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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冷血邪君【危險男人之二】[全文完]

冷血邪君(危險男人之二)作者:蕭萱 

「喵!」一聲,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他奪去了吻,
「喵喵!」兩聲,她面紅耳赤的任他對她上下其手,
「喵喵喵!」三聲,守了多年的清白就這麼被他他給毀了……
而現在,這個集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的超級曠世大色魔,
竟掐著她的小白貓,威脅她簽下一輩子的賣身契,
而她,也竟然為了拯救寵物,犧牲了寶貴的自由?!
但這些委曲求全的舉動其實都不算什麼,最教她驚的是..
當他唇碰到了她的,
她那不甘寂寞的香舌,會自動自發的與他的舌交纏廝磨;
當他的手撫上了她的尖挺,
她那蠢蠢欲動的嬌軀,會不知羞恥的磨蹭他壯碩的胸膛;
當他的男性碰到了她女性……
她那不受控制的臀部,會像有自主意識的與他上下左右不斷律動!
天哪!地啊!她究竟是中了邪,還是被人下了蠱?
怎麼每當她面對這個冷酷得過分的男人時,
她就會完全失去理智,任他在床上予取予求?
她明明該恨他的,可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為何會痛如刀割……

 

第一章

  變

  打破正常的規律,所有的秩序全都亂了——

  而雜紊的生活,紊亂的思緒,將會改變每一個人的一切,

  是的,當一切全都變了……

  偌大的客廳彼端,一雙溢滿好奇、慧黠的漂亮星眸,正透過細窄的門縫窺探著門外世界。當一幕奇特的景象印人她的眼底時,她那雙宛如扇子般密長地眼睫倏然眨了眨。骨碌碌的靈活杏眼緊跟著圓睜了起來,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門縫外那長相俊秀的東方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有一頭不聽話的黑髮,只要他稍微動一下,搖個頭,濃密的黑髮就凌亂了;他緊抿的雙唇寫滿剛毅不屈的氣勢,成熟得超乎他現有的年齡;尤其是他那雙冷漠的眼眸,更為俊俏的臉龐平添一份邪魅的氣息。這個小男孩絕不只是心高氣傲而已,因為就連他勾勒出一個笑容都讓人覺得冷酷無常。

  錯不了,這小男孩絕對是一塊千年寒冰,他渾身上下似乎都是用冰塊做的,冷冷地,沒有一絲溫度,那對英氣的小劍眉就足以證明他有不易妥協的個性,絕對不屬於和平的一群。他鐵定有副壞脾氣,甚至可以說他是個易怒、暴躁、而且很不好惹的東方男孩。

  他是誰?

  他來她家裡做什麼?

  他的介入,是否會搶走她在家中的地位?

  「小戀佟,別躲在門後偷看了,快過來。」她的父親——姜子宸忽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哦!」姜戀佟怯生生地推開門,緩緩踱步到客廳中央。

  姜子宸托起了她小小的身子,將她帶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充滿警戒的往後退了一小步,縮到沙發椅後。

  「嘻!」當她看到小男孩表現得如此膽小,並不如他外表那麼讓人懼怕,小戀佟不禁喜上眉梢,笑瞇了一雙漂亮的星眸。

  「爹地幫你介紹,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小耗子。」

  小戀佟睜大一雙圓圓的大眼,歪著紅紅的小臉蛋,納悶地望著父親,「原來我還有個哥哥呀!但是,為何以前我從不曾見過他呢?」

  「傻丫頭,因為他一直待在日本呀!」姜子宸愛憐的點了一下女兒的小鼻頭。

  「日本?」小戀佟認真的詢問父親,「那他也是和小戀佟一樣,從媽咪的肚子裡跑出來的羅?」

  姜子宸好看的臉龐浮現出一抹憐愛的笑意,雖說女兒年幼,不懂男女之情,但他還是決定坦白說明事實的真相,「你是媽咪、爹地愛的結晶,而小耗子則是爹地和一個日本媽媽生的,小耗子是中日混血兒。」

  「喔——」小戀佟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從今天起,小耗子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喔!戀佟,你要牢牢記住,他將會長期與你作伴,你可要好好對待他,不能能再像以前一樣刁蠻、任性,知道嗎?」姜子宸接著轉過頭去對小男孩說:「你妹妹還小,不懂事,你這個做哥哥的要處處忍讓,兄妹倆要和睦相處、相親相愛,絕對不可以打架,知道嗎?乖,小戀佟,快叫哥哥。」

  無緣無故忽然冒出一個大她整整五歲的哥哥,這對年方七歲的小戀佟而言,根本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抑或接受不接受,因為,在她小小的心靈裡,她真的十分歡迎有個哥哥來到這個家庭,這樣她就不會再孤單,身邊有人陪作伴了。

  但她不懂的是,為什麼她那個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的母親——駱彤,卻露出一臉的驚愕呢?

  出於一種保護母親的心態,小戀佟忽然甩掉父親的大手,依偎到母親懷裡。

  「他不是爹地和媽咪生的,我才不要叫他哥哥!我知道爹地和媽咪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的寶貝,我是爹地和媽咪僅有的一塊寶。」小戀佟無畏於父親雙眼射出的兩道嚴厲的目光,稚嫩的童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裡。

  「戀佟!你不聽話了嗎?」姜子宸原本和藹的語氣,倏地轉換成另一種冷然的口吻,那雙精明的銳眸,正炯炯有神的在警告著她。

  「爹地……」小戀佟長這麼大,還不曾被父親用如此兇惡的語氣責罵過,她只覺得父親今天變得好陌生、好可怕,她瑟縮了一下小小的肩膀,更偎進母親的懷中。

  「戀佟,快聽爹地的話,過去叫聲哥哥。」駱彤溫柔地將唇附在小戀佟的耳畔,低聲催促著。

  母親的懷中好溫暖,它彷彿是小戀佟的支柱,依偎在這,讓她總是覺得幸福洋溢,充滿安全感。只是她不懂,為什麼今天母親那雙溫柔如昔的眼眸會溢滿淚水?

  為什麼母親一面流淚,一面又牽著她的小手,將她交付到父親的大手之中?

