,臉上的紅潮仍在,奸羞人啊……

  她到底是怎麼了?樊以軒只是體貼的幫她擦嘴而已。

  對,就是因為樊以軒太體貼,體貼到總是讓她有種被呵護、疼惜的錯覺,連昨晚他摟著她,配合著她的歌聲彈琴,也是那麼的溫柔多情……

  不對,樊以軒對她的溫柔、體貼,和當琳達對他投懷送抱時,他照抱不誤的態度來看,根本就是博愛!

  舒語蕾天人交戰著,得到的結論是—像樊以軒這種風流男人,她只要配合他演戲就好了,其他的,她都無須多想!

  暗忖著,舒語蕾又洗了洗臉,直到臉上的熱度褪了些,才走出洗手間,突然想起,她對樊以軒提及玩躲貓貓的事。

  奇怪,當時她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了?怎麼這麼幼稚的說這種話,再說這棟百貨公司少說也有十幾層樓,樊以軒找死了也不見得找得到她。

  她還是自己回去見他吧,希望樊以軒還在原地等她。

  舒語蕾跑回原地,卻沒發現樊以軒,心想他應該還在附近找她,索性邊跑邊搜尋,想快點找到他。

  豈知二十分鐘過去,她每一層樓都搜遍了,還是沒看到他的身影。

  「可惡的樊以軒,到底跑到哪去了?該不會是直接離開,放我鴿子了吧?」舒語蕾心急如焚地咕噥,直到耳邊傳來廣播的聲音。

  「舒語蕾小姐,請到一樓服務台,你的家屬樊先生正在服務台等你。」

  是樊以軒!

  舒語蕾鬆了口氣,直往服務台的方向奔去,卻下料在前方的轉彎處,撞到另一個神色匆忙的女人。

  「對不起,你沒事吧?」舒語蕾率先爬起來,伸手想扶對方起來,可對方不但不理她,自己起身後,更使勁的推開她,繼續往前跑,不意竟遺落了一隻皮夾。

  「喂,你的皮包……」舒語蕾拾起皮夾喊。她不要了嗎?

  「捉到你了!居然膽敢偷我的皮包,走,到警察局去!」一隻手掌捉住舒語蕾大吼。

  偷她的皮包?警察局?

  舒語蕾是丈二金剛摸下著頭緒,腦袋鬧哄哄地。「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剛剛穿粉紅外套、白色裙子,偷走我皮包的人就是你!」外表雍容華貴的婦人,在搶回她的皮夾後,捉住舒語蕾的手臂,咄咄逼人的說。

  舒語蕾愣了下,直冒冶汗的乾笑,不會那麼巧吧?

  「太大,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因為剛剛撞到我的女人,衣服顏色和我一樣。」

  「做錯事還說謊,簡直不知羞恥!」貴婦人毫不留情的罵著。

  「我沒有說謊。剛剛真的有個穿粉紅外套和白裙子的女人撞到我,你的皮包也是她丟下的……」舒語蕾努力的為自己辯白,深覺自己倒楣透了。

  「怎麼回事?」這層樓的服飾主任前來處理了。

  「先攔,你來的正好,她偷了我的皮包!」

  「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

  主管沒當場看到,也無法做公正的判斷,為求公平,便建議道:「請兩位小姐一起到辦公室,我們公司可以調錄影帶來查看。」

  「哼,這樣我看你怎麼辯解!」貴婦人像是吃定了她,狠瞪了她一眼。

  這回,舒語蕾不再害怕被冤枉,反正看了錄影帶,就能還她清白了,只是這個時候,樊以軒還在服務台等她啊,他等下到她會擔心的!

  「語蕾!」說曹操、曹操到,樊以軒快步走近她,喘息怒叱:「你都幾歲了,還玩什麼躲貓貓?一跑就不見人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他原本是打算在服務台等她的,但又過了十幾分鐘,他怕她迷糊的沒有聽到廣播,又上樓找,打定真的讓他找到了,非臭罵她一頓不成。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想馬上去找你啊,哪知道會被誣賴偷了皮包……」愈說愈委屈,舒語蕾差點哭了。

  樊以軒微蹙俊眉,摟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別哭,慢慢的說給我聽。」

  舒語蕾聽著他撫慰人心的話語,原本慌亂的心就平靜了,打算同他說清楚。

  「先生,她是你的女明友嗎?你知道嗎?她偷了我的皮包!」貴婦人不悅地尖聲道。

  「太太,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女朋友不會偷你的皮包。」樊以軒毫不遲疑地回道。就算他還未搞清楚事情始末,也堅決相信舒語蕾。

  依他對舒語蕾的瞭解,如果她真的貪人錢財,也不會拒絕讓他送她衣服,還說著要還他錢的話。

  她如此的樸實善良,怎麼可能會去當個小偷!

  樊以軒的全然信任,讓舒語蕾紅了眼眶。她都還沒來得及解釋這一切,他居然就選擇相信她了……

  「哼,百貨主任說要調錄影帶來看,不信的話一起看吧!屆時,我就看你怎麼替這個女賊說話!」貴婦人尖酸苛薄的道。

  「樊以軒,我不是小偷!」舒語蕾大聲地為自己辯解。

  「你本來就是清白的,放心吧,」樊以軒和煦的笑道,為讓她安心,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舒語蕾寬慰地笑,剎那與他兩心柏通,不再有任何的忐忑,兩人手握手,隨著百貨王任走入辦公室。

  十幾分鐘後,經過了錄影帶的證實,貴婦人的神情由原本的得意洋洋化為鐵青尷尬,向舒語蕾道歉後,羞愧的匆匆離開。

  「樊以軒,謝謝你。」離開辦公室,舒語蕾真心向他道謝。

  感謝在她最需要被信任時,他付出了他的信任。

  「說什麼謝,你本來就不是會偷東西的女孩。」樊以軒笑著,又調侃起她。

  「因為要是你真下手,一定會手腳不俐落的被人當場逮住!」

  「又說這種話欺負我,早知道就不謝你了!」舒語蕾說著氣話,臉上卻漾著靦腆羞澀的笑。

  她的手被他握得好暖,她的心也因他的捍衛而溫暖。捨不得放開他的於,只想更大膽的偎近他……

  「對了,明天一早準備回台北了。」樊以軒像是習慣她的依偎,同樣也沒想到要鬆開她的柔荑。

  她的暑假剩下到一個月,再下趁著空閒先錄製一些歌曲,待她開學就會很難調配時間了。

  「這麼快!」舒語蕾驚呼。他昨晚才到高雄,居然明天就要帶她回去了!

  當然得快,基於商人的立場,愈早推出她這個秘密武器,對公司愈有利。

  雖說她並不像其他歌手,是經過一、兩年的訓練才出道,但他就是認為,她天生就是當明星的料,除了必須有的颱風,及加強才華外,無須再改造她特有的純真氣質。

  「我已經請名作詞作曲家幫你量身打造專輯了,回台北之後,你就必須開始準備錄音事宜,另外還要在知名男星的MTV中演出,好增加曝光率。」樊以軒認真解釋著,其用心就是想要她把握機會,發揮實力。

  可舒語蕾卻是心不在焉,根本不想回到台北。

  只要一想到未來的生活會愈加忙祿,和樊以軒的距離會愈來愈遠,她的心居然就莫名的慌了……

  回台北後,樊以軒和舒語蕾之間的新聞,仍佔滿整個娛樂新聞的頭條版面。

  有人說,樊以軒之所以和舒語蕾訂婚,只是為推銷她、炒紅她的一種手段。

  也有人說,舒語蕾原本就是樊氏力捧的新人,只是沒想到,樊以軒會對旗下新人一見鍾情,進而閃電訂婚。

  總之,眾說紛紜,舒語蕾的專輯還未推出就造成轟動。

  有大多人和媒體好奇,舒語蕾到底有何能耐,能教樊以軒這個風流貴公子,甘心為她拋棄一整座森林,又將她視為樊氏的秘密武器,出奇的重視。

  當然,只有當事人知道,這一切的排聞風暴背後,只是一場交易,而且是要付出代價的交易,光是一個MTV的錄製,就已經教她生不如死了……

  「咳……」舒語蕾猛咳著,臉色有些蒼白。剛拍完一場淋雨戲的她,冷的直發抖,只能趕緊裏上毛毯,喝著熱茶祛寒。

  夏日的午後,總是會下些短暫陣雨,剛好這部MTV有個淋雨戲,擔任女主角的她,自然得親自淋雨演出。

  只是她的氣管向來不奸,一旦遇到天氣變冷,或是淋雨著涼,就會很不舒服,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拍完這場淋雨戲,絕不能辜負樊以軒替她爭取到的機會……

  「舒小姐,最後一幕要麻煩你再衝進雨中奔跑,然後抱住男主角。」導演拿著劇本,走到她身邊解釋道。

  她全身都濕了,還得繼續淋雨?她記得原本的劇本沒有這一幕的。

  「可是剛剛不是淋過雨了嗎?」舒語蕾笑不出來了。

  只要一想到還得淋雨,她就全身打哆嗦。

  「因為我發現在雨中奔跑這個構想太好了,舒小姐的淋雨戲效果也很棒,所以我就臨時加了這場戲……」

  導演滔滔不絕的說著,舒語蕾只能專心的記住他的話,天曉得她已經冷到動不了,連胸口也悶得有點難受……

  樊以軒有看過這個劇本嗎?如果他知道她的身體狀況淋不得雨,他還會要她拍嗎?

  「舒小姐,你的臉色奸蒼白,沒問題吧?五分鐘後就要接著開拍了。」導演看她一副虛弱到快昏倒的模樣,也擔心她會倒下。

  「我再喝點熱茶就好了。」舒語蕾強笑道,希望能藉由熱茶撫平喉間的不適和冶意。

  真要命,她發燒了嗎?不然她的頭怎會覺得愈來愈熱,身子卻愈來愈冷了,但若讓導演知道她不舒服,豈下是會耽誤到進度?

  算了,反正她部淋濕了,要淋就一次淋完,她也能早點回去休息。

  「舒小姐,時間到了,麻煩過來一下。」

  聽到導演喚著,舒語蕾放下熱茶,裏著毛毯,忍著由四肢百骸竄起的冷顫,緩緩的走到攝影機前,聽著導演的指示演戲。

  「舒小姐,你待會就淋著雨跑過去,奔向男主角的懷裡。記住,表情要悲涼一點,才能製造出淒美的氣氛,懂嗎?」

  舒語蕾點了點頭。在學校她有學過戲劇,這次的演出只有表情、動作,沒有繁雜的台詞,倒是難不倒她。

  「好,準備——」

  導演一聲令下,舒語蕾把身上的毛毯遞給小妹,然後聽從指示的向前奔跑。

  此時,從天而降的雨滴打在她的臉上、身上,很疼,也冷得她的神智幾乎要渙散,連身子也僵硬的難以邁開步伐,要不是意志力支撐著,她早就……

  舒語蕾苦笑著想起數年前,她也曾淋過一場大雨,只不過那次的大雨差點奪走她的性命,而這次的雨,卻讓她的內心少了點哀痛……

  「對,就是保持這種速度,繼續跑!」導演在一旁激勵她。

  舒語蕾的腦袋暈沉沉地,根本聽不清他人的聲音,只知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你有屬於你自己獨特的聲音、氣質和味道,是其他人無法擁有和學習的。

  為了樊以軒的這一句稱讚,她得撐下去!

