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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貓在他手里不住的掙扎,他的手越來越緊,貓兒已經不能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橙黃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它一動不動了,它死了。
  明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他一摔手,將黑貓扔了出去。 
  他慢慢向我們逼近,他的手里有寒光閃現。 
  是剛剛的小刀。 
  老大猛的竄上前來,將桌子向他推了過去。 
  ”你們快走”老大急呼,他向明撲了過去,一只手抓住了明的手腕,另一只手緊緊抱著明,“你們快走” 
  這短短一分鐘的突變讓我們措手不及,宏翼和志強呆在那里,我馬上拉著他們往外沖。 
  “還有白卓”小飛叫道。 
  對呀,還有白卓,這個時候出現的白卓,他到底是生還是死呀!他到底是不是…… 
  “快背上他,快走” 
  宏翼一蹲身,小飛把白卓扶到了他的肩上。 
  我們往出走,一回頭,老大和明倒在地上,糾纏在了一起。 
  匆匆下樓,在快到一樓的時候,燈突然的滅了。 
  毫無預警。 
  一下子黑了下來,眼睛還不能適應,我們站著一動不動,上面怎么已經沒有聲音了?老大怎么還沒有下來? 
  還有風媽媽?對呀,風媽媽不知道怎么樣了? 
  黑暗中,我已經看不清楚,我身邊站著的是誰了。 
  我說:“我們去看看風媽媽”當即就在黑暗中摸索了起來。 
  “我去開門”我聽見志強說。 
  就看到一個黑影走到了我的前面,門吱扭打開。月光探了進來。 
  在屋里映射出一個深藍的方形。 
  “風媽媽,你在不在?”沒有人回答,里面也沒有任何聲音。 
  我推門進去,腳一步步探行,房門口還有一點月光,可是里面什么也看不清。“風媽媽”我呼喚。 
  我感覺有人跟了進來, 不知道是小飛還是志強。 
  我摸到了床,被子,冰冷的被子,什么也沒有。 
  她去哪里了呢? 
  后面我聽見小飛說:“她會不會……” 
  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著我的心。 
  我突然很擔心老大。 
  我轉身對后面的人說:“你們快躲到這個屋里,把門關上,我叫門,你們才開。宏翼把白卓放在這里,知道了嗎?” 
  我下定決心要去二樓,黑暗中我感覺有人握著的手,這一絲的溫暖也給我帶來莫大的勇氣了。 
  我摸著出去,我轉聲對他們說:“快關門” 
  門又吱扭的關上,我借著門口的月光,疾步向二樓走去。 
  我摸著墻壁一步步去向二樓,上面沒有任何的動靜。 
  到二樓門口的時候,飄來了陣陣臘魚臘肉的味道,我開始保持高度的警惕,我緩緩的走著,悄無聲息。 
  風吹著里屋的窗戶,啪啪作響。剛剛的一幕又禁讓人心驚。 
  可是這風暴后的異樣安靜才是最可怕的陷阱。 
  我慢慢的摸到了里屋的門口,我向里探望,月光給這漆黑注入了一點亮色。什么也沒有,借著月光我看見翻倒在地的桌子。 
  老大呢?明呢? 
  我并沒有感到那樣冰冷的眼神,難道他已經離開? 
  風吹拂過來,寒意徹骨。 
  我慢慢的向里走,步步驚心。 
  “老大,明?”我呼喚。 
  沒有任何聲音,回想起來剛才的狗叫也沒有了。
  我站在了窗戶邊,沒有人,我慢慢的向出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眼角掃過了那張床。 
  什么地方不對?我回頭。定定的看著那張床。 
  月光下,原來整齊的被子撲散了開來。它的中間高高凸起了一塊。 
  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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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摒住呼吸,走了過去。 
  深吸了一口起,猛的把被子宣了開來。 
  老大瞪著眼睛的臉在月光下泛著青輝,他已經死了。 
  因為他身上布滿了刀插的小孔,似一個個漆黑的洞。 
  我知道他已經死了。 
  沒有眼淚,也不激動。 
  仿佛一切本應如此。我知道為什么當我下樓的時候聽不見任何聲音的時候,我的心一陣攪痛。 
  也許那樣時候我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 
  我安靜的轉身。 
  像剛剛參加完一個葬禮般的虔誠。 
  月光在奏著安魂曲。 
  我摸著墻壁下樓,手抖得厲害。 
  我不愿意流淚,可眼淚不受我的控制。 
  我詛咒黑夜,我詛咒一切。
  心靜了下來,仿佛超脫物外。 
  可是事實是如此的逼近,它根本不給時間我思考或者感傷。 
  我看見一個黑影從門外竄進了小飛他們在的那間房子,也就是風媽媽的房子。 
  他的速度很快,一溜眼就竄了進去,他似乎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跟了過去,向屋里看了一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又朝門口看去。 
  在月光下,那地上一滴滴烏黑的是…… 
  它一直延伸到廚房。 
  我用手粘了一點,溫熱溫熱的,手指靠近鼻子一聞,有點腥,是血。 
  沒錯是血,怎么回事? 
