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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一章 匆匆,太匆匆(下)

  “ ” 不要用這麼肉麻的眼神看著我,你我兩個人就算是勉強盡釋前嫌,你這個小垃圾,也沒有讓我陳徒步為你拼命的資格!

陳徒步不停喘著氣,他突然狠狠爆出了一句粗口: “ ** 他娘的! ”

“ 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麼美國人為了反恐就可以在阿富汗搞得轟轟烈烈,弄得全世界雞犬不寧,而我們中國同樣面臨恐怖襲擊,同樣要保護國民平安,就得偷偷摸摸,甚至還有人在扯淡什麼 ‘ 我們都是共和國的軍人,我們都應該清楚的明白,越境作戰如果出現意外,很可能沒有辦法獲得任何支援 ’ 這樣鳥話…… ”

“ ” 別裝了,好嗎?

風影樓深深凝視著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口是心非的陳徒步,一股如此酸酸楚楚的滋味,突然狠狠撞中了風影樓,讓他只覺得呼吸急促。

風影樓很清楚,陳徒步在中了一子彈後,竟然還能跑這麼遠,竟然一張口還能說出這麼一長串廢話,唯一的解釋和理由,就是他已經在自己的靜脈裡,注射了含有嗎啡和少量興奮劑成份的藥劑。

中彈後這最後幾百米的衝刺,一路上瀝瀝的灑滿了陳徒步身上的鮮血,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臟還在繼續跳動,他在看著風影樓時,還能像幾年前一樣,下意識的抬高了下巴用來表現自己的高傲與不屑,這一切的一切,不過就是因為他不達目的絕不放手的信念,外加血管裡那些嗎啡和興奮劑,在共同支撐著他生命中,那最後一縷火焰罷了。

風影樓的嗓音,就像是風刮過鐵皮般,帶著乾澀的顫抖: “ ” 告訴我,為什麼?!

風影樓真地不知道陳徒步為什麼會拼死救他。

他在學校裡,被陳徒步用籃球砸掉了所有的自尊與自信,在黑暗中整整孤獨徘徊了六年,在這期間,他當真是嘗盡人間百態,受盡周圍所有人的白眼,當他終於有反擊的能力和機會後,他毫不猶豫的把陳徒步做成了一個 “ 人肉炸彈 ”,順手又在陳徒步的臉上畫了一隻小烏龜。

風影樓真地以為。他會和陳徒步之間地關係。會亦友亦敵地彼此糾纏不休。他真地做夢也沒有想到。當他在這片異國他鄉地土地上。身陷絕境。再也沒有辦法戰勝死亡地威脅時。不顧一切。寧可違抗學校命令。寧可拼上自己地一條命。也要衝進阿富汗救他地人。竟然就是在他眼中可惡地。高高在上地。曾經踏著他地肩膀往上爬。才終於得到教官們另眼相看地陳徒步!

“ ” 為什麼?!

嘴裡重複著這幾個字。陳徒步地眼睛裡有了幾分迷離。但是他卻沒有回答風影樓地問題。他只覺得腳下地大地突然開始旋轉起來。一股近乎窒息地壓迫感。讓陳徒步只覺得呼吸困難。他舉起拳頭對著自己地胸膛狠狠砸下去。直到吐出一口淤血。呼吸也隨之一暢。他才終於長長地舒出一口悶氣。

陳徒步突然抬起了頭。他指著安德魯道: “ 你。” 過來!

抓起安德魯地手。引導著他把手掌按到了自己地左胸室上。陳徒步望著風影樓。道: “ 告訴他。每隔三秒鐘。用力壓一次我地胸腔。在我把話說完之前。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我地心臟停止跳動。”

說完這些話後。陳徒步當著風影樓和安德魯地面。取出身上地急救盒。又將第二支藥劑注射進了血管裡。直到用種種近乎飲鴆止渴地方法。把大腦中幾乎已經要把他淹沒地黑暗重新驅走。直到自己地意識恢復了清醒。陳徒步終於再次開口了。“ 風影樓。我就把李凡和龍王。交到你地手裡了。”

不等風影樓回答,陳徒步就揮了揮手,“ 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你不要提問,你給我豎直了耳朵聽好了。”

“ 李凡聰明過人,無論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你都可以放心交付給他,讓他獨當一面。但是……時間千萬不要太長。李凡就是因為思維太活躍了,所以聰明得有些多愁善感了,他擁有比女孩子更細膩,也更易受傷的心靈,這種天性,不是受軍事訓練,就能彌補的。所以,他必須有一個可以全心信任的強,他需要有歸屬感。在他莫明其妙的傷感,在他孤獨,彷徨的時候,有一個能讓全心信賴的人,站在他身邊,讓他感到溫暖,讓他感到自己有所依靠。他對感情,有著一種比任何人更強烈的需求感。” 不過你放心……他不是同性戀!

說到這裡,陳徒步的臉上緩緩揚起了一絲微笑,他大概又想到了和李凡,和龍王一起生活,一起接受訓練的日子,想到了他們這個被學校教官公認的 “ 黃金夢幻組合 ” 之間,那曾經的快樂了吧?

“ ” 至於龍王……

陳徒步說到這裡,突然全身狠狠一顫,現事情不對的安德魯立刻加重了按壓的動作。他每按壓一下,陳徒步背後的傷口就會更多的滲出幾分鮮血,但是就在安德魯這個外力的不停施加下,陳徒步已經停止工作的心臟,硬是重新恢復了跳動。

經歷了一次生與死的輪回,陳徒步的臉上已經再沒有一絲血色,但是他仍然繼續用低啞的聲音,道: “ 他和李凡卻是完全相反。我一直堅信,如果他出生在古代,真的會成為名震一方的無敵猛將。”

風影樓用力點頭,就算到了今時今日,和龍王彼此面對,他仍然能感受到強大的壓力。

“ 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壓力和挑戰,龍王都會在瞬間爆出最強悍的攻擊力,無論面對什麼樣的絕境死局,他都會帶領身邊的人以力破局!他天生就應該是最強悍的戰士,天生就是那種把職業軍人進攻,進攻再進攻揮到極限的男人!但是同樣的,他太過鮮明的性格特點,註定了他只能成為一名衝鋒陷陣地猛將,而不能成為運籌帷幕決勝千里的智。”

“ ” 對了……

說到這裡,陳徒步側過了腦袋,他凝望著風影樓,道: “ ” 你知道三年前,我為什麼明明知道龍王不適合當一個隊長,仍然讓他和我各領一支部隊,聯手追殺你們這些小垃圾,反而讓你找到機會各個擊破嗎?

風影樓在聽,他在認真的聆聽,在這個時候全身都在顫,他必

咬住嘴唇,才能勉強讓自己的眼淚沒有奪眶而出,了一切方法,讓自己保持了最大化的冷靜,去認真的聆聽著陳徒步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這是他現在,對陳徒步這個亦敵亦友地同學,所能表達的最大尊敬了。

“ 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那是因為它們身上有虎氣,有霸氣,甚至是有一以貫之無堅不摧的必勝殺氣。而這些東西,用常規方法根本沒有辦法培養。”

說到龍王地缺點,陳徒步的眼睛裡,滿是寵溺的包容與欣賞,就是這樣一個眼神,讓風影樓終於明白,為什麼陳徒步進入學校僅僅三個月,就能得到了全班同學的尊重與認可。陳徒步是真心喜歡他身邊的每一個朋友,他是真心地包容,每一個夥伴的缺點,想想看,能做到這一點地人,又有幾個?!

“ 如果你希望龍王在你的身邊,還是一個衝鋒陷陣所向無敵地猛將,是一個一旦擎出,就能讓百獸震惶的最強大助手,你就必須學會包容他的缺點。有時候,明明知道不應該,還是要把他放出去,讓他在大家能夠承受地範圍內,任意放縱,然後再出面替他收拾殘局。” 要知道……寧可縱虎歸山,也絕不可自損虎威……唔……

鮮血再次從陳徒步的嘴裡噴出來,安德魯不斷在他胸腔上按壓地手,是保證了他的心臟不會猝然停止跳動,但是在同時,也在不間斷地的催化他身上本來已經足夠致命的傷勢。當這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陳徒步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被徹底倒空的麻袋似的,軟綿綿的再也沒有半絲力量。

現在夕陽剛剛墜落不久,沙漠的地表明明還散著令人煩燥的悶熱,但是陳徒步的身體卻在輕輕顫抖著,他覺得冷,冷得厲害,冷得似乎連思考的力量,都要隨著他身體的顫抖,一起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徒步突然現,自己被一個並不算溫暖的身體給抱住了。

是風影樓掙扎著伸出他沒有受傷的右手,把就算是靠著沙丘,依然搖搖欲墜的陳徒步抱進了自己的懷裡。陳徒步努力睜大了眼睛,可是現在他的眼前都是一片灰黑色的朦朧,就連風影樓在他耳邊的呼喊,都變得飄渺而虛無起來。

“ ” 風影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欺付你嗎?

陳徒步還有好多話想對風影樓說,但是他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再說出哪怕一個字了。中了一子彈後,他仍然堅持著找到了風影樓,他已經把自己最關心的兩個兄弟,交付到了一個絕不會比他弱,這九年來不知道糾纏了多少恩怨情仇的對手手裡,真他的已經可以笑著,用坦然的態度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了。

“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欺付你。我知道你是種子學員,我知道那麼多重量級教官,都對你另眼相看,肯定是因為你有出類拔萃的特質,我從來都不敢懷他們的眼光。我那天對你起挑戰,不過是想用這種方法,讓你現我的存在,現我的與眾不同,因此成為你的朋友罷了。”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能那麼輕鬆的把你擊敗……從而竟然成了你最大的敵人……

就是在生命最終的彌留階段,陳徒步的臉上,露出的,就是快樂與遺憾並存的微笑。看著他不斷蠕動的嘴唇,風影樓全身都在哆嗦,直至陳徒步終於帶著依依不捨的留戀和無怨無悔的飄逸,閉上了他的眼睛,身體在風影樓的懷裡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的變冷,直至再沒有半點溫度。

“ ” 陳徒步,你這只該死的小烏龜,你不是還想把我踏在腳下,再喊我一聲垃圾中的垃圾嗎?你不是已經接受了我的挑戰,要成為我學校裡的敵人戰場上的朋友嗎?你這個敵人,你這個月友,怎麼就這麼死了,我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束,你怎麼能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走了?!

風影樓猛然揚起了頭,猶如受傷野狼般的哭嗥,在這片阿富汗北部的大沙漠裡,傳出了很遠,很遠。

能讀懂唇語的風影樓,看懂了陳徒步在生命最後時刻,嘴唇蠕動著 “ 說 ” 出來的話: “ 匆匆,太匆匆啊……我們,好不容易,成了朋友的……其實,我們九年前,就應該……成為好朋友……不過有這樣的結果……我也應該……知足了……李凡,龍王,對不起了……再見…… ”

在風影樓的心裡,龍建輝當然要比陳徒步更親近,可是龍建輝的死,只是耳聞,直到今天,親眼看著陳徒步死在了自己的懷裡,風影樓才知道,原來親眼目睹一個朋友,一個兄弟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竟然會如此的痛徹心扉!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鴿哨聲伴著起床號音

但是這世界並不安寧

和平年代也有激蕩的風雲

看那軍旗飛舞的方向

前進著戰車艦隊和機群

上面也飄揚著我們的名字

年輕士兵渴望建立功勳

準備好了嗎

士兵兄弟們

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也許來不及告別親人

為了祖國我要勇敢前進

準備好了嗎

士兵兄弟們

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

抱著陳徒步的屍體,風影樓唱起了這最能代表他們每一個人心情的無悔戰歌,當他唱到 “ 準備好了嗎,士兵兄弟們,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 這一段時,風影樓已經是泣不成聲,但是他卻昂起了頭,任由沙漠裡的夜風,將他眼眶裡不斷聚集的淚水,一點點的吹幹。

風影樓曾經聽說過,對那些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來說,身邊的戰友陣亡,就猶如蠶蛹蛻變成蝴蝶般自然而美麗,所以面對戰友的屍體,不應該掉落眼淚,而是應該笑著為他們送行。

如此殘酷的美麗,風影樓寧可不要!

如果說,這就是成為一個優秀軍人必須要走過的路,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頭再來的話,風影樓絕不會再踏進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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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二章 蟄伏

遠方的黑色中,傳來一串淩亂的腳步聲,外加幾聲低在安吼和亂講,在德魯睜大眼睛的注視中,終於有二十多人組成的武裝部隊,隱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這樣一批烏合之眾,當然不可能是和陳徒步一起沖進阿富汗的第五特殊部隊成員。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從風影樓的眼睛裡奪眶而出。

也許那麼多人,只有陳徒步這樣一個擁有大局觀的指揮型人才,在激戰中就算是命懸一線,仍然現了遠方隱隱傳來的信號,所以在他身負重傷,還是拼盡身後一切力量跑了過來,用他身上瀝瀝的鮮血,為身後的恐怖份子,劃出了一條通向風影樓,把他帶出生天的……路!

陳徒步是來救風影樓,他雖然沒有親手把風影樓帶回祖國,但是他卻把生存的希望引向了風影樓,所以他在面對死亡時,才會那樣的平靜,臉上才會揚起一縷看起來如此快樂,如此平靜,又如此無怨無悔的微笑。

“ ”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你……我的兄弟!

終於明白了一切,風影樓全身都在顫抖,再次深深看一眼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永遠閉上自己年輕雙眼,在共和國的軍旗上,留下並不濃墨重彩一筆,卻無愧於第五特殊部隊軍魂,更無悔于 “ 靈魂之門 ” 考驗的陳徒步,風影樓突然用力全力,把懷裡的陳徒步推開,任由這個兄弟地屍體,重重摔落到身邊的沙地上。

在安德魯訝異地注視中,風影樓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將那個代表基地恐怖份子身份的紋身露出來,他哭著,笑著,努力晃著自己那條左臂,他伸直了脖子,用最大的力量,對著已經快走到他們身邊地基地組織成員,嘶聲叫道: “ ” 自己人,自己人,我們是自己人,不要開槍,感謝真主,感謝神的慈悲,我終於等到你們了,哈哈哈……

在這個時候,風影樓看起來當真是喜極而泣,把一個人面對死亡時,最軟弱的一面暴露得徹徹底底。

風影樓在這個時候當真是又哭又笑騎馬上吊,他任由自己悲傷的眼淚,憤怒地眼淚,一波接著一波瘋狂的湧出,在淚眼模糊中,他的目光緩緩從面前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他看得是那樣的慢,那樣的仔細,直到確定自己把每一個人地臉,都深深記到了靈魂最深處,形成了只可能用鮮血和死亡洗涮掉的印痕

雖然心裡有太多的不解與惑,但是安德魯卻沒有提出任何問,他已經把自己和風影樓綁到了一起,他再也離不開這個全身帶著太多神秘與未知的男人,這份感情與歸屬,絕不會因為風影樓的身份暴光,而有任何改變!

迎著二十幾名基地組織成員審視地目光。安德魯努力挺起了胸膛。叫道: “ 我也是自己人。” 我爸可是科夫曼!

科夫曼身為一個恐怖份子訓練營地主教官。他在基地組織中當然會小有名氣。果然聽到安德魯自報家門後。二十多名恐怖份子當中。有幾個人同時點了點頭。

風影樓和安德魯。終於以 “ 自己人 ” 地身份被這群恐怖份子接納了。

“ ” 喀拉……

一聲猶如木棒折斷般地刺耳聲響。猛然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地耳朵。赫然是走在最前面。看起來是領隊模樣地恐怖份子。抬起他穿著厚重牛皮靴地大腳。重重踏到了陳徒步地胸膛上。

居高臨下。一腳就踏斷了陳徒步屍體上地幾根肋骨。

聽著如此刺耳的聲音,看著那只踏在陳徒步胸膛上的大腳,風影樓的心臟都跟著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裡躺著的,可是他的同胞,他的朋友,他的戰友,為了救他,幾乎流盡了身體裡最後一滴鮮血的兄弟!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風影樓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跳起來,用盡他所有的方法,對著面前這個敢於污辱一位戰士,一位英雄屍體的混蛋,起最狂風驟雨的進攻。

只要能殺死他,風影樓真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但是現在,他身負重傷,他什麼都不能做,所以他只能靜靜的倚在沙丘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靜靜的感受著內心深處,那股如此酸酸澀澀的滋味,感受著內心深處,那團不斷沸騰不斷翻滾,灼燒得他幾乎要放聲慘叫的最瘋狂火焰。

“ ” 呸!

領隊對著陳徒步重重吐了一口口水,道: “ 十來個人,沒有援軍,就敢孤軍深入打到了我們的大本營,這個小子,一個人就幹掉了我們十一個兄弟! **

”,你這頭美國人的走狗,你這個為了錢,就肯替任垃圾!!!