  「阿彤……」姜子宸一雙黑眸不自在的瞟向淚流滿面的愛妻,伸手握住她那雙冰洋冷的纖纖玉手,滿心愧疚的凝視著她,「我一直深深的愛著你,你能理解嗎?」

  「我……我不知道。」駱彤用一雙充滿茫然、猶豫,甚至可說是若有所失的眼神,無助地望著自己的丈夫。

  「我該如何向你解釋呢?在我尚未認識你之前,曾在日本犯下了一筆風流帳,當時我只是年輕氣盛,並未想到其他,之後我也離開日本,忘了這回事。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小耗子的母親在今年因胃癌而與世長辭,她死前將小耗子托我照顧,而我目前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小耗子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但是不論如何,阿彤,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一個女人,我這麼解釋你明白嗎?不管怎麼說,小耗子失去母親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他在日本無親無故,孤苦無依的他留在那兒真的無法生存,阿彤,你忍心看他成為孤兒嗎?我知道你有一顆最善良的心,我瞭解你,你也瞭解我的嗎?答應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小孩,你都務必要接受他、疼他,就像疼我們的小戀佟一樣,好嗎?」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他真的不忍心看著一個小孩流落街頭,尤其他的身上還可能流有他的血液。

  私生子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說他是個小雜種?

  小戀佟緊握小拳頭,有些納悶、有些畏怯的望著躲在沙發後的哥哥,他是這麼膽小,簡直可以用膽小如鼠來形容他,而「小耗子」的意思不正是小老鼠嗎?這可真應驗一句成語——人如其名。想到這兒,小戀佟不禁懷疑他真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嗎?

  「膽小鬼、小雜種,只會躲起來偷看,卻不敢出來見人,你這麼膽小無用,還想當我的哥哥,呸!你作夢!」唯恐父親聽見她罵人,小戀佟壓低音量,不懷好意的對著小耗子說。

  她那怯怯的眼神、生澀的童音,看進自尊心,叛逆心均極強的小耗子眼裡,全變成了一種天大的鄙夷,就宛如有人拿了把刀,狠狠不留情地戳入他的胸口。

  小耗子呆愣了片刻,倏地從沙發後面探出頭來,他面帶微笑的攤開右手掌,伸到小戀佟面前。

  小戀佟不解的看著他,而他則用鼓勵似的眼神凝視著她,小戀佟以為他是有意討好她,想和她握手言歡,於是想了半天,還是將小手伸了過去。

  不料,小耗子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湊到他的嘴邊,用他的小鋼牙用力咬住她纖細的小手指!

  從小就被寵上天的小戀佟扁了扁嘴,頃刻間,哇一聲以驚天動地的氣勢大哭了起來,「哇!爹地,他欺負我!我不要他當我哥哥!我不要!」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罵我膽小鬼、小雜種!」小耗子俊秀的臉上寫滿了邪惡的神情,似乎在向小戀佟下馬威似的。

  「你——你是壞蛋!是小流氓!你欺負我!嗚嗚……嗚……我才不要你當我的哥哥!」小戀佟哭著掙脫父親的懷抱,轉身狂奔上樓。

  姜子宸只能無奈的看著原本幸福甜蜜的家庭變成戰場,可他不能也不願將小耗子送走,畢竟他很可能是他的骨血啊!

  在小戀佟的印象裡,哥哥是個不可理喻且放肆的野蠻人!

  從兩人見面後,原本平靜的家庭就被搞得雞飛狗跳,兩個小孩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一見面不是吵就是打,家中再也沒有安寧之日。

  就這樣相處了三個月——

  「嗚……媽咪!小雜種又打我——嗚嗚……你一天到晚就只會欺負我,看我不放火燒死你,燒死你這個惡魔轉世的小雜種——教你以後無法再欺負我!」

  那稚嫩的氣話在書房裡迴響,她的口氣是如此的憤慨,且不甘示弱。

  伴隨著哭聲,小戀佟才奔出書房,倏地,「吼——」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音,把她嚇得措手不及。

  「啊——失……失火——房子著火了!哥哥——」

  在緊急之中,小戀佟喊出了連自己聽了都覺陌生的尊稱,因為自他們相識後的三個月,她總是以「小雜種」的稱謂來刺激他。

  「哥哥——快逃命!快逃命啊——哥哥——」

  小戀佟繼續催促著,她想先逃命,可又忍不住顧及小耗子。雖然她討厭他入骨,可到了緊要關頭,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擔心他,多害怕他會被大火活活燒死!所以,她在廊道中不斷徘徊,遲遲不肯逃出去。

  才—瞬間,一大片火勢從一樓大廳迅速竄燒到二樓,很快的火勢已將整個樓梯口給堵塞住。

  「爹地!媽咪!你們在哪兒?快來救我——爹地……」

  在這同時,書房裡奔出了另一抹小小的身影,小耗子見到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的大聲怒吼:「死戀佟!狠心的戀佟……你當真放火想燒死我?我……這輩子就算做鬼也饒不得你——」

  「不是我,哥哥,請你相信我,我沒這麼狠心啊……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小戀佟早被眼前的火勢嚇得手腳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如今又被小耗子誤會,她更不知所措的把小腦袋搖得如波浪鼓似的。

  「戀佟——小耗子——」窗口處突然傳來姜子宸心急如焚的嘶喊聲,小戀佟心慌意亂的衝到窗口,見院裡擠滿了消防車及人群,而父親和母親則臉色蒼白的拚命朝她揮舞著雙手。

  「戀佟!你和哥哥快坐升降梯下來,爹教過你如何使用,你快照著做,別心慌,你很快就可以平安脫險的。」姜子宸焦急的在外面喊道。

  淚水不斷從小戀佟的眼中奪眶而出,她小手顫抖不已的放下升降梯,回頭欲喚小耗子一同登上升降梯,誰料才一剎那間,火勢已在二樓蔓延開來,她的身後已是一片火海,小耗子也已失去蹤影——「哥哥……哥——哥!」

  「快下來啊!」下面每個人都慌亂的催促著。

  小戀佟淚如雨下的再次梭巡了一遍小耗子的身影,在確定沒有他的蹤跡後,她才哭著坐在升降梯逃離火場。

  大火燒掉了姜子宸的部分財產,也燒燬了小耗子心中唯一的希冀。

  紅色的烈焰不斷焚燒著,彷若一座永不熄滅的火山島,辟哩啪啦的聲響更像極了來自地獄的喪鐘,在小耗子的耳畔迴旋不去,嗆人的濃煙令他呼吸困難而止不住的猛咳嗽,小耗子在火海中恐懼的徘徊,他不知哪兒有出口?他的希望在哪兒?