  我喜歡你的聲音,也喜歡你唱的這首歌,再唱一次給我聽好嗎?

  不是沒人說過喜歡她的聲音,但只有他對自己說這句話時,她才會感到心花怒放,彷彿是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懂得她的才華,她的聲音……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他不在她身邊?

  她也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努力,聽到他的掌聲啊!

  等等!是她眼花了嗎?前方站的男人下是樊以軒嗎?他什麼時候取代真正的男主角上場了?

  舒語蕾在淋了半天的雨,跑了一趟又一趟後,體力也透支了,只能虛軟地拖著沉重的腳步,累得神智早已分不清,這一刻是現實或幻想。

  只知當她看到樊以軒的俊臉時,她笑了,笑得有些怨懟和狂喜交加。

  她是該怪樊以軒讓她受了那麼多苦,但從頭到尾,他也是對她最具信心、最支持她的人……

  「太好了,就是這個又愛又恨的表情,然後再用力的抱住男主角……」眼見拍片效果好極了,導演興高采烈地叫道。

  舒語蕾聽若罔聞,只想投入樊以軒的懷抱,她抱緊對方,安心的合上了眼,想等她醒了再埋怨他,他怎麼會幫她挑那麼難的片子,害她拍的那麼難受……

  「卡!大好了,OK!」

  舒語蕾的雙眼仍是緊閉,像是沉人夢鄉,更像昏眩過去,彷若無生命的娃娃,失去意識的滑下男主角的胸前。

  「舒小姐,你沒事吧?」男主角趕緊扶住她,免得她倒下,沒想到一碰到她的手臂,才驚覺燙的灼人。「她發燒了,趕緊送醫院!」

  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俱是一驚,然後連忙幫她蓋上毛毯,請小妹幫她換下濕的衣裳,並打電話叫救護車。

  任誰都沒想到,原本順利拍完,熱鬧興奮的拍攝現場,轉眼問氣氛迥變,一如天氣的陰晴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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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雨過後,太陽和煦的露出頭,只有樊以軒的心情灰暗一片,一接到廣告劇組打來的電話,他就急忙結束公司的會議,趕往醫院。

  他從沒想到,總是朝氣十足的舒語蕾,居然拍淋雨戲拍到昏倒了!

  當初在接這個劇本時,他以為男歌手的名氣夠,本身片子的意境也不錯,很適合舒語蕾,卻忽略了必須拍淋雨戲的她,身體撐不撐得住!

  他該死!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剛踏進演藝圈的女孩,他應該先替她挑選容易拍的MTV才對!

  樊以軒不斷自責,卻也喚不回舒語蕾的健康,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想知道她的狀況。

  連他自己也迷惘了,旗下女明星不是沒昏倒過,可他都只是派人關心,從未像現在著急的趕往醫院,他的心緊張得快躍出心口,彷彿只有看到她平安無事,才能安、心……

  是因為,她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所以他才會關心她甚於其他女人?

  「你是樊以軒?」

  當樊以軒奔到病房門前,就看見兩個女人站在房外,其中一個看似二十出頭,留著俏麗短髮的年輕女人,一見著他,就衝著他不客氣的問。

  「你們……是語蕾的朋友?」樊以軒瞥過她,和她身後大腹便便的美麗孕婦,隨即猜出她們的身份。

  「樊以軒,你知不知道蕾蕾有氣喘?她雖然好幾年沒發作了,可不代表她能夠淋雨受涼!你居然要她拍什麼見鬼的淋雨戲,你是想害死她是不是!」陶裴蓁個性直率,說話的速度永遠比腦子快,指苦他罵道。

  要不是蕾蕾的皮包,隨身帶著她們這幾個死黨的電話,廣告劇組也不會打電話通知她們,她和宣綾也不會知道,蕾蕾發燒、氣喘又發作了,全部是眼前這個男人害的!

  不罵罵他,怎能甘心!

  樊以軒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如此的臭罵。他沒有惱怒,只是被她的話震得差點無法回神。

  「我不知道語蕾有氣喘。」他到現在仍不敢柏信這個事實。

  舒語蕾從沒對他提過,她的身體狀況。

  「那是因為她討厭自己患有氣喘,所以除了我們這幾個死黨外,她從來都不對外人說的!」陶裴蓁說著,眼中滿是對舒語蕾的擔心。

  外人?對舒語蕾而言,他只是個外人?

  樊以軒臉色陰沉的握緊拳頭,像是難以忍受「外人」這兩個字,久久,才開口問道:「她沒事吧?」

  「沒事才怪,她還差點引起肺炎……」

  「我去看看她!」一聽到肺炎,樊以軒的眉頭蹙的更緊,急著想越過陶裴蓁進人病房。

  「蕾蕾才剛睡著,不准你去吵她!」陶裴蓁擋住去路,決定和這個害好明友住院的男人槓上了。

  「你這個女人……」樊以軒真的動怒了。該死的,如果他知道舒語蕾有氣喘,他絕對會幫她排除這場淋雨戲啊!

  「小蓁,夠了。」眼見雙方快吵起來,宣綾才開口攔阻。不同於陶裴蓁的魯莽行事,她鎮定冷靜地提出問題。

  「樊先生,蕾蕾曾經跟我們提過,她和你交易的事。那容我問你一聲,你知道蕾蕾患有氣喘,還那麼努力想進入演藝圈的原因嗎?」

  「綾綾,不能說!」

  宣綾按住好友的肩膀,要她稍安勿躁,等待樊以軒的答案。

  樊以軒愣了愣。「她喜歡唱歌?」連他出不確定了。

  他真的瞭解過舒語蕾嗎?

  「蕾蕾是喜歡唱歌沒錯,但她只是以為自己喜歡唱歌。」

  「什麼意思?」樊以軒閭下了眸光。

  宣綾挺著七、八個月的身孕有點累,乾脆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朝陶裴蓁丟了一記別多話的眼光,才緩緩說起屬於舒語蕾的過去。

  「蕾蕾有個雙胞胎姊姊語薇,語薇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能成為家喻戶曉的女明星,她憑著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勇氣,十八歲就勇闖演藝圈,還人選了某電視台舉辦的美少女選拔前三名。

  可她不知演藝圈的黑暗面,受到了某位當紅男星的誘拐,愛上對方,卻被對方拋棄,最後也因和男星同居的醜聞,被經紀公司冷凍,無法重新出發,連其他經紀公司也不接受她,最後抑鬱而終,到死都還遺憾自己懷才不遇。

  語薇死的那天,蕾蕾傷心的跑出門淋了一場雨,後來因為氣喘病發,引發嚴重的併發症,經過一年的調養和治療,才慢慢康復,以致於晚了一年報考學校。

  現在她只要不受寒,小心保暖,就能相正常人一樣運動、過生活,可她卻在調養好身體後,毅然決定就讀藝校。

  沒錯,蕾蕾就是因為她姊姊,才決定進演藝圈的。當初大家都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是認真的。

  你別看她嬌弱可人的模樣,她一倔起來,可是沒人能招架得住,我們幾個朋友和她爸媽都勸了她好幾次,她還是偷偷報名,堅持在外租屋唸書。

  現在蕾蕾的氣喘病又發作,她爸媽的年紀也大了,從桃園趕來看她,剛剛才回她的住處休息;我們也各自有家庭、事業,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她……」

  「我會照顧她的。」樊以軒下假思索的說。在聽完舒語蕾的過去後,他的心因她的傻而揪疼。

  他只要一想到,她居然為了姊姊,孤軍奮鬥的想進演藝圈,他就覺得她傻。

  她明明有氣喘,只需告訴他一聲,他就會消取那個演出,可她卻什麼都不說,拍攝前還笑著說,她會演的很順利。

  她是他遇到的女人中最執著、最有韌性,卻也最教他心疼,他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姓樊的,你這算什麼未婚夫?你都把她搞成這樣了,還說什麼照顧!你滾,取消你的鬼交易,我們是不會讓她踏進演藝圈的!」陶裴蓁可下信他的話。

  「小蓁,夠了,我們走吧!」宣綾微笑的拍拍她的手,要她別衝動。「放心,把蕾蕾交給他吧。你還看不出他是真的擔心蕾蕾嗎?」

  陶裴蓁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想想宣綾說的也沒錯,哼的一聲,才扶著懷有身孕的宣綾離開醫院。

  轉眼間,只剩樊以軒站在舒語蕾的病房前。怕驚擾舒語蕾的休息,他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又輕輕合上門,拉張椅子坐在病床前。

  看著舒語蕾就連睡夢中,都秀眉緊蹙的表情,他知道那位孕婦說對了,他是真的擔心舒語蕾。

  他一直以為她是懷抱著夢想,無憂無慮唱著歌的,他也樂意去完成她的夢想,卻從沒想過,她其實是背負苦其他人的夢想在唱歌。

  這樣的她,快樂嗎?和他交易的她,又是經過多少的掙扎才簽下名的?

  在藝校的這幾年,她是怎麼撐過來的……她,是真心喜歡唱歌嗎?

  樊以軒很難想像那是怎樣的感受,只知此刻起,他對舒語蕾有了追夢少女之外的想法。

  他想取笑她的愚昧,但更想做的卻是擁她入懷,替她完成所有的心願,讓她肩上的重擔能輕些……

  「咳……」睡夢中,舒語蕾難受的咳著,緩緩睜開眼,對上樊以軒略顯疲憊的俊顏,氣若游絲的道:「怎麼是你?」

  綾綾和小蓁呢?她們剛剛下是還在嗎?還說晚點會找盈兒一起來看她……

  樊以軒表情繃緊,嚴厲地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氣喘?」

  舒語蕾微抽了口氣。會上醫院看她,他當然什麼都知道了。「我不認為說了,我就會放棄進入演藝圈。」她的身體狀況……根本沒什麼好宣傳的。

  「傻瓜,至少我能要求導演把淋雨的戲改了。」樊以軒的語氣有些無可奈何。

  他知道她認真,但也無須敬業到這個地步吧?把身體都搞壞了!

