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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假裝熟女【亂點鴛鴦譜之二】[全文完]

假裝熟女(亂點鴛鴦譜之二)作者:樓采凝 

是他太久沒回國,還是他太少看電視?
十七、八歲的女孩不該是天真單純、在學校裡用功唸書的階段嗎?
可是她──這個明明十來歲,卻把自己裝扮成少婦的女孩,
竟是到處招搖撞騙,身邊還跟著兩個行騙小跟班,
儼然一副大姊大大的模樣。
雖然他是來度假的,根本沒必要自找麻煩,
但本著天生的使命感,以及維持地球正義和平的信念,
他硬是設下圈套讓她踢到鐵板,將她手到擒來,
以為解決之後拍拍屁股走人就算了,
不料這女孩竟記掛在心,還千辛萬苦的追到美國來,
恐怖喔~~千萬別說她是來報恩的……

第一章

  一位約懷孕四、五個月的少婦站在街角,楚楚可憐地四處張望著,那模樣就好像被丈夫遺棄般無依無靠,我見猶憐的模樣還真是令人心疼。

  這時一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好心地從皮夾掏出兩張千元大鈔塞進她手裡,「頂個肚子就別站在這兒,拿這些錢去買點東西吃吧!瞧你瘦的,怎麼養孩子?」

  「謝謝……謝謝這位先生。」她哭哭啼啼地收下錢,不停向對方道謝。

  「不用客氣,你趕緊離開吧!」這裡可是一些流鶯的地盤,她站在這兒實在不太恰當。

  就在他轉身欲走之際,她卻上前抓住他的手,眼底含著淚,嘴角卻柔柔笑著,「可是我說什麼也不能白拿你的錢。」

  「不過就兩千塊。」被她握著手的男人想抽離,又有點捨不得。

  天,她的手真軟真滑,撫在他的手背上,連帶他的心都癢了起來。可是……不行,她是個孕婦呀!

  深吸口氣,他用力抽回手,又輕咳兩聲,「好了,你快走吧!」

  「那邊有間便宜的小旅館。」少婦指著劉小對街。

  「啊!」該不會她真想?

  「你嫌我大肚子不好看是不是?」她可憐兮兮地問,眉眼流轉的淨是風情,還真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得住她的柔媚。

  這下子,他咳得更大聲了,「咳……咳……」

  「怎麼了?你胸口不舒服嗎?來,我幫你拍一拍。」她笑著走近他,小手直在他胸口按摩著。

  男人的呼吸開始亂了……

  「走嘛——」少婦拉著他的手往那間小旅館走去,她先跟櫃檯的老闆娘交換個眼神,男人就飄飄然的被帶上二樓房間。

  「這樣做好嗎?你肚裡的孩子……」他還算忠厚的問。

  「沒關係,他很強壯的,任你怎麼撞都不會有問題。」這女人……說話淨是煽情與曖昧,這男人……完了!

  「我來幫你脫衣服吧!」她笑著靠過去。

  這時,她的纖纖玉指開始將他的襯衫鈕扣一個個解開,「先生,你的衣服扣子真多呢!」她還抱怨呢!

  「好好,下次我穿套頭的。」還下次咧?天,他在說什麼呀?

  「好,我會等你。」少婦眼底有流光暗湧,在他失神的臉上打量著,直到她將他整個上衣給脫了。

  「還有下面。」她不好意思地坐起身子,轉身背對著他,「人家會臉紅,褲子就你自己脫吧!」

  「好好,我自己來。」天呀!現在完全不必做,只要她拋個媚眼,他那兒就快失控了。

  可是,就在他將自己的長褲和內褲全脫下後,正要趴向少婦,突然從陽台衝進兩名年輕男子,其中一個拿木棍、一個拿著V8.

  少婦趕緊將孕婦裝脫了,立即從裡面掉出一個棉團!而她底下穿的卻是高中制服,在男人還搞不清楚狀況之前,她已大聲哭哭啼啼了起來……

  但自始至終她都沒回頭看那個全身赤裸的男人。

  男人驚慌失措的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話還沒問完,V8已開始發出轉帶的聲音,而他要掩身已來不及了。

  「夠了阿奇,叫他把褲子穿起來。」愚終於露出本來面目,皺起眉說。

  「聽見沒?咱們老大要你穿上褲子你還不穿,以為自己那兒很驚人嗎?」叫阿奇的男人拿著木棍往他那兒一比,嚇得對方立刻顫抖地穿上四角內褲。

  直到確定他穿上內褲後,叫小愚的女孩才轉過身笑望著他……那笑容還真是與「魔女」如出一轍。

  「知不知道,你強姦未成年少女未遂。」她露出一抹憐憫的模樣。

  「你……你們是魔鬼。」男人伸出指頭指著這群不良少年。

  「阿奇、小陸,聽見沒?他罵你們是魔鬼耶!」小愚說著便笑了出來,「沒關係,只要你把錢拿出來,我們任你罵,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你們作夢!」他大吼。

  「好,那我們會將這帶子寄到你家裡。」小愚撿起他的長褲,掏出皮夾,發覺裡面鈔票沒幾張,於是又找出身份證,看著上頭的戶籍地址。

  「你……」他放棄了,因為他有家庭有妻兒,怎能任他們破壞,「好吧!你們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小愚和同夥拋了個眼神,接著說:「看你也不像挺有錢的,那麼……十萬好了。」

  「十萬!」阿奇大叫,「不行,太少了。」

  「別吵,由我作主。」小愚看著對方,「到底怎麼樣?」

  「好吧!我去領錢,誰跟我去?」他趕緊拿起長褲穿上,十萬元能打發這件麻煩事,就算吃虧也算了吧!誰要自己把持不住誘惑呢?

  「小陸你去。」小愚說:「領錢時小心點,別讓警察盯上了。」

  「我知道。」

  小陸帶著那男人離開後,阿奇不滿地說:「以前我們少說也要個二十萬,這次你怎麼十萬就算了?」

  「以前那些男人都是主動跟我搭訕,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這男人還算正經,甚至有憐憫心,是我誘惑他的。」小愚雖然愛錢,但也有些良心,不是太惡劣的男人,她也不會太狠。

  「可是——」

  「拜託——冒險的是我耶!你再囉嗦就退出。」她一說出這話,阿奇立即噤下聲。

  她瞪了他一眼,從地上撈起孕婦裝與棉團、「走吧!回去等小陸。」

  「就是她。」刑事局局長張正指著桌上那張照片。

  衛子擎拿起一看,相片裡的女子看來年約三十出頭,大腹便便的,這樣還能搞援交。

  「唔,這是她另一個面目。」他又遞來另外幾張。

  很明顯的,這張照片上的她年輕多了,她身穿制服,但是上衣卻剪得短短的,學生褲做成低腰喇叭。呵!另一張更不得了、從後面一看還露出小股溝,與丁字褲上頭的閃亮紅鑽。

  就不知道她的學生身份是不是一樣是偽裝的?

  「她有同夥?」衛子擎瞇起眸問。

  「一定有。經被害人指出,在他脫光衣服後,有兩名混混闖進來拍照、攝影,逼他們付款遮羞。」張正又道。衛子擎撇撇嘴,勾唇一笑。

  「我知道你只是回台灣看你爺爺奶奶,順便休假,抓你一位堂堂FBI辦這種小事實在太大材小用。但最近大案子特別多,我們警力有限,忙那些案子都來不及,怎還有餘力分神抓她?」

  張正歎口氣,「也因為這樣,這女人更肆無忌憚,一天犯下五起以上的案子,我愈看是愈氣呀!如果她是我女兒,鐵定抓回家吊起來打。」

  「火氣別這麼旺,小心高血壓。」衛子擎睨了這位忘年之交一眼。

  事實上他們畢業於同一間警校,張正長他十來歲,在一次校友會上結識,繼而變成了莫逆之交。之後,衛子擎前往美國發展,而張正在國內的警界也闖出名號。

  「唉……誰要我也有女兒呢!見她這樣不免心痛。」張正搖頭道。

  「你呀!從以前就這樣,看到路邊服裝不整的年輕人,抓來說教一番你也爽。」揚起唇角,衛子擎那張神秘的臉孔帶著抹悠哉的笑容。

  他,雖不是美男子,卻有副剛健勻稱的體魄,個性的臉孔完全顯現屬於他的張狂霸氣,無論是男人或女人看見他,都忍不住在他身上流連個幾眼。

  所以張正相信,他若要出擊,必能將那個刁鑽的鬼靈精手到擒來。

  「沒辦法,個性使然。」張正瞅著他,「怎麼樣,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好吧!這事交給我。」衛子擎眉一挑,對於這樣的女人他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那真是謝了。」

  「好兄弟,不必客氣。」衛子擎拍拍他的肩。

  「不過……有件事我要說在前頭。」遲疑了會兒,張正心想還是說清楚的好。

  「因為你是FBI探員,與咱們不同,我可以請示上面由你協助,但底下警員自願幫你的可能不多。」

  「哈……那不重要,在擒住她之前,我一個人就行了。」衛子擎將這幾張照片往口袋一塞,當作認人的依據。

  「一個人!」張正咋舌。

  「對,就一個人。」坐回辦公室角落,衛子擎拿起張正特地為他泡的上好烏龍茶,喝了口,「嗯……真是好茶,好懷念這味道。」

  當他瞧見張正直望著他不說話,不禁好奇地問:「張大哥,你怎麼了?」

  「我是怕你太小看她了。我們之前曾接獲線報抓過幾次,都被她臨陣脫逃了,你只有一個人恐怕……」張正提醒他。

  「就因為如此,我才不想打草驚蛇,絕對要給她來個措手不及。」他瞇起眸,似乎已是胸有成竹。

  「那好,如果辦成,我就送你一斤上等的烏龍茶。」

  「哇塞,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不盡力是不行的?」衛子擎撇唇一笑,繼而站起,「好,為了這好茶,那我就出動了。」

  「這事就麻煩你了,我還有一堆上面關注的案子在手上,真是分身乏術呀!」張正送他到門口。

  「反正我現在閒得很,有事可以偷偷分給我調查,你自己的身體要注意。那我先走羅!」衛子擎的關心還真是讓張正感到窩心。

  眼看他離去的堅定背影,他相信衛子擎絕對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西門町熱鬧的街上人來人往的。

  有年輕的學生們結伴逛街,有情侶手牽著手去看電影院,當然,也有不少援交妹對著中年男子拋媚眼。其中就有個留著一頭齊肩微卷長髮的成熟女人,站在一處店門外,柔柔地對著每個注意她的男人笑著,纖弱得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而她,就是小愚。

  「你……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你是在對我笑?」一名年輕男子走近小愚。

  「嗯。」她笑著點點頭。

  「你幾歲?」他半瞇起眼,直打量著她。

  「先生,你問女人這種問題很不禮貌喔!」小愚撥了下假髮,綻放一抹成熟的韻味。

  「看樣子你應該比我大一點,但我不介意交個大姐做女友。」他伸出手才要勾起她的下顎,卻被另一名男子給握住了手。

  「你是?」他瞪向旁邊一名戴著墨鏡的男人。

  「把她讓給我。」衛子擎摘下墨鏡,對著他說。

  「我為什麼要把她讓給你?」年輕男子訝異地看著衛子擎,「嫖伎也有個先來後到吧?」

  「如果這筆錢換她,你願不願意?」衛子擎從皮夾掏出一疊鈔票,年輕男子一看少說也有一萬塊,不禁動搖了。

  而小愚的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她開始祈禱,但願眼前那男人願意退出,畢竟後來的男人年紀長些,看來事業有成,到時候可以多勒索一些。

  「這……好吧!」果真,沒人抗拒得了金錢的誘惑。

  衛子擎眼看他拿了錢離開,便轉向她,「你說去哪兒交易好呢?」

  「先生,你說話還真直接,怎麼會這麼以為?」她還想試探他。

  「你人不就站在這裡嗎?」衛子擎雙手插在褲袋內,笑著反問。

  「說不定我只是在這兒等人呢!」小愚笑得嫵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試探。

  「是這樣嗎?」眉頭一揚,他繼而聳聳肩,「那真對不起了,是我會錯意。」

  衛子擎往右看去,看見另一名坐在角落的機車上,模樣清麗動人的女學生。於是,他立即轉移目標朝那女孩走去。

  小愚驚見這樣的狀況,趕緊喊住他,「先生……」

  他停下腳步,轉身問:「還有事嗎?」

  「你還真老實,我隨便唬唬你,你也信!」大膽走向他,小愚為達目的,乾脆以雙手圈住他的腰。

  衛子擎眸子一緊,笑著搬開她的手,「不論你是不是唬我,你看,那女孩比你年輕多了。」

  「什麼?」聽他這麼說,她可是一肚子氣,「你的意思是……有經驗的我比不上那個小女生?」

  「我沒這個意思,但有句話說『吃幼齒的顧眼睛』,你應該有聽過才是,那就不打擾了。」

  深吸口氣,小愚朝他追了過來,「這樣好了,我打個八折。」

  「八折多少?」他真停下腳步。

  「嗯……四千。」

  「四千?哼!」

  衛子擎又舉步,這時他突然聽見身後大叫了聲,「三千……」

  見他依舊沒反應,小愚乾脆豁出去了,反正等下抓到他的把柄,他不多吐些出來才怪,「算交個朋友,一千就好。」

  一千!衛子擎撇撇嘴,心想:沒想到還真廉價。

  「好吧!就一千,在哪兒?」迅速轉過身,他嘴角銜了抹得意的笑望著她,就在這一瞬間,小愚似乎恍然大悟……她上當了。

  好傢伙!行,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待會兒就看她怎麼回報他?

  「跟我來。」小愚轉過身,踩著不滿的步子朝前走,而衛子擎則跟在她身後。

  來到巷子裡的一間小旅館、進了房間,她笑問:「怎麼樣?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她通常會利用這機會察看一下他的皮夾,看看有沒有金卡或白金卡,再決定要勒索的價碼。

  「不用麻煩了吧!直接來就可以了。」他勾起唇,剛冷的臉上畫過一道謔意,「過來吧!」

  「呃——」小愚可不是剛出來混,對於猴急的男人也不是沒碰過,可像他這樣詭異的男人倒是沒見過。

  她該怎麼辦?對,絕不能自亂陣腳,對付這樣的男人,她必須更冷靜才行。她不是買了好多如何釣男人的書回家研究了嗎?要對自己有信心,不能怕……絕不能害怕。

  「怎麼還不過來?或是你想玩欲擒故縱的遊戲?」他扯唇一笑。

  「怎麼可能呢?」她甜笑著,過了半晌才走向他,可還不到他面前已被他用力一拽給拽到身上。

  「啊——你這是……」她想大罵出口,可又怕洩了自己的底,只好強忍著被他吃豆腐的火氣,「你要溫柔一點,先生。」

  「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裝成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唬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他瞇起眸,嘴畔掛著的邪氣笑容,還真的把小愚給嚇壞了!

  「你……」看著他就要吻上自己,大手還緊握在她的腰部,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叫:「阿奇……小陸,快進來……快呀……」

  可是等了老半天,卻等不到他們,這下她可心慌了!

  「小陸……小陸……」小愚倉皇大叫。

  「別喊了,他們不會出現的。」他撇著嘴,笑裡藏著曖味。

  小愚心跳加速,趕緊說:「走開……你放開我……我告訴你喔!我還差一個星期才滿十八,你這樣是誘拐未成年少女。」

  「未成年少女?」衛子擎突地放聲太笑,「未成年是真的,但憑你這樣子已經不算是少女了。」

  接著,他像是早預知般的扯下她的假髮,又用力抹掉她臉上的口紅和脂粉,瞇著眼問:「你還是學生?」

  「廢話!」將他推開,她迅速從他大腿上跳起,遠遠地盯著他瞧。

  「哪間學校?」

  「怎麼樣?難不成你要告到我學校去?」小愚才不怕他,「你去告呀!反正我也不想念了。還有,你別忘了,你也不是好東西。」

  「是嗎?」他撇嘴一笑,接著走到浴室前將門拉開,這時小愚才發現裡面像是有人。

  小愚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這一看可嚇了一大跳!

  「阿奇、小陸!」她衝進去,卻發現他們不但嘴裡塞了布團,手還被手銬給銬住。

  將他們嘴裡的布團抽開,她大聲問:「到底怎麼了?」

  「他……是他……」小陸用下巴點了點站在浴室外那個噙著張狂又詭譎笑容的男人。

  「你到底是誰?」小愚發狠了。

  可衛子擎哪會被她嚇到?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法?」他不回答,只用一對利眸看著他們,「已經有不少被害人報了警。」

  「你是警察?」他們異口同聲地問,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

  衛子擎勾起嘴角,並拿出手機,按了一組號碼,「張正嗎?我是子擎,那些人已經逮到了。」

  「真的?那太好了。」張正滿意極了。

  衛子擎睨了小愚一眼,對張正說:「我現在在……第345號房,你快派人來吧!」

  「好,我馬上帶人過去。」

  「等等,嫌犯看起來還是未成年,並非假扮的。」衛子擎提醒張正。

  「唉!」張正直搖頭,「真不知是不是教育出了問題,怎麼會有那麼多學生寧可為錢出賣自己的身體?」

  「她呀!不但敢,還很凶呢!好了,等你過來。」衛子擎切斷電話後便轉首看他們一眼:「念在你們還未成年的份上,說,有沒有改過的決心?」

  「哼!」她冷冷一哼。

  倒是阿奇嚇得趕緊說:「我有、我有……」這事可不能讓他父母知道,尤其是他那個做水電工的爸爸,若知道一定會打死他的。

  「阿奇!」小愚大罵,「你真沒種。」

  「我不要有種,我只要回家。」阿奇大叫。

  小陸也跟著求饒,「別抓我去坐牢啊!我以後不敢了,都是……都是她拉著我們做的。」

  「你說什麼!難道你們都沒分到錢嗎?」天呀!這兩個傢伙真是一點義氣都沒有!

  「分是分到了,可大部分你都說要繳庫,我們只分到一些些。」阿奇有點埋怨地說。

  「我要你們繳庫也是為了將來呀!要不你們說這身衣服、假髮要不要錢?」小愚氣得口不擇言。

  「那你呢?有沒有改過的決心?」衛子擎不想聽她的叫罵,問她。

  「我……」小愚咬著牙,非常不甘願地說:「我當然想改過,可是……可是誰可憐我們了?」

  「你需要別人可憐?」衛子擎挑眉,有點不相信。

  「當然了,像我們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誰可憐我們了?我們做錯就是十惡不赦,做對了沒人會讚美!」當她哭哭啼啼的說完這番話後,立刻引來小陸與阿奇錯愕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你是孤兒?」衛子擎早看出他們神情中的怪異。

  「是呀!我……我們是孤兒。」小愚哭哭啼啼的。

  「那你們呢?」他轉向另兩人。

  「呃……」看著小愚那眼淚鼻涕齊飛的模樣,阿奇與小陸也連忙點頭,「是呀、是呀!」

  衛子擎點點頭,這時張正已帶著兩名警員趕到,一看到他們便忍不住教訓了一頓。

  「張大哥,他們就交給你了。」衛子擎走到他身邊,並對他稍作解釋,「這兩個男的要救的話還有點機會,可這女的居然詛咒自己父母死掉!」

  「什麼?」張正忍不住又數落她一頓。

  小愚脖子一縮,惡狠狠地瞪著衛子擎,「你很過分。」

  「那我問你,你父母死了嗎?」衛子擎傾下身、對著她那雙靈動大眼笑問。

  「當然還沒……呃……完了!」天,她又上當了。

  事實上,父母對她而言,有與沒有根本沒兩樣,他們就住在鄉下完全不管她,連她的學費也要自己賺,而阿奇和小陸的境遇也與她差不多。

  「那就對了,這麼一來你就不是可憐沒人愛的孤兒了。」站直身子,他對張正說:「既然處理完了,我過兩天也得回美國FBI報到了。」

  「FBI?」小愚瞪大眼看著他,「你來自FBI?」

  衛子擎沒回答她,只是繼續對張正說:「他們都未成年,問問真正的原因,在法官面前替他們說說好話吧!」

  「瞧你,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仁慈。打算什麼時候走?」

  「嗯……三天後。」衛子擎手插在口袋裡,與張正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去,而小愚他們也被另外兩名警員帶走。

  在經過衛子擎身側時,她忍不住又問了句:「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衛子擎轉過身,朝她撇撇唇,「衛子擎。」

  「好,我記住你了。」小愚才說完便被人硬是帶走。

  「看來她是恨死你了。」張正搖搖頭。

  「就讓她恨吧!反正以後見面的機會可說是非常渺茫呢!」衛子擎扯唇一笑,接著搭上張正的肩,「走,咱們去喝兩杯。」

  「那有什麼問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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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年後

  「小愚,這次考試你覺得怎麼樣?難嗎?」小愚的大學同學苗雨燕跑到她座位前問。

  「還好。」她一直翻著書找答案。

  苗雨燕看她嘴角的笑容愈拉愈大,理解地笑問:「怎麼了?是不是答對了?」

  「嗯,我相信這次我一定能爭取到到美國參加研討會的機會。」小愚很有自信地笑了。

  「你很在乎這個研討會?據我所知,你好像半年前就開始準備了,為什麼?」小愚在班上向來沉默,可是苗雨燕卻總愛來找她說話。

  「你不也一樣嗎?」小愚對她淡淡一笑。

  她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我哪能跟你比呀!我一點也不認真,不像你,每天晚上都窩在圖書館。」

  「你怎麼知道?」小愚柳眉一蹙。

  「你不知道呀?班上每個同學幾乎都在注意你。」這個年紀誰不貪玩?只有她,沉默的一點也不像個大學生。

  「注意我?!」小愚心一提,該不會自己在三年前做的糗事被發現了?不,應該不會。

  還記得當時她與阿奇他們在青少年感化院待了兩天,之後卻莫名其妙被放了出來,事後她問過裡面的人,才知道就是那個姓衛的為他們說情的,非但如此,他還留下一筆錢讓他們繼續求學。當她打算找他一問……問他為何要對他們這麼好時,他已經前往美國了。

  於是她隨即找上張正,在她鍥而不捨的追問下才知道他是美國芝加哥FBI探員。

  芝加哥!這輩子她籌得出錢去芝加哥嗎?