  我走到了門外,看到廚房門已經被打開,房門在風的作用下左右搖擺。血跡到門口。 
  我朝里輕聲喊道:“小飛,宏翼!志強” 
  沒有人回答我。 
  難道他們已經……心中一緊,難道明把他們都…… 
  我快步走了過去。 
  廚房左側有火星,是爐子在燒水,我走了過去,廚房里應該有樹枝或者稻草才對,我在靠進爐子的旁邊摸索了一下。 
  果然讓我找到一根樹枝,我把它的一頭塞到了爐子里,沒一會就點燃了。 
  劈啪做響。 
  借著紅光,我環視了一下,有個大鍋的泥臺,堆草的地方,還有個柜子,和大水缸。我再低頭看地上的血跡,它到了水缸那里就沒有了。 
  水面上有個什么東西在漂浮,黑壓壓的,水好象也異樣的幽深。 
  我壯著膽子,走近,借著火光。 
  我試探著用手去摸那個漂浮的東西,好象是草,但是比草細膩,我抓著它想上一提。 
  啊,我駭然得呼吸都停止,那是風媽媽的頭。濕的頭發纏著她的頭,黑的滿是皺紋的臉,脖子下淅淅瀝瀝滴著的不知道是水還是血。 

  我猛的放手,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心駭得不行,要涌出胸膛了。
  我想起了剛剛的黑影,我沖進了小飛他們在的那間屋子。 
  叫喚著他們的名字。 
  我撞到了一個人,等我站定,他握著了我的手。 
  喘息不停,“是小飛嗎?”沒有回答,“志強?” 
  還是沒有動靜,他的手很冷。 
  “你是誰?”黑暗中我看不清。 
  是明? 
  “我是白卓”我嚇得向后跳了開去。 
  我透不過氣來,并不全是因為白卓站到了我的身邊,是因為黑暗中某處的眼睛,我熟悉的氣息讓我透不過氣來。 
  是明?還是…… 
  我站著一動不動,我看不清楚任何的東西,面前是敵是友? 
  耳朵分外的敏銳,我豎著耳朵,不漏任何一點的聲息。 
  我知道他動了殺機。 
  他在這間屋里。 
  僵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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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的月光似蛇般冰冷,可它照不到這里。 
  我聽見有一步一步的腳步聲向這個屋子走來,是兩個人,他們沿著墻角。 “清樹,去了哪里?怎么不見他?”是志強的聲音。 
  “恩,現在怎么辦?小飛還在屋里,我們去找他。”是宏翼。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因為白卓。 
  我感覺他還在我的身邊,我無法判斷此刻他出現的意義,那種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會是他嗎? 
  志強他們到了門口,宏翼輕聲呼喚:“小飛” 
  心又開始跳了,陰冷從腳底伸起。 
  是旁邊的白卓嗎?他沒有任何的氣息,還是明已經在這個屋子里躲在某個暗處,靜候時機? 
  我對著門口輕聲說:“不要進來” 
  “你聽見有人說話了嗎?”宏翼的聲音。 
  “是小飛嗎?”志強問。 
  他們已經進了屋里,我看見兩個人影。 
  在這個當口,一團黑影在大門那邊出現,只聽見門軸轉動的聲音。 
  唯一的光亮消失了,此時客廳連同里屋都處在了巨大的黑暗中。 
  “是小飛嗎?”我聽見宏翼問。 
  從他們聲音來判斷,他們站在了里屋的門口。 
  我和白卓站在了里屋。 
  大門邊還有一個人,他是明嗎?小飛呢? 
  剛剛竄進來的黑影會是誰?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這像是一場游戲。 
  “猜猜你是誰”的游戲,只是這場游戲一點都不輕松,因為猜錯了的人會死。 
  門外有風。
  沒有人打破均衡。 
  冰冷已經將我包圍,可是思緒卻在快速的飛轉。我必須要突圍而出,要不然…… 
  那雙眼睛在某個角落潛伏,像狼在有月色的夜晚帶著巨大的殺機,綠螢螢的眼睛都是嗜血的欲望。 
  剛剛竄進來的黑影,會是白卓嗎?志強他們上樓了嗎?為什么沒有看到老大?老大不在了?還有志強他們為什么沒有留意到大門是開的?站在大門口的黑影有會是誰? 
  突然間有個念頭竄上心頭,我必須得冒險一試,我必須得沖出門,這樣借著月光一切都會有答案。 
  只是不知道門口的人會是誰?是小飛,他不會攔我,但是他為什么說話?如果是明,那就…… 
  顧不了這么多了,所有的念頭一閃而過,是時候行動了。 
  門和我正成一條斜線,腳已經麻了,酸痛,一股熱血往腦門上直涌,正待我跑開的時候。 
  耳邊有空氣流動的聲音,一雙手捉住了我,“不要動”是白卓沉悶的聲音突然的想起,他的力道其大,五個手指像鐵似的冰冷。 
  我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快放開我”我一聲怒吼,血涌到了喉嚨,我朝著黑暗中,我朝著手的方向猛出了一拳。 
  志強和宏翼的聲音紛紛響起,耳邊有紛亂跌撞的腳步聲,“清樹,你在里面嗎?”“在哪里?” 