  「我沒事,我沒有你想像的脆弱。」她就怕他把自己當成病娃娃!其實在這次昏倒前,她的氣喘已經好幾年沒發作了。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是真心想進入演藝圈嗎?」樊以軒單刀直人問,想逼她面對自己。

  「當然……」舒語蕾笑得有些勉強。

  「說謊的小孩,鼻子會變長的。」樊以軒似笑非笑道,壓根不相信她的話。

  「我朋友她們跟你說了什麼?」舒語蕾頓了下,語氣有些激動。綾綾她們該不會……

  「她們是說了一些你跟你姊姊的事。」樊以軒沒有隱瞞,而後自嘲道:「別怪她們,你朋友也是為你好,她們還因為你昏倒,臭罵了我一頓。」

  舒語蕾安靜下來。她從沒想過要讓樊以軒知道她的過去,她只想讓他以為,她是個愛笑、愛唱歌的女孩而已。

  只因,她喜歡聽他的鼓勵、讚揚,那讓她有種錯覺,彷彿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現在,當他知道她竟然傻傻的守著一個承諾,一定會笑她吧……

  「醫生要你好好休息,學校方面我會幫你請幾天病假,這幾天你就不用一邊忙著上課,一邊又忙著錄音了。」

  「不,我還可以再錄……」舒語蕾不想耽誤自己的出道。

  樊以軒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要她冷靜下來。「這兩、三個月以來,你學校、公司兩邊跑,的確夠累了,我就放你一個長假,讓你跟父母回桃園休養幾天吧……」

  舒語蕾垂下小臉,語帶哽咽地說:「我對不起他們,瞞著他們那麼多事,又訂婚又錄製唱片,他們竟然罵也下罵我一句,我怎麼能回去,麻煩他們照顧我……」

  爸媽什麼都不說,是因為死了心,想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可這麼一來,她更感愧疚啊!

  「搬來我家休養吧。」樊以軒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住,索性決定道。

  「為什麼?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舒語蕾抗議道。她只是氣喘而已,無須讓他親自照料她吧。

  「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搬來我家住,就當作演戲給我爸媽看。」樊以軒提醒道。

  他其實不願用交易逼迫她,可是不這麼做,她根本不會乖乖聽他的話。

  「我知道了。」舒語蕾抬起小臉望著他,很快地又垂下,有氣無力的道。

  真諷刺,原來他對自己好,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假未婚妻。

  可當他說著這句話時,他的表情溫柔的讓她有種錯覺,彷彿自己被他捧在手心呵護般……

  舒語蕾拍淋雨戲拍到昏倒,又被樊以軒接回家親自照料的消息,隨即成了娛樂頭條,更教人羨慕這對剛訂婚新人的恩愛。

  報上的消息也有部分是真的。

  樊以軒以休養的各義,把舒語蕾接到家裡,一方面就近照顧她,一方面和她大演親密戲,好讓直到現在仍抱持懷疑的父母,明白他這次是來真的。

  轉眼間,舒語蕾在樊家休養將近一周,身子也逐漸恢復健康。今日突然心血來潮的想為這陣子照顧她、待她友善的樊父樊母煮一頓晚餐。

  雖然小蓁總說她笨笨傻傻的,但至少自己的廚藝比她強多了,下點苦心,就能煮個五菜一湯,現在只剩個紅燒魚就大功告成。

  「一回到家就聞到飯菜香,看來我回來的時間真對!」

  「喂,別偷吃!」舒語蕾轉身,凶巴巴的拍掉樊以軒欲伸手夾菜的手。

  「要叫什麼?」樊以軒反而緊捉住她的柔荑,邪氣的笑。

  「阿……」又來了,他糾正得不煩,她都煩了。

  「不准有個阿。」阿軒阿軒的,好俗氣。

  「是,那麼軒……」舒語蕾清了清喉嚨,嗲聲嗲氣的喚。

  喚得樊以軒差點起了雞皮疙瘩。「夠了,留著叫給我爸媽聽。」

  舒語蕾扮了扮鬼臉。她那句酥軟人的軒,可是練習好久,才拿來治他的。

  「你精神看起來好多了。」終於又是笑容滿面。樊以軒不自覺鬆了口氣。

  「當然好多了,氣喘又不是什麼大病,我還是像正常人一樣能跑能跳……」舒語蕾像只小麻雀般的吱喳,直到腰間多了道令人羞赧的溫度,才住了口。

  雖然她早已習慣樊以軒的放肆,但每來一回,都教她的心臟無力。

  「你、你……」把你的手放下!

  舒語蕾想這麼說,可礙於樊以軒的暗示,明瞭的又吞了回去。

  「別動哪,要是破功就不要好了……」樊以軒抿起笑,暗指著母親就在他們倆背後觀察著,然後放大了音量。

  「這個魚啊,用紅燒的最好吃,讓我來煎煎看……」

  「你會煎?不行啦,你笨手笨腳的一定會煎到燒焦的!」舒語蕾搶過鏟子。煎魚可下是用演的就行了!

  「你敢說我笨手笨腳!」樊以軒下滿的哼了聲,動手開始搔她的腋下。

  「樊以軒,你來真的啊?我不玩了!」舒語蕾噗笑的推了推他,想乘機偷瞄樊母走了沒有。

  樊以軒不給她偷看的機會,再次摟住她的腰,傾下俊臉,想一親芳澤。

  她這幾天休養,連他想作戲親她,都被她以感冒拒絕,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吻她的機會,怎能放過……

  吻她,似乎是上了癮,戒也戒不掉……

  「你……」她在煎魚啊,會燒焦的……

  「噓,我媽在看……」樊以軒用一句話,輕易的堵住她的抗議。

  和舒語蕾「同居」的這段日子,他每天推掉應酬,只想回家陪她,好讓在家中養病的父親真以為他有心結婚。

  可到最後,他的如意算盤算錯了。除了一開始的演戲是真的外,他準時回家的理由,早在不知不覺問,變成單純的只想看到她、親近她而已。

  這種異樣的感覺似乎不太妙,但他卻不想改變現狀……

  他總是乘機吃她豆腐,而且還吃的理直氣壯!

  舒語蕾縱然不願,卻也無法欺騙自己,她未曾沉溺在他的親暱動作中。

  真糟糕,她似乎有點假戲真作,喜歡上他的吻,但她並不排斥這樣曖昧不明的感覺,彷彿這一個星期,每天等著樊以軒下班,親密的在他爸媽面前作戲,都是理所當然的……

  「魚快燒焦了!」樊母在廚房外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聞到燒焦味,才不得已出聲破壞旖旎的氛圍,然後再佯裝路過趕緊離開,其實是向老公報告最新消息!照這對小兩口親熱的指數看來,他們抱孫子有望啦!

  燒焦味……嗯,好像有一點焦味,不,是真的有燒焦味!

  喝!熱吻中的兩個人立即清醒,不約而同的瞪向燒焦的紅燒魚,然後!」

  「都是你啦,魚都燒焦了!先說好,燒焦的這面你來吃……」

  「為什麼燒焦的我來吃?你剛剛不也是挺陶醉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燒焦就燒焦了,有什麼好氣的,大不了再重煎一次……」

  「你出去啦,別再進來,每次你在,我就做不了事!」舒語蕾乾脆把樊以軒推出廚房,然後關起廚房的門,只是臉蛋熱得燙人,一顆心也怦怦急跳著,活似是要跳出胸口。

  完了,再和樊以軒這麼糾纏下去,她的俊男過敏症一定會不藥而癒,不,她早對他免疫了!

  每當樊以軒靠近她、親吻她,她的心就會無法自抑地跳,然後沉溺……

  「舒語蕾,冷靜點,你絕對不能太入戲……」舒語蕾神情凝重的關上爐火,喃喃自語苦。

  只因為她太清楚,要是愛上像樊以軒這種遊戲人間、博愛的男人,是絕對無法全身而退……

  然而,愈是讓她無法掌握、操控的事,就愈是衝擊她。

  用過晚餐後,她和樊以軒、樊氏夫婦一起看完新聞,閒聊了會兒後,不過八點多而已,樊家兩老居然就要她和樊以軒去睡覺,而且還規定得同睡一張床!

  這是什麼道理啊,她和他只是訂婚,又還沒結婚,為什麼就得被推人洞房?

  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耶!

  「為什麼我們要睡同一問房?」舒語蕾抱怨道。

  瞧,她懷裡抱著什麼?枕頭耶,樊母竟然塞給她枕頭,其心可怖!

  「這是試煉。」樊以軒無可奈何的道。打從她住進來的第一天,他爸媽就在等了,只是礙於她的身體狀況,才會等到今天。

  「試煉?」舒語蕾瞪大美眸。這兩個宇真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晚上可能會來查房。」樊以軒正色道。

  「查房?」舒語蕾的小臉驀地刷白。

  「親愛的,你的未婚夫有那麼可怕嗎?」樊以軒忍俊不住的笑道。

  舒語蕾瞪著他,一臉肯定的答案。

  「只是睡覺而已,你怕我會吃了你啊?」他笑得更大聲了。

  「當然不是……」她才……不怕他呢!

  樊以軒微笑著跟著坐上床,還蓄意緊挨著她的身子,只消一個使力,就能撲倒她,一親芳澤了。

  「你想做什麼?」舒語蕾差點尖叫,連忙往旁移動,遠離他。

  「對對,就是這個音量,我們來辦事吧!」樊以軒笑得邪氣。

  「辦、辦、辦什麼事啊?」舒語蕾緊張的舌頭部快打結了。

  「發音練習。」樊以軒一字字道。

  「發音練習?」舒語蕾錯愕的嘴巴都合不起來了。

  「看過A片嗎?叫幾句來聽聽。」樊以軒吊兒郎當的對她彈了彈手指。

  A片……A他的大頭啦!思想下純正!下流!

  「樊以軒,你腦袋有問題!」舒語蕾氣怒的朝他丟枕頭。

  「如果一整個晚上,我們什麼聲音也沒有,那不是很奇怪嗎?」樊以軒接住枕頭,義正辭嚴的解釋。

  既然怕奇怪,他不會自己叫嗎?為什麼非得她犧牲不成?

  舒語蕾瞪了他好久,才心下甘情下願的道:「我知道了。」

  結果一整個晚上,她都忙著做發音練習,只差沒把嗓子喊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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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舒語蕾在樊家休息一段時間後,終於搬回原本的租賃處,而她參與男星崔浩專輯的MTV,也在日前播出。配合著崔浩當紅的聲勢,加上她是樊以軒的未婚妻身份,極有助於她即將發表的新專輯。

  不可諱言的,更有和樊氏對立的藝能公司正等著看,舒語蕾這個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新人,是否真有教樊以軒力捧的實力,還是她只是個靠未婚夫而踏入演藝圈的花瓶。

  褒貶不一的評論都有,不過可確定的是,緋聞已經把舒語蕾的名字打了出去,樊以軒的策略在初步算是成功。

  只是他沒料到,自己和舒語蕾部已經「訂婚」了,竟然還有人敢對媒體放話,表示想追求舒語蕾——那人,就是當紅男星崔浩!

  他的一番言詞,讓記者在寫他和舒語蕾的報導時,還戲劇性的加了幾句什麼感情生變數,甚至三角戀或橫刀奪愛的字眼都出來了。

  雖然報紙不盡可信,他也曾聽舒語蕾說過對崔浩沒什麼興趣,但他就是討厭被人宣戰的感覺,好像怕心愛的女人會被搶走似的,感到莫名不安。

  心愛的?舒語蕾何時成了他心愛的女人?