  想了好久,她只好憑自己的能力了,於是她努力唸書、認真求學,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定有機會去美國。好不容易,就在半年前她從學校的公佈欄上發現了這次的比賽,前三名便可前往芝加哥參與研討會,還可免費旅遊。

  芝加哥……一看見這三個字,她就像著了魔似的,她告訴自己非去不可。

  「是呀!一來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卻不接受男同學的追求;二來是因為你太用功了,簡直就是為唸書而活,讓大家都對你很好奇。」苗雨燕笑看著她。

  「也沒什麼?因為我對談感情沒興趣。」小愚看了她一眼,「你真認為學生時期談的感情可靠嗎?」

  「啊!」她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不成熟的男人,在我眼中他們都很幼稚。」

  「哦——原來如此。」苗雨燕這才稍稍明白。

  對完答案後,她把課本闔上,對苗雨燕做出第一次的邀約,「吃過午餐沒?如果還沒,我們一塊兒去吃。」

  「好啊!」苗雨燕很開心她願意親近自己。

  「那走吧!」小愚背上背包,轉首對她說:「我記得這附近有家簡餐不錯,去那家好嗎?」

  「好啊!看我這身材就知道我不挑食的。」她在小愚面前轉了圈,那稍微豐滿渾圓的身材倒也彰顯出她的可愛。

  小愚笑了笑,跟她一塊兒走出校園。

  到了店裡,雨燕點了份套餐,小愚卻只點了珍珠奶茶。

  「你只點飲料,不吃飯嗎?」苗雨燕好奇地看著她,「你已經很瘦了,不會在我這胖子面前說要減肥吧?」

  「不是,因為裡面有珍珠,光吃那個就很飽了。」小愚用吸管攪著裡面的珍珠,事實上她是為了省錢,雖然到芝加哥是公費,可到了那兒之後她得找人,想必得花一筆交通費。

  「你的胃口真小。」苗雨燕吃了口飯後便開朗大笑說:「我除了可以吃掉一份餐外,還可以喝掉你那杯奶茶,我哥就常說誰娶了我肯定養不起我。」

  「你哥肯定很照顧你吧?」小愚吸了口奶茶。

  「他人在芝加哥沒辦法照顧我,所以我這次想考上的原因之一也是為了去看看他。」苗雨燕攤攤手,「不過我考得並不理想……對了!到時候你可以幫我去看他。」

  「我去看他?」小愚抬起眼。

  「對,你若答應,我爸媽一定會很開心,因為他們有很多東西要給他。」

  「好呀!如果我考上,當然是義不容辭了。」小愚答應了,因為雨燕是班上唯一主動接近她的同學。

  「真的?那謝了。」苗雨燕開心不已,「放心,我相信你一定考得上的。」

  「謝謝。」小愚點點頭,其實這次的競爭非常激烈,她知道必須更用心才成。

  終於,小愚的願望達成了,經過三天的考試,她以第一名的成績入選,可以和另外兩名同學前往美國參加研討會。

  出發前,她去了趟苗雨燕的家,感受到她父母的慈藹,也拿了他們托她帶給苗大哥的東西。

  經過漫長的飛行,她終於和老師、同學到達芝加哥,但她萬萬沒想到一下機就遇見苗大哥。

  「你就是雨燕的同學小愚嗎?我是她大哥雨翔。」他走向她,一見小愚秀麗的模樣,當下傾心不已。

  「沒錯,只是我很好奇你怎麼認得我?」她把該給他的東西從推車上卸下,「這是伯父伯母要給你的。」

  「謝謝,麻煩你了。」他接過手,向她道謝,「是雨燕曾Mail你的照片給我看。」

  「原來如此。」她看向老師和同學,「對不起,我得過去會合了,他們還在等我呢!」

  「我開車跟著你一道去吧!若等會兒沒事,我可以載你在芝加哥四處逛逛。」他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不用了,東西既已交給你,我也了了一樁心事,今天我想早點回飯店休息。」小愚朝他點點頭,便迅速往同伴們走去。

  在同行的老師與同學眼裡,她就像個獨行俠,很少與他們交談,所以當他們瞧見有人為她接機時都很詫異。

  到了飯店正值中午,大家都在房間休息,唯獨她離開飯店前往FBI位在芝加哥的辦公大樓,打算找她已等了二年想見一面的男人。

  「小姐,你找誰?」當她到了那兒,很少見東方人進來找人的守衛立即問道。

  「你好,我想找一位衛子擎先生。」這三年來小愚勤學英文會話,為的就是這一天。

  「衛子擎?」守衛眉一皺,「他也是東方人?他有英文名字嗎?」

  「英文名?」天!她怎麼忘了……在美國是不用中文名的,可是他的英文名字她不知道呀!

  「是呀!」對方等著。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搖搖頭,神情中帶著無措。

  「這樣我就幫不上忙了,我們這裡從上到下不下數百人,沒有名字很難找人。」守衛解釋著。

  小愚閉上眼想了想,深吸口氣說:「那我……我能不能留在這裡等?下班時他們不是都要離開嗎?我可以——」

  「對不起,我們這裡可不是遊覽勝地。」守衛有些不耐煩了,不行,她努力了這麼久,怎麼可以輕易說放棄?

  她眸光瞬亮,突然有了主意,趕緊走到街上買了些東西,把自己打扮成三年前釣男人的成熟嫵媚樣,更不忘裝上假肚子,而後再次踏進FBI大樓。

  「小姐,你是……」小愚戴上假髮又化了濃妝,甚至扮成孕婦,守衛完全認不出她來。

  「我找衛子擎,你去告訴他,他弄大我的肚子,我要找他算帳。」她拿出一副潑婦罵街的德行,直往裡頭闖。

  守衛想攔阻卻又怕傷到這個孕婦,沒辦法只好按內線通知辦公室所有人注意這個女人。

  過沒多久,她便被女隊長帶到另一間房間,好心勸慰,「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我就是要找衛子擎。」她拍桌大叫。

  「我們這邊沒這個人。」

  「他是來自台灣!中文名字就叫衛子擎,你去查呀!」她眸光含淚,那模樣還真是讓人心生憐憫。

  女隊長搖搖頭,才走出去便遇上正要走出大樓的衛子擎,「Steven……」

  「Emma,有事嗎?」他停下腳步。

  「如果你不是很急著離開,三號偵訊室有個麻煩的東方人,你去跟她溝通一下,她居然找男人找到這裡,還說他是我們的人。叫衛……衛子……」她試著念那個中文名字。

  衛子擎乍聽之下,立即往三號偵訊室衝去,一推開門——兩人便這麼眼對著眼地凝視半晌。

  這女人他好像在哪見過?可是一時間他沒辦法釐清楚;至於小愚,在看見他的那一剎那居然哭了……是他,真是他……雖然三年過去了,可是他一點也沒變,一樣的髮型、一樣的身材,一樣的……冷酷。

  「你找我?」他用英文問。

  「你是衛子擎?」她卻用中文回答。

  「你到底是誰?」愈看愈眼熟,可他就是想不起來。

  小愚先拿掉假髮,接著用面紙擦掉臉上的彩妝,再將藏在衣內的布圍給拿掉,緩緩說著:「我記住你了。」

  衛子擎瞇起眸子,直望著她的臉,慢慢地,他臉上的表情漸漸平復,最後變成和最初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小愚笑了,知道他記起她了。

  「你想起我了?」見他半天不說話,她忍不住開口。

  「你怎麼會跑來芝加哥,該不會在台灣混不下去,所以跑來這裡混了?」他坐了下來,眼神勾起一道狹長光影。

  「才不是。」她叫道。

  「那你是?」

  深吸口氣,小愚才說:「我是為了見你而來。」

  「為了見我?」他搖搖頭,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理由,「如果你說你對我記恨在心,千里迢迢來這兒找我報仇我還願意相信,可就只是單純的想見我?這實在是有點……」

  「你不信?」她煞費苦心居然換來他的一句不相信。

  「不,你不要太激動,而且我……」他看了看表,「對不起,我有事後去辦,那我們……」

  「我是代表學校來芝加哥參加研討會的、而我會前來參加這研討會只是為了見你。」她斂下眼,「我會再來找你。」

  說著,她便走到門口,突然又轉身問他,「你的英文名字是?」

  「Steven wei.」他說。

  「嗯,好。」

  小愚笑了笑,才要推門而出,又聽見他補充一句:「你住哪兒,我晚點兒去找你,方便嗎?」

  她心窩一緊,有著寸寸顫動,回頭對他一笑,「海耳飯店518號房。」

  「嗯,等我忙完。」他再一次朝她點點頭。

  「我等你。」對他咧唇一笑,她便轉身離開。

  衛子擎瞇起眸,僅是雙臂抱胸,眸光帶了抹難以形容的光束,不一會兒他也跟著離開,卻在門口遇上剛剛那位女隊長Emma,「我剛剛遇到她,沒想到她的肚子是裝的,而且要找的是你。」

  「是呀!我與她不過是三年前有一面之緣,可是你也知道,在這裡遇上舊識總是件讓人驚喜的事。」

  「我知道。」她笑著,「看樣子你有事待辦,就不打擾你了,快去吧!」

  「謝了。」衛子擎噙了抹魅惑無比的笑容,快步朝前走去。

  Emma望著他堅挺的背影,心想:像他這麼一位盡職又酷帥的好男人,難怪會有女人千里迢迢跑來找他。

  辦好手上的案子後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衛子擎開車朝「海耳飯店」駛去。

  一到那兒,他便請櫃檯按內線通知518號房,而後接過話筒。

  「喂,我是小愚。」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衛子擎遲疑了會兒才開口。

  一聽見他的聲音,她像是鬆口氣的重重吐口氣,「你終於來了。」她等他好久,等著等著居然睡著了。

  「因為事情到現在才告一段落。」看見櫃檯小姐拋來愛慕的眼神,他只好轉過身說:「你下來好嗎?」「好,你等我一下。」她很快的穿戴好衣物。

  搭著電梯到達一樓,她又立即衝向玄關,看見他帥氣地靠在櫃檯等著她,她立即頓住動作,傻愣愣地望著他,心底蔓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濃熱。

  「衛子擎。」她走到他面前直對著他笑。

  他揚起眉,半瞇著眼看了她好一會兒,「想去哪兒坐坐?」

  「我……我還沒吃飯,你吃過了嗎?」小愚問,之前怕他突然來了,怎麼都不敢離開房間,所以連晚餐都沒吃。

  「我也還沒,那我請你吃飯好了。」衛子擎非常體貼地說:「這樣吧!你初來乍到,由我當導遊,帶你去這裡著名的飲食街吃飯。」

  「嗯。」小愚開心地點點頭,與他一道走出版店,坐上他的車。

  在路上,他突然問:「你說來參加研討會只是為了見我?」

  「呃——」她垂下小臉不說話。

  衛子擎再回頭望了她一眼,扯唇低笑,「你長大了,我不認老還真不行呢!」

  「老?!你才幾歲呀!」小愚瞅著他。

  「我已經二十八了。」他雙手俐落地轉動方向盤。

  「二十八歲正值年輕,還喊老咧!」她噘起唇望窗外一看,這才發現這條街並不寬敞,可充滿在雜誌上所見的芝加哥風情。

  「年紀是不老,可是這種工作做久了,心境會變老的。」他轉首望著她癡迷地看著四周的風景,接著又說:「這裡是位在五十七與天十九衛之間的Harper Avenue,非常別具風格的一個地方。」

  小愚點點頭,的確,這裡一整條街什麼顏色的屋子都有,活像一個調色盤,有的外牆是用魚鱗狀的木瓦所排列,有的則呈蜂窩狀。

  「想吃什麼?」他停了下來。

  「都行,你介紹。」對於她,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如此新鮮,吃什麼都好。

  「好,那就吃這間的排餐吧!它是半烤半烘,滋味非常不錯。」他將車子彎進裡頭,停好車,與她一塊兒下車。

  走進裡面,小愚才發現他好像與店主非常熟,而店主是位光頭大鬍子,個性很豪爽,一看見他帶女孩子來用餐,便用言語調侃他。

  「別介意,他人就是這樣。」坐進位子裡,他對她眨眨眼說。

  「沒關係,我喜歡這種感覺。」小愚帶了抹笑,興奮地四處觀望著。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他這話一出,小愚嘴角的笑容立即斂起。想了好久她才說:「我……我這個暑假過後就要升大三了,在學校舉辦的選拔賽中得到第一名,才有資格來芝加哥參加學術研討會。」

  「哦!那很好呀!」他點點頭、表示讚賞。

  「當初你為何要留下錢給我們?」三十幾萬呢!對一個陌生人而言這樣的付出實在多了些。

  「我看得出你們只是缺乏家庭溫暖,花點錢能給你們打打氣,非常值得。」他無所謂地說。

  「可是對於我的意義很不同。」她咬著唇說:「我的父母雖然健在,可他們每天都忙著賺錢,剩餘時間還得照顧我弟妹,從沒有關心過我。」

  「你能因為這筆接而努力向上我真的很欣慰,我這筆錢也沒白花了,但是……真不需要這麼感激我。」他瞇起眸說。

  小愚抿緊唇,聽他這麼說,她為何會覺得如此不舒服?她花了三年的時間就只為了見他,可他卻表現得這麼無關緊要?

  「你剛剛不是要我回答你那個問題?而答案就是……我發誓要找到你,所以我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來美國的機會,說什麼也要見到你。」她一雙小拳頭緊緊握住,滿是激動地望著他。

  這時,光頭老闆送上餐點,正好瞧見小愚這麼憤懣的模樣,以為衛子擎惹惱了人家,忍不住對他說:「喂、喂,別這樣,對小姐要和善一點,別把每個人都當犯人般審問。」

  衛子擎瞪了他一眼,光頭老闆東西一放,脖子一縮就回去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見到我?嗯……是因為那筆錢而想親自向我道謝,還是因為我逮到你,你想對我報復?」

  他拿起刀叉,又了塊香噴噴的肉人口,實在是弄不明白他不過一句話,她卻一副義噴填膺的模樣?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抬起下顎,與他對視。

  「我為什麼要看不起你?」他真不明白。

  望著他坦率的眼神,小愚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自己歷經千辛萬苦才來到美國,為的就是見他一面,可她竟忘了……忘了見過之後又要如何,難道就此分道揚鐮,繼續過自己的生活?

  「算了。」她不想說了,在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之前,她什麼都不想說了。

  同樣拿起刀叉,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光頭老闆看不過去,出聲說:「我的醬可是超好吃,你不沾一點嗎?」

  「哦!謝謝。」她這才沾了醬吃。

  衛子擎深吸口氣,他當然看出來她的不開心!於是問:「你要在這裡待多久?」

  「五十幾天。」

  「研討會有幾天?」他又問。

  「三天。」她依舊淡漠地回答。

  發覺話題卡住了,衛子擎揉揉鼻子,有點無奈,想自己問案時碰到再刁鑽的嫌犯,他都沒這麼頭痛過。

  「對了,當初你有另兩……兩位同伴,他們呢?」依稀記得是兩位,但願他沒記錯才好。

  「你想說同夥也行。」她揚睫凝目瞪著他,「他們一個去當職業軍人,一個繼承家業,在家裡開店。」

  「那就好。」被她盯得有點不自在,他轉首看向窗外,突然,他眼睛一亮,立即閃身到屋外。

  小愚好奇的也跟了出去,就在她打算開口詢問時,立即被他往身後一拉,小聲地說:「別出聲。」

  她動也不動的,只是瞪大眼,偷偷瞄著衛子擎所注意的對象,對方是一個絕美的金髮女子,只見她坐在一輛車中,車窗降下一半,但仍能清楚地瞧見她柔媚的側面線條。

  不久,一位男子現身,他趴在車窗與她先熱吻了會兒,接著把一樣東西交給她後,兩人便一道離開了。

  小愚望著衛子擎臉上多變的神情,其中還不乏痛苦的線條,憑女人的直覺……她猜他與那女子定有著某種關係。

  直到那兩人離開後,小愚便問:「你認識她是嗎?」

  「對,我認識她。」衛子擎閉上眼,「進去吧!我們還沒吃完呢!」

  小愚點點頭,隨他進入餐廳後,發現他的話變少了,眉頭也持續緊皺著,感覺心事重重的。

  「你……在想她嗎?」她直接問了。

  「誰?」衛子擎赫然回神。

  「剛剛那位金髮美女呀!」喝了口酒,她對他扯開嘴角輕笑著,「喂,別把我當成三年前的那個小女孩,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什麼樣的感情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我可是一清二楚。」

  「瞧你說的,好像你是學心理的。」他扯笑。

  「沒錯,我念的正是心理學系。」她說。

  衛子擎以為會從她臉上看見開玩笑的笑影,可是卻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正經」兩個字。

  「你真是念心理學的?」這下他不得不懷疑了。

  「是呀!」小愚這才低下頭笑了笑,「我對人性還有某種程度的瞭解,所以我敢大膽的猜測,你……喜歡那個女人。」

  衛子擎瞇起眸,臉上的表情平靜,但他並沒否認,「算你說對了,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多久?」當小愚一問出口,才發現自己好像多話了。

  「三年了,上回從台灣回來之後,我就跟她分手了。」他揚起嘴角笑得自在,「其實我很開心見到你,這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感動。」

  「我們算得上是故知嗎?」她笑著反問。

  「嗯……看你要怎麼想羅!」他吃完餐點,放下刀又抬首看她,「難得你來,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吧!先告訴我你哪時有空?」

  「明天起有連續三天的研討會,那三天之後就全是自己的時間了。」小愚突然說:「你若忙也沒關係,我可以在一旁做你的跟班。」

  「跟班?!」他很詫異。

  「嗯。」她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說:「就是助手的意思。你若要查案子,我可以幫你提公事包喔!」

  「哈……」聽他這麼說,他忍不住大笑。

  「你笑什麼?」

  「我身上沒有公事包,只有一把槍。」他揉揉鼻翼,露出颯爽開朗的神情。

  「喔!」她淡淡地逸出一抹笑,「不管如何,接下來的時間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你……這算是對一個警探的心理探究?」衛子擎以為這是她的功課,她只不過想拿他當研究的對象。

  小愚想了想,立即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好吧!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那可是很危險的。」瞇起一雙利眼,衛子擎此刻臉上刻畫著剛硬的線條,就如同三年前他遇到她時那抹不容她辯駁的霸氣。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我了?」小愚好開心的握住他的手。

  他點點頭,「你好好參加研討會吧!」拿開她的手,他看看手錶,「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飯店吧!」

  「呃——」她看著自己被拿掉的手,尷尬的點點頭。

  隨他站起一塊兒走出餐廳時,光頭老闆向他們道再見,「Steven,下次再帶小姐來要提早告訴我,我可以為你們準備特別的餐點。」

  小愚看向衛子擎,卻見他只是聳肩一笑,接著便步進車裡,而她只好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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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晚,小愚不禁想著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想著衛子擎與那位金髮美女之間的關係,想著他對自己的感覺到底如何?