  小耗子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哀號、尖叫、吶喊,他怨懟命運的捉弄,憎惡妹妹小戀佟的無情——突然間,在他前頭出現了一道光環,是媽媽!

  「媽——」他小小的身子,毫不猶豫的朝那道光環狂奔而去——頓時,一雙鐵掌強而有力的搭上他的肩膀!

  「小弟弟,幸虧你平安無事,快跟伯伯出去,你父母很擔心你……」

  是消防人員不是媽媽!為何不是媽媽?失望至極的小耗子拚命想掙脫消防人員的大手,企圖奔回火海之中,尋找母親的慰藉!

  「小弟弟!你要做什麼?」那名消防人員嚇得趕忙攔 阻他,在千鈞一髮之際,他橫抱起他衝出身後那片火海。

  然而,小耗子死命的掙扎著,他張嘴咬住消防人員的手臂不放,並不畏—切的伸手抓起被火焚燒的木板,態度激狂的企圖攻擊消防人員,他甚至打算做個被火紋身的小孩!

  「他們不是我爸媽!那個討人厭的小女孩更不是我妹妹,除非你答應我不把我帶回到他們身邊,我才跟你出去!不然就讓我留在這裡活活燒死算了!」小耗子悲慟的向一名消防隊員泣訴他的傷心。

  火熄了,在這一場火災中,小耗子因搶救不及,經消防人員事後判定,他應該已命喪火窟!

  然面,找不到他的焦屍,卻成了一椿不解的懸案!

  雪花如棉絮般從天空中片片飄落,旋律優美,節奏輕快的耶誕之歌,在聖誕夜熱鬧繽紛的登場,為美麗的聖涎夜添上一份靈氣。

  「人家不依啦!武婉婷,我要樹上那些梅花,你個兒高,就成全人家,爬上去幫我摘下來嘛!」

  十二年了,過去那個無瑕純真的小戀佟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脫胎換骨似的告別了原本青澀的稚氣模樣,蛻變成一個體態曼妙的大女孩了。

  戀佟用手愛憐的撫摸著那只乖巧偎在她懷裡一身純白的小貓咪,她忍不住低下頭去親了一下那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慵懶氣息的小白貓,然後抬起小臉,仰望著樹上那些令人愛不釋手的白梅花。

  她一心想摘下它們,當作是今年的聖誕禮物,送給她在台灣土生土長的母親,但憑她嬌小的個頭,根本摘不到,她只好施展她最擅長的撒嬌功夫,興奮不已的躍動身子,纏著好友武婉婷。

  「你——你好沒良心喔!戀佟,你居然叫一個淑女在聖誕夜,眾目睽睽之下爬樹!」武婉婷結巴的大叫,誇張的睜大眼睛,神情彆扭的左右瞧了瞧穿梭在人行道上上那些形形色色的路人,「求求你,行行好,姜大小姐,念在我穿迷你裙的份上,今晚就姑且饒了我吧!」

  「不管、不管、不管啦!我知道你有穿安全褲的。」戀佟噘高了弧形完美的紅唇,孩子氣的又吵又跳,煩得武婉婷險些兒拉開嗓門喊救命了。

  「你別再整我了,戀佟,你也老大不小,今年都十九歲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呀?」

  武婉婷啼笑皆非的搖著頭,心中突然有股衝動,想拔腿落跑!「你要那些梅花做什麼用呢?它既不能吃,又不能戴,倘若姜大小姐肯饒了我這一回,小女子會一輩子感激不盡,我先在此叩謝你的大恩大德。」

  「武婉婷,你是怎麼樣也不肯幫我羅?」戀佟巧笑不依的質問著,擺明要為難武婉婷到底。

  「我——」武婉婷真是怕極了戀佟纏人的功夫。

  「你說呀!是不是呢?」戀佟咄咄逼人的擺出一副豁出去的神情。

  「小姐,雖然你有一張和姜媽媽一模一樣的美麗臉蛋,但是,你們兩人的性情怎麼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呢?人家姜媽媽溫柔又迷人,而你……」

  「你有毛病啊!武婉婷,幹嘛老是拿我跟我媽咪比?」戀佟氣呼呼的直跺腳,懷中的小白貓深感不安的蠕動了一下懶骨頭。

  「本來就是——」

  「你還說!一句話,好姐妹、好情誼,如果你不想破壞的話……哼嗯!聰明如你,這個忙你幫是還是不幫呢?」

  戀佟閃動著狡黠的星眸。

  武婉婷本來想反駁回去的,但一句「好姐妹、好情誼」堵住了她的嘴,再抬眼看到戀佟那一臉堅定不移的神情,武婉婷霎時像消了氣的氣球般無奈地拍了拍額頭,隨後咬牙切齒的做出一個要掐死她的動作。

  「我真的敗給你了!姜戀佟,本小姐幫你摘就是了。」

  戀佟興高采烈的躍起身子,環抱住好友的脖子,用力的親了她一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以後你別再出這種餿主意整人,我就阿彌陀佛了。」武婉婷抱怨歸抱怨,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爬上樹去,卻不忘臉紅的窺探,看有沒有人注意到她怪異的行為。

  頃刻間——「呃?你們要做什麼?啊——武婉婷!救我——」

  一陣響徹雲霄的尖叫聲登時破壞了聖誕夜的喜氣,街上的行人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

  尖叫聲的主人懷中抱丁一隻小白貓,一看就知道她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她有一頭如青絲般烏黑亮麗的秀髮;白皙的肌膚配上手農纖合度的美妙曲線,令人忍不住多望她一眼;美得不可思議的清靈姿容,有一雙清澈如溪的大眼眸,此刻它正散發出一抹手足無措的驚惶,蒙面的歹徒殘忍的以毛巾摀住她小巧的嘴巴,迅速地將她推進一輛黑色敞篷車裡,並奪過她手中的小白貓,丟進後車廂。

  「我的天哪!綁架!姜戀佟——」武婉婷驚愕無比的大叫,順手丟掉剛摘到手的梅花,彈開身上的樹枝,不要命的由樹上一鼓作氣的躍了下來,臉色慘白的緊追上去,一面聲嘶力竭地吶喊:「來人!綁架啊!救命啊!來人」

  然而,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一個個置若罔聞,甚至紛紛逃離現場,她真的沒料到,在這麼多人當中,居然沒有一個是正義之士,沒有願意為這椿綁架事件挺身而出!