  樊以軒想否認,卻清楚知道,舒語蕾的身影早烙在他的心底。

  他是打從心底寵愛舒語蕾的,戀上她的率真、羞澀的笑容,喜愛品嚐親吻她的味道相與她演戲的滋味,也戀上每天下班見著她時的澎湃感覺,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所偽裝的親密都成為真實的……

  樊以軒的心情五味雜陳,向來遊戲人問且抱定單身的他,知道自己對舒語蕾有著好感,可他從未真正愛上一個人,所以怎麼都不明白,這種異樣的情愫算什麼?

  整個下午,他根本靜不下心辦公,索性提早下班,想回家休息,也許能讓腦子徹底冷靜下來。

  回到住處,樊以軒怕吵到正在養病的父親,所以沒按門鈴,直接取出鑰匙開門進入,只是他完全沒料到,室內竟飄散著撲鼻的酒香和音樂聲。

  樊以軒遲疑了會兒,才走進客廳,只見生病中的父親,居然精神大好的和母親跳起探戈,身手矯健的一如年輕人……

  這是怎麼回事?爸爸不是病到無法行走,必須依靠輪椅嗎?

  樊以軒氣炸了。他的胸腔急遽起伏著,俊美的瞼孔緊繃,似笑非笑地,可怖極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被要了。現在回想起來,父親的主治醫生正是他的老朋友,他們倆加上母親三個人,連成一氣的來欺騙他並非不可能。

  情勢一個逆轉,樊以軒原本擔心的事都消失無蹤。

  他突然很想大笑,笑自己過於認真,真的找個女人充當他的未婚妻演戲,沒想到這會兒該病的人居然康復了,看來這齣戲也沒有再演下去的必要,只不過……

  樊以軒握了握拳頭,心中天人交戰著。因為他並不想和舒語蕾解除婚約,解除與她之間的交易關係。

  很意外的想法,但他想繼續這齣戲的心情卻是真的,她似乎真的佔據了自己的心,教他放下下她,也不想放下,只想真正的擁有她……

  這就是……愛嗎?

  「啊!軒,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連走路都不出聲,差點沒嚇死我和你爸!」

  樊母似乎忘了更重要的事,只是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

  「如果不是這樣,我又怎能看到這麼精采的—幕呢?」話一落,樊以軒銳眼一掃,只見樊氏夫婦皆倒抽了口氣,尤其是樊父,心虛的不知該維持現狀,還是趕緊坐上一旁的輪椅,只能僵在原地不動。

  「爸,你下是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走路了嗎?什麼時候可以跳舞又喝酒的?很快樂嘛。」他諷笑著,卻掩不住被欺騙的怒火。

  「軒,聽我說,這一切只是……」樊父打算解釋。

  「不用解釋了!」樊以軒怒下可遏道。

  「那你想怎樣?」樊父真的被嚇住了。好歹他裝病也裝的那麼辛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幹嘛對他這個父親那麼凶!

  樊以軒揚起冷笑,然後不懷好意的朝父親走近道:「既然犯了罪,爸爸,你就繼續裝病到底吧!」

  舒語蕾,滾出樊氏!你這只麻雀根本配不上樊以軒!

  我詛咒你的第一張專輯失敗,再被樊以軒拋棄!

  刺眼的印刷體充滿苦恨意,舒語蕾看得是心驚膽顫,馬上把信件收到背包內,下敢讓別人發現,就連撕毀的力氣部沒有。

  是誰?到底是誰這麼討厭她?三番兩次的寄這種恐嚇信件給她,更駭人的是,還直接放在公司裡她專用的信箱內!

  自那部MTV播出後,這是第幾回收到這種信了?不是罵她無恥勾上樊以軒,就是詛咒她無法如願的出道,她的膽子都快被這些恐嚇信給嚇破了!

  加上賈玉女的名聲,因上回的搖頭案而搖搖欲墜,根本比不上幾乎天天上報的自己,所以她總是以前輩之名,逮到機會就對她冷嘲熱諷,找她麻煩。

  夠了,她有多久沒好好上過課?和宣綾她們聊天了?

  就連她想家,也抽不出時間回家,每天就只能不停地的錄歌,拍專輯MTV,她真的覺得好累。舒語蕾不禁自問,為了實現這個夢想,值得嗎?

  她的確是離夢想愈來愈近了,可也離關心她的人愈來愈遠了。

  自她搬出樊家後,她已經忙到好幾天沒見到樊以軒,好想念在樊家休養時,樊父樊母對她的噓寒問暖,樊以軒對自己百般溫柔的日子。

  如果,她能一直生病下去,那該有多好?

  閃過這個荒謬的念頭,舒語蕾急忙搖搖頭。

  呸,烏鴉嘴,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四年來的夢想,就是幫語薇圓夢啊,何況她也喜歡唱歌,她應該要唱的很快樂才對啊……

  「怎麼一副煩悶的表情,累了嗎?」一進化妝室,樊以軒就見舒語蕾拚命搖著頭,莞爾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

  「你不用陪我的。」舒語蕾明明思念他,卻賭氣的撇開臉蛋。

  他居然丟下她好幾天下管,任她一個人孤軍奮鬥,簡直大可惡了!

  「我們是未婚夫妻,下是嗎?」樊以軒又摸了摸她的臉頰,逗她道:「我以為小別勝新歡,你看到我應該會更高興呢。」

  他喜歡她的嬌嗔,這證明他對她不是沒有影響。

  「我討厭一個人……」舒語蕾小聲的埋怨。就算她總是和一群人工作,還是覺得寂寞。唱歌,似乎沒有以前快樂了……

  樊以軒聽見了,並末安慰她,只是就事論事的道:「你忙的時候我也很忙,我總不能每次都丟下公司,去探你的班吧?

  再說想當明星本來就是寂寞的,想見的人不能見,圍繞在你身旁的人,不見得是真正關心你的人,你必須學會調適,不能太依賴我。」

  除非,她願意放棄,但這也是不可能的吧,他就只能依她的心願幫她圓夢。

  不能太依賴他?那麼……舒語蕾突然想起背包內的恐嚇信,她原本想把那些信拿給他看的,但是,他都說了這種話……

  「聽說崔浩接了一支偶像劇,他想找你當女主角,你的意思呢?」樊以軒沒發現舒語蕾的神情怪異,逕自道。

  「我討厭那個男人,他身上的香水好臭。」舒語蕾悶悶的道。偏偏他總是三不五時的透過宣傳想找她吃飯,推都推不完。

  聞言,樊以軒真想不顧總裁形象哈哈大笑。也只有她無視崔浩的魅力,敢說他臭。「別再皺著小臉了,我帶你去吃飯吧。」

  怎麼幾天下見,她看起來就瘦了點?看來,她過得並不愉快,但她若不肯正視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她就只能一直不愉快下去。

  一聽樊以軒邀她吃飯,舒語蕾漾起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拿起背包,主動挽起他的手催促道:「快走吧,我快餓死了!」

  她不想再聽到有關工作的事了,只想和他單獨相處!

  這才像愛笑愛玩的她嘛!

  樊以軒疼寵的揉了揉她的髮,沒有拒絕她的貼近。事實上他也享受著,她軟柔的前胸摩擦著他手臂,那種既滿足又折磨的滋味。

  「想吃什麼?」他問著,喉口有著異樣的緊繃。

  舒語蕾絲毫未覺被吃盡豆腐,還喜孜孜的道:「我想再去上次的下午茶餐廳,可以嗎?」咦,他怎麼不說話?連腳步都停下來了?

  舒語蕾疑惑的抬起小臉,錯愕多過驚艷,蹙緊秀眉的挽緊樊以軒的手臂。

  琳達怎麼來了?難不成她是特地來找樊以軒的?

  乍見琳達,樊以軒沒有意外,只覺懊惱,琳達什麼時候不挑,卻挑在他想和舒語蕾單獨相處的時候來。

  罷了,就提前展開對舒語蕾的試煉吧。

  他想知道,她對他到底是有怎樣的情感,只是交易上的未婚夫?還是……

  「多個琳達一起吃飯,不打緊吧?」

  樊以軒一句話教舒語蕾徹底失望了,她沮喪的連個笑部擠不出來,只能說著違心之論。「我不太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

  她今天下午難得有空,本來計畫要纏定他的,沒想到……

  「你沒事吧?我送你回去!」單單聽到她說不舒服,樊以軒就擔心的撫上了她的額,深怕她要是受寒了,氣喘又會發作。

  樊以軒擔心她的表情是真的,但他終究不是屬於她的。

  「沒事,我會請朋友來接我的。」舒語蕾強顏歡笑的推開他。

  這幾天的寂寞和恐懼信,再加上琳達的出現,她的心更加混亂,想捉緊他又猛吃著飛醋,難受的連她自己都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是因為太在意他了嗎?所以她的心情才會隨著他的態度匆喜忽悲,根本無法冷靜……

  「你別逞強,我送你回去……」

  舒語蕾失神地已聽不進樊以軒的話,直到背包內的手機鈴響,她才恍然回神,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陌生號碼,說謊了。

  「是我朋友的電話,我先走了。」她假意聽著電話,心虛的不敢抬頭多看樊以軒,然後小跑步的離開,直到離他遠了,才敢回頭。

  「喂,舒小姐嗎?我是崔浩……」

  「我是……」舒語蕾心下在焉的應道。

  她沒有深思崔浩是如何得知她的手機號碼,只知她的心已飄到前方不遠處,正有說有笑的樊以軒和琳達身上。

  原來,她對樊以軒不止是在意,而是很喜歡他,喜歡到渴望變為足以匹配得上他的琳達……

  MAYMAYMAY

  樊舒戀有變卦?成了四角戀?

  樊以軒力捧的新人歌手兼未婚妻舒語蕾,昨天中午和當紅小生崔浩約會?!

  樊以軒則在樊氏大廈外,和混血美女相談甚歡?!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樊以軒掃過報上一連幾行勁爆的標題,怒氣沖沖的差點把報紙撕碎。

  登他和琳達的照片就算了,反正他身旁的朋友都知道,他和琳達只是哥兒們,但為什麼連舒語蕾和崔浩的緋聞也傳的繪聲繪影,還刊上了約會照片?

  所謂無風不起浪,會被記者捉包一定有它的理由!

  但舒語蕾口口聲聲的說討厭崔浩,怎麼可能會和對方共赴飯局,昨天中午時,她還提到身體不太舒服,請了朋友接她回家,所以他才會放心的讓她逕自離開。

  難不成,當時她騙了他,那通電話不是朋友打來的,而是崔浩?

  才這麼預設答案,樊以軒那張俊逸陽剛的臉,陰沉的像吃了好幾斤的炸彈,怒氣沖沖的把報紙往桌上一丟,全然不顧等會兒他得開會,就待在舒語蕾的專屬化妝室內,等著她來。

  他非得親自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她,還是記者在說謊?