  他不知道的是,她會來找他並不是為了報仇或報恩,而是一種連她也無法形容的情懷!就在三年前她遇見他時……就情不自禁產生的情愫。

  所以她才會這麼急著找到他,因為她想再見他一面,更想與他……譜出未來的情緣。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她猛地一震。

  「小愚,是我,李老師。」

  「老師!」她趕緊上前將門打開。

  「我看你房裡燈還亮著,所以才過來看看。」李妍不但是他們的帶隊老師,也是系主任。

  「我睡不著,正在看書。老師請進。」小愚讓開身。

  李妍走進房間,坐進椅中才說:「今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我……我去找朋友。」小愚回答。

  「是那個去機場接你的男人嗎?」李妍似乎有點不滿,「我們是為了研討會而來,不是讓你——」

  「我不是去找他。」她趕緊解釋,「而是一位舊識就住在芝加哥,若來了還不去看他,就太不夠朋友了。」

  李妍這才點點頭說:「那就好,我希望你未來三天不會再一聲不響便不見人影。」

  「不會的,請老師放心。」這三天她肯定會用心,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為了學校,也為了衛子擎。她要讓他知道,她既然用功了,就會有始有終。「

  「那很好。」就在李妍起身要離開時,突然又問:「對了,三天後研討會結束,我和其他同學研究過後,打算去——」

  「對不起李老師,我不去。」小愚打斷了她。

  「我們要去密西西比河度假,你真不去?」李妍極詫異地問。

  「我不去了,我有私事要處理,老師……祝你們玩得愉快。」小愚淺淺一笑。

  聽她這麼說,李妍也無法勉強她了,「好吧!那就隨你了。」搖搖頭,她歎了口氣後便離開了。

  小愚知道自己的不合群惹惱了老師,但是又有誰明白她的心事?如今,他是她的精神支柱,生命中若少了他,她不知道要為何而活?

  翻開書,她繼續研讀明天研討會要探討的主題,希望能表現好一點,讓老師消消氣。

  第二天的研討會上,小愚見識了來自世界各名校的心理學系菁英。

  然而,事實證明她這幾天的用功沒有白費,她在會上的表現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而她代表的學校也在研討會上造成轟動。

  也因此,李妍的心情好極了,直到她帶著其他學生離開芝加哥之前,都不曾再對小愚表示不滿。

  研討會結束當晚,和老師、同學道再見後,小愚便直奔FBI大樓,「請問Steven在嗎?」

  「他不在,剛剛才出去。」守衛想了想。

  「那你知不知他去哪兒了?」小愚追問。

  「呃——」她當然知道FBI辦案屬於機密,怎可能隨便告訴她?只是,她此刻好想見他。

  「哈……別這麼失望。」望著她洩氣的表情,守衛突然大笑,「逗你的,他不是去辦公事,而是處理私事。」

  「私事?!」她眸子一瞠,「你能告訴我嗎?」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剛剛離開時在講手機,好像有提到旋轉餐廳……」守衛眉一挑,「對方似乎是個女的,別吃醋呀!」

  「吃醋!」小愚抿唇笑了笑,「你誤會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那就好,你別看他是東方人,在我們這兒可是很有女人緣呢!」守衛笑若春風。

  「嗯,我感覺得出來。」她點點頭,「那我去找他。」

  小愚奔出大樓,整個人貼在大樓外牆上用力喘息著……雖然她表現得很冷靜,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麼難受。

  旋轉餐廳!她該去嗎?

  不管了,她現在可是他的助手,跟在他身邊並不為過吧?

  於是,她立刻攔下一輛計程車,「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旋轉餐廳?」

  「旋轉餐廳?!」司機扯開嘴角一笑,「我當然知道呀!那是家新聞的餐廳,生意好得很呢!」

  「好,我就是要去那裡。」小愚坐進車內。

  「保證二十分鐘內趕到。」司機得意一笑。

  最後,司機果真在二十分鐘內將她送到旋轉餐廳門口,小愚付了車資後便迅速走進裡面,登上頂樓。

  在頂樓,她四處張望著,終於在餐廳一隅找到衛子擎的身影,而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前幾天她所見到的金髮美女。

  由於餐廳客滿,她只好下樓等待。

  半個小時過去,她終於看見他們下來了,金髮美女獨自坐進一輛車裡,由司機載送離去。

  衛子擎目送她遠離後,正要走向自己的車,卻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衛子擎。」

  回頭一看是小愚,他不禁挑起眉,「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是聽說你來這裡才來的。」小愚抿唇沉吟,索性承認自己的企圖。

  衛子擎沒有回應,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在她面前吞雲吐霧起來。

  「你生氣了?」看樣子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沒有。」他揉揉眉心,閉上了眼。

  「三天的研討會已經結束了。」小愚跟在他身邊又說:「你不是答應我,要讓我跟著你,做你的助手嗎?」

  「但不是今天。」他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局裡一趟,你是要回去,或是還想去別的地方?」

  「我……老師和同學都去密西西比河度假了,我……」她的行李還寄放在飯店呢!

  「你沒地方住了?」

  「學校只提供三天的飯店住宿,既然我不去度假,剩下的一切開支都得靠自己。」她咬咬唇,「可是我沒那麼多錢。」

  「我明白。」

  「我……」看見他那副煩躁的表情,小愚心頭不免跟著揪起,只好傻笑,「雖然沒地方住,不過你放心啦!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不會拖累你的。」

  「哦?真的不用我幫你?」他往車上一靠,又吐了口煙圈。

  「嗯,但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可不可以送我去飯店?我的行李還擺在那兒。」她不好意思地詢問,可衛子擎從她扭絞的雙手看出她的緊張。

  就算她曾是縱橫西門町的女騙子,但如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樣會顯得無助。

  「然後呢?」他將煙蒂捻熄,扔在一邊的拉圾筒內。

  「然後……」她沒想到之後的事。

  「是不是想再裝扮成孕婦,四處招搖撞騙?」冷冽又不屑的話語從他口中吐出,令小愚大為受傷!

  她望著他好一會兒,最後在他的注視下轉身離開……淚水直在她眼眶打轉,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

  為他努力了三年,可在於他卻什麼都不是,或者她該回台灣了,遠遠離開這處傷心地。

  「小愚!」驚覺自己出言不遜傷害了她,衛子擎快步朝她走去。

  看他直挺挺的站在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小愚無法不深情的眸凝注他好一會兒,最後笑了出來,「放心,搭計程車到飯店的錢我還有。我還有大好前途,不會笨得再去行騙。」

  「我無意傷你。」看著她凝在眼眶中沒掉下來的淚水,他還是道歉了,「對不起。」

  「沒關係。」她拚命想笑出自己的無所謂,可不管怎麼笑都是這麼的難看,「那……那我走了。」

  「等等。」衛子擎伸手拉住她的,「年輕人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嗯?」揚起眼,她疑惑地看著他。

  「你不是答應我要做我的助手?」他微微彎起嘴角,望進她已染上一片水澤的眼底。

  「你真願意?」她可不想勉強他。

  「當然了。」他握住她的手腕,「走,我先載你去拿行李,接著……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去我那兒窩一窩。」

  「你……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住在一塊兒?」她睜大眼,有點難以置信。

  「對,但可不是睡一塊兒喔!」像是怕被她吃豆腐一樣,衛子擎笑著做出澄清。

  她當然聽出他話語中的玩笑意味,也跟著笑了,「放心,我才沒那麼恐怖呢!」

  「那走吧!」他為她打開車門,「請進。」

  小愚這才開心地坐進車裡,並偷偷抹去掛在眼角的淚水,「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難纏?」

  「有這麼一點。」車裡,他笑著轉首看她,當看見她陡變的臉色時趕緊解釋,「我這人就是這樣,沒事喜歡開開玩笑,如果你因為我的話而生氣,我保證你三天就老十歲。」

  聽他這麼一說,她竟噗哧笑了出來,「你真的很直耶!」

  「直?」他猛地掩住玩笑的神情,「以前也有個女人這麼說,也就因為我的直,她才離開我。」

  她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又一次看見他眼底那份難言的苦澀。可以想見,他肯定是非常愛那個女孩了。

  「其實我就是喜歡你的直。」她這話倒是重重震住他。

  發覺他似乎有著意外的神情,小愚趕緊解釋道:「我只是純粹喜歡與欣賞,你別誤會了。」

  他笑哼兩聲,「你知不知道這句話由你嘴裡說出來很奇怪。」

  小愚仔細一想,對耶!這種話通常都是男人對女人說的呀!忍不住地,她也跟著大笑出聲,「哈……」

  「好了,那走吧!」他發動車子,車子迅速朝前奔去。

  小愚轉首看著他,心想不管未來的日子裡將會發生什麼事,她都會很珍惜、很珍惜的。

  到飯店拿了行李,小愚與衛子擎一道前往他的住處。

  她這才知道原來他就住在附近的一間公寓內。

  「我平常就一個人住,所以屋裡有點亂,希望你別介意。」一進門,他便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小愚看了看,的確是有點亂……但這樣簡單中帶點凌亂的感覺不就是單身漢的味道嗎?

  「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整理。」她甜甜一笑。

  「我可沒意思拿你當傭人使喚。」衛子擎趕緊澄清。

  「無所謂啦!」她可是心甘情願的供他使喚,說著,便拿起他披掛在椅背上的衣服,又將茶几上堆放的東西整理好,「這樣是不是清爽多了?還有,衣服就留著我明天洗好了。」

  「不用、不用。」衛子擎趕緊抱起那一堆衣服,對她尷尬一笑,「我後面有洗衣機,丟進去就行了,你就睡最裡面那間,已經晚了,你先去休息吧!」小愚見他逃也似的將衣服抱到後面去洗,不禁搖頭笑了。看看這裡的環境,她相信他平時是不會帶女人回來的。一這麼想,她心中居然有著絲絲竊喜。走進客房,還好裡頭窗明几淨,雖然有點灰塵,但還算乾淨整潔。這時,他突然抱了一套新的枕頭床單和被套進來,「換上新的吧!」

  「我可以自己來。」

  她想接過手卻被他拒絕了,「不,你們女孩子拿不了重物,床單甩也甩不開,光看你們換床單,我就開始急躁起來。」

  「你曾看過女孩子換床單?」她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震住了他。他想了想才說:「嗯,不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說著,他便迅速把床單鋪好,拿著髒被單走了出去。

  或許是認床,也或許是第一次與他同處一個屋簷下過夜,她居然興奮得連一點睡意也沒有,似乎還能聽見後面洗衣機攪動的聲音。最後她索性不睡,等衣服洗好後,替他一件件晾起來,再將髒被單丟進洗衣機清洗,而她則趁這空檔把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擦拭乾淨……直到被單洗好,她再到後面將被單晾起,這時,天色已濛濛亮。

  回到房間,原想休息一下等他起床的小愚居然就這麼睡著了。兩個小時過去,衛子擎固定起床運動,才走進客廳,便被客廳內的清爽無垢給刺了下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以為自己沒睡醒,揉了揉眼,但是客廳明亮依舊!

  難道是那個女人?她整夜不睡覺,為的就是替他打掃房子!

  走到她房間想敲門,又怕吵醒她,於是他決定先去局裡,並在離去前為她做了份看來不怎麼樣卻應該還算可口的早餐。

  又過了兩個小時,小愚才緩緩轉醒,當她發覺天色亮了,看了下表,才驚覺已經快中午了!

  老天……她是怎麼搞的,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到這麼晚了。

  她趕緊起身,到浴室梳洗一下,又換好衣服,一走到客廳就看見桌上有份吐司夾蛋,旁邊的字條還寫著:冰箱有鮮奶。

  小愚感動得心在狂跳,說真的,自從她懂事以來,她的早餐從沒有假手他人,也沒人會幫她準備,沒想到他竟會幫她做早餐!

  拿起來咬了口,她感動得邊掉淚。如果衛子擎知道她哭著吃他做的早餐,肯定會嚇到一輩子都不敢做給她吃了吧?

  眼看時間不早,她匆匆將盤子洗淨,以最快的速度趕往FBI大樓。到了那兒,她看見他與其他探員正要出去,立即追上前,「發生什麼事了?」

  「有案子要辦,你到裡面等我。」他見了她便說。

  「我跟你去。」小愚亦步亦趨地跟著。

  「不可以,這次行動很危險。」他對著其他人說:「快,在老東街口,你堵右我堵左,讓他無所遁逃。」

  「好。」見其他人都上了車,小愚不顧一切地擠身上去,「我一定要去。」

  「她是?」其他人問。「算了,時間來不及了,開車。」衛子擎微瞇的眼神往她身上一凝。小愚脖子一縮,什麼話都不敢說,但她已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她是跟定他了,就算有危險也不怕。

  車子很快的開往一處廢棄的工廠前,後來她才明白他們要抓的是一個大毒梟,而她也第一次親眼目睹何謂「槍林彈雨」了。

  眼看他們衝下車與歹徒搏鬥,而她卻只能待在車裡,一點忙也幫不上,心底還真是為他擔心。

  「小心——趴下!」

  突然,一顆子彈從她正面飛來,她愣傻的完全不知情,只聽到窗外有人驚恐的喊著。下意識,她俯身一彎!可是肩頭還是被破窗而入的子彈劃傷,「啊!」

  「你沒事吧?」衛子擎衝上來。

  「沒事……」她臉色發白,但為不影響他的行動,她強裝笑顏。

  「那好,這裡流彈很多,你盡量蹲在椅背後。」不知道她已受傷的衛子擎交代了聲後又衝過去。

  她望著自己的手臂,雖然只是劃傷,可已經開始滲血了!咬著唇,她先撕下自己的裙擺將傷口包紮起來,可小愚的思緒仍牽掛在衛子擎身上,就怕他會出什麼意外。

  不一會,她聽見抓到壞人的通報聲,看見有人逮著兩個男人押進另一輛車中,而衛子擎和其他同伴這才回到車上。

  「抓到了是嗎?」小愚問。

  「對,抓到了,Steven一槍擊中對方的膝蓋。」一名探員直稱讚衛子擎的槍法。

  「真厲害……」她額上因痛而冒出冷汗,嗓音虛軟無力。

  衛子擎眉一蹙,察覺到她神情中的怪異,趨近一看才發覺她滿頭大汗的,「你怎麼了?」

  「沒……」她拚命搖著腦袋。

  「我才不信。」

  他察看她全身,發現她肩頭綁著一條黑布,由於她穿著一身暗色的衣服,沒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伸手一觸,老天……全是濕滑的血!

  「Jack,快、快開往醫院,她怕是中彈了。」衛子擎緊抱住她,感覺她抖個不停。他緊蹙眉心,「剛才為什麼不說?」

  「我……我不想讓你分心。」她深吸口氣,強忍肩上的疼。

  「笨蛋!」

  發覺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他又一次催促著,「快……Jack,快。」

  「我正在超車呀!」Jack也被他緊張的情緒所感染,以飛快的速度在大馬路上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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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衛子擎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搞得陪他前來的幾個同伴頭都暈了。

  這時Jack說話了,「Steven,你別再走了好不好?」

  「就不知道她情況怎麼樣了?」衛子擎煩鬱地瞪著手術室。

  「死不了的啦!」Jack笑望著他,「她只是傷在肩部,哪那麼容易死,別操心了。」

  「話雖這樣說沒錯,可是她不是我們,如果發生感染或是什麼後遺症呢?」衛子擎緊鎖雙眉。

  「這……如果真是這樣也不是我們希望的。」Jack聳聳肩說:「不過她到底跟你是什麼關係,你幹嘛這麼關心她?」

  「我……」衛子擎在心中打個突,是呀!她跟他又沒任何關係,他為何要這麼擔心她?

  「我們來自同一個故鄉,本來就要多多關心。」他只能做這樣的解釋了。接著他又說:「好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那你一個人……」

  「我沒關係,你們先回去吧!」他抬頭對他們笑了笑,「Jack說得沒錯,這不是很嚴重的傷,沒事的。」

  聽他這麼說,幾人才點點頭,一塊兒離開了。

  半個小時過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眼看醫生走了出來,衛子擎立即上前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沒問題了,已經檢查過,也將傷口清理乾淨,並沒傷到骨頭,只需休息個幾天就可以了。對了,如果要出院也不成問題,只是傷口要盡量保持乾燥,別再弄傷了。」醫生交代著。

  「我知道了,謝謝。」衛子擎鬆了口氣。

  「你可以進去看看她了。」說完,醫生這才離去。

  衛子擎趕緊走進去,見她躺在病床上張著雙大眼,骨碌碌地盯著他瞧。「你還留在這裡呀?」

  「你醒著?」他坐到她身側。

  「嗯……因為他們只幫我做局部麻醉,我一直很清醒。」她垂下臉微微笑著,「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幹嘛這麼說呢?」看著她仍帶著蒼白的臉色,他便說:「晚點我會帶些營養的食物過來給你吃。」

  「我不能回去嗎?」她揚眉,意外地問:「剛剛護士小姐說我傷口並不嚴重,可以出院了。」

  「還是別大意,再住個一兩天較好。」何況回去後沒人照顧她。

  「我想回去。」張大一雙杏眼,她眸中閃過驚慌,「我不想待在這種地方,求求你好不好?」

  「你!」他歎了口氣,語氣有著不耐,「你怎麼搞的,老是任性而為,可曾想過自己這麼做會帶給其他人多少不便?明明長大了,為何想法還是這麼幼稚?」

  她錯愕地望著他,果然,他對她已經開始不耐了?

  「子擎……我不是無理取鬧,想回去只是不想讓你兩頭跑,我只……」她吸了吸鼻子,「我只是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以後……以後我會更謹慎,今天造成你困擾,真……真的很對不起。」

  說完她便躺了下來,「好,你要我住幾天,我就住幾天。」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急得想解釋。

  「別這樣說,我知道的,就讓我再住三天,等我完全恢復後一定會做個稱職的好助手。」她抹去臉頰的淚水,對他露出一笑。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

  「不用,這兒有伙食,又有護士照顧,不會有事的,你別來看我,出院後我會自己去找你。」她非常堅決地說。

  「隨你的意思,那我先回去了。」衛子擎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後,這才旋身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小愚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要自己別難過、別傷心,一定要好好養傷,既然千里迢迢跑來找他,怎能輕易退縮呢?她得在最短的時間裡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衛子擎出任務回來,立刻坐回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輸入一些資料,他專注的樣子讓辦公室所有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怎麼樣?」Emma忍不住先問下。

  「Linda給我們的密碼完全正確。」他瞇起眸,用心比對著每份資料。「趕緊把它Copy下來吧!」其他人催著。

  「慢慢來,不能太急躁,否則會被發現。」他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到監控程式,一步步將他們要的資料鍵進自己的電腦內。

  「好了。」他重吐了口氣,趕緊斷線。

  「你也太保護Linda了?」Emma笑了笑,「她現在已經是高橋俊的人了。」

  衛子擎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別忘了,她當初是為了做臥底才跟在高橋俊身邊。」

  這也是他最深最深的痛,四年前他與Linda正在熱戀中,本是一對有情人兼好同事,也打算步入禮堂。但是,就在這時候,上面居然派Linda到高橋俊身邊臥底,本來她不肯,但當時他卻莫名與她大吵一架,這才讓她氣得身赴險境。

  意外的是,她這一臥底卻出了問題。

  高橋俊愛上了Linda,在她的勸說下離開非法集團,但因為他仍和集團內不少人認識,Linda便藉著這樣的關係找出集團的犯罪事實,再偷偷傳訊給衛子擎。

  「不過,她變心也變得太快了吧?」這回換Jack扯起他的後腿。

  「不管怎麼說,這幾年來她一直在幫助我們可是不爭的事實,若她真這麼無情,根本不必理我們了。」說到底,衛子擎還是一心幫著她說話,對於其他人對她的批判感到很不滿。

  這時,有人進了辦公室,眾人回頭一看,竟是小愚!