  我撲了一個空,我的手還是被死死的掐住,與此同時,我感到身上有手摸了過來。“清樹?”是志強焦急的聲音。 
  我兀自喘息,剛剛那一拳耗盡了我的力氣。我感到他們倆站在了我的身邊,“是我”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 
  “剛剛是白卓的聲音嗎?”宏翼問,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有些微的戰栗。 
  我沒有說話。 
  他們的呼吸就在我身邊,可抓著我的手的白卓呢,像是個無形的暗影,他在黑暗中看著我們。 
  血液冷卻下來,“清樹……”志強正要說話。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陰冷的感覺撲天蓋地。 
  “嘶”是貓怒吼的聲音,忽遠忽近。 
  我感到前方的黑影在慢慢的逼近,像一個巨大的黑幕。 
  “是你們在那邊嗎?我是明”是明的聲音,他的腳步很輕,但還是有些微的摩擦聲,是沉悶的鈍響,是皮鞋嗎?難道他……可是他的聲音方面是明。 
  志強和宏翼都沒有動,顯然他們和我有一樣的顧慮。抓著我的手的白卓慢慢的松了手,他站到了我的背后,他的頭在我肩膀旁邊,冰冷從后背穿來,他想干什么,他和我保持一樣的姿勢,他的兩只手緊緊的抓著我的兩只手腕,他讓我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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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黑影越來越近,我的心像掉進了深淵,無力感再次虜獲了我。 
“嘶”貓的聲音也愈來愈烈,它在某個角落里張大了眼。它看清了是誰嗎?那個擁有死神眼光的人。 
  “老大死了,他被我殺死了”還是明的聲音,哽咽得不能自持。 
  是明,他好了嗎?可是為什么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開始發抖了。 
  是因為后面的人嗎? 
  我感覺耳邊風聲一過,宏翼走了過去,“明”他叫道。 
  “不要啊”這一聲是如此的虛弱,也如此的無能為力。 
   “啊”是宏翼的聲音,他咳不出聲來,“明”從他嘴里艱難的吐了出來,他被掐住了脖子,我仿佛看到宏翼扭曲的臉。 
  怒火燒了起來,全身的血液沸騰,我拼命的扭動身體,可是還是不行。“宏翼”我感覺志強撲了過去。 
  “放開我”還沒有等我喊完,背后的身體忽的竄了出去,我看到他似一陣風撲向了前方,幾團黑影頓時糾纏在了一起。 
  黑暗中有一個人影倒地。 
  我的腳邊有一個什么東西,它挨著我的腳,可以感覺到它堅硬的身體和些須的溫度。是貓! 
  電花火石間……我想起了什么。 
  我猛的彎身抓住了它,以我全身的力氣將它朝著幾團黑影扔了過去。 
  “喵”它的叫聲凄厲的劃了出去。 
  黑暗中,一切歸于安寂,那一擲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血液像凝固不動了。 
  眼睛一閉。
  陽光,對我們來說是多么的珍惜。 
  命運也好,痛苦也好,我通通都可以不顧及,只要給我陽光,愿所有的苦難早點來臨,不要再折磨我軟弱的神經,愿所有的怒氣得到平息,愿所有的靈魂都去天堂,像太陽一樣面臨大地。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事出有因,我也不知道死亡是不是有因果報應,我不知道人死后是不是還有生前的記憶和感情。 
  要不然,那為什么風的靈魂在那樣一個恐怖的夜晚將她媽媽引開而沒有招至災難,那為什么老大在被惡魔上身后還拼命的挽救了明,那為什么白卓借小飛的身體站在我身后的時候,是不是還認出我是他兄弟。 
  愿死去的人安息。 
  從警察局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很暗了。霓虹燈在這樣寒冷的夜晚兀自絢麗,老大已經死了,我第一次看見明哭得這么傷心,因為小刀上都是老大的指紋,在他死后也在維護他的兄弟。 
  風媽媽還活著,她追逐風的影子跑到了幾里路,寒風,陰冷她通通不計,眼前只有他兒子的笑臉和眼睛。 
  回到寢室的時候,是孤零零的五個人。 
  小飛累了,他一直被沒說話,從那天早上起,已經過了六天了,他經常翻看老大的日記,被他里面傻忽忽的話語逗笑,看他怎么追女孩子,怎么要面子,仿佛他并沒有離去。“小飛”你去叫他,會有兩行淚晶瑩閃爍。 
  明一直忙個不停,他已經開始調查學生檔案里的事情,一天很少能夠見到他,他消瘦的臉龐更加瘦了,我知道他想借忙碌來忘記一些事情,我想起他在老大墓前一連聲的對不起。 
  志強和宏翼則忙著為我們這一段時間的表現四處求情,我們的論文沒寫,我們的作業沒有交,我們沒有出上課,畢竟我們還活著,還要去面對一切。 
  沒有人參加臥談會了,有時候宏翼想調動一下氣氛,往往想了一個話題,講一個笑話,每個人干笑幾聲,馬上又寂靜,因為這時刻提醒著我們寢室里少了那兩個人。 
  有時候大家會哭,因為心里攪痛,那個時候我們應該留下來幫老大的,那個時候白卓的呼吸是為了安慰我們的假象,我的朋友他是怕我們害怕嗎?而我卻一直誤會他。 
  生活是不能假設的。 
  那樣淚水會流荊 
  學校要分開我們,找我們談會,安排其他寢室的事情都被我們一一拒絕。 
  拒絕的理由只有一個,“我不能離開他們” 
  每個人都這么說,堅定而自信的說,像一個戰士。 
  一個無畏的戰士。
  生活還在繼續。 
  每天醒來,耳邊似乎還有溫潤的觸覺,酸麻的。睜開眼睛,一切似乎又浮出水面。 
  回到7天前的那個早上,當我被一種輕微濕潤的感覺驚醒的時候,屋子里有些許的光亮,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冷,我發現我躺在了地上,一扭頭,一陣酸痛從脖子上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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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咪溫柔的舔著我的耳朵。 
  晚上的一切象是個盲點。 