  「總裁,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談……」

  「晚點再說,沒事你可以先去工作了。」爐火燃燒著樊以軒的理智,他揮了揮手要對方離開,壓根兒沒心情聽她說話。

  宣傳面有難色,也只好忍住想說的話,直到看見舒語蕾匆匆前來,才向前攔住她道:「舒小姐,你終於來了,總裁正等著你呢……」她得等她和總裁說完話,才能向總裁報告那件事。

  「剛好我也有事找他……」舒語蕾不以為意,正想走進化妝室,卻被宣傳捉住衣袖,轉身納悶問:「怎麼了?」瞧她一張苦瓜臉的,樊以軒罵她了?

  「總裁看了今早的報導後,火氣正旺著,你小心點……」

  「報導?」聽完叮嚀,舒語蕾疑惑的走進化妝室,只見樊以軒臉色陰鶩的坐在沙發上,像是恭候她已久。他怎麼了?吃了炸彈了?

  一這麼想,她原本想對他說的話,就這麼卡在喉頭,吞吐不出。

  「看過今天的早報了嗎?」

  樊以軒冶漠的語氣,教舒語蕾傻愣了會兒,直到他丟來一份報紙,當她看清楚娛樂頭條報導時,她才恍然大悟的驚呼。

  「不會吧,我和崔浩去吃個飯也會被說成這樣……」

  「你真的和崔浩去吃飯了?」樊以軒很清楚,這種難堪的滋味叫作吃味,起身逼近她,質問道:「昨天你不是才說,你討厭他身上的香水味嗎?」

  他幹嘛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好,她承認昨天和崔浩吃飯是在賭氣,所以她一早前來,就是想跟他好好解釋這件事,順便再跟他提另外一件事,可瞧他一副陰沉的表情,恐怕她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吧!

  「你還不是沒把我這個未婚妻看在眼底,跟琳達有說有笑,甜甜蜜蜜的!」舒語蕾意氣用事的反譏道。

  他只會指責她,完全沒想到他自個兒也是花心風流!

  「你在報復我?你吃醋?」樊以軒猜臆道,無不希望他說的都成真的。

  「我哪有什麼資格吃醋!」舒語蕾說著謊,她的心的確酸溜溜的,但她卻什麼也下能說,更沒辦法冷靜的再與他面對面,只能轉身離開。

  她原本迫不及待的想告訴樊以軒,昨天和崔浩吃飯,閒聊了一些話題後,她懷疑崔浩就是當年拋棄她姊姊的男星。

  可她只要一想到,她和樊以軒間只有交易的關係,她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還把她的家務事說給他聽!

  罷了,他都說不能太依賴他了,她還是自行解決好了!

  「你去哪裡?」樊以軒出聲喚住她。她忘了她今天還得錄歌嗎?

  「去約會!」舒語蕾對他扮個鬼臉,賭氣道。

  「隨便你!」樊以軒也火大了,任她消失在他面前。

  要追嗎?他可是堂堂樊氏總裁,豈能追著一個女人跑,要是明天的報紙報出他因在外風流,對下起她,為挽回她而追著她跑那些亂七八糟的標題,就更難收場!

  但是,他心底是真的焦急,好想把她追回來,表達他對她的情愫,可一想到她那見鬼的俊男過敏症,他就打消念頭。他居然害怕只是他在自作多情!可惡!

  「總裁……」

  「你不去工作,還待在這做什麼?」樊以軒不耐的道。要不是被舒語蕾搞亂了心情,他平常對員工都是斯文有禮的。

  宣傳知道自己掃到颱風尾了,但還是不得不鼓起勇氣,把她今早發現的信件,遞給樊以軒。

  樊以軒煩躁的接過,一閱讀,心立刻下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他咬牙地問。

  「有好幾天了。」宣傳怯懦的小聲道。

  「為什麼現在才說?」樊以軒指責道,看著信,眸光進出憤怒的火焰。

  「那是因為舒小姐一接到信,對內容都不提,我也無從得知。是我發現她每次

  在看信時,都會露出恐慌的表情,所以今天我才沒有先把信交給她,偷偷拆封看了下……」

  「笨女人!」聽完前因後果,樊以軒差走了宣傳,又氣又心疼的低咒道。

  難怪這妮子最近會那麼沮喪,今天到公司一被他質問,就賭氣的蹺班!

  接到這種信,她為什麼不先和他商量,非得逞強的一個人承受?他就那麼不值得她信任、依靠嗎?

  樊以軒只要想到,舒語蕾會有多麼恐慌,他就無法不自責。如果當初,他肯多放一點心在她身上就好了……對,他要把她找回來才行!

  等等,她剛剛說要到哪裡?去約會?難不成她真的要去找崔浩那傢伙?

  崔浩在演藝圈的風評雖然是謙謙君子,但知人知面下知心,加上最近她又頻頻接到恐嚇信,她現在一個人在外頭實在是太危險了!

  「該死的!」樊以軒恨恨地低咒著,又像陣風般離開化妝室。

  他確實該死,他剛剛應該去追她的,而不是任由她孤單無助的離開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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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舒語蕾賭氣的和樊以軒吵了一架後,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著。

  此刻天清氣朗,但諷刺的是,當她抬頭望著藍天時,卻發現這借大的世界,她居然找不到容身之地。

  好累,也好想哭,想找宣綾她們聚聚,但宣綾準備待產,其他人也各忙各的,她怎能在這個時候向她們吐苦水……

  「你不是樊氏力捧的新人舒語蕾嗎?」

  舒語蕾還來不及會意,肩頭就被狠狠掐住了,只能瞠著美眸恐懼著。

  這個中年男人……是誰?他想做什麼?

  「舒語蕾,我超喜歡你的,你能不能別和樊以軒結婚?不然這樣好了,既然你都能夠腳踏兩條船了,那就順道陪我玩吧,你要多少我都給你……」男人閃爍著邪惡的眼神,興奮地說著齷齪的話。

  變態!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舒語蕾只覺毛骨悚然,用盡全力的掙開對方,又害怕被對方糾纏,便不停地向前跑,直到累了,確定沒有被跟蹤,她才敢停下腳步,喘口氣。

  天啊,她怎麼會被這種變態糾纏!

  她簡直不敢想像,剛剛她的反應要是慢了點,會有什麼下場……

  光這麼想,舒語蕾就打起哆嗦,雙手抱著發冷的身子。

  怎麼辦,她好想回到樊以軒的身邊,但現在說回去就回去,她未免太沒有骨氣了吧,更何況,他並不喜歡她太依賴他……

  對,她不回去!她相信就算沒有他陪著,她一個人也絕對能過得很好!

  今天就當作難得的放假日吧,她早餐還沒吃,就先去吃點東西好了。

  舒語蕾招了部計程車,卻在出口時,才發現她報的地址,居然是樊以軒第一次請她吃飯的餐廳。

  雖然這個時間,餐廳並沒有供應下午茶,但她就是衝動的想去瞧瞧,彷彿那兒有著她無法忘懷的回憶,一個令她臉紅心跳的回憶。

  對,她的初吻,就是在這兒被樊以軒奪走的,當時她不解風情的只覺得呼吸困難,可現在感覺卻是羞赧……

  不過,她白來了。望著今日休館的牌子,她只能苦笑。

  她到底在做什麼?

  既然她那麼想念樊以軒,還為了他吻她的回憶,傻傻尋到這裡,為什麼她還要這麼意氣用事的蹺班,遠離他?

  還說今天放什麼假,她明明還得錄音,還要工作,簡直太任性了!

  可是她就是下想回去,生平第一次害怕唱歌。

  她從來都不知道,居然會有人那麼討厭她,討厭到恨不得詛咒、恐嚇她:也不

  知道,有人會那麼喜歡她,喜歡到下流無恥。

  她討厭這種極端的日子,她只想要過著平靜的生活,但有可能嗎?

  在她心底的遺憾,必須用自己的聲音去彌補,只因語薇的死,她也算是間接兇手……

  鈴……

  背包內的手機鈴聲,阻斷了舒語蕾的思緒,她這才想起,她的手機從她跑離樊氏後,就斷斷續續響了很多次,但她根本沒有心情去接。

  會是樊以軒打來的嗎?他也會擔心嗎?

  舒語蕾掙扎了會兒,終於取下背包,想拿出乎機接聽,卻不料,她的動作會被某個人打斷。

  「舒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今天休假嗎?」

  舒語蕾僵了下,沒想到會在這家店前,遇到開車經過的崔浩。

  「怎麼一看到我就呆了,是我太帥了嗎?」崔浩自戀道。

  蕾蕾,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就差那麼一點就能成為當紅明星了,卻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毀了……

  那個男人,是誰?

  昨天的飯局裡,崔浩提到她長得很像他以往的舊情人,所以她才會懷疑,他就是拋棄姊姊的那個男星……

  「對,我在休假。」舒語蕾握緊冒著冷汗的手,決定豁出一切,和崔浩糾纏到底。

  「這麼巧,我也剛好休假,我帶你去逛逛如何?」崔浩提出邀約。

  「可以嗎?」舒語蕾裝出欣喜的表情。

  「怎麼不可以!走吧,除非你顧忌你的未婚夫。」

  「我跟他吵架了,別提他。」舒語蕾悶聲道。

  「那就讓我陪你一整天吧!」

  崔浩笑得像陽光般耀目,卻沒有迷惑舒語蕾的魅力,她的心依舊只惦著那一個人。「那走吧。」

  為求真相,舒語蕾把崔浩當成樊以軒的替身,欺騙自己和崔浩吃飯很愉快,和他聊天也很舒服,直到抵達崔浩的住處為止。

  舒語蕾知道自己瘋了,不應該隨便到一個單身男人的房裡,但是,今天一整天地從崔浩口中套不出什麼話,只好到他家中找證據,想證明他曾經和語薇交往過。

  就在她趁著崔浩洗澡時,在他房裡搜著,真讓她找到他和語薇的合照。

  一張張,都是語薇生前的笑容,那麼的美、那麼的年輕,但她卻沒有辦法和自己一起成長、唱歌……

  「舒小姐,你怎麼跑來我房裡……你拿我的相本做什麼?」

  由溫和轉為怒氣的聲音,教舒語蕾猛然嚇一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只能眼睜睜看著崔浩粗魯的搶回相本。

  直到看著他狀似寶貝的收妥後,舒語蕾才找回冷靜,早他一步質問道:「你認識語薇吧?」

  「怎麼不認識,她可是我的……」崔浩頓了下,表情有些落寞。

  「舊情人嗎?」舒語蕾諷刺的笑道。

  明明負了語薇,又奸像很寶貝那本相本,簡直虛偽!

  崔浩嗤哼一聲,不似平時的斯文有禮。此時,他明白她接近自己的用意了。

  「舒小姐,語薇的雙胞眙妹妹,你坐了我的車,來到我家,就是想問我這件事?」

  當初,在第一次看見她和語薇相似的臉蛋,和僅差一字的名字時,他就知道,她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會想接近她,也只是因為她那張臉……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的姊姊?」舒語蕾哀傷的問。

  人死不能復生,她不曾有過報復的傻念頭,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聽他親口說,到底有沒有真心對待過語薇而已!

