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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詭刺 (第五卷 天狼破軍)[全書終]

[紛舞妖姬]詭刺 (第五卷 天狼破軍)[全書終]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一章 再見吧,朋友

   青舞背著一隻軍用背包,走出了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大門。她已經自己把自己淘汰了,她沒有向任何人道別,雖然她曾經在學校裏強極一時,雖然她一手創辦的校刊和“霸王面”曾經在教官和學員當中,形成了絕對不小覷的影響力,但是兩年駐外學飛,已經大大沖淡了她在學校裏的影響力。

    最重要的是,他們第五特殊部隊的學員,隨時都要面臨各種機遇、選擇與淘汰,他們就像是一被拋在鍋裏被沸煮的湯圓,只能隨波逐流,在一次次偶然中,彼此相逢,又彼此相別。

    至於風影樓……

    也許當他孤枕難眠的時候,也許當他做起桃色的瑰麗之夢時,那一夜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溫柔與**,還有他肩膀上,那個永遠不會再消磨掉的牙齒印跡,仍然會出現在他的回憶中,再一次提醒他,海青舞這個曾經像最乖巧的小貓一樣,縮在他懷裏,任由他欺負的女人存吧?

    “別了第五特殊部隊,別了我曾經十五年的人生,別了……我的小情人……”

    站在校門前的海青舞對著盛載了她十五年最寶貴青春,十五年喜怒哀樂,和她這一輩子最甜密回憶的第五特殊部隊,揮了揮手。她走得很隱密,但是她知道,學校裏那些知道這件事情的教官們,都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在默默的為她送行。

    在走出校門之前,經過那只每一個離校的學員,都要經過地“紅色信箱”時,海青舞也依照慣例,在裏面投入了一張卡片。

    當海青舞最後回了一次頭,終於帶著她地義無反顧,猛的轉過了身,大踏步走向她自己選擇的未來時,望著她英姿颯爽,全身更帶著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的背影,感受著她內心深處,那幾可分金碎石的堅決,整間辦公大樓裏,不知道有多少教官,對著這個第五特殊部隊最出類拔萃的女學員,默默敬上了自己最認真的軍禮。

    “如果你想哭的話,你就哭吧。”

    莫天在最後時刻,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風影樓,他的一雙大手死死扣在風影樓地肩膀上,任由風影樓從一開始的拼命掙扎,到現在逐漸安靜下來,最終只能和他一樣站在窗戶前,默默注視著正在和他的生命軌跡越離越遠的海青舞。

    風影樓是有很多話想要對海青舞說。他想罵海青舞不辭而別。他想哀求海青舞留下來。他還想再聽海青舞用溫柔地聲音。再喊他一聲“小情人”。他更想問一問。海青舞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在莫天地鉗制下。風影樓最終什麼也沒有做成。

    以他現在地力量。應該已經可以輕而易舉掙脫出身體每況愈下。臉上已經透出濃濃病態地莫天雙天。但是。除了海青舞。這大概是他在這世界上。最不可能掙開地束縛了。

    直到海青舞徹底消失在他們地視線中。莫天才帶著風影樓。走到了李向商地辦公室。兩個第五特殊部隊最出類拔萃地教官。就那樣彼此對視。在他們地眼睛了。除了有挽惜。更有濃濃地敬佩與欣賞。最後更在莫天地堅持和李向商地猶豫中。終於對某一件事情。達成了意見地統一。

    十分鐘後。李向商和莫天走到了學校門前。現在是早晨九點三十分。學生們正在教室裏接受普通文化教育。所以整個校園裏一片寂靜。就是在這樣地寂靜和帶著微微寒意地清冷中。“吱啦”一聲沉悶地嘶扯聲響起。第五特殊部隊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會打開。所以一直靜靜沉默地蹲在校園一角地“紅色信箱”被打開了。

    從最上面。挑出一張卡片。只是略略掃了一眼。李向商臉上就露出了“我知道就是這樣”地表情。那龍飛鳳舞幾乎力透紙背地字。當然就是海青舞留下地。和別人不同地是。她並沒有在上面簡單地留下自己地名字和聯繫方式。

    這是一封海青舞留給第五特殊部隊地信。或者。可以說是……遺書!

    “我愛腳下這片把我養育長大的土地,我愛我頭頂這片藍天,我愛身邊的水,我愛我身邊的每一個人。請原諒我沒有在這裏留下自己的名字,因為沒有必要。如果真的有強敵入侵,戰火在這片大地上重新燃燒,就連第五特殊部隊都必須打開紅色信箱,被迫徵召被淘汰的學員重新歸隊的話,我敢保證,已經戰死沙場的衛國英靈中必然有我一個!但是縱然遠在遙遠的天國,我仍然會默默凝視著這裏的每一個人,並為我們偉大祖國必然會取得的勝利,而歡呼快樂的。”

    這張卡片的落款是……“一個即將脫離母親,卻會永遠魂牽夢縈著母親溫柔懷抱的遊子。”

    怔怔的看著卡片上的字,風影樓拼盡全力忍奈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再也無法抑制的從眼眶裏迅速聚集,一滴,一滴,接著一滴的順著他的臉龐滑落,重重砸到了正在隨著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的那張卡片上。

    說到這裏,莫天在風影樓的耳邊,低聲道:“一個男人,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又如何去保護自己的女人?!”

    聽到這句話,風影樓霍然抬頭。

    “別以為我們這些教官都是笨蛋,”迎著風影樓不敢置信的眼神,莫天低聲道:“我們當中,是有一部分根本不解男女之情的大木頭,但是更有一批精通行為心理學的專家級教官,你真的以為,每天早晨給你們上文化老師,都是一群最普通的人?他們最大的工作,不僅僅傳授正統知識,更要通過每天接觸,對你們每一個人的性格還有訓練方式,做出系統分析,再轉交給我們這些軍事教官。你被全班同學聯手排斥,我們這些教官卻沒有出面調和,最大地原因就在於,七位國內頂級心理學權威,對你這個人做出來地評價都是……遇強則強,壓力越大反彈越狠!”

    李向商教官沒有說話,他當然也知道了海青舞和風影樓之間的轉變,他甚至因此有了點措手不及的感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走遠了幾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和莫天相比,他和風影樓之間的感情,還是疏遠了一些,有些話,有些事,還是由莫天去說明更好。

    “男女學員談戀愛,歷來是軍事學院中的大忌,在第五特殊部隊更是禁忌中的禁忌。說實話,我真的後悔,讓海青舞帶領你出去,幫助你改正身上不合群的弱點。我沒有想到,海青舞已經做了離開第五特殊部隊的決定,但是當她站在我面前,告訴了我她的計畫時,我地心裏,真是即喜且悲。”

    說完這些話,莫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向商,看到已經正式成為第五特殊部隊未來接班人的李向商點了點頭後,莫天繼續道:“如果說六年前,你拼命訓練,是為了你爸爸風紅偉,是為了爭一口氣,不想被淘汰,那麼以後,你就為一個如此愛你地女人,去拼命努力吧!”

    李向商終於介面了,他看向風影樓的目光中,充滿了鼓勵與同情,“你必須比以前更瘋狂地吸收各種知識,你必須讓自己徹底沉淪到黑暗當中,去學習更殘忍,對內心衝擊更大的殺人技術,當你擁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走在海青舞前面,成為她可以信賴的大山時,只要你做出追隨她,去保護她的選擇,我們會用祝福,送你離開的!”

    李向商地目光中,之所以有了同情,是因為,他和莫天都明白……面對這一切,風影樓已經沒有了選擇,他一定會成“鬼刺”,一件在戰場上,徹底和道德,和人類的各種高尚情操絕緣,甚至會把它們變成武器地最純粹殺人武器。

    “風影樓,我到處找你,原來你竟然在這裏。”

    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呼喚聲,風影樓迅速擦掉眼角地淚水回頭,那個已經穿上了便裝,身後同樣背了一個軍用背包,正在對他微笑的大男孩,不就是在六年前,就和他結下了不解之緣地小狐狸周玉起?

    “教官!”

    雖然已經脫掉了軍裝,但是六年訓練積累下來的習慣,外加足夠的尊敬,仍然讓周玉起迅速立正,對李向商和莫天兩個教官敬禮。

    “你……”

    打量著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周玉起,風影樓猶豫的問道:“難道也要離開學校?!”

    “那是肯定的啊。”周玉起點頭,“你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時,我說過的話嗎?”

    當然記得,周玉起這只小狐狸,之所以進入第五特殊部隊,最大的原因,就是想進入這個將門虎子雲集的領域中,多認識些朋友,建立起一個遍佈全國的關係網。風影樓更記得,這小子在進入學校之前,就坦然承認,在學校裏最多只能呆三四年,否則的話,就會和外面的社會脫節。

    可是周玉起,卻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整整呆了六年!

    “你這個混小子,終於爆發,終於勃起了!”

    當著李向商和莫天兩位教官的面,周玉起把風影樓抱進了懷裏,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小子讓我浪費了兩年時間,真是可惡又可恨,但是還好,最終總算是沒有讓我失望,也算是強差人意。”

    “不要露出這麼感動的表情,感動又不值錢。”周玉起的擁抱突然更加用力起來,“兩年前雷洪飛大哥走了,海青舞也走了,全班同學都不理你,你身邊只剩下我和邱嶽,在那個時候,我就明白,如果我想成為你的朋友,我就必須留下,而我……嘿嘿,是真的想和你繼續當朋友,當一輩子的朋友。”

    “再見了,你這個來自火星的小圈圈叉叉,再見了,你這個睡了六年鴿子籠,一爆發,真的把我們所有人都炸得兩眼金星直冒,以為是上帝重生的三國名將。如果以後有機會再相逢的話,也許我已經是富甲一方地明星商人了。但是……”

    周玉起一臉地臭屁,一臉的自以為是,但是他的話,卻又是那樣的溫暖人心,“但是我的童年在這裏,我再也不可能結交下,和你們一樣的朋友了。所以,將來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找我啊。”

    風影樓的手心裏,被周玉起悄悄塞進去一張大概是寫著位址和聯繫方式的紙條,這在第五特殊部隊,明顯是違規操作,但是莫天和李向商教官,卻仿佛沒有看到。

    在風影樓的目送下,周玉起也走出了校門。驀然回首,望著這片從外表看起來很普通地學校,周玉起的眼睛裏,也緩緩揚起了一抹淚痕。

    六年了,能在這裏生存六年時間的學員,有哪個沒有流下太多的血與汗,又有哪個,會忘記這片盛載了他們太多喜怒哀樂,只要繼續走下去,就會引導他們走向世界舞臺,某個領域巔峰地土地?

    望著周玉起最終還是轉過頭,大踏步走向了和海青舞消失的同一個方向,風影樓地眼睛裏,滿是依依不捨,他喃喃低語的道:“走了,走了,都走了,大家

    莫天和李向商沉默了,因為他們都知道,走的人,並不僅僅是海青舞和周玉起兩個。

    海青舞走到了豎立著停車牌的路旁,這裏是軍事管制區,只有得到授權的軍車才能穿行,為了方便整間學院裏教員和外界之間接觸,也為了方便被學校淘汰地學員離開,每天早晨十點鐘,會有一輛中型巴士準時發車。

    當海青舞轉過路角,已經可以看到停車牌的時候,她臉上地表情微微一愣。因為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她竟然看到了雷洪飛,和她一樣換上了便裝,隨意背了一個軍用背包歪歪斜斜往那裏一站,軍人地硬朗氣質還在,就已經透出一股痞子作風的雷洪飛。

    聽到腳步聲,雷洪飛回過頭,他大大咧咧地向海青舞打著招呼:“來得慢啊,我都忍不住開始懷疑,你今天是不是不走了呢!”

    “你這是……”

    “和你一樣啊!”雷洪飛拍了拍自己身後的背包,“要滾蛋了!”

    “學校肯給你舉手放行?”

    海青舞的這個問題,絕對不是無的放矢,象雷洪飛這種能力出眾,在六年時間裏連跳幾級,已經接受完初、中級軍事訓練,甚至連高級軍事內容都已經開始接觸,而且展現出強大個人魅力的學員,學校肯定把他列入重點培養對象。如果他想離開,學校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挽留。

    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又豈是一個讓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一開始是不肯放我走,一群人圍在我的身邊,又是談心,又是談人生未來規劃,又是談保家衛國這一系列高尚情操的,談得我的耳朵都要出繭了。”

    雷洪飛用小尾指掏著耳朵,用這種方式,表達出對學校疲勞轟炸的不滿,“最後我被逼急了,就丟下一句,‘海青舞為什麼要離開學校,我就是為什麼離開學校,我打算和她混了’,我的周圍一下就安靜了。”

    面對這個絕對意外的答案,海青舞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她就淡淡的搖頭微笑,“你可真是夠滑頭的,就連種藉口都能找得出來。”

    “不是藉口,我是真的打算跟你混了。”雷洪飛一臉的坦然,“我實話告訴你,我和周玉起一樣,從來沒有打算在第五特殊部隊混上一輩子。我之所以願意進來,不過就是看著莫天在那裏說得煞有其事的,好奇心發作罷了。你以為對我這種色狼來說,當了六年和尚,滋味很好受嗎?”

    海青舞不由啞然。一個女孩子,和一個男生討論這種**話題,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我們不如把話題都挑明瞭說吧,藏著掖著,不是我雷洪飛的習慣。”

    雷洪飛盯著海青舞的臉,道:“我喜歡你,喜歡好幾年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強勢,似乎把一切都握在手裏,讓人只能仰望的女孩,剛認識你的時候,聽了風影樓‘其智若妖’的理論,就連我都在暗中點頭,認為根本沒有人敢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人,但是天知道我雷洪飛這輩子就是一個賤骨頭,還是日久生情什麼地,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而且還是特別喜歡地那種,有時候你對我說話的語氣溫柔了一點點,都能讓我樂不可支好久。”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告白,海青舞真是有點手足無措了,眼前這個小子,明明知道她和風影樓已經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他更是風影樓的結拜兄弟,他竟然還敢說!

    “雖然我知道你把大多數關注,都投到了風影樓的身上,但是我一直以為自己有機會。一來呢,你對風影樓的感情,絕大多數都是同情外加好奇,二來呢,你和風影樓之間的年齡相差太大,我們兩個倒比較接近。”

    說到這裏,雷洪飛的臉上,揚起了一絲濃濃的苦澀,“但是當風影樓終於爆發,終於向所有人展現出他積蓄了六年地力量時,我在你的臉上,看到的就是一個女孩子為之心動的迷醉。好奇,同情,憐憫,尊敬,欣賞,這是一個女人,可能喜歡上男人五大要素,結果在六年時裏,你對風影樓地感情,從這五項中一項項轉變,直至看著他破繭而出,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聆聽著雷洪飛的話,海青舞地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也許是旁觀者清的緣故,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了整整十歲的男生。

    “你知道嗎,幾天前我突然發現,你和風影樓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我也沒有什麼太多地想法,因為我知道,你們遲早會走到這一步。但是當我冷靜下來的時候,我突然害怕起來,特別地害怕。”

    雷洪飛盯著海青舞,低聲道:“風影樓在這方面,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小子,而你在這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你們依然發生了親密關係,我左思右想,得出來地結論是,一定有什麼事情,已經迫在眉睫,甚至可能因此再也沒有和風影樓相見的機會,你才會忍住每個女孩子第一次都會有地委屈,採取了主動姿態。而你兩天前突然告訴我,你要離開學校,這更肯定了我的判斷。”

    海青舞沉默著,雷洪飛說得沒有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更希望等到風影樓成年,更希望等到

    主動追求她,主動把她抱到床上,用微微發顫的雙手身上的束縛。讓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採取主動,這其中除了羞澀之外,剩下的當然就是濃濃的委屈,要不然的話,她為什麼要靜靜的站在街頭,足足思考了兩個小時?!

    可以說,沒有和傅吟雪兄妹的偶遇,沒有“即贊夕陽無限好,何歎只惜近黃暈”這兩句話的刺激,她真的沒有勇氣,走出最後那一步。

    “老大!”

    聽著雷洪飛的低喚,海青舞的身體再次輕輕顫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但是我知道,能讓教官為你通行,必然有特殊的原因,而且更要面對無數危險與波折。

    我雖然已經放棄了對你的追求,但是這絕不代表,我能放心你一個人去面對這種危險。”

    雷洪飛對著海青舞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反正我已經正式離開第五特殊部隊了,我這個人就是爛命一條,喜歡刺激和冒險,更了無牽掛,如果你願意讓我這個兄弟幫忙,如果你需要幫手,而且對我的能力,還算認同,我希望你無論去做什麼,可以帶上我。”

    海青舞咬住了嘴唇,以她在學校裏的號召力,只要她願意,她真的能帶出至少十幾個能力出眾的高年級學員,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就是因為她清楚的明白,她即將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

    但是面對未知的旅程,她也會有迷茫,也會有彷徨,也希望有足夠強大,更足夠信賴的戰友和她並肩作戰,而雷洪飛顯然已經具備了這兩點。看著雷洪飛伸到面前的右手,就連海青舞都不由自主的猶豫了。

    雷洪飛在這個時候,充分發揮出一個成熟男人主動的特點,他大踏步走過來,直接把海青舞的右手拉起來緊緊握住。

    就在彼此相握中,雷洪飛沉聲道:“老大,海青舞,未來的弟妹,這些話說出來太肉麻,也太雷人,所以我只會說一遍,我希望你能記住。在風影樓真正成長起來,可以為你抵擋住一切風風雨雨之前,我會代替他,拼盡全力保護你,無論誰想傷害到你,就要先從我雷洪飛的屍體上踏過去!這是男人對兄弟的誓言,說出來的話,就是釘到木板上的釘子,絕無悔改!”

    “雷洪飛哥哥,海青舞姐姐……你們在做什麼?”

    在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有點猶豫的聲音,雷洪飛和海青舞一起扭頭,那個目光有點躲躲閃閃,但是眼睛裏卻透出“八卦黨”式絕對興奮光芒的傢伙,不就是同樣選擇在今天離開學校,和他們要坐同一輛巴士下山的小狐狸周玉起?

    其實也怪不得周玉起會想歪,海青舞和雷洪飛,男的夠帥又有點痞,女的英氣逼人中還有著幾分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擁有的嫵媚,在旁人的眼裏看來,兩個人手拉在一起,彼此“深情”的凝視,那種唯美,那種浪漫,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但是海青舞和雷洪飛卻一臉的坦然,雷洪飛更大大咧咧的回應道:“我剛和海青舞老大確定了兄弟身份,從此以後,我就要跟著海老大一起混天下了。”

    周玉起的眼睛猛然亮了。

    在學校裏呆了六年,誰不知道海青舞是什麼樣的人物?

    “海青舞姐姐……不,海青舞老大……”周玉起在這個時候,充分發揮出商人追逐名利的本色,他輕舔著嘴唇,指著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的道:“你覺得在下,小弟,彼人,我,有沒有和你們一起合夥,闖天下的資格?”

    海青舞和雷洪飛相視一笑,他們剛剛開始一起搖頭,已經嗅到天大商機的周玉起,已經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同時抱住了他們兩個的雙臂:“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呢,看在風影樓的面子上,你們就提攜小弟一把吧,好不好啊,海青舞姐姐,雷洪飛哥哥?!”

    “滴嘀嘀……”

    三個人還在牽扯不清,每天只有一個班次的中巴終於來了,車門還沒有打開,幾個腦袋就從車窗裏露出來,他們一起對著海青舞打著招呼,其中有一個,赫然就是雷洪飛他們剛剛進入學校的第一天晚上,那個手裏端著一碗牛肉麵,用扇子往裏面刮香氣的傢伙。

    “老大,快點上車。”幾張嘴巴七嘴八舌的叫道:“最好的位置,我們還給你留著呢。”

    “你們……”

    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海青舞真的呆住了。坐在車的每一個人,都是學習成績優秀,再過一兩年就要正式畢業的高年級學員,更是她這些年來結交下的死黨。他們能判斷出自己的決定並不奇怪,但是他們能一起出現,一起被淘汰,這已經足夠說明,學校為了她的選擇,在沒有表明立場的情況下,做出了多麼大的支持。

    手臂突然一緊……

    原來是周玉起這只小狐狸,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海青舞姐姐,我也跟你混定了,哪怕是下刀山上火海,咱也絕不皺眉頭。”

    “這小子完蛋了!”

    這是雷洪飛對周玉起下的定論。如果這裏只有他和海青舞兩個人,當然無所謂,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表了態,以後發現事情不妙,再想抽身的話,就算他和海青舞無所謂,其他幾個人,也會把周玉起這根牆頭草給生吞活剝了!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章 我就是狂龍!