  當我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像是電視劇的情節,記憶彌散開來,一切終是過去了。滿身刀孔的老大被小飛死死從背后摟著,身邊躺著的是志強和宏翼。原來門口的暗影不是明,是被惡魔上身的老大,毫無疑問,驚見他腳上的皮鞋。他借了明的聲。 
  正如白卓借了小飛的身。 
  一邊是被我誤會惡魔的天使,一邊是操作天使的惡魔。 
  生活沒有什么不可能,眾生皆是幻象。 
  當風媽媽一臉風霜的從門口出現的時候,我滿心不是恐懼,是滿心的歡喜,她的鼻息,她說話而產生的霧氣提示著這是一個生命。 
  門口并沒有血跡,感謝上帝給我一個先驚后喜的幻象。 
  她說她看到了風,她說她看見了風對她笑,我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兒子和母親就這樣度過了他們最后的一夜,一個飄忽流淚,一個追逐微笑。
  白卓還是不見,他借著小飛的身體說著自己的話,他給我們一個呼吸的幻象是怕我們害怕嗎?他終是不見,他終忘不了他的兄弟。 
  我們在樓后的草剁里找到了明,他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老大,當他聽到老大死的時候,他一邊錘腿,一邊號啕大哭起來。 
  他自責,他很內疚,他不會忘記當他被惡魔上身后捅傷老大時他驚恐的眼,他不會忘記當他的腳上沒有皮鞋,而老大穿上它的時候,忽而邪惡,忽而痛苦的臉,他被惡魔和他自己的靈魂糾纏,他需要付出多大的意志才能克服身體內的邪靈。 
  他將明推出窗外,他留給自己毀滅。 
  小刀上都是他的指紋,他到死還在保護他的兄弟。 
  白卓終是不見,在警察來的時候。 
  我們寢室又死了一個,我想校長該引咎辭職了吧! 
  對于老大死的時間,死的推測,我想糊涂的警察們恐怕還有很多的疑問,最后他們還是采信了唯一物證。 
  我們又何嘗不糊涂了呢? 
  今天是周末,12月初的一個清晨。 
  冬日的陽光斜斜的照下來,像個頑皮的孩子四處游蕩。 
  我站在了17棟的陽臺上,任由陽光拂面。 
  17棟,住了兩年的地方,包括了我們的淚和笑,陰雨綿綿,或者碧日連天。 
  事情還沒有結束。 
  我閉上眼,等待答案浮現。
  上完《文學修養》,和明他們一起出教室,主席也和我們在一起,這次的事情也多虧了他,給我們四處說情才免了被分割的命運。 
  許麗跟了上來,從背后拉拉我的衣服,待我回頭的時候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大家都注意到她,宏翼打趣道:“是不是有悄悄話,需不需要我們回避?” 
  每個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她的臉更紅了。 
  奇怪的是,在發生那天通靈晚上的事情后,大家好象變得開朗的起來,我仿佛看到這一連串的事情在壓迫性的催生著我們的成長,變得堅毅,變得豁達,陰雨過后的云淡風清,每個人都習慣在思考時向天看,大概在看那幾個天使,他們微笑我們也要微笑才行,我們并不孤獨,朋友和我們同在。 
  “走啦!不要打擾他們了”明說。 
  “怎么了”我輕柔的問。 
  她定定的看著我,燈光融入她的眼睛,亮熒熒的。 
  “我能幫你什么忙嗎?”她幽幽的說,聲音輕柔得象是漂浮在空中,她低下頭。 
  “我一直很擔心,怕你出事,我又不能幫什么忙?” 
  心里溫柔的收緊收緊,輕輕的擁她入懷。 
  如果說之前我是個窮學生,我不敢表白,如果說之前我害怕連累她,現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已經擁有了最珍貴的東西。 
  我要努力的追尋。 
  她柔順的發絲帶來夜一樣的靜謐,發香讓我沉迷。 
  回到寢室的時候,一開門。 
  “就等你了”是宏翼的聲音。 
  “快坐下吧”主席說。 
  “好了,人到齊了,我開始說了。”明嚴肅的說,“在清樹生病時候,我去打探了99級206學生的情況。”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得很好的紙,那就是我們上次三個人去行政樓偷來的學生檔案。 
  “這7個人都沒有正常畢業,為此我去教務處老師那里打聽,我找了一個不認識我的老師,說我是99級李子維的弟弟,李子維是7個人之一,我讓他幫我找找他的資料。”明頓了一頓。 
  顯然事情不太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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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老師抬頭,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后說我不知道。” 
  “這里面一定有鬼!你有沒有再打聽”志強焦急的問。 
  “我想老師不愿意告訴我一定有原因,什么原因呢?”在明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宏翼打斷了他的話,“是丑聞,學校就是這樣,一出丑聞,馬上遮蓋” 
  志強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 
  “聽明說,你們兩不要插嘴。”我說,然后大家的視線又注意到明的身上。 
  “我按照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們的家,除了一個以外,其他的都……”明不無深意的看了我們一眼。 
  心里一抖,靜等答案揭曉。 
  “都在同一時間死在了206,在9月23號。一個失蹤”
  明說完,停頓了下來。這句話的反應可想而知,我知道一切皆事出有因,但是一下子死了6個人,還是不驚讓人愕然。宏翼、志強和主席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小飛在擺弄那本書,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我們講話。 
  “怎么死的?你問了嗎?”我問明。 
  “對失去親人的人來說,讓他們再回憶起當時的慘狀是很不人道的事情,這是他們多年要忘記的情景呀,所以我沒有問。”明平靜的說道,我一直很佩服明,不僅僅因為他辦事果斷,還有一顆善良的心。 