  老天!她該怎麼辦?

  她沒想到這麼可怕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她們身上,見車子消失在馬路彼端,武婉婷絕望地跌坐在地,眼睜睜的看著好友被綁架上車,而她卻完全沒能力阻止,啊!這教她如何向姜爸爸、姜媽媽及烏叔叔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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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冷然

  她是招誰惹誰了?

  莫名的招他綁架,他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彷彿她是他的囊中物;更彷彿他可以主宰她的一切,

  而更離譜的是,她心中並不排斥……

  恍惚間,戀佟感覺有腳步聲逐漸朝她的方向踱來,她無法動彈,只能緊抓著床沿,將小臉猛往被單裡縮。

  男人在她的大床邊停住,他用他那漂亮、修長的銳眸,直勾勾的盯著被五花大綁在床上的她。

  他的手才輕輕碰觸到她的粉腮,她馬上就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秀肩,就像只受驚的小白兔。

  「誰?」

  他沒作聲,捻熄指間的煙蒂後,他龐大的身軀突然出其不意地整個向她單薄的身子俯靠過來,他的上半身強壯且結實的壓迫在她酥胸上,擠出了一陣令她感到陌生的疼痛感;他那充滿陽剛的男性氣息沁人心脾的逼近她,在她唇邊盤旋不去,搗亂了她原本就不知所措的心。

  救命……她的思緒亂成一團,亂到她根本無法思考;而更可悲的是,她的聲音卡在喉間喊不出來,天知道她從不曾與男人靠得這麼近過,他的行為徹底的嚇壞了她。

  他用手扳起她躲在棉被裡的臉頰,表情邪惡的探索著染在她俏臉上的緋紅,溫熱的嘴唇忽地狂野的襲擊而下,堅定的印上了她顫抖的紅唇,並野蠻的、殘忍的,在她的唇上畫著圓弧。

  他的唇彷若帶著濃重的意圖心,吞噬了由她唇齒間逸出的抗議,他這種凌虐她嘴唇的方式,彷若在向她宣告些什麼,好似他才是這唇瓣的主人,只有他才有權力碰觸它,同時他似乎也想證明,女人在男人的懷裡是脆弱的,是禁不起捉弄的。

  戀佟害怕的掙扎著,她拚命想別開臉,逃避他放肆的掠奪,然而,他的舌尖很快的扳開她抵死也不分離的貝齒,深入她的口內,啜飲她如芳郁酒汁的芬芳,莫名沸騰而起的慾火沒道理的一古腦兒往她的腦門上直衝,令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然而,即使在受到狂熱欲潮的侵襲之下,她仍不忘在內心憤恨的詛咒自己那不正常的慾望;鄙棄自己那天生無藥可救的卑微,並猛然的搖著頭抗拒。

  驀然的,他停止了掠奪,側翻過身,在他倆間騰讓出流暢的氣息。

  戀佟頓時像失去了壓迫感似的,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你是姜戀佟?」他單手支撐著腦袋,盛滿慾火的目光瞟向她玲瓏有致的嬌軀。

  而他那不甘寂寞的另一隻手,仍持續不斷的侵掠她的禁地。他修長的手指游移到她因呼吸急促而不斷起伏的胸脯,隔著衣衫搔弄她堅挺的小蓓蕾,在那綻放得有如小花般的蕾心流連不去,並以折磨人的搓揉,引領她的感官攀上慾望高峰。

  「回答我!」他冷漠的嗓音再次強而有力地在她耳畔響起。

  「是——是又怎樣?」聽見他那猶如千年寒冰般冰冷聲音,惴惴不安的戀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下意識地想拔開正來回在她腹部間磨蹭不去的手指。

  她現在究竟面臨怎麼樣的局面?她根本搞不清楚,若這是椿綁架案的話,為何「壞人」在稍早前還供應她可口的食物及香濃的咖啡呢?這世上是絕沒有歹徒會給肉票這麼好的待遇;但若不是綁架的話,他們就沒有理由蒙住她的雙眼,且用繩子捆住她,並且還以如此……可惡的行動來欺負她!

  「可憐的女孩,看不見卻感受得到的滋味如何呢?」他的臉龐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調侃的語氣讓人不知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另有企圖,但可以得知的是,他正得意的欣賞著她的恐懼。

  戀佟顫抖的開了口,「我與你……又沒有深仇大恨,你綁架我,目的不外乎錢財,我……請你馬上打電話給我父親,他會願意付你贖金,請你快點放我回去,別再玩弄我了。」

  她自顧自的不斷向他講道理,「只要你提出的金額在我父親的能力範圍之內,我敢打包票,就算你要的是我父親的性命,他也絕對會拱手奉上,因為他只有我這個寶貝女兒,他說什麼也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撕票。」

  於是,先姦後殺,先殺後奸,一大堆亂七八糟、不堪人目的恐怖畫面,開始逐一出現在她腦際。而這都是因為那男人低沉、冷然的聲音,讓她情不自禁的聯想到許多難以想像的悲慘下場。

  而他,像聽到一椿世紀大笑話般,倏地仰天狂笑不已。

  「你笑什麼?」戀佟心頭微微一震,對他突如其來的狂笑聲大感意外,難道這「殺人魔」的心情很好?還是他「笑裡藏刀」?

  「我笑你太多疑,我只是專程請人將你帶來寒舍作客罷了。怎麼,把你給嚇著了嗎?」

  事業與女人,他向來分得一清二楚,他喜歡充滿冒險性的情愛遊戲,他的行事作風變幻莫測,猶如這次的綁架行動。他的目的並不在於金錢,而是享受那一種新鮮、刺激的生活,而女人通常都會喜歡上他這種遊戲人間的心態。

  「既然不是綁架我,為什麼把我的眼睛蒙起來,還用繩子把我勒得這麼緊?」戀佟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

  眼前這一張一合的小嘴實在太吸引人了,東方皓澤發覺自己竟對她產生一直說不上來的慾望,就像剛才他忍不住的侵犯了她。

  東方皓澤取下擋住她視線的黑布,他那雙銳眸從她白皙的頸項一直瀏覽到她的腳趾頭,似乎連一寸肌膚都不願放過。尤其當他的視線落在她那不施脂粉的嫣紅小臉上時,他驚覺他的目光被她清澈如溪的大眼眸深深吸引住,好似那水瞳具有魔力似的。

  「啊!」她見到他的真面目了!