    影樓從懷裏取出一隻純銀製成的俄羅斯扁酒壺,一仰胃裏狠狠灌了一口烈酒,通過閉路監控系統看到這一幕的十一位國內心理學專家,不由一起皺起了眉頭,他們的目光更一起落到了莫天的臉上。

    “沒錯,酒壺是我送他的,就連裏面的烈酒,也是我幫他找的。”迎著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莫天低聲道:“身邊僅有的四個朋友一下子走了三個,那個孩子的心裏夠苦悶的,還有海青舞……既然連你們這些心理學專家都沒有辦法幫助他,那就讓他用喝酒,暫時舒解這種壓力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是在這一片安靜當中,射擊場上,一名正在向風影樓講解規則的助理教官,說出來的話,就愈發清晰起來。

    “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你有一百分,打死一個無辜平民,扣二十分,打死一個已經舉手投降的俘虜扣五分,一旦你的分數降到六十以下,或者當場被敵人‘擊斃’,考試就算是失敗。聽明白了沒有?”

    想成為第五特殊部隊已經封塵多年的“鬼刺”部隊成員,絕不是李向商和莫天兩個人點頭就能通過那麼簡單。沒有人可以估量,一個精通幾百甚至是上千種殺人技巧,既能象職業軍人一樣衝鋒陷陣在正面戰場上殺人無數,又能隱藏在黑暗中,和職業特工勾心鬥角的雙面殺人機器,一旦暴走,一旦站立到人民的對立面,會對社會,甚至是對整個國家,造成何等強烈的危害。

    學校更必須考慮,如果學員接觸了太多、太多負面的東西,他的內心是否能夠承受住這一系列的壓力。

    所以風影樓必須參加一系列軍事技術以及心理層面地雙重考核,一旦在進行軍事技術考核中失敗,或者在考試過程中,十一位心理學專家,有超過六人投了否決票,他就會和“鬼刺”這條絕對不正常的路絕緣,重新回歸普通學員的隊伍當中。

    所以,風影樓不能輸,絕對不能輸!

    他面前是一個活動槍靶射擊場,在電動馬達的帶動下,一些代表“敵人”、“平民”和“俘虜”的人形槍靶,就會在射擊場裏,做不均速直線運動。

    平民和俘虜不會射擊,而代表“敵人”的人形槍靶上,卻有鐳射發射裝置,一旦放任這些“敵人”開槍,身上的接收裝置感應到鐳射,就會自動亮起紅燈,宣佈風影樓當場陣亡!

    “對了。莫天教官請我轉告你。”助理教官看到風影樓點頭。表示已經可以接受考核後。道:“這種測試。能夠在一次順利通過地人。至今一個也沒有。就連龍建輝和莫天兩位教官。在參加測試時。都被淘汰出局。”

    助理教官地話還沒有說完。風影樓地面部就被可調控監視系統放大了。十一名國內一流心理學專家。一起睜大了眼睛。仔細觀查著風影樓地一舉一動。打量著他地神情變化。而安裝在風影樓身上地測試裝置。更忠實地將風影樓身體資料變化。傳數到這個小小地會議室裏。

    龍建輝和莫天。可是整間學校裏。最富傳奇色彩地重量級教官。他們一個實戰經驗豐富可謂是殺人如麻。一個是軍事技巧已經達到巔峰狀態地綜合全能特種作戰高手。相信任何一個學員。聽到就連這兩位“傳奇級”教官都沒有順利通過這種考試。相信臉上再鎮定。在內心深處。都會忍不住揚起一片驚濤駭浪。都會因此而自信受損。

    但是風影樓卻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他只是靜靜地握緊了手中地槍。

    這是一枝第五特殊部隊專用九七式小口徑自動步槍。感受著自己雙手和武器之間。那種親密無間地接觸。感受著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地人生選擇。風影樓地眼神。卻是那樣地溫柔。溫柔得就仿佛是在看自己最親密地情人。

    “我不管要面對地考核如何地難。我也不管有多少人。曾經在這裏嘗到了失敗地滋味。但是我絕對不能敗!我親愛地戰鬥夥伴。我求求你。和我並肩作戰。讓我們一起殺出重圍。找到屬於我們各自地使命與前途吧!”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面對最苛刻的考驗,在風影樓臉上竟然會流露出如此溫柔地迷醉,更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風影樓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慌,沒有亂。

    但是一名負責隨時記錄風影樓生理資料變化的助理人員,卻猛然瞪大了雙眼,因為他驚訝地發現,在這個時候,風影樓非但沒有因為慌張而導致心律紊亂,他身體內的多巴~和血清;分泌量正在飛速飆升!

    如果你不懂多巴~和血清;是什麼地話,簡單的說,一個人戀愛的時候、興奮的時候,激動得難以自拔的時候,身體裏就會分泌出這兩種東西。而電腦螢幕上的數量已經足夠說明……在這個時候的風影樓,已經瘋了,狂了!

    看到這樣的資料,十一名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彼此對視了一眼,最後一起在他們手中的表格上面,心理數理素質一項上,選擇了代表最高程度的“A”級。

    遇強則強,面對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挑戰,反而爆發出最瘋狂的鬥志,這種人……萬里挑一!

    “開始!”

    隨著助理教官的一聲喝令,電動馬達轉動的聲音響起,風影樓已經半跪在地上,舉起了手中的九七式自動步槍。

    當步槍的槍托頂到他的肩膀部位。

    當他的眼睛和準星聯成一線。

    當他的手指扣在步槍的扳機上,形成敏感度最高,可以在瞬間把子彈發射出去的半擊發狀態,那種千錘成練形成的韻律,那種再無懈可擊的姿勢,使他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台最精密的射擊機器!

    “砰!砰!砰……”

    單發點射的槍聲在射擊場上揚起,當人形槍靶終於在電動馬達帶動下,出現在射擊範圍當中時,第一個槍靶地腦袋只露出一半,從自動步槍裏射出來的子彈,就已經狠狠打中了它的頭部。

    在第一發子彈射出槍膛的瞬間,風影樓已經

    口,眼睛,準星,目標還沒有達成三點一線,他就豫的扣動扳機,那種令人毛骨怵然的節奏,那種對自己射擊技術的絕對自信,使他的動作,突然有了一種皰丁解牛張旭醉酒舞詩般的流暢。

    在場地幾位軍事教官一起點頭,這種流暢,這種節奏,只可能來自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每天不間斷實彈射擊積累下來的經驗釋放。

    可是風影樓的這種流暢感,很快就被打斷了。

    一個雙手高舉,示意自己已經投降的俘虜,在已經通過了大半個射擊場平臺時,突然在電動馬達的帶動下,猛然做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把它另一面的造型露了出來。

    詐降!

    在戰場上,敵人舉手投降,絕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真心實意,其中絕不乏當面投降,轉手就給你在背後來上一梭子地人物。而這種戰場上很可能遇到的情況,竟然在這個射擊場上,得到了最真實的體現!

    雖然風影樓反應速度,但是面對這種在一般射擊訓練場上絕不可能出現地狀況,他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點慌亂,而他那種用千錘百練培養出來的韻律與節奏感,更被這一次意外的詐降被打亂。

    風影樓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回自己地狀態,在電動馬達的輕鳴聲中,六個人形槍靶同時出現在射擊視野中,然後以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速度開始做不均速直線動動。而這六個人形槍靶中,赫然有四個高舉雙手投降的目標。

    “砰!砰!砰……”

    槍聲沒有任何中斷,在這個時候風影樓臉色陰冷如鐵,在子彈殼不斷飛跳中,他身邊的計數器更在不斷跳動,當六聲槍聲響過,風影樓地積分,已經落到了八十。面對已經舉手投降,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突然再給自己反手一擊的俘虜,風影樓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全部一槍打碎了腦袋。

    而幾乎在同時,風影樓地雙眼更眯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因為一個抱著孩子地平民,就那樣慢慢在他的面前“走”過,當風影樓擊斃六個槍靶地時候,一個手裏端著衝鋒槍的敵人,已經成功的躲到了這個平民的身後。

    雖然只是一個活動槍靶,但是製作者顯然在外在形象上下了苦功,這個抱著孩子的母親,正一臉溫柔的望著自己懷裏的孩子,而那個最多只有一歲大的嬰兒,嘴裏還叨著一隻橡膠做成的奶嘴兒,臉上還揚溢著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但是這對母子組成的槍靶,在瞬間就被子彈撕碎了,在包括站在一旁觀戰的助理教官,還有會議室裏十一位心理學專家不由自主一起瞪大了雙眼的注射中,風影樓竟然對著代表了平民的槍靶開槍了!

    而且他射擊的目標竟然還是那個母親的頭部!

    在槍靶被撕碎的同時,子彈打穿了薄薄的木板,直接貫進了躲在“母子”身後的那個敵人身上。

    看著在這個時候風影樓臉上的表情,重新看了一遍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直接扣動扳機的錄相慢動作,絕對沒有人敢懷,在真正的戰場上,要是面對一位抱著孩子四處走避,卻不小心成為敵人保護盾的母親,風影樓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孩子,會毫不猶豫的直接開槍,將母親、孩子和她們身後的敵人一起擊斃!

    會議室裏一片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有一位心理學專家,也是風影樓在文化課上的班主任開口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作為一名優秀心理學專家,應該一切以資料為基礎,不能用“很好,好,差不多,一般,較差,很差”這種帶著模糊概念的形容詞來對學員做出評價,但是面對眼前這一幕,他仍然忍不住用一個普通人的口吻,對風影樓的行為做出了評價:“好一個心狠手辣!”

    話音未落,剛才四個俘虜同時出現的畫面,再次出現了,不同的是,這次伴隨四名舉手投降的俘虜一起出現地,是四個敵人!

    相信任何挑戰者,面對這種情況,面對自己積分已經降到了六十,再擊斃哪怕一個俘虜,都要面對淘汰的現狀,都會小心翼翼,都會緊張起來。

    “砰!砰!砰……”

    風影樓手中的自動步槍已經打空了子彈,面對不斷高速出現在火力視野中的槍靶,他甚至連更換彈匣的時候都沒有,他二話不說直接丟掉了手中的自動步槍,抽了自己身上配戴的九二式手槍,在所有人倒吸涼氣的注視中,他手起槍落,第一個打中的就是一名雙手高高舉起,做投降狀地俘虜。

    當手槍內的十二發子彈全部打空,四名俘虜,四名敵人全部被當場擊斃後,風影樓的積分已經突破六十分大關,直接沖到了四十分。

    看著無論是自動步槍還是手槍子彈都已經打空,雖然明知道被淘汰,但是仍然習慣性的在為手槍更換彈匣的風影樓,通過監控系統,靜靜看著這場考試的莫天,不由低叫了一聲:“糟了!”

    風影樓本來用八發手槍子彈,就可以成功“擊斃”包括四名俘虜在內地八個目標,但是他自己心裏也清楚,只要子彈再打中哪怕一個俘虜,他的分數也會跌破六十。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心態不可能不受影響,不用看什麼狗屁生理監測系統,只要看他竟然多打了四發子彈,身為風影樓地正牌師父,莫天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就是在莫天低叫聲響起的時候,一個槍靶竟然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突然從射擊場的上空倒吊下來,把黑洞洞地槍口,對準了無論是步槍還是手槍,已經射完了所有子彈,根本來不及重新填裝的風影樓。

    這種槍靶只會等待三秒鐘,如果在三秒鐘時間內,風影樓不把它打碎,裝在槍管位置的鐳射發射器就會啟動!

    就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一塊黑色的鐵塊,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到極點的小弧線,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中,跨越彼此二十多米距離,狠狠砸到了那個從上空倒吊下來的槍靶上。

    出現這一幕地原因,

    風影樓在最要命的關頭,直接把他手裏地那枝九二式武器,拼盡全力狠狠砸了出來。

    “啪!”

    天知道風影樓甩出手槍的力量究竟有多大,總之是把那只活動槍靶砸得狠狠向後飄起,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從槍靶正前端發射出來地鐳射,已經失去了正確的方向,風影樓身上的鐳射信號接收器竟然沒響。

    在拋出手中的九二式手槍後,風影樓整個人就像是一頭看到獵物的黑豹,全身帶著驚人的高速狠狠向前撲出,人還在向前飛沖,他已經拔出莫天親手送給他的那把格鬥軍刀,對著槍靶拼盡全力狠狠砍過去,將槍靶直接劈成了兩半。

    看到這一幕,不要說是那些心理學專家,就連站在風影樓身邊的那位助理教官眼角都在跳個不停。

    殺氣!

    雖然只是一場室內射擊考核,但是在風影樓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大男孩身上,他們就是感受到了再無可掩飾的瘋狂殺氣!

    明明已經因為分數不足被淘汰,明明已經沒有新的槍靶重新出來,但是風影樓仍然迅速後退,拾起那枝剛才被他拋到地上的九七式自動步槍,為它重新更換了一個彈匣,充分展現出一個優秀士兵所必備的素質。

    當著十一名一流心理學專家的面,莫天抓起了會議桌上的話筒,打開開關後,沉聲問道:“風影樓,你明明知道再射殺俘虜分數就不足,為什麼還要開槍?”

    莫天的聲音,通過射擊場上安裝的一隻擴音喇叭,送進了風影樓的耳朵,風影樓竟然沒有回答,他仍然平端著手裏的自動步槍,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面前那個已經被他打得千瘡百孔,還有半個槍靶倒吊在空中,不斷晃動的射擊場。

    莫天微微一愣,但是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射擊考核結束,回答我的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才收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從助理教官手裏接過一隻話筒,而他低沉中略略帶出一絲沙啞的聲音,隨之在整間會議室裏流蕩,“我不管什麼分數,我只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我不先下手為強,只要稍有猶豫,就必死無!”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明明知道對方是沒有任何武裝的平民,你為什麼還要對她發起進攻?”提出這個問題的,是一位心理學專家,“要知道,在戰場上屠殺平民,一旦被暴光,勢必會受到輿論地譴責!”

    風影樓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只用海青舞的頭髮,混合了紅絲線編成的“千千結”,伸手在上面輕輕撫摸,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一天夜晚,海青舞那燙得驚人的體溫,他更能想起,海青舞在悄悄把這只手環戴到他的手上時,在他耳邊喃喃的低語,還有那隨之滾落下來,一點點,一滴滴,滲進他內心最深處,燙得他整個人的靈魂,都要為之痛哭起來的眼淚。

    他是誰啊,他可是受到幾位重量級教官另眼相看,可以免試入學的種子學員。可是在學校地角落裏,頂著風霜雨雪,宿天生存六年的風影樓!

    那一夜他是夠瘋,但是再瘋,再累,六年日積月累下來的習慣和警覺,仍然使他在海青舞把手環戴到他的手上時,就恢復了清醒。

    所以,風影樓什麼都聽清楚了,什麼都聽明白!

    他真的太弱了,弱得根本沒有辦法陪伴在海青舞的身邊,更沒有辦法成為她可以依靠地大山,所以,在那個時候,他只能裝著繼續在沉睡,他只能在看似平靜的沉睡中,聽著海青舞的道別,聽著海青舞地哭訴,聽著她再無保留傾訴出來的愛與癡,聽著她內心深處,那片就連男兒都要自愧不如的廣闊天地。

    “我**的輿論譴責!”

    風影樓猛然瞪圓了眼睛,他嘶聲狂吼道:“那些明明知道雙方軍隊在激戰,在交火,仍然四處亂跑,成了敵人護盾地平民不想死,難道應該死的就只有我們這些軍人了嗎?我也有自己愛的人,有絕不能陣亡,必須要拼盡一切力量,用盡一切手段,從戰場上活下來的理由啊!”

    風影樓的嘶吼,攜著他內心深處再無保留的瘋狂殺氣,在整間會議室裏反復回蕩。李向商走到莫天身邊,先是伸手捂住了話筒,然後低聲問道:“這才是真正地風影樓?”

    莫天在點頭,拋開風紅偉那套虛偽的家教,拋開環境硬加在他身上地束縛,這才是真正的風影樓。一個年僅八歲,為了剛剛認識一兩個小時,請他喝了幾杯啤酒地兄弟,就敢賭上一切,打出破釜沉舟一擊的風影樓!

    像他這樣地人,天生就應該是勇敢的戰士,是狂龍,是怒虎,是能在局部戰場上,打出最燦爛進攻的戰鬥英雄!

    但是因為家庭教育束縛了他的天性,他矛盾的具備了兔子般的敏感及細膩,而六年曠日持久的自虐式露天宿營,面對風霜雨雪的侵襲,使他擁有了駱駝般的堅韌;而最令人意外的是,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有一雙可以窺破天機的眼睛,擁有一個用跳躍性思維構建出來的,豐富無比的內心世界。

    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風影樓!

    薛寧波第一次參加這種測試時,在四個俘虜一起出來,然後同時對她開火時,她就被淘汰。

    莫天第一次參加這種測試時,看到敵人躲到了平民的身後,他略略一頓,躲在那個母親身後的敵人,已經將他擊斃。

    龍建輝第一次參加這種測試時,他擊斃了四名俘虜,擊斃了母親和她身後的敵人,但是當另外四個俘虜一起沖出來的時候,面對這種再開槍誤殺一個,就要跌破六十分大關的現實,就連龍建輝都有了一種顧此失彼的感覺,被敵人當場亂槍擊斃。

    只有突破“分數”這個障礙的人,才有可能在這場考試中順利通過!

    因為……只有活著的人,才需要考慮什麼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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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三章 解剖欲望

    風影樓,你知道一個男人會什麼會喜歡身材好的女人見就會有和她們上床的衝動嗎?”

    坐在風影樓面前,為他單獨講課的,是教了他六年語文的授課老師。聽著她突然這樣**裸的談到了“性”,風影樓雖然已經學會了淡定從容,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臉色仍然揚起了一片紅潮。

    “女人的好身材,無外乎三個黃金點,胸部,腰部,還有大腿。”

    說到這裏,這位已經三十七歲,早已經可以列入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卻在第五特殊部隊,當一個普通語文老師的女人,為了增加語言的滲透力,還伸手在自己的身上虛虛比劃了一下。“如果你和女人有過性經驗的話,你就應該明白,一個男人第一次和女人發生親密接觸,雙手最先接觸到的,應該是胸部,然後是腰,最後是臀部和大腿。”

    風影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和海青舞的第一次,的確是這種順序,呃……打住!

    “當然,我們不能排除,有些對女性某它部位有特殊愛好的人,但是胸部,腰,大腿,這三個黃金點,對男人而言,是一種共性的選擇。”

    教導風影樓瞭解“**”的這位心理學專家,盯著風影樓的眼睛,微笑道:“風影樓,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學員,你甚至能破譯‘揮發棒’的秘密,那麼你不能再次用這種跳躍性思維,自己推敲出,男人為什麼會喜歡胸部豐滿,腰部纖細,大腿修長地女人?”

    風影樓皺起了眉頭,沒錯,他是喜歡把腦袋枕在海青舞豐滿而柔軟,更透著陣陣驚人熱力的胸膛上,他是喜歡用兩隻手一起摟住海青舞盈盈一握卻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腰,他更喜歡海青舞在**得難以自抑時,直接盤在他腰上的修長雙腿,但是要他這樣一個說白了,還是菜鳥的小男人想明白這其中地原因,未免就太難為他了。

    老師明顯也知道這一點,她只是想讓風影樓去反復思考,最終說出答案時,能讓他記憶得更深刻罷了。

    “因為我們人類,說白了,還是沒有脫離動物的範疇,在我們的本能意識中,還保留著動物最純粹的種族繁衍天性!”