  “那么……”明會意了我要問的內容,接著說:“我查了2000年9月23日的報紙,這么重大的事情市里一定會有相關報道,結果是……”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巴掌大的黃色的新聞紙。 
  駭人的題目頃刻映入眼簾。 
  《6人慘死斧下 血案驚現校園》,斧頭,我腦袋里掠過什么念頭,我在哪里見過斧頭?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新聞的內容說的是,在S大學,17棟男生宿舍凌晨3點20,214寢室的一個同學在晚上出來上廁所的時候,看見206房門大門,好奇地向里面探望,結果馬上被地上的一大團血跡驚呆,然后他報了警。
  其結果是206寢室的6人都被似斧頭的利器劈向了頭部,有幾個人脖子上還有勒痕, 
  在現場滿屋的血跡,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兇手遺留物,也不見殺人的工具。另外,17棟的管理員亦難逃厄運,死在了1樓的走廊里,身首異處,估計是在阻擋兇手的時候被砍死的。寢室里還有一個人失蹤,直今下落不明。聽他們的同學說,此人因為長的胖,經常受人嘲笑,而形成了很內向和沉默的性格,一般不和人來往。在事出的當天就沒有人見過他,事出之后更是不見蹤影。慘案是發生在夜里,沒有任何的現場目擊證人,因此此人的失蹤和慘案的發生是否有聯系還是一個謎。此案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看到這里,我相信在場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樣,眼前驚見的是當時的慘景,沒有想到這個房間在3年前居然會有這樣的歷史,怪不得寢室的墻壁和地面和其他寢室不一樣,在原來涂的一層水泥上又有一層新的水泥,原來是這樣的原因。 
  “調查出來沒有?”宏翼總是心急。 
  明看了我們一眼,又拿出另外一張泛黃的新聞紙。原來他早有準備的。題目是《慘案撲朔迷離》,新聞說的是,案情的調查過程當中,但是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證據,沒有失竊,現場也沒有任何兇手的指紋。6個學生也未見與人結仇,而且聽其他同學反映本棟也沒有出現什么可疑人物。失蹤的一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他也沒有和家里取得過聯系,警方猜測此人可能已經遇害。案情撲朔迷離,堪稱本市十大迷案之首。 
  “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宏翼嚷道,“還是沒有結果?”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直覺告訴我,案件的關鍵在失蹤的那個人身上,他為什么會選擇事出的當天失蹤,如果他已經遇害,為什么不見他尸體呢? 
  “有沒有發現失蹤那個人的尸體?”我問明。 
  “沒有,我查遍了報紙,警方沒有再發現尸體。”明搖頭。 
  難道他還活著?找到他,是不是就可以知道答案,還是……。 
  3年前這里發生的一切仿佛像和我們有了內在的聯系,它和糾纏我們的幽靈有沒有聯系呢? 
  原來3年前的真相等著我們揭曉。 
  愛恨情仇,一并算清。 
  原來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上課的時候,教我們中國文學史的老師說:“有幾個同學,上課不怎么用心,論文也寫得不好,我希望他們檢討一下,要不然期末考試我可是嚴格把關的。” 
  志強在前面沖著我們眨眼睛,我和明相視一笑。 
  回到寢室的時候,聽見小貓的叫聲,推門一看,小飛抱著一只小小的黑貓,那一身閃亮的黑色真的像綢緞,它溫柔的窩在小飛的懷里。 
  好久沒有見到小飛的笑容了,他白皙的臉上出現兩個小小的梨渦,我都忘了小飛有可愛的酒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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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它是不是很可愛?”小飛興奮的說,并朝著我們幾個招手。 
  宏翼和志強馬上圍了過去,“喵喵”志強用手輕拂它的脖子,“喵喵在睡覺” 
  “好可愛”宏翼問,“你從哪里弄到它的?” 
  “我撿的呀”小飛說,一臉愛憐的看著他懷里的生命。 
  “哦”宏翼應道。 
  小飛呀,小飛,我知道你不是撿的,你是特意買的它。讓它來保護我們,你一直都不說話,但是心還在這里,還在關心這里的每一個人。 
  “讓我來看看”我過去抱過它,柔軟的身體似乎稍一用力就會弄壞一樣。 
  打開水的時候,小飛對我說:“我知道你和明準備去那個人的家里,你們一定要小心,把它也帶著” 
  我不無驚訝的看著小飛,原來他什么都知道,他也什么都想到了,那個人就是失蹤的那個人家里,我和明的確打算去看一下,這個念頭是我和明私底下商量的,還沒有跟大家說。這個他都猜到了。 
  這是默契,甚至可以用眼神交流的默契。 
  這種默契風身上有,老大身上也有,我們7個人是一個整體。 
  我感激的看了小飛一眼。 
  在我和明商量怎么去他家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叫夏元,家住S市里一個普通的小區里。 
  我和明幾乎動用了我們所有的人際關系,終于通過朋友的朋友找到了一個叫歐陽錦的警察,請求他能夠幫我們一個忙,他看我們不像壞人,終于答應了我們的請求。 
  在12月20日的下午3點,我們去到了夏元的家里。
  穿著警察制服的我和明跟在歐陽錦的身后,這身制服橫看豎看都有點別扭,看看明,看看我自己,如果是在一個輕松的環境下,我想我大概要笑出聲來。不過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看著明的濃眉緊緊的扭在一起,我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在來這里之前,我曾經設想了很多的情況,我也到網絡論壇里和別人討論這些事情,他們給了我很多的忠告和應急的方法,我按了按制服口袋,里面裝著我帶來的東西,希望在危機的時候它能夠派上用常 
  貓被我們關在了警車里,我和明隨著歐陽錦上樓,夏元的家在5樓,此刻是3點13分。 
  很狹窄的樓梯,“咚,咚”,歐陽錦在敲門,“里面有人在嗎?我是警察,請開開 門! 