  這下該糟了!如果他興起殺人滅口的念頭,就算她老爸準備再多的贖金也沒有用了。

  咦?她害然怔住了,天啊!世上哪有歹徒長得這樣挺偉,這樣好看的?電視上的歹徒不是各個長得青面獠牙嗎?怎麼眼前的這個男人,生了這麼一張俊美得足以懾動女人心的狂野臉孔?

  戀佟惶惶不安的蹙起眉頭,美眸驚慌的閃動著,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他臉上的線條稜角分明,一雙充滿魔魅的狹長細眸,瞳孔裡散發出一抹炯炯有神的光芒,噙在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邪惡表情,更是教戀佟的純潔少女心陡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沒錯!戀佟很沒有出息的避不開擁有這張俊容的主人的注視。

  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僵持了大約一、兩分鐘後,才宣告結束。

  「就是你這張引人遐思的容顏,讓人看了千遍、萬遍,還是忍不住的心生犯罪念頭。」首先打破寂靜的是東方皓澤。

  哪有人說話這麼直接的?戀佟被他突如其來的讚美詞,嚇得錯愕了良久才恢復神智。

  「我並不認為你這番讚美是出自於真心。」

  在警覺到自己有些沉醉在他的溫柔之下,戀佟急忙甩掉這該下十八層地獄的鬼念頭!縱然內心一直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仍故作鎮定的審視著英姿懾動人心的他。

  「聽你話中的意思,你……好像不只見過我一次?」

  「那當然。」東方皓澤緩緩地瞇起細長的眼眸,冷峻的笑了起來,「我老實告訴你,我觀察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真令人難以相信!她居然暗中遭人「監視」許久,卻一點也不自知,戀佟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的擠不出任何話來。

  「也許我的行為嚇到你了,我保證,只要你放棄逃跑的念頭,留下來陪我,我自然會替你鬆綁。我並不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我更不希望嚇著你。」他的聲音降得很輕、很柔,但眼神卻依然盛滿冷峻的神色,牢牢的擒著她。

  你這樣子就已經夠嚇人了!戀佟驚慌得差點吶喊出聲,她屏息凝神,整個人陷入戒備狀態,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不自覺地流露出恐懼的神色,怯懦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如風中擺柳般抖個不停,她拚命想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你怕我嗎?」東方皓澤不懷好意的伸手觸摸她的粉頰,輕輕撫摸著她細如凝脂的粉嫩肌膚,目光炯炯的望著她。

  戀佟喉嚨一緊,心狂震了一下,一股氣差點梗在咽喉提不上來,她瑟縮起雙肩,咬住乾澀又冰冷的嘴唇,以防止自己控制不住驚駭的情緒,不小心哭出來。

  「不……不怕!我不怕!」

  「真的不怕?」他挑眉打量著她。在他心目中,女人本就是天生的說謊高手,所以他並不計較她說的話。

  「你不是說邀請我來作客……所以,我沒有理由害怕不是嗎?」

  然而,顫抖的嘴唇背叛了她言不由衷的話語,事實上,從他一開始用掠奪的方式侵襲她的嘴唇時,就深深的嚇壞了她,她連靈魂都被恐懼滲透了。

  瞅著她那張泛白且寫滿驚惶的小臉蛋,東方皓澤興味盎然的品味著,冷聲揶揄道:「可是,你的身體抖得相當劇烈。」

  「那是因為……因為——天氣冷的緣故。」他挖苦的話語加深了她內心的恐懼,她驚駭的發覺自己居然找不到彌平恐懼的方法,此刻,她光是講話就結巴得好厲害。

  他揚起剛毅的嘴角,熾熱的目光放肆地停留在她兩片微顫的唇瓣上,他冷硬的心被她強忍恐懼的生動表情戳得胸口—陣陣抽動!

  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東方皓澤向來狂狷傲世,對女人的態度向來漫不經心,他早已心如止水,不會為任何人起波瀾,不會因任何人而悸動。然而此時此刻,在完全沒有設防之下,她纖弱無助的惶恐,卻輕而易舉的挑起了他那無可救藥的保護欲與憐惜之情。

  「我的貓呢?」她非常掛心小白貓的安危,她記得他們當時隨手將它丟進後車廂,在那密不通風的後車廂裡,它是生是死?

  小白貓對她的意義非凡,那是她最親愛的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很疼惜她那隻小寵物,加上小白貓總是乖巧又溫順的依偎在她的身旁,是她最忠實的心事聽眾。

  「你都照顧不好自己了,還有閒功夫去關心你貓兒的生死?」簡直不可思議,這女孩的腦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東方皓澤不禁好奇了。

  「它是無辜的,我不希望你傷害它。」她以平靜的口吻告訴他。

  「我保證它目前仍活得好好的。」他鄭重的表示。

  「太好了!」戀佟心中大喜。

  「你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你不乖乖的聽話,我可不敢擔保它的安危。」

  他觀察到她弱點,也正打算明日張膽的朝這弱點下手。

  「我會乖乖的配合,只要不你為難我。」

  東方皓澤只是緘默地注視著她,沒有吭聲。

  「你……你介意告訴我你的大名嗎?」她怯生生的問道,心中則暗忖,他絕對不可能告訴她他的真實姓名,他又不笨。

  「當然不介意。」

  可她沒想到他竟如此大方?莫非他真是個傻瓜?

  戀佟臉上佈滿了問號,「我……洗耳恭聽。」

  「我叫東方皓澤。」

  東方皓澤?她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

  東方?這是日本姓氏嗎?