說到這裡,領隊再次抬起了大腳,又重重踏到了陳徒步的胸膛上,在肋骨折斷的聲響中,陳徒步的胸膛被踏得陷入下去一大片,當領隊的腳挪開後,被他生生踏斷的肋骨,帶著鋒利的邊緣,從陳徒步胸腔裡倒刺而出。

可是陳徒步的身體裡卻沒有再滲出多少鮮血,他的血,在最後幾百米的奔跑中,幾乎已經流光了。

美隊在攻打其他國家時,總是試圖打出一場 “ 零傷亡 ” 現代化戰爭,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怎麼可能有零傷亡的戰爭?

所以美方 “ 喜歡 ” 上了聘請雇傭軍,比如說十年前生的海灣戰爭,美方不但讓雇傭軍擔任先頭突擊部隊的角色,更在保安和後勤保障中,占了相當一部分比例。對美國政府來說,使用素質較高,實戰經驗豐富的雇傭軍,既可以克服兵員不足的問題,又能有效避免因為正規軍人員傷亡而招致的國內批評抗議,還能輕鬆解決人員傷亡後形成的善後問題。

就是因為美國的這種 “ 良好 ” 習慣,再加上陳徒步他們進入阿富汗時,為了隱藏身份,使用的全部都是在國際軍火市場上流通最廣泛的武器,讓這個領隊對陳徒步的身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 ” 他不是美國人的走狗!

“ ” 他不是為了錢賣命的垃圾!

“ ”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軍人!

“ ” 他是我風影樓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啊!

風影樓在心裡不停的呐喊著,看著陳徒步那縱然戰死沙場,依然得不到尊重的屍體,風影樓的手指已經抓破了手心的皮膚,滲出了豔麗的血花,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笑。

笑容是人與人之間表達善意的方式,笑容是明星們展現美麗風采的舞臺,笑容是政客臉上的工具,笑容更是風影樓這種職業軍人手中的……武器!

所以風影樓在不停的笑,他在不停的用著這件武器,看著他笑容滿面,看著他笑得嘖嘖歎息,看著他笑得開懷而燦爛,站在風影樓身邊的安德魯,卻分明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一股直刺骨髓的絕對寒意。

“ ” 這位大哥,您怎麼稱呼?

風影樓看著眼前的這位領隊,他臉上揚起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恭恭敬敬,甚至還帶著幾分卑躬屈膝似的巴結。

面對這樣的風影樓,領隊抬起了下巴,在嘴裡出了一聲充滿不屑意味的輕哼,但是看了一眼風影樓手臂上的黑色紋身,他仍然回答了一句: “ ” 馬圖賽思!

“ ” 馬圖賽思!

風影樓在嘴裡念著這個名字,他連連點頭,“ 我記住了,我向您保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名字。”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敢忘記您的大恩大德,將來哪怕我們兩個人身處萬里之外,只要能聽到您的名字,得到您的消息,我也會日夜兼程的趕過去,十倍,百倍,千倍的報答您的這份大恩大德!

“ 還有…… ” 風影樓的目光流轉,他對著在場二十多個人,微笑著道: “ 我不會忘記你們的。”

這批恐怖份子的領隊馬圖賽思,再次從喉嚨裡出一聲輕哼,但是看著掛了滿臉謙卑笑容的風影樓,他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微微一擺手,兩個恐怖份子立刻走出來,用絕對稱不上溫柔的動作,把風影樓抬到了安德魯自製的沙橇上,然後拖著他,大踏步向某一個位置走去。

風影樓躺在沙上,靜靜凝視著躺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再也不可能重新睜開雙眼的陳徒步,在一個看似不經意的伸懶腰動作中,風影樓的右手,自然而然劃向了自己的額頭,當他的手,終於落到了額頭上,對著那個在學校裡彼此爭鬥了九年,直至一方死亡,有了太多恩恩怨怨,最終用一個人的死亡,把這一切都劃上了休止符的兄弟,向上了一個屬於軍人的最高禮節。

“ 兄弟,人生如燈滅,那自然是一了百了。” 但是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獄,那麼請你在遠方的天國,睜大眼睛看好了,我會拼盡一切力量努力活下去,我會讓雙手沾了你鮮血的人清楚的知道,什麼叫做第五特殊部隊軍人,不死不休的終身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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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三章 女人,我的

     冷,真的很冷,就算是曾經在第五特殊部隊,經歷了練,早已經習慣了最惡劣自然環境的風影樓,都忍不住輕輕打著寒顫

    現在是20011年11月的下旬,在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區,外面已經是滴水成冰,躲在地下山洞里,冷風仍然可以呼嘯著穿過長長的地下通道吹進來,在這種情況下,身上只有一張薄毛毯,重傷未愈的風影樓,又怎麼可能不冷?!

    很多人在以前,可能都不知道阿富汗北部的托拉博拉山區,但是現在這里無已經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就是在幾天前,阿富汗都喀布爾已經被反塔聯盟擊破,無論是世界頭號恐怖份子,還是公開表宣言,支持的塔利班政府最高領導人奧馬爾,都成為喪家之犬,種種證據都表明,已經潛入了托拉博拉山區,在那里繼續指揮基地組織成員進行抵抗。

    說白了,這里就是基地組織,和塔利班政權在阿富汗的最後一個武裝軍事據點!

    美國已經將大量特種部隊集結到托拉博拉山區,擺出不抓住,絕不罷手的姿態。但是就連他們自己也必須承認,想攻破托拉博拉山區,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從衛星拍攝的鳥瞰圖上來看,這是一片連續起伏,險峭山峰林立的灰黑色山脈,在這里到處都是堅硬的岩石,和生命力堅韌地松樹,復雜地形限制了機械化部隊運動,最重要的是,在這片群山里,竟然隱藏著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

    這些通道大都是天然形成,在通道的兩側,還有一些獨立的洞穴,其中比較大的,能夠直接當成簡易停車場,小的也能藏進去一個人。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阿富汗還在抵抗甦聯軍隊侵略的時候,美國中央情報局,為了扯甦聯的後腿,就曾經向阿富汗游擊隊提供了大量人力物力,幫助他們修葺這些天然通道,用將近十年時間,把這里片成了一片環環相套的地下戰爭堡壘。

    以一個軍人地眼光來看,就連風影樓都必須承認,這座本來就擁有天然優勢,在接手後,又潛心經營了六年時間,投入大量時間與物資,精心打造出來地地下軍事基地,的確可以堪稱是一道難以攻克的天塹。

    面對過于厚重的岩石層,美國空軍最賴以自豪的衛星定位系統,變成了一堆廢鐵,飛機根本不可能實施精確轟炸。為了有效壓制基地組織和塔利班軍人地反抗,美隊已經在托拉博拉山區使用了號稱“掩體克星”的陶式掩體炸彈。

    這種炸彈,一枚就足足有兩噸多重,從B52轟炸機上投下來後,會直接砸入地底三十多米,專門攻擊地下掩體里地目標。

    到了最後。什麼號稱“殺人見屍”地BLU-118B炸彈。什麼能在瞬間耗盡山洞內所有氧氣。讓抵抗人員窒息死亡地“汽油炸彈”。只破壞金屬儀器。但不會對人員形成殺傷地“微波炸彈”。當真是百花齊放般。被美隊逐一應用到托拉博拉山區地戰場上。組成了一道被外界津津樂道地奇特風景線……“拉登系列”炸彈!

    每當有一種新型武器。被美隊使用到托拉博拉山區。世界軍事愛好們就會出一陣驚呼。而當美隊。將一種“赫爾墨斯”戰爭機器人。應用到山洞探索中。用它們來代替美國綠林特種部隊。減少人員傷亡。面對這種具有劃時代意義地武器。世界舞台上更是一片狂熱。

    ……

    但是這一切。對傷身重傷未愈地風影樓來說。真地太遙遠了。

    因為他不但冷。還餓!

    風影樓只能靜靜地躺在山洞最偏僻。稍不注意。額頭就可能踫到堅硬岩石地角落。看著安德魯每天在山洞內外跑來跑去。去做一切他有能力做。能夠幫忙地事情。在其他人眼里。他這個全身重傷。只能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根本不能為“聖戰”貢獻力量地異教徒。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只會消耗他們寶貴食物地廢物。所以無論安德魯如何努力工作。看到人就露出燦爛地笑臉。每次開飯時。他領到地。也只是勉強夠一個人吃地伙食。

    風影樓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一段和基地組織成員,一起躲避美隊和反塔利班聯盟攻擊的歲月。雖然戰火不斷,每當美國空軍的B52轟炸機,把一枚兩噸多重的“陶式”反掩體炸彈丟下來,整片大地都會跟著狠狠一顫,雖然死亡的陰影,一直盤旋在每個人的身邊,但是這對風影樓來說,卻是他一生當中,最虛弱,卻又也是最平靜,甚至是最幸福的一段歲月。

    風影樓不會忘記,每天安德魯小心翼翼的端著外表破破爛爛,就連綠漆都快掉干淨的前甦聯軍用飯盒走到他面前時,臉上的燦爛。風影樓又怎麼可能忘記,安德魯因為太過操勞,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又得不到有效保養,而裂出長長血口的雙手?

    風影樓又怎麼可能忘記,只有一張張薄薄的毛毯,晚上他們兩個人必須擠在一起,彼此用體溫取暖時,那種相濡與沫?

    每天到了凌晨,是安德魯最緊張的時間。

    最近這些天,美國特種部隊對托拉博拉山區的進攻越來越猛烈,反塔利班聯盟的軍隊,更死死扼制住通往外界的路,以防止和奧馬爾逃離。為了抑制以美國和英國特種部隊為的敵人,“基地”組織成員和塔利班殘軍,每天都要在大山里和對方打游擊戰,一直到半夜才會回來。

    這些混身帶著濃重硝煙氣的戰士一回來,原來睡在山洞火塘邊地人會立刻爬起來,把最溫暖的位置,讓給這些打了一天仗的人。

    有時候出去的人回來時,會少上幾個,有時候,他們還會帶回來一些陌生的面孔,估計是和另外一些山洞里被美國特種部隊端了老窩的人匯合到了一起。總之不管怎麼樣,當這些手里拎著AK步槍,腰間穿著子彈匣的士兵返回,腳步聲,低低的交談聲,還有他們放下手中武器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這個足足有兩百多平米大,還有幾個小山洞用

    彈藥和食物的地方,就會變得熱鬧和微微雜亂起來。

    如果有新地戰士回到這個山洞,這里比較年長,負責後勤管理地人就會跳起來,為新來的人準備毛毯。那些毛毯是伊朗手工制作的羊毛毯,大多數都是紅色或綠色,上面織著花朵的圖案,是整個山區都被反塔利班聯盟封鎖前,他們在六十公里外的賈拉拉巴德購買回來地物資。

    這一天出去的人,熟悉地面孔少了四個,但是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人,卻足足有五個,而且全部都是和安德魯一樣,金頭藍眼楮,具有明顯西方血統的男人。這批能在這個時候,和基地組織混在一起,甚至和他們並肩作戰的人物,如果風影樓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就應該是來自車臣的恐怖份子。

    在外面作戰直到半夜地人坐在火塘前,沒有人願意高聲說話,風影樓側起耳朵傾聽了好久,才終于聽清楚,在這一天的戰斗中,他們有兩個人被美國特種部隊擊斃,四個人受傷,還有兩個被俘虜。

    但是他們也絕對不是單方面挨打,有一個塔利班戰士,手里拎地赫然是一挺他們今天從美人手中繳獲的班用輕機槍,在他地皮帶上,還插著一把美國M9制式軍刀,看他審視那挺輕機槍的表情,還有拉動槍栓時地動作,風影樓絕對相信,如果那名美國士兵是被子彈當場打死還好,如果被這批人摸到面前還沒有斷氣,他面對的很可能就是被亂刀砍死的最悲慘命運。

    在這個時候,有人掀起了鍋蓋,一直架在火塘上的行軍鍋里,揚起一片水氣,濃郁的雞湯香味,隨之傳送到整個岩洞的每一個角落。在這種整座大山都被封鎖,再也沒有辦法從外界購買物資的情況下,他們當然沒有活雞可以宰,說是雞湯,也不過是把用真空袋裝,能夠長時間保存的燒雞撕碎後,再加上土豆和一點調料和能夠幫助人驅寒的姜片罷了。

    看著那幾個新來的面孔,安德魯的臉上不由揚起了一絲失望的神色,但是他仍然手里捧著飯盒,眼巴巴的盯著在一群人的輪流盛勺下,很快已經要見了底的雞湯。迎著安德魯充滿渴望的目光,手里拿著勺子,負責給這些剛回來的戰士盛雞湯的人搖了搖頭,“雞湯分給大家都不夠,今天沒你的份。”

    其實安德魯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他不肯死心了罷了。風影樓的左手和左腿都斷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需要大量食物,尤其是需要像雞湯這種有足夠營養的食物來補充身體所需。有時候他真的會成功,真的會分到一勺雞湯,在向對方連連鞠躬敬禮後,安德魯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低下頭,看看這一勺雞湯里,有沒有雞的部位,如果有的話,更要看清楚,究竟是一塊雞皮,一塊雞骨頭,還是一塊細膩可口,在泛著油星的湯里,散著晶瑩色彩的雞肉。

    時間長了,明明知道不應該,就連風影樓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對安德魯想方設法要回來,自己不舍得嘗上一口,就會全部端到他面前的雞湯產生了期待。

    說實話,這種放在正常社會里,也許大家都會有點不屑一顧的雞湯,真的很好吃。

    將近兩個月時間過去了,每天和安德魯分吃一人份的食物,兩個人的體重都在下降,而安德魯的臉龐更是迅速消瘦下去。在這種就連最粗糙的食物都填不飽肚子,處處遭人白眼,每天晚上都會因為饑餓而輾轉反側的情況下,不要說是親口去喝,就算聞著那濃郁的香味,風影樓的胃都會不爭氣的出一連串的輕鳴。

    喜歡美食,嘴饞得要命,這個毛病,風影樓大概一輩子都改不掉了。

    就算雞湯里沒有雞肉,甚至連雞皮都沒有一塊,但是那架在火塘上炖了幾個小時,早已經炖得根本不用嚼,僅僅用舌頭頂在上齶上,微微用力,就會化開的土豆,那里面濃郁地肉香,已經足夠讓風影樓的全身,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嘆息。

    每當看到風影樓露出這樣的表情,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努力不讓自己下意識伸出舌頭去舔嘴唇的安德魯,臉上也會露出一個同樣心滿意足的表情,然後他會繼續更加努力的去討要雞湯,縱然是因此被人當面斥罵了不止一回,甚至還被人踢過一腳,他都從來沒有中斷過。

    鍋里的湯終于被盛干淨了,看著幾個可能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同胞,正在大口地喝著濃香四逸地雞湯,安德魯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走到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人面前,小心翼翼的用俄語道︰“你……能分我一點雞湯嗎?”

    那個人明顯聽懂了安德魯的,他話抬起了頭,先是上下打量了一安德魯一番,然後突然說出了一句什麼,安德魯臉上不由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車臣共和國官方語言,是俄語和車臣語。而那個人回答安德魯時用地語言,明顯就是車臣語,可能很小就跟著父親科夫曼進入阿富汗的安德魯,根本聽不懂對方說了些什麼。但是看著對方手里地湯碗,安德魯仍然小心翼翼的補了一句︰“少分我一點,哪怕給我一塊沒有肉的骨頭也行啊!”

    沒有肉的骨頭,是不好吃,但是骨頭含有足量的,對風影樓的傷勢,有明顯地好處,所以就算是一塊沒有肉的骨頭,安德魯也想要。

    “我說讓你這個俄羅斯地賤種滾開!”

    那個人終于換上了安德魯能夠聽懂的俄語,他伸手在安德魯地胸前重重一推,把安德魯推得向後倒推了七八步遠,望著被他狠狠推開的安德魯,這個人臉上卻突然揚起了一個怪異到極點地表情。

    這個來自車臣,對俄羅斯人抱有絕對敵視心理的恐怖份子,伸手指著安德魯,目光直接落到了這個山洞里,具有最高指揮權的馬圖塞思身上,“他是你們的人?”

    馬圖塞思搖頭,雖然安德魯的父親科夫曼,的確是一個恐怖份子訓營的主教官,但是打心底里來說,在基地組織里,對科夫曼抱有敵視態度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更不要說安德魯只是科夫曼的女兒罷了。

    車臣恐怖

    著安德魯,他突然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嘴唇,然道︰“那我這個戰友,要對車臣的敵人做什麼,你們也不會管了?”

    馬圖塞思輕輕一挑眉頭,他看了看已經隱隱現事情不對,眼楮里已經不能自抑流露出恐怖,身體更開始輕輕顫抖起來的安德魯,再看看身上硝煙味道還沒有散盡,抱著武器坐在地上大口喝著雞湯,今天曾經並肩作戰的幾個車臣“戰友”,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了!”