    五分鐘後。老師說出了答案。“男人喜歡胸部豐滿地女人。是因為從種族繁衍角度上來看。胸部豐滿地女人。能分泌更多地乳汁去哺育下一代;男人喜歡腰部纖細地女人。是因為腰部纖細。代表身體脂肪少。動作敏捷奔跑迅速。面對危險時。可以逃得更快。生存下來地機率更高;至於喜歡大腿修長。其實這個說法並不完全正確。應該說是男人更喜歡臀部夠豐盈地女人。不需要現代生育學資料來證明什麼。在中國古代。早就有了‘女人屁股大。更容易生養’這樣地觀念。”

    望著若有所悟地風影樓。老師突然命令道:“把你地外衣脫掉。”

    風影樓毫不猶豫地脫掉了自己身上地上衣。老師站起來。伸手輕輕從他猶如花崗石般堅硬。更透著絕對爆發力地肌肉上掠過。用雙手量了量他地肩膀寬度和厚度。最後突然半跪在他面前。用雙手抱住了風影樓地腰。更把她地頭。直接枕到了風影樓地胸膛上。

    面對老師這種突如其來地親密舉動。如果換成別地學員。大概已經開始手足無措了。

    老師已經三十七歲了。已經達到了小女生口中“老太婆”地標準。但是她顯然比絕大多數女人更懂得“美”地意義。就算是和風華正茂地海青舞相比。這個淡定從容得猶如一汪海水。眼睛中透著智慧光彩。喜歡穿黑色地衣服。只是在衣領上別上一枚小小地純銀飾品。就立刻畫龍點睛地彰顯出高貴與神秘氣質地女人。真地是各有千秋。毫不遜色。

    但是風影樓卻保持了必要地平靜。果然。抱住他大概半分鐘後。老師開口說話了。“她是不是很喜歡這樣抱著你?你是不是突然發現。原來再堅強地女人。也會有變得很乖順柔巧地一面?”

    風影樓點頭。老師口裏那個“她”是誰,大家心照不宣。

    “其實不只是她,就連我抱著你,都覺得很舒服,你有比其他同齡孩子更寬闊和厚重的胸膛,你的心跳很有力,雖然你沒有動,但是抱著你的腰,我仍然可以想像出,當你面對危險時,身體會爆發出多麼可怕的力量。風影樓,不說心理,單從外表上來說,你已經具備讓女人感到安全,更願意收起滿身的尖刺,展現出內心柔軟一面的特質了。”

    老師竟然真的沒有鬆開抱住風影樓腰肢的雙手,她抬起頭,望著風影樓,道:“我想現在的你,應該已經可以舉一反三,推測到為什麼女人會喜歡身材魁梧的男人了吧?”

    沒錯,如果真的把人類這一系列特質,都套到動物的身上,風影樓的確能找到其中的原因了,“在大自然中,動物大都是由雄性來保護雌性,所以它們能吸引異性的最重要特徵,就是要有足夠的力量,能夠在面對危險時,最大化的保障整個種族群體生存。而男人,作為雄性動物,肩膀、胸膛、手臂、腰,大腿,這幾個部位,就代表了力量大小,所以,拋開社會上的地位,金錢這一系列後天因素,擁有足夠身體條件的男人,更容易獲得女人的青睞。”

    風影樓突然略略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雷洪飛,“照這樣的理論來判斷,男人喜歡四處掂花惹草,而一些二世祖,仗著有老爹在上面遮風擋雨,天天欺男霸女,豈不是也理所當然,甚至是情有可原了?”

    “從本能地角度上來講,他們這些行為並沒有錯,要不然大家怎麼會稱這種人為禽獸呢?!”

    說到這裏,老師順著風影樓的身體一路向上攀,直至最後把她的下巴,枕到了風影樓的肩膀上,然後對著他的耳朵先柔柔地吹進一口氣,看著風影樓越來越紅的臉龐,她低聲道:“你的體溫在升高,你的心跳速度,也比剛才快了,這就是你腦垂體開始加速分泌‘血清;’造成的結果。你明明有自己喜歡的女孩,更知道不可能和我發生什麼,為什麼還會產生這種本能的……性衝動?”

    風影樓在心中狂叫了一聲“要命”,直到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大師級心理學專家。

    這位老師做著這一系列充滿挑逗性的動作,整個人都趴到了他的身上,甚至連她的體溫,似乎都在像動了春情般地升高,但是她的眼睛,卻依然平靜得不見一絲波動,

    跳更是依如即往的穩定。

    她表現出來地親昵,她投懷送抱式的舉止,包括她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夠在小範圍內自我調整地體溫,不過都是她向風影樓傳授這一堂課時,信手掂來,增加說服力和代入感的道具罷了。

    這是一堂風影樓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單人心理學輔導課,而老師要教給他的第一個理論就是……人類的**,來源於生物種族繁衍的本能!

    而她要傳授給風影樓地第二個理論,就是如何把人類的**,變成可以利用地武器!

    “人在不同狀態,**,或者說需求,也不相同。”

    老師終於從風影樓的身上爬了起來,“而**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

    老師走到一面白板前,拿起了黑色水筆,信手在上面畫了一個金字塔地形狀。

    “大家常說,一個人的**是永無止境地,其實這話並不完全正確,我們完全可以把人類的**分成五個等級。面對處於不同等級的敵人,你可以針對性的,採取不同的策略。”

    風影樓明白,老師終於開始給他講自己最需要的核心內容了,他剛取出筆記本準備一邊聽一邊記,老師就揮揮手,直接打斷了他這種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才會有的行為。“我單人輔導時,從來不讓學生做筆記。如果聽我的課,學生還需要做筆記,才能勉強記住裏面的內容,那只能說明,我這個老師失職了,因為我從來不認為,在心理學這門課上,當場沒有聽懂的東西,自己拿著筆記在那裏翻來覆去的看,能得到更好的效果。”

    風影樓不由啞然,但是他看向老師的眼光中,卻多了一絲敬佩。

    老師在金字塔最底層,寫下了“生理需求”四個大字。

    “你千萬不要以為,我寫的這個‘生理需求’是指**。”

    老師一看風影樓的臉色,就知道這小子想歪了,“我提到的這個生理需求,是屬於生物學範疇,主要內容包括空氣、食物、淡水,以及保持相對恆定的體溫。這是人類生存最基本的需求,如果連這些需求都無法達到,就會死亡。所以,人類對這種需求的危機感,也最強烈。”

    風影樓用力點頭,的確,如果一個人快要餓死或者渴死了,哪怕身邊就躺著一個身無寸僂的絕色美女,估計腦垂體也不會再分泌什麼“血清~”,更不會再產生什麼種族繁衍的**。

    “所以如果你抓獲了俘虜,想要撬開他們的嘴巴,最直接,最下乘,但是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他們感受到生理需求方面的危機。適當的延長生理需求危機時間,一點點消磨他們的勇氣和抵抗意志,再加上一點點審訊技巧,就可以撬開絕大多數人的嘴巴。”

    風影樓疑惑的道:“延長生理需求危機時間?老師不會告訴我,想要審問個俘虜,都要先把他餓上個五六天,直到他快要餓死才開始提審吧?”

    “我雖然不是職業軍人,也明白兵貴神速的道理,我又怎麼可能建議你用五六天才能湊效的方法?”

    老師還是一臉的微笑,突然命令道:“把你的右手伸出來。”

    風影樓老老實實地伸出了右手,在他眼睜睜的注視下,老師打開了手邊的一個工具箱,看著裏面那大大小小整齊插成一排的手術刀,還有一些形狀千奇百怪,但是絕對有特殊用處的金屬器具,還有劑量不同,型號不同,作用當然也不同地藥劑,風影樓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風影樓突然有了一個預感,如果在戰場上真的被敵人俘虜,又被人送到這樣一個審訊者面前,他最好還是想辦法一頭撞死得好。

    “心跳又加快了?”

    老師根本沒有抬頭,就知道風影樓在這個時候,內心深處絕不平靜,她一臉的溫柔:“放心,你可是我寶貝的學生,而且我真的對你有好感。如果這裏不是第五特殊部隊,說不定我真的會針對你的心理弱點,連哄帶勸,又騙又拽的拉到床上,也去扮演一次你懷裏乖巧小貓的角色,我怎麼可能捨得把你整死呢?”

    她說的是夠溫柔也夠曖昧了吧?但是聽到風影樓地耳朵裏,就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面對這樣的風影樓,老師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個淡淡地笑容,可是她的雙眼,很快就輕輕地眯起。因為風影樓在經過片刻的手足無措後,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他的目光直直落到了老師的臉上,“我想,在老師你拿出那只內涵絕對誇張的工具箱,把裏面的東西都展現在我眼前時,老師給我上地,針對人類最低等級生理需求為著手點的,‘震撼教育’課,就已經開始了吧?”

    “真不愧是幾個重量級軍事教官聯手教出來地高徒!”

    老師幾乎要為風影樓的表情鼓掌歡呼了,她當著風影樓地面,竟然取出了四個第五特殊部隊專用的戰俘手銬。這種手銬就算是受過最嚴格訓練地職業特工,都沒有辦法輕易解開,一旦被它鎖住,不要說是風影樓,就連龍建輝都得成為板上的魚肉!

    “風影樓你可是能夠以一敵百的特種作戰精英,只要你願意,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我制服,有這樣的後盾和自信,你當然不會感到害怕。不行,你得讓我把你的雙手和雙腿都鎖住才行。”

    風影樓瞪大了雙眼,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自己現在坐的椅子。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這張椅子通體由最沉重厚實的角鋼焊制,直接固定在地板上不說,竟然還有幾個一看就是能用來鎖定人體四肢的搭扣。

    看著這位漂亮與溫柔並存,眼睛裏滿是海水般水紋的老師,手裏拿著手銬向自己靠近,風影樓只覺得頭皮發麻,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真的會不顧一切的抱頭鼠竄。

    但是,這還僅僅是他參加“鬼刺”訓練的第一堂課而已,如果第一堂課就當了逃兵,那他百分之百也失去了繼續學習的資格。

    看著風影樓的臉色忽青忽白,老師毫不客氣的走過來,在“噠噠”幾聲輕響中,就把風影樓牢牢固定在了椅子上,徹底剝奪了他的行動自由。做完這一切後,看著再無力反抗的風影樓,老師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走前一步,把自己的臉直接貼到了風影樓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了幾分嘶啞,裏面更多了一種猶如響蛇尾輕顫般的抖聲,“風影樓,你有沒有發現,我的體溫升高了,就連我的心跳亂了?”

    風影樓眨著眼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的內心深處已經有了一種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預感。

    “從生理學上來說,我的內分沁開始增加,我已經開始興奮了,悄悄告訴你,我還是一個**呢,但是不需要**,我也有辦法達到**!”

    風影樓繼續眨著眼睛,聽著這樣的宣言,他的嘴裏發出一聲毫無意義的驚歎:“呃……”

    “我喜歡和強壯的男人在一起,但是一想到和他們上床,我就覺得噁心。你知道為什麼嗎?”老師附在風影樓的耳邊,在微微的低喘中,道:“我才十一歲的時候,差一點被自己的親舅舅給誘姦了。我舅舅長得又高又帥,還是高中畢業生,是十裏八鄉遠近聞名的才子,喜歡他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我知道把這事說出來,根本沒有人會信,所以我選擇了沉默,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想辦法自己保護自己。”

    一個雖然已經三十七歲,但是卻風韻撩人,身材更起伏得驚心動魄地女老師,就這樣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一陣接著一陣充滿難以言喻誘惑與**味道的暖流,吹到自己的脖子上,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豔福,在風影樓地內心深處,揚起的卻是一波又一波汗毛直豎的炸響。

    風影樓不由在心裏發出一聲驚歎:“我~,這個女人是個變態!”

    “沒錯,我就是變態,我就是喜歡折磨你這種自以為很堅強,實際上內心軟弱得像是一隻小雞的小男生。我就是想看你們在我手中,欲哭無淚的表情。別著急,我的這一堂課,足足有四個小時呢,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去做心理遊戲。”

    老師附在風影樓的耳朵邊上,繼續道:“讓我繼續給你講完我的故事吧。我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從此喜歡上了研究各種藥物,從最常見地老鼠藥,到號稱沾血就死的‘見血封喉’樹汁液,甚至是看到毒蛇,我也會大著膽子沖上去把它抓住,然後擠出點毒液。我的房間裏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我家附近的小動物,更被我毒得死得死跑得跑,到了最後,幾乎沒有人敢再靠近我,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我那個人面獸心,但是那一天,卻摸得我全身有點發軟,要不是還沒有發育成熟,還沒有多少**,否則說不定真地會讓他為所欲為的親舅舅。”

    聽到這裏,風影樓地右臂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他低下頭,驚訝的看到,趁著自己不注意,老師竟然把一根帶著針頭和調節液體流量大小裝置的橡膠管,刺入了自己的血管。在血管內壓強作用下,鮮血迅速通過這件奇怪的道具流出來。

    老師一臉快意而興奮地笑容,將一個痰盂推到了風影樓右手下方,“這件道具是我親手設計的‘放血器’,可以用一個相當穩定地節奏,從你身體裏不間斷的放血,怎麼樣,感覺如何?我看以你地強壯程度,我完全可以讓它流得更快一點點的。”

    風影樓可真是徹底傻眼了,看著鮮血不停地從管子裏流出來,滴落到痰盂裏,發出滴滴噠噠的聲響,他脫口道:“你玩真的?”

    “要玩,當然就要玩真的。”

    看著從風影樓身體裏不停流出來的鮮血,老師的身體猛然揚起了一片輕顫,這種輕顫,對風影樓來說並不陌生,那一天晚上,他和海青舞一起達到快樂的巔峰時,被他整個人壓在身體下面的海青舞,就曾經像蛇一樣不停的輕顫。

    “這樣好了,如果你不想被我這樣玩的話,你可以用別的方法讓我高興。”老師的嘴唇幾乎已經要碰到風影樓的耳垂了,“告訴我,那一天夜裏,你和她一共做了幾回?”

    這可絕對是不能對外人道的**,風影樓用力搖頭。

    如果不是知道他現在身處第五特殊部隊,地下建築的四層,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任何用處,他真的可能會不顧臉面的放聲呼救了。

    “不肯說?”

    老師一臉詭譎的笑意,“實話告訴你,我還真怕你張口就把答案告訴我了呢。雖然那樣同樣會讓我感到興奮,但是,又怎麼有這種一點點逗弄你,一點點蹂躪你,直到你受不了我的興奮,從此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這種快樂強烈?!”

    風影樓啞口無言,如果讓你站在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上,你又能再說些什麼?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赫然是老師把一隻眼罩戴到了他的頭上。

    視線受阻,在這種情況下,風影樓的耳朵,還有皮膚的感覺,猛然變得比平時敏感起來。老師只是伸手輕輕在風影樓的手臂上一戳,風影樓手臂上的肌肉就不由自主的猛然一跳,看到這一幕,這位天知道應該說是心理學專家,還是超級變態的女人,那興奮中透著喘息的笑聲,就清楚的傳進了風影樓的耳朵。而在這笑聲和喘息聲中,從自己身體裏不斷流失的鮮血,滴落到痰盂裏的聲音,仍然是那樣的清楚。

    然後老師走開了,不一會,在距離風影樓三四米遠地位置上,響起了一片金屬工具之間磨擦,發出的輕微聲響,赫然是她又從那個該死的工具箱裏,尋找新的玩具了。

    “千萬不要害怕,這一次咱們就玩點簡單的吧。”

    隨著老師地低語,“噠”的一聲打火機被按動的聲音響起,“我很喜歡把打火機的擋風罩燒得通紅,再把它按到男人強壯的胳膊上。

    在我的眼裏看來,這種印跡就像是吻痕,風影樓,就讓我用打火機作為吻,把吻痕灑滿了你的全身,你說好不好?”

    風影樓閉緊了嘴巴,用無聲的沉默,來表達自己對這個變態女人的強烈抗議。到了現在,他真的不敢確定,這個百分之百超級變態地女人,會不會真的把燒得通紅的打火機,直接按到自己的手臂上。

    左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刺激到極點地痛苦,就算風影樓已經做好了承受痛苦的準備,但是他畢竟沒有接受過反拷問訓練,對自身控制力還遠遠沒有達到那種無視痛苦地程度,他全身狠狠一顫,一聲壓抑的低哼,更不由自主的從牙齒縫裏擠出去。

    “咦,很痛嗎?”

    耳邊傳來了貌似關心的詢問,風影樓低哼道:“痛不痛,你自己試式不就知道了?”

    “我試過了,不痛啊!”老師滿腔的不可思議,“風影樓你不是認為自己很堅強嗎,怎麼我把一小塊冰放到你的胳膊上,你都能像是被我抽了筋似地,在那裏又顫又叫的?”

    風影樓口叫道:“冰塊?”

    “那是當然了,我可以給你不停地放血,反正這也只是內傷,但是我絕不可能用打火機在你身上燙得滿身是疤的。否則地話,這就會成為你醒目的辨認標誌,在執行任務時,會給你帶來無可估量地危險,我就算是再想玩,也不會用這種玩過之後,就會受到嚴厲處份的方法吧?唉,一小塊冰就把你嚇成這樣,風影樓,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

    風影樓真的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視線被阻隔,精神處於絕對緊張狀態時,皮膚竟然無法分辨突如其來的刺激,究竟是燙傷還是冰凍。

    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免過火刑之劫之慶興,一件絕對冰冷的金屬工具,就到了風影樓的臉上,然後順著他的身體慢慢一路向下滑,對方拖動這件工具的動作是那樣的慢,又是那樣的輕柔,但是這件金屬器具經過的皮膚,卻在不停的輕顫。在風影樓的心裏,更在不停的根據皮膚上傳來的觸感,判斷這件工具的外型,還有它可能起到的作用。

    ……

    這個女老師,就是有辦法,用種種手段,弄得風影樓一驚一乍,她早已經控制了這場遊戲的節奏,她總是能在風影樓全神戒備的時候,突然來上一記峰迴路轉。

    “喂,風影樓,想不想讓我幫你脫下眼罩,看看這次我手裏用的是什麼工具?”

    天知道過了多久,已經被這個超級變態狂整得有氣無力的風影樓,下意識的脫口道:“想。”

    眼罩真的被掀開了。風影樓眨著一雙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搖晃著也許是失血太多,已經變得昏昏沉沉的頭,就在這個時候,“叮”的一聲輕脆的聲響,突然在他的面前不足半尺的位置上響起。

    “往這裏看。”

    風影樓下意識的順著聲音往過去,他首先看到的,是兩枚吊在絲線上,不斷在他眼前擺動的小鋼珠。

    這兩個小鋼珠表面鍍著一層純銀,看起來光可鑒人,燈光的照耀下,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小弧線,更拉出一道道似夢似幻的流光。

    而它們放置的位置,包括它們的擺動力道,更有著特殊的技巧。

    它們正好懸掛在風影樓面前兩隻眼睛焦距合而為一的位置上,學過自然課的人都知道,人類的眼睛,在看一個特定位置的目標時,眼睛會因為焦距的重疊失去立體感。

    兩個小鋼珠,每一次一左一右向外蕩出後,它們回來之後,總會一前一後,停留在一個相同的直線上。那麼從風影樓失去立體感的視線位置看上去,這兩個小鋼珠在蕩回去後,就完全變成了一個,然後又在瞬間分裂,一左一右向兩側分開。

    合併,分裂,合併,分裂,一個,兩個,一個兩個……

    它們不停地在風影樓的面前,做著在現實世界中,絕不可能出現的事情。面對這一切,已經被整得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風影樓,眼睛裏的迷茫更濃了。這兩顆小鋼珠上出現地一幕,已經打破了他對現實世界的執著,他已經無法分辨,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溫柔中透著不可拒絕力量的聲音,在風影樓的耳邊響起,“告訴我,那一天夜裏,你和她究竟做了幾次?”

    看著風影樓的臉上露出了掙扎的神色,但是嘴角卻在不停的抽搐,手裏捏著那一對小鋼珠,已經成功對風影樓實施了一次催眠的心理學頂級權威,臉上緩緩揚起了一絲勝券在握的微笑。

    催眠絕對不象某些電影電視劇裏演地那樣,看誰一眼,或者拿塊杯表之類的玩藝兒,在別人的眼前一晃,就能讓對方失去意識。如果對方不願意放鬆身心全力配合,或者是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面對風影樓這種意志堅定的職業軍人,再高明地心理學專家,也不可能把催眠術順利實施出來。

    就連潛意識都被人操縱,大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的風影樓,終於開口了,但是他說出來地,卻是一個問句:“她?她是誰?”

    “海青舞!”老師收起了小鋼珠,它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始命,她繼續用溫柔,但是隱隱透出不可拒絕權威的聲音,道:“告訴我,那一天夜裏,你和海青舞究竟做了幾次?”

    “海青舞……”

    風影樓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側起了頭,擺出一個努力思考的樣子。作為一個頂級心理學權威,她清楚的明白,在這個時候,絕不能催促,所以她靜靜地等待著。

    “海青舞,我們兩個那一天夜裏……”

    面對已經呼之欲出的答案,就連身為一名國內心理學權威地她,都露出了傾聽的神色,她需要地並不是答案,她需要證明的是,只要手法使用得當,她就可以從任何人嘴裏,找到她需要地情報。

    “老師……”

    聽著風影樓的低語,太過於專注等待答案的她,都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而她的雙眸在瞬間就眯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

    一個陷入催眠狀態的人,是不會這樣注意她的!