  老實說,她對這名字感到陌生極了,雖說她就讀的學校中,有許多從日本來的留學生,但她從不曾特別留意過他們,更不曾到過日本,那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呢?不過無論如何,她一刻也不願待在這裡,他銳利的目光就像一張密實實的大網,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只剛被獵人擒到手的獵物,正要被人吞噬般,這種感覺緊緊的罩住她狂亂無措的心,使她因透不過氣來而深感恐懼。

  「東方先生,你可不可以鬆開我身上的繩子?」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喜歡被俘虜的感覺,它讓我感到很不好受。」

  東方皓澤滿臉陰鷙的注視著她,仍然一聲也不吭。

  「我不會逃走的,請你相信我。」經過一陣緘默之後,他動作俐落的從她床邊躍起推開房門,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那砰的一聲關門聲,震碎了戀佟祈盼的心,她頹然的望著那扇房門,禁錮多時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宣告崩堤,不能自抑的從眼中汜濫開來。

  「怎麼會這樣?」她聲音低得像是無語問蒼天,稍早前,她還和武婉婷兩人在巴黎街頭感受聖誕氣息;轉眼間,她已瑟縮在這兒,忍受恐嚇的折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誰能告訴她?

  她是父母親手上的—塊寶,自小便不愁吃、不愁穿,不知人間疾苦,成天無憂無慮,快樂得如同童話中的小公主一樣。可是,看看她現在面臨了什麼可怕的事件?這是她連作夢也不曾夢見過的事件!此刻她是如此落魄如此無助,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平常疼她入骨的父母親及烏叔叔,想必一定心急如焚!她好想念他們,好想念、好想念她的家人。

  戀佟無助地將視線落在落地窗上,窗外雪花在水銀燈下閃爍著光芒,而她的眼淚則成串地再度沾濕了臉頰;難道她該聽天由命,任由上天一個又一個的與她開玩笑?

  「皓澤,姜小姐睡著了,要不要……」竹井龍靛俯身向前,在東方皓澤的耳邊輕聲的詢問意見。

  東方皓澤沉穩的坐在他的主席位上,神情專注的聽著竹井龍靛的報告。片刻,只見他挑高了劍眉,冷眸忽地掃過竹井龍靛那張刻板的面孔。「交給你安排就行了,先退下。」

  「是。」竹井龍靛依言先行退離會議室。

  「今天的會議到此告一段落,散會。」

  東方皓澤氣勢磅礡的宣佈道,頎長結實的身體跟著站立起身。腳才剛要踏出去,耳邊便傳來一串嗲死人不償命的呼喚。

  東方皓澤的雞皮疙瘩還來不及冒出來,一名艷如桃李的紅髮女郎已出其不意的投入他健美的胸膛,—雙手急切地勾住他的頸項,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紅唇自動貼上他的,熱情如火的緊緊糾纏上他。

  「莎琪,好久不見。」東方皓澤不動聲色的拉開她纏人的雙手,嚴肅的俊臉瞬間被一抹慵懶的氣息所取代。

  無論何時何地,在他的舉手投足間,總是會散發出咄咄逼人的陽剛氣息,迷人且性感得教每個女人不由自十的對他陷人狂戀的境地。

  「還說呢!你都不來找人家。」風姿綽約的莎琪不依的抱怨著。

  她所癡戀的男人——東方皓澤,一個長相俊逸非凡的中日混血兒;一個在巴黎成長,行蹤神出鬼沒的東方男子;他的家世顯赫,雖然是東方集團的繼承人,卻也是在巴黎黑社會中,一名讓人聞風喪膽的教父。他聰明絕頂、嫉惡如仇的個性,行為舉止偏激的狂霸作風,造就了一個與眾不同且通吃黑白兩道的他。

  多年來,她的心房除了他之外,再也容不得其他男人闖進來,她對他百依百順,就像只安靜、溫馴的貓咪,更像是一枚盤中棋,任由他左右取捨,任由他擺盪心弦,他就是有足夠的本錢,可以如此隨心所欲的操控她的情緒,掏空她的心神,任她怎麼掙扎,也逃脫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很清楚,這種男人的自尊心非常強烈,他們絕不會愛女人,只會傷盡女人的心,可是,她卻甘之如飴的臣服於他!

  「我有急事,改天再找你,乖!回家等我電話。」他隨口想打發她。

  只因莎琪的一片癡心看在他眼裡,不過是不值錢的風騷。但儘管如此,東方皓澤還是捨不得拋棄,畢竟她的家世背景顯赫,同時也是東方家族中最有權勢的東方老奶奶最疼愛的女孩。東方老奶奶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當年要不是莎琪的爺爺相助,就沒有今日的東方家族。

  「皓澤……」莎琪嬌媚的眼波,可憐兮兮的繞著他刀削似的俊臉打轉。

  「你為什麼老是要考驗我的耐性呢?」東方皓澤從容不迫的口吻裡,蘊藏了一抹不容忽視的警告。

  莎琪卻沒有因此打退常鼓,她如癡如醉的來回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

  「我愛你,皓澤,我的內心正因為要你而飽受煎熬,你感覺得出我的真心嗎?」莎琪閃動著濕潤的眼睫,低聲嬌喃著,「我從十六歲跟了你到今天,這麼多年來,你的思緒依舊高深莫測,行事依舊沒有任何規律可循,你讓我觸摸不到你,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想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相處,如果可以的話……」

  「莎琪,你在說些什麼?」東方皓澤不耐煩的打斷她的甜言蜜語。

  「你是聰明人,當然明白我在說什麼,也知道我要什麼,皓澤,我們……我們結婚吧!」她哽咽的訴說真情,可話一脫口,她立即警惕自己可能會因為太快、太急、太直接的表白,而使這段經營得很辛苦的感情面臨決裂的命運,可是,她真的好害怕會失去他,真的好怕。

  他果真如她所料,一把推開她,態度在瞬間變得冷硬無情,他對她今天的表現,反感到了極點,「莎琪,我承認你很迷人,我的身軀也十分渴望你——」

  「皓澤,我也渴望要你。」一雙美麗的琥珀色眼眸,溢滿千萬柔情的凝望著他,莎琪絲毫不理睬那些偷偷躲在一旁窺探他們感情發展的東方企業的員工,她急切的重新投入他的懷抱,狂吻他冷冰冰的嘴唇,纖手不斷穿梭在他的胸膛上。