  聽到里面有蟋蟋索索的聲音。 
  不一會,門露出了一張臉,是個蒼老的面孔,滿頭的銀發,她無神的看著我們,目光渾濁。 
 她并沒有說話。 
  歐陽錦輕聲對她說:“老奶奶,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夏元住這里嗎?” 
  在她聽到“夏元”兩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睛頓時變得有神了起來,臉也隨之煥發出神采。她打開了門,抓著歐陽錦的袖口,說道:“你……你找到他了嗎?” 
  她的聲音顫抖,滿臉的急切。 
  “老奶奶,你不要急,聽我慢慢的說,好不好?”歐陽錦耐心的說道,沒有想到他看起來很威嚴的外表下也有一顆溫柔的心,我立刻想到了老大。 
  不行,不行,集中精神,我提醒自己。 
  歐陽錦扶著她往客廳走,得以讓我們看清夏元家的全貌。 
  “老奶奶,你聽我說,我們在另外一個城市里看到有個人很像夏元,所以呢,我們就來找一些他的東西,找出一些線索印證一下他是不是就是夏元,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 
  ”老人家還是定定的看著他,顯然沒有聽懂。 
  歐陽錦一句句的跟她解釋,說得很慢,而我和明正在打量這屋子里的一切。 
  這是個很簡單的屋子,一個客廳,兩間睡房,其中一間有一張藤椅,可能是老奶奶睡的,另一間估計就是夏元的睡房了,此時房門關著。那邊估計是衛生間和廚房。在靠門的那邊的墻壁上,有一張照片,中間的一個胖小伙站在了一個高大的城門口。他幾乎是很嚴肅的站在那里,他顯得有點矮,但是很胖。他就是夏元吧! 
  在歐陽錦耐心的解釋下,我看見老奶奶點了一下頭,歐陽錦向我們揮一揮手,我和明馬上會意。 
  他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進夏元的房間了。 
  心里有點內疚,畢竟我們是在騙一個老人,而她又失去了自己的親人。不過,我們也需要得知真象。 
  門沒有上鎖,推開門,里面灰蒙蒙的,即使打開燈,也是這樣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有點緊張,我沒有馬上邁步。 
  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輕聲說:“找一下,看有什么有用的東西”說著他走到了我的前面,去到那邊的床前。 
  屋里只有一個桌子和一張床,還有一個很破爛的沙發,顏色已經辨認不清了。 
  我來到書桌前,上面有幾本書,包括《大學英語》,《課外閱讀50篇》,《演講與口才》,書桌的抽屜里什么也沒有,而旁邊的柜子里有幾件衣服,散發出一股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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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衣服抖了抖,沒有什么東西。 
  倒是灰塵一片,還有蟑螂的尸體。 
  沒有什么發現?我拿起桌上的幾本書,隨手翻了翻。 
  有什么東西從《大學英語》里落了下來,是照片。兩張,一張是7個人的集體照,其中的6個人勾肩搭背,很是親密,但是夏元一個人站在了一邊,和他們隔開了一點距離。 
  另一張是五個人各自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擺出了不同的姿勢,這一張里沒有夏元。 
  看來他和他的室友的關系應該很糟糕。 
  我回頭看明,突然的不見他,嚇了我一跳,“明?”
  “在這里”聲音從床底下傳來,我松了一口氣。 
  掀開床單的一角,他爬了出來,“清樹,你看”聲音很是興奮。 
   灰塵布滿了他的臉和手,他的手上拿著一盤磁帶和一個很小紙片。
  紙片上有幾個名字,每個名字后面都用筆打了個圈,圈里寫著1、2、3這樣的數字, 
  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他們寢室里的6個人。”明說,還是不明白,“我們出去吧” 
  在客廳里,老奶奶在用衣腳擦眼淚。歐陽錦安慰她,說:“老奶奶,我們一定幫你找回他的,你放心好了” 
  他看見我們手里都拿著東西,向我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們安靜的等他。 
  他又和老人家說了一會話,老奶奶滴滴姑姑的,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但是我看見歐陽錦時而搖頭,時而點頭,很認真的樣子。 
  過了一會,聽見他說:“老奶奶,我們該走了,以后我們會來看你的” 
  坐在警車里,歐陽錦一邊發動引擎,一邊說:“老人家也真可憐,兒子死得早,媳婦和別人跑了,唯一的孫子又下落不明,要不是社區每個月發的救濟金,懷疑這一老一小早就餓死了。” 
  我和明都沒有說話,人生有時候就是這般殘酷。 
  “不過夏元的媽也不是那么無情無義,夏元讀大學的錢她還是出了的” 
  “他媽媽在哪里?老奶奶知道嗎?”明問,他坐在后坐,一手抱著貓,一手抓著扶手。黑貓很聽話的窩在他壞里。 
  “不知道,老人家不知道她在哪里,每個月都是按時寄錢過來的。”我知道明這么問的目的,夏元會去投靠他的媽媽嗎? 
  我沒有說話,腦袋里盤旋的都是那塊紙片。 
  車子進入了一片很荒涼的地方,路邊偶爾有幾棵光禿禿的樹,黃泥路車子還算平穩,夕陽斜斜的照下來,很是寂寥。 
  我怎么會想到去風家的那條路呢? 