  「如果不愛的話,我就不會在第一眼看到你時,就想親近你,還對媒體放出想追求你的話!」崔浩嗤笑道。

  他真傻,只是想藉由她的人,看到「她」的影子……

  「我不是語薇的替身,語薇早在四年前就死了!是你,她的死都是你害的!」

  舒語蕾指著他,歇斯底里的罵著。

  為什麼他現在才說愛語薇的話?太遲了,語薇人都死了!

  被說中痛處,崔浩再後侮莫及,也無法挽回了。

  他瘋狂的捉住舒語蕾的肩膀,像是將她當成另一個女人,替自己辯解道:

  「我也是不得已的!經紀公司逼我跟她分手,我只好……」

  「所以你只好拋棄她!你知不知道你毀了她的夢,也毀了她的人!」舒語蕾毫下留情的指責。這也是事實!

  「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崔浩的情緒過於激動,想解釋,卻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放手啊,好痛!」舒語蕾疼得皺起小臉。

  他瘋了,他一定是把她當成語薇在懺侮!

  「放開她!」

  突然其來的怒吼傳來,緊接而來的是一記充滿狠勁的拳頭,一拳拳的落在崔浩身上,直到他鬆開舒語蕾,倒地為止!

  「樊以軒,你……」舒語蕾傻了,沒想到他會出現。

  他怎會知道,她在這兒……

  「你這個女人,我真想打你屁股一頓!說蹺班就蹺班,連手機都不接,害我找了你快一整天!要不是後來聯絡到崔浩的宣傳,請他帶我到這裡,你早就被他這小子……」樊以軒氣沖沖的摟住她,對懷裡的人兒又氣又愛。

  聿奸他趕來了,來得及趁崔浩對舒語蕾施暴之前打倒他,否則他真不敢想像後果……

  樊以軒為她來了,舒語蕾縱然感動,卻沒有心情和他摟摟抱抱的,打算向他解釋崔浩和她姊姊的關係。

  「你誤會了,崔浩沒有要對我做什麼事,他只是……」話還沒說完,她的聲音陡然被狼狽倒地的崔浩蓋過。

  「我是真心喜歡語薇的,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她分手,我還寫了封信,請宣傳轉交給她,跟她說明我們只是暫時分手,我絕不會棄她於不顧的……只是我萬萬沒想到,後來會和她失去聯絡,直到一年後才知道她死了……」

  「對不起,那封信我並沒有轉交給她……」帶樊以軒前來的宣傳,默默的走向崔浩,羞傀的接下了話。

  「你說什麼……」崔浩傻了,簡直不敢相信。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老闆的主意,老闆還親自上門羞辱了舒小姐一頓,拿了支票要她離開你……」

  話末完,只見崔浩痛哭失聲。

  舒語蕾聽得心都疼了,為他,也為姊姊。

  語薇真的有那麼痛恨,這個痛哭的男人嗎?

  當時,她以為語薇是恨他的,直到現在才想到,語薇的不甘心,或許只是不甘心和崔浩就這麼散了,而不是不甘心被趕出演藝圈。

  如果她真的那麼恨崔浩,就不會到死都不肯說出他的名字,會說恨他,也許是她的自尊,不容許她到死都惦記著他吧……

  如果她猜對了,那她是不是打一開始,就把語薇的夢想弄錯了……

  「走吧。」樊以軒摟住她的肩膀,就怕她哭了。她的心事他全都知道,他能做的就是什麼都別問,讓她安靜。

  舒語蕾沒哭,只是倔強的強忍住淚水,和他走出崔家。「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刻意轉栘話題,讓自己不會被崔浩的話影響。

  其實,她的腦袋還在轟轟作響,為語薇欣慰的同時,卻不敢相信她四年來的苫心,就這麼付諸流水了……

  「既然怕我擔心,為什麼不跟我提恐嚇信的事?要不是你的宣傳小玲機警,看出你最近不對勁,偷看了你的信,你打算隱瞞我多久?」樊以軒當然知道她在逃避問題,卻也只能歎息的隨著她改變話題,順便把這筆帳算清。

  「你忙著指責我,還要我別太依賴你,教我怎麼跟你提恐嚇信的事!」舒語蕾委屈的說,她的聲音帶苦哭意,連她都厘不清是為了哪件事想哭。

  他指責她是因為他吃醋:他要她別太依賴他,是怕她學下會堅強,無法在演藝圈生存!為什麼這個女人就是不明白他的心情?

  要不是顧及到她現在心裡,已經盛滿崔浩痛悔的事,無法負荷其他,他早當著她的面,坦白他的心意了!

  對,他是愛她的,就在他看著她被崔浩捉住,擔心得險些窒息時,他才恍然,對她不止是喜歡、眷戀而已,而是愛她,愛到超過自己的生命!

  樊以軒直接將她摟人懷裡吻住,用一種愛戀的溫柔吻她,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才滅了點火氣。

  「現在不是沒有記者嗎?」舒語蕾臉上漾著紅暈,微喘著道。

  「我只是想吻你而已。」樊以軒毫不掩飾對她紅唇的貪戀。

  想吻她就吻?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那我們要裝到什麼時候?」舒語蕾顫抖的問。她怕裝不到那天,她極力隱藏的情意,再也無法阻止地奔瀉而出……

  「直到我喊停的那一天!」樊以軒差點被她的話氣倒,他以為自己的吻已經說明了他的愛意。

  哼,這輩子他都不會喊停,而且還會用盡方法把她拐到他身邊!

  舒語蕾微抽了口氣,失神的偎在他懷裡。

  她以為,自己只是很喜歡他,沒想到她那麼愛他,甚至因他的話而心寒……

  恐嚇信仍是不曾間斷地飛來,甚至寄到舒語蕾的住處,嚇得她只能接受樊以軒的提議,再度搬到他家住。

  在樊家生活的這幾天,樊父的身體狀況明顯的好轉,所以樊以軒沒再提假結婚的事,對此,她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失落。

  她居然怕樊以軒會因為父親的病情穩定,擅自取消他倆之間的交易,那麼她和他就勢必再無交集了,再說他身邊還有個條件比她好的紅紛知己琳達,她還是趁早死心吧!

  但想得容易,做卻難啊!樊以軒那日的吻,是那麼的柔情,彷彿真的對她有了眷戀……等等,眷戀?有可能嗎?

  舒語蕾露出苦笑,別說樊以軒的那個吻教她厘下清真實或作戲,最近不曾間斷的恐嚇信,加上崔浩對語薇的告白,皆影響了她唱歌的情緒,這幾天,她都不知道被製作人罵了幾遍……

  「重來!」

  「舒小姐,你這幾天是怎麼了?唱歌像個沒生命的洋娃娃,已經沒有從前的感情了!再這麼下去,大家的時間都會被你浪費了,你乾脆休息幾天再錄吧!」

  被製作人這麼一批評,舒語蕾也氣餒了,但她不死心,試著想發音,卻發不出自己滿意的音。

  「我唱不出歌了嗎?」她喃喃自言著,美眸中淨是慌亂。

  「舒小姐,你就好好休息幾天吧,我請樊總裁來接你……」負責照顧舒語蕾的小妹,趕緊趨前關心。

  「不用麻煩他了,我自己回去……」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一面。

  「舒小姐,樊總裁已經到了,他在錄音室外等你!」另一個小妹在門外通知。

  舒語蕾愣了下,對小妹微笑的點點頭,然後走出錄音室。

  「製作人說你魂不守舍的,沒事吧?」樊以軒一見到她,擔心的問。

  聽她的製作人說,這幾天她唱的不盡人意,恐怕會耽誤唱片製作完成的日期。

  「如果我再也唱不出你喜歡的歌,怎麼辦?」舒語蕾恐慌的問。那是她唯一吸引他的優點,她還想一直唱給他聽……

  「柑信我,你只是累了,改天一定唱的出來的。」樊以軒安慰她,輕摟著她的肩,和她一起走出公司。

  她在迷恫什麼?難下成那些恐嚇信,教她退縮了?

  該死的自己,明知道她對完成姊姊的夢想,仍存有疑惑,自己卻趁人之危地做出那麼卑鄙的事,只為能近水樓台,攫奪她的心……

  她真的唱得出來嗎?

  她真的很喜歡唱歌,但她並沒有野心,只想唱給喜歡的人聽而已,會想成為明星,也僅是想代替語薇完成她的夢想。

  倘若語薇的夢想不是成為明星,那麼,她現在到底是為了誰而唱?

  這個問題教舒語蕾打個哆嗦,偎入樊以軒的懷裡,顫聲道:「好冷……」真的好令,冷的她不敢再想這個答案。

  「原來是下雨了……」他還意外她怎麼會投懷送抱呢。「我先去開車,你在這裡等我,知道嗎?」樊以軒交代道,然後迅速的前往停車場開車。

  樊氏的大廈前,就剩下舒語蕾孤單一個人。

  沒有樊以軒陪在身旁,她的心好混亂,混亂到只要一想到她是否能再唱,想到這四年來,她是為何而唱,就迷惘的不知所措,然後竟不由自主的衝入雨中,以為只要淋些雨,她的思路就會更清晰……

  「語蕾,你在做什麼!」樊以軒把車開到公司門前,卻見舒語蕾在雨中漫步,緊張的奪門而出,將她抱入車內,拿起車內備用的毛毯,包裹她濕透的身子,以免她受寒。

  「笨蛋,你忘了你有氣喘嗎?」她知不知道,他的心臟差點停了!

  「是不是我昏倒沒有知覺,就記不住痛苦了?」舒語蕾抱住毛毯,問了一句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因為她知道,醒了,還是會記住痛苦……

  「別再說這種傻話了,我馬上載你回家!」樊以軒加快車速,深怕遲了,她的氣喘又會發作。

  「對不起,我也害你淋濕了……」瞥了一眼他身上的濕衣,舒語蕾低著頭內疚道。要是害他感冒了,她也會心疼的……

  「笨蛋,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了!」他變得怎樣都無所謂!

  舒語蕾噤聲了,他的話總是讓她感到好暖和,但是,卻不會屬於她……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再次回神時,她已經被樊以軒載回樊家,趕去洗熱水澡了。當她洗完澡,穿著浴袍回到房間時,他同樣洗了澡,換上同款式的浴袍,坐在地板上,翻閱著她帶來的相薄。

  那是她和語薇從小到大的合照……他認得她嗎?