    當風影樓的眼睛閉上,再猛然重新睜開的時候,就連她的心臟都在狂跳不休。

    她正在面對的,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

    再沒有了徘徊在夢幻與現實的迷茫,再也沒有了軟弱與不安,一股瘋狂到極限,鋒利到極限的光芒,就有如劃破無邊暗夜的閃電,帶著令人猝不及防,心臟更要為之幾乎停止跳動的狂放與霸道,帶著可以撕破一破障礙的天之威,狠狠刺進了她的雙眼。

    這不但是一雙可以窺破天機的眼睛,更是一雙遇強則強,面對任何看似不可能掙脫的陷阱,都可以拼死一戰,以力破局的眼睛!

    “老師你記住了,如果你下次,再用海青舞這個名字當玩具的話,我會殺了你。”

    沒有色厲內荏的狂吼,沒有手舞足蹈來增加氣勢,風影樓只是一臉的平靜,在靜靜的說著他想說的話。

    但是看著他這張平靜的臉,身為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的她,卻不由自主的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這個孩子說的是真的,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沒有玩笑,沒有恐嚇,有的,只是唯一一次的警告。

    她簡直不願意去推測,在這個孩子看似平靜的表面下,究竟積蓄了多麼可怕的力量,究竟有著多少熱情、癡戀與痛徹心扉的回憶,才能讓他明明已經陷入了催眠狀態,卻僅僅因為一個她自以為勝券在握

    口而出的名字,猶如醍醐灌頂般的破局而出!

    難怪以海青舞的眼高於頂,竟然會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孩子,竟然會在離開學校之前,把一個女孩子最寶貴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但她是老師,是國內最頂級地心理學權威,她又怎麼能向自己的學生服輸?她略略一挑眉毛,道:“殺我,你憑什麼?別忘了,如果你真的失手被俘,口出狂言,只會讓你換來更痛苦的對待。”

    “老師你還記得,你親手鎖住我的手銬嗎?”

    在老師不敢置信地注視下,風影樓抬起了他的右手,“在十五分鐘前,我已經解開一個了。”

    她徹底的呆住了。她當然明白,如果他們雙方真的是死敵,解開一隻手銬,對風影樓這種人來說代表了什麼。他能不能因此從敵人的大本營裏逃出生天,沒有人敢確定,但是至少有一定可以肯定,一直在審問他的自己,必死無!

    “好精彩的一堂課,難怪老師你不允許我記課堂筆記。”

    風影樓道:“老師你已經拿我為範例,教會了我,如何利用一個人對生存的最基本要求,做出連續性的生理與心理雙重打擊,直至最終撕破他的心理防線。而最令我佩服地是,老師你竟然能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因為曲折的童年,而產生心理扭曲的超級變態。我想,對於被審問者來說,沒有比面對一個拿折磨人來獲取快感的變態,更可怕地審問者。因為面對這種審問者,他們就連拿自己的情報,和對方討價還價地餘地沒有了。”

    她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但是什麼變態的嘴臉,虛假的**,什麼輕輕的喘息外加臉色潮紅,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

    站在風影樓面前的,就是一個臉色沉靜如水,眼睛中閃動著智慧地光芒,面對任何狀況都可以迅速恢復平靜,用自己的知識和頭腦,面對一切風風雨雨,當真是寫盡大將風度地國內頂級心理學權威,外加一個當了他六年語文老師的女人。

    “不錯,不錯,”她微笑道:“我們地第一堂課,已經可以結束了。”

    為了擊碎風影樓的內心防線,她用了循序漸進地方法,最後終於成功把風影樓催眠,這前前後後,已經用了將近四個小時時間。在不損傷對方肢體的情況下,想要撬開一名第五特殊部隊訓練出來的軍人,哪怕只是初級畢業生,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老師,你也太狠了吧。”風影樓抬起了自己的手腕,那個“放血器”到現在竟然還在工作,還在慢慢的釋放著風影樓身上的鮮血,雖然她已經調整了放血的速度,但是幾個小時下來,風影樓仍然至少被她放掉了四百毫升鮮血。

    “你懂什麼?”

    她努力扳起了臉,“女性之所以在受傷後,承受能力比男人更強,就是因為女人的生理構造,使我們每個月都要進行一次加化式新陳代謝,所以女人身體的造血能力比男人強。我這是幫你後天改造呢。”

    說完這些話,她快步到到白板前,用黑色水筆,在金字塔需求等級上,按順序分別寫下了“安全需求”、“愛和歸屬感”、“尊重,社會承認度”、“自我實現”這幾行字。

    “風影樓你別得意得太早了,”她微笑著對著風影樓露出了幾顆漂亮的小虎牙,“你不過是剛剛經過的最低一層心理歷練罷了,我後面還沒有拿出來的絕活還多著呢。而且看在你能給我一個意外驚喜,明顯能經得住折騰的的份上,下次我可就不會客氣,要拼命拿你尋開心了。”

    心滿意足的看著風影樓的臉色在瞬間就黑暗下去,她露出一個勝利意味的笑容,在宣佈下課後,走過風影樓身邊時,她這位心理學權威大師,又順便對自己這個弟子,施加了一個小小的壓力砝碼:“悄悄告訴你,陰暗的童年是假的,但是折磨你,看到你一臉委屈手足無措的模樣,真的會讓感到興奮,更兼心情快樂的。”

    迎著風影樓目瞪口呆的目光,她聳著肩膀,道:“你沒聽人說過,老**都是變態嘛,不幸的是,我也在其列,當然也屬於因為缺少陽光缺乏愛,心理扭曲脾氣暴躁的群體,所以,如果現在就想高興,你未免開心得太早了一點點。”

    說完這些話,不再理會已經聽傻眼了的風影樓,她頭髮一甩,就走出了這間小小的二人教室。

    說到玩心理,風影樓和這位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相比,連小巫見大巫的資格都不夠,坦率的說,那真是不夠人家玩的。

    但是在她的心裏,卻對風影樓這個徒弟,有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期待的興奮。

    而且……在她的心裏,竟然還有一點點的失落?

    她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狀態不對,側起頭略略思考了片刻後,在她的眼睛裏已經閃過一絲明悟。

    “其智若妖的女人,不是當了人家的情婦,就是當了尼姑。”

    身為一名頂級心理學權威,她竟然也聽說過這個其智若妖理論,和海青舞相比,她當然在智謀方面,更接近於妖!

    她輕輕彈了彈自己的衣服,在心裏低聲道:“原來我竟然有點嫉妒海青舞這個小丫頭了,她和我都算是其智若妖的種族,但是她卻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一點點傻,卻已經擁有最寶貴特質的男孩,更毫不猶豫的把他抓到了手裏。”

    她清楚的知道,當一個男人,陷入催眠狀態,卻能僅僅因為一個魂牽夢縈的名字而以力破局,打破了夢幻與真實的界限時,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已經代表了靈魂上的永恆!

    走到了學校的校園裏,迎面走過來的學生,都在熱情揚溢的向她主動問好,而一些對她知根知底的軍事教官和助理教官,卻理智的對她保持了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當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時,她昂起頭,望著頭頂那一片片在蔚藍色的天幕下,悠然飄蕩的白雲,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猶如小女孩,發現心愛玩具般,單純得可愛的快樂笑容。

    “一年半時間!”

    她在心裏低聲道:“風影樓,以後的一年半時間,我們就算是扛上了!有本事,你就再多來幾個以力破局,讓我再多驚奇一下,再多訝異幾回啊!要知道,每一次都把別人算計得死死的,沒有一點點新奇,沒有一點點訝異的日子,真的好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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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四章 光與暗的交集

    有十分鐘,校園裏的熄燈號就要響起,而在這個時候掛著負重沙袋的風影樓,卻再次走到校園裏,他的目光微微一掃,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驚訝。

    他睡了六年的鴿子籠裏,竟然又有新的來客了。

    很明顯,這位新的來客,沒有軍犬黑梭做中間人,也沒有怪味糖豆之類,可以迅速拉近彼此感情的玩藝兒,只要聽聽那些軍鴿趴在籠子裏,發出的“咕咕”聲,風影樓就知道,它們對眼前這個突然侵入領域的目標,充滿了不安和戒備。

    一群鴿子在黑暗中,你擠我,我擠你,身上發出的輕微金屬輕鳴,更在提醒著風影樓,這群到了晚上,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炸成一片的小傢伙們,腿上又綁上了朱建軍那整死人不償命的招牌式鈴鐺。

    聽到風影樓的腳步聲,那個躺在鴿子籠裏的大男孩霍然抬頭,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彼此相遇,明明沒有敵意,過於銳利的目光更刺痛了彼此的雙眼,但是兩個人卻都沒有像正常人一樣立刻下意識的扭開頭。

    他們都下意識的輕輕眯起了雙眼,他們在夜色下,借著主教學樓上那盞依然散發著暈黃光芒的的燈,還有頭頂那輪還算皎潔的圓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的神情氣度,猜測著對方靜如止水的身軀中,可能蘊藏的爆炸性力量與速度。

    “天敵!”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語竟然如此清晰,又如此突兀的同時出現在兩個人地腦海中。

    沒錯,就是天敵!

    兩個人都擁有遇強則強地不屈,在他們眼睛深處,那股一旦爆發,就可能襲卷天地的瘋狂火焰,在不經意的釋放中,更彼此燙傷了對方。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可能都剛剛經歷過一次心靈上的洗禮,所以在他們在對方的身上,都嗅到了一股用悲傷、絕望、瘋狂與難解的溫柔,混合而成,當真是雖千萬人吾獨矣地驕傲與銳氣。

    就是這種近乎同類地氣息。讓他們都有了一種想要和對方親近地衝動。但是。他們卻都保持了沉默。因為他們就算不用開口。也能看出來。對方根本就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甚至是站在天平兩端地人物。

    半躺在鴿籠裏地大男孩。看起來二十歲出頭。他有著一張讓人看了就覺得賞心悅目。更透著飛揚如劍氣息地臉。也許是經常接觸到陽光地緣故。他地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在月光下。靜靜散發著金屬般地質感。在高挺帥氣地鼻樑上。深深地眼眶下。他地那雙眼睛。更亮得猶如他們頭頂這一片黑暗蒼穹中。那正在不斷閃爍地星星。透著足以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為之沉淪和迷醉地光彩。

    而他地嘴角。似乎任何時候都會微微揚起。透著有幾分慧黠和玩世不恭意味地笑容。就是這樣一個笑容。讓他身上突然多了一種難以言喻地獨特魅力。更張揚出一股如此灑脫。又如此深沉地熾熱情感。風影樓可以斷言。這樣一個人物。無論出現在哪里。都會自然而然成為所有人關注地焦點。

    最令風影樓惑不解地是。他竟然不知道。眼前這個霸佔了鴿子籠。大概已經成為朱建軍關門弟子地人物叫什麼名字。他搜盡了自己地記憶。也沒有找到這個全身上帶著絕對強勢。絕對屬於魅力領袖型人物地大男孩半點資料。

    這個大男孩也在靜靜地打量著風影樓。他必須忍著自己想要眨眼睛地衝動。風影樓地目光中沒有劍弩拔張。也沒有色厲內荏。但是迎著這雙眼睛。他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鱷魚地眼睛……同樣地冰冷。同樣地漠然。同樣地危險。

    眼前這個比自己至少要小上五歲地男孩。竟然有著一雙“無情”地眼睛!

    一個擁有太過豐富,太過熱情揚溢的雙眼,一個擁有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無情”雙眼,他們是兩個另類,兩個各自走到人生極端,卻擁有相同的驕傲,相同的自信,相同的不屈不折的超級另類!

    他們這兩個第五特殊部隊的超級另類,就這樣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在一群軍鴿不安的輕喃聲中,眼睛眨也不眨的彼此對視。他們一方面,在為對方身上那股自己未曾擁有的特質而喝彩,甚至有了彼此親近的想法,一方面卻又因為太過黑白分明的對立,產生了一種想要一較高下的衝動。

    究竟是想成為朋友,還是想成為敵人,就連他們自己的心裏,都無法分辨!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輕脆的低呼,突然在兩個人身邊響起。“喂,戰俠歌!”

    聽著這突如其來的呼喚,兩個彼此對視的學員,身體一起輕輕顫了一下。他們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這個太過出類拔萃,更太過危險的同學吸引,在不服輸的個性驅使下,明明眼睛已經又酸又痛,幾乎要不爭氣的流出眼淚,卻依然帶著一臉貌似平靜,在那裏眼睛眨也不眨的彼此對視。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沒有注意,有人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但也就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意外因素的干擾,兩個人才有機會撤出這場該死的“對視比賽”,立刻扭頭把他們的視線,集中到了第三者的身上。

    看著那個還算熟悉的身影,風影樓迅速挺直身體,沉聲道:“教官!”

    而半躺在鴿子籠裏,名字大概叫戰俠歌的那個學員,卻大大咧咧的一揚手,微笑著叫道:“雅潔兒,又見面了。”

    有幾分鐘學校就要吹響熄燈號,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角落裏的,赫然是第五特殊部隊的校醫,同時也是學校裏某項軍事技能教官地雅潔兒。

    在陽剛之氣過重地第五特殊部隊,雅潔兒這種美麗中透著絕對溫柔,臉上永遠帶著猶如鄰家大姐姐般親切笑容的女教官,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不知道有多少高年級的學員,明明身體沒有什麼大障,仍然有事沒事就往校醫室裏跑,更沒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傢伙,心裏動著來上一場轟轟烈烈的師生戀,這種不健康的歪念頭,反正雅潔兒每天早晨起床,都會習慣性的先走到門邊,從門縫下面,拿到幾封寫給自己地情書。

    就算是匿名情書,她都會一字不漏的看完,用這種行為,來表達對寫信者的尊重。如果有膽大包天之輩,真的在情書下面留下了自己地名字,雅潔兒總會在合適的時候,挑選一個合適地場合,和傾慕者做一次促膝長談,雖然從來沒有接受過這些感情,雖然每一次促膝長談,最終的結果都是婉拒,但是,如果要在學校裏,組織一場教官人氣排名評選的話,被所有喜歡她的人,暗中稱為“甜蜜天使”的雅潔兒,絕對會壓倒龍建輝,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呀,風影樓也在啊。”

    雅潔兒對著風影樓點頭示意,可是她更多地關注和笑容,卻是留給戰俠歌的。她現在地心情應該相當不錯,眉毛都輕輕彎起,而她和戰俠歌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一個教官和學員之間地交流,“回來了?”

    戰俠歌大大咧咧的點頭,“嗯!”

    “不走了?”

    “嗯!”

    雅潔兒很自覺地站在外邊,她指著那些因為有風影樓這個老朋友存在,總算是恢復了幾分鎮定,沒有因為他們幾個人交談而半夜炸窩的鴿子籠,“你要住在這裏了?”

    戰俠歌一臉慘痛的用力點頭。

    雅潔兒突然伸手輕輕在風影樓的肩膀上一拍,還沒有說話,她的嘴裏已經流淌出一連串猶如銀鈴輕晃的笑聲,“你在這方面可算是戰俠歌的前輩了,怎麼樣,他是不是要慘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來,輕輕拂起了雅潔兒的一頭秀髮,將一股淡淡的洗髮水清香,送進了風影樓和戰俠歌兩個人的鼻端。風影樓還是一臉的平靜,可是小心翼翼從鴿子籠裏爬起來的戰俠歌,看著雅潔兒豔紅而誘人的紅唇,卻似乎已經看癡了。發現對方的失態,一抹豔麗無方的紅雲,瞬間從雅潔兒的臉上揚起。

    他們兩個人是舊識,而且,已經產生了在第五特殊部隊中,比學員相戀,更禁忌一百倍的感情。

    這就是風影樓對戰俠歌和雅潔兒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判斷。

    “你叫風影樓是吧?”

    風影樓還在思考,戰俠歌已經在儘量不引起騷動的情況下,走到了風影樓的面前。他對雅潔兒道:“你和風影樓很熟吧?”

    雅潔兒的回答很技巧:“還行。”

    “那你覺得,我兩個誰厲害?”

    這個念頭只是在風影樓的心中轉動,但是戰俠歌竟然已經直接把它問了出來,甚至請了一位對他們兩個人性格特點,和各種情況,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一位教官擔任裁判。

    面對眼前這兩個臉上看似滿不在乎,實際上耳朵豎得比兔子還直的小傢伙,雅潔兒不由咬住了嘴唇……三年不見了,戰俠歌動不動就給人出難題,這個毛病到現在還是沒有變!

    就在這個時候,風影樓突然若有所悟。

    難怪他聽到“戰俠歌”這個名字,會有了一種似乎相識的感覺,三年前那個剛剛加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就敢去挑戰擁有空手道黑帶三段格鬥水準的金擇喜教官愛徒劉偉,用拼命的方法以弱勝強,在瞬間爆發出最猛烈襲逆,把劉偉打成終身殘廢,因而導致金擇喜教官退出第五特殊部隊的學員,不就是眼前這個傢伙嗎?!

    雅潔兒看著眼前這兩個同樣出類拔萃,同樣註定不會走正規訓練路線的學員,她悠然道:“反正偏向一個,總會得罪一個,那我就索性根據對你們兩個的瞭解,實話實說嘍!”

    風影樓和戰俠歌一起用力點頭。面對這樣一個“天敵”式的人物,說他們心裏沒有湧起爭強好勝地念頭,那百分之百是騙人。

    “戰俠歌你喜歡結交朋友,行事不拘一格,每每能別開路蹊徑。簡單地來說,你就屬於那種別人不敢做,不屑做,不能做,你越是能做昨興高采烈,身邊卻偏偏不乏狐朋狗友,為你搖旗呐喊的可惡傢伙。”

    雅潔兒凝視著戰俠歌,她的眼睛裏,滿是好氣又好笑,卻又透著欣賞與喜歡的溫柔,“所以你最大的特長,就是讓人無可捉摸,卻偏偏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創造力,與及登高一呼,必將應者如雲的強大個人魅力。所以我判斷,如果讓你和風影樓各自帶領一支‘連’以上單位地部隊交鋒,你的贏面要比風影樓高出不少。”

    說完這些話,雅潔兒的目光又落到了風影樓的臉上,她絲毫沒有掩飾對風影樓地欣賞和擔憂,“至少風影樓,你在與人交往方面,已經達到了正常水平線之下,但是塞翁失馬,你也因此,能把更多時間和精力,投入到日常訓練當中。你的弱點和優點同樣明顯……”

    說到這裏,雅潔兒地話突然打住了。過晌,她才繼續道:“如果你不能迅速扭轉自己的這種這樣一路走下去,你遲早會把自己變成一件讓任何人一看,都會覺得心理發冷,就算是喜歡你,也不敢和你親近的人間兇器!這樣的你,一旦出鞘,就必要見血,你甚至有能力,在局部戰場上用自己太過強大的單兵戰鬥力,彌補因為統率力不足造成的缺陷。所以我判定,如果只是以‘連’以下地單位交鋒,戰俠歌很可能會死在你的手裏。”

    風影樓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地臉龐,沒有在他取得勝利後,莫天重重甩到他臉上的那一巴掌,也許他真地會像雅潔兒所評價的那樣,最終變成一把沒有朋友,沒有戰友,只能將單人作戰能力,無限強作地人間兇器吧?!

    但是戰俠歌卻又多問了一句:“如果我們兩個聯手呢?”

    這一次雅潔兒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就在戰俠歌已經忍不住想要再次出聲詢問的時候,她才輕聲道:“我真的不想誇你們,但是,站在公正立場上,我必須要說,如果你們兩個真的能聯手,把你們的優勢進行組合,並且繼續成長,不出十年,在特種作戰領域,你們將會……天下無敵!”

    戰俠歌吹了一聲口哨,“天下無敵,哥哥我喜歡!”

    可是風影樓突如其來的宣言,卻讓戰俠歌不由自主的一呆:“成為我的敵人吧!”

    雅潔兒臉上露出一個“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吃憋相的戰俠歌,可是她很快也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因為在她的判斷中,如果一條路走到黑,註定要變成一件人間兇器的風影樓,竟然在……笑?!

    雖然笑得有點生澀,雖然笑得有點不自然,但是風影樓卻的的確確,在對著戰俠歌微笑。

    “天哪!”