  心中一驚,忙問:“這是去哪里?” 
  “回家呀”歐陽錦好象還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哦,我走的 是小路,往這邊走半個小時就可以到。” 
  哦,原來是這樣。 
  沒有多少行人,偶爾也會有車子急馳而過,揚起風沙一片。 
  看看表,是4點27,5點就可以到吧! 
  回去再分析紙片的含義,我想先睡一覺。 
  倦意襲來。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天! 
  怎么還在車里,外面天已經黑了!車燈照到的是一片寬曠的土地。 
  我看看歐陽錦,他神色緊張,嘴唇緊閉,他似乎很用力的抓著方向盤,連我都感覺到他緊繃著的神經。 
  我看看后座的明,他的身體向前傾,他的神情告訴我,又出事了! 
  我下意識的按了按口袋里的東西,坐直了身體。 
  “這什么可能?應該……按道理已經早就到了呀”歐陽錦懊惱的聲音,如果他知道我們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安慰人的游戲。 
  看看表,已經6點過一刻了,可是這片土地還在向前無限的延伸,看不清出路,也沒有行人或者其他的車輛,透過窗玻璃,可以隱約的看到路邊有幾棵樹。
  天幕深藍。安靜。
  車里的暖氣發出嘶嘶的聲音,黑貓在后座上焦躁地走來走去,亮閃閃的眸子似攝人般的明亮。 
  明一直關注著它的行動,我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我警惕的看著前方,車前燈的光芒穿透黑暗射了開去。歐陽錦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的表情驚恐而急噪。 
  雖然有暖氣,我還是覺得冷,腳凍得冰涼。 
  車子猛的顛簸了一下,像是壓到了大石頭之類的東西,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不禁讓人心驚。 
  又是一下,猛的顛簸。“怎么回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歐陽錦吼道,一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他顯然讓這樣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了。現在6點40了,可我們還是沒有能夠走出去的跡象。 
  窗外漆黑一片,似乎連月亮也躲到了烏云背后,樹影也模糊了起來。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仿佛只有我們在行駛,空洞洞的三人。 
  我和明保持著沉默,偶爾用眼神交流。 
  我知道我要頭腦清醒才行。 
  我的耳朵和眼睛有了前幾個月的洗禮越來越靈敏,相信明也一樣。此刻我們正在高度警覺地向四周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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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跳到了我的身邊,它的每一個轉頭都牽動我的神經。 
  “碰”又是一下,歐陽錦猛的一個剎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麻利的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就出去了。 
  “小心……”明喊道。 
  我們倆沒有動,因為惡魔要對付的是我們倆,而不是他。 
  寒氣從打開的車門縫里竄了進來,車內頃刻變得冰冷。貓目不轉睛的望著打開了一條縫的車門。 
  我聽見他踢了車幾下,發出金屬質地的悶響。他在車后罵了幾句,明從后窗看著他。 
  他的腳步聲走向前,在他拉開車低頭進車的那一瞬間,我清楚看到了在他身后站著的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團黑影,帶著冰冷而閃爍的目光 ,他的全身籠罩在夜色之中。惟獨那眼睛…… 
  被人盯著的感覺又升了上來,恐懼又在慢慢侵蝕我的心。黑貓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發出嘶嘶的凄厲的聲音。 
  歐陽錦坐了上來,看見了我的表情和貓的反應,“你們怎么了”他一邊說,一邊回頭看。 
  什么也沒有,是的,什么也沒有。車門一關,感覺在慢慢平復,貓也安靜了下來。 
  歐陽錦將車開得很慢,一邊開,一邊大聲說著話,我知道這是一個人感到恐懼正常的反應。 
  所以我和明有時候會附和他幾句。 
  他猛的一剎車,大口喘著氣,“你怎么了”明向前拍拍他的肩膀。他臉色蒼白,抓著方向盤的手似乎在顫抖。 
  他慢慢扭頭看向我,艱難的說道:“我……我剛剛從車后鏡里看見有個人抓著后車門。” 
  他又慢慢扭頭向后看,我和明的眼睛也隨著他向后車窗看去,盯著窗戶看了一會兒,除了沉沉的暮色什么也沒有。 
  可是貓跳上竄下,這會意味著什么呢? 
  歐陽錦回過頭來,松了一口氣,不無嘲意的說:“可能是我看花了眼”旋即笑了笑,盡管這笑比哭還難看。 
  明也跟著笑了笑。 
  正當他發動引擎準備啟動的時候,一張臉突然的出現在了窗玻璃上,我們三個人同時注意到了,歐陽錦“氨了一聲。 
  黑貓朝著玻璃撲了過去,那張臉消失了,他出現得太突然,沒有時間看清楚。 
  “快開車”明喊道。 
  歐陽錦像突然意識到什么一樣,一踩油門,車子急弛而去。 
  我們穿透夜色而行。 
  像一個失控的夢境。
  黑暗壓迫著我們的神經。 
  這一踩油門,不知道開了多遠了。依然是看不見盡頭的路,依然是恍惚的樹影。 
  只是天更黑了。遠方深藍的天幕和前方的路融為了一體。 
  剛剛神經暴跳的緊張換來了現在虛脫般的疲倦,我已經多次面對他,我每次都告誡自己要鎮定,但是每次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依然心驚,是我懼怕死亡嗎? 