    那個看起來在六個車臣恐怖份子中最和善的男人,放下手中還沒有喝完的雞湯,大踏步走向安德魯,在安德魯還沒有搞清楚他要干什麼之前,這個男人已經伸出手,揪住安德魯的衣領再用力一撕。

    空氣中傳出布料被撕碎的聲響,安德魯只覺得胸前一涼,已經在身上整整穿了將近兩個月的衣服,已經被人撕破了一半,緊接著呼吸一窒,這兩個月來一直緊緊綁在胸前的布條,也被對方大手一伸,輕而易舉的狠狠扯斷。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快十六歲的女孩子,那已經育得足夠引一個正常男人的胸膛,就徹底暴露在空氣中。雖然環境所限,沒有辦法每天清潔身體,但是一個少女那猶如牛奶般細膩而白的皮膚,卻在瞬間映亮了在場所有男人的雙眼,一時間山洞里突然聽起了一片粗重的喘息聲。

    “果然是一個娘們,我就說嘛,要真是個男的,胸前怎麼會那麼軟!”

    雖然對成人間的事還只是一知半解,但是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眼楮已經散出的裸野獸光芒,安德魯下意識地伸手護在了胸前,臉上更不由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恐懼與哀求。

    安德魯怕了,她真的怕了,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一步步的向自己逼進,她看到另外幾個同樣來自車臣的男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湯碗,眼楮里同樣揚起了餓狼看到最肥美食物般的綠色光芒。

    一個少女本能的直覺,讓安德魯不由自主的全身顫抖,她一步步地向後退,可是山洞就這麼大,她又能退出多遠?當她地背後終于踫到一片堅硬的冰涼時,她已經退無可退,到了這個時候,安德魯只能出了小動物般的哀鳴,“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安德魯真的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她不知道,在這種每天都要和百倍于己的強敵交戰,每天都過著朝不保夕地戰斗生活,這里的每一個人神經都崩到了極限,他們需要洩,需要裸地洩。

    基地組織的成員,還有塔利班士兵,他們無論如何,還有自己的信仰,還有自己的道德準則,但是在這些來自車臣的恐怖份子眼中,俄羅斯出生的安德魯,本身就是他們地敵人,是他們的獵物,能一邊摧殘敵人,一邊在獵物地身上獲得洩式的滿足,他們還有什麼好猶豫地?

    而安德魯面對一個正常女人,絕不願意面對的侵犯,表現出來地軟弱,還有她的哀求,和雙手捂住胸部的動作,更成為了的助燃劑。

    山洞里傳來了少女絕望的哀鳴,那個男人最終還是走到了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全身都在拼命顫抖的安德魯面前,他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安德魯拼盡全力對他踢出來的一腳,而他的手更直接落到了少女光滑的肩膀上,雖然還沒有正式侵犯到一個女孩子的禁地,但是從他手掌里伸出來的力量,還有他那足足比安德魯足足高出三十公分的身高,都對安德魯形成了最巨大的壓迫力。

    一直靜靜看著這一幕的馬圖塞思微微一皺眉頭,他伸手指著一個小洞穴,道︰“你們到那里去解決吧。”

    聽到這句話,安德魯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她知道,她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無論這些天她如何努力,如何對每一個人展現出最燦爛的笑臉,當面對利勢的選擇時,她仍然是一個可有可無,隨時可以拋棄掉的小卒子罷了!

    “啪!”

    就在這個時候,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在山洞里劃出一道漂亮的小弧線,帶著驚人的精確,直接砸到了那個已經把安德魯逼到了牆角,再也沒有任何退路的男人腦袋上。

    男人的右手已經沿著安德魯的肩胛骨一路向下滑,眼看就要覆到少女還未曾被開禁地上,在這種已經精蟲上腦,全身都被欲火填滿,就連男性的特征,都暴露無的要命時候,這一塊拳頭大小,還帶著尖銳稜角的石頭,竟然砸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只過了十幾秒鐘,熾熱的鮮血,就從他的額頭上快速流淌出來。

    就是趁著這個男人伸手捂住額頭,雙眼在山洞里巡視,尋找投出這塊石頭的罪魁禍時,一個聲音,淡淡的在山洞里揚起,“安德魯,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已經嚇得全身顫的安德魯,竟然恢復了勇氣,她雙手死命護著自己的胸部,先是用腦袋狠狠撞到攔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男人身上,把他生生撞得倒退出幾步後,安德魯終于沖出包圍圈,逃到了風影樓的身邊。

    那個男人的目光,也終于落到了風影樓的身上,他直接用風影樓能夠聽懂的波斯語問道︰“剛才那塊石頭你是砸的?”

    “嗯!”

    面對暴怒狂吼,已經拔出隨身格斗軍刀的車臣恐怖份子,風影樓沒有廢話。事實上,在這個時候,和一群朝不保夕,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每天都走在鋼絲繩上,所以比正常人更暴躁易怒的恐怖份子,去談論什麼美德,去說什麼強奸不對的宣言,都是***扯淡!

    風影樓伸出了手,他想安慰明顯已經被嚇壞了的安德魯,但是他躺的位置,明顯夠不到安德魯的頭,他略一猶豫,大手最終還是落到了已經沒有衣服保護的安德魯地肩膀上。

    在手掌與皮膚最親密的接觸中,風影樓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個還不到十六歲的女孩子,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和絕對恐懼。她被嚇壞了,她真的被嚇壞了,在場這麼多人,風影樓,已經是她最後可以依賴的港灣。

    感受到風影樓手掌里傳來的熱力,

    這個男人手掌中,那股穩定得無懈可擊,感受著這個己自內心的關懷,明明知道風影樓身受重傷,面對六個身強體壯的恐怖份子,根本不堪一擊,可是安德魯還是不由自主地撲進了風影樓地懷里,在絕對的恐懼壓迫下,更把她的腦袋整個貼到了風影樓的胸膛上。

    迎著所有人對自己投過來的審視目光,看著那個額頭上流著鮮血,暴怒如狂,已經抽出格斗軍刀,隨時會沖過來,對著自己刺出幾刀地車臣恐怖份子,風影樓對著安德魯略略一抬下巴,沉聲道︰“女人,我的!”

    趴在風影樓懷里,全身都在不停顫抖地安德魯,身體猛然一僵。雖然還是害怕得要命,雖然身體還是在抖個不停,但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她想確定,剛才聽到的那句話,並不是她的幻覺,她想確定,風影樓說出來的那句話,是認真的。

    沒錯,風影樓是認真地,他很認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唯一和安德魯想像不同地是,他並不是說給那個被他用石頭砸破了額頭的車臣恐怖份子聽,而是說給這個山洞里地每一個人,每一個看著安德魯的胸膛,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地男人聽的。

    “我看是你是想找死!”

    那個男人還是沖了上來,他看著全身受傷,躺在山洞角落里,似乎連站起來都不能的風影樓,抬起他穿著皮靴的大腳,對著風影樓就狠狠踏下來。從他使用的力量上來看,只要這一腳踏實了,足夠踏斷風影樓幾根肋骨,甚至可能一腳就讓風影樓傷上加傷當場猝死。

    馬圖塞圖還是沒有說話,在他的眼里看來,一個殘廢加上一個小女孩,當然比不上五個身強力壯,可以和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重要。

    就是在對方的右腳幾乎踏到自己胸膛上的瞬間,風影樓的右手閃電般的探出,他的五指就像是一把鐵鉗,深深扣住對方腳踝部位,只是這樣一個動作,就捏得那個男人全身麻,他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風影樓的手臂一帶,他就不由自主的一頭摔倒。

    就在他摔倒在風影樓面前的瞬間,風影樓已經松開了對這個男人腳踝的鉗制,右手往前一探,扣住對方的脖子,然後像捏死一只小雞般,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干淨利索,順手向右邊一扭。

    “喀啦!”

    在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猶如木棒折斷般的脆響,整個山洞里,也隨之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看著那個倒在風影樓身邊的男人,頭部與身體之間那絕不正常扭曲弧度,在場任何人都應該可以確定,那個被生生扭斷頸骨的男人,應該是必死無。

    但是,面對一個在將近兩個月時間里,一直靜靜躺在山洞角落里,受盡所有人白眼,都從來沒有說過什麼,更沒有做過什麼的廢物,躺在地上,只用了一條手臂,在不到三秒鐘時間內,就徒手擊斃一名身經百戰的車臣恐怖份子這種事實,所有人的大腦似乎都在瞬間短路了。

    趴在風影樓懷里的安德魯也瞪大了雙眼,她知道風影樓很強,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風影樓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

    足足愣了有兩分鐘,另外五個車臣份子才終于反應過來,他們抓起自己的武器,在“嘩啦”、“嘩啦”的槍栓拉動聲中,幾枝AK自動步槍一起指向了風影樓。

    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扣動扳機。

    兩分鐘時間,已經足夠風影樓不動聲色的從身邊的屍體上找出兩枚高爆破片式手雷,並且把其中一枚拔掉了保險栓。

    “來啊,來啊,來開槍打我啊!”

    風影樓凝望著面前五個投鼠忌器,卻又騎虎難下的車臣恐怖份子,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敢一臉不屑的挑釁,“你們剛才面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時,不是挺有默契,挺勇敢的嗎,怎麼面對區區兩枚手雷,就軟了,萎了,娘們了?難道說,你們手中的玩藝,也就是嚇唬女人時才敢亮出來的燒火棍?!”

    等了足足一分鐘,面前的五個恐怖份子也沒有開槍。風影樓手里捏的可是兩枚高爆破片手雷,在這種密封的山洞里使用,就算他們開槍可以把風影樓打成馬蜂窩,自己也難逃被手雷爆炸沖擊波撞中的命運。

    就算他們可以當場留下命,但是在這種四面被圍孤立無援,醫藥急救設備更空前緊缺的情況下,他們最終的結局,估計也是靜靜的躺在某個山洞里,等待死神的光臨。

    風影樓的臉上揚起了濃濃的不屑,他最看不起的,就是眼前這種對待別人的生命,比狼還凶狠,對待自己的生命,卻比小白兔還要小心翼翼的貨色。

    當著所有人的面,風影樓把保險栓重新插回了手雷里。

    望著趴在自己懷里,衣領被撕開已經露出太多誘人春光,更睜大了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的安德魯,風影樓低聲道︰“怕不怕?”

    安德魯先是點頭,又用力搖頭。

    “為了你和我的安全,這四個人必須死!”風影樓在安德魯的耳邊,低聲道︰“我要你配合我一起作戰,敢不敢?”

    安德魯用力點頭。

    “扶我起來!”

    在安德魯的攙扶下,風影樓一點點的重新直立起身體。為了避免自己經過五十多天安靜療養,已經勉強愈合的骨折部位重新斷裂,他必須把自己大部分體重,都壓到了安德魯的身上。

    “記住,無論生了什麼,你絕對不能害怕,哪怕是鮮血濺到了你的臉上,你也絕不能後退,一定要拼盡全力撐住我的身體,聽明白了嗎?!”

    安德魯再次用力點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影樓抬起右手,指著面前四個臉色忽青忽白,直到最後風影樓放下了手雷,也沒有再開槍的車臣恐怖份子,沉聲道︰“既然你們手中的那幾根玩藝兒只是燒火棒,就把它們丟掉,我倒想看看,你們的刀子,是不是也是小孩子才會用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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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四章 斗士魂(上)

  風影樓曾經聽過一個故事。

    有一個高官的女兒,喜歡上了一個普通的男孩。當時時值六七十年代,正是城市知青響應國家號召,“上山下鄉”到農村里去接受再教育的高峰期。為了拆散這一對戀人,女孩身為高官的父親,利用手中的職權,把男孩分配到一個最貧困的山區中,試圖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的女兒死心。結果他沒有想到的是,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那個女孩竟然克服了一切困難,不顧一切的跟著那個男孩,到了那個對生活在城市里,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女孩來說,無異于另一重世界的邊遠山區。

    兩個人在那片貧窮的山區里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彼此偎依著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純樸卻快樂的日子,結果時間一天天的推移,轉眼間到了第二年的中秋節。隊里每一家人,都了一塊月餅,當時那個男孩把月餅帶回了他們一貧如洗的家,女孩還在上工,還沒有回來,男孩實在忍受不住月餅的誘惑,就把月餅一分為二,把自己的那一份先吃了。

    吃完自己的那一半後,男孩看著剩下的半塊月餅,他當時想如果女孩回來了,一定不舍得把半塊月餅吃完了,一定還會分他一半,所以他又把那半塊月餅再次分成了兩半……也許是過了一段對他們來說太過漫長的貧窮生活,月餅的誘惑已經大得超出正常人的想像,那個男孩最終竟然把整塊月餅都吃掉了。

    這個故事,聽起來真地像極了“豬八戒吃西瓜”,這個我們每個人小時候,大概都應該聽過的橋斷,不同的是,豬八戒是假的,豬八戒吃西瓜當然也是假的,而這個男孩和女孩地故事,卻是真實的。

    女孩下工後,一回到家就一臉興奮的問男孩,隊里是不是月餅了。男孩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後才說,月餅是了,但是他卻忍不住把月餅都吃光了。最終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女孩子下定決心,離開了這個男孩。

    在有些人的眼里,也許會認為,這個女孩有點小題大做,甚至會有人認為,為了一塊月餅而碎裂的感情,本來就不夠真不夠誠,更不夠堅固。

    但是風影樓卻認為,那個女孩子做出了一個最明智的選擇。

    面對一個為了自己可以拋棄一切,甘心蟄伏于貧窮困苦的女人,對一個男人來說代表了什麼?這代表的就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瑰寶,這樣的女人,一生能遇到一次就已經足夠了,有了這樣地女人,男人可以窮,但絕不可以志短,更要有為自己的女人,支撐起一片無論大小,至少要讓她感到安全與幸福藍天的覺悟!

    當那個男孩一口接著一口,把本來應該屬于女孩子的那一半月餅吃掉,找了一個理由又一個理由,來縱容自己地自私,那麼請問,到了更關鍵的時候,到了面對生死與地選擇時,到了一個男人必須挺身而出,為自己的愛人,抵擋住一切風風雨雨的時候,連半塊月餅都抵擋不住的男人,你又要他憑什麼挺身而出?!

    風影樓也曾經問過自己。如果讓他站在那個男孩地位置上。他會怎麼做。

    而今天。當安德魯無助地哭泣聲從山洞里揚起地時候。風影樓終于知道。難怪他聽到那個故事時。就會對那個吃掉整塊月餅地男孩深惡痛絕。如果是他。他絕對不會讓喜歡自己地女人受傷!

    當安德魯為了他。向一個絕不可能戰勝地對手起攻擊時;

    當安德魯用了幾個小時。在沙漠里收集到最寶貴地清水。自己舍不得喝一口。把它們全部送到自己面前時;

    當安德魯每天晚上。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破破爛爛地軍用飯盒。眼巴巴地看著湯鍋。賠盡了小心。只是想要從別人那里得到了一勺帶著施舍意味地雞湯。最終帶著開心地笑容。看著風影樓一點點把它們喝下去時;

    當兩個人在這個四面通風地山洞。最陰冷地角落。因為饑餓和寒冷而輾轉反側。只能彼此偎依在一起相互取暖時!

    面對這一幕一幕,風影樓從來沒有說什麼,但是他早已經在自己的心里烙下了永恆的印記。

    看著面前四個如臨大敵,雖然放下了手中的槍械,卻拔出匕和刺刀,隨時會一擁而上的車臣恐怖份子,風影樓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用肩膀,替他支撐起大半體重的安德魯。

    他們之間究竟是患難與共的朋友,是不論性別的生死兄弟,是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卻有比血緣更深厚牽絆的兄妹,還是有著幾分曖昧,在不自覺中彼此吸引,已經相互有了太

    ,甚至因為環境所限,就連身體都習慣了對方存在,有捅破那層紙的……情侶?!

    風影樓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安德魯之間究竟算是什麼關系,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有人想要傷害安德魯,就要先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所以當拾起塊,砸向那個正在暴力侵犯安德魯的男人腦袋時,他的心里,已經做好了面對不死不休戰斗的準備。

    勝率,風影樓不知道。

    值不值,這種問題,就留給能把整塊月餅吃得干干淨淨的男人們去思考吧!

    “你殺了我的兄弟,我要為他報仇!”

    在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聲中,終于有人撲上來了。第二個撲上來的車臣恐怖份子,手里捏著一把匕,他拼盡一切力量對著風影樓的胸膛狠狠刺出去,而他也的確刺中了風影樓,不過很可惜,他刺中的是風影樓的右手,風影樓主動迎上來的右手。

    在“噗”的一聲悶響中,艷麗的血花猛然迸濺,匕順著指骨的縫隙,輕而易舉的刺穿了風影樓手掌,第二個車臣恐怖份子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的勝利而歡呼,他臉上就露出了絕對驚駭的表情,因為右手已經被刺穿,風影樓竟然還是手臂繼續向前推出,直到匕整把刺穿了他的手掌,再五指一扣,抓住了匕的刀柄,在鮮血飛濺中,硬是把匕從對方的手中奪了下來。

    而幾乎在同時,風影樓的右腿閃電般的彈起,對著第二個車臣恐怖份子的左腳膝彎處狠狠抽下去。

    這赫然就是金擇喜教官為風影樓量身打造的格斗術殺手 ……斬鐵!