  「小愚!」衛子擎瞇起眸,「你怎麼來了?」

  「我已經住院住了三天,可以出院了。」她像閒話家常般地說著,卻沒告訴他她在病房等了好久,卻不見他來接她。

  看樣子他根本忘了這回事。

  「對不起,我事情一忙給忘了。」衛子擎揉揉眉心。

  「沒關係,我知道你忙。」小愚這才發現Emma和Jack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好像她的出現打擾到他們似的。

  「呃……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你們了,先出去走走。」她快步走出FBI大樓,心裡還期望著他會追出來,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卻什麼也沒等到。

  在街上隨意晃著,突然,她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小愚……」

  她停下腳步,回頭一看,責是雨燕的大哥苗雨翔。

  「是你!」她意外地看著他。

  「研討會結束後我去飯店找過你,才知道你們都轉往密西西比河旅遊,我還以為你也去了呢!」能再遇見她,他高興得無以復加。

  「我沒去。」小愚眨了幾下眼睫,揚起一抹澀笑,「我打算在芝加哥度過我的假期。」

  「那好呀!我正好也放假,看你想去哪兒,我可以——」

  「我有工作,沒什麼時間玩樂。」她趕緊說,好杜絕他不該有的想法。小愚的觀察向來敏銳,早巳看出他對自己有好感,只是……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給了一個男人!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間容納其他人。

  「哇塞!你該不會連來美國都不忘打工吧?」苗雨翔很詫異地說。

  「你怎麼會這麼說?」她腦袋一偏。

  「呃……是雨燕說的,她說你平常不是唸書就是打工,很少見你去玩樂。」他坦言說出。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興趣,而我的興趣就是這些。」小愚也不諱言。

  「那我能不能知道你在哪兒打工?」苗雨翔帶笑的眼神一句。

  「嗯……這是秘密。」她甜甜一笑,往後一看,卻不見衛子擎的身影。

  「好吧!那現在呢?能不能陪我吃頓飯?」他看看表,正好是中午。

  「不了,改天吧!」她扯著笑,「今天我很忙。」

  「好,那……那我先走了。」苗雨翔也不是個粗神經的男人,當然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冷漠。

  「再見。」她向他道別。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她不禁想:她之於苗雨翔,和衛子擎之於她的感覺是不是一樣?眼底只有自己所愛的人,沒有別人?

  在外頭閒晃了一個小時後,小愚又折返FBI大樓,而她看到的卻是衛子擎獨自坐在位子上沉思。

  她先揉了揉雙腮,佯裝起笑意走向他,「嗨!你已經沒事了吧?現在我這個做助手的是不是該問你吃過飯了沒?餓不餓呢?」

  衛子擎抬起臉,直瞅著她的笑臉,「你的傷沒這麼快痊癒吧?還疼嗎?」

  「我……」她微微一笑,「我好多了,你放心,痛是還有一點,但我忍得住。」

  「那就好。」衛子擎也笑了,「剛剛讓你看笑話了。」

  「不會呀!」她左右望了望,「大家都去吃飯了,我們也去吃嘛!算是可憐我連吃了三天醫院的伙食。」

  「那好吧!我請你。」他站了起來。

  「每次都讓你請,怎麼好意思?」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助手,我請你是理所當然的。」衛子擎對她眨眨眼,和她一塊兒下樓!坐上車。

  「喂,你每天都這麼忙碌,會不會覺得累?哪時候放假呢?我們拋開所有的一切,找個地方散散心怎麼樣?」小愚現在的任務就是逗他笑,讓他開心,最好是能讓他忘掉一切的不愉快。

  「你是指度假嗎?」他想了想,「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真的?你也同意?」小愚很開心。

  「想想我也好久沒放假了,趁你還在美國,帶你四處逛逛。」他瞇起眼想了想。

  「太好了,我真是受寵若驚。」小愚從沒這麼開心過。

  「想去哪兒?」他問。

  「都可以,就算只是待在芝加哥,我也心滿意足了。」

  「嗯,最近有個案子在手上,或許可以請一兩天假,但要到遠一點的地方還真的不太可能。」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說。

  「其實只要玩一天就夠了。」小愚滿足地笑著。

  「好,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羅!」

  車子開著開著,小愚的眼睛突然瞄到路邊中文的招牌,「你看,那兒是不是中國人住的地方?」衛子擎緩緩停下車,「那是小小唐人街,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那我們在這裡吃東西好不好?」好久沒吃中國菜了,成天都吃漢堡、排餐等西式餐點,她都膩了。

  「好呀!」事實上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這裡打打牙祭,畢竟中國料理之美味不是西餐比得上的。

  「我們吃那個。」她興奮的指著上頭寫著「麻醬面」的招牌。

  「沒問題。」衛子擎把車子停到空地上,便和她一塊兒下車。

  麵攤老闆一看見他,便熱絡的說:「子擎,好久不見了。」

  「是呀!老王,給我兩碗麻醬面和一盤滷菜。」他笑著說,並走到玻璃櫥櫃前挑著滷味。

  小愚也走上前,指著牛鍵、海帶與豆乾,「我要吃這個。」

  「沒問題。」老王笑了笑,和上回那個光頭老闆一樣,用極為曖昧的語氣問衛子擎,「好久沒見你帶女朋友來了,是新交的女友?」

  「呃——」

  衛子擎正要否認,卻聽見小愚說:「做他女友很可憐,他實在太忙了,沒什麼機會和他一起吃飯。」

  「他的職業就是這樣,你要多體諒他。」老王替他說話。

  「你放心,我會的。」小愚偷覷了衛子擎一眼,而後開心的跑到空位上坐著。不久,衛子擎走了過來,才坐下就聽見她說:「對不起,我說了謊。」

  「沒關係。」不然他能怎麼說?

  「真的沒關係嗎?」她定定地望著他,接著才說:「你以前一定常帶著她到處吃美食吧?很多店老闆都記得她呢!而我的任務就是要幫助你忘掉她,既然她已經不屬於你了,又何必耿耿於懷?」

  「你在說什麼?」衛子擎緊蹙起雙眉。

  「對不起,其實我……我早上去找你時,無意間聽到你們的談話。」發現他臉色淬變,她趕緊說:「我不是偷聽,也絕對不是有意的。」

  這時,老王端來面和滷菜,衛子擎拿起筷子,「算了,吃吧!」

  「你不高興了呀?」她看著他難看的臉色。

  「沒有。」

  「我才不信,你如果不高興,那我以後不亂說話就是了。」每次提到那個女人,他就一副失魂落魄樣。

  「我說我沒有。」他的聲音稍稱加重了些。

  「是嗎?」小愚偏著臉,望進他眼瞳深處,忍不住碎念著,「我知道我只會惹你不開心,上回也因為我受傷,讓你忙得焦頭爛額,現在又……」

  「呼嚕……」衛子擎吸了口面,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想阻止她的嘮叨。

  她懂了,也安靜了,賭氣的跟著他一起猛吸面。

  「你很吵。」衛子擎抬起臉,望著她那張因為吸麻醬面而導致麻醬填了滿臉的滑稽樣。「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有多醜?!」

  「會嗎?」她從包包裡拿出梳妝鏡,這一看讓她忍不住噴笑出聲,「哈……好好笑,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再看看他,「奇怪,你怎麼不會?」

  「因為你笨。」終於,衛子擎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你笑了?」小愚眼眶微熱,「真好。」

  「你到底在幹嘛?吃個面還掉淚,別這麼感動好不好?」衛子擎哪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又不願誤導她。

  畢竟,現在的他還不想談感情,因為他無法在心裡還有別的女人時接納另一個女人,那會傷害了她!

  「嗯,看見你的笑容,我就特別感動。」她很真誠地說。

  「行了,面都冷了,快吃。」他用下巴指指她的面。

  「嗯。」揚起微笑,小愚努力的吃、用力的吃,感覺這面特別好吃,魯味也很夠味,尤其是他帶笑的眼光……好溫柔。

  「小愚,你努力了三年,不就是要再看一次他的笑容嗎?現在,該滿足了吧?

  「嗯,我吃飽了。」她抽起面紙揩了揩嘴,再看了他一眼,「今天晚上你還要加班嗎?你好像很忙?」

  「是有點忙,所以去旅遊的事……」

  「沒關係,反正我還要待在美國一個多月,時間還多得很。」

  「嗯,我不知道幾點才會回去,晚上你就先睡吧!」他怕她會等門。

  「你們都得忙到那麼晚嗎?」若真這樣,他們這種工作還有人做嗎?「

  「也不是,剛好這案子到了最後階段,得趕緊行動。」否則豈不辜負了Linda的好意?

  「我知道,是因為她吧?」她斂下眼。

  「你可別說出去,這關係到她……」

  「放心,我不會的。」見他為了那女人露出憂心的神色,而他居然還對她不放心,這教她情何以堪?

  什麼時候,他也會為她憂心呢?

  此時此刻,小愚終於明白了,光看見他的笑容她還不滿足,最好……最好他能展開雙臂擁抱她,全心全意愛她,心裡只容得下她一人。但是她也知道?這些不過是種奢求。

  「我送你回去。」他得回局裡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

  「反正不遠,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衛子擎執意要送,既然如此,小愚也不好再拒絕了。

  兩人站起來付了帳!和老闆道再見時,小愚忍不住想對老闆解釋,「老闆,剛剛你誤會了,我不是他的——」

  衛子擎拉住她的手,暗示她不必多說,只對老闆點了點頭,便拉著她走向車子。

  「為什麼不讓我跟老闆說清楚?」小愚轉首看著他。

  「說這些做什麼?久了他也忘了。」他淡淡一笑。

  「不會忘的,你剛才沒聽他說,你已好幾年沒帶女朋友來了,他連這個都記得,怎麼可能忘了我?」

  「你不一樣。」衛子擎的一句話堵住她的說詞,「以前我和Linda幾乎天天到他店裡吃麵,他對我們都熟。」

  「天天……」她點點頭,「嗯,這麼聽來我的確和她不一樣。」

  「走吧!」他發動車子,將她送回住處,一路上沒有再說話。

  回到他的住處,小愚立即下了車衝進公寓,直到進入屋裡將大門關上,她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

  為什麼愛他會這麼困難?為什麼他的心就不能為她敞開呢?非得為了一個已是別人妻子的女人封閉自己的心?

  她好不甘心呀!努力了三年、奮鬥了三年,就只能這樣,她真的好不甘,可是,她有本事得到他的青睞嗎?

  就在這時候,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她嚇了跳,走過去拿起話筒。

  可才貼近耳朵,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Steven,我給你的東西,你查的怎麼樣了?」

  「Steven不在。」小愚慢慢開口,雖然沒問對方是誰,可她已猜出對方是誰了。

  「你是?」對方的語氣中帶著意外。

  「我……我是借住在他家的朋友。」想了想,她也只能這麼說了。

  「那我晚點再打。」

  就在她要掛電話時,小愚趕緊說:「你就是Linda是嗎?」

  對方沉寂了會兒,才說:「對,我是。」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纏著他了?你已是別人的妻子,有自己的家庭,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只會害了他?」躊躇好久,小愚還是說出心底的話。

  Linda聲音轉冷,「你到底是誰?」

  「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不忍心看他為你心痛、為你封閉自己。」

  「你吃醋了?」Linda自傲的笑聲揚起。

  「我?!」小愚愣住了。

  「告訴你吧!我從沒纏過他,這一切只是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助他一臂之力而已,是他對我依戀難捨。你加油吧!看能不能讓他忘了我。」Linda志得意滿的聲音飄進小愚耳中,就好像在跟她「嗆聲」,有本事就把她從他心裡去除呀!

  「好,我會努力的,你等著瞧。」小愚又怎能示弱?

  「我會等著看的。」她輕笑了兩聲後便掛了電話。

  直到聽見喀的一聲,小愚才發覺自己竟然全身沁出冷汗,就連拿話筒的手都在發抖。

  老天,她怎麼有勇氣挑戰她呢?明明知道Linda深植在子擎心中,她又如何能將她去除?

  不管了,想得頭好痛,她還是先小睡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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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寂靜的午後,突然揚起一聲聲嚴厲的呼喚——

  「劉小愚……劉小愚……」除了呼喊聲,還有陣陣的敲門聲。

  小愚從床上猛地坐起,她揉揉惺忪睡眼,趕緊跳下床將門打開。

  當她看見一臉陰鷙的衛子擎時,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現在是什麼時侯了?」

  「你說,你到底對Linda說了什麼?」衛子擎用力箝住她的手問。

  「啊!」小愚被他這一拽,吃疼地喊了聲,腦子也由混沌轉為清明。

  「我沒對她說什麼……」她緊咬著唇,「你先放開我。」

  衛子擎這才放開她,語氣強硬地問:「為什麼?你說……你千里迢迢跑來芝加哥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知道的,我是為了參加學術研討會。」她退後幾步,揉揉被他拽痛的手腕。

  「你也說了,你是為了看我才來的,而參加學術研討只是你利用的途徑?」他雙手抱胸,利目瞪著她,「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想談感情,你現在就去找你的同學和老師,別再留下了。」

  「你要趕我走?」少愚愣住了。

  「對。」他用力點點頭。

  「那現在換我問你,她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她含著淚問。

  「她說……你要她別再纏著我。」衛子擎瞪視著她,「我問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不希望你再深陷這種沒有結果的感情裡。」小愚大聲朝他吼回去,「我只是表達我的想法,這也要看身份嗎?

  「我對她的感覺與你無關,深不深陷也不是你這個外人可以過問的,現在請你離開。」他握緊拳頭,忍不住發狠地說。

  「你……你是說真的?現在就要趕我走?」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冷漠的臉孔。

  「對,現在就走。」衛子擎閉著眼,強迫自己不能心軟。

  他知道自己已無心,無法給任何一個人感情上的承諾。

  她抿著唇站在原地,久久才說:「好,我馬上走。」

  「等等!」衛子擎喊住她,從皮夾裡掏出一疊鈔票。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像什麼?」望著那疊鈔票,小愚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扎得好痛。

  「什麼?」他瞇起眼。

  「我就好像一隻你不要的狗,在你踢走我之前,又賞了我幾根骨頭。」冷冷一笑後,小愚便回房裡將自己的衣物隨意塞進行李箱,接著飛也似地奔了出去。

  聽到大門被砰地關上,衛子擎咬著唇自問:「我是不是太過分了?為了Linda的一句話,竟把人生地不熟的她趕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重重往床上一躺,瞪著天花板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還有三年前初遇到她的片段。愈想他心愈亂,為什麼趕走她,他卻沒有半點輕鬆的感覺?

  轟……隆……

  突然,窗外原本的好天氣竟暗了下來,接著劃過一道閃電,響起悶雷,不一會兒便下起大雨。

  他從床上坐起,打開窗子看了出去,不禁為小愚擔心起來。

  將窗子關上,他迅速奔了出去,開著車沿路找著她的身影,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不可能走得這麼快。」他用力敲了下方向盤。

  雨愈下愈大,他的心也愈來愈慌亂了!

  該死的!他不該趕她走的。那時他就換著了魔一樣,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來!老天,原諒他吧!

  一直繞到唐人街,因為雨勢太大,所有的店都關了,本打算折返的他卻看見老王的麻醬麵店外站著一個嬌小的人影,她腳邊還放著一隻行李……

  是小愚!

  他立即將車開過去,才發現她早已全身濕透,整個人直貼著大門發抖,此時的氣溫雖然適中,可雨天的寒意還是很刺骨的,而她居然站在這兒淋雨!

  「小愚!」衛子擎衝下車,奔向她,並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快,快上車。」

  「不,我不要。」她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全身都濕透了!」他嘶吼著。

  「沒關係。」她依舊面無表情地說。

  「什麼叫做沒關係,再這樣下去,你會生病、死掉的。」雨勢愈來愈大,磅礡大雨就要蓋住他的聲音。

  「死了最好。」

  「你這個女人!」他一把抓過她的行李,不顧她的掙扎與反對,使勁將她往車上拉。

  「別拉我,我不去。」小愚蹲了下來,用盡吃奶的力氣也不肯就範。

  「行,如果你覺得病死很有趣,我陪你。」他放開她,跟著便站在她身旁,已不再激動。

  「你回車上去,我沒要你陪我。」見他全身濕透,她的心比被扭擰還難受,可是她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他既可以為了Linda,這麼對她,她還能再強求什麼嗎?

  「那你蹲在這裡做什麼?」他低頭望著蹲在他腳邊的小愚。

  「我想請老闆收留我。」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和著滿臉的雨水,讓他分不清那點點水珠是雨是淚。

  「別傻了,回去。」他厲聲說著。

  小愚仍是堅持不肯,可身體卻愈抖愈厲害……

  衛子擎這才發覺她的不對勁,蹲下身望著她原本蒼白的小臉泛著詭異的紅暈。

  「你怎麼了?」摸摸她的臉……好燙!「你到底怎麼了?」他用力握住她的雙臂,卻讓她尖聲喊「痛」。

  「是不是你肩上的傷又惡化了?」他已管不了這麼多,先將她抱上車,再將行李丟進去,開車直驅醫院。

  一路上,她依舊不肯說話,讓他不知道她的情況,只能加快車速拚命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證實小愚的傷口遭到感染,又淋了雨,這才導致發燒,經過急救後,她也退了燒。

  衛子擎問過醫生,知道她這情況並不需要住院,於是將她載回家中休養。

  「想吃什麼?我去弄。」回到家裡已是晚上了。

  她搖搖頭,落寞的垂下眼,「不用麻煩了。」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聽她這麼說,衛子擎不耐煩了。

  小愚仰起臉,淡漠笑問:「如果換成Linda,你會怎麼做?」

  「你為什麼任何事都要跟她比?」他用力地抓抓頭髮。

  「是你讓我跟她比。」她苦笑,「不過怎麼比都不公平,立足點就不公平了,你放心,雖然我是愛你……從三年前你抓了我開始,我就莫名其妙的愛上你,但我不會死纏爛打的。」見她抱著枕頭轉過身去,那孤寂柔弱的小小身影,衛子擎這才設身處地的為她想……她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不過是想見他一面,再怎麼樣四十天後她就要離開,他何苦這麼對她?

  「對不起,我不該趕你走。」他用力搓了搓臉。

  「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她淡淡一笑。

  衛子擎輕歎口氣,坐到她身邊,「吃點東西吧!別鬧脾氣了。」

  她仍是背對著他不理他。

  「那……那我自己下廚,冰箱有點東西,隨便弄來吃吃,不好吃別怪我喔!」輕歎了口氣,他才剛起身,卻被她從身後用力抱住。

  「子擎,即使你再一次趕我走,我也不會怪你,我知道是我不對,我無權要求Linda離開你,當時……是我控制不住才說出口,你若愛她……就該去爭取呀!為何要委屈自己?」她的小手抱得他好緊,衛子擎聽在耳裡只覺得心痛。

  想掰開她的手,又怕傷了她,只好任由她抱著。

  「如果……如果你不敢為自己爭取,我幫你,我幫你搶她回來。」現在小愚才知道積壓在心裡三年的愛意居然那麼深,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快樂。

  「傻瓜!」他眼眶也熱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傻女孩可以這麼愛他?而他又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對她?

  「我是說真的,我可以為你去求她回來。」抱著他的小手緊緊一收,可以感受到她有多激動。

  「我不需要你多事。」他深吸口氣。

  「既然不要我多事,那就答應我,忘了她吧……徹底忘了好不好?」小愚仍不肯放手。

  衛子擎受不了了,他小心地剝開她的手,「我去弄晚餐。」

  見他淡漠的站了起來,小愚一顆心頓時墜到谷底,她落寞地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的酸己已無法承載。

  無力地躺了下來,她突然聽見走到門邊的他說:「給我時間,我需要時問。」

  小愚激動地發著抖,無言地點點頭,小手直抓著被子,顯示內心有多澎湃洶湧。

  約莫半個小時後,衛子擎敲了下房門,「小愚,可以吃飯了,要不要我端進去給你」

  「不用,我馬上來。」小愚站了起來,走出房間對著他勉強笑著,「我只是傷口發炎,手又沒斷。」

  走到廚房,看見流理台上有兩盤炒麵,她意外地喊道:「哇……真香,一定很好吃。」

  端著炒麵走出廚房置於飯桌上,這時她便說:「有沒有湯,我去端。」

  「瓦斯爐上有便利包煮的濃湯,我來好了,很燙的。」他走進廚房,不一會兒手裡便多了碗湯。

  「那我要開動了。」她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的炒麵很有故鄉的味道,她忍不住讚美,「真好吃,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有這麼棒的廚藝。」

  衛子擎瞇眼看著她的笑顏,突然想起他也曾炒麵給Linda吃,可她才吃一口就吐出來,還直說味道怪。

  他當時不以為意,直覺她是在國外長大的,不習慣吃炒麵也是正常的,可為何看小愚這副強顏歡笑的模樣,他會覺得心口發熱,還微微泛酸?