    雅潔兒不是國內心理學頂級權威,她也不是雷洪飛那種情場高手,所以她至今不知道,在風影樓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著這個孤獨了六年,沉默了六年的孩子,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有點生澀,卻猶如春河解凍般,透出澎湃生命力的微笑,就連她的心裏,都忍不住有了一種“驚豔”的感覺。

    野獸般的壓迫感,天地兇器般的銳利,卻又有著平淡中透出純真與燦爛的微笑,這一切的一切,組合成了一個全新的風影樓。雅潔兒必須承認,她也許真的應該收回剛才對風影樓的評價了。

    “我想成為你學校中的敵人,戰場上的朋友……”

    被雅潔兒低估的人,又何止風影樓一個?

    風影樓還在講述他的“朋友與敵人”理論,戰俠歌已經大大咧咧的一伸手,把他的胳膊直接拍到了風影樓的肩膀上,“又是朋友又是敵人的,你累不累啊?俗話說得好,酒杯知己喝死也少,話不投機不說也多。要做朋友,當然就要從現在開始,從認識的第一眼開始!別說,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怵,卻又點喜歡你,你有一雙,嗯,很迷人的眼睛!”

    雅潔兒瞪大了雙眼,有男人用“你有一雙很迷人地眼睛”,來形容另一個男人地嗎?!

    風影樓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著比他大足足大出六歲,高出將近一個腦袋,正在對他悄悄眨著眼睛的戰俠歌,沒有理由,他就是“看”明白了戰俠歌的意思。帶著慣有的冷靜,風影樓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道:“嗯,你也有一雙迷死人不償命,漂亮的大眼睛。”

    “呃……”

    聽著這猶如斷背山來客相互勾搭般地對答臺詞,雅潔兒一臉的驚愕,一臉的不可思議,當她發現,這兩個可惡到極點的傢伙,竟然在用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地“曖昧”,在進行眼神上的溝通與交流,而他們地嘴角,更齊齊揚起一個首次聯手作戰,就大獲全勝的笑容時,雅潔兒輕咬著嘴唇,兩隻手一起探出,同時揪住了這兩個小混蛋的耳朵,然後非常非常溫揉的一拽,再那麼輕輕一扭。

    到了這個時候,兩個性格各異的人,再次展現出不同的風格。

    戰俠歌是吃准了雅潔兒心軟地特點,他臉上痛苦的表演,已經可以問鼎奧斯卡金像獎,嘴裏還在那裏煞有其事地不停倒吸著涼氣,雖然知道這小子九成九是在耍寶,但是雅潔兒扭動戰俠歌耳朵的動作,卻不由自主地越來越輕,到了最後,幾乎成了情人式的溫柔撫摸。

    至於風影樓,就那樣帶著一臉無害地天真,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即不呼痛,也不求饒,活脫脫就是一個超級乖寶寶的翻版。

    雖然明知道這小子在戰場上,絕對不是什麼善茬,雅潔兒更明白,也許現在風影樓展現出來的一切,根本就是一種比戰俠歌更高級的心理戰術偽裝,但是,看看吧……他那柔順乖巧的表情,還有那雙眨啊眨的,揚起一片天真浪漫,更透出幾分不解世事的大眼睛,雅潔兒最終手又軟了。

    兩個人的方法雖然殊途,但是……同歸!

    在雅潔兒看不到的位置,戰俠歌對著風影樓豎起了大拇指。

    風影樓依然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無論是神情氣度還是站姿,都充分展現出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特質,只是……他放在背後的右手,卻輕輕圈起,打出了一個夠猥瑣的“OK”手勢。

    ……

    睡到半夜,戰俠歌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有只就趴在戰俠歌附近的鴿子受

    打翅膀,綁在它腿上的那只小鈴鐺隨之發出叮噹、叮響,戰俠歌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二十多隻鴿子已經全部被鈴鐺的聲音吵醒。這些膽子實在太小的小東西,四處亂飛,它們腳下的鈴鐺唯恐天下不亂的響成一團,一時間整個鴿籠裏就像是放了一個打擊樂交響團,叮噹、叮噹的響成一片。

    朱建軍在這個時候就像一個幽靈般出現了,他指著戰俠歌這個新收的徒弟,道:“我看你是精力太旺盛了,那就不要睡了,立刻給我繞著學校操外面的場跑上四十圈,然後再睡覺!”

    當戰俠歌苦著臉,在學校外的操場上飛奔時,他看到了身上穿著至少四十公斤負重,手裏拿著一枝道具自動步槍,動作像獵豹一樣靈活,手裏還不時發出“噠噠噠”聲響的風影樓,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到了淩晨一點鐘,風影樓這個變態,竟然還在這裏揮汗如雨的進行自虐式訓練,看到這一幕,就連眼高於頂從來不肯服輸的戰俠歌也必須承認,如果僅僅他們兩個人狹路相逢,以他現在的狀態,和風影樓正面對抗,那是必死無疑!

    學校外面的操場一圈四百米,四十圈就是一萬六千米,戰俠歌跑完後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但是看到風影樓竟然還在那裏揮汗如雨的摸爬滾打,他走了過去,仔細觀查了半晌後,突然道:“小樓,能不能把你這些絕活教給我?”

    風影樓用衣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回頭看著這個見人三分熟,僅僅認識一天,就已經親昵的稱他為“小樓”的傢伙,他回答得也相當乾脆,“好啊,我可以教你運動突擊戰,還有詭雷設計,條件是,你必須每天至少抽出一個小時和我說話,如果你嫌煩的話,能找出什麼有趣的事,喊上我一起做也行。”

    聽著如此奇怪的條件,戰俠歌嘴角微微一挑,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拍掌叫道:“好,以後你教我軍事技術,而哥哥我呢,就把我天生就有的,可以大殺八方,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超人魅力值,近朱者赤的傳染你一部分吧!”

    達成君子協定,戰俠歌雖然累得快變成了一頭死豬,但是卻精神相當亢奮,他在跨過柵欄的時候,嘴裏甚至還哼起了流行歌曲。就在這個時候,腳下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輕響,一根樹枝被戰俠歌踩斷了。

    在戰俠歌心中斷呼不妙的同時,那群該死的鴿子呼啦一聲,炸了窩似的飛成一團。

    朱建軍那個長了兔子耳朵的傢伙,又幽靈一般出現在戰俠歌身邊,他連連點頭的道:“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看來四十圈對你來說真的不算是什麼,那就再來四十圈!”

    所以,戰俠歌又開始在操場上瘋跑,風影樓依然一臉平靜的繼續在操場上摸爬滾打。兩個人都在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勁頭,卻明顯比平時要大得多。

    當戰俠歌終於用爬的動作,回到鴿舍,而風影樓卻回到闊別已久的宿舍和衣躺下後,他們兩個人,在閉上雙眼前,想到的話竟然是驚人的相同:“那個傢伙,挺有意思的。”

    十二個月後,戰俠歌在鴿舍裏消失了,他已經接受完朱建軍的訓練。他將要在沙漠、丘陵、叢林、雪原這四個最具代表性的訓練營裏,接受為期兩年的地形適應訓練。

    坦率的說,雷洪飛在學校裏雖然一路飛躍式的跳級,但是風影樓還真的沒有見過,像戰俠歌這種,能夠直接八級跳,僅僅用了一年時間,就直接接觸到高等級軍事課程的人物。

    但是在戰俠歌的眼裏,風影樓這個在某些軍事技術領域,比普通教官更精湛,每天都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接受什麼訓練的傢伙,也是一個超級怪胎。

    戰俠歌這個朋友走後,風影樓依然在不間斷接受軍事訓練的同時,每天接受由國內頂級心理學大師的訓練。

    他學習控制自己的**,學習發掘別人的**弱點,學習各種宗教知識,研究世界各地的宗教狂熱份子,日子就在這樣忙碌充實卻單調中,一天天的度過,一直到有一天,李向商把風影樓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風影樓的日曆,才在20011年8月的某一天,放緩了腳步。

    “你還不到十八歲,根據第五特殊部隊的慣例,所以我不會強制命令你去執行軍事任務。但是作為親眼看著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教官,我相信如果參加這個任務,會對你個人能力提升,有著莫大的幫助。高風險與高回報並存,所以,我希望你自己做出判斷。”

    李向商把一份標注了“絕密”字樣的檔案,送到了風影樓的手中。

    風影樓習慣性的先掃一眼行動目標,他的雙眼突然輕輕眯起。

    這竟然是一個跨越國境的任務,行動目標所在地,是一個自古以來就戰亂斷,被世人稱為“距離藍天最近,但是距離天堂最遠”的國家,是一片恐怖份子橫行,就連**基地組織,都坐落在其中,儼然已經成為恐怖份子大本營的土地……

    阿富汗!

    20011年8月的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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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五章 世界的另一面……阿富汗恐怖份子訓練營

    天后。風影樓再次走進了李向商教官的辦公室。

    不需要問他考慮的結果。只要看到風影樓眼睛裏。那沉默中卻透出幾可分金碎石光芒的眼睛。李向商教官就不由在心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孩子已經選擇了一條註定要面對無數未知與危險的死亡之旅。

    “資料你都看過了?”

    風影樓點頭。“倒如流。”

    李向商突然厲聲喝道“松本原。”

    風影樓沒有任遲疑。迅速用日語回應:“到。”

    “你的是麼人?”

    “我的父親是人。”

    風影樓的臉上揚起一股從小就受盡寵溺和尊敬。當真是目空一切的驕橫。他昂起自己的|巴。用高高上的目光。打量著李向商。道:“我的父親大人是麻原晃。是在喜拉雅山修行時。用誠心打動佛祖。的其真傳的一代宗師。是為了引導人類戰勝毀滅命運挺身而出。帶領無數信徒。在人類三次世界大戰後。踏著滿的廢墟。建立“歐姆王國”的真理教教主。”

    李向商點了點頭。風影樓這年半時間。過的比任何人都充實。他不但像其他學員一樣。接受常規軍事訓練。更接受了一系列特殊訓練。到了後期。就連上課。老師和風影樓都是輪流用日語韓語和維吾爾語進行溝通。

    “既然你的父親麻晃法力如此超。”李向商輕輕眯起了眼睛道:“那他怎麼還在六年前。也就是一九九五年。因為指使手下教徒在東京的鐵站“沙林”毒氣。造成十二人死亡五千多人受傷而被東京的方檢查廳殺人和殺人未遂罪起訴。甚至因此要面對判處死徒的危機?。”

    不等風影樓回答。向商就步步逼。“父親成立歐姆真理教。不是宣稱自己是真神的使者是挽救世人的救星嗎為什麼還要用“沙林”這種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由德國發明。從來沒有在戰場上使用過的毒氣?難道殺人就是真理教神愛世人的表現方式?”

    沙林。被人稱為“窮國的原子彈”。只要聽聽這個名字。你就能想像出它的可怕。這是一種比空氣略重的毒氣。它的威比化物要猛烈五百倍。只要被這種氣接觸到。就會產生永久性傷害直接影響到被害者的肺葉雙眼和神經中樞系統。

    就連德國生化武器專家都說過沙林。是一種只有瘋子才可能使用的可怕武器。

    這種自相矛盾的言行大概就連真名叫松本智津夫的真理教教主麻原晃都無法回原其說。

    面對態度逼人李向商。風影樓卻依然一臉的尊敬。一臉沉迷在其中無可救藥的瘋崇拜:“高高在上的教宗大人早就曾經預言。讓人類走向自我毀滅的第三次世大戰。將會在七年至兩千零一年之間爆發。而到時。日本富士將會爆炸。在大的震中。所有城市都會被海水淹沒。整個世界都會變成修羅的獄。”

    李向商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道:“起來是挺慘的。”

    “教宗大人在帶領徒們。到埃及修行時。經字塔。曾經告訴身邊的弟子。”風影樓的臉上帶著一抹追憶。“那座金字塔。就是教宗大人。在很久很久前設計的。教宗大人以那座金字塔為標點。用他可以追溯歷史的超自然能力發現。原來他的前世。是古埃及帝國的宰相。”

    “利害。利害。”

    聆聽著風影樓的講述。李向商已經要為真理教教主的無上神通鼓掌喝彩了。“你們的教人前世是古及帝國的宰相。又預測2001年。也就是今年。第三次世界大戰就會爆發。這當然夠利害。但是這一切。又和他一邊喊著神愛世人。一邊指使手下的信徒動用化學武器。屠殺無辜平民。有什麼關係?”

    “教宗大人。一九五年創立歐姆真理教。在短短四五年時間裏。就用他無邊法力。到十幾萬信徒的熱烈擁戴。成立了三十多個支部和道場。更發展出四個外支部。教大人。在沖繩石坦島佈道的時候-天都有上千名弟子。不遠萬趕來。聆聽救世主的教導。”

    面對這種的確存在的事實。就連李向商都無話可說。點頭道:“嗯。請繼續。”

    風影樓把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了一個最虔誠的禱告手勢。用周旋于夢幻和現實的聲音。道:“教宗大人曾經面對無數熱愛他的信徒說。信徒們。覺醒並助我的時機就掌握在你們手中。我正在等待你們我的雙手。我的雙腿。我的眼睛。我的頭腦。助我完成我拯救世界的計畫。讓我們同心協力完成。並為了達成這個最崇高的目標。雖死無悔吧。”

    李向商在靜靜聆聽著。過了很久很久。直到風影樓依然一臉迷醉的在那裏。臉上的表情猶如正在承受神的恩澤。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解釋完了?”

    風影樓點了點頭。

    李向商都忍不住心中發出了一聲輕歎:“**。什麼跟什麼啊?。”

    看到李向商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風影樓竟然還***突然蹦出來一句充滿佛家至高哲理。就算是把三藏請過來。也不能說他就是不對的真言。“菩提本無樹。何處染塵埃?”

    看著站在那裏。一的窺天機。仿佛真是救世主之子的風影樓。李向商突然笑了。他真的了。

    不管是日本的歐姆真理教。還是曾經在中國的土的上橫行一時的法圈功。他們的狂熱信徒在面對教主自相矛盾的言行時。做出來的辯解。不就是最喜歡擺著一臉神秘與崇高。用這種似是而非看起來頭頭是道其實狗屁不通的藝兒在那裏混淆視聽?

    而風影樓。無疑已經捕捉到了這些核心級狂熱份子的神韻。把救世主之子的形象。扮演的惟妙惟肖。

    “松本原。一九八年出生現年十九歲日本歐姆真理教教主麻原晃之子。從小就展現出與眾不同的天分。行事果敢狠辣被教內信徒。尊稱為“神之子”。九六年。真理教教主麻原晃被日本警視廳捕並起訴後。松本原在教內中堅份子的保護下。逃出日本。周遊于東南亞諸國。不斷尋找營救麻原彰晃的機會並和烏茲別克斯坦伊斯蘭運動組織建立了聯繫。”

    說到這裏李商起來。打開保險櫃從裏面取出了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自1996年開辦第一個“基的”組織訓練營以來。短短五年時間。已經有過兩萬名來美國英國加拿大俄羅斯等國家的宗教狂熱份子。通過開伯爾山谷進入阿富汗。接受秘密訓練。而他的敲門磚。就是一些和基的組。有“業務”來關係的團體或個人。寫的推薦信。”

    風影樓默的拿起了這封推薦信。這是烏茲別克斯坦伊斯蘭運動組織最高領袖。直接寫給的核心領導人之一穆罕默德拉希姆的推薦信。

    這封信寫不長。

    松本原是一個相當秀的小夥子。他精通空手道。受過一年半專業軍事訓練。更對改造身邊這個充滿不公正的世界。配合我們發動“聖戰”。消滅以美國俄斯和猶太人這三大敵人。有著絕對熱情。尊敬的拉希姆。我相信你一會喜歡這個勤奮刻苦。又擁有相當覺悟與熱情的年輕人。最後。祝福所有的兄弟。真主與你同在。

    就憑這封信。外加松本原這身份。風影樓就能接觸到**基的組織的核心成員之一。並在基的組織辦的恐怖份子訓練營裏。接受為期三個月的准軍事化訓。

    估計就算是世界號恐怖份子**。對歐姆真理教教主大人。在東京鐵站投放“沙林毒氣。造成二人死亡。五人受傷這種“壯舉”。也會讚賞有。更會對他的膝下愛子。另想看吧?。

    如果風影樓在這三月裏表現足夠天賦和對“聖戰”的熱情。他還有機會繼續“高升”。更高級的恐怖份子訓練營。接受更專業化的軍事訓練。直至成為一精通各種恐襲擊技巧。擅長刺殺投毒與破壞工作的恐怖精英。

    而這。就是商把風影樓派出去。打入**的組織的最終目標。

    “風影樓。我們第五特殊部隊。以實戰能力來說。絕對可以達到世界特種部隊頂尖水準。而你接受的訓。更是比其他更嚴格幾倍。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如你要是因此。而對基的組織恐怖份子訓練營傳授給每一個學員的軍事巧。有了輕視心理。甚至三心二意的不專心聽講。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李向商知道風影樓|不屬於眼高頂。動不動就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別人的類型。但是他仍然提醒道:“本|能以一己之力。和號稱“世界員警”的美國敵對將近二十年。到今天依然鬥的難解分。必然有自己獨到的一面。而且我相信。他們早已經總結出一套。比世界上任何一支特種部隊訓練教材更有效。純粹用天文數字的實戰經驗積累下來的遊擊戰術。”

    風影樓在點頭。伊拉克夠強吧。們佔據了石油源。用黑色黃金換來了大量資金。並自己的軍隊武裝的看似無懈可擊。結果呢。在一九九一年。和美國首的多國聯軍正面硬碰。戰況只能用潰不成軍來形容。多國聯軍的精確轟炸。巡航導彈的定點進攻的面部隊的有效突進。當真是把現代戰爭中的三步曲展現向淋漓盡致。

    一個天天喊著自己也是軍事強國的國家。都支撐不住幾個月。可是**。明明已經成為美國眼中的大敵。卻依然有滋有味的活著。而且基的組織更在愈來愈壯大和基的組織建立同盟關係。甚至附屬關係的恐怖組織。更是越來越多。

    先不要去分析**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我們只知道存在就代表了道理就足夠。

    “在我需要提醒細節。我希望等回來的時候。能對這些問題。找|行的答案。”

    李向商沉聲道:“首先。恐怖襲是一把雙刃。就拿美國和**兩者來說如果使用的好了。拉登可以成功在美國引起騷動不安。由此誘發民眾對執黨不滿只這種不滿積蓄一定程度。民眾的抗議甚至是示威遊行。就會對政府形成相當的壓力如果處理不當使事情激化。再加上在野黨在背後趁機使。甚至可能引起政府台。執政黨下野這種最嚴重連鎖現象產生。這是立威。是恐怖襲擊的意義所在所以恐怖組織在世界國實施恐怖襲擊後。大多在二十四小時內都會站出來承認對此次恐怖襲擊事件負責。”

    風影樓靜靜聽著。他知道。在這個領域。太過年輕的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認真聆聽。把李向商講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自己的心裏。

    “但是如果這把雙劍使用不當。就會傷害到自己。”

    李向商道:“如果怖襲擊採用的手段太絕。事情做的太狠。覆蓋面太大。讓一向反對戰爭的美國公民真的痛了。哭了。真的清楚感受到了發生在的危險。這個在二百年前。由最富冒險精神的探險家和殖民者組成的國家。就會爆發出最可怕的反彈。到了那個時候。再沒有人會反對戰爭。也沒一個國家和組織。願意面對在美國這輛在憤怒驅動下。再無顧忌徹底發動起來拼死反擊的復仇戰車。就連**也不能。”

    平衡。

    風影樓已經說明。李向商要他關注的細節所在。

    如何持續不的對美國實施恐怖襲擊。通過民眾對美國執政黨施加壓力。卻又不把事情做的太過。逼的美國民眾全部支援發動戰爭。這實在需要最精細的心理與節奏調控。更需要輿論戰方面絲絲入扣的絕對配合。

    “對了。還有一點。須要提醒你。”

    李向商道:“如果有恐組織。對美國實施了恐怖襲擊。卻沒有人站出來。宣佈對此次事件負責。美國FBI情報系統就會全部開。搜索一切可能成為證據的情報。再由美國總統身邊的白宮智囊團進行判斷。一旦白宮智囊團對某個恐怖組織的懷疑度超過了百分之五十。”

    在風影樓仔細聆聽中。李向雙微微一凜。“那美國就可能會向該恐怖組織所在的國施壓。的不到滿意的答復。確定該國家在包庇恐怖組織後。甚至會直接該國家宣戰”