    想要打出這樣一記威力驚人的側踢,風影樓必須以支撐在地上的左腿為核心,借助全身十八個關節扭轉,形成的加速度,對目標實施高動能打擊。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左腿必然要承受絕不亞于從二層樓房上直接跳下來,形成的沖擊力。而現在,這份沖擊力,絕大部分都落到了安德魯的身上。

    只有一百六十公分高,顯得過于瘦弱的安德魯,竟然硬生生的扛住了壓力,她竟然挺得紋絲不動,讓風影樓借助她的力量,踢出了一道幾近于完美的“斬鐵”。

    山洞的空氣中,再次響起木棒折斷般的脆響,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那個左腳膝彎被風影樓生生碎踢的車臣恐怖份子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上,在他的膝蓋接觸到山洞堅硬的地面瞬間,風影樓右手手腕倒轉,在火光掩映中,冷厲的刀光以風影樓的右手掌為,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厲的流光。

    直到耳朵里清楚的聽到猶如水囊被刺破般的“滋滋”聲,胸前的衣服更在短短幾秒鐘時間內被濕潤的液體浸透,下意識的伸手撫摸時,他才現,自己的脈部大動脈已經被風影樓一刀劃劃,而鮮血正在以每秒鐘八十三點三毫升的速度向外飛濺。

    面對已經近在咫尺的死亡,第二個車臣恐怖份子想放聲驚叫,但是風影樓的那一刀,在同時也割斷了他的氣管,他無論如何努力,從肺葉里擠出來的空氣,根本無法通過已經被割斷的氣管從喉嚨里出來,他下意識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可是一個人的雙手,又怎麼可能壓住一條足足十厘米長,同時割破了頸部大動脈與氣管,形成的傷口?!

    看著掙扎了十秒鐘,就因為身體失血過度,倒在血泊當中,身體還在不斷抽搐的第二個車臣恐怖份子,山洞里一片寂靜。風影樓用近乎自殘的方法,從對方手里奪過武器,這對于早就有為真主獻身覺悟,就算是背著炸藥去當人體炸彈也在所不惜的恐怖份子們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真正震懾他們的,是風影樓殺人的效率!

    從奪刀,踢斷對方的左腿,到一刀割開對手的氣管和頸部大動脈,這一套動作,風影樓用的時間仍然沒有超過三秒鐘!如果風影樓告訴大家,在今天之前,他還從來沒有殺過人,估計除了安德魯,不會有一個人相信。

    當著所有人的面,風影樓慢慢拔出了插在自己右手掌上的匕,看著風影樓的眼楮,選擇了中立立場,靜靜看著這場生死決斗的基地組織成員馬圖塞思,只覺得全身涼。在他的記憶中,他只有過兩次這種經歷,第一次,是他年僅十二歲時,在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給阿富汗游擊隊送情報時,遇到了一群餓了好幾天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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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五章 斗士魂(下)

  剩下的三個車臣恐怖份子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一起拔的匕。他們中間最強壯,眼神最凌厲的一個,仍然站在風影樓的對面,看他的樣子,似乎隨時準備從正面對風影樓起近乎自殺式的進攻。

    而另外兩個恐怖份子,卻一左一右,走到了山洞的兩側,對風影樓擺出夾擊的姿態。

    明明知道以美國為的聯合部隊,要對阿富汗起一場聲勢浩大的反恐作戰,這些來自車臣的恐怖份子,仍然敢在這種最要命的時候,進入阿富汗,和基地組織成員一起,抵抗世界第一軍事強國的瘋狂進攻,這三個車臣恐怖份子,他們當然不怕死!

    而且他們具有相當豐富的作戰經驗,只要看看他們的眼神,還有他們三個人的合圍方式,風影樓就知道,對方一旦對自己展開進攻,也許第一個倒在血泊當中的就是安德魯。

    一旦沒有了安德魯的支撐,風影樓連站都站不穩,到了那個時候,勝負就再沒有任何懸念。

    看著敵人小心翼翼從三個方向同時包抄上來,感受著他們目光中那裸的殺意,在這種以寡敵眾,就連最基本的移動能力都受到限制,處盡劣勢的情況下,風影樓卻突然笑了,他笑得狂妄,他更笑得詭異,要知道,他可是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用九年時間培養出來的軍人,他可是七位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悉心教導出來的詭戰精英!

    “叮!”

    輕脆的金屬彈簧崩動聲,猛然從風影樓的手里響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風影樓竟然一揚手,就將他剛才已經拔掉過一次保險,但是又重新裝上去的手雷甩了出去。

    眼睜睜的看著手雷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地小弧線,最終落到地上,打著旋兒,滾進了山洞左側那個猶如套間般的小洞穴內,一直保持中立態度的馬圖塞思,雙眼猛然瞪成了雞蛋般地大小,他嘴唇狠狠抽動了三四下,才終于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臥倒!”

    一直生活在這個山洞里的基地組織成員,不顧一切地撲倒在地上,可是他們心里都清楚的明白,這樣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要知道,風影樓把手雷丟進去的那個小洞穴,可是他們用來儲藏彈藥的小型軍火庫。

    幾十反坦克火箭彈。一百多枚反步兵地雷。還有十幾萬步槍子彈。一旦它們都被手雷引爆。沖擊波、彈片、鋼珠、流彈就會像是彈彈珠般在這種封密式環境中亂彈亂撞亂翻亂滾。到了那個時候。管他們是趴著站著跑著跳著。最終地結局都必然是被炸得粉身碎骨!

    誰也沒有想到。現事情不對。風影樓竟然轉手就打出如此神風。如此玩命。如此殺敵一千。自損也一千地自殺性進攻。

    每一個人都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死亡地威脅。每一個人都可以預見。自己被十幾萬子彈一起爆炸混合成地金屬狂潮徹底吞沒時。那種死得慘不可言地樣子。這種人類面對再無可避免地死亡。從心靈深處綻放出來地恐懼。有著絕對地傳染力。當幾十個人都表現出這個樣子時。那三個車臣恐怖份子再同仇敵愾。再憤怒如狂。出于人類從眾心理地影響。出于人類躲避危險地本能。他們三個人在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跟著所有人一起向地上撲倒。

    就是在這一片雞飛狗跳。死亡地恐懼徹底抓住了每一個人心髒地時候。站在風影樓面前。正在往地上撲地車臣恐怖份子。正好看到了風影樓地動作。而他地心髒。更在瞬間就沉到了最底端。

    親手把手雷投進軍火庫地風影樓。當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臥倒。他右臂輪圓。將手里那把還沾著熱氣騰騰鮮血地匕。拼盡全力狠狠投擲出去。剛才走到山洞左側。試圖迂回向風影樓起進攻地車臣恐怖份子。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二十四厘米長。零點七公斤重地匕。就已經整柄刺穿他地脖子。

    匕還在空中旋轉著。帶著驚人地高速撞向目標。風影樓整個人已經像一頭隱伏已久。終于看到獵物地黑豹般撲出。看他身體那種瞬間從靜到動地強大爆力。看他沖刺地速度。哪里是什麼沒有人幫忙。就連站都不站不起來地重傷員?!

    試圖從右側迂回的車臣恐怖份子,身體剛剛撲到地上,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風影樓的右腳已經重重踏到了他的脊椎骨上。這名就算是不死,也注定終身要在輪椅上度過的恐怖份子,只出了一聲猶如即將被幾十條大漢般的慘叫,就徹底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中,就是在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又隱隱聽到了自己頸骨被人踏斷的可怕聲響,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手雷,最終並沒有爆炸,什麼彈簧的聲響,什麼同歸于盡的覺悟,竟然全是假的。風影樓必須要依靠安德魯的力量,才能站穩身體,也是假的。

    風影樓躺在地上,用一塊石頭,成功誘殺了一個;他出言挑釁,又成功誘殺一個;他丟出手雷,利用在場幾十個人面對死亡時不由自主散出來的恐慌,帶動了對方,再突然出手,又當場格殺了兩個。

    在這場戰斗中,風影樓付出的最大代價,也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就是他的右手。

    以風影樓的格斗技術,面對一個自以為穩操必勝,粗心大意全身都是破綻的對手,他根本不需要付出右手刺穿的代價,就可以搶過對方的武器,他是故意的。他在山洞的角落里靜靜躺了將近六十天,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身體爆力,反應速度,包括他的條件反射,都不可能不受影響。在沒有接受足夠恢復性訓練,甚至連熱身都沒有的情況下,疼,絕對是最有效恢復身體機能地方法!

    看著最後一名車臣恐怖份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雖然他的手中還捏著一把刺刀,而風影樓卻赤手空拳,但是山洞里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場生死決斗勝負已分!

    看看在不到兩分鐘時間內,就倒在血泊當中,再也沒有了半絲生機的同伴,最後一名車臣恐怖分子地眼楮里揚起了一片血紅,他全身哆嗦著干嗥道︰“你殺了我的兄弟,我要……”

    “砰

    他的話只喊了一半,風影樓地鐵拳,就砸到了他的右太陽穴上。

    這個部位屬于頭部~區,有~淺動脈、靜脈及~神經穿過。而且此部位骨質脆弱,向內擊打,可引起~骨骨折,損傷腦膜中動脈,致使血液不能流暢,造成大腦缺血缺氧使人在三秒鐘內死亡。

    “砰!”

    風影樓又一拳打到了對方的左耳部位,耳廓神經離大腦較近,受到擊打或擠壓後可損傷通往腦膜中地動脈、靜脈分支,使血液循環受阻。而且耳部在下頜骨的上緣,下耳廓的後面,有一個和太陽穴一樣致命的穴位叫完骨穴,打擊耳和耳後完骨穴,輕則擊穿耳膜或耳內出血,重則腦震蕩或在五秒鐘內死亡。

    “砰!”

    一記由下至上地“熊掌”撐到對方的下巴上,打得對方頭部猛然向上上揚起。

    “砰!”

    風影樓再用一記肘擊,直接頂在對方咽喉上。

    “砰!砰!砰!砰……”

    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最後一名車臣恐怖份子早已經被風影樓生生擊斃,但是風影樓卻繼續對著他拳打腳踢,他的每一記進攻,都是不折不扣,以瞬間擊殺對手為目標的戰場格殺術,他的每一記進攻打到對方的身上,都會傳來一陣骨骼折斷甚至是碎裂地可怕聲響,一開始這個車臣恐怖分子還只是嘴里不停噴濺鮮血,到了最後,鮮血更是從他的雙眼,雙耳和鼻孔中滲出來。

    風影樓越打越狠,越打越重,看著已經再也沒有半點人樣地那堆爛肉,看著鮮血不停從風影樓的右手傷口上飛濺出來,安德魯終于忍不住撲上去,從背後死死抱住了風影樓。

    一抱住風影樓,安德魯就清楚地感受到,風影樓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他全身地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骼,甚至是每一個細胞,都在哭泣都在哀叫,都在肯求風影樓停手。但是風影樓仍然不停的打著,不停的踢著,不停的踏著,把他的攻擊像狂風驟雨般的對著一塊已經稱不上屍體的爛肉傾洩出去。

    安德魯知道,風影樓正在自虐!

    他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他每揮出一拳,他每踢出一腳,要付出的必然都是錐心刺骨的代價,他已經疼得全身都在顫,汗水和鮮血,更混合著滲透了他全身每一寸布料,但是這種疼,又怎麼頂得上,那一天,馬圖塞思當著他的面,把穿著厚重皮靴的大腳,幾次狠狠踏到陳徒步的屍體上,帶給風影樓的錐心刺骨?!

    當馬圖塞思在肆意玷污一個勇士的英魂,在玷污他的同胞、朋友與生死兄弟時,他卻無能無力,只能坐在一邊,甚至還要揚著一臉的微笑,還要對著一個刻骨銘心得可以刻進靈魂最深處的死仇,露出最謙卑的表情。

    在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里,風影樓是靜靜的躺在地上,但是又有誰知道,在他的心里,這一幕又一幕,無時無刻的不在他的內心深處反復播放?!當鮮血飛濺,終于用自己的雙手,大開殺戒後,風影樓內心深處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憤怒,所有的自責與不甘,終于在這一刻,被鮮血與死亡徹底激出來了。

    “就你有兄弟嗎?”風影樓拼命踢著腳下那堆爛肉,他嘶聲叫道︰“我也有啊!”

    聽著風影樓聲嘶力竭的狂嗥,感受著他身體每一個細胞的顫抖,安德魯突然怕了,她拼盡全力死死抱住了她生命中這個最重要的男人,惶急的眼淚,從她的眼楮里瘋狂的湧出,她嘶聲哭叫道︰“別打了!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你心里苦,我知道的,可是如果你倒下了,你叫我怎麼辦?你剛才還說我是你的女人呢,我爸不管我了,是不是你也不想要我了,就想讓我一個人在這里自生自滅了?!”

    感受著安德魯抱住自己的雙臂中傳來的力量,聽著她的哭泣與悲叫,感受著她的眼淚,迅速滲透衣服,傳來的溫熱,風影樓再一次揚起的拳頭,凝滯在空中,最後終于沒有再落下去。

    無論安德魯如何拼命,只要風影樓稍一用力,就可以把背後的人甩出三四米外,但是安德魯的手臂,她的關懷,還有這兩個月來點點滴滴的相處,卻一環又一環的在風影樓的身上,套上了一層他根本不可能用力掙開的……情鎖?!

    扭過頭,看著安德魯那張淚眼模糊,寫滿惶急的臉,風影樓舉起衣袖,用笨拙的動作,想要替安德魯擦掉眼角的淚水,但是卻反而在她的臉上,擦出來了幾條用汗水和鮮血混合出來的粉紅色印痕。

    旁邊不知道是誰,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塊手帕,風影樓下意識的接過來,一點點的擦掉了安德魯臉上的污垢。在火光下,看著安德魯那雙泛著點點淚痕,卻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而煥出驚人光彩的眼楮,明明知道不應該,在風影樓的心里,卻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寵著她,溺著她,讓她臉上露出更多笑容的沖動。

    就是在這一天晚上,風影樓和安德魯,領到了屬于他們自己的毛毯,並且被請到了火塘附近,比較溫暖的位置上。

    強為尊,這個規則,在恐怖份子中間,也同樣適用。

    明明已經有了自己的毛毯,但是安德魯仍然習慣性的縮進了風影樓的懷里。當四周終于陷入沉靜,似乎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道,都漸漸開始消散,整個山洞里,只剩下火塘里的松樹林,出的“ 叭”輕響時,縮在風影樓懷里的安德魯,低聲道︰“你的真名叫什麼?”

    風影樓沉默著。

    安德魯抬起頭,借著他們身畔,已經快熄滅的火塘里傳出來的微弱火光,看著風影樓的臉,低聲道︰“你用了別人的身份,混進訓練營,肯定有自己的特殊任務,身份更不能暴光。但是我仍然還想問,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們失散了,或你把我丟下一個人跑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上哪里,可能再找到你。”

    風影樓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德魯,也許,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所以他依然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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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六章 不離不棄

  凌晨五點三十分。

    只迷迷糊糊的弄了不到一個小時的風影樓醒了,事實上,整個山洞里的幾十個人全醒了。

    除了風影樓和安德魯之外,其他人都在忙碌著,一群男人用緩慢的動作,把薄毛毯方方正正整整齊齊的疊好,然後借著燭光,一顆接著一顆把子彈填進了彈匣里,直到把每上的每一個彈匣都填滿,現在是冬季,夜晚長白天短,距離天明還有大約一個小時,時間很寬裕,所以每一個人的動作都很從容。

    吃過一頓簡單的早飯後,這群只是接受了最基本軍事訓練,卻必須要在大山里,層層狙擊美國綠林特種部隊,越來越猛烈進攻的戰士,再次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武器彈藥,就挎著自己的AK自動步槍,相繼走出了山洞。

    對他們來說,新的一天,新的戰斗,又要開始了,至于誰能活下來,再一次走回山洞,去喝到屬于他們的雞湯,那就只有真主才知道了。

    風影樓也在安德魯的攙扶下,走出了他靜靜躺了將近兩個月的山洞。

    北斗星依然在黑色的蒼穹中頑強的散著屬于自己的光,但是遠方的天邊,已經隱隱透出幾分魚腹般的慘白,十一月下旬的阿富汗北部,已經是滴水成冰,站在這樣一片由石頭組成的大山里,迎著寒氣逼人的晨風,重傷初愈,氣血兩虛不說,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地風影樓,不由輕輕顫抖起來。

    可是很快,風影樓就被一個溫暖的身體從背後抱住了,風影樓真地沒有想到,海青舞只是走了區區三年,他就會和另外一個女孩子這麼親密,但是兩個月的朝夕相處,最惡劣的生存環境,逼得他們每天晚上都擠在一起彼此偎依取暖,就連風影樓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安德魯地存在,更習慣了彼此沒有摻雜任何的親密接觸。

    就是在這樣親密的擁抱中,終于變得溫暖起來的風影樓,靜靜地凝視著東方的天空,直到新生的朝陽,終于撕破重重阻礙,將她的光明與溫暖,毫不吝嗇的傾灑到他們腳下,這片上千年來,實在凝聚了太多、太多血與淚的土地上。

    “松本原哥哥你快看!”