  「你聽我把話講完,莎琪。」東方皓澤抓住她那雙不安分的手,將它們固定不再蠢動,「我的心還沒有定下來,我也沒有成家的打算,而且,結婚並不在我們的遊戲規則內。」

  「我知道,我可以等,我會耐心的等到你願意為我改變心意,願意與我廝守終生為止。」莎琪再也無法自抑的將心底的秘密脫口而出。

  「等?」東方皓澤咀嚼著這句話,似乎在思索他為她改變心意的機率有多大。

  「皓澤……」莎琪僵著臉等待他的答覆,見他久久仍默不作聲,她只得輕聲低喃,「皓澤,自從我把身心全部奉獻給你後,我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那發了狂的佔有慾,我承認我是活在時代的尖端,習慣跟著潮流走,但我的思想並不如外表這麼開放。

  「皓澤,對你,我從沒有什麼要求,我只要求你給我一顆心,你知道我會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你腳下;你知道你是我今生的唯一,是我用我所有的生命與靈魂在愛的男人,只要你肯多用點心,你可以把我看得更透徹;只要你說一聲,我願意一絲不掛,赤裸裸的站在你面前,任由你運用天生的魅力來蠱惑我、撫摸我甚至糟蹋我。」

  「你這麼堅持嗎?」東方皓澤性感的嘴唇此刻已緊抿成一條線,強烈的流露出一股不耐煩的氣韻。

  很顯然的,莎琪那番濃情蜜意的表白並沒有打動東方皓澤冷硬的心,他的眼神明顯的寫著不耐。

  「如果我堅持呢?」莎琪艷麗絕倫的容顏佈滿了哀求和淡淡的憂愁,顯得有點兒魂不守舍。

  「你已經破壞了我們的遊戲規則,而我也給你機會打消念頭,可惜你不肯珍惜,莎琪,你想我們還會繼續下去嗎?」死纏爛打的招式,他最不屑。

  「不!皓澤,別這樣,我會傷心死的——」莎琪仍作困獸之鬥。

  「夠了!我不會給企圖苦口婆心縛我自由的女人任何機會的,即使你是老奶奶允婚的也一樣。」在他那張不近人情的臉上,蓄滿了不可一世的陰鬱與狂傲,東方皓澤毫不猶豫的踏出穩健的步伐,避開讓他厭惡至極的話題。

  「皓澤,原諒我!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皓澤——」莎琪朝他頎長的背影尖聲呼喚。

  然而,殘酷且冷血的東方皓澤依然頭也不回的逕自甩頭離去。

  莎琪因承受不住打擊而嚎啕大哭起來,雙腿也登時失去支撐身體的力量,如一攤水般整個癱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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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報應

  當年的誤會一直沒有釐清沒想到競造成今日的惡果!

  最可怕的是這惡果竟然要由她來償還,

  不但得賠上她的身子,連她的心也跟著陷落……

  夜深人靜,姜邸內的氣氛是悲慼的。

  「阿彤,原來老天爺到現在還沒有原諒當初我的錯誤,如今將報應顯現在我們的女兒身上,我真該死……」

  懊喪得近乎崩潰的姜子宸,幾度想振作精神面對現實,然而心如刀剮的失女之痛,卻,讓他不勝痛苦的追悔過往的過錯當年他為了得到妻子駱彤,不惜以殘忍的手段來得到她。

  他強行佔有她的身子,霸道地將她禁錮在自己手中,不讓她逃離他的掌控,恣意的享受她與自己的意志力搏鬥,並狂戀著她細如凝脂的肌膚與游移不定的靈魂。

  「別再自責了,子宸,沒有人怪你。戀佟被綁架,且下落不明,根本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命苦,不如……不如咱們報警吧!」

  駱彤因承受不住打擊,在過度悲傷之下,已好幾次失去知覺,可每每醒過來,又得再度面對空蕩蕩的一室,見不到女兒活蹦亂跳的倩影,她的一顆心就彷彿被撕裂了一般,讓她痛不欲生。

  「到目前為止,歹徒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看只有接受阿彤的提議,報警處理才是上上之策。」

  烏萊茲在姜家的地位非比尋常,他疼惜戀佟的心就如同疼惜當年的駱彤一般。他是親眼看著戀佟長大的,如今她遭遇這種事情,他又怎麼能放鬆心情坐視不理呢?他正想拿起話筒,姜子宸卻阻止了他。

  「我並不認為歹徒綁架戀佟的目的是金錢,否則整整一天的時間,該來的早就來了,可是到現在連一通要求贖金的電話都沒有,不是嗎?」

  姜子宸用手抹了一把臉,想把亂成一團的情緒安定下來,把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壓住。

  「我有個直覺,綁架戀佟的人絕對是我們認識的人,也許對方有其他的目的也不一定,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傷害戀佟,讓我們再多等一會兒,也許下一刻,他們就會和我們聯絡了。」

  「另有其他目的又如何?狂妄一世的你會妥協嗎?這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呀!子宸。」烏萊茲憤怒的表示道,「你是戀佟的父親,怎麼拿她的性命來當賭注呢?」

  「叮咚!」倏地響起的門鈴聲平息了他們之間不和諧的氣氛。

  失魂落魄的駱彤整個人驀地彈跳起來;姜子宸剛匆匆趕去開門,在發現門外空無一人時,他的警戒心大起,欲急奔出去一探究竟,卻差點被放在門檻上的東西絆倒,他彎下腰將擱在門檻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他拆開一看,發現是一卷錄音帶。

  拿到這項物品後,姜子宸馬上回到客廳,屏住氣息將卡帶放人錄音機內。卡帶停頓了約莫三秒,接著錄音帶的轉動,一串緩慢有力的低沉嗓音緩緩流洩在這片瀰漫著詭譎氣息的客廳。

  錄音帶裡教人驚悚萬分的內容,揭開了一段埋葬了將近十二年的秘密——「老天待我小耗子還真不錯,置身在這個到處充滿歡笑聲的巴黎城市裡,讓我有身在天堂的夢幻感覺。

  「這樣的感覺,使我情不自禁懷念起初到巴黎時的情景,你們還記得當年的情景嗎?我那患罹胃癌未期的母親深怕她一旦亡故,便沒有人照顧年僅十二歲的我,她擔心我會被人送到孤兒院;更擔心我會誤人歧途,所以她不惜任何代價,忍受病痛纏身之苦,千里迢迢將我帶到巴黎認父。

  「是的,認父,於情於理,姜子宸,我是該喚你一聲老爸的!可是,我心裡卻十分清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的親生父親早在我五歲時就因病去世,但我的的確確是中日混血兒,就恁著這一點,我們成功的騙過了你的耳目。

  「當時我的年紀尚小,幼稚的心智尚不足以體會母親的用心,等到我漸漸長大懂事,我才真正明白母親望子成龍的心態……

  「她不願投靠勢力龐大的娘家,被自己的親友瞧不起;卻深信以你的龐大資產,養育我成龍應不為過,畢竟你曾和她有過一段情!我母親是不是很偉大呢?她只是想靠自己的關係讓我能生活無虞啊!