  口干舌燥。 
  明似乎比我鎮定,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他定定的望著窗外。 
  歐陽錦將車速慢了一下,在一個寒冷的夜晚大汗淋漓,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今天的遭遇吧! 
  車燈照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燈光只照到他的身子,看不見他的臉,衣服的顏色也辨認不清。他似乎在向我們揮手。 

  看見他的手上下起伏。 
  我端正起身體,歐陽錦做出同樣的動作。 
  “沖過去”我和明幾乎同時這么說。接近了,接近了…… 
  因為燈光的原因,在車子還未駛過他的身邊的時候,看不清楚他的樣子,整個身子籠罩在光圈中顯得白晃晃的。 
  不過他確是在向我們招手。 
  待車子駛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光線消失,他融入黑暗中的一瞬間,我看見他的臉,小小的眼睛,微微向上抬起的臉。 
  車子離他遠去,看見他站在那里直到看不見。我回頭看明一眼,明搖搖頭,他的眼睛告訴我他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夏元。 
  歐陽錦一路保持高速。 
  他又出現了。他還在前方招手,一上一下動作緩慢。 
  我想這次我要看清楚。 
  接近了,接近了……只見他在離車子幾米遠的地方出乎意料的走了過來,一團黑影朝著車前窗撲了過來。 
  但是沒有任何的聲響,我看見歐陽錦倒吸了一口氣,踩了油門。 
  向后看,并不見任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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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黑貓閃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前方,一動都不動。這意味著我們并沒有危險嗎? 
  他又出現了,撲了過來,一團黑影。 
  第四次…… 
  我看見歐陽錦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發白。 
  他在喃喃自語。聽不見他在說些什么? 
  車子在飛奔,越來越快。我感到不對勁了。 
  車門的空氣象是被抽空了一樣令人窒息,明的身子湊向前,警惕的看著他。 
  我拍拍他的手臂,他的肌肉僵硬。“歐陽錦,不用開這么快的!很危險的” 
  他并不理我。 
  前方的人再次撲了過來,窗前一黑。 
  我漸漸聽見他在說什么了,他的牙齒發出吱吱的聲音,他說的是“撞死你,我撞死你”他的眼睛炯炯發光。 
  黑貓此時開始豎起了毛,它對著的不是窗外,而是歐陽錦。 
  車子越來越快。 
  我開始拍打他的臉,急呼:“歐陽錦”我知道在這個時候自身的意志比什么都重要。 
  他猛的一個轉彎。 
  在他的嘴角開始露出猙獰的笑,弧度慢慢擴大,他笑出聲來,讓人毛骨悚然。他的嘴里還是念著那句話。 
  明也在后坐拍他,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太陽穴發緊。 
  前方驚見一棵樹。 
  而車子正向它全力駛去。
  車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夾雜著歐陽錦的狂笑。 
  眼見離樹越來越近,我的心反倒平靜。 
  我看了明一眼,他正在努力的拍打歐陽錦的臉,就像那天晚上我和志強拍打他的臉一樣。 
  生死由命吧!我閉上眼。 
  我從口袋里掏出木魚,對著歐陽錦敲了起來,口里念起了法華經。木質發啞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感覺車子越來越快,心中一片澄凈。 
  “喵”,黑貓凄厲的叫聲劃過,象鐵器劃過玻璃的聲音。 
  “啊”我聽見歐陽錦的一聲驚呼,車子剎車的摩擦聲敲擊著耳膜。我睜開眼。
  歐陽錦的臉上有4道貓爪劃過的痕跡,殷紅的血滲了出來。 
  車子厄然而止。 
  車頭幾乎撞到了樹,不知車內什么機器發生了故障正轟轟作響。 
  歐陽錦大口喘著氣,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的疼估計也忘了。 
  明向后座靠去,緊繃的聲音松懈下來。兩道濃眉舒展開來,眼睛象寒星一樣閃爍。貓兒立刻跳到他的懷里,溫柔似的喵喵叫,象嬰兒撒嬌一樣。 
  我知道我們又逃過了一劫。 
  我突然很想念我們的朋友,白卓,想起他教我們念法華經的那天晚上。文殊師利、導師何故、眉間白毫、大光普照。雨曼陀羅、曼殊沙華、栴檀香風,悅可眾心。 
  想起他的臉,想起他的笑容,他現在又在哪里? 
  前面燈火閃亮,似是人間。 
  心中一暖,險些掉下淚來。奇怪,事情經歷得越多,感情倒是變得脆弱了。 
  回寢室,已經是晚上9點了。 
  一夜無眠。 
  明第二天早上笑吟吟走進來,對我說:“歐陽錦今天早上打我手機,說跟我們倆在一起,還真長見識。以后有事情只要跟他說一聲,他定會幫忙的” 
  我也笑了起來,果然是一條好漢。 
  等宏翼他們下課回來,我們就要好好的商量一些事情。 
  11點半,人都到齊。我關上門。 
  17棟已經恢復了平靜,除了206。我們并不想讓太多的人牽扯進來,也許是命運選擇了我們吧! 
  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兩張照片、一盤磁帶、一個小紙片。
  這是我和明在夏元家里發現的東西,夏元就是失蹤的那個人”我說。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桌子上。 
  “好,現在我們來討論第一個問題。”明接著說,“夏元會不會是殺害同寢室6個人的兇手呢” 
  “我看不會,你想他為什么要殺那6個人呢?他們并沒有多大的仇恨呀”志強首先表態。 
  “而且這么殘忍的事情他怎么做得出來”宏翼也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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