    聽到安德魯地低叫。風影樓下意識地回頭。在他們地北面。就是賈巴拉拉巴德和環繞在它周圍地大沙漠。在終于放晴地天空中。風影樓清楚地看到了幾條白色地印痕。風影樓當然知道。那是飛機在空中拉出地尾線。確切地說。那是從賈巴拉拉巴德方向。飛過來地美國空軍B52轟炸機。天剛剛放亮。美國空軍第一波轟炸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

    風影樓沒有躲回山洞。如果那幾架B52轟炸機真地以他們所處地位置為目標。面對足足兩噸多重。可以先砸到地下三十多深再爆炸地“陶式掩體”炸彈。他們再閃避。再逃跑。最終地結局也必然是被炸得粉身碎骨。反正最終地結局都一樣。風影樓索性抱著觀賞地態度。看著B52轟炸機在空中劃出地白線向山區越飛越近。直至掠過他們地頭頂。繼續飛向西方。

    不知道B52轟炸機究竟鎖定了什麼目標。還是干脆再次揮美國空軍“火力至上”原則。漫無目地亂丟炸彈。它們掠過風影樓和安德魯站立地山坡後沒多久。四周地群山中就響起了一片驚天動地地爆炸聲。

    眼看著有八台渦輪式動機。一次就能攜帶三十一點五噸彈藥。還能直接投放核彈地B52轟炸機。在山區上空不斷盤旋。眼看著新型制導炸彈和老式常規炸彈。混合起來劈頭蓋臉地對著大山砸下去。瞬間就把整個山峰炸成一片火海。風影樓輕輕握住了安德魯正在隨著一聲聲震耳欲聾地爆炸。而微微顫地手。

    面對不間斷反復轟炸。再加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地美國綠林特種部隊協同作戰。基地組織成員縱然佔盡地利優勢。更擁有足夠地精神信仰。但是他們地抵抗效果卻微乎其微。根本無法抵擋綠林特種部隊地長驅直入。

    看到這一幕又一幕。嗅著遠方地風中傳來地濃重硝煙氣息。風影樓地心里竟然揚起了一種說不出來地自豪!

    沒錯,就是自豪!

    早有人說,現代戰爭誰取得了制空權,誰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這個理論沒有錯,誰佔據了制空權,就可以居高臨下,毫無顧忌的對著敵人傾洩彈藥,就可以輕而舉易撕破對方精心打造的防線,而不間斷的轟炸,更會對敵人的士氣,起到持續性打擊。

    但是這樣一個已經接近真理的戰爭理論,早在五十年前,就被中人打破了!

    風影樓真的無法想象,在五十年前,那些手里拿著最簡陋武器,不要說是制空權,就連防空武器都少得可憐,從武器對比上來說,比現在的塔利班更慘的中隊,究竟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走到了朝鮮戰場上。但是不管怎麼樣,當時的中隊,在補給線空前拉長,就連炒面都不吃不飽的情況下,硬是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死死頂住了世界頭號軍事強國的進攻,終于逼得對方坐在板門店,簽下了美國第一個,以不是勝利為終結的停戰書!

    在歷史書中讀到這段往事,在教科書中看到這段歷史,風影樓當時真的沒有多大感覺,可是直到今天,看著B52轟炸機大搖大擺的在他們的頭頂傾洩彈藥,將一座又一座山峰徹底用鐵與火覆蓋,風影樓才真正明白,當時的中人,究竟創造了一個多麼可怕的奇跡!

    雖然雙手被風影樓握住,但是安德魯地身體仍然在不停的抖。

    眼看著在戰場上無異于死神代言人地B52轟炸機,在頭頂不斷盤旋,聽著四周那此起彼伏,就連整座大山都跟著一起微微顫抖起來的大爆炸聲,嗅著空氣中那越來越濃烈的硝煙氣味,不要說是安德魯這樣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女孩,就算是把身經百戰地職業軍人請來,又怎麼可能不怕?!

    風影樓拍了拍安德魯的手掌,他轉過身,就在他準備帶著安德魯返回山洞的時候,風影樓的眼楮猛然睜大了。

    習慣,只是在第五特殊部隊被反復強化,培養成地習慣!明明知道絕不可能,風影樓在走回山洞前,仍然下意識的用眼角的余光,輕掃了一眼山洞左右

    可是他竟然真的在山洞右側,看到了幾粒在別人眼里是隨意散落的小石子。

    “不可能吧?!”

    帶著這樣的絕對疑惑,風影樓地目光在山洞的壁沿上來回巡視,當他的視線終于落到一處並不起眼的位置上,那幾道劃痕時,風影樓的身體終于忍不住顫抖起來。

    風影樓快步走到一塊石頭前,當他奮力搬開這塊足足有幾十斤重,只要沒有被炸彈直接命中,絕不可能被刮走地石頭後,風影樓真的呆了,真的癡了。

    安德魯也瞪大了雙眼,她不知道風影樓突然了什麼瘋,明明手臂上地傷還沒有完全痊合,竟然頂著B52轟炸機的轟炸,在那里神經地搬石頭,她更不知道為什麼搬開那塊石頭後,風影樓的臉上竟然會流露出那麼奇怪地神色。

    安德魯快步走過去,在這塊石頭的下面,有人珍而重之的放下了兩長九短,整整十一根樹枝。

    這兩長九短,十一根樹枝,代表了二十九!

    沒錯,這就是第五特殊部隊,最簡單,卻也最實用的聯絡方法之一,雖然太過不可思議,雖然想起來有太多不能理解的地方,但是真的有一支來自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同樣活躍在這片大山中,一路留下記號,試圖和風影樓聯系上。

    為了尋找風影樓,為了和風影樓取得聯系,那支同樣來自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竟然在這種四面楚歌,只有敵人沒有朋友的戰場上,一路搜索下來,當他們終于找到了這里,並留下了聯絡記號時,他們已經整整搜索了二十九個山洞,或可能藏人、住人的地點了!

    當風影樓快步走到山洞右側,找到第五棵松樹,並真的在上面看到了一幅圖案時,淡淡的淚花,已經在他的眼眶里聚集。

    那棵松樹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是有人用刺刀,在樹皮上,隨意刻出了一個動物的圖案,雖然只是聊聊幾刀,但是一只小小的烏龜,卻已經如此清晰的浮現在風影樓的面前。

    是李凡!

    在第五特殊部隊,也只有李凡,才會對風影樓在陳徒步的臉上畫了一只小烏龜而耿耿于懷,也只有李凡,才能把風影樓畫在陳徒步臉上的那只小烏龜,幾乎原封不動一絲不差的畫了出來!

    風影樓不由自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李凡能把他畫的烏龜,模仿得惟妙惟肖,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將來的某一天,也在他的臉上畫上一只同樣的烏龜,來為陳徒步報仇血恨吧?

    但是這只小烏龜,卻只有三條腿,它的右腿沒有了。

    風影樓略一思索,當他終于恍然大悟時,快樂的歡笑與眼淚,同時從他的臉上綻放。如果說這只小烏龜代表了李凡的怨念的話,它那條消失的右腿,一定就是在三年前一戰中,龍王被他踢傷了右腿,所留下的怨念吧?!

    李凡,龍王他們竟然也在這片大山里!他們明明只接受了九年訓練,明明還是一批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童子軍,就敢和陳徒步一起違抗學校命令,在沒有教官之類的老兵帶領下,孤軍深入沖進了阿富汗,最終還是因為實戰經驗不足,暴露了行蹤,在遭遇戰中,就連陳徒步這個領隊,都當場陣亡。

    為了風影樓這個不是朋友的朋友,他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做得夠多,做得夠好了。風影樓就算死了,面對陳徒步、李凡和龍王做出來的一切,他也不會再有什麼怨言。

    但是當李凡和龍王他們這批被敵人打散的學員,終于利用種種在學校里掌握的技巧,重新匯合到一起後,在已經沒有了陳徒步這個精神與實質雙重領袖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還沒有撤回去!

    他們竟然一路尋找著線索,跟在風影樓他們的身後,進入了這片注定要成為世界關注焦點的阿富汗北部托拉博拉山區。他們孤立無援,他們沒有補給,沒有藥品,缺乏食物,他們在這片滴水成冰,到處都是岩石,到處都是洞穴,到處都是未知危險的世界里,不但要面對美國空軍的轟炸,美國綠林特種部隊的突襲,更要面對隨時可能和反塔聯盟士兵,和基地組織成員狹路相逢路相逢的戰斗,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一個彼此敵對了九年時間,在三年前的升級考試中,更一度變得水火不容的同學,他們竟然能冒著生命的絕對危險,一個接著一個的尋找,一次又一次的留下了他們的記號。

    他們找到這里時,已經找了整整二十九個地點,那麼在這以後,他們又找了多少個地方,他們又要冒著多大的危險,一次次的重新確定風影樓有沒有現他們留下的記號,並做出了回復?!

    李凡是一個運籌帷幄的智,但是他需要歸屬感,他縱然能獨當一面,也絕對不能時間太長。

    龍王是一個能把軍人進攻、進攻再進攻天性揮到極限的戰士,但是他太魯莽沖動,有時候甚至會把整支部隊帶進死局。

    這是陳徒步臨死前,拼盡全力叮囑風影樓的話,他希望風影樓能夠包容李凡和龍王的缺點,可是陳徒步忽略了一點……要知道,背水爭雄的絕望,如履薄冰的逆境,這可是一個軍人為之成長的#啊!

    風影樓可以和安德魯相濡與沫,從死神的手中掙扎出來,終于挺直了身體,而李凡和龍王,他們應該已經找到了陳徒步的屍體,面對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的絕對逆境,這兩個在九年前,就成為朋友的戰斗伙伴,他們只有彼此包容對方的缺點,彼此揮自己的長處,彼此依靠,才能小心翼翼的一路掙扎到了現在!

    也許他們拼得這麼狠,不但是想救回風影樓,更想讓已經站在天國里,遙遙注視著他們的陳徒步,可以帶著笑容,閉上他年輕的雙眼吧?!

    突然間,風影樓明白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中隊,可以在五十年前,用最簡陋的武器,逼平了當時科技與軍事實力,都已經堪稱世界第一的軍事強國。他更開始真正明白,為什麼裝備並不算世界頂尖,訓練也只能說是中等偏上的中隊,敢自稱是陸軍世界最強!

    他們不強,誰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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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七章 逆襲(上)

    風影樓當著安德魯的面,在山洞外,留下了記號。

    這片被阿富汗游擊隊經營了將近十年,又讓接手了六年的山區,實在太大,可以藏人的洞穴太多,而且到處都是陷阱,到處都可能有基地組織留下的地雷,稍有不慎就會付出死亡的代價,也許李凡他們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對所有洞穴進行一次檢查,也許他們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和風影樓取得聯系。

    但是,看著松樹上,兩只並肩站在一起,擁有相同神韻的“小烏龜”,風影樓卻笑了,從這個時候開始,他不再是孤軍作戰!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真才知道,原來在戰場上有生死兄弟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覺……真好!

    風影樓突然轉身,在安德魯還沒有搞清楚他要干什麼之前,風影樓已經雙臂一張,把安德魯緊緊抱在了懷里。

    感受著從風影樓嘴里呼出的暖意,一的輕拂到少女最敏感的耳垂上,心跳瞬間加快,體溫更以驚人的速度上升的安德魯,只覺得身體軟,而在這個時候,趁著轟炸的間隙,風影樓的低語,已經輕輕送進了安德魯的耳朵︰“記住,我真正的名字叫風影樓,我是一個……中國人!”

    風影樓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所屬國家,都是軍事機密,根據保密守則,他絕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洩露出去。就是因為這樣,在昨天晚上,面對安德魯的詢問,他只能保持了沉默。但是當風影樓知道李凡和龍王正在尋找著他,也許幾天之後,他們就會匯合在一起時,風影樓清楚的明白,他和安德魯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風影樓的心里,突然湧起了濃濃的不舍,他又不是傻瓜,當然可以看出安德魯對自己地依戀與好感。

    面對這樣一個女孩子,回想著他們彼此扶持,共同走過的這一段人生當中最艱難,卻又最溫馨的路,人非草木,又孰能無情?人人都說,國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人人知道,身為一個軍人,要一切以大局為重,但是憑心而論,如果把你放到風影樓的位置上,你是否真的能做到,又是否真的能無怨無悔?!

    就算他們的結局,最後注定要分開,至少,風影樓希望,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後,安德魯躺在床上因為種種原因而輾轉反側,不經意中,再次回憶起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路,並再次為他露出一個也許風華不在,但是卻依然美麗地笑容時,在她的記憶中依然鮮活存在的影子,是來自中國一個叫風影樓的大男孩,而不是在日本號稱“神之子”,助紂為虐的松本原!

    安德魯在嘴里念著“風影樓”這個對她而言太過陌生,卻注定會在記憶中陪伴她一生的名字,抬起頭凝視著風影樓地眼楮,它們看起來如此的深邃,如此的明亮,里面更帶著幾縷足夠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孩,都為之沉醉地溫柔。

    一種說不出來地沖動。讓安德魯突然拼盡全力抱住了風影樓地腰。真地。她比任何人更清楚。就算她知道了風影樓地名字。就算她知道了風影樓地國籍。一旦分開。她這一輩子。就再也不可能再找到面前這個全身帶著太多神秘。更獲得了她太多好感地大男孩了。

    日子就在外表平靜。但是內心卻暗潮湧動中一天天地度過。

    到了十二月初。B52轟炸機地轟炸。突然變得空前猛烈起來。而精通地面作戰地美國綠林特種部隊。更像是吃了春藥般。在山區里橫沖直撞。面對攻勢突然強化了十倍不止地進攻。一直打打跑跑。幾乎不和美隊做正面對抗地基地組織成員。也一反常態。頂著美國空軍在頭頂地狂轟濫炸。利用地形優勢層層狙擊。甚至在局部戰場上。和美國綠林特種部隊打開了陣地戰。

    當天晚上。跟著馬圖塞思一起返回山洞地戰士當中。又多了幾個陌生地面孔。他們一看就擁有穆斯林民族血統。胡須都刮得干干淨淨。雖然臉部輪廓接近。但是和基地組織成員走在一起。卻產生了涇渭分明地效果。

    看到正在地上做俯臥撐。做到第三百個地風影樓。這幾個手中同樣拎著AK自動步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地戰士。臉上一起露出了濃濃地敵意。其中有一個。干脆直接指著風影樓。對著馬圖塞思道︰“漢人?”

    風影樓地動作略略一頓。但是在別人覺之前。他又恢復了正常。在一起一落中。他地嘴里還在繼續數著︰“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三百零三……”

    漢人!

    世界上各個國家,稱呼我們都是“CHIINA”,也就是中國人,也會稱我們為華人,在他們的詞典里,永遠不會用“漢人”這個詞語,來形容擁有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土地的中國;在我們自己的眼里,全國五十六個少數民族,

    相同的米,喝著相同的水,當我們手挽手心連心,連,才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中華民族。

    也只有天天想著分裂祖國,建立他們夢想天朝王國,為此無所不用其極的牛黃狗寶,才會別有用心的把“中國人”和“漢人”這兩個名詞劃上了等號,更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亂的天天煽風點火,天天喊著漢人正在用戰爭以外的手法,進行“溫和”的“種族滅絕”,天天在努力制造民族矛盾。

    只憑對方脫口而出的“漢人”這個詞語,不用介紹,不用打交道,風影樓已經可以確定,這幾個有穆斯林血統,卻不必遵守塔利班政權頒布的法令的陌生人,就是東突恐怖份子!

    風影樓看過太多東突恐怖組織的資料,他知道東突恐怖組織制定的“戰略計劃”,打算在十年時間內,組建一支成員數量上萬的部隊,和中隊打游擊戰,甚至打正規陣地戰,直至用武力強迫中國政府承認他們合法獨立。為了培養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和軍事人才,他們不但把大量成員派到阿富汗,接受軍事培訓,更派出大量成員,參加各個國家伊斯蘭激進組織和該國政府軍的對抗。

    在俄羅斯,烏茲別克斯坦,都有東突恐怖份子的身影,但是風影樓真的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在阿富汗,和東突恐怖份子在近距離相遇了。

    “松本原兄弟不是漢人,”現氣氛不對,馬圖塞思試圖打圓場,“他來自日本,也是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因此還負了重傷的戰友!”