  「你怎麼了?快吃呀!」見他發著呆,小愚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到誰了,但她沒點破,免得又壞了彼此和樂的氣氛。

  「嗯。」他點點頭開始吃著。

  「對了,你一下午都陪我,不是有事要做嗎?」她突然想起。

  「我已經打電話給Jack,請他們幫一下忙。」

  小愚點點頭,「明天你就去上班吧!我會留在這裡好好養傷,你不用掛念我。」

  他點點頭,「中午我會送飯過來給你吃。」

  「不用,我可以自己到樓下買。」她趕緊搖搖頭。

  「不,我還是幫你送飯,順便看看你的情況,這樣我才比較放心,」衛子擎堅持。

  「嗯。」感覺到他還是會關心自己,小愚不禁開心的笑了。

  「等你的傷完全好了,而我的事也處理完了,我就帶你到處走走。」說完,衛子擎便開始專心吃麵。

  小愚揚睫看著他,好想跟他說:我會給你時間……你要多久我都給你,但不要太快拒絕我……求你……

  第二天起,衛子擎便開始專心上班,小愚則留在他的住處養傷,偶爾幫他整理家務。不過,衛子擎可能怕她太勞累,衣服都會自己先洗好,並利用晚上時間整理屋子,讓她連幫他的機會都沒有。

  最多只能幫他收衣服、摺衣服,或煮個開水,晚上則幫他煮頓豐盛的晚餐,像個小妻子般等著他回來。

  一聽見門鈴聲,她開心的去開門,看見衛子擎,她會興奮的抱他一下,但也僅止於此就放開他,「吃飯了。」

  「不是叫你別下廚,我來嗎?」他揉揉她的腦袋,笑了笑。

  小愚看著他的笑容,心好熱,「你忙了一天,回來還讓你煮飯,我才不要當你的累贅。」

  「誰說你是累贅?」他扯唇一笑,「就算我真沒空煮,也可以帶你出去吃。」

  「那我以後就可以貪吃大餐,每天閒閒待在家裡,等著你帶我出去吃飯羅?」她揚起下巴,噘嘴說。

  「可以呀!多養你一個又吃不垮我。」他淡淡一笑。

  「你說你要養我?」她跟在他後面,小小聲地問。

  「呃——」

  衛子擎轉過身,對她扯唇一笑,「可以呀!反正你的食量跟螞蟻差不多,多養幾隻螞蟻對我來說太簡單了。」

  聽到這兒,小愚原本臊紅羞赧的小臉突轉爆紅,「你……你說我是螞蟻!我才不是那種昆蟲呢!」

  「螞蟻才可愛呀!」走進廚房為自己倒杯水,他倚在冰箱上笑睨著她不滿的小臉,「喂,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瞪起人來挺嚇人的。」

  「真的嗎?」小愚摸摸自己的臉。

  「你忘了,三年前就在我逮住你時,你就是用這種眼神瞪我,瞪了我好久好久……」瞇起眸,他嘴邊勾起一抹淡笑。

  「是不是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討厭我?」她後悔地垂下小臉。

  「不是。」他搖搖頭。

  「才怪。」小愚逸出一絲苦笑,「八成是我過去那副大姐頭的太妹樣把你給嚇到了,你知道嗎?我……我……」

  瞧她一張小臉愈垂愈低,話也愈說愈小聲,衛子擎不禁笑問:「說呀!你怎麼樣了?」

  「我好努力……我真的好努力想追上你……我不想讓你失望,因為我知道你希望我變乖、變好。」說著,小愚的眸光變得幽然。想起這些日子來她拼了命的努力向上。不就是為了做給他看?

  「我感覺得出來,你做得很好。」他伸手又揉了揉她的頭。

  「別揉我的頭,這感覺好……好像我只是你的妹妹,我不當你的妹妹。」她抬起小臉,勾起一絲笑影,「我待在這裡的日子沒剩幾天,如果真的只能相守數日,那我能不能要求你看我的時候用……用情人的眼光?」

  看見他為難的表情,她心一痛,趕緊找台階下,「哈……我跟你開玩笑的,瞧你,幹嘛那副痛苦的樣子。快……快來吃飯,我今天弄得很簡單,局烤意大利海鮮面。」

  她握住子擎的手往飯廳帶。

  「我們拿到頂樓吃好嗎?」他端起面走出屋外。

  小愚跟著走,「為什麼要到頂樓吃?」

  「這時間正好可以看夕陽。」預樓在十二樓,他們搭電梯上去。

  一到頂樓,小愚便忍不住縮了下脖子,風滿大的。

  他先將面放在頂樓的小桌上,接著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真糟,我忘了會冷,得讓你穿件外套的。」

  「那你呢?」她揚眉。

  「我不冷,你穿就好。來,吃麵吧!」

  他端著面開始吃了起來,小愚看著他!也跟著大啖晚餐。

  「你經常對著夕陽吃飯呀?」她縮著脖子,一口一口的吃,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氣氛不合自己,還是煮的東西太難吃,她居然有點食不知味。

  「偶爾。」

  「偶爾?」她不懂。

  「平常一個人吃晚餐挺無聊的,我偶爾會上頂樓用餐,李白的詩裡不是有句『對影成三人』嗎?這裡沒影子,我對夕陽成雙,也不錯。」他聳肩一笑。

  「可你現在有我啦!」小愚轉頭睨了他一眼。

  「所以我帶你來看我的晚餐夥伴呀!」他用下巴指指夕陽。

  「那是夕陽好還是我好?」她故意問。

  「嗯……各有長處。」衛子擎很仔細的想了想。

  「什麼意思?」她放下盤子。

  「你在我孤寂的時候可以陪我說話,但是在我想安靜的時候,夕陽卻比你好多了。」他淡淡一笑。

  「厚……你的意思是我很吵羅?」她鼓起腮,逼視他的眼。

  「喂、喂、喂,別這樣瞪我這樣會讓人覺得你這個小女人很小器耶!」他趕緊往後一閃。

  「我本來就小器,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遲了。」

  小愚抬起下巴,噘起嘴角,「如果我會魔法,我就要迷惑你的心,讓你一生一世只愛我一人。」

  「小愚!」衛子擎瞇起了眸。

  看見他微蹙的眉頭,她突地噴笑出聲,「你當真喔?如果我真會魔法,我早就去迷惑好萊塢那些明星帥哥了,才不甩你呢!」

  衛子擎聽了也跟著笑了,當然……他並不相信她的話,「小愚,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

  「我想你或許只是一時的迷惑。」他將盤中的面吃光,「如果你試著接受其他男人,你會發覺他們比我更好。」

  聽他這麼說,小愚竟笑了起來。

  「你怎麼了?」從她的笑聲聽不出愉悅。

  「別這樣嘛!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誤導我。」她癡癡地望著他,「如果有機會……如果真有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有多愛你。」

  這時,夕陽整個沉落,她端起兩人的空盤,對著他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而我……只要你願意,會一輩子跟在你身邊。」

  露出一絲沁心甜笑,她便端著盤先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他不禁露出笑容,這陣子他天天和她相處,可以感受到她的坦率和易感,他的心……會為她動搖嗎?

  「Steven給我們的消息真的很準確,又破了一個案子了。」Jack拍腿叫好。

  「是呀!若不是她,我們可能得多耗好多時間。」Emma也道。

  可他們說了半天,卻不見衛子擎回應。

  Jack挑眉問道:「Steven,你怎麼了,這幾天總是這麼安靜,是不是拿Linda給的消息辦事,會心痛?」

  Emma聽了,忍不住瞪他一眼,「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我只是好奇嘛!」他聳聳肩,指著衛子擎,「你看,Steven壓根沒聽見我說話。」

  Emma看向他,果然發現他閉目沉思著。

  「喂……Steven,你怎麼了?」她走向他。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他張開眼,揉了揉眉心。

  「也是,近來為了這個案子,你已忙得焦頭爛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斬獲,是該放鬆一下。」Emma突然眉一揚,對Jack說:「聽說你在桌子裡藏了好酒,快拿出來吧!」

  「啊!」Jack立即搖頭,「我哪有藏什麼酒呀!」

  「少裝了,再不拿出來,我就要開始搜羅!」她站了起來,「搜出三瓶我開三瓶,搜出五瓶我開五瓶。」

  「別、別,我拿就是。」Jack沒轍,只好挖出藏在桌下的兩瓶陳年威士忌,「這樣夠了吧?」

  「夠了夠了,我去拿杯子。」她立即走進局裡的廚房拿出三隻杯子,「來,咱們乾一杯吧!」

  她分別倒了兩杯酒,遞給他們,Jack接過手,衛子擎卻搖頭拒絕。

  「Steven,你不喝?」

  「不了,我待會兒還得開車回去。」衛子擎伸了下懶腰,「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她還住在你那兒?」Emma問。

  「嗯。」他站了起來,「在她回台灣之前,只有我能照顧她。」

  「你喜歡她呀?」Jack是好奇,因為他一直以為這世上不會再有女人能打動衛子擎的心了。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盡盡朋友的義務。」丟下這話,他便和他們道別,先行離開了。

  開車離開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轉往過去常和Linda一塊兒狂歡的酒巴。

  「Steven,你好久沒來了。」酒保對他一笑。

  「最近忙得很,哪有時間過來。」衛子擎扯開嘴角,露出俊魅的笑容。

  「一樣『藍色情調』嗎?」這種酒是衛子擎以前和Linda來此必點的酒。Linda嫁給別人後,他來這兒借酒澆愁,點的還是「藍色情調」,似乎在憑弔已逝的愛情。

  「不,我要『金色陽光』。」當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立刻引來酒保詫異的眼神。

  「以前我曾向你介紹過這種酒,可你怎麼都不肯接受,今天是怎麼了?」酒保忍不住問。

  「沒什麼,只是想改變一下心情。」衛子擎撇撇嘴,接過酒。

  「是呀!喝了金色陽光,你一定會豁然開朗。」酒保笑著將「金色陽光」擺在櫃檯上。

  「謝了。」拿起酒,衛子擎喝了口。嗯……一開始有點澀,可奇怪的是,接下來甘甜的味道竟慢慢泌出,辣而不嗆,頓覺身心舒暢。

  「怎麼樣?」酒保笑問。

  「不錯。」他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喝完了,「再來一杯吧!」

  「不行再喝了,你不是開車來的嗎?除非你不想開車回去。」他指著空酒杯,「別小看『金色陽光』,它雖然看起來平淡無奇,第一口又非常溫口,可漫在嘴裡的味道卻讓人難忘,尤其它的後勁十足,絕不是你能想像的。」

  「看來平淡無奇,第一口又非常澀口,但卻後勁十足!」衛子擎笑了笑,「這不正是她給我的感覺嗎?」

  「誰?」酒保耳尖的聽見了。

  「沒……沒什麼。既然如此,那改天我再來好好喝它幾杯。」他放了張鈔票在櫃檯上,便笑著離開了。

  開車往住處駛去,衛子擎心想:家裡不就有個「金色陽光」等著他嗎?他的確是該揮別心裡的陰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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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到今天為止,小愚已經休養半個月了,傷口也已完全復元,但只要想到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得離開衛子擎,心底就一陣落寞。

  不過,這陣子衛子擎對她真的很好,不再顯露出不耐,但她知道這極可能是因為她受了傷的緣故。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他卻實行了「火氣不發受傷人」。

  中午,她走到陽台伸展伸展四肢,卻看見陽台一角有盆半枯萎的玫瑰。她湊近一看,才發現上頭有個牌子,寫著「steven&;Linda」,難道這是他和Linda合種的玫瑰?可以想見它本來一直被照顧著,但近來或許疏忽了,已經枯萎了!

  是他怕她看見又無理取鬧、傷心難過,才刻意對它置之不理嗎?不行,如果它死了,他說不定會恨她呀!

  「要救它,我一定要救活它……」她自言自語著,開始找著工具。

  想她以前為了生活,曾經在花圃打過工,知道該怎麼救活這株玫瑰,可是種花的工具呢?

  四處找著,小愚的眼角餘光瞄到陽台上端有個置物櫃,該不會是在那裡吧?找來椅子爬了上去,才發現她要的東西都在最裡頭,要拿出它們就必須將擋在外頭的東西先搬出來。

  可……那是什麼?好重呀!

  小愚先拿出一個烏漆抹黑的鐵箱子,由於太重了,她一個重心不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鐵箱也同時砸下,將那盆花給砸得粉牌!

  剛進門的衛子擎聽見了,立刻循聲奔向陽台,乍見這一幕,嚇得趕緊扶起她,「你怎麼了?幹嘛爬那麼高?摔疼了沒?」

  可小愚卻瞪著那盆花,哭得好厲害!

  「怎麼了?哪疼了?快告訴我。」見她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逕地哭,衛子擎的心都束緊了。

  「對不起……子擎,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砸壞它的,我是想救活它……可我拿不到鏟子、拿不到肥料,我……」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而這一切看在衛子擎眼裡只覺難受。

  難道她不知道他正在試著遺忘Linda,難道她看不出來他對她的好不是出於被迫,而是一種心甘情願?

  或許他的轉變並不明顯,可是他發現,自己最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小愚,忍不住想關心她。

  「那個不要了。」他很平靜地說。

  「不要了?」可能嗎?

  「我是說真的。」衛子擎笑著扶她起來,「有沒有受傷?」

  「沒有。」她搖著腦袋,可還是一直盯著他的跟瞳深處,企圖探知他話語中的真實性,他真的不要這盆花了嗎?

  「那就好,我扶你進去。」他扶著她進入屋裡,讓她坐在椅子上。接著又拿出掃把和畚斗,打算去將陽台打掃乾淨。

  她衝到落地窗前看著,見他毫不猶豫的將玫瑰花掃起來,倒進垃圾筒裡。看著看著,她居然哭了……

  「你為什麼不罵我?我希望你能罵我,把滿腹的不滿和怨恨都對我發洩出來。」小愚在屋內對著他說。

  她不要他將這些不滿放在心底,那只會加深他對Linda的不捨,加深對她的恨。

  他抬起臉笑看著她的淚容,將手上的東西一放便走進屋裡。

  拂去她的淚,他彎起唇,「你笨喔!我若捨不得,會將它丟棄嗎?那花早死了。」

  「它沒死,我可以救活它。」她站起來,「讓我試試,我以前學過怎麼照顧花,也學過怎麼讓它——」

  「你是真愛我嗎?」他這句話堵住她激動的話語。

  「你!」她怔忡了。

  「如果愛我,就別老是說這種話,你這麼說好像要把我推給別人似的。」他走到她面前,瞇著魅惑雙眼看著她。

  「子擎……」小愚的眼眶紅了,不敢相信這麼感性、溫柔的話會出自於他的口。

  「嗯?」他有些尷尬的轉開身,實在是除了Linda之外,他還不習慣對另一個女人示愛。

  「子擎……」她用力將他抱住,偎在他胸前,「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這輩子唯有你可以佔據我的心。」

  他蹲了下來,執起她的下顆,「坦白說,我還沒有完全忘了她。」

  「沒關係,我可以等。」小愚還是不肯鬆手,非但如此,還主動在他面前寬衣。

  「你這是做什麼?」他壓住她的手。

  「我是心甘情願的。」她微微一笑,慢慢解著自己的扭扣……

  衛子擎想阻止她,但是話語梗在喉頭,說不出口。

  當她剝開襯衫,露出穿著粉色胸罩的豐滿乳房時,衛子擎的氣息急促起來,他趕緊轉開眼,想要避開。

  「別走。」小愚抓住他的手,大膽地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脯上。

  他倒抽口氣,聲音嘶啞地說:「別開玩笑,更別把我當聖人。」

  她搖著小腦袋,卻不放手,「幫我解開它。」

  「你!」衛子擎的臉色一僵。

  「不敢嗎?」她揚起嘴角,神情似挑釁、似挑逗。

  「你是在玩火。」

  「就算你是火山口,我也跳定了。」嬌軟的身子直接撲進他懷裡,輕輕蹭著他陽剛的身軀。

  一個是柔軟的胴體,一個是堅實的軀體,就在她蓄意的撩撥下,激起了乾柴烈火的狂焰。

  他抱住她的身子,猛地吻上她的紅唇,這個吻霸氣如火,幾乎要席捲她的理智,強烈地撼動了她。

  「子擎……」她有點害怕。

  「怕嗎?怕的話就趕緊離開我,回你房間去。」他稍稍離開她,望著她那張已被他吻得紅腫的小嘴。

  「我不走,我要將自己交給你。」她揚唇一笑,隨即學著他堵上他的嘴,啄吻著他,一路來到他頸間的喉結。

  她的吻技雖然青澀,但那滿載深情的吻卻讓他招架不住。

  「要玩是嗎?好,那就來吧!」他大口吮住她的香菱,在她口中製造一波波熱火,不留半絲縫隙讓她喘息……

  小愚緊抓著他的臂膀,就在她張開小嘴想要汲取一點空氣時,衛子擎的舌尖趁勢探進她口中。

  那狡猾的舌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至到她在他猛烈的攻勢下軟化為止。

  他緩緩將她壓倒在地毯上,瞇眼看著她嬌紅的小臉,與胸前暈紅的霞色……

  大手一把扯掉她的胸罩,望著那兩團嬌美的乳房,他迫不及待的想一親芳澤。

  雙手掬起她的雙乳,看著頂端那粉紅蓓蕾像在對他撒嬌似的抖怯著,衛子擎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口含住它,用力吮舔……

  「你好甜……」他沙啞地說。

  「子擎……我……我好熱……」

  第一次讓男人把玩她的嬌軟,小愚又羞又臊,身子早已無法抑制地發起抖……

  滾滾熱浪朝她襲來,那股酥麻感令她難耐地嚶嚀,低柔叫喊的嗓音無不刺激著他。

  「天……你真讓我欲罷不能。」他眼底著了火,本來只是想嚇嚇她,讓她退縮,哪知道最後深陷的是自己。

  「那就……那就讓我滿足你。」她大膽地說,居然朝他挺起胸,以做人的身材誘惑著他。

  他直盯著那兩團柔軟脹紅的凝乳,半瞇著眼說:「如果你這麼做是想蠱惑我,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成功了。」

  跟著,他再次埋首在她胸前,賣力的挑弄,炯亮的眼鎖住她半迷醉的大眼,望著她微顫的乳尖,他內心想佔有她的慾望更深了。

  下一秒他更深地吻住她,大手熱烈的在她身上遊走……所到之處都激起小愚的顫悸。

  「呃……」她忍不住低呼。

  聽見她嬌軟的呻吟,他的心漸漸轉為灼熱。

  當他的手輕拂過她翹挺的乳尖時,掌心下綻放的花蕾倏然緊縮起一種亢奮的皺褶。

  他控制不住地俯低身,以唇去搔弄它,誘使她全身為他而悸動、銷魂。

  小愚只覺渾身血液不斷加速流竄,雪白的肌膚染上一片誘人的霞紅。

  衛子擎眸中帶著熱火,他立即剝除身上的衣服,與她的嬌軀交纏,緊緊熨貼在一塊兒。

  她的身子滑如凝脂,幾乎讓他忘我了!而他掌上的熱力透過肌膚,慢慢傳達至她纖弱的神經末梢,激起她熱烈的情焰。

  衛子擎的手攬上她腰間,在褪下她底褲的那一剎那,小愚全身一抖。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如果不願意,我——」

  「沒有,我願意。」差赧地垂下小臉,她雙頰已映上兩片嫣紅。

  他出其不意地伸手至她的腿間挑勾,而這樣熱情的愛撫讓小愚渾身有著說不出的顫悸。

  可衛子擎卻一直以為她是早有經驗的女人,畢竟她以前不是就靠此行騙嗎?