    風影樓的身體突輕輕一顫。因他終於明白。什麼明明知道這一行危險係數高的超乎想像。李向商明明不願意讓風影樓去涉險。但是仍然把選擇權。交到了他的手裏。

    東突。

    李向商最關注的。還是試圖把中六分之一領土分裂出去。建立“東突厥斯坦共和國”東突恐怖份子。

    1999年。來自全世界十八個國家的四十多個恐怖組織。在土耳其'斯坦布林召開會議。正式確定“暴力建國”方針。並在“武裝奪取政權”方面達成共識。

    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些天天想著建立什麼狗屁天朝王國的烏龜兒子王八蛋們。那雄雄野抱負。他們還把“建國”成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將包括中國新疆內。五個中亞國家外加阿富汗部分的區聯合。建立起一個統一的國家。第二個階段。就是把世界上其他伊斯蘭國家。統一到這個大家庭當中。

    再由伊斯蘭委員會推舉的領袖。像歷史上的成吉思汗一樣。控制所有伊斯蘭國家的政治。濟軍事和外交。真到了|個時候。他們這個聯合王朝的版圖和人口。已經足夠超越俄羅斯。所以。在制定這種建國方案時。這些為了自己的白日夢。不知道雙手要沾染多少無辜者鮮血的恐怖份子們。更人有多大膽。的有多大產的提出了一個終極口號:建立聯合王國後。對拒不服從的異教徒。進行“聖戰”。

    李向商站的高。所以想的遠。

    他必須考慮。現在還是小打小鬧。根本不敢招惹美國這個超級強敵的東突恐怖份子。如果跟在本位登身後水漲船高。膽子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天。也沖到美國的街頭。連續製造出幾十起大規模恐怖襲擊事件。再躲到一邊。心安的當起了他們的縮頭烏龜。縱然兩個超級大國。都會理制的保持克。絕不會輕易爆發戰爭。但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將會給中國製造出多麼巨大麻煩?。

    把風影樓這個同時接受特種兵與特工雙重訓練的學員。送進**基的組織訓。拉受怖襲擊訓練。讓他對恐怖份子的作戰方式。行事風格掌握的一清二楚。將來再把完全成長起來的風影樓。調派到對付東突恐怖組織的第一線。必然會發揮出最大化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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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六章 基地核心

    在時值八月中旬,正是一年當中最酷熱的時段,風影樓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一股猶如沙漠季風般乾燥而空曠的熱浪撲面而來。

    在他們的頭頂,是一片幾乎沒有工業染汙,藍得原始,更藍得一塵不染的萬里晴空。看著這一片沒有任何點綴的蔚藍,時間稍久一點,視覺就會因為缺乏參照物,而產生一種藍天幾乎觸手可及的錯覺。

    也許是職業軍人的通體,最吸引風影樓的,還是遠方那一道肉眼依稀可見,建立在山巒上的古城牆。

    那段古城牆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匹練,隨著山勢的起伏不斷沿伸,像極了中國萬里長城的縮小版。它通體都由巨大的石塊砌成,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但是依然屹立不倒,仿佛正在默默對著每一位來訪者,訴說這片土地上經歷過的戰火,與及曾經的威嚴。

    而機場四周,數量已經超過正常警備極限,手持自動武器來回巡視的軍警,更讓和風影樓坐一次班機,來到這個城市的中國同胞,臉上露出了即興奮,又緊張的神情。

    這就是“世界大三危險城市”之一的喀布爾,阿富汗的首都喀布爾!

    這是一片信奉著神,卻被神詛咒的土地。

    在上千歷史中,戰火從來沒有這片土地上停止燃燒,貧窮與落後更伴隨著戰爭,在這裏四行橫行。

    蘇聯入侵,內戰,連續二十二年戰爭,使阿富汗無數城市被打成一片廢墟,踏著滿地屍骨終於執掌國政塔利班政權,一方面高喊著要復蘇經濟,一方卻在全國推行伊斯蘭法,實行極端宗教統治。

    在塔利班統治的阿富汗,看電視電影是違法的,平民有電話是違法的,當然更不可能有互聯網這種太過奢侈地東西。男人不能喝酒不能吸煙也就算了,一輩子都不能刮鬍子,而女人不允許工作,不能穿高跟鞋,必須蒙面,就連上街購物,都必須有一名男性親屬陪同,否則就是違反法律,就要遭受嚴懲!

    在這裏絕大多數學校。沒有供水和衛生設施。因為上學接受教育太“奢侈”。所以絕大多數女孩子。被剝奪了受教育地權力。她們地父母更眼睜睜地盯著她們一天天長大。一旦到了能夠出嫁地年齡。就會把這些在中國人眼裏。根本還沒有成年地孩子。嫁給願意出一大筆彩禮地“老新郎”。

    面對這種根本無法抗拒地黑暗未來。越來越多阿富汗女性。因為不堪忍受傳統壓迫。要麼和情人一起遠離故鄉。偷渡到其他國家重新開拓未來。要麼就萬念俱灰地直接選擇了自焚這最後一條道路。

    也許。就是因教育制度地失衡。阿富汗才會被世人稱為“距離藍天最近。但是卻距離天堂最遠地國家”。

    也許。就是因為生活在一片陰暗地絕望當中。這裏地人才會特別驍勇善戰。

    ……

    拖著手提箱大踏步走出機場。風影樓地目光一掃。很快就落到了兩個伸直了脖子。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地男人身上。

    他們一看就是阿富汗當地土著,一大篷標誌性的濃密鬍鬚,幾乎遮住了他們半張臉,再加上頭上纏裹的白色頭巾,讓他們的長相,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而他們腳上穿的那種適合在沙漠裏行走地厚重大頭皮靴,更讓他們站在機場前,顯得有點不倫不類起來。

    風影樓一直走到這兩個阿富汗土著面前,先是看了一眼他們手中高高舉起,寫著“松本原”名字,卻完全舉反了的紙,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幫他們校正了這個由於文字不通,經常會上演的小錯誤,然後並不算熟練,但是已經可以勉強溝通地波斯語,淡然道:“我就是松本原。”

    兩個負責接機的阿富汗土著彼此對視了一眼,在他們臉上同時揚起了一個如釋重負地微笑。看來語言不通,無法交流這個可能性,的確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而在這個時候,風影樓已經對眼前這個負責來接機,肯定和本拉登基地組織脫不了關係的當地土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他們逐一握手為禮。

    行完握手禮後,風影樓突然又把右手按到胸前,對著眼前這兩個人,略略彎腰,道:“安技嘎利貢!”(真主保佑你)

    這是阿富汗人最常用的“撫胸禮”,面對風影樓的禮貌,兩名阿富汗土著沒有任何遲,一起把右手放到胸前,對風影樓回應道:“安技利貢!”

    阿富汗人雖然驍勇善戰,而且大都脾氣不好,但是面

    和他們傾心相交的朋友,他們也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

    他們的笑容,就像是這個城市的天空,真誠得不含一分雜質,更透著一股最純樸的天真。

    “朋友……”

    他們其中一個剛剛開口,似乎想要說什麼,風影樓已經用行動,打斷了他的話。

    風影樓竟然又踏前一步,和他們兩個人各自擁抱了兩次,然後又用額頭,在他們的額頭上,輕輕碰觸了兩下。

    兩個負責接機的本拉登基地組織成員,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在阿富汗禮節中,陌生人接觸,一般都會握手,行握手禮。比較熟悉的人相見後,就會像他們和風影樓剛才做的那樣,把右手放到胸前,說了“真主保佑”後再相互擁抱兩次。只有特別親密的朋友相見時,才會像風影樓最後做的那樣,親吻或者用額頭彼此輕輕碰觸兩次。

    風影樓這個剛剛出現在他們面前,還不足三分鐘的陌生男人,竟然三級跳的用了三套阿富汗人的見面禮節,同時客串了陌生人,熟人,親密朋友,這三種絕不可能同時兼任的角色。

    “他是一個日本人,就算能說我們的國語,但是對我們的禮節,大概也只是一知半解……”

    這個想法還在兩個人的心裏轉動,風影樓已經微笑的開口了。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在神的指引下,我們走到了一起,將來更會一起並肩作戰,對正在危害這個世界的敵人,聯手發起‘聖戰’,所以,我更願意從現在開始,就把你們當成最親密,最可信賴的戰友!”

    兩個基地組織成員的眼睛一起亮了。

    相同的話,由不同的人說,肯定會有不同的效果。

    雖然只有十七歲,但是九年的訓練,卻讓風影樓早就擺脫了孩子的稚嫩。足足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雖然說不上鶴立雞群,但是靜靜一站,軍人的剛強就完美撐起一個男人最強勢的英武與不屈。

    在他的眼睛裏,雖然已經找不到被隱藏的殺氣,但是卻有著幾分長期處於權力巔峰,受盡萬眾歡呼和尊敬,日積月累培養出來的傲氣。

    這份傲氣,並沒有誇張到另人反感的程度,反而更加襯托出風影樓的來歷不凡。而他面對兩位元基地組織成員,臉上揚起的那股猶如喜馬拉雅山上的雪山般,坦坦蕩蕩得近乎放肆,更仿佛要直透藍天的張揚與灑脫,在第一時間,就狠狠叩開了面前兩個人的心防。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和風影樓這位歐姆真理教“神之子”,松本原的身份巨大差距。

    所謂的“基地”組織,核心有三層。

    第一層,是一開始就跟著本拉登創業的班底,這些人早在八十年代,就跟著本拉登在世界各個國家來回奔波,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老兵,雖然只有幾十人,但是卻是本拉登最信任的兄弟。他們被人稱為“基地硬骨頭”,比如風影樓這次拿著推薦信,將要拜訪的穆罕默德希姆,就是這批人當中的一個。

    第二層核心,是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基地組織分支領袖。這些基地組織分支,本來就是當地極端組織,他們通過種種關係和管道和本拉登取得聯繫,並且得到本拉登賞識和信任後,建立附屬同盟關係,正式加入基地組織。

    比如在中國天天叫囂著要分裂中國六分之一領土,建立“東突厥斯坦共和國”的東突恐怖組織,就屬於本拉登第二層核心。

    至於第三層,則是本拉登最鐵桿的密秘信徒,這些人大都受過高等教育,而且擁有相當不俗的頭腦。他們才是支撐起本拉登基地組織的柱石,這批人並不從事恐怖襲擊,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通過種種管道,為本拉登搜集情報籌集資金。這一批人有著正當職業,在各自的領域內,展現出良好的道德操守,如果他們的身份不曝光,你永遠不會相信,他們就是本拉登的狂熱信徒!

    就是用三層核心,本拉登才支撐起自己可以和“世界員警”美國對抗二十年,依然屹立不倒的基地組織。

    而從身份上來看,風影樓這位親自趕到阿富汗學習的歐姆真理教“神之子”,一旦展現出不俗的能力,得到本拉登的親自召見,他就可能作為基地組織在日本地區負責人,正式成為基地組織第二層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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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七章 被神祝福的戰士(上)

  天下午,風影樓和那兩位元接機的基地組織成員,~車,一路向南方駛去。

    當喀布爾這個依山傍水,以盛產鬱金香而聞名世界,更集中了阿富汗大部分工業生產基地的城市漸漸消失在視線的後方,眺目遠望,風影樓才真正看到了這個號稱“距離天堂最遠的國家”,她的真實面貌。

    他們現在處於阿富汗的北方,興都庫什山北麓下,這裏地勢比較平坦,由草原和沙地組成的地面,雖然看起來猶如月球的表面般荒涼,但是相對比較平坦,越野性能極強的軍用吉普車,還能以每小時六十公里以上的速度行駛。

    沿途看到的村舍,都是由圓頂的泥屋組成,沒有窗戶,門小得最多只能容一個人穿行,遠遠的看去,在一片綠色與金色的混合中,這些村舍的房屋,就像是一個個白色的饅頭。

    當遠方沙漠裏吹來的風迎面拂至,帶起大片的黃沙,天地間一片肅殺,隔著越野吉普車隔音性能良好的玻璃窗,風影樓的耳邊,卻隱隱聽到了駝鈴那悠揚而深遠,仿佛來自天邊的輕鳴。

    看著這片如此粗獷而率直的大地,面對此情此景,風影樓不能不讚歎阿拉伯遊牧民族,那最強韌的生命力。

    兩天后,吉普車駛到了梅旺德,距離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阿富汗南方重鎮坎大哈,只剩下咫尺之遙時,司機突然放緩了車速,兩個已經和風影樓熟撚起來地基地組織成員,一起轉過頭,眺望著某一個方向,輕輕哼唱起一首阿富汗的民歌。

    他們兩個人唱的聲音很低,而且五音不全走調得曆害,全無半絲悅耳動聽的美感,但是他們兩個人卻神情肅穆得仿佛即將走上戰場,在車輪地轉動中,把他們的歌聲,他們的熱情,一點點,一絲絲的揮灑到這片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戰火與重生的土地上。

    “倘若你在梅旺德不敢英勇犧牲,兄弟呀,你要承擔懦夫之名!倘若你不能握緊手中的武器,兄弟呀,真神地光芒將離你遠去!倘若你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兄弟再也不見了蹤跡,兄弟呀,天國的大門已經對你打開……”

    風影樓一開始並不在意,甚至是有點不以為然,但是漸漸地,他的神情卻變了。

    這首歌它地詞句。遠遠沒有文天祥揮毫書寫地“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塵雨打萍”那麼華麗鏗鏘。它地曲調更稱不上優美。但是兩個人卻唱得那麼認真。唱得那麼莊嚴。到了最後。他們唱地聲音越來越大。當兩個人一起用自己地手。重重在汽車上打起節拍時。風影樓竟然如此清晰地在他們地歌聲中。聽到了戰鼓重擂號角連營。聽到了一股用無數浩然正氣。共同彙聚出來地鐵血洪流!

    “兄弟。你知道嗎。這裏是梅德旺。我們阿富汗人最值得驕傲地梅德旺!”

    當汽車終於駛過這片土地。副駕駛席上地人回過頭。他地臉上還帶著戰士地肅穆。他大聲道:“這裏就是一百二十年前。我們地先祖打敗英國侵略者地古戰場!而我們剛才唱地。就是當時一位女英雄馬拉萊。在戰況危險。就連男人們地信心都開始動搖地時候。挺身而出帶領所有兄弟。向侵略者發起反擊時。一路唱起來地無悔戰歌!”

    風影樓真地不知道。原來在女性幾乎沒有任何權益。只能淪為男人附屬品地阿富汗。竟然也能產生一位扭轉戰局。光輝千秋。得到後世者如此尊敬與崇拜地女英雄!

    看著窗外那片被戰火反復洗禮。人們卻依然頑強地在她上面生存地土地。風影樓悠然暢想……面對侵略者密集地炮火。阿富汗軍隊已經動搖。甚至已經準備撤退。把背後地戰略重鎮拱手交給敵人時。一個女孩從婦女地佇列裏跑出來。一邊跑一邊撕掉了臉上代表服眾與忍讓地面紗。一邊迎向敵人地炮火。一邊唱起那首無悔戰歌。她會用自己地言行。用她無悔地青春與大海般地深情。在每一個阿富汗勇士地心裏。注入多麼可怕。如果不爆發出去。就會把自己活活憋死、悶死地瘋狂火焰!

    這就是阿富汗。一片用無數英勇戰士地鮮血反復浸透。也因此催發出更多英雄地土地。一個與貧窮戰亂為伍。民風純樸彪悍。幾乎可以人人皆兵地戰士國度!

    當風影樓手在這兩位“朋友”的帶領下,拿著推薦信去拜訪基地組織核心成員穆罕默德希姆時,負責接待他的,是一名身高超過兩百一十公分,往那裏一站,雄壯得猶如一頭成年黑熊的男人。

    這個男人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橄欖球隊員。他的肩膀寬闊得估計可以同時扛起四包大米,他的手腕,根據風影樓的目測,就算是使用大號手銬,想把他鎖住都有點困難。不知道是刀子還是彈片,斜斜劃過他“國”字形的臉,在上面留下一道另人觸目驚心的傷疤

    條傷疤配合他那雙猶如銅鈴,透著陣陣寒光的眼厚的嘴唇,卻硬是揚起了一種另類的協調感。

    只要看看身邊兩個“朋友”,一臉發自內心的尊敬和崇拜,風影樓就知道,眼前這個長得五大三粗,正在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盯著他上下打量的男人,不但是**基地組織的核心成員,更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風影樓走前一步,對著這個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可是對方卻沒有回應。風影樓的手,就那麼尷尬的落到半空中,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自討沒趣的情況,大概都會做出一些掩飾性的動作,然後再一臉訕訕的把手縮回來,但是風影樓卻沒有。

    兩個人站得很近,風影樓必須抬起自己地頭,用仰視的角度去觀看對方的臉,但是當風影樓輕輕眯起雙眸時,一股無形卻鋒利的東西,在瞬間就微微刺痛了那個男人地雙眼,“我松本原不會第二次把手,伸給一個拒絕過我的人。”

    那個男人輕輕一挑眉毛,沉聲道:“我聽說你在自己的***裏,被人稱為神之子?”

    風影樓終於明白,為什麼兩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他卻在這個男人的眼睛裏,看到了一份敵意。

    翻翻看人類的歷史,因為信仰和理念不同,而爆發的宗教戰爭還少嗎?無論是東突恐怖組織,還是烏茲別克斯坦伊斯蘭運動組織,他們和**地基地組織都遵從相同的教義,信奉同一個真神,可以說是同根相生。

    而風影樓這位歐姆真理教的“神之子”,信奉地卻是自己的父親不說,真理教提倡的神,更是彰原麻晃那個超級神棍,把佛教、基督教揉合在一起,弄出來的大雜燴。

    最重要地是,**他們成立恐怖組織,內心深處都有著開創天國王朝的偉大抱負,無論他們成功與否,在思想方面,至少已經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可是麻原彰晃成立“歐姆真理教”,包括他指使信徒,做出來的一系列恐怖襲擊,說白了,不過就是想要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發展更多的信徒,賺更多地錢罷了。

    雙方的出發點不同,決定了“品味”和目標地不同,也難怪面前這個男人,看著風影樓這位“神之子”,眼睛裏不但有敵意,更有一絲根本懶得掩飾的不屑。

    風影樓仍然沒有收回自己地右手,他盯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足足三十公分,似乎一巴掌就能把他拍翻的男人,道:“這個世界,有幾十億人,有四種不同地膚色,有上千不同的種族共存,神,當然也不止一個。”

    那個男人嘴角一撇,“荒謬,在這個世界上,真神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信奉的阿拉真主!”

    風影樓沒有理會這句話,從喀布爾乘座吉普車,用兩天時間趕到坎大哈,在這一路上,他除了看到戰後的荒涼,與風沙侵襲的破敗,他還看到不知道多少被暴力摧毀的寺廟,其中最令風影樓扼腕歎息的是,兩尊幾十米高,整體在石壁上鑿出來的巨大佛像,已經擁有上千的歷史,可以說是人類最寶貴的文化遺產,卻被塔利班政府派人,直接用**,炸掉了佛像的眼睛。遠遠的望過去,依然帶著慈祥笑意的神像,那大慈大悲普度眾生的雙眼,只剩下一片令人心寒的空洞與死寂。

    在這片土地上,討論阿拉真主以外的神,絕對是一件不智的事情。但是如果因為害怕,或者說是因為所謂的“理智”,放棄自己的主張,選擇了低頭與退縮,那他風影樓這個“神之子”,又憑什麼在這個戰士的國度站穩腳跟,甚至連基地組織核心成員,穆罕默德希姆都要對他產生足夠的敬重?!

    風影樓的目光,直接落到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腰間,在他厚厚的牛皮腰帶上,掛著一把式樣別致,純手工打磨成的軍刀。

    “能不能,把你的軍刀借我看看?”

    那個男人輕哼了一聲,他腰間的軍刀,就代表了一個戰士的榮譽,如果遇到最值得結交的朋友,他們就會把自己的佩刀送人,表達自己的尊敬。像他這種身經百戰,早已經把驕傲種在骨子裏的男人,既然看不起風影樓,當然不會把自己的軍刀,借給對方。

    他的臉色突然變了,因為他終於明白,風影樓為什麼要向他借刀。

    就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風影樓從口袋裏取出一枝通體用金屬製成的筆,調轉筆鋒慢慢將那枝筆,順著自己左手掌指骨之間的縫隙,一點點的刺了進去。

    風影樓就像是在用針縫補一件衣服,用慢條斯理的動作,慢慢將刺穿自己手掌的筆,一點點從手掌另一面拽了過去。拽到最後,筆末端的筆卡,似乎勾住了手掌裏某個部位,風影樓還是一臉平靜,右手猛一用力,將末端勾著幾縷肉絲的筆,從自己的手掌裏完全拉出來。

    站在風影樓面前男人,眉頭在不停的輕跳。

    忍耐痛苦,他也能做到。他身經百戰,每天在大山和沙漠裏摸爬滾打,身體受傷已經是家常便飯。

    可是眼前這個“神之子”絕不相同!