    那個伸手指著風影樓,率先難的東突恐怖份子低哼了一聲,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在馬圖塞圖的引導下,坐到火塘旁邊,並接過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當山洞里因為這些新成員的加入,而產生的小小騷亂歸于平靜後,同樣喝著雞湯的風影樓,用看似不經意的態度,對馬圖塞思問道︰“現在四周的通道不是已經被反塔聯盟的人給封鎖了嗎,這些人怎麼還敢往咱們這里蹦?”

    “封鎖住道路,就能控制我們和外界的聯絡了嗎?松本原兄弟,你別忘了,這里可是我們二十年前,抵抗甦聯侵略的聖地,被領袖接管後,更重建了整整六年。”

    在見識了風影樓殺人不眨眼的強勢手段後,這一段時間馬圖塞思和風影樓迅速“親近”起來,再加上風影樓手臂上,那個黑色紋身,馬圖塞圖真的把風影樓當成了自己人,面對風影樓的詢問,他可以說是知無不言。

    “我實話告訴你吧,今天領袖帶著他身邊的高級助手,外加國家元奧爾馬和他身邊的最高指揮部,好幾百號人一起撤進來了。而這些來自東突厥斯坦共和國的兄弟,在兩個月前,就在他們的三號領袖阿米拉力先生帶領下,進入阿富汗,在這段時間,一直和領袖並肩作戰。”

    風影樓依然一臉平靜,但是在他的心里,卻已經揚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世界頭號恐怖份子,公開支持基地組織的塔利班政權最高領導人奧爾馬,還有在冰大板設伏,導致龍建輝和朱建軍教官相繼陣亡的罪魁禍,東突恐怖組織的三號頭目阿米拉力,竟然在同一天,撤入了他們在阿富汗最後一個軍事據點,拉博拉山區!

    “怪不得從今天下午開始,美國人的進攻突然猛烈了幾倍,在天黑前轟炸幾乎就沒有間斷過。”

    風影樓喝掉了碗里最後一口雞湯,他望著自己的雙手,淡然道︰“保護領袖是我們所有人的天職,反正我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帶我一起參戰吧。對了,老兄你可得看緊我,你們為了對付美國特種兵,在山里到處都埋滿了地雷,我可不想還沒被美國人的飛機干掉,就先被自己人埋的地雷炸死了。”

    “好啊!”

    面對戰斗力驚人的風影樓主動請纓,馬圖塞思連連點頭更兼大包大攬,“我早就把這里的山洞、掩體還有雷區記熟了,閉著眼楮都能走出去。你跟著我,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附近的山頭,地穴還有我們早就準備好的防空掩體都摸熟了。”

    “謝謝。”風影樓側過臉,望著馬圖塞思的臉,他認認真真的道︰“您可真是幫大忙了,承情,在適當的時候,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已經知道風影樓的名字和國籍,對他的真實身份和任務目標,更應該猜到五六成的安德魯,一直靜靜的坐在風影樓身邊,聽到他和馬圖塞思的對答,安德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到極點的表情。

    在場這麼多人,也只有她能聽明白,風影樓“回報”這個詞,那無比尖刻的真實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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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八章 逆襲(中)

  風影樓跟著馬圖塞思他們,在托拉博拉山區,和以美國國聯軍展開了游擊戰。

    其實他們戰斗的方式很簡單,每天都靜靜的潛伏在火力視野良好的位置,一旦現孤軍深入的美國特種部隊,打上幾槍,最多再用RPG火箭筒轟他們一炮,然後一群人調頭就跑。美國特種部隊,一般以十一人為一隊,他們人數雖然少,但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在經歷了9111事件,整個國家都為之顫抖和哭泣之後,這些擁有強烈榮譽感的美人,在戰場上爆出了絕對驚人的戰斗力,基地恐怖份子就算是以逸待勞,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全隊消滅。

    最可怕的是,美國擁有全世界最強的空軍,一旦地面展開激戰,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鐘,不知道駐扎在哪里的阿帕奇武裝直升飛機,就會以君臨天下般的姿態,出現在戰場上空。一旦它們加入戰斗,就算基地組織在地面擁有十倍以上的兵力,最終的結局也必然是全軍覆沒!

    如果基地組織想要集中更多的人員,圍攻一支特種部隊,別忘了……B52轟炸機,可是天天在他們的頭頂盤旋,唯恐找不到目標呢,一旦現基地組織成員大規模集結,只需要投下一枚兩噸重的炸彈,就足以讓基地組織成員集結起來的優勢兵力,在瞬間被炸得支離破碎,就連骨頭都留不下一塊!

    不能正面硬扛,只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和對方打起了游擊戰,看起來基地組織成員,是處盡了劣勢。但是在托拉博拉山區到處都是地穴,到處都是四通八達的山洞,他們打打跑跑躲躲藏藏,再利用到處埋設地反步兵地雷,層層狙擊美國特種部隊,現事情不妙,就往山洞里一鑽,就連美國綠林特種部隊面對一切,都沒有任何辦法。

    要知道,他們面對地,可是阿富汗人經營了將近二十年時間的戰斗堡壘,他們的單兵武器再先進,畢竟不能把自己變成刀槍不入的坦克,對方只要在山洞里放上一枚“闊刀”反步兵地雷,在那種半密封式空間中,就能讓他們全軍覆沒。

    雙方各有顧忌,各有優勢,彼此平衡之下,基地組織里一批只受過少量軍事訓練的烏和之眾,硬是和美國綠林特種部隊打得難解難分,雙方各有死傷。

    而在這種不間斷的游擊作戰中,風影樓一直在努力收斂自己的銳氣,他當然更不可能為了“保衛”聖戰領袖,而去擊斃美人,他只是努力跟在馬圖塞思身後,努力記住他們走過地每一條山路,曾經避開的每一片雷區,但是面對稍有不慎,就會以恐怖份子身份,被“敵人”當場擊斃的戰場,風影樓仍然不可避免,漸漸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不說別地,當他們被直升飛機追炸,被美國特種部隊架起機槍掃射的時候,風影樓只需要憑借聲音,就能判定對方地進攻會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到了最後,只要風影樓臥倒,其他人就會毫不猶豫的一起趴下,只要風影樓沒有理會,哪怕是直升飛機就在他們頭頂火舌噴濺,一群人也敢跟在風影樓的身後,撒腿跑得比兔子還快!

    最令他們這些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是,風影樓竟然真的能比兔子跑得還快!

    在被阿帕奇武裝直升飛機追殺。全速撤退地時候。風影樓背著一枝AK步槍。拎著一挺班用輕機槍。還幫傷員扛起一門RPGG火箭炮。全身負重已經超過了四十公斤。在崎嶇不平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稍有不慎就會把腳扭傷地大山里。突然現有一只受驚過度。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地野兔從面前竄過。在看似絕不可能地情況下。風影樓就像是一頭看到獵物地黑豹般猛然加速。他一彎腰一抄手。就把那只四五斤重地野兔抓住。扭斷了它地脖子後。順手把它丟給了身後地馬圖塞思。

    當天晚上。山洞里地所有人就喝上了熱氣騰騰地兔肉湯!

    每天在天亮前進入陣地。有時候他們在潛體里一趴。就是一整天。有時候終于看到目標。沒打上幾槍不說。就會被美國空軍在屁股後面追炸兩三公里;有時候他們逃進了山洞。對方還是不依不饒。直接用衛星通訊。讓一架B52轟炸機直接對著他們消失地位置。投擲了一枚“陶式掩體炸彈”。差一點把風影樓他們活埋在五十米地地下……

    就這樣打打跑跑躲躲藏藏。他們每天都要到凌晨一兩點鐘。才能返回居住地山洞。而無論他們回來得有多晚。安德魯肯定沒有睡。當風影樓靠著火塘坐下後她總是會飛快地捧過來一碗熱湯。然後安靜地坐在風影樓面前。注視著風影樓大口、大口地把它們喝下去。

    也許就是因為有了安德魯。風影樓竟然有點喜歡上了這里地一切。如果風影樓是一個阿富汗人。是基地組織成員。他真地會喜歡上這里地一切。他真地會為了保護身邊地所有人。保護這片刻地旖旎和溫柔。而拼死作戰。

    “不要說是海青舞。就算我媽媽。都沒有像安德魯這樣對我好過……”

    借著火塘里散出來的微弱火光,看著猶如小鳥依人般縮在自己的懷里,已經陷入甜甜夢鄉,嘴角還帶著一僂微笑的安德魯,雖然知道這樣的對比很不公平,雖然這個念頭剛剛從心底揚起,風影樓就強行把它壓制了下去,但是,他畢竟是想過了。也許在風影樓的內心深處,他真正喜歡,真正想要的,並不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女強人,而是像安德魯這種溫柔體貼的小女生吧?!

    日子,就在這種激烈與枯燥並存的戰斗生涯中迅速滑過,轉眼間,風影樓就已經和馬圖塞思他們並肩作戰了整整十天,而日歷,也翻到兩千零一年十二月地中旬了。

    到了第十天地晚上,在風影樓的堅持下,他們這一批人回來得很早,早得甚至手表上的時針,還沒有跳過當天的凌晨。雖然有點訝異,但是迎著風影樓的目光,安德魯的臉上,還是揚起了一個只會對他綻放的溫柔微

    她跑過去盛湯之前,風影樓已經走前一步,輕輕抓。

    “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風影樓的動作實在太親昵,他把下巴輕輕枕到安德魯的肩膀上,說悄悄話時,嘴唇幾乎要觸到了一個少女最敏感的耳垂上,而從他嘴里吐出來地暖意,一股股輕輕噴灑到安德魯的皮膚上,讓她在心跳加快中,臉龐上很快就揚起了一片嬌艷無方地玫瑰色彩。

    阿富汗人在交談時,絕不會以“性”這個話題取樂,但是和風影樓“並肩作戰”了十天,彼此已經熟悉起來的那些戰士,仍然有不少人,一邊喝著雞湯,一邊悄悄對著風影樓眨著眼楮,臉上更揚起了帶著幾分曖昧意味的笑容。

    風影樓沒有松開安德魯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在所有人微笑的注視下,並肩走出了山洞。

    現在已經接近第二天的凌晨,四周早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雖然遠方吹來地風中,依然帶著硝煙的氣息,但是響了一天地零星槍聲,還有B52轟炸機的反復轟炸,終于一起歸于平靜。放眼望去,在皎潔地月光下,天與地之間只剩下一片慘淡而冰冷的銀白。

    看到安德魯有點瑟縮,風影樓脫下還帶著自己體溫地外衣,把它直接披到了安德魯的身上,然後認認真真的幫她系好了衣扣。在做這些的時候,風影樓再次快速掃了一眼他留下記號的地方……李凡他們仍然沒有回復。

    風影樓拉著安德魯蹲下來,他隨手拾起一些小石子和樹枝,用了幾分鐘時間,在地上擺出一個最簡單卻實用的“沙盤地圖”。

    “你在科夫曼教官的訓練營里呆了那麼久,你肯定知道如何看這種地圖,並且利用它,找到最安全的路。”

    風影樓凝望著安德魯的臉,低聲道︰“我已經反復計算過,你平均每小時能在大山里移動六公里,從我們這個位置出,只要你按照我預設的行動路線前進,沒有走錯路,沒有因為意外受傷影響了自己的速度,在天亮前,你能走出大約三十五公里,已經足夠脫離這片戰區。”

    看著風影樓在地上擺出的“沙盤地圖”,安德魯真的呆住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于明白,風影樓為什麼明明是來自中國的軍人,明明帶著特殊任務混進基地組織,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就突然自告奮勇的和基地組織成員,一起參加他們所謂的“聖戰”,每天周旋于生與死的邊緣。

    原來,風影樓想要摸清楚地形,想要弄明白哪里是雷區,哪里是安全的通道,原來他做了這麼多,承受了這麼多的危險,竟然只是想要為她,找到一條……通向生存的路!

    不止是路,在那件還帶著風影樓體溫的上衣口袋里,還有兩塊風影樓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高熱量壓縮餅干,有一個表面還帶著黑色血跡的指南針,還有一只早就準備好,里面已經灌滿清水的軍用水壺。

    當著安德魯的面,風影樓突然拔出了身上的刺刀,在自己的左臂上輕輕一劃,鮮艷的血珠就隨著傷口滲了出來,做出這種近乎自殘行徑的風影樓,取出一塊他早已經準備好的白布,/=著自己的鮮血,在這塊白布上,珍而重之的寫下了大大的三個英文字母……SOS!

    這是國際通用求助信號,當安德魯用整整一夜時間,終于走到這片山區的邊緣,天色也即將放明時,她只需要找一根木棍,把這樣一塊帶著風影樓鮮血的白布挑起來,再加上她醒目的金色頭,無論她遇到的是美國特種部隊,還是在四周封鎖山區的反塔利班聯盟士兵,只要對方沒有下意識的立刻開槍,她都可以活下去,都可以順利離開這片大山,離開這片戰火連天的殺伐戰場。

    “對不起,我本來應該親自把你送出去,親眼看著你再也沒有任何危險地。”

    風影樓地聲音,在這個時候聽起來是那樣的沉深,他再無保留的關心,他再無掩飾的溫柔,讓安德魯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但是我有必須完成的任務,有必須親手去做的事情,別了,安德魯,別了,可愛地女孩。”

    當風影樓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安德魯突然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她拼盡全力抱住了風影樓。真的,她真地在風影樓身上看到了一股死氣,她真的知道,如果今天她松手了,那她這一輩子,就再也不可能再看到風影樓,再也不可能看到他臉上那淡淡地,卻飽含寵溺的溫柔笑容了!

    這個男人已經下了死志!

    “我漂亮嗎?!”

    面對安德魯突然提出的問題,風影樓在點頭。

    安德魯當然漂亮。

    她那雙猶如大海般明亮的眼楮里,總是蕩漾著層層蔚藍色的水波,俄羅斯人特有的輪廓分明,再加上恐怖份子訓練營,這種絕對特殊地生活環境,讓她的臉龐雖然還稚氣未脫,就已經擁有了野性難馴地堅韌。但是每天當風影樓喝完了湯,她走過來,用從生澀到越來越熟練的手法,為風影樓按摩,幫助他驅趕一天地疲勞與寒冷時,那種水一般的溫柔與體貼,卻讓這個只有十六歲地女孩子,突然擁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性。

    這樣的女孩子,又怎麼可能不漂亮?!

    安德魯的眼楮里突然蒙上一層水霧,在這個時候,她真的已經把一個少女所有的自尊與矜持都拋掉了,她伸手解開了風影樓襯衣最上面幾顆紐扣,直接把自己的臉再無阻隔的貼到了風影樓的胸膛上,“那你要不要我?”

    沒有聽到風影樓的回答,安德魯抬起了頭,她盯著風影樓的雙眼,羞澀與委屈使淡淡的淚花已經開始在她的眼眶里聚集,但是她真的舍不得風影樓,即將永遠失去這個男人的感覺,逼迫著她繼續說了下去︰“我不管你想干什麼,再等一天,再等一天好不好?今天晚上,讓安德魯成為你的女人,好不好?!”

    沒有了布條的束縛,安德魯胸前的挺拔曲線,已經足夠讓任何一個正常的

    得目不轉楮,盈盈一握,卻充滿驚人彈性的腰肢,她的柔韌與堅強。最重要的是,安德魯真的喜歡風影樓,她緊緊抱住時,那已經帶出幾絲呻吟意味的低喘,還有她越來越燙的體溫,都在散著用青春與混合起來,對男人來說,近乎致命的誘惑。

    只要風影樓點頭,只要他願意多等一天,這個真心喜歡他的女孩,就會成為他的女人。

    但是風影樓卻在輕輕搖頭,現風影樓的目光,落到了右手那只用紅色絲繩和頭,混合編織起來的手鏈上,已經把一個少女所有自尊與矜持都徹底拋開,卻遭到拒絕的安德魯,略一思索,臉上猛然揚起了一片絕望的蒼白。

    但是安德魯卻仍然沒有松開手。

    “你干什麼,你想干什麼?不是已經有同伴和你聯系上了嗎?你為什麼還要趕我走,你為什麼還想孤軍作戰?你為什麼不能等到和那些同伴聯絡上,再一起行動?!”