  因此,當發現她底下淚流出濕意時,他便不再溫柔的使勁搗進花心——

  「啊……」一股炙熱的痛令她痛呼出聲。同時間,衛子擎也發現那層阻礙。

  他利目一瞠,錯愕的望著她,「你……你還是處女?」

  小愚皺著小臉點點頭。

  「老天!」衛子擎一陣心痛,立刻緩下動作,含住她緊抿低泣的小嘴,「對不起,我太莽撞了……」

  她搖搖頭,只說出三個字,「我愛你……」

  衛子擎心一動,雙手輕揉著她的雪胸,牙齒嗜咬著她的柔唇,慢慢的、徐徐的往內推送……「

  她感覺到一股撕裂般的疼,卻也帶起一陣陣無法官喻的滿足……天,這是什麼滋味,讓人又愛又怕。

  「子擎……啊……」

  最後,在他狂野的衝刺下,小愚第一次嘗到男女之愛的歡愉。過去她裝浪女,不過是學影片上的,如今親身體驗,她才知道這滋味竟是讓人如此銷魂……

  幾乎是在同時間,他也得到了快慰,將蓄積已久的熱燙送至她體內……

  「明天我會請幾天假,帶你四處走走。」

  事後,衛子擎將小愚抱回他的房間,兩人躺在床上,他緊抱著她,下顎抵在她的肩頭輕聲說著。

  「真的?!」她心狂躍。

  「當然是真的。」抱著她的手一緊,他目光微斂,「就只剩二十幾天了。」

  小愚淺淺一笑,「如果你留我下來,我就不走了。」

  「不行,你還得上學。」他可不要她為了他放棄學業。

  「我可以到美國繼續念,我相信以我目前的成績,一定申請得到學校。」她轉過身,詢問著他。

  「我希望你唸書是為了你自己,而不是為了我。」他瞇起眸著她水的眼瞳。

  「那你……接受我了嗎?」小愚憨傻的望著他。

  「傻瓜。」他揚眉輕笑,「我不是那種隨便玩女人的男人,以後不准你再問這種傻問題。」

  小愚好雀躍,這輩子從沒這麼快樂過。

  「我只說這一次喔!我……我接受你……也會試著愛你,懂嗎?」說著,他便在她可愛的嘴角印上一吻。

  她重重的點點頭。

  「你還沒告訴我,你想去哪兒玩。」他半瞇著眸,看著她秀氣妍美的小臉,目光在不自不覺中變得深邃了。

  「芝加哥我又不熟。」她想了想,「不如都交給你負責啦!」

  「其實芝加哥沒什麼好玩的,大概是我住久了吧!不過這裡的歌劇倒挺有名的,不如我帶你去看歌劇,再去密西西比河那裡走走。」他想了想。

  「看戲是不錯,可人家不要去密西西比河,老師和同學都在那兒,我們去若見他們,我會被取笑的。」她噘著小嘴。

  「取笑什麼?」他饒富興味地問。

  「取笑我是為了一個男人才留下的。」她抬起小臉,「所以,不要去啦!」

  「你喲!追我的時候挺大膽的,現在倒含蓄起來,原來只是只會虛張聲勢的紙老虎。」他擰擰她的鼻尖,跟著便跳下床。

  「你要去哪兒?」她半捂著臉,看著他赤身裸體的在她面前穿衣,還真讓人害臊。

  「當然是回去上班了。」他俯身瞧她那可愛的模樣,「都是我的女人了,還不敢看我呀?等晚上回來,我定要讓你看個夠。」

  他話語中的曖昧之意,弄得小愚心熱不已。

  見她捂著臉不敢看,他拍拍她的手笑說:「我都換好衣服了,你還不敢看我呀?」

  「你一直說那種噁心話,誰敢看你呀!」小愚將小臉捂得更緊了,可不難看出那抹嫣紅已染到她耳根處了。

  「什麼?我說的話噁心?」他撇撇嘴,「好,那我去找別人說去。」

  「不要——」她連忙對他喊道。

  就在她看見衛子擎臉上的訕笑時,小愚才發現自己太緊張又太在乎他,又一次被他耍弄了。

  「不理你了啦!」她小臉一垂。

  衛子擎這才笑著走近她,趨近她的小臉,「真捨得不理我?那我走羅!外頭的飯盒記得要拿去微波爐熱一熱,嗯?」

  耳聞他關切的話,她鼻酸地點點頭,「子擎,我跟你去上班好不好?」

  「做什麼?那麼離不開我呀?」他開著玩笑。

  可她卻還承認了,「對,我捨不得你,一分鐘都不想離開你。再說,我的傷真的都好了,你不必再為我操心了。」

  「明天我就請假了,再分開也不過一個下午。」

  他又一次揉揉她的腦袋,「如果你真的想我,就一直在心裡念我的名字,念到第一萬次,我就回來了。」

  「真的嗎?」她眨著一雙柔柔多情的眼,「我真的會數著念喔!」

  「嗯,我也真的要走了。」他穿上外套。

  就在這時候,他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當他看見來電顯示時,便主動走到客廳去接聽。

  「Linda,有事嗎?」衛子擎的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讓躲在門後的小愚聽見了。

  「怎麼了?以前你接到我的電話都很高興呢!今天過分平靜喔!」Linda嬌脆的嗓音從話筒飄了出來。

  「我正想找你。」他依然平淡的說。

  「哦!」Linda笑了,「要不要約出去談談?」

  「也好,你什麼時候有空?」他少了以往的興奮。

  「嗯……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有空。」Linda輕笑,話裡的曖昧不禁讓他微皺起眉。

  「好,我希望約在隱密的地方,高橋俊應該不知道你經常和我們聯絡吧?我不想連累你。」他還說邊回頭望向房間。

  而躲在門邊的小愚立即往內一閃。她好害怕,害怕他與Linda藕斷絲連,但她更明白如果他們還會連繫,也絕不是她阻止得了的。

  他不需要她留下陪他,過陣子她回去後,兩人的關係又會因為距離而變淡。

  「我就知道你還關心我,怕我受傷害是不是?」Linda的軟柔嗓音中滿是誘惑。

  說穿了,她愛高橋俊,卻對衛子擎依戀難捨,可恨的是自她嫁給高橋俊不久後,一直無法從他那兒得到慾望的滿足,這讓她更加懷念衛子擎曾經帶給她的狂野感受。

  所以,她盡可能一方面幫助FBI,一方面抵銷高橋俊過去的罪行,而她更大的願望是與衛子擎再續前緣。

  只要他不介意她無法斷了與高橋俊的婚姻關係,她可以一輩子做他的女人。

  「我們說什麼都還是朋友。」他抿唇一笑。

  「好,那我們就約在老地方。」這是她過去經常和衛子擎約會的地方。

  「就今晚,幾點?」他問。

  「九點半的時候,高橋俊會出門一趟,就那時候吧!」她笑了笑。

  「我會準時的。」衛子擎切掛電話後,立刻轉身走向房間,看見小愚倚在床頭看雜誌,這才放了心。

  「是誰打來的?」她抬頭對他輕笑。

  「Emma為了討論這次案子的細節,我晚上必須留在局裡開會,所以——」

  「我知道,你去忙吧!」她點點頭。

  「明天我還是會請假陪你。」衛子擎蹙起眉望進她眼底,總覺得她眼底像是滿載著許多……愁絲。

  「真的?」她笑了,「嗯,我等你回來。」

  「不,你先睡,至於晚餐你就得自己打理了。」

  「放心,樓下到處都有得買。」

  衛子擎微笑地點點頭,握住她的肩,俯身在她頰上印上一吻,「我……」他想說:我好像有點愛上你了……可最後還是作罷。

  「嗯?」她張大眸等著他接續的話。

  「沒什麼,別等門,早點睡。」為她蓋好被子,「我走了。」

  直到他關上房門,小愚這才斂下眼,淚水再也止不住地猾落……不管了,能把握他多久,就多久吧!

  至少,她可以帶著甜美的回憶回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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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地方,原來就是一處山腰的露天火烤店。

  衛子擎先叫了一鍋湯等Linda到來,每次約會等她已成習慣,他知道不遲個半個小時她是不會到的。

  果然,半個小時後她來了,穿著一身流行的夏季褲裝的她看來特別亮眼,尤其在柔和的月光下,映照出她閃耀的金髮、甜美的笑容,更顯出她的美。

  「對不起,我來晚了。」她坐在他對面,巧笑倩兮。

  衛子擎望著她,也回以一笑,「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是喔!那真是我不對了。」她托著腮,露出招牌的嫵媚笑容。

  他搖搖頭,「我找你出來是想問你……為什麼還不趕緊跟高橋俊離開?留下你只有危險。」

  「原來你還是這麼關心我。」Linda伸出手握住他的,「子擎,我不走是因為你呀!」

  「因為我?」他手一僵。

  「嗯,我實在割捨不掉對你的愛。」她眼睛眨呀眨的,粘著長睫毛的眸子靈燦動人。

  「你已經是高橋俊的妻子,別再說這種話。」衛子擎用力抽回手。

  「我……」她深吸口氣,「你知不知道,我過得有多辛苦,我……我現在的生活真不是人過的。」

  「怎麼了?」衛子擎坐直身子,緊張地問:「他對你不好嗎?」

  「不是,他很疼我,也待我很好,只是……」她頓了聲,接著竟落下淚。

  「到底怎麼了?」

  「他不能人道。」Linda繞到他身邊,俯在他懷裡哭著,「子擎,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沒有你。」

  衛子擎撫上她的肩,緊緊閉上眼……但浮上腦海的不是Linda的淚容,而是小愚那張傲氣的小臉。

  他猛地張開眸,輕輕推開Linda,「你並不需要我。」

  「我需要的。」她瞠大杏眸道。

  「不,你只是需要一個男人。」衛子擎不想說出更難聽的話,只道:「如果你仍不肯離開,我也不能勉強,以後……我們也不需要你的幫忙,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說著,他便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等等子擎,不能陪我吃完這頓消夜嗎?」拉住他的手,Linda用軟趴趴的聲音說。

  無奈地,他坐了下來,Linda又問:「那個女孩呢?」

  「誰?」衛子擎明知故問。

  「那個要我遠離你的女人呀!」她眉頭一挑o

  「她還住在我那兒。」衛子擎抬起臉,不逃避地與她對視。

  「原來如此。」劃開一絲笑痕,她拿起香煙點了支,放進嘴裡,輕輕吐了一口煙圈,「就是因為她,你才會視我如無物?」

  「與她無關。」

  「我才不信。」她瞪著他,對他吼道:「我就不信沒有她的話,你剛剛會對我說這種話?」

  「你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有把握?」他瞇起眸,輕聲問道:「為什麼你就這麼有把握能掌控我的心?」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從以前就離不開我……」她看著面前的烤牛排,拿起刀叉用力切著。

  衛子擎這才瞭解,原來她對他並非愛,而是一種習慣性的佔有。

  「那我懂了,快吃吧!我得早點回去。」

  Linda看著他冷漠的表情,內心好不甘呀!若不是那個女人,他肯定會一生一世都愛她的。

  所以,她絕對要再試一試,看看在她與那女人之間,他究竟會選擇誰?

  「吃飽了,我該走了。」衛子擎離開位子前去付帳,接著又走到她面前,「你開車來還是坐車?」

  「坐車。」

  「那我送你。」

  「那就謝了。」她笑著站起來,而後綻放著多情笑意跟著他離開。

  車子開下山,直到高橋俊家門外,他便停下車,「到了。」

  「子擎,為什麼你一路上都不說話?我……」她將整個上身倚向他,「我只想要一個吻……算吻別。」

  衛子擎撇嘴輕笑,「你不怕高僑俊看見?」

  「他不會這麼早回來。」就在她要再逼近他時,衛子擎推開她,「你下車吧!」

  「你……算了。」Linda怒意勃發地瞪著他,下車後便迅速走進大門。

  一進屋裡,果然高橋俊還沒回來,她拿起電話撥了衛子擎家中的電話——

  正躺在沙發上等門的小愚,一聽見電話鈴響立刻跳了起來,拿起話筒,「喂,子擎嗎?」

  「子擎?叫得倒挺親熱的嘛!」當小愚一聽見這熟悉的女性嗓音,身子便控制不住地繃緊。

  Linda等了會兒,發現對方沒有回應,只好道:「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不敢面對我,因為我是他最愛的女人?」

  小愚握著話筒的手開始發抖,但她仍是笑著,「沒什麼不敢的,或許你曾是他的最愛,但以後的事就不一定了。」

  「你是什麼意思?」Linda板起臉。

  「我只是說出心裡的話而已。」

  「哦!不過我想勸你,不要太得意,他不會一輩子都屬你的。」Linda冷一笑,「他剛剛都和我在一塊兒,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

  小愚聽得渾身發冷,嗓音也明顯的顫抖著,「我管你們在做什麼。」

  「怕了?哈……」她狂聲大笑,「不戰而敗喔!」

  挑戰的話語卻意外激起小愚的鬥志。她不再退縮,也不再畏懼Linda,反而大聲反勇敢地說:「好,既然你那麼說,那我更要做給你看,讓你知道他會怎麼愛我!」

  「好,有意思,那就等著瞧吧!」Linda眸子一緊,氣呼呼地掛上電話。

  聽見話筒傳來嘟嘟聲,小愚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在地毯上,她不禁自問:她要如何才能打敗Linda?明明知道自己在衛子擎心目中的重要性不及她,為何還要這麼逞能?

  她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子擎真正的重視她?

  衛子擎履行承諾,請了假充當導遊帶小愚四處走走。

  可是小愚自始至終都不敢將Linda曾打電話來挑釁的事告訴他。一來她擔心他不相信,二來既是她和Linda之間的戰爭,就該由她們自己解決,雖然她連一點贏的把握都沒有。

  「我們今天先去看歌劇。」在車上,他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明天咱們再去遠點的地方玩。」

  「都好,交給你羅!」小愚刻意不去想那些傷腦筋的事,只想好好度過這三天瑕期。

  「嗯,包在我身上。」他開著車,恣意地噘起嘴角。

  她轉頭望了他一眼,發現他笑得好開心,如果跟她出遊能帶給他快樂,那她也感到很開心。

  「我看不太懂歌劇,能不能挑淺顯易懂的?」太深奧的就怕她會打瞌睡,那就丟臉了。

  一聽她這麼說,他似乎就明白了,「原來你並不愛看歌劇。」

  「不是不愛看,是沒看過,我只看過電視上的介紹,不過說不定看過後我會有興趣。你不必為我改變計劃。」她趕緊說。

  「瞧你緊張的,好像我會取消計劃似的。」他又一次揉揉她的腦袋,「不管怎麼樣,這三天我是陪你陪定了。」

  「嗯。」小愚點點頭,釋然一笑。

  坦白說,自從昨天接到Linda來電後,她就非常不安,深怕他會離自己更遠。還好沒有……非但沒有,他陪她的時間更多了,或許是因為她留下的時日已無多吧?

  「對了,你對芝加哥的印象有哪些?」他開著車問。

  「嗯……公牛隊。」她想了想。

  「哈……」乍聞她這麼說,衛子擎不由得輕哂,「的確,這是大部分台灣人的第一個印象,不過你一定不知道全世界第一家麥當勞就在這裡。」

  「真的?那我要去看。」她興奮地說。

  「不了,我們先去歌劇院看看,這時間應該快上演了。」他開車載小愚來到歌劇院門外,雙雙下車後,他指著片名問:「想看哪一部?」

  「嗯……」她望了望上映片名,「浮士德、茶花女……」為表現出自己的水準,於是說:「就浮士德吧!」

  「有眼光,這齣劇不錯。」他買票帶她進場,小愚這才發現裡頭的人還真不少。

  不久後,第一幕「浮士德的書房裡」開場了,首先是男高音登場,眾人欣賞著飾演浮士德的男高音引吭高歌……

  但不知為什麼,當第三幕「瑪格烈特的花園」一啟幕,小愚便有了濃濃的睡意。

  如今,她才知道看歌劇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吹免費的冷氣,和聽催眠的歌聲……的確好眠。

  她的腦子愈來愈沉,最後倚在衛子擎肩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她還安慰自己,由於昨晚直想著自己的事,一夜沒睡好,現在只是補個眠而已。

  衛子擎當然發現了,他嘴角泛上一抹笑意,悄悄地褪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直到最後的「地牢」落幕,他才輕輕喚著她的名,「小愚,醒醒,已經演完了。小愚……」

  呵!這小女人睡得可真沉,居然叫不起來!不得已之下,他低頭吻住她的小嘴,這才驚醒了她。

  她立即張開眼,數秒後坐直身子,望著漆黑的空間,「這裡是?」

  「浮士德剛剛告訴我,他好生氣呀!」他扯唇一笑。

  「啊!我……我……」小愚這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居然聽歌劇聽到睡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人家昨晚失眠了一整夜。」

  「哦?我怎麼不知道?」他扶著她的肩,「以後若是睡不著可以跟我說。」

  「跟你說幹嘛?你要陪我耗整夜呀?」她傻氣地問。

  「那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做運動呀!」他曖昧地笑出聲。

  「子擎,你——」小愚鼓起腮,「討厭,原來你也有這麼不正經的時候。」

  「女人不都喜歡不正經的壞男人?」抵著她的額,他輕聲問著。

  「那男人呢?喜歡壞女人嗎?」她小聲反問。

  「嗯……」衛子擎假裝思考了會兒,「喜歡,喜歡像精靈般的壞女人,例如一個叫劉小愚的小精靈。」

  就算他這話只是安慰她,也已經夠了,她點點頭,「謝謝你。」

  「為什麼謝我?」

  「沒……沒什麼。」她轉開目光,卻難掩內心的悵然。

  「累了是不是?要不要回去睡一覺?今天就別去別的地方了。」她剛才說昨晚沒睡,總不能拖著疲累的她到處跑吧?

  「不要……我才不要把僅剩的時間睡掉。」

  「嗯,我懂。」他緊摟她入懷,突然說:「三天後我恢復工作後,你就跟著我……你這個助手一直都還沒發揮效用呢!」

  「真的!我真的夠格做你的助手?」她笑開了。

  「當然了,只是得答非所問應我……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錯別逞強,嗯?」他是指她上回受傷的事。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臉,「我知道啦!」

  「我沒怪你,只是不想……這輩子都不希望你再受傷了。」他握住她的下巴,貼上她的唇,這個吻纏綿了好久好久……

  發現四週一片安靜,他放開她的唇,左右看了看,不禁笑了,「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們了。」

  「他們會不會清場呀?」她小聲問。

  「當然會。」

  「那得趕緊走了,不然會被趕的。」她抓住他的手,兩人飛快的跑了出去。

  一到外頭,才發覺天色已暗,衛子擎提議道:「先找個地方吃飯,吃飽後就直接回去羅!看你也累了,明天再出來玩吧!」

  「嗯,都聽你的。」她沒有意見,如果能時時刻刻與他廝守在一起,就算只是窩在家裡看電視,她也覺得幸福。

  衛子擎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兩人就這樣相偎走向停車場。而遠方一輛黑色轎車中,一個女人放下車窗看過來,眼底那抹含恨的幽光更深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衛子擎帶著小愚到處玩,看遍所有的美景。很快的,短暫的假期就這麼過去了……

  他恢復上班那天,小愚開心的隨他到FBI,當眾人看見衛子擎帶著她出現,莫不感到訝異。畢竟小愚非FBI的人,這麼跟前跟後,知道他們一些計劃,這樣好嗎?

  可當衛子擎向局長報告之後,局長勉強同意小愚做他的助手。雖然如此,但小愚仍感受得到大家都刻意避開她。

  「要開會了,Steven.」Emma喊了他一聲。

  「好,我馬上來,小愚你——」會議內容層於機密,不能讓她參與。

  小愚很識大體地道:「沒關係,你去忙吧!我留下幫你接電話。」她笑了笑,「對了,如果有緊急的電話,我該不該叫你?」

  「放心,我的專線不會有緊急電話。」他笑著拍拍她的臉,之後便快步走向樓上的會議室……

  小愚無聊的坐在他的位子上,東張西望著,在等待中,她找出一張白紙胡亂畫著畫。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她接起電話,卻聽見Linda的聲音,「Steven救我……Steven……」

  「Linda,你怎麼了?」小愚聽出是Linda的聲音,於是問。

  「怎麼又是你?我要找Steven.」Linda急促的聲音轉為緊繃,「來不及了,快……快找Steven接電話。」

  「他正在開會,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會轉告他。」小愚被她的緊張所感染。

  「我……我現在很危險……啊!他們追來了。」電話裡傳來Linda邊呼喊、邊奔跑的聲音。

  「你在哪裡,快告訴我……」小愚趕緊追問。

  「我……我在LIME PARK……」「當Linda說出這幾個字之後便斷了線!