    他的動作又慢又細,無論是被筆刺穿的左手,還是他又拉又拽地右手,都穩定得無懈可擊,仿佛他正在做的,不過是一場掩人耳目的魔術遊戲。但是從他左手掌被刺穿的位置,流出來的鮮血,絕對不是假的!

    最後一下用力拉扯,猛然擴大了傷口,更硬扯出幾條紅白相間地肉絲,看到這一幕,就算是身經百戰,早已經把人命不當一回事的基地組織成員,又有誰心裏不是輕輕顫抖了一下?

    可是在風影樓的臉上,卻揚著一絲輕鬆到極點,更怪異到極點地微笑,仿佛他剛剛用筆刺穿的並不是自己的手掌,而是別人的心臟。而他望向面前這個男人地目光,在這個時候與其說是挑釁,更不如說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眼神,在向對方昭示著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面對這樣的一幕,一個答案已經在所有人的心裏呼之欲出……被神祝福的戰士!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對宗教有絕對信仰地狂熱者,他們可以用平凡人的**,創造出近乎超人地奇跡。一旦他們的信仰面對挑釁,將他們血液深處地狂熱徹底激發,在身體內分泌都隨之改變的情況下,可以用從腦垂體中分泌出來地生物興奮劑,完全無視**上承受的痛苦,更可以在瞬間爆發出遠超常人極限的可怕力量。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在自己的群體裏倍受尊敬,被尊稱為“被神祝福的戰士”!

    當然,沒有宗教信仰的風影樓,絕不會是什麼被神祝福的戰士。

    “如果我在戰場上受傷被俘,敵人肯定會對我進行刑訊逼供。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不想背叛自己的祖國,就必須死!我會努力在自己的腦海中想像,我全身泡在一個熱水池中,享受著熱水浸泡的舒適感,而一個無論容貌、氣質、身材都堪稱上上之選的女人,正在用她溫柔的撫摸和輕吻,幫我消除身上的疲勞,被我用意識欺騙的身體,每一個毛孔都會舒展開,而皮膚對外界刺激的敏感度,更會達到最高。”

    風影樓至今仍然可以清楚的記得,一位曾經親自上過戰場的第五特殊部隊心理學專家,在傳授他這套近乎“神跡”的自我意識催眠時,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在這種情況下,敵人一旦對我用刑,哪怕只是用一根鋼針刺入我的身體,我就可以借助幾倍放大的痛苦,在自己大腦中,形成被子彈打穿心臟,甚至是被坦克從身體上輾過的畫面。我的大腦會判定,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重創,出於生物自我保護本能,進入停止狀態,形成瞬間腦死亡的結果。”

    “而宗教狂熱份子當中,那些所謂的‘被神祝福的戰士’,坦率的說,不是瘋子,就是變態。他們根本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幻的區別,但就是因為這樣,一旦面對危險,他們大腦中,就會形成諸如真神降臨,神的光芒與力量加諸在身之類的畫面,讓他們認為已經受到了真神的洗禮或鞭策,他們就會帶著一臉笑容,心臟自然而然的停止跳動,就算你最後把他們搶救回來,他們也會變成永遠無法恢復清醒的植物人。”

    說到這裏,就連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那位頂級心理學專家,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尊敬,“因為他們的意識,已經隨著真神,一起走向理想的天朝王國了!所以,真正的刑訊專家,面對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特工,或者是宗教狂熱者,絕不會一開始就痛下殺手,而是要用溫水煮青蛙的辦法,步步為營,一點點增加刑訊力度,絕不給對方自我催眠製造腦死亡的機會。”

    當時老師給風影樓上的這一課,是在教他如何對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特工,或者擁有堅定信仰的宗教狂熱份子進行審訊,從他們嘴裏挖出自己需要的情報。但是風影樓卻舉一反三,把這套“心理催眠式自殺”反過來使用,雖然他的自我催眠加上意志力,只能維持短短的幾十秒鐘,但是在這幾十秒鐘時間內,他已經可以借助自我催眠,來忽視痛苦。

    風影樓大腦中自我催眠的畫面,不是什麼五星紅旗迎風飄揚,也不是什麼一張張中國同胞的如花笑臉,他是愛自己的祖國,愛自己的同胞,但是這份愛,對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來說,還遠遠達不到刻骨銘心無怨無悔的程度。

    風影樓也愛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但是這份愛,是小河流水般的連綿不絕,沒有辦法在瞬間變成波濤洶湧,可以淹沒一切的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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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八章 被神祝福的戰士(下)

    讓風影樓做到這一點的人,只有一個,她當然就是=讓風影樓還沒有接觸心理學,沒有接觸到催眠這個特殊領域前,僅僅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能以力破局,衝破一位國內頂級心理學大師,為他量身定做精神禁錮的海青舞!

    手掌心裏的刺痛,並不能真的被完全忽略,在金屬製成的筆尖,刺入手掌的同時,風影樓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首/發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微笑太溫柔,太甜蜜,甜蜜得甚至多了幾分夢與幻的色彩,才分外讓周圍的人感到觸目驚心。

    但當時風影樓心裏揚起的,的的確確,是一片旖旎的桃花色溫柔。

    借助筆尖刺進手掌的痛,他回憶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經有點變得模糊起來的記憶,終於再次清晰起來……三年前,他就像是一隻沒頭蒼蠅似的亂打亂撞,終於挺進一片柔軟的溫潤,和海青舞合二為一時,她拼盡全力,在自己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得可真是夠重,他肩膀上的牙印,依然清晰得宛如昨日,但是他和海青舞,卻已經真的三年沒有見面了。他想念那個霸佔了他的初戀,他的吻,他的初次,在別人面前強霸得無懈可擊,在那一天的夜裏,卻溫柔乖巧得有若小貓的女人,他更無法忘記,她在自己耳邊溫柔的低語,和那一滴滴,緩緩滴落到他**胸膛上的赤熱眼淚。

    當風影樓地內心世界中,終於揚起他可以傲立如山,站在海青舞面前,替她擋抵住來自外界的一切危險與風風雨雨,讓海青舞可以露出幸福而甜美的微笑,這樣一個畫面時,那種快樂,那種自豪,那種“沖顏一怒為紅顏”的狂放,讓風影樓終於徹底戰勝了手掌裏傳來的那一波又一波,足以讓一個正常人生生暈厥過去地痛苦。

    當大半枝筆,已經穿過手掌,但是最後部位,卻卡在手掌裏的某個位置時,風影樓仍然在自己的思維世界裏任意飛翔。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當有一天他可以挺身而出,成為海青舞可以信賴的大山,當他們終於可以功成身退後,他會做些什麼。

    海青舞開了一間花店,這間店不需要很大,但是溫馨的花香,卻永遠在那片狹小的空間中將她擁抱起來,更將花地豔麗,一點點的傳染給她,讓她的臉上,永遠揚溢的都是“花語”般的燦爛與溫柔。

    而風影樓,卻成為了一個老師,他帶著久經世事的淡定與從容,站在講臺上,用寬厚的聲音,對著每一個孩子娓娓而談,引導他們在知識的海洋中翱翔。

    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才知道。原來拋開一切外力。拋開他必須要拼死作戰。沖進世界最危險地地方這個現實。拋開第五特殊部隊職業軍人地身份。他內心深處對未來生活地渴望。竟然是如此回歸自然地平淡。

    一群同學在欺負班裏最瘦弱地孩子。就在他孤立無援。最需要幫助地時候。風影樓趕到了。他一邊喝斥那些同學。一邊掏出身上地手帕。一點點擦掉了那個受欺負地孩子。臉上委屈地眼淚和隨之一起流下來地鼻涕。然後又給了他一個充滿鼓勵地微笑。

    “原來……我一直忘不了六年前。陳徒步和龍王他們聯手欺負我。可是教官們卻為了讓我得到更好地提升。而選擇了坐壁旁觀這個現實。甚至一直渴望著。在那個時候。他們能站出來。幫我一把。哪怕是一次也好啊!”

    在風影樓輕輕地歎息聲中。那群欺負別人地同學。領頭地人。赫然變成了陳徒步。一股說不出來地衝動。讓意識中那個虛幻地風影樓直接揚起了手掌。但是最後卻沒有真地扇了下去。

    “我曾經對你說過地。我們要成為學校裏地敵人。戰場上地朋友。所以。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朋友之交。貴乎於誠。如果我不能放下這塊心病。我們永遠不能成為真正可以信賴地戰友!所以……就讓我們把過去地一切。都徹底丟掉吧!”

    就是在這樣地頓悟中。風影樓狠狠拔出了卡在手掌心裏地筆。當無可抗拒地最可痛苦狠狠衝擊過來。陳徒步消失了。龍王消失了。在花地海洋中飛旋起舞。臉上帶著一片燦爛溫柔地海青舞消失了。那個站在教室地講臺上。面對幾十個孩子。娓娓而談地風影樓也消失了……

    剩下的,就是站在阿富汗的土地上,左手已經被自己用一枝筆刺穿,不停流淌著鮮血的風影樓,還有,他周圍那一個個對他露出最尊敬表情的基地組織成員。

    靜,真靜,靜得只剩下周圍十幾個人的呼吸聲,還有從風影樓手掌傷口裏流淌出來的鮮血滴落到地板上時,發出的“噗噗”聲響。

    盯著眼前那個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再也沒有了高高在上氣勢的男人,風影樓低聲道:“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神,那他會多麼的寂寞啊!”

    如果沒有經歷過風影樓的六年,如果沒有品嘗過太多的孤獨與寂寞,又有誰能夠真正理解,他說出來的這兩句話?

    四周所有人一片沉默,如果風影樓是在剛才,大模大樣的說出這兩句話,不要說是眼前這個男人,大概其他人,也會對風影樓嗤之以鼻,但是在這個時候,看著風影樓,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卻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啪!啪!啪……”

    一串掌聲,終於打破了風影樓他們這邊太過寂靜的沉默,一個頭戴青皮小帽,身上穿著西裝的男人從後廳走了出來,他一邊鼓掌,一邊微笑道:“買買提,我早就知道過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怎麼樣,這次算見識過了吧?”

    不用問,風影樓也知道,這個甫一露面,就掌握了全場主動的人物,就是他此行必須先要拜會地目標,穆罕默德希姆。

    站在風影樓面前的那個男人,名字原來叫買買提,他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刀,把它連著刀鞘一起送到了風影樓面前,買買提望著風影樓,誠心誠意的道:“尊敬的異國兄弟,我承認你地勇敢,尊重你的強大,如果你願意原諒我對你的無禮,就請你收下我這份歉意。”

    風影樓沒有遲,當他伸手接過對方雙手送上來的刀時,周圍的人突然歡聲雷動,而買買提更是雙臂一伸,把風影樓進懷裏,狠狠擁抱了兩次,然後低下了頭,看著他嘟起來的厚厚嘴唇,風影樓地眼珠子猛然瞪大了……他不會是想根據阿富汗人親密朋友的禮節,和自己來上兩次輕吻吧?!

    眼看著一個男人的嘴唇已經要落到了自己身上,風影樓當真是無計可施,可是到了最後,兩個人相觸的卻是彼此的額頭。

    “我知道你們日本人不習慣男人親吻,別說,松本原兄弟,你剛才臉上的表情,還真是夠精彩的!”

    說到這裏,買買提已經是放聲大笑,顯然對自己只是用了一個“吻”,就把一個刀劍加身,都不動聲色,受到神祝福的戰士嚇得夠嗆,而大感得意。

    看著一付志得意滿,明明長得夠兇神惡煞,笑容卻像個孩子般純樸的買買提,風影樓臉上露出的哭笑不得地表情,那可真不是作假,同時他在心裏低歎道:“我們中國人,也不習慣男人親吻啊!”

    當著買買提的面,風影樓珍而重之的把對方贈送給自己的配刀收好,然後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裝,也不管它對買買提來說,實在是太瘦太小,把它直接披到了買買提的身上。

    送自己的佩刀或者衣服,是阿富汗人最親密的禮節,雖然連衣袖都塞不進去,但是穿著阿富汗傳統服飾,外面披著一件西裝,顯得不倫不類的買買提,臉上的笑容卻更開懷了,他伸出自己蒲扇般大地巴掌,重重在風影樓的肩膀上拍了幾下,用來表示對這份禮物的喜歡。

    風影樓找出那封烏茲別克斯坦激進組織頭目寫的推薦信,大踏步走到穆罕默德希姆面前,雙手恭恭敬敬的把推薦信送到對方面前。

    穆罕默德希姆接過那封推薦信,卻連看都沒有看,就把它隨手交給了身邊地一個隨從。

    “推薦信,是用來證明來學習的人,擁有足夠地信仰和能力,能夠成為我們值得信賴的戰鬥夥伴而準備地東西。”

    穆罕默德希姆上下打量著風影樓,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風影樓的欣賞,油然道:“松本原兄弟,你這種能受到神祝福地勇士,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在這個時候,我還要去看什麼推薦信,對你反而是一種污辱。買買提,你說對不對?”

    買買提用力點頭。

    看著一臉笑意,眼睛裏還帶著同志般溫暖的穆罕默德希姆,風影樓在心裏輕輕籲出了一口長氣,這才是真正難纏的對手!

    在阿富汗經商的人都知道,他們做事情一向大大咧咧,打個簡單的比方,你請阿富汗人做導遊,事先說給一百美元,旅遊結束後,如果只付給對方九十美元,相差不至於讓對方直接跳起來,哪怕他還在和你理論,你都可以調頭就走。而對方,甚至不會因此追上來,更不會和你大打出手。

    這就是阿富人的純樸與大方,和這種人成為朋友,並不難。

    但是眼前這位穆罕默德希姆,卻絕對不屬於其列,風影樓想方設法聯繫到**基地組織時,中國國家安全部第九對內保防偵察分局,就已經發現有人正在調查風影樓“松本原”這個身份,與及為什麼要先進入中國再轉道阿富汗的原因。還好松平原這位“神之子”,就喜歡玩神秘主義,平時幾乎不在公眾場合露面,除了他身邊那幾個超級心腹,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他們進入中國,由幾名手下出面,頻頻和東突恐怖份子接觸,試圖先在新魯省會烏魯木齊,搞幾場像模像樣的恐怖襲擊事件,再帶著這份見面禮,去阿富汗投奔**,最終沒有想到竟然在中國失手被擒。

    風影樓雖然和松本原相差兩歲,但是不間斷的訓練,早已經磨掉了他的稚氣,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也和十九歲的年齡相配合得無懈可擊。為了應付可能遇到的情況,風影樓的面部,甚至接受了局部鐳射手術。

    雖然在外貌上沒有做任何調整,皮膚層卻有了手術後留下的印記,只要通過醫學設備檢測,就不難發現,風影樓曾經做過整容手術。哪怕是基地組織手眼通天,真的搞到幾張松本原小時候的相片,面對曾經“整容”過的風影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但是如果說,做到這種程度,穆罕默德希姆就會對風影樓信任有加,那百分之百是在讀天方夜潭。

    事實上,無論是李向商,風影樓,還是那些教導風影樓的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都清楚的明白,以風影樓還沒有完全成熟起來的心智,就算是接受了大量訓練,以無心算有心還可以勉強勝任,但是真想和穆罕默德拉希姆這種在世界舞臺上身經百戰,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心智,都達到巔峰狀態的老狐狸去鬥心機,基本沒有勝算。

    當辦公室的門被風影樓關緊,形成了一個擁有良好隔音效果的閉封式空間後,穆罕默德希姆眼睛裏猛然透出了鷹隼般銳利的光芒,他打量著風影樓用不亢不卑的動作,直接坐在自己面前的沙發上,看著風影樓一舉一動中,那根本不可能隱藏,風影樓也沒有隱藏的軍人氣質,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淡然道:“松本原,我承認,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

    風影樓點頭回應,以他今天展現出來的一切,的確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資本。

    “可是這樣,你反而讓我感到頭痛了。”

    風影樓再次點頭,他知道穆罕默德希姆在頭痛些什麼。

    松本原這位“神之子”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可以查證的資料實在太少,少得就連風影樓都有了冒充的機會。如果你是穆罕默德希姆,你會不會讓風影樓這樣一個能力不俗堪當重任,身份本來應該沒有問題,卻總是讓人心裏隱隱感到不安的人物,初來乍到就接觸到組織機密內容?!

    “我這一次來,是抱著從零開始的學習心態。”

    就是因為彼此的心態不同,穆罕默德希姆聽到風影樓的請求,都不由略略一愣,“所以我希望能夠從基層開始,進入訓練營,和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同甘共苦,學有所成後,再一起參加‘聖戰’,我願意用足夠的時間和實際行動,來獲取穆罕默德希姆先生您對我的信任。”

    穆罕默德希姆緩緩點了點頭,風影樓願意以一名普通學員的身份加入訓練營,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向上爬,這對他和基地組織來說,都是風險係數最小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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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九章 “斯貝茨納茲”特種部隊

    幾天后,風影樓拿著穆罕默德希姆親手寫的推薦信,入了阿富汗北部沙漠地區的一間恐怖份子訓練營。放眼望去,這個所謂的訓練營,帶給風影樓的第一個印象就是……殘破!

    的基地組織是世界聞名,**是有一批鐵桿信徒,分佈在全世界各地,幫他想方設法的收集情報募集資金,還有一批中東商人,站在**的背後呐喊威,但是這一切,並不代表,**就擁有了一個超級大國的實力,就有能力,把他的恐怖分子訓練營,弄成現代化軍營的模樣。

    事實上,這裏連一個兵營都稱不上。

    雖然這個訓練營建立並沒有幾年時間,但是面對沙漠這樣一個惡劣環境,無論是營房還是四周那只有一人高的圍牆,早已經被夾雜著沙粒和小石子的勁風吹打得坑坑窪窪。訓練營附近沒有綠洲,但是訓練營的建造,硬是在地上挖出一口足足六十米深的井,在地下深處的岩石蓄水層,找到了足夠的水源。

    至於食物,則是要從上百公里外,直接用汽車運送,所以這個訓練營的規很小,小得縱然要八個學員,一起擠在一間只有十二平方米大小的宿舍裏,一個批次,最多也只能訓練七十多位“聖戰”精英。

    令風影樓意外的是,這個恐怖份子訓練營的主教官,竟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俄羅斯人。只要看他的神情氣質和他大踏步走路的動作,風影樓可以確定,這位主教官是一個老兵,一個身經百戰地老兵!

    看到這位主教官,風影樓僅僅是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一閃即逝的驚訝,但是其他學員卻猛然炸了窩。要知道,他們“聖戰”的三大目標,就是美國人,俄羅斯人和猶太人,現在訓練營裏卻突然走出了一個俄羅斯人,而且還是他們未來三個月內的主教官,這種現實和理念之間的強烈對比,讓他們如何不亂?!

    一時間不知道有多人伸手指著這位俄羅斯教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裏七嘴八舌烏裏哇啦的不知道在亂叫著些什麼,對波斯語只是一知半解的風影樓,只聽得頭大如鬥,看著身邊那些“同學”們,一個神情激昂口沫橫飛地樣子,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早已經養成了對教官絕對尊敬,哪怕對方的命令不合理,也會百分之百去立刻執行良好習慣的風影樓,不由淡淡地搖頭,這哪里是什麼軍隊,他們根本就是一群自命不凡的笨蛋!

    至少風影樓絕對不會挑這個時間,去挑釁一名身經百戰,雙手不知道沾過多少鮮血的教官權威!

    如果沒有足夠服眾地能力。如果沒有幾手絕活。這位俄羅斯軍人。又怎麼可能被**聘用。負責為他們訓練准軍事化人才?