    其實這些問題的答案,安德魯早就知道了。

    就是在昨天晚上,他們得到了一批新的藥品,這批包括麻醉劑在內的藥品,全部都是剛剛從外面運送進來的軍用物資,昨天晚上,看到這批新的軍用物資,風影樓的臉色就變了。

    在已經進入山區整整十天,美隊已經拼出老命,天天圍追堵截的情況下,仍然有新的軍用物資源源不斷的輸送進來,這本身就說明,這片山區實在太大,而美隊和反塔利班聯盟一起組建的包圍網,還有著鮮為人知的漏洞,只要願意,他完全可以再帶領自己身邊的高級助手,利用也許早就準備好的特殊途徑,神不知鬼不覺撤出山區。

    可以活著撤出山區,塔利班政府的最高領導人奧馬爾可以活著撤出山區,但是風影樓絕不能放任那個在中國的土地上,欠下太多、太多血債地東突恐怖組織三號頭目,阿米拉力大搖大擺,跟在地身後,一起活著離開!

    龍建輝死了,朱建軍死了,陳徒步死了,太多、太多中人,在和平年代,死在了反恐的戰場上,永遠閉上了他們年輕的雙眼。如果在這場戰斗中,他風影樓因為身單力薄,就選擇了逃避,就眼睜睜的看著阿米拉力,離開了阿富汗,從此再也不知所蹤,他風影樓就是一個最可恥的逃兵!

    就算他可以長命百歲,一百年後,當他終于老死病床之後,他又有什麼臉,去面對那些戰死沙場無怨無悔的縷縷英靈,他又如何面對為了他,把鮮血一滴滴,一顆顆傾灑到這片異國他鄉土地上的陳徒步?!

    面對美隊越來越猛烈地進攻,基地組織的抵抗一天比一天微弱,這座阿富汗人經營了將近二十年的戰爭堡壘,最終的結局還是被攻克。他風影樓能看出這一點,和美國人斗了二十年,依然屹立不倒,被“尊稱”為世界頭號恐怖份子地,還有他身邊那群高智商的高級助手,當然也看得出來!

    他們隨時都可能會利用某條秘密通道,撤出戰場,一旦他們鳥飛天空魚躍大海,在短時間內,無論是中國還是美國,都休想再輕易找出這批人地行蹤!

    所以風影樓不能再等,不敢再等!

    就算他以寡敵眾必死無,最終仍然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他也要讓阿米拉力,讓支持東突恐怖組織的睜大眼楮看清楚了,當中人真的怒了,狂了,瘋了的時候,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一支什麼樣地軍隊,他們試圖分裂的,試圖戰勝地,是一個什麼樣的民族!

    感受著風影樓身上那股再無可遮掩地殺氣與死志,安德魯真的急了,她已經急得開始口不擇言,“你等了十天就急了嗎?你是在懷他們聯絡不上你,已經撤離了嗎?你在外面跑了十天,你也知道外面地環境,他們找到這里時,已經找了整整二十九個地點,也許在留下標記之後,他們又找了更多的地點,這片山區這麼大,他們想要重新檢查這些位置,你認為一個周期是多少時間?!”

    風影樓的身體猛然微微一凝,已經被風影樓身上的死志嚇壞了的安德魯,拼盡一切力量想要挽留風影樓,甚至連一個少女的自尊與矜持都拋開,卻依然無法勸阻風影樓的安德魯,真的不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已經投入了多少真正的感情,在她現不對之前,她後面的話已經沖口而出,“就算你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成員,從小就接受特殊訓練,就算你是他們中間最出類拔萃的精英,哪怕你是一顆獠牙,你也是一個人,你真的會死的!”

    第五特殊部隊!

    安德魯不但能看懂他們第五特殊部隊的聯絡暗語,她甚至知道從來沒有正式在世界舞台上浮出水面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她甚至知道,第五特殊部隊中,最精銳,最強悍的全能特種作戰高手的代號,叫做……獠牙?!

    當這最後一段話脫口而出,終于現自己犯了大錯的安德魯猛然呆住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真的拉住了風影樓的腳步。風影樓深深的吸著氣,當他霍然轉身時,他已經插回刀囊的刺刀,已經直接架到了安德魯的脖子上,那股冰冷而鋒利的質感,讓安德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你是誰?你為什麼知道第五特殊部隊?!”

    風影樓的目光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半絲溫度,“你既然這麼熟悉第五特殊部隊,你就應該清楚的知道,當我把刀架到你脖子上的時候,如果你沒有說出讓我滿意的答案,就算我再喜歡你,再舍不得,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中國第五特殊部隊信條……

    不動如山,侵略如火。

    獅子撲兔,亦盡全力!

    一旦被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判定為敵人,在戰場上,他們必然會毫不猶豫全力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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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九章 逆襲(下)

  “你們的第五特殊部隊,組建于六十年代初,到現在滿打算,也不過四十年的歷史。”

    安德魯當著風影樓的面,解開了自己的外衣,把她的右肩直接暴露在風影樓的面前,“你真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們中國,有自己的少年特種部隊?別忘了,你們中隊使用的槍械,包括你們的坦克,自行火炮,甚至是你們制造的核彈和氫彈,都有我們前甦聯的影子。”

    在安德魯的右肩胛部位,有一個三角型的印痕,只有受過最嚴格訓練,不知道打了多少子彈,每次把槍托頂在這個位置,在後座力作用下,日積月累才可能留下這樣一道印痕。

    “早在一七三零年,我們俄羅斯,就組建了第一所名字叫‘少年武備學校’的軍事學院,專門招收貴族子弟,把他們訓練成軍事統帥人才。我們的著名詩人普希金,還有蒙萊托夫,都曾經在那所學校就讀。”

    安德魯盯著風影樓的眼楮,道︰“十月革命後,甦維埃政權建立國家,曾經一度廢止了作為舊軍隊象征之一的少年軍校,但是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為了撫養戰爭中出現的大量孤兒,甦聯政府重新啟用武備學校,在克拉斯諾達爾、斯大林格勒等九個城市,同時建立了甦沃洛夫軍事學院,每所軍校每期招收五百名學生,學制為七年。七年結束後,如果學員表現優異,還會再繼續到高等軍事學院學習!”

    聽到這里,風影樓地眉毛不由輕輕跳了一下,難怪甦聯在解體前,能夠和美國分庭抗禮,形成華約和北約兩大陣營抗衡的局面!

    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產生的孤兒,這些擁有歷史背景的孩子,他們比風影樓這些從中挑選的第五特殊部隊學員更懂得團隊配合,而且斗志和向心力更強,對國家地忠誠也更不容置。

    最可怕的是,九年少年軍校,每期五百名學生,一年就會有四千五百名學員走進學校,這是一個絕對恐怖的基數!

    “這個數字很驚人嗎?!”

    一提起自己的祖國,安德魯的臉上,滿是引為榮的驕傲,她沉聲道︰“讓我告訴你,現在我們俄羅斯少年軍校遠不止這個數量!1996年,我們俄羅斯政府正式把少年軍校編入軍事系統,除了直屬國防部,也就是相當于你們總參謀部的陸軍甦洛夫軍事學院,海軍納希莫軍事學院,就連俄羅斯緊急情況部,內務部,安全部也都組建了屬于自己的少年軍事學院!每年從這些學校里走出來的少年特種兵,至少是你們第五特殊部隊的二十倍以上!”

    說到這里。安德魯總算是照顧了一下風影樓地面子。“當然。說到訓練程度。你們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已經達到特A級。能和你們第五特殊部隊有相同訓練水準地學校。我們也只有三所而已。”

    “而你。大概就是從這三所學校里。走出來地精英學員吧?”

    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才知道。為什麼在他重傷昏迷後。安德魯能用一個自制地沙橇。在一夜之間。把他拖出二十多公里遠;為什麼安德魯能把一門最簡單地RPGG反坦克火箭筒。玩得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她和自己一樣。根本就是一個從小接受特殊訓練地少年特種兵!

    看到安德魯默認了自己地判斷。風影樓卻並沒有收回刺刀。“聽了你地話。我地確長知識了。但是。你們有再多地少年軍校。並不代表你就應該知道第五特殊部隊。”

    面對風影樓地問題。安德魯瞪大了雙眼。看她地表情。仿佛風影樓問了一個相當愚蠢地問題似地。

    但是安德魯仍然開口了,“你們使用地槍械,無論是五六式半自動,八一式自動步槍,都有著我們俄羅斯AK自動步槍的影子。”

    這地確是無可辯駁的事實,風影樓“嗯”了一聲。

    “你們大量裝備部隊地八五式狙擊步槍,實際上就是在越戰中,從越南部隊手中繳獲了我們甦聯的SVD德拉貢夫狙擊步槍,仿制出來的武器。”

    風影樓再次“嗯”了一聲。

    “雖然因為外交問題,我國中途撤出專家,但是不能否認,你們制造出來的核彈和氫彈,絕大多數關鍵性技術,都是從我國得到的。

    ”

    風影樓終于聽明白了,第五特殊部隊的原型,竟然就是前甦聯的少年武備學院!

    雖然從個人情感上想要否認,但是風影樓必須承認,安德魯迂回戰術非常成功,他甚至連否認的理由都沒有。

    六十年的中國處處以甦聯為榜樣,稱甦聯為“老大哥”,估計第一任校長,在組建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時,沒少借鑒甦聯少年武備學校系統,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會被人家趁機摸得一清二楚。

    中甦關系惡化後,大戰一觸即,甦聯都已經準備對中國使用核武器,進行外科手術式的攻擊,大概就是因為前期沒有做好保密工作,一切都擺在了對方的轟炸導向圖上,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才被迫整體遷入深山老林當中。

    “那你現在隸屬于哪支部隊?”

    看到安德魯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風影樓加重了手中的匕力量,一絲淡淡的血線,已經在安德魯的脖子上滲出。安德魯在這個時候,看著風影樓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只被主人弄疼了的貓。

    但是她還是回答了,“信號旗!”

    “厲害!”

    風影樓可不是隨口亂誇,安德魯的背景的確是夠硬。

    現在地俄羅斯,有兩支以反恐為主要目標的特種部隊。一支是眾所周知的阿爾法特種部隊,一支就是安德魯隸屬的信號旗。這兩支部隊的分工不同,阿爾法特種部隊主要針對俄羅斯境內地恐怖襲擊事件,而信號旗特種部隊,卻是一支專門執行境外特別任務,有時候還會客串保鏢,保護俄羅斯境外組織的特種部隊。

    從知名度上來講,阿爾法特種部隊要明顯高于“信號旗”,但是從實戰能力,人員素質上來講,專門執行

    別任務,工作危險程度要高得多的“信號旗”,當更精銳,進入的門檻當也更高!

    安德魯微微揚起了下巴,“你問完了沒有?”

    對方的確有理由知道第五特殊部隊的存在,而且大家都站在反恐這個相同的陣營里,風影樓略一思索,最終還是收回了刺刀。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風影樓的話卻當真是語出如刀,“那幾個車臣恐怖份子,想要輪你的時候,如果我沒有力量站起來幫助你,你是不是真的會讓他們為所欲為?”

    安德魯咬緊了嘴唇,風影樓足足等了三分鐘,她也沒有回答。

    “看來我還真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了。”

    風影樓地臉上,揚起了一片自嘲的神色,“我風影樓被你騙得團團亂轉也算了,竟然還想著幫你這樣一位,為了祖國的利益可以奉獻一切的英雄,竟然還天天為一個‘信號旗’特種部隊地超級精英愁,天天想著如何把你送出去,嘿嘿,真是杞人憂天,獻丑,獻丑啊!”

    就連風影樓自己都沒有現,他的聲音中,竟然有著濃濃地苦澀。再次看了一眼安德魯,他轉頭就走,可是只走出一步,他的身體又停住了。

    是安德魯伸手勾住了風影樓的衣角。

    “如果從來沒有認識過你,我會讓他們得手的。如果那一天你沒有力量保護我,到了最後關頭,我寧可暴露身份,和山洞里所有人同歸于盡,也絕不會讓他們當著你的面佔有我。”

    安德魯的聲音很輕,就算知道他們因為身份所限,根本不可能再有未來,但是聽著她說地話,風影樓的心情,卻又突然有了一點點好轉。

    “從見你地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松本原這麼簡單,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接近你,就是想了解你更多情況。你太聰明,太謹慎,想看穿你,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在你地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時間,當我現的時候,我竟然因為過多的接觸和猜測,在不知不覺中,對你有了太多的好感。”

    “還記得我們一起被AC-130~<靈炮艇機轟炸的那天晚上嗎?”

    風影樓再次“嗯”了一聲,同時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在那種要命的時候,安德魯會那麼恰到好處的出來解手,然後和他一起坐在了訓練場外的營地上。她分明和自己一樣,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的逼近,事實上,當天還是她先現了AC-130~<靈炮艇機上射出來的激光制導炸彈!

    “雖然受過嚴格訓練,但是我必須承認,第一次被貨真價實的炸彈反復轟擊,第一次這麼近感受到了死亡的強大壓力,我真的被嚇壞了,可就是在那種情況下,你為了保護我,整個人都壓在我的身上,用盡一切方法不讓我受傷。”

    說到這里,安德魯的眼神有點迷離了,“明明知道身份未明的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絕對危險,絕對不能投入半點感情的存在,但是在學校里,我沒有得到過半點溫暖,摔倒了必須自己爬起來,就算是筋疲力盡,不想被淘汰的話,就得拼死向前爬。從來沒有人,像你那樣保護我,關心我。當你現我嚇得全身抖,把我正面抱緊的時候,我突然不害怕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喜歡上了你身體的溫暖,也突然那麼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你。”

    “無論是從年齡,經驗還是智力上來說,我都沒有辦法騙過你。”安德魯的話,終于讓風影樓的身體輕輕一顫,“你應該知道,能讓一個受過嚴格反考問訓練的人,沖口說出傻得一塌糊塗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對你真的動了心,真的用了情。”

    看著風影樓的臉色,安德魯小心翼翼的走上去,明明知道很可能被拒絕,但是對風影樓體溫的渴望,仍然讓她伸出了雙臂,從背後抱住了風影樓的腰。當他們的身體再次接觸在一起時,風影樓的身體微微一僵,他還猶豫,但是幾個月來,已經習慣了安德魯的身體,卻已經接受了她的親密接觸。

    聽著安德魯變得急促起來的呼吸,在親密的接觸中,感受著安德魯因為緊張而太過強烈的心跳,風影樓輕輕在心里吁出了一口長氣,但是他畢竟還是沒有掙開安德魯的雙手。

    他們都彼此隱藏了身份,但是,在不經意中,他們又彼此付出了真正的感情,一段錯誤的,卻又全心投入的感情。

    “答應我,不要沖動好嗎?”

    安德魯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哀求,“等一天,就多等一天還不行嗎?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晚上,就讓我繼續做需要你保護的安德魯,讓我成為你的女人,好嗎?”

    說到這里,對中國人的習俗,有著相當了解的安德魯,又低聲補了一句︰“你不要以為我們俄羅斯人都很開放,至少,我……還是一個女孩子。”

    風影樓全身的肌肉突然緊繃在一起,說是因為感情而產生的也罷,說是一種被人欺騙後的報復也罷,說是對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擁有未來的絕望也罷,在他的內心深處,真的有了一股想要把安德魯抱到某一個無人的角落,把她按到自己身體下面姿意放縱,直至用男人的雄壯,把她徹底征服的沖動。

    幾次深呼吸後,風影樓終于再次恢復了平靜,“科夫曼是你的教官,還是你的上司?你和科夫曼想方設法的混進基地組織,不會是想刺殺吧?”

    “在得到科夫曼教官的指示前,我不能向你透露我們的行動任務。”

    核心機密,安德魯絕不能透露,但是為了阻止風影樓,她已經有半只腳踏進了雷區,“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不止是你們第五特殊部隊有人隱藏在這片大山里,試圖和你會合,在這里也同樣有一支來自我們俄羅斯的特種部隊。如果科夫曼教官同意的話,我們甚至可以聯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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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三十章 絕密使命(上)

  風影樓靜靜的望著科夫曼教官,他當然也在這片已經成注焦點的托拉博拉山區,他當然會想方設法的和安德魯取得聯系!

    兩個同樣肩負著國家安全使命,同樣精銳,同樣擁有最無悔忠誠的職業軍人,就在阿富汗這片土地上,隔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彼此對視著。

    他們都在小心翼翼打量對方的神情氣度,仔細觀查對方的站立姿勢,最後還是科夫曼教官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不錯,我真的沒有想到,越戰結束後,你們中國已經經歷了十幾年和平,第五特殊部隊,竟然還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學員。”

    “我也沒有想到,甦聯都解體十幾年了,你們竟然還會派人混入阿富汗,怎麼,是不是在十幾年前你們吃了大虧,不服氣,還想找機會,對阿富汗再來一次侵略戰爭?”