  舒語蕾走近他,靜靜地挨坐在他身旁,還沒發問,樊以軒就抬起俊顏,朝她一笑,輕易的指出她。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她的心怦怦跳著,十分驚訝。

  「我說過你有獨特的魅力,我當然一眼就認得出你。」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單單看她的眸、神態和笑容,他就知道這個人是她。

  喜悅教舒語蕾的臉漾著紅潮,羞赧的低下臉,瞅著雙胞胎姊姊的照片,下禁歎道:「我姊姊生前的夢想,就是成為家喻戶曉的女明星。」

  但是,現在她卻下確定,這是否就是她的夢想……

  「那你的夢想呢?」樊以軒撥了撥她落在頰旁的髮,低啞問。

  剛沐浴後的她好美,完全吸引住他所有目光,還有……慾望。

  「我的夢想……」舒語蕾恍惚了,思緒一片空白,苦笑道:「我居然找不到我的夢想,就在我念了四年藝校,唱了四年的PUB,唱歌依然不是我的夢想……」

  倘若,唱歌不是語薇生前的夢想,那麼這四年來,她等於白活了……

  「聽著,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夢想。」樊以軒捧著她的臉蛋,溫柔地說。

  「我不懂……」舒語蕾下解地看著他。

  「我要你愛上我,努力的愛上我……」樊以軒貼近她,以額碰觸苦她的,深眸凝視著她,溫柔的催眠她。

  「愛上你有什麼好處?」舒語蕾心慌意亂的問。他一定是在說笑吧?他怎麼可能說出,這麼令人心動的話……

  「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樊以軒豁出去了,如果她還是不愛他,他想盡辦法也要教她愛上他。

  這是告白嗎?她可以當作是告白嗎?

  「笨蛋,我早就愛上你了!」舒語蕾淚眼模糊,再也無法隱藏自己對他的澎湃情意,坦誠道。

  她也愛他?天啊,她也是愛他的!

  樊以軒活像中樂透般,不,比中獎還要興奮的抱住她,又愛又氣的道:「你這個小笨蛋,如果我不愛你,我怎麼會這麼寵你,還破例讓你搬來我家住!」

  聞言,舒語蕾再也忍不住喜極而泣。

  他們居然繞了那麼一大圈,才發現彼此的愛意……

  「別哭,我想聽你唱歌。」這可是喜事,他不許她哭。

  「可是我……」她還唱的出來嗎?

  「就為我一個人唱。」他只想聽她為自己唱的情歌。

  「我也想啊,但是……」舒語蕾又哭又笑,情緒亂到連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等你哭完再唱。」樊以軒不疾不徐的道,選擇等候。

  他知道她現在心裡仍是掙扎矛盾,也迷惑著找不到目標前進,那麼,他願意陪著她,直到她找到她真正的夢想為止。

  就讓她哭吧,如果她能就此解開她的心結……

  舒語蕾果真嚎啕大哭,她一邊抹著淚,一邊哽咽道:「你知道嗎?這幾年來,其實我活的好內疚。

  我也是間接殺死語薇的兇手啊,是我鼓勵她唱歌,進入演藝圈的,要是當初我跟爸媽一起阻止她,她就不會和崔浩相戀,也就不會死了,是我害死她的……」

  因為語薇的死給她的打擊太大了,逼的她不得不努力的為她唱歌……

  「不,就是因為你的鼓勵,她才能遇到崔浩。相信我,崔浩對她的愛意,她在天國都能感受到,你再自責,她會走的不安心的……」

  他的話滲入舒語蕾的心坎,她哭的更厲害了,將這四年來的苦悶痛苦,全部傾洩給樊以軒聽。

  那一晚,她決定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追逐夢想。

  那一晚,她唱歌了,第一次為心愛的男人而唱。

  那一晚,她唱出了自己,也為心愛的男人輕解羅衫,把身心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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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幾乎是天一亮,舒語蕾就醒了,再也睡不著的她,下床打開窗。溫熱的陽光,照得她的心都暖洋洋的。

  她終於知道,原來被陽光洗滌的滋味這麼棒,重新為自己活的感覺,如此地幸福,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般,無比輕鬆。

  雖然至今她對未來仍是不確定,可她清楚地知道,藝校和演藝圈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毅然的辦了休學,打算明年報考她真正想讀的學校。

  或許她超齡報考學校,會被其他人笑掉大牙,但她相信只要她求學的心是年輕的,又有何不可?而且她也相信,她的朋友都會支持她的抉擇,樊以軒也會陪在她身旁的。

  呵,沒錯,她和樊以軒假戲真作了,因一場交易相遇相愛。

  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深情濃愛,雖然仍覺得不可思議,但她還是想對全世界的人說—她戀愛了。

  這一切都歸於語薇的撮合。雖說,語薇讓她背負了四年沉重的夢想,但也因為有她,自己才會進入樊氏工作,和樊以軒相遇相戀。

  仔細回想,過去的四年她並沒有白活,因為為語薇努力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當她唱歌時,她可以感受到語薇就在她身旁,藉由她的靈魂唱歌,彷彿她們已融為一體。

  只是從今開始,她要用她自己的方式生活,相信這也是語薇樂意見到的。

  「早。」閃亮的陽光刺著樊以軒的睡眼,他咕噥了聲,翻身繼續再睡。

  舒語蕾精神好極了,忍不住起了戲弄他的念頭,她故意把他身上的棉被掀起,朝他的耳際大喊:「太陽部曬屁股了還睡!」不過一喊完,她就後侮了。

  她忘了樊以軒只穿著一條小內褲,簡直羞死她了!

  「也不知道是誰折騰了我一個晚上,害我累慘了……」樊以軒再想睡也被她吵醒了,傭懶坐起身,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裸體有多麼令人想噴鼻血。

  「你亂講,我什麼時候折騰你……」是他折騰她才對吧!腦中閃過這句話,舒語蕾瞬間漲紅了俏臉。

  樊以軒存心逗她,以報被她吵醒之仇。「而且你還拿籐條、蠟燭對付我……」

  「你又亂講,明明是你拿我的絲襪綁我的手……」說完,舒語蕾好想哀嚎。她又被他捉弄了啦!

  「樊以軒,我討厭你,你總是欺負我……」連昨晚也是!

  「對不起,那今晚就改讓你用絲襪綁我的手吧。」樊以軒邪笑道。

  「你還敢說,我的絲襪都被你扯破了啦……」舒語蕾苦著一張俏臉。

  「那我再買一打給你,讓你盡情的試……」樊以軒愈笑愈邪惡。

  「我不要用絲襪,我要用手銬拷你!」舒語蕾發狠的說。

  「還有呢?」樊以軒可期待了。反正就讓她說個夠,免得她總說他愛欺負她。

  舒語蕾的心思突然一轉,想起一件事,趁這時提起。「答應我一件事。等推出這張唱片後,讓我退出歌壇吧。」

  既然她都休學了,對演藝圈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樊以軒不感意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一切隨她,只要她快樂。

  「然後……」舒語蕾笑得格外的甜。「用語薇的名字吧。」

  樊以軒這下可傷腦筋了。「你分明在出難題,哪有人本名打的響亮了,臨時又換個藝名……」

  舒語蕾咬著下唇,知自己任性,但她還是希望能為語薇做些什麼。於是撒嬌兼懇求的道:

  「拜託啦,不管這是不是語薇生前的願望,但踏入演藝圈曾是她的夢想,我為她努力了那麼久,這張出道曲若是用了我的名字,那麼,這一切的努力將不再具有意義……」

  樊以軒歎了口氣,認輸道:「我明白了。」

  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歌手,不但想換藝名,又只願當一片歌手。以做生意的立場來看,他這回虧大了,只好設計個豪華精裝限量版,吸引聽眾來買了。

  誰教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呢,只要能讓她活出自我,他願意寵她一輩子。

  「軒,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謝謝你!」舒語蕾激動的抱住他,笑的好燦爛。

  「語蕾我……」被她抱著,樊以軒沒有軟玉溫香在懷的感受,有些欲言又止,像是想說什麼。

  「嗯?」舒語蕾只覺幸福的靠在他懷裡,沒發現他異樣的表情。

  「如果我做了一件對你很壞很壞的事,你會原諒我嗎?」樊以軒小心翼翼的探問,怕直說了,她的反應會太強烈。

  「什麼事?」舒語蕾自他懷裡抬起頭,想知道他所謂很壞很壞的事是什麼。

  他該說嗎?

  樊以軒看著她信賴的表情,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深吸了口氣,他說著連自己都感到可笑的話。「對不起,我把你的草莓乳酪蛋糕吃掉了。」

  其實是被他貪吃甜食的老爸吃掉了,還讓他背了黑鍋。

  他怕將事實說了,她不止會生氣,恐怕還會失去理智的嚷著分手……

  算了,等下回吧,等他準備好鑽戒,趁著向她求婚時再提……沒錯!他想要結婚,從來都沒有那麼渴望跟一個女人共組家庭,生幾個孩子,就只有她……

  「啊,那是我今天的早餐啊!樊以軒,我討厭你,我要你吐出來……」舒語蕾惱火地叫,粉拳直落在他精壯的胸前。

  「這可是你說的……」樊以軒撲倒她,深吻住她。

  是她自個兒要他吐出來的,吐不出來就只好用吻的了!

  這個早上,他們在房裡糾纏了好久,直到被樊氏夫婦喚出來吃早餐為止。

  當樊以軒走出房間時,手腕上多了兩條勒痕,很明顯的被「愛用」了,惹來了爸媽關切的眼神,還以為他是哪根筋不對勁,虐待自個兒的手。

  只有舒語蕾從容不迫地邊喝奶茶,邊竊笑。

  呵呵,這一回,她勝。

  史上最霹靂的事件!

  樊以軒力捧愛人歌手舒語蕾,出道曲在今天終於發售,卻臨時把藝名改為舒語薇,而且聲明只當一片歌手,不再曝光。

  這是提高銷售量的宣傳新手法嗎?引起了整個演藝圈的討論與褒貶不一!

  舒語蕾啼笑皆非的放下早報,趁著她第一張專輯發片,她特地到公司,打算向陪著她好幾個月,一起奮戰到現在的工作人員們道別。

  雖然製作人很凶,對她的要求也很嚴格,但她對樊氏這個她曾努力過的天地,還是很難捨的。

  下管是喜或悲的體驗,她都感激每個陪著她一起努力成長的夥伴。

  和大家道再見後,舒語蕾徹底揮別演藝圈,在眾人的祝福下,轉身離開公司,準備到附近的蛋糕店買個蛋糕,回樊家和樊以軒慶祝。

  等等,她都差點忘了樊以軒不喜歡甜食,那她該買些什麼才好呢……

  「唷,你想這麼一走了之啊?」

  光聽譏笑聲,舒語蕾就知道是誰了。她緩緩轉身,沒有一絲倉皇。「賈小姐說的沒錯,演藝圈不是我該待的地方,當然得走了。」

  她也差點忘了,她也得感謝賈玉女才對,當初要不是她的嘲諷,她也下會衝動的答應和樊以軒交易,進而與他相戀。

  「你敢走?就在你搶走我的位子,讓我從一線女星,淪落到成為各節目封殺的對象,你還有臉說走就走!」

  搖頭案過後,賈玉女再度爆發婚外情和賣淫的醜聞,玉女形象已毀,自然成為各節目的拒絕往來戶,當她看著舒語蕾的聲勢水漲船高,當然妒嫉了。

  「賈小姐,你這麼說就錯了,明明是你自己在搖頭店吸毒被捉,怪的了誰?軒也為了替你解套,召開多次記者會,要下是你頻頻鬧出不自愛的紼聞,你早就度過搖頭事件了。」舒語蕾活得坦蕩,也不怕被她指責。

  「不,都是你害的!自從你出現後,樊總就只捧你一個人,完全不念我也替他賺過那麼多錢!哼,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怨氣,不寫點東西來嚇嚇你豈能甘心!」賈玉女不知檢討,反而惱羞成怒的招供她曾做過的事,一點都不感到愧疚。

  她說了什麼?