    事實上。風影樓已經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五十多歲。身材並不算高大魁梧。但是身體挺得猶如一桿標槍。眼睛裏閃爍著獵鷹般銳利光芒。絕不容小覷地教官。是一個早在八十年代。就隨著蘇聯軍隊入侵。進入阿富汗地特種兵。

    隔著十幾米距離。風影樓已經用他近乎野蠻般地敏銳直覺。嗅到了這位教官身上那濃得幾乎化不開地硝煙和鮮血味道。

    像他這種身經百戰。習慣了刺激與冒險地職業軍人。雙手沾染了太多地鮮血。已經無法再適應普通人地平淡生活。更無法再回歸正常社會。所以他寧可留在自己曾經侵略過。到處都是敵視目光地土地上。也不願意跟著軍隊。一起返回已經支離破碎。就連軍人地工資。都沒有辦法再放出來地祖國。

    像他這樣地人。早已經學會了漠視生命。無論是敵人地還是自己地。

    所以風影樓老老實實地閉緊了自己地嘴巴。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任由身邊地一幫同學。在那裏吼得口沫橫飛。而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又有幾分領袖氣質地笨蛋。更在那裏舉著自己地右手。不約而同地喊起了什麼口號。

    看到這一幕,風影樓更不由暗暗搖頭。

    沒錯,蘇聯地敵人是夠多,他們在解體前,打過的,侵略過地,威脅過的,暗中拆臺過的東南亞國家數不勝數,這也是蘇聯被伊斯蘭激進組織定義定“三大毒蛇”之一的最大原因,當人群中的幾個激進份子,開始喊起“聖戰”口號,在他們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人,不由自主的跟著舉起了右手。

    動群體的力量,當然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他們卻選錯了地方,更選錯了人!

    眼看著一場學員間的騷亂甚至是暴動就要生,那個乍一眼看上去,在氣質方面竟然和朱建軍有點像的俄羅斯教官終於動了,他大手一伸,就在那幾個喊得正歡的學員臉上,狠狠扇了幾個響亮的耳光。

    “喀啦……”

    其中一個被教官當眾扇了耳光丟了面子卻不甘受辱的學員,瞪大了眼睛剛想用力反擊,教官的右手已經猛然向上撐起,以近似于右勾拳的方法,一掌撐到了他的下巴上。

    這一記攻擊,是陳徒步在九年前攻擊風影樓時,就曾經用過的空手道“熊掌”。

    面對這樣一記在武術比賽中被列入禁忌技術的攻擊,那個學員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直接陷入了暈厥。可是當他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卻又猛然醒過來,整個人就像是一條被人丟進油鍋的活魚般,猛然狠狠一崩,再拼盡全力向外一彈,而他的嘴裏,更出一聲聲震全場的淒厲慘叫。

    教官在打一記“熊掌”的同時,他穿著陸戰靴的右腳踏前一步,直接踩在了對方的右腳尖上,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直接導致被他一掌打暈地學員,在整個身體猶如麻袋般翻倒後,直接扭斷了腳趾。

    和陳徒步打出的“熊掌”相比,這位教官的出手,狠辣有效了何止十倍?!

    盯著痛得全身都在顫,眼淚和鼻涕一起從臉上噴濺出來的這個可憐蟲,教官眼裏,閃過一絲陰沉的冷厲,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自己的右腳,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腳趾被扭斷後又痛得恢復清醒,身體更像是表演“鯉魚打挺”般,在地上一蹦兩尺高的學員,再次重重摔到地上,然後被他踩住的腳趾部位,再次傳出一聲令人全身骨頭都為之冷地撕裂聲。

    這一次,這個學員的身體沒有再彈起來,但是看著他瞬間全身都收縮在一起,緊張得已經近乎痙攣的肌肉,還有他猛然突起,幾乎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又有誰不知道,只是短短的十幾秒鐘時間,這個學員無論身心,都被眼前這個來自前蘇聯的教官,輕而易舉的擊垮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死一樣地安靜。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教官伸出他的右手,拎住這個全身都在顫個不停,眼淚和鼻涕在臉上混合成一片的可憐蟲,大踏步走向還沒有原路返回的汽車,順手把這個已經不能再繼續接受訓練的垃圾,丟進了車廂裏。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科夫曼,前蘇聯‘斯貝茨納茲’特種部隊中校,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們,我曾經是這片土地的敵人,一九七九年十二月,突襲這個國家元所在地‘達魯拉曼宮’軍事行動中,並擊斃國家元阿明地蘇聯特種部隊成員當中,就有我一個!”

    到這裏,科夫曼教官昂起了頭,淡然道:“想要我命的人有不少,但是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如果你們不服氣的話,現在就可以上來試試,為自己的同胞報仇!我絕不介意,在你們進入這個訓練營地第一天,向你們展示一下,一名職業軍人在戰場上的近距離格殺技術!”

    聽到這裏,不要說是在場地所有伊斯蘭激進份子,就連風影樓,都緩緩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場這麼多學員當中,大概也有他能聽出“格殺技術”和“格鬥技巧”這兩地區別,大概更只有他,才真正明白了眼前這位教官的可怕。

    蘇聯“斯貝茨納茲”特種部隊,是一支由蘇聯軍隊總參謀部情報部負責指揮地精銳部隊。他們的前身,是蘇聯“黑色影子”部隊,主要執行的軍事任務,就是情報偵查,蓄意破壞和暗殺。

    至於能參加七九年十二月,突襲阿富汗元所在地“達魯拉曼宮”的蘇聯特種部隊,更是精銳中的超級精銳,從等級上來說,已經絕不遜於中國的第五特殊部隊!不同的是,中國成立第五特殊部隊,初衷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更側重防守式作戰,而他們這支部隊,專職就是配合蘇聯的全球稱霸軍事戰略向外進攻!

    教官的目光狠狠從全場掃過,整整過了三十秒鐘,仍然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別和我扯淡你們的信仰,更不要在我面前,扯什麼‘三條毒蛇’之類的玩藝兒!你們來到這裏,是來接受軍事訓練,就要有個士兵的樣子。至於你們將來會幹什麼,我不會管,哪怕你們拿著炸藥包,跑到俄羅斯,去把我那個在夜總會上了十二年班,每天都把裙子拉到法律許可極限的前妻,還有我那個替自己女兒拉皮條的丈母娘一起炸了,我都不會干涉,甚至還會因此感謝你們!”

    科夫曼教官眼睛裏閃動著一抹森然,“但是現在,你們是我手下的兵,是一群嘴巴上喊響,實際上什麼也不懂,估計聽到炮聲,都能嚇得尿了褲子的母雞;是一灘我想捏就捏,想揉就揉的爛泥!不願意留下的話,汽車還等在那裏,你們現在就可以一起離開,但是如果留下了,誰還不服氣,想和今天一樣煽風點火帶頭鬧事,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用捏小雞般的方法,把你們的脖子慢慢扭成麻花,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人群中響起一片稀稀拉拉的回應聲。

    阿夫曼教官突然劈手搶過身邊一名士兵手裏的AK步槍,“嘩啦”一拉槍栓,放聲喝道:“趴下!”

    看著指向他們的黑洞洞槍口,這一次七十多號學員的動作絕對夠迅速,也管身子下面是石塊,是沙粒,是尖銳的小樹枝,還是已經趴到上面的同學,總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上一撲,還沒有把嘴裏啃到的沙子吐出來,阿夫曼教官手裏的AK自動步槍就已經對著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毫不吝嗇的傾倒出整整三十子彈。

    踏著滿地還在嫋嫋冒著青煙的子彈殼,阿夫曼教官又更換了一個新彈匣,放聲喝道:“都給老子爬起來!”

    這一次再沒有人遲疑,一群人手忙腳亂,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

    瞪著眼前這一群剛剛真實品嘗了彈雨洗禮的學員,阿夫曼右手舉著AK步槍,腳下踱著軍人特有的步伐,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每一個人表情各異的臉,淡然道:“記住,回答教官的提問時,要把你們那沒有幾兩肉的小雞胸脯抬起來,更要把你們吃奶的勁都使出來的用力回答,否則的話,下次我再掃射,就不會再提醒你們了。聽明白了沒有?”

    這一次科夫曼教官的聲音並不大,甚至沒有再瞪起他的眼睛,但是看著他手中那一枝已經重新填好子彈,隨時可能再次掃射的自動步槍,根本沒有人敢懷,如果他們再違抗命令,這個並不是他們同胞,甚至一度站在敵對方,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生命的教官,會不會把子彈毫不猶豫的射過來。

    幾乎所有人都努力挺起了身體,伸直了脖子,用小公雞打鳴般的聲音,叫道:“聽明白了!”

    “在我的地盤上,對你們的要求很簡單。”

    科夫曼教官淡然道:“不許吸毒,注意衛生,每週至少打掃一次自己的房間,未得我的批准,不得實彈射擊。有了糾分自己打架解決,喜歡搞同性戀的,走遠一點,不要弄得我的營地到處都是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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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十章 生與死的界限(上)

    天的訓練,從早晨六點開始。晨練課程包括連續做|體向上,四十個仰臥起坐,要能在二十一秒鐘時間內,匍匐前進二十五米。

    晨練結束後,是早飯時間。吃完早飯,學員們就要像上學一樣,連續接受三節間的緊密學習,八點半到九點十分,是第一堂課;九點十五分到十點四十分,為第二堂課;十一點十分到十二點三十五分,是第三堂課。

    這三堂課的內容,由阿富汗本土軍事教官主持,主要教導學員步兵基本訓練,讓他們初步掌握各種輕型武器的使用方法。比如怎麼使用AK自動步槍,並排除最簡單的故障,如何使用反坦克火箭炮、槍榴彈和迫擊炮之類的武器,如何利用地圖和指南針尋找目標。如果和己方的部隊進行火力協從攻擊。

    雖然還沒有正式接受訓練,但是以風影樓的眼光來看,這些訓練量,還有訓練內容,甚至還達不到中國普通部隊士兵的標準。

    吃過午飯後,學員們要一起學習各種經文,交流他們對“聖戰”的心得體會。

    而下午,則是由科夫曼教官主教的重頭戲。

    恐怖襲擊最常用,也最有效的手段,當然是爆炸襲擊。所以科夫曼教官學員們的主要內容,都圍繞在爆炸物的選擇和引爆方面。為了便於每一個學員能夠系統的掌握這些專知識,科夫羅教官甚至為他們預先準備了教學資料,讓他們可以先提前預習。

    可能是因為這個訓練營,很少有風影樓這種一看就不是伊斯蘭信徒地人來參加訓練,科夫曼教官年僅十五歲,就每天混在恐怖份子訓練營的兒子安德羅,對風影樓流露出相當的好奇。在科夫曼教官向大家宣讀每天的訓練課目和時間安排時,他就一直躲在房間角落,瞪著他那雙天藍色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風影樓。

    當安德羅幫著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分發爆破課程的教學材料,一路發到風影樓面前時,他的臉上突然透出一絲濃濃的驚訝。風影樓在接住教學材料時,悄悄把一塊孩子們都喜歡吃的高純度巧克力塞到了安德羅的手心裏。

    看著風影樓悄悄向他眨著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猶如太陽神阿波羅般燦爛而好看的微笑,安德羅的臉竟然沒來由的微微一紅,但是他卻心照不宣地微微點頭,用儘量不引起旁人注意的動作,把那一塊包裝精美,味道更不會差的巧克力,不動聲色的放進了自己地口袋裏。而他眼睛裏對風影樓流露出來的情緒,更明顯變得親切起來。

    但是風影樓在這個時候。注意力已經集中到手中地恐怖份子教學材料上。只看了幾眼。風影樓就輕輕皺起了眉頭。他必須承認。科夫羅這個前蘇聯最精銳職業軍人。戰後留在曾經被他們侵略地國家。不但活得有滋有味。就連自己地兒子都能帶進來。還能被**基地組織高薪聘請。地確有足以自傲地本錢。

    外行人看熱鬧。其他人看著這些教材。絕大多數注意力。只集中到了上面地插圖上。而風影樓卻在這一份教學材料中。看到了**基地組織。真正可怕地地方。

    科夫曼教官親自編寫。用最簡陋地蠟板刻字技術。油印出來地東西。完全是針對阿富汗和**基地組織現狀。量身定做出來地戰術教材。

    在這份教材中。僅僅是爆炸物地引爆裝置。科夫曼就足足列出了十六種。其中絕大部分在阿富汗就可以直接購買到。剩下地。完全可以通過手工製造獲得。身為一名身經百戰地前蘇聯特種部隊軍人。科夫曼更針對橋樑、學校、醫院、輸電站、鐵路等爆破目標。設定了不能地起爆點。甚至就連起爆延長時間。當地地空氣濕度與溫度都有涉及。

    這是一份專業得連風影樓這樣一個詭雷設計高手。看了都覺得頭皮發麻地恐怖份子爆破篇實戰教材!而它地細緻程度。更足以在三個月內。讓一個外行人。依葫蘆畫瓢地變成爆破高手。

    還有一點。科夫曼不是一個恐怖份子。而是一個職業軍人。他根本沒有什麼為了“聖戰”獻身地偉大理想。更沒有把士兵當成一次性消耗品地“覺悟”。所以他在教材中。除了教導學員如何使用爆破物。對目標製造最大化地傷害以外。他更注重地。是成員地安全撤離。

    也許是三個月為一期的初級培訓,不能傳授學員太多的知識,必須把側重點放到爆破放面,所以在教材中,科夫曼用了大量篇幅,向學員們介紹,在各種地形環境下,應該如何撤退,才能最大化的減少暴露可能性,而用什麼方法,可以把追兵引入歧途。如果學員們真願意抱著零的學習心態,在這份學材料的指導下不斷提高自己,而運氣又夠好的話,他們遲早會變成半特種化的遊擊隊隊員。

    這種只學了一鱗半爪,就可以在社會上製造出大面積動盪與混亂的“聖戰”份子,不需要徵召費用,不需要發放工資,完全自願,只需要三個月,就能變成半專業化的恐怖份子,這種低成本,和在信仰旗幟下,源源不斷的生力軍加入,大概才是**足以和世界頭號軍事強國對峙二十年的根本!

    帶著這樣的思維,風影樓跟在安德羅的身後,走向了他們的宿舍。走進僅僅有十二平方米大小,就要住整整八個人的宿舍,風影樓再次被震撼了。

    他們這批學員的宿舍裏,到處都擺滿了各種“聖戰”宣傳手冊。這些宣傳冊,裏面宣揚的內容最終目標都相同,那就是告訴每一個學員,他們接受軍事課程,最終地目的,就是為了伊斯蘭聖戰,殺死所有的敵人!在這些教科書裏,他們把“聖戰”解釋為“肅清”行動,主張聖戰的目標,當然就是……美國人,俄羅斯人與猶太人。

    隨手翻了翻這些宣傳冊,風影樓終於明白,為什麼伊斯蘭“聖戰”組織,要把猶太人列入他們的“肅清”目標了。

    “今天所有地國家都由猶太人統治著。120年前,正當拿破崙與英國人交戰激烈之時,猶太人在英國撒播謠言稱,拿破崙佔領整個歐

    將進攻英格蘭並沒收所有英國人的財產。聽到英國商人陷入一片恐慌,廉價向猶太人變賣了自已的商店、工廠和房屋。最後,真相大白,英國人打敗了拿破崙。此時,英國人要求贖回自己的工廠和商店,但猶太人無恥地要求以原價格的5-10倍出售。猶太人從這些交易中賺得大量金錢,從此發跡。”

    這是一段為了煽動仇恨,肆意歪曲歷史弄出來的產物,但是在恐怖份子訓練營,這種撒謊而謊得能白日見鬼的玩藝,不但沒有人置,反而變成了真理。

    看著這麼一段胡說八道得令任何一個正常人看了就想發笑的東西,風影樓能不考慮,伊斯蘭聖戰組織,把猶太人列入三大目標,是不是雙方本來都處於相同的水平線上,而猶太人卻用他們的勤勞與商業頭腦,贏得了世界認可,並建立了屬於自己地國度以色列,這一無可辯駁的事實,大大刺激了一向叫囂著要武力建國,對異教徒發起聖戰,可是到現在,卻依然一無所成,將來也必然一無所成的伊斯蘭激進份子!

    在這些恐怖份子的眼裏,就算是自己國家地經濟穩定,都是無足輕重的。為了達成聖戰目標,他們可以理直氣壯地破壞整個國家經濟命脈,風影樓清楚的看到,一份來自烏茲別克斯坦激進組織印刷的宣傳手冊裏,制定的經濟目標竟然是:

    1、破壞城市裏的合資公司,首要的是那些與俄羅斯人、猶太人和美國人合資地公司;

    2、破壞一切從敵對國家進口的東西,如食品、衣服;

    3、破壞一切非穆斯林準備出口外國地原材料,包括水果等。可採取的一個辦法是,在出口外國地水果中放毒藥;

    驅逐或殺死在烏茲別克斯坦工作的猶太、俄國及美國商人。

    風影樓靜靜地看著這些資料,他甚至還一邊看,一邊微笑的連連頭,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會明白,風影樓的心裏,已經揚起了一波又一波驚濤駭浪。

    看看現在的中國,現在的東突恐怖份子吧,他們一次次在新疆維吾爾自冶區的首府烏魯木齊發起恐怖襲擊,他們在烏魯木齊二號公共汽車上放置炸彈,他們從阿富汗恐怖份子訓練營,學到了點化學武器的皮毛,就天天喊著要讓烏魯木齊付出多少個億的代價。他們武裝衝擊政府,他們用衝鋒槍對著武警掃射,他們天天喊著中國政府向新疆輸入大量資金,是要對新疆人進行溫和的“種族滅絕”。就連中國政府投入大量資金,想要修建一條貫穿整個新疆,可以讓更多新鮮血液,源源不斷輸送進去的鐵路,也成為了中國政府想要“種族滅絕”的理由與藉口。

    *****藉口!

    總之你怎麼做,都是錯誤,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中國六分之一的土地分裂出去,成為中國歷史上的千古罪人,在他們的眼裏才可能是正確的,不,他們只會把這種行為,看成他們聖戰取得偉大勝利的結果!

    但是真讓他們分裂出去,這事情就算結束了嗎?

    你別忘了,這是一群狼,一群永遠也不會喂飽的狼!你允許他們分裂中國六分之一的土地,建立什麼狗屁“東突厥斯坦共和國”,他們也不會因此而停手,他們的建國兩步曲中,第一步是要聯合中亞幾個國家,建立起一個伊斯蘭強國,第二步就是要把世界上所有伊斯蘭國家聯合在一起,然後再對異教徒發起“聖戰”!

    看看被塔利班政權用極端宗教思想統治的阿富汗,看看女孩子只是在大街上和男朋友拉了一下手,就被判當眾吊死的另外一個國家,看看只要丈夫懷妻子有外遇,不需要任何證據,法院就會判“姦婦淫婦”死刑的奇異國度吧。

    如果全世界都被“聖戰”成功,這就是全人類將要面對的現狀!

    我們需要這樣的“文明”嗎?

    我們需要這樣的“聖戰”嗎?

    我們需要這樣的“教導”嗎?

    看著這一份份充滿刻意曲解的煽動,把人類最陰暗一面,徹底激發出來的“聖戰”手冊,風影樓的想法就是,面對這些已經不再是人,永遠也可能喂飽的豺狼,面對一群想要把人類文明倒退上千年的“聖戰”份子,唯一的辦法就是……絕不妥協,以殺止殺!

    “松本原哥哥……”

    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有點怯生生的聲音,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已經把“聖戰”手冊捏成了一團。

    就是因為他看得太專注,想得太投入,以至於他臉上的微笑與從容,到最後竟然全部被再無可掩飾的殺氣所覆蓋。當風影樓下意識的抬頭,環視眾人,包括拿了風影樓一塊巧克力,對他流露出太多好感的安德羅在內,整間宿舍裏八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敢和風影樓那一雙雖然已經刻意收斂,但是依然透出太多黑色氣息的眼睛對視。

    那是一雙黑色中微微透著腥紅,只可能屬於殺人者的眼睛!

    “噗!”

    風影樓拔出買買提送他的佩刀,一刀狠狠剁在原木做成的桌子上,放聲狂吼道:“**他妹子的美國人,俄羅斯人和猶太人,不對這三條毒蛇發起‘聖戰’,把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肅清,看來真是不行了!”

    聽到風影樓的話,屋子裏絕大多數室友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釋然笑容,但是其中有兩個人,看著風影樓一刀就砍進原木製成的桌子將近半尺,又像拎著一根火柴棍般,不動聲色的把刀子拔了出來,他們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像紙一樣白。

    剛才他們還商量著,想要給風影樓這樣一個一看就是“異類”的室友一個好看,他們甚至已經想好了挑釁的方法,可是看著風影樓這一刀,他們卻一起覺得脖子發涼。他們敢用真主的名義打賭,如果風影樓這一刀剁到他們的脖子上,很可能會直接在他們身上,玩出一記華麗的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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