    聽著風影樓火藥味太濃的回答,科夫曼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微微訝異的表情,可是他很快就啞然失笑了。

    科夫曼已經四十多歲了,在他的臉上,有著飽經世事與戰火的滄桑,更有著一雙幾乎能看透人心的眼楮。從身份上來說,他更是和龍建輝、朱建軍、李向商,這些第五特殊部隊重量級教官同一級別的軍人,他當然能看穿風影樓的敵意來源。

    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就是因為甦聯已經準備實施的核武器高精度打擊,而被迫遷移,如果那一場戰爭真的爆,那中國的科技至少會被打得倒退五十年,而第五特殊部隊更可能在那場戰爭中全軍覆沒!

    從第五特殊部隊精英學校里走出來,對這段歷史了如指掌的學員,縱然明白這一切已經是歷史,已經著眼現在,放手未來,但是說心里毫無芥蒂,那百分之百是在騙人!

    但是更重要的是,風影樓在為他身後的安德魯而生氣。他真的無法接受,俄羅斯“信號旗”特種部隊,竟然會派一個還不到十六歲的女學員來參加這種危險任務,他一想到安德魯說過的,“如果從來沒有認識過你,我會讓他們得手的”這樣一句話,就覺得又氣又急,心里還有一股說出來地煩悶。

    面臨戰斗,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那是軍人的天職,風影樓早已經有了這方面的覺悟,但是軍人不是間諜,不是特工,他們是一旦揮起,必將鬼哭神號天地皆驚,蕩盡萬里塵埃的天地神兵,他們就是寧折不彎的劍,他們是面對死局、絕局、逆局,可以用自己的不屈熱血,用自己的高傲靈魂,在瞬間綻放出最瘋狂戰斗激情,就連帶片大地都能跟著他們一起燃燒起來的狂斗士!

    風影樓真地無法接受。一個職業軍人。為了執行任務。能把自己地。甚至是靈魂都一起當成了武器。尤其是。這個軍人。還是他地……安德魯!

    風影樓真地懷疑。科夫曼本身就有在必要時刻。利用女色地想法。否則地話。俄羅斯現在有一百多所大大小小地少年軍校。每年培養出來地少年軍人可能已經上萬。具備少年特種兵水準地。也絕不止千人。難道這些人當中。男學員都是垃圾。只有安德魯一個女孩才堪當重任?!

    事實上。和能夠獨當一面。強得只能用“其智若妖”來形容地海青舞相比。只有十六歲地安德魯。當真還有一段遙不可及地距離。

    “不是我想挑選安德魯。如果可以選擇。我絕不希望她跟著我一起參加這個危險程度太高地任務。但是。我沒有更多地人可以挑選。而且安德魯。有必須來阿富汗地理由。”

    科夫曼盯著風影樓地臉。他後面說出來地話。當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我想安德魯應該告訴過你。她是俄羅斯‘信號旗’特種部隊成員。她十四歲時。地確曾經在‘信號旗’特種部隊見習。接受實戰教訓。但是現在。她在俄羅斯國防部地檔案里。唯一地身份就是……逃兵!”

    風影樓地眼楮猛然瞪圓了。

    逃兵!

    安德魯的身份,竟然是俄羅斯“信號旗”特種部隊里的逃兵!以她的經歷,還有曾經接觸過的軍事機密,當了逃兵不說,竟然還逃到了阿富汗,一旦她地身份暴露,要面對的必然是俄羅斯“信號旗”特種部隊不死不休的追殺!

    這個道理,就和第五特殊部隊成員叛國一樣,沒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風影樓輕輕的吸著氣,他知道,當他因為關心安德魯,實在無法抵擋她地哀求,終于跟著她找到科夫曼時,一個絕不會輕易讓外人知道,更暗藏著濃濃殺機的秘密,正在自己面前慢慢展開了。

    風影樓回頭看了安德魯一眼,他伸手從自己地脖子上,把那根帶著“白樺樹葉”白金掛飾的皮繩狠狠拉斷,把它直接丟到了安德魯地腳邊。

    那一天的夜里,風影樓是因為受傷過重陷入了暈迷,但他可是接受過心理特訓地“鬼刺”,就算是在昏睡中,他仍然有一部意識,保持了機械性的清醒。雖然只有少少的一部分,雖然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但是已經足夠讓風影樓,通過聽覺和觸感,繼續接受外界信息。

    這種心靈訓練,在科學界,被稱為“潛科學”,有時候也會被一些反對諷刺的稱為“偽科學”,就是通過這種訓練,風影樓用自己的心,聽到了安德魯的溫柔,聽懂了安德魯在他耳邊的低語,也就是因為能夠感到她的真,她的純,她的癡,安德魯才可能在風影樓盛滿了海青舞,本來應該再不會容納第二個女孩子的內心深處,硬是攻城掠地的擁有了一片自己的天空。

    可是直到今天風影樓才知道,原來安德魯的身上竟然有這麼多的秘密,她的柔弱是假的,她的狼狽是假的,她和科夫曼教官之間的父女關系是假的,那她在自己耳邊低語地家庭往事,當然也是假的。

    一份摻雜了太多虛假的感情,縱然再溫暖,再讓人留戀,失去了“真實”這個最重要的靈魂,他不要!

    安德魯沒有說話,她低下頭,靜靜的看著那只跌落在她腳邊的項鏈。

    不知

    候,眼淚靜靜的從她的眼眶里湧出,靜靜的順著片蒼白的臉龐緩緩滑落,在下巴地部位聚集,又在空中劃出一道短短的水線,最終落到了他們腳下堅硬的岩石上,出“噗噗”的沉悶聲響。

    看著無聲哭泣的安德魯,風影樓咬住了嘴唇,他剛才竟然差一點不由自主的走過去,用衣袖去幫這個絕不像外表那麼柔弱的女孩子,去擦拭眼角地淚水。就在這個時候,風影樓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嘆氣的是科夫曼教官,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安德魯腳下的那條項鏈上,“真的喜歡上他了?”

    在淚眼模糊中,安德魯看著靜靜站在那里,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風影樓,風影樓的動作,和他地態度,刺傷了安德魯,在這個時候她真的想賭氣的搖頭,但是她不敢。她知道只要在這個時候一搖頭,她和風影樓之間,最後萬一的可能性也會因為一時的賭氣,而徹底消失了。

    安德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科夫曼和風影樓擦肩而過,他一直走到安德魯面前,彎下腰拾起了那條在風影樓眼里看來,包含了太多虛假與謊言的項鏈,“安德魯的媽媽,沒有守護住自己地愛情誓言,我們不怪她。一個女人在已經陣亡名單里,找到了自己丈夫的名字,只不過是沒有找到屍體罷了,但就是這最後一絲希望,仍然讓她整整等了八年,她真的已經做得夠好,做得更多了。她最終選擇了一個還算成功的商人,在把自己嫁出去的那一天晚上,她把這條項鏈,也是安德魯父親留下地唯一信物,系到了安德魯的脖子上。”

    說到這里,科夫曼霍然回頭,他盯著風影樓地眼楮,沉聲道︰“在安德魯母親出嫁的那一天,她得到了包括我在內,幾乎所有人地祝福,只有安德魯例外。就是在那一天晚上,安德魯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了自己地媽媽,她一旦選擇了,就絕不會後悔,更不會因為對方的死亡而終結,所以在她的眼里看來,她媽媽的行為,就是對愛情的背叛!”

    “我一直以為,安德魯的宣言,只是孩子氣的洩,”科夫曼凝視著安德魯,他的眼楮里,滿是濃濃的關懷與擔憂,“可是當她跟著我來到阿富汗,彼此相處了兩年時間,徹底了解她的性格後,我信了。”

    科夫曼伸手輕輕揉著安德魯的頭,低聲道︰“既然你真的喜歡上了,而且就連你父親唯一的信物,都送給了他,我知道,你再也不會回頭。無論我們這一次能不能能成功,你未來的人生,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你一定要自己拼命抓住幸福,抓住自己想要一生陪伴的男人。既然你們之間有了誤會,不要哭,你應該去解釋,你應該讓他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安德魯抬起了頭,科夫曼臉上滿是鼓勵的微笑,在這個時候,他根本不像是一個嚴厲的軍人,更像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我們和風影樓站在同一條戰壕里,就算不能成為戰友,也絕不會是敵人。所以,我允許你把我們的秘密和計劃告訴他。”

    “科夫曼叔叔,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戰友。”

    風影樓輕輕點頭,他看得出來,作為一個行事干脆利索,一切以效率為準繩的職業軍人,科夫曼在這種雙方會面,稍有不慎就會暴露的關鍵時刻,竟然會為了一條項鏈,為了安德魯的感情,而浪費最寶貴也最要命的時間,本身就已經透出太多的關懷與溺愛。

    安德魯後面的話,卻實在大大超出了風影樓的預料,“科夫曼叔叔一直認為,我爸爸雖然在執行任務時失蹤,但是他很可能一直沒有死,這些年來,無論阿富汗政府內部如何變化,我的爸爸和另外一些被俘的軍人,一直被阿富汗政關押在托拉博拉山區某個秘密山洞改建的集中營里。”

    “不可能吧?!”

    雖然知道安德魯到了這個時候,絕不可能再亂編胡造,而且就算想編故事,也絕不會編這種太驚世駭俗的東西,但是風影樓仍然忍不住道︰“我沒有記錯的話1989年2月15日,最後一批甦聯軍隊就撤出了阿富汗。當時最後一輛坦克駛過甦阿邊境的阿姆河大橋時,你們國家駐阿富汗的最高司令官格羅莫夫就在那輛坦克里,他最終徒步走過邊境線,還對世界各國的記說了兩句話,嗯……”

    風影樓在八歲時,就能用六天時間,死記硬背,外加圈圈叉叉的記住了五萬多字地野戰生存手冊,他的記憶力絕對稱得上驚人,略一思索,他竟然真的背出了格羅莫夫說的那兩句話︰“我是最後一名撤出阿富汗國土的甦軍人員,在我的身後,再也找不到一名甦聯士兵了。”

    “你記得可真清楚啊。”

    安德魯的臉上,滿是苦澀,“你們第五特殊部隊,是不是根本不允許出現俘虜,所以學校從來沒有向你們傳授過,戰後交換俘虜的規則和細節?就拿你們中國和越南戰爭來說,不一樣是戰爭結束後一兩年時間了,最終才具體完成了交換俘虜的工作?”

    風影樓瞪著眼楮,道︰“再怎麼拖拉,兩個國家也用不著十二年時間來交換俘虜吧?!”

    “其實我真的可以偷笑了。”

    安德魯低聲道︰“阿富汗軍隊只要抓到我們國家地軍人,直接槍斃都是最好的結局了,不知道有多少受過最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被他們直接用馬刀斬斷了四肢,卻又幫他們止血,最後再丟到了路上了,回國後成了徹徹底底,連動都不能動一下的廢人。

    這種情況一直到了八七年,在美國的調解下,我國已經開始和阿富汗就和平問題展開談判,阿富汗軍隊,才停止屠殺俘虜,轉而開設集中營,把我軍俘虜集中到一起,增加談判的籌碼。”

    風影樓點了點頭,軍人莫問政治,這是第五特殊部隊的鐵律,但是他至少也知道,阿富汗作為一個被侵入國,抓到越多地俘虜,在戰後就能要到越多的賠款,他們國家的重建工作,就能越順

    “既然阿富汗人抓到俘虜,是想要你們國家付錢把他們贖回去,這就簡單得多了。我聽說你們國家,在這方面一向挺夠意思的,歐美諸國別看是天天喊著自由民主,可是他們的特工間諜在境外執行特殊任務,一旦失手被擒,他們就急忙否認,用盡一切方法甩開關系。可是你們甦聯訓練出來的特工被俘虜了,你們國家卻敢光明正大的承認,再想方設法的用盡手段,哪怕等價交換,也會把這些人弄回去。”

    風影樓說的也是實情。

    八十年代地美國和甦聯,是世界上兩個派出間諜最多的國家。不同的是,都做了婊子,美國是還想立貞節牌坊,一臉的小家子氣;而甦聯卻是敢作敢當,下面的人出了事就想方設法搭救,一派黑道大哥風範。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在某一個年代,美國制造的高空偵察機,飛行高度遠遠超出了甦聯當時擁有地防空武器射程極限,就連甦聯的米格戰斗機,都無法追上去進行殲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美國人的偵察機,在他們的頭頂大搖大擺地進行軍事偵察。所以甦聯人做夢,都想著搞一架美國的高空偵察機,研究一下,這玩藝為什麼能飛這麼高,又用了什麼技術和材料。

    後來真地有一架美國高空偵察機,又大搖大擺進入甦聯領空時,明明不應該,卻真的被甦聯防空武器,外加兩架米格戰斗機,聯手給敲下來了。

    美國人一下就愣了。因為按照甦聯米格戰斗機地水準,根本不可能飛到和偵察機相同的高度,除非甦聯已經改造了米格戰斗機,讓它們具備了高空偵察機地上升極限。

    美國中央情報局,已經把這次事件列入了S級調查案件,就連白宮都開始著重關注。

    已經佔了大便宜的甦聯,只要在這個時候,哪怕是躲在一邊一聲不吭,也可以隔岸觀火,看著美國人雞飛狗跳亂成一團。但是甦聯政府卻沒有這麼做,他們光明正大的和美國政府談判,要求用被他們俘虜的高空偵察機飛行員,交換一名剛剛被美國政府現,並成功逮捕的資深間諜。

    美國白宮智囊團,研究了不知道多久,最終決定……成交!

    他們對外界的說法是,一名間諜,不管他再資深,再經驗豐富手段老道,他就像是一枝只能射一子彈的手槍,一旦身份曝光,就再也沒有了用處。而那名美國飛行員,就算是以後再也不能為軍方繼續服務,也可以在國內當一個普通的民航機師。所以他們的這次交換,是穩賠不賠。

    當然,相信這些話的人,都是不折不扣地白癡。事實上,美國人肯交出在他們內部潛伏了二十年,不知道把多少寶貴情報傳送回甦聯的資深情報人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為什麼自己應該無敵的高空偵察機,會在甦聯境內,被人家揍下來!

    最終,美國中央情報局,終于通過種種跡象,外加飛行員本人的親口描述,找到了事情的原因……甦聯派出間諜,偷偷更換了當天那架高空偵察機上的一顆螺絲釘。他們更換的螺絲釘,是有磁性的,當高空偵察機飛到空中,高度指示器上地指針,受到螺絲釘磁性的影響,明明還沒有飛到上升極限,還在米格戰斗機,和甦聯防空武器的進攻範圍內,高度指示器就已經顯示,這架飛機飛到了極限。

    在這種情況下,高空偵察機被揍下來,當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美國人雖然因此失去了一架高空偵察機,讓甦聯有了研究的樣本,但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而甦聯呢,一方面得到了最需要的技術,一方面又換回了一個資深間諜,也算是夠本有賺。

    雙方就這樣,竟然他媽地混出來一個皆大歡喜!

    有這麼多鮮活的例子,風影樓絕對不相信,甦聯政府會看著自己最精銳的特種兵被俘,還在那里不聞不問。

    “賠款,我們賠得起嗎?!”

    看到安德魯和科夫曼教官兩個人的臉色,看著安德魯一臉幽怨,甚至是有點惱怒的眼神,風影樓突然現自己錯了。他畢竟是中國人,竟然忽略了一件對甦聯來說,太過重要的事情。

    果然,安德魯繼續說了下去,“俘虜還沒有來得及交換,1990年3月11日,我們甦聯立陶宛共和國宣布獨立!19911年9日,格魯吉亞緊跟在立陶宛身後,宣布獨立!8月22日,拉脫維亞共和國宣布獨立!兩天後烏克蘭宣布獨立!三天後白俄羅斯宣布獨立!五天後摩爾多瓦宣布獨立!七天後阿塞拜疆宣布獨立!八天後,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坦兩個共和國同時宣布獨立……”

    雖然甦聯已經解體了十年多時間了,但是聽著安德魯的敘述,風影樓仍然有了一種大廈將傾,無力回天的感覺。前面兩個國家的獨立還好,五個月後,其他國家地相繼獨力,卻當真是猶如狂風驟雨,一波接著一波,將甦聯這艘曾經縱橫天下的戰艦打得傷痕累累,在經歷了半個世紀的風風雨雨後,再加阿富汗戰爭使他們在國際社會上的空前孤立,終于不勝負荷的沉沒了!

    不用再說什麼,風影樓也知道了事情的後繼展。

    剛剛解體的俄羅斯,經濟一下子倒退了二十年不止,事實上到現在他們也沒有緩過勁來。當時地軍隊,半年不了薪水,為了維持軍隊,一些高級將領,只能打開武器庫,拼命以最低廉的價格,向外傾銷各種常規武器,到了最後,甚至連武裝直升飛機和核彈,都敢往外賣!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烏克蘭的軍火商,據說當時甦聯賣給他們的迫擊炮,都不是按件來賣地,而是按“噸”來賣的。純粹就是他媽地在賣廢鐵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俄羅斯政府有心,也根本不可能支付阿富汗政府百分之百獅子大開口,天知道是幾十億,還是上百億美金的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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