  「喂、喂……Linda,你別掛斷呀!」她立即抄下地點,可通話已斷了。

  小愚心裡明白,倘若她真出事,最傷心的莫過於衛子擎,所以她得找人去幫她!

  她立刻衝下樓,逢人就說:「Linda有危險了,好像有人在追殺她。」可每個人都當她是情緒不穩,以為她在吃Linda的醋,才在那兒胡說八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就不信我說的話?」小愚又慌又亂,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知道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於是她衝出大樓外,搭上計程車便說:「我要去LIME PARK.」

  司機點點頭,立即踩下油門,車子立刻朝目的地駛去,開了好一段路終於到達LIME PARK.

  小愚付了車資後便跳下車,朝公園人口跑去。

  她邊跑邊找著Linda的身影,不知不覺中走進公園深處,卻始終沒找到Linda.莫非地已經被抓走了?還是——

  心神不寧之際,她赫然聽見附近傳來槍響,她立刻朝發聲處奔去,一心想著該不會是Linda中彈了!

  「天……有人來了,快跑……」

  突然,小愚又聽見有人發出叫喊聲,她加快速度跑去,只見數名黑衣人跳上一輛車離開。

  「小愚,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時,她背後突然冒出衛子擎的聲音,她猛然回頭,一看見他立刻說:「你來的正好,Linda可能被抓了,她被抓了!」

  「別對我裝瘋賣傻,快說,你怎麼會在這裡?」衛子擎緊扣住她的肩,「你是不是偷看我的資料,知道我們今天要進行突襲?」

  「我……我沒有。」見他眼露銳芒,她嚇得拚命搖頭。

  「還說沒有,不然你為何跑到這裡來?」Jack也現身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就怕你壞事,所以才假借開會的名義把你留在辦公室,沒想到你還真厲害!」

  Emma也從一棵樹後走出來,「好了,咱們這一個月來的跟蹤可說是前功盡棄了。」

  小愚看向他們,百口莫辯,「不是的,我沒有偷看你們的東西,我是接到Linda的電話,她說她在這兒,有危險……」

  「少來了,Linda昨天才來電說她和高橋俊去紐約避難了。」Emma搖頭說:「不必為了爭一個男人如此處心積慮吧?」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子擎,你相信我吧!」小愚這才知道自己上了Linda的當,可是在這些人眼中,Linda是永遠不會犯錯的天使,而她只是個心地險惡的巫婆。

  衛子擎握起拳頭閉上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天,他已經試著接納她的感情,為何她還要做出這樣的事來傷他的心?「你不信我?」她心如刀割的問。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他眼神如炬地凝注她。

  「為什麼?」她用力地大吼,「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因為你……你從以前就習慣騙人。」衛子擎黯下眼,狠心地說。他著實不希望她再這麼自欺欺人下去。

  他愛的是坦率真性情的劉小愚,不是死性不改的劉小愚。

  「我……」她倒吸口氣,已是淚眼汪汪,「原來我在你心裡一直都只是一個騙子?!哈……那Linda呢?」

  又聽她與Linda比較,衛子擎氣得口不擇言,「她什麼都是最完美的,長得美、身材棒、個性又好,你哪一點比得上她?」

  小愚震住了,沒想到自己在他心裡樣樣不如人,那之前的溫存都不是出於他的自願羅?

  「小愚……」他愕然看著她心碎的模樣。「我明白了,我什麼都不是,沒有一樣比得上她。」抬頭看著藍天,她無語問蒼天,「只要當過騙子,一輩子都得背負這個污名。」

  「你別這樣,我只是希望你能改過這習慣。」衛子擎望向其他夥伴,「我先走了,至於這次行動失敗,我會向局長自請處分。」

  望著他就這樣離開,小愚愈想愈不甘心,立即追上去,「你不去調查事實的真相,就這麼定我的罪?」

  「你還要我怎麼查?」他扯開唇角,笑得苦澀,「就怕會查出更多不堪的事實。」

  「你……你竟然這麼不信任我!」小愚激動得渾身發抖,從沒這麼傷心失望過。「你先回去吧!我要回局裡去。」衛子擎說著便離開,獨留她一人呆站在原地。看著他愈走愈遠,小愚忍不住落下淚……但她就是不肯哭出聲,不想顯露出自己的脆弱。

  她輸了,徹頭徹尾的輸了,這輩子她無論多努力都無法超越Linda在子擎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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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被局長怒斥一頓後,衛子擎一臉陰鬱的回到座位上。

  他始終沉默不語,就連一旁的夥伴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怕安慰他會引來他更大的怒火。

  原本嘈雜的辦公室內,頓時安靜到連一隻蒼蠅拍打翅膀的聲音都聽得見。

  思考了好一會兒,衛子擎才深吸口氣,平復心情,突然,桌上一張塗鴉的紙張映入他眼簾。

  他拿起一看,是小愚畫的……她畫著在歌劇院裡她倚在他肩頭睡著的模樣,畫得十分生動滑稽,讓他忘了剛才的不快,忍不住勾起嘴角。

  突然,他瞄到白紙角落所寫的幾個字——LIME PARK.

  這字字跡凌亂,想必是在倉促之中寫下的,他立刻拉開抽屜,打開機密檔案的文件夾,不禁愣住了。

  這次行動的資料他早交給了局長,並沒放在裡面!是他誤會了她嗎?

  他立即拿起話筒,打給機房,「Davie,麻煩你幫我查查早上我的專線可有電話進來?」

  一聽見他的詢問,Jack和Emma立刻上前問:「怎麼了?Steven.」

  衛子擎不語,只是專注地等著對方回覆,不一會兒終於有了消息——

  「有,十點二十八分有一通你專線的電話。」

  「能不能讓我聽一下電話內容?」他要求。

  「當然可以,等一下。」

  這時,衛子擎將話筒按了擴音功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

  「Steven?救我……Steven……-」是Linda的聲音!

  「Linda,你怎麼了?」接著是小愚的聲音。

  「怎麼又是你?我要找Steven.來不及了,快……快找steven接電話。」Linda急促地喘息道。

  「他正在開會,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會轉告他。」小愚的嗓音跟著緊張了。

  「我……我現在很危險……啊!他們追來了。」

  「你在哪裡,快告訴我……」小愚大喊。

  「我……我在LIME PARK.」Linda說出這幾個宇後便斷了線。

  衛於擎皺眉聽完,整個人都震住了。

  「原來是Linda騙了我們。」Emma握緊拳頭,「我們錯怪小愚了。」

  衛子擎火速衝了出去,開了車直驅住處,一路上他懊惱極了,他居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怪罪小愚,還說出那種傷人的話!

  小愚,原諒我,我真的該死!

  他一手猛爬著頭髮,一手掌控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

  一到家門外,他連車門都來不及鎖便衝上樓,卻發現她已不在,不但如此,連她的東西也一併消失了!

  老天,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他不再浪費時間,轉身衝出屋子,打算像上次一樣沿路找人。

  可這次卻不像上回順利,他到兩人曾經到過的地方尋找,也問了許多人,就是沒人看見過她,難道她提前回台灣了?

  衛子擎不放棄,從白天找到深夜,卻仍一無所獲,第二天一早,他身心俱疲的踏進局裡。

  「結果怎麼了?小愚還好吧?」不知情的jack問道。

  「她不告而別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打電話到她在台灣的學校,學校也不知道她的行蹤。」

  「這麼說她還在這兒?」

  「應該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躲去哪兒了。」他用力搓了搓臉。

  「那就再等等吧!她終究要回去的,到時候你再請假去找她說個清楚呀!」連這些組員也對小愚有著深深的歉意,因為當初他們也誤會她了。

  「也只能這樣了。」衛子擎抬起臉,勉強一笑。「你們放心吧!我會振作的。」

  「那就好。」Emma笑了笑,可才回到座位,就接到內線電話。

  「你說什麼?」她臉色大變,偷偷瞄向衛子擎,「好……我知道,我們會立刻派人去。」

  她看了眼衛子擎,卻只是對Jack小聲說了幾句話。

  「你們在鬼鬼崇祟說什麼?」衛子擎望向他們。

  「呃……沒什麼。」Emma以眼神示意Jack別說,Steven已經禁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是啊!沒什麼。」Jack趕緊點頭道。

  「不說是嗎?我問別人。」他拿起電話要問。

  「好好,別打,我說就是。」Emma趕緊制止他,「但你可要冷靜呀!」

  「是不是小愚出事了?」衛子擎猛地站起,臉色嚴肅。

  「不是她,是Linda.」她又說:「剛剛有消息說她前陣子常去地下舞廳玩樂,與男人大玩……大玩性遊戲,可後來才知道那舞廳原來是高橋俊的死對頭麥大雄開的,而她昨晚被他們給抓走了。」

  「什麼?」衛子擎反應激烈。

  「高橋俊已經派人手去救她了。」她再次強調,「你先別急呀!他一定會想辦法的。」

  「我不是急,而是對Linda有所虧欠,她之所以得罪他們也是為了給我們訊息。」坦白說,對Linda他已不再有眷戀,有的僅是朋友的情誼。

  「是呀!再說她還騙了我們,故意讓我們誤解小愚……這女人莫不知道在想什麼,嫉妒你們嗎?那當初她就不該背叛你。」Jack也道。

  「別說了,再怎麼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就算她不是我們認識的人,救人也是我們的職責。」衛子擎抬起頭,「我們來計劃一下該怎麼行動。」

  「好。」大伙坐下來討論。

  離開衛子擎之後,小愚找了家小餐館打工,每天回到員工宿舍時已經很晚了。

  由於宿舍就在餐館附近,空間不大,卻要擠四個女生,環境之差更不用說了,但是小愚不在意,只要能守在他身邊,每天看著他從門外經過,她就心滿意足了。

  剛收工回到宿舍,女孩們約好要去吃消夜,可她沒興趣,便獨自留下了。小愚知道自己在她們眼中是個孤僻的人,但無所謂,她再待也沒幾天了。

  為了打發時間,她到街角買了份晚報回宿舍看,沒想到頭條新聞讓她吃了一驚!

  曾是FBI探員,現在是黑道大亨高橋俊之妻的Linda,昨日被高橋俊的死對頭麥大雄所挾持。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那子擎呢?他一定急壞了。

  再次衝下樓,她找了個電話亭打電話到FBI,接電話的便是值班的Emma,「我是Emma,請問哪裡找?」

  「我是……小愚。」想了會兒,她終於說出口。

  「小愚!你——」

  「不要跟Steven說我打過電話給你。」她懇求道。

  「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他四處找你?」Emma解釋的說。

  「他找我?會嗎?」小愚苦笑。

  「我是說真的。」

  「現在先別說這些,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問有關Linda的事,報上寫的全是真的嗎?」

  輕吐口氣,Emma點頭道:「沒錯。」

  「那怎麼辦?你們可有什麼打算?」若真是這樣,她不敢想像這兩天衛子擎是怎麼過的。

  「我們……」Emma遲疑了。

  「我知道我沒資格問這麼多,可是我想或許我能救出Linda.」小愚堅決地說。

  「她是你的情敵耶!你還要救她?」

  「我!」小愚苦笑,「我雖然想擊敗她,可是我清楚知道Steven愛她比愛我還深得太多太多。」

  「你真傻。」Emma搖搖頭。

  「傻也沒關係,只要他幸福就好。」微微一笑,這笑可是小愚用盡所有的力氣才擠出來的。

  「那你要怎麼做?」Emma問。

  「報上說那個麥大雄經營的是地下舞廳,所以我想當舞小姐混進裡面,或許可以打探出她被藏在哪裡。」小愚說出自己的想法。

  「什麼?這樣很危險的,實在沒必要。」Emma訝異她居然願意為了一個男人犧牲自己去救情敵。

  「我已經決定了。」小愚揚唇一笑,「他說過……我就會演戲騙人,相信我的演技一定很精湛,不會被識破的。」

  「你確定?」

  「嗯。」想了想她又問:「你可知道那個麥大雄對……對哪一種女人特別有興趣?像是年輕的或是成熟的?」

  「不,據我所知,他不喜歡年輕女孩!喜歡三十出頭、嫵媚多情的女子。」Emma想了想。

  「哦!」眼珠子轉了下,小愚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若查出消息,我一定會立刻通知你的。」對Emma表明決心後,她便掛了電話。

  「喂……喂……你……」

  Emma愈想愈不對,轉而撥打衛子擎家中的電話,可一接通她又掛斷了。因為她想起了小愚的叮嚀,她怎能不顧她的交代呢?

  可如果她不說,一旦發生意外,她又該如何跟Steven交代?

  算了,就當她什麼都不知道吧!

  第二天,小愚便辭了工作,她將自己裝扮成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並穿上用所剩無幾的錢買來的套裝,走進地下舞廳。

  「你是?」才剛踏進就被兩個守門的給撞攔下。

  「我想問你們這兒缺……舞女嗎?」她風情萬種地倚在一旁的牆邊,大眼勾媚著他們。

  兩個男人眼睛一亮,連忙說:「小姐,你雖然夠姿色,不過要讓我們老闆評監過後才能決定用不用你。」

  「那你們老闆在嗎?」她拋了下媚眼。

  「他並不常來。」

  「真的?唉……那就算了。」

  假裝歎息一聲,她正打算離開另外想辦法時,卻聽見他們說:「我們話還沒說完呢!我們老闆雖不常來,可湊巧今天就剛好會來。」

  「那真是太好了。」她趕緊回身,「那我可以進去等他嗎?」

  「當然可以,請。」他們色迷迷的一笑。

  「那謝謝羅!」她蹬著高跟鞋,扭腰擺臀的走進舞廳。

  兩個男人用有色的眼光盯著她的背影,一臉的垂涎,跟著彼此相識而笑。

  小愚坐在舞廳的角落,看著舞池裡一對對相擁共舞的男男女女,而一旁的座位上則滿是一對對調情的男女。

  發現有人在注意她,她立刻從皮包內掏出煙!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

  等了好一會兒,她聽見外頭有人喊道:「老闆,您來了。」

  不一會兒,麥大雄走進來,環顧裡頭一圈後,終於發現獨自坐在一角的小愚。

  他走上前笑了笑,用中文道:「沒想到是一位東方姑娘,我猜你應該是來自台灣吧?」

  小愚發現麥大雄也是個東方人,呵……這下更好,或許她可以利用這機會博取他的歡心。

  「沒錯,就不知大老闆您用不用東方姑娘?」她單手托腮,柔媚一笑。

  「當然用,不瞞你說,在我們酒店,東方姑娘物以稀為貴,可搶手的呢!」他眼中閃過一道光影。

  「那您的意思是……用我羅?」小愚做出驚訝狀,「我還以為不會那麼順利呢!真是受寵若驚。」

  「不用你才是笨蛋。」麥大雄精銳的眼直瞅著她。

  「可是……可是我不會跳舞,我看你們這裡的舞小姐都是『舞』林高手呢!」她表現出該有的退縮。

  「那有什麼關係,讓我來教你吧!」他笑瞇著眼。

  「哦—-那真是我的榮幸呢!」小愚看向舞池,「就現在嗎?」

  「那有什麼問題。」

  麥大雄朝她行禮,往舞池一比,「請。」

  小愚佯裝開心的神情,措起裙擺輕輕點頭,隨他進入舞池。

  至此,小愚的磨難才正要開始。

  麥大雄這可惡的男人還真是色呀!擱在她背上的手來回游移著,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恨不得一掌揮開他。

  但她只能忍,想打探出Linda的下落她就必須忍……

  「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小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叫麥大雄,大家都喊我麥老大。」他果真也是舞藝高強,流暢的帶著她在舞池裡旋繞。

  「那我以後也喊您麥老闆羅?」她淺露微笑。

  「當然也可以喊我大雄。」他的眸光瞬轉曖昧。

  「別開玩笑了,你可是老闆呢!」她將從前拐騙男人的手段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會兒仰首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一會兒嬌嗔淺怒,嫵媚的風情讓麥大雄心癢難耐。

  「那你呢?」他附在她耳畔挑逗輕問。

  小愚全身神經一繃,「你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你的芳名。」他咧開嘴笑。

  「我叫小愚,愚笨的愚,大概就是這樣,這一生盡吃男人的虧。」她搖搖頭,笑歎了口氣。

  「哦!看你的年紀應該不大,」麥大雄瞇起眸,「怎會經歷這麼多磨難呢?」

  「我不小了。」特別妝點過的成熟臉蛋仰起,朱紅的唇微啟,「你猜我幾歲了。」

  「這個嘛……」他半瞇著眸,望著她那張的確不算年輕的臉孔。

  「別不好意思說,也許我還是這些舞小姐中年紀最大的呢!如果你想後悔還來得及。」她將小腦袋擱在他胸前,發出懶洋洋的誘人聲調。

  「不,你的年紀或許比她們大,可是你的韻味不同,容易讓男人一眼就注意到你。」而這點絕對比年輕女孩還來得誘人。

  再加上她的姿色頗佳,才會讓他一看見她就二話不說的決定用她。

  「謝謝,你的話讓我增加不少信心。」她逸了抹笑,跟著輕推開他,「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馬上。」他淺笑,「你不是已經在上班了?而我是你的第一個客人。」

  「麥老大,你真的好好。」她柔媚一笑,往他懷裡鑽。

  這時,突然有個人朝他們奔過來,附在麥大雄耳邊說:「她吵得很,我們實在沒辦法。」雖然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但還是讓小愚聽到了。

  麥大雄眸子一緊,對小愚說:「我有事得離開一下。」

  「可是……」小愚拉住他,「舞還沒跳完你就走了,我擔心別的客人會以為此我……」

  「那你的意思是?」

  「你如果真要走,不如帶我出場。」她軟語要求著,正中麥大雄的要害,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吧!你跟我來。」他終於說出小愚希冀的話。

  「謝謝。」

  小愚開心的隨他走出去,坐進一輛高級轎車中。

  車子來到一條不知名的偏僻山路,麥大雄的司機停下車。

  麥大雄立刻走出車外,小愚見狀也想跟著下車,卻聽見他交代,「你在車上等我。」

  「哦!好。」她點點頭。

  見他們一行人走進一棟別墅裡,小愚趕緊從皮包內掏出手機,撥打Emma的專線電話,可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

  「快點接電話呀!跑哪去了……」小愚忍不住碎念著。

  終於,電話接通了,她立刻道:「Emma?」

  「你……你是小愚?!」衛子擎正好進辦公室,聽見電話鈴聲,而Emma又不在座位上,這才代她接起,沒想到竟聽見他找了好久的女人的聲音。

  小愚嚇了跳,趕緊切掉電話。老天……怎麼會是他?這下完了!

  在她切斷電話後,衛子擎的神情變得凝肅,從洗手間出來的Emma看見他可嚇了跳,「你怎麼來了?!」

  「我碰巧經過就進來拿一下東西。我問你,你是不是和小愚有聯繫?」他開門見山的問。

  「你說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她直搖頭。

  「不可能?那她幹嘛打電話找你?」發現Emma神色有異,他不放棄地追問:「你們到底在瞞我什麼?」

  「Steven,你冷靜一點,別這樣。」Emma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電話又響了,Emma趕緊接起。

  是小愚!

  「Emma,我知道現在打給你必定會穿幫,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打開追蹤器丟在路旁,你趕緊沿線追來,我現在在一處山上,我可以確定Linda就被他們藏在別墅裡。」

  「好,我馬上循線追去,你自己小心。」掛了電話,Emma立即打開電腦,確定追蹤器所在的位置後,她對衛子擎說:「小愚找到Linda了,我們得趕緊派人過去。」

  「她找到Linda?怎麼回事?」衛子擎十分驚訝。

  「等上車再跟你說。」Emma又通知其他人,自己則穿上防彈衣,全副武裝打算去救人。

  到了車上,Emma才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衛子擎。

  只見他一雙拳頭緊握著!