  「那些恐嚇信是你寫的?」舒語蕾一震,顫聲問。至今想起那些信件內容,她仍會覺得混身顫慄。

  「當然是我寫的!明明你只是一個小工讀生,居然被樊總看上,還成了他的未婚妻!簡直笑話,我賈玉女哪一點比不上你?你根本配不起他,也不配成為萬眾矚目的女明星!」愈想愈氣,賈王女變本加厲的罵道。

  「我終於知道你會被封殺的原因了,因為你從不懂得檢討你自己。」舒語蕾不是想譏笑她,只是老實地將心裡感受說出。

  然而賈玉女一聽,卻像是取笑,氣怒地伸手想打她。「我不用你來囉唆!」

  舒語蕾這回聰明的躲過了,反道:「用暴力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很可笑的。」

  「你懂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出道前歷經多少豐酸,陪過多少醜陋的男人上床,他們才肯幫我引薦給樊總裁!對,我是只有這張臉可以看,但是我也想過把歌唱好啊!我自認我的努力並下輸給你,但結果換來了什麼?

  無論是報紙或雜誌都說我是沒有實力的花瓶!我真的好氣,為了發洩買醉、去搖頭,沒想到……」說著,賈玉女卸下高傲的面具,淚水沾濕她濃妝艷抹的臉,一張臉頓時成了五顏六色。

  她才幾歲?頂多大她一、兩歲而已吧?但為何在她看來,她的心已經如此蒼老了?

  「你是真的喜歡唱歌、演戲嗎?」舒語蕾輕輕的問,不含任何的鄙夷。

  賈玉女沒有回答,她不再氣焰高張,神情落寞許多。

  舒語蕾看的出來,真實世界中的賈玉女,其實活的很矛盾、很痛苦。

  「我不會跟軒提是你寄恐嚇信給我的。你也別再寄了,別再作賤你自己,好好的重新開始吧。」

  這麼輕易的被原諒,著實讓賈玉女感到羞愧,她流著淚低泣道:「來不及了,樊總裁早就知道了,不然我不會被其他電視台封殺,公司對我的態度那麼冷淡,分明是冷凍!我根本空有一張好看的合約,卻什麼都沒法子做!」

  如果她知道寄個恐嚇信會把自己的前途毀了,打死她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聞言,舒語蕾如遭雷擊。「他知道了……」

  他不是說,警方還沒找到寄件人嗎?

  「半個月前樊總裁在你的信箱前,裝了一架小型攝影機,我投恐嚇信到你信箱的畫面正好被他拍到,當場被他警告一番,後來我根本連寫都不敢再寫……」

  半個月前?那不是她再次住進他家的那幾天嗎?

  舒語蕾的心混沌了,不懂樊以軒為什麼要對她說謊,更不懂賈玉女都說她沒再寄恐嚇信了,那麼她最近接到的,又是誰寄的?

  光這麼猜臆,她的心頭像是湧上了難解的志忑,彷彿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將要水落石出。

  她不安,心煩意亂的難以釋懷,索性丟下賈玉女,直奔總裁室,卻突然想起樊以軒今早有提過,下午他要外出談生意,談完會直接打道回府,不回公司,她才離開樊氏,搭車回樊家。

  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知她想親耳聽聽樊以軒解釋恐嚇信的事,是否和賈玉女說的不謀而合?

  然而一回到樊家,才取出鑰匙開門進入玄關,她整個人就傻眼了,提著皮包的手不自覺鬆了,皮包重重的落在地板上發出的響聲,驚醒了正漫舞中的樊氏夫婦。

  是她眼花了嗎?樊伯父不是還得坐輪椅嗎?怎麼他現在卻行動自如的和樊伯母大跳倫巴……這是怎麼回事?

  「糟糕,本來想說你到公司,沒那麼快回來,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見事跡敗露,樊父傷腦筋的耙了耙稀疏的髮,乾脆自己招供。

  「其實我是裝病的,目的就是想逼軒結婚,但沒兩下就被軒視破了,他希望我繼續裝病……」

  「繼續裝病?」舒語蕾感到荒謬的無法理解。

  樊母怕她誤會,連忙為兒子說情。「語蕾,軒都跟我們說了,你們訂婚原本只是權宜之計,但後來他對你日久生情,怕你一旦知道你伯父的病是裝的,你會和他取消交易,他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要你伯父繼續裝病……」

  喜歡她,就能這麼欺騙她嗎?好個冠冕堂皇卻不合情理的理由!

  「再怎麼說,他也不該隱瞞我,把我要得團團轉……」舒語蕾氣憤難消,根本無法諒解樊以軒的作為。

  他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也為樊父的病忽喜忽憂,搞的自己部快神經錯亂了……

  鈴……

  清亮的手機鈴聲,不期然的劃破凝滯的氣氛,可此刻,誰都沒有心情去接聽,直到對方不死心的響了二十多秒,響的舒語蕾心煩氣躁的想殺人,她才疾步走向發聲處,拿起樊以軒忘了帶走的手機,幫他接聽。

  可她還沒出聲,對方就劈哩啪啦的丟來一串話。

  「以軒,我是琳達啦,我已經回高雄了!對了,我上次到樊氏找你的效果還不錯吧,足以讓你的小語蕾吃醋了吧?還有,沒事別再寫恐嚇信嚇她了,要是被她知道了,你就成了下堂夫了!」

  轟轟轟!

  隨著琳達的話,舒語蕾的心像是被刀刀刺遍,心痛地鬆開緊握手機的柔荑,任由它摔落地面,她幾乎是顫抖的站下住腳。

  如果我做了一件對你很壞很壞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當時,她並不以為意,而且還以為樊以軒所謂的壞事,真是偷吃了她的蛋糕,沒想到他竟然說謊。

  她忘了,樊以軒從不吃甜食的。

  當時他欲言又止的像要跟她道歉,只是她卻萬萬沒料到,在賈玉女之後的恐嚇信,都是他寄的……

  她簡直無法相信,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一遍遍的試探她、隱瞞她、打擊她,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真的是愛人嗎?

  「語蕾,是誰打來的?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舒語蕾的心像是破了個大洞,什麼話都聽下進去,傷心欲絕的只想離開這個地方,卻在玄關撞見剛回來的樊以軒。

  「語蕾,你看這是什麼?這是你最喜歡的草莓乳酪蛋糕!」

  他的笑聲好輕鬆,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對她說這句話的!

  「蛋糕不是你偷吃的,對下對?」舒語蕾心在泣血,一字宇質問。

  樊以軒因她憤怒的表情斂住笑,再看看爸媽凝重的表情,和摔在地上的手機,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時間,說不出話。

  難不成,她已經知道……

  「我真傻,居然忘了你是不吃甜食的……」舒語蕾淒楚地笑了,然後眼淚無聲地流下,瞪著他,厲聲指控道:

  「為什麼要騙我、要我?看著我為了琳達的出現而吃醋、為了那幾封恐嚇信怕的要死,很有趣嗎?」

  說完,舒語蕾氣憤難平的越過他離開,她再也沒有勇氣聽他任何解釋,因為,她已經被他傷到體無完膚了……

  她真的都知道了!

  樊以軒生平第一次體會什麼叫做心急如焚,心慌意亂地追出門,在她進入電梯前拉住她,急著想解釋。「語蕾,聽我說,我會這麼做是因為……」

  別再跟她說什麼愛她的這種理由!

  「放開我!」舒語蕾又氣又傷心的掙開他的手。

  碰的一聲,樊以軒手上提的蛋糕掉落地。彷彿他的心也狠狠地被摔疼。

  他捉住她,邃眸緊盯著她,深怕她這麼一走,他們之間就會如這個包裝雖然精美,但經過碰撞,盒內或許已遭破壞的蛋糕一般,無法再完好如初……

  他憑什麼用這麼凝重的眼光看她,明明就是他的錯!

  「樊以軒,我要跟你取消婚約!」舒語蕾氣昏頭的衝口而出。

  「語蕾,你要我怎麼謝罪都可以,就是不能就這麼任性的宣判我死刑!事實上我今天也打算向你求婚,向你解釋這一切的!」樊以軒被她的話駭住,瘋狂的握住她的肩頭,就是要她把這句話收回。

  舒語蕾震愣地看著他,現在的她矛盾、掙扎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他早一點對她求婚,也許她會心動的馬上答應,但是,在她知道他的設計之後,她怎麼還能毫無骨氣的說答應就答應……

  「語蕾,對不起,我沒有愛過人,我不確定你對我的感情,所以只能利用琳達來試探你的感情,要求我父親繼續裝病留住你,甚至鄙夷的寫了恐嚇信,好讓你心甘情願住我家,只求近水樓台能讓你愛上我!

  我知道這麼做很卑鄙,我也無時無刻悔不當初,你可以罵我、恨我,但是絕不能否認我對你的真心!」樊以軒對著她傾訴自己的心情,希望她能夠原諒他,給他彌補的機會。

  只要真心就可以脫罪了嗎?那她的真心算什麼?

  「你以為我會感動嗎?可惜我討厭當別人的實驗品!」舒語蕾諷道,只是淚水仍不聽使喚地流下。

  其實,她哪捨得和他分開,她只是說氣話,只是需要時間思考……

  「別走!」樊以軒完全放棄男人的尊嚴,只求能留下她。

  「別跟著我,相下相信我有幾百種方式能讓自己住院?」舒語蕾威脅道。

  她知道自己離開後會哭得更淒慘,所以她不想讓他看見哭得那麼醜的自己……

  她居然如此決絕,連生命都能拿來威脅?!

  「我知道了,那這個鑽戒對我也沒有意義了!」樊以軒悲傷地笑,神情木然的拉開樓梯間的窗戶,毫下惋惜的把價值昂貴的鑽戒盒,由十幾樓往下扔。

  見狀,舒語蕾的心狠狠揪疼著,沒想到他選擇分手的方式,竟是以擰痛彼此的心為手段?他是氣壞了,還是真的想和她分手?

  舒語蕾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倔強的忍住哭意,躲入電梯,直到看不到樊以軒的身影,才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她愛他都來不及了,根本不曾想過要和他分手,又怎麼會為了賭氣,說出解除婚約那種傻話……怎麼辦,他們真的會這麼分手嗎?

  樊以軒聽到她的哭聲,會來追她嗎?

  呵,就算聽見了,恐怕他被自己傷得麻木的心,再也提不起勇氣來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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