  「笨蛋!她以為……以為等我們救了Linda,她還能逃得出去嗎?」他看向Emma,「先別救人,這事我們得從長計議。」

  「來不及了,我剛剛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Emma嗓音微顫,恨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天。」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懊惱的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她說她不喜歡Linda,但她知道Linda被抓,你一定很痛苦,她不忍見你難過,所以寧可拿自己的命去抵她的。」說到這兒,Emma不禁說:「在愛情上,我服了她。」

  衛子擎眼眶都紅了,「真是個傻瓜!她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是在玩命?」他眸子一緊,加快車速,「既然事情已演變至此,我們也只能盡力救人了。」

  依據追蹤器指示的路線,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但已不見小愚的人影。

  「那邊有間別墅!」Emma指著左邊不遠處。

  「小心,下去看看。」衛子擎下了車,與Emma相互掩護的接近別墅,這才發現門外有數人看守著。

  兩人以俐落的身手一一擊昏對方,一衝進屋裡,就看見雙手雙腳被捆綁的Linda.

  他趕緊上前為她鬆綁,Linda一重獲自由,立即撲進他懷裡大哭,「Steven,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可是他卻推開她,「我問你,小愚呢?」

  「小愚!」她眉頭一緊,「怎麼又提她?你愛的是我,忘了她吧!」

  「Linda,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知不知道是誰通知我們前來救你的?就是小愚啊!」Emma看不下去,衝著她吼道。

  這時候,外頭傳來警笛聲,衛子擎知道是夥伴來了,於是對Emma說:「你帶她回去,我要去救小愚。」

  「我跟你一道去。」Emma喊住他。

  「不了,人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丟下這話,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他不理我了。」Linda難過不已,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了。

  「這是你自找的。」Emma用力拉起她,將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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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裡是哪兒?」

  離開山上,小愚被麥大雄帶到近郊的一棟豪華宅邸。

  「我住的地方。」麥大雄址唇一笑。

  「你家?」她渾身緊繃,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進去呀!」推開門,他示意她進屋,可小愚知道如果進去了,她就真的完蛋了。

  「我們要談什麼就在這裡談嘛!」她站在門口,只想拖延時間。

  「別裝了,你不是要我帶你出場?我已經帶你出場了,現在該是交易的時候了。放心,我不但會滿足你的身體,金錢方面更不用說了。」他握住她的手,想將她拉進屋,碰巧身上的手機響了。

  接起手機,他連話都還沒說,就聽見一串急促的話語,「麥老大,不好了,FBI與警方聯手將那女人給救走了。」

  「你說什麼?」麥大雄眸子一瞠,「怎麼可能?那地方這麼隱密,除非——」

  他將目光調向小愚,看見她心虛的表情,他切斷手機,「是你嗎?」

  「我——」她裝傻,「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二話不說的拉過她,搶下她身上的皮包,從埋頭翻出手機,檢視通話記錄,果然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說!你打給誰?」他將手機拿到她面前。

  「這……啊!」小愚話還沒說出口,對方已用槍抵住她的太陽穴。

  「給我進去!」用力將她一踹。

  小愚整個人撲跌在地板上,錯愕地望著他,「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還狡辯!」他大步逼近她,朝她胸口重重一踢,小愚立刻惡出一口血。

  她撫著胸口,臉色轉白,卻不畏懼地瞪著他,「對,是我,是我通知人救走Linda的,怎麼樣?要殺就殺呀!」

  「你這女人還挺傲的!」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你大……大可以殺了我。」她傲氣十足地瞪著他。

  反正,當她決定這麼做時,就不打算活著回去了,如今一切就隨老天安排了。

  「你!」他猛地抓住她的手,隨即拉開一抹佞笑,「好,在殺你之前,我就來試試你究竟有多辣!」

  小愚察覺他的意圖,朝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一口。

  「啊——」麥大雄一把抓起她的頭髮!將小愚的頭往牆上用力一撞——

  衛子擎破門而入,正好看見這一幕。

  「小愚……該死的!」他舉槍射向麥大雄的右胸。

  麥大雄踉蹌倒地,錯愕的瞪著他,「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們早就調查到你的行蹤和藏身處,只是一直沒機會出手。」說著,他衝向小愚,抱起她,「你沒事吧?」

  見她額頭腫了一個好大的包,鼻血流了滿臉,他趕緊拿出手帕為她止血,心中的疼幾乎讓他窒息。

  緩緩地,小愚張開了眼,一見是他,她緊抓住他的手,輕喊著:「子擎……子擎……」

  「你還好嗎?快說……」他急得眼角都滑下淚水。

  「你別哭……別哭……我已通知Emma去救Linda,你別擔心……」小愚伸出顫抖的手拂去他眼角的淚,以為他是為了Linda而流淚。

  「不……不是的。」他將她的小手放在唇邊不停親吻著。

  「你怎麼了?不要難過,是不是……是不是沒順利救出她?還是發生什麼意外?」即便滿身是傷,可她關心的還是他的心情。

  「小愚……」他緊緊將她攬進懷裡,痛心地說:「不要再說了,我雖然也關心Linda的安危,可我更在乎你,你到底懂不懂?」

  「你說什麼?」她愕然了。

  「我在乎的是你,愛的也是你,你不要再一直提Linda,她對我而言已是過去式了,你到底弄清楚了沒?」他見她臉上的傷,又是一陣難過。

  「你、你不要安慰我了。」她推開他。她永遠記得自己在他心裡有多不堪。

  「小愚,你聽我說。」他急著為自己辯解。

  「不聽,我不想聽,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要騙我,我……」她抬起一雙淚眸,「可是能看見你,我真的很開心。」

  「你這個傻女孩!」衛子擎好很好恨自己傷她那麼深。「不行,我得趕緊送你去醫院。」他用力將她抱起。

  「等等,那他呢?」她指著躺在一旁喘息的麥大雄。

  「我恨不得殺了他。」衛子擎憤恨的說。

  「別這樣,若他死了你也有罪的。」小愚強露笑顏,「我沒事,快聯絡其他人來處置他。」

  衛子擎點點頭,可才打算拿出手機,Jack已奔了進來,其他人也跟著進屋,一看見受傷的麥大雄,幾個人趕緊將他抬上車緊急送醫。

  「Steven,你的手腳真快,都跟不上你了。」Jack對衛子擎說。

  「你跟蹤我?!」

  「是Emma說你獨自一人前來,我們不放心,才悄悄跟來的。」Jack笑了笑,當看見小愚時不禁嚇了跳,「天!她怎麼受傷了?」

  「是那個麥大雄幹的,我恨不得一槍斃了他。」衛子攣恨得直咒罵著。

  「Steven,先別生氣,快送她去醫院治療吧!」Jack提醒他。

  「嗯。」衛子擎抱著她,將她送上車子,輕柔的為她繫上安全帶。

  他想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卻被她閃過,見她整個人縮在車子的角落,他不禁紅了眼眶,「小愚,你不要——」

  「我好痛,想去醫院。」她摀住受傷的額頭,逃避他的話語。

  他黯下眼神,只好繞到另一連坐進駕駛座,火速將她送往醫院。

  經過醫生的診治及治療,小愚的身體狀況好了許多。

  回到家,她便被迫躺在床上休養。

  「我已經好多了,你別老拿我當病人看呀!」她笑睨他緊張的神情。

  「可瞧你臉上一塊紅、一塊青的,我能不擔心嗎?」他心疼的伸出手,輕輕撫揉著。

  「是不是很醜?」她掩下眼。

  「的確很醜。」衛子擎一對深情的眼直盯著她傷痕纍纍的小臉。每每看著它,他便會想起她對他不悔的愛戀。

  這份愛哪是他這輩子還得了的?

  「我就知道,沒關係,我不會留在這裡礙你的眼。」她收起笑容,就要下床。

  他摟住她的身子,「不許你走。」

  「子擎……你這是做什麼?」她的身子繃緊。

  「我說我愛你。」他再次吼道:「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願意相信?」

  她閉上眼,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他,「你……你從沒說過愛我的話,就因為我救了Linda,你就願意出賣自己的感情?」

  「我不是。」天呀!到底要他怎麼說,才能撫平她內心的傷痕?

  「你去找Linda吧!」

  輕咬著下唇,她努力築起心牆,不讓自己被傷痛給擊垮,「這是我的真心話,我不會在意,反正我就要回台灣了。」

  「小愚,我知道我過去說錯話傷了你,但那是因為我當時失去理智,現在我要告訴你,打從你住在這兒,告訴我你愛我時,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是嗎?可是你不相信我。」她抱緊自己。

  「對不起,當時我真的是亂了心。」握住她的肩,「你知不知道,那次你一個人跑去公園,若不是對方已走人,你極可能會被滅口。我一方面是擔心你;一方面又氣你的不聽話,這才失去理智。」

  小愚抬起眼,望進他眼底,卻不說話。

  「你還懷疑?」衛子擎緊皺起眉。

  「你愛我有比愛Linda多嗎?」她提起勇氣問。

  「過去她是我的最愛,但她嫁人之後,那份愛就漸漸淡了,如今你已完完全全取代了她——」費心的解釋,只為了讓她相信。現在,他終於明白被誤解的滋味了。

  「雖然我自認長得還可以,但是Linda更是嬌媚如花……」想著,她眼眶不禁又浮上憂色,「連我都覺得她長得美,更何況是你?」

  他掬起她的下巴,目光堅定地看著她,「沒錯,她是美,但當初我會愛上她不是因為她的美色,而如今我愛上你也不是因為外貌。」

  「那是?」她憨傻地問。

  「是因為你的善良,還有對我的愛,我不是木頭,又怎能不感動?」他撫身吻住她的唇,在她嘴上呢喃。

  「子擎……」她感動得一顆心好熱好熱,顧不得一切地摟住他,「如果……如果她又回來找你呢?」

  「她已是人妻了,況且我對她已無愛,你還這麼不放心呀?」他好笑的擰擰她的鼻尖。

  「因為……因為我就快回去了。」小愚的聲音帶著落寞,「再見面不知是什麼時候。」

  「放心,我會盡快回台灣看你。」他低首親吻她的眉尖,和她敏感的耳垂。

  「呃——」她脖子一縮。

  「可以嗎?」望著她嬌羞的模樣,衛子擎忍不住動了情。

  就在他要解她上衣的鈕扣時,她卻壓住他的手,「不要……」

  「為什麼?」

  「我的身材不好,不敢再赤裸的面對你。」她將他的手抓得緊緊的,「所以不要,我怕從你眼中看見鄙夷,或許……在你心裡我只適合假扮街頭的應召女。」

  「你還在氣我上次說的話?」他蹙起眉。

  「我無法忘記。」他那番話在她心中造成很深的創痛,她沒辦法輕易忘記。

  「就讓我幫助你忘了它吧……」

  他堵住她的嘴,舌尖掏弄著她細柔的口腔內壁與甜美的丁香小舌,大手則在她的身側撫揉著。

  「別……子擎……」她渾身酥麻,心跳也隨之加速。

  衛子擎不理會她的緊繃,慢慢解開她的扣子……

  但她沒忘記他所說的話,當他的手來到她的胸脯時,她下意識做出逃避的動作。

  他瞇起眼,拿開她護住胸前的手,「別這麼怕我,讓我愛你。」熱唇再次吮住她的乳尖。

  「呃——」她迷亂地倒抽口氣,羞澀地縮著身子。

  「放輕鬆。」衛子擎先是吻過她飽滿的乳房,跟著慢慢往下……

  「你要做什麼?」小愚吃了一驚,因為他居然吻上她的小腹!

  「噓,別說話,享受就好。」他繼續往下,熱唇佔據那片熱源,酥麻的快感讓她再也壓抑不住的尖嚷出聲。

  「啊——」

  「舒服嗎?」他輕笑,再次俯身。

  「我……啊!」又一次的痙攣傳遍全身,她抬頭看著他趴在她小腹上的頭顱,內心激動不已。

  「子擎——」小愚的手抓著他的肩頭,當他繼續在那緊室中以舌挑弄時,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她整個人遊走在高潮邊緣,衛子擎體內也控制不住地燃起熊熊欲焰,按捺不住那席捲而來的狂潮,擠身於她兩腿之間,瞇起一對狹眸望著她。

  望見小愚一臉醺醉的表情,他得意一笑,用力頂人,讓她的溫暖包圍住他亟需慰藉的亢奮。

  「啊!」那份被填充的快意很快地蔓延全身。

  她情不自禁地抬高臀,迎合他火速的衝刺,與熱力的摩擦,「你……」

  一股熱焰瞬間焚燒兩人的身與心,在深情的眼神交會中,雙雙達到高潮的巔峰……

  天色剛亮,晨光透人窗簾的縫隙,照在衛子擎的臉上,略微刺眼的陽光讓他微微睜開眼。

  他伸手往旁輕輕擱下,空蕩蕩的感覺讓他心頭一沉。

  下一秒他張開眼,當看見身旁的人兒已不在時,他不禁坐了起來,胸臆間湧上一陣惶惑。

  她走了嗎?她該不會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吧?

  下床披上外衣,正打算出外尋人時,卻聞到從廚房傳來的一陣香味……那是什麼味道?好熟悉、好懷念……

  他走進廚房,只見桌上擺了一盤「蔥油蛋餅」,卻不見小愚的身影。

  旋身奔出廚房,他聽見從陽台那兒發出歌聲……朝陽台走去,他隔著窗看見小愚靠在欄杆上哼著歌。

  「小愚。」他輕喊了聲。

  「子擎,你醒了!」她回頭對他笑了笑。

  「你在看什麼?」推開窗,他走到她身邊。

  「在看日出啊!」笑著笑著,她不禁又垂下臉,「不過美好的事物總是特別短暫。」

  「怎麼了?」他看出她的憂鬱。

  「快開學了,離回去的時間已近了。」她不敢去數日子,因為每少一天,她的心便痛一次。

  「別想這麼多,我說過會去看你的。」

  「台灣和美國可是隔了半個地球,我不要你這樣來回奔波,再說,機票錢也不便宜呢!」她說的是真心話,只要心裡有他,又何必在乎天長地久?

  「我不在乎那些。」難道要他一輩子不去看她?

  「可我在乎,你說,你會不會等我?」小愚柔柔地望著他,事實上,她是想給他機會想清楚,想想他是不是真的愛她。

  「我當然等。」他二話不說的承諾。

  「那就給我兩年的時間,這段時間你不要來找我,我也不去找你,你說好不好?」雖然這樣的決定很冒險,可她不希望等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他才告訴她他後悔了。

  因為他是這麼的優秀,而她不過是個沒人愛的可憐蟲。

  追男人追到這裡來,那種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想得到他的真愛,而不是這種讓她不確定的感情。

  「你……」看見她堅定的表情,他突然懂了,「你還想考驗我,是不是?」

  「子擎,你生氣了?」

  他搖搖頭,「我沒生氣,只是……有點無力,但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傷你太深,讓你對我產生不信任。」

  她小臉一皺,「子擎……」

  「好,我答應你接受你的考驗,可是你總要接我的電話和我的信吧?」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

  「嗯……」她想了想,「我不接電話,但會發E-mail給你。」

  「連電話也不接?」

  「聽了聲音會左右人的思慮。」她意有所指。

  「那好吧!你要記得寫信給我,不許食言。」他抿著唇,心裡萬分不願,他已經很不捨得她離開了,她居然還奉送給他兩年的相思煎熬?

  「那你是答應了?」她柔美的笑容讓他無法拒絕。

  「不答應行嗎?」他無奈地撇撇嘴,深幽的眸凝在她的小臉上,「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嗯,你說。」她笑著點點頭。

  「你在這裡剩下的時間都是我的。」貼近她的身子,他一個用力,將她緊緊的鎖在懷裡。

  她偎著他點點頭,突然想起為他做的早餐,「對了,我幫你做了蔥油蛋餅,吃吃看。」

  拉著他的手進入屋內,又為他拿來筷子,「快吃吧!」

  「我擔心吃了之後,以後會懷念它的味道,到時我去哪吃?」衛子擎瞪著蛋餅,不知怎地,吃它的感覺竟是這麼沉重。

  「你別這麼說,兩年後就吃得到啦!」她托著腮,微笑地望著他。

  可他又哪知道她的心情比他還沉重?就怕到時候,他身邊已有別人了。

  「算了,誰要我答應你了。」拿起筷子,他夾起一塊蛋餅吃下肚,「嗯……真好吃。」

  「那你得永遠記住這個味道喔!」她眼眶微微發熱。

  「你不吃?」他這才發現她自始至終都一直看著他吃而已。

  「不,我看著你吃就滿足了。」小愚抿唇笑著。

  「說這種話惡不噁心呀?」一串肆笑聲從他喉間逸出。

  「我就愛對你說噁心話。如果兩年後我們還能在一起吃蛋餅,我會永永遠遠對你說這句話,直到你聽膩為止。」

  「放心,我永遠都聽不膩。」衛子擎眸子一緊,霍然想起什麼似的抓著她,「走,咱們上街吧!」

  「做什麼?」

  「跟我走就是。」衛子擎帶著她上車,可突然想起她的傷,於是關心地問:「你的傷還好吧?」

  「我沒事。」她摸摸臉,「只是有點醜。」

  他撇唇一笑,「丑點好。」

  「為什麼?」她皺起眉。

  「這樣你才不會被搶走。」他狀似認真地說。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誰要搶我呀?」她笑看他怪異的表情。

  「一個姓苗的男人。」

  「咦?你怎麼知道他?!」她很意外,就不知他是怎麼知道苗雨翔的?她坐直身子追問:「快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還是他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真關心他呢!」他一臉的不快。

  「啊?」小愚被他弄得一頭霧水的,「他是我朋友呀!」

  「只是朋友?」他望著她。

  「嗯。」她用力點點頭。

  衛子擎這才釋然一笑,「那就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知道他的?」她不放棄的問。

  「記不記得上次你受了槍傷,復元之後主動來局裡找我,而我們正在討論某件案子,因為大家明顯的在提防你,所以你便失意的離開了?」他回憶道。

  「嗯,我記得……對了,那時我在路上遇到苗雨翔!」她瞠大眼說。

  「沒錯,你突然跑開讓我很心急,我悄悄跟了出去,直到見你遇到他……」

  「什麼?」她望著他複雜的表情,「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那時我一直認為你不該屬於我,你有你的人生,不該是屬於我這個無心的人,因此我不想讓你發現我的關心。」他臉上勾出一絲笑痕,「可奇怪的是,看你跟別的男人走在一塊兒,我又很不開心。」

  「你的意思是……你吃醋了?」她驚喜地看著他不自在的臉,「難怪我回去找你,你就對我垮著一張臉。」

  「好啦!既然知道我對你有心,那你能不能?」

  「不,我還是堅持兩年,兩年後我就畢業了,而你——」應該也想清楚了。

  這句話她沒說,怕又惹他不高興,只好轉移話題,「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就在前面。」他將車子右轉,停在一間店門外。

  「走。」下車後,他為她開車門,雙雙走進店內。

  小愚這才發現原來這裡是間專賣名筆的店。

  「先生、小姐,需要什麼?」店員立即上前招呼。

  「我要一副對筆。」衛子擎又補充,「要好一點的。」

  店員點點頭,在玻璃飼櫃中找了會兒,最後拿出一對銀色鑲鑽的對筆,「先生,這是paina Tin這個月剛提出的金筆款式,整支都由白金打造。」

  衛子擎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而後對小愚說:「送你,希望你這兩年能常用它,這樣就不會忘了我。」

  「可是,這太貴重了。」她知道這種名牌金筆一定價值不菲。

  「既要送你就不會在意錢的多寡。」說著,他拿出其中一支男用筆,「這支放我這裡,當它們再放在一起時,就是你我見面的時候了。」

  將剩下的一支連同筆盒交給店員,「幫我裝起來。」

  「好的。」

  拿過店員裝好的筆,衛子擎再把它放在小愚的手上,「千千萬萬別忘了我。」

  小愚感動的點點頭,雙雙走出去,回到車上,她再也忍不住的撲進他懷裡,「相信我,我絕不會變心的,而我也期待這對筆的重聚之日……」

  他牢牢擁著她,親吻她的髮、她的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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