  「我知道數年前,你曾經重重的跌倒過一次,但你依然勇敢地挺身而出,承受破產的打擊,東山再起的你,之後在商界創造了諸多奇跡,你手中的財產雖然不足以富可敵國,但在業務上的拓展,已快到令同行側目,成就算是可觀 我不得不佩服我母親的眼光看得相當長遠,因此,我全然不怨恨母親自私的作為。

  「不過你的寶貝女兒——姜戀佟,她從一開始就不斷的在犯錯,先是一副瞧不起我的表情,後來更視我為惡魔的化身,讓人難以忍受……」

  錄音帶繼續轉動著,自錄音帶裡傳出的聲音口氣隨著他思緒的轉變,時而憤怒、哽咽,時而無奈,怨恨,甚至夾雜著一抹悲傷的淒愴。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已匆匆過了十二個年頭,可是,十二年的光陰知道沒有抹去我心中的恨意,我永遠了忘不了在十二年前的那場大火,其實我並不陌生的環境裡?但我真的很幸運,救我的那個台灣籍消防隊員非常的喜歡我,好幾次他執意要將我送回你們的身邊,但當時我實在恨透了戀佟,於是我抵死不從,而那消防隊員不但收留了我,還豁出性命弄了個『新身份』給我,讓我成為他的『兒子』。

  「當他過世後,我才赫然發現他居然擁有數不盡的財富,由於他膝下全無妻妾子息,我竟成為唯一有繼承權的人。

  「現在我的地位、名望、財富,該有的全都有了,再也不必畏懼任何人,這時我就想到那刁蠻任性的姜戀佟!」

  低沉的男性嗓子繼續緩慢而有力的敘述著。

  「自孩提時,她就喜歡扮演高高在上的角色,經常口無遮攔的破口大罵我是小雜種,時時與我對峙不下,我可以諒解她年幼不懂事,但那場大火……」

  「我時常無意識的撫摸手臂上那堆因歲月的流逝而近乎褪色的疤痕,那些疤痕就像是我心頭上的惡瘤,永遠也割不掉,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就是她曾經狠心的想縱火燒死我!事隔幾年,我突然懷念起她的潑辣來,我想,她大慨作夢也想不到我還好好的活在人間吧!」

  聲音的主人忽然狂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陰森,充滿怨懟。

  「這塊醜陋無比的疤痕是一道恥辱,它深深地刻在我心裡;讓我一輩子也難以忘懷。而這就是當初你的寶貝女兒姜戀佟縱火想燒死我所遺留下來的證據!是時候了,該是你的寶貝女兒兒付出代價的時候了,我將會以自己的方式來進行一連串的報復!姜戀佟將會陷入一個水深火熱、生不如死的境界裡,怕了嗎?怕了就仔細聽好我接下來的話……其實,我留了一條後路給你的寶貝女兒,一條償債的道路,那就是立刻將她嫁給我。相信我,我不但不會虧待她,還會好好的疼她、愛她……」

  錄音帶此停丁下來,屋內三人面色凝重的面面相覷。

    

  夜色如墨。

  戀佟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當她意識到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動筋骨,不由得納悶地蹙起秀眉,她垂下頭打量自己的手腳,發覺身上的繩子已被人解開!

  她揉了揉發疼的手腕,清澈的眼眸火速地打量了斗室一圈,並立刻跳下床沿,想要奪門而逃,然而下一秒鐘,她發現房門被鎖住,她萬分沮喪的跌坐在地上,任由決堤的淚水沿著蒼白無血色的哀愁小臉無聲的滑落。

  她早該料到東方皓澤不會這麼好心的為她鬆綁,她真的不懂他用這種方式囚禁她,讓她在心理上產生恐懼,他的目的何在?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他將她軟禁在這裡,是因為愛慕她?但是……這似乎太不合理了耶!

  她承認東方皓澤確實有足夠的魅力蠱惑她的心,但是,放眼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做出綁架的不當行為,而且從他看她的眼神中,戀佟發現他的目光充滿偏執絕然、野心勃勃,完全沒有柔情蜜意的成分在。所以她百分百確定。他是個冷血至極的男人。

  倏地,她瞧見擱置在床頭的電話,她抹去淚痕,火速躍起身子,猛奔至電話機旁,用顫抖的手指撥下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電話鈴聲才響了一聲,彼端立刻有人接起,聽見那磁性且非常熟悉的男性嗓音,戀佟一對早已淚光盈盈的美眸再也承載不住淚海的侵蝕,淚水在臉頰上汜濫成災。

  「爹地!我是戀佟——」

  「我知道。」電話那端傳來姜子宸的聲音異常冷靜,不但如此,他還說一串教她的精神差點崩潰的話來,「戀佟,你冷靜的聽爹地說,你目前的處境很安全,因為這並不是綁架案,而東方皓澤也不是壞人,爹地已經答應把你嫁給他,或許沒有白紗的婚禮你會覺得很遺憾,但爹地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保護你。你可以放心,他已經答應爹地會好好疼你,絕不虧待你——」

  「爹地!你在說什麼?」

  這項宣佈好像判了她死刑,戀佟呆怔了好—陣子,始終無法回過神來,她直覺的認為自己是被人開了—場大玩笑,她非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喂?爹地?爹地?」

  「卡啦!」一聲,線路突然斷了,戀佟只覺得她的耳根傳來了陣恐怖的寧靜,話筒那端安靜得連一點雜音也沒有。

  話筒自呆滯的戀佟手中無聲無息地滑落……

  天啊!饒了她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東方皓澤壓根就是個沒有心的男人,父親不再疼她了嗎?

  她感到異常悲慟的慘叫一聲,將自己擲到床上,沮喪的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連名聞遐邇的父親都制伏不了東方皓澤,還有誰能拯救她呢?

  她該如何自處才好?戀佟心想,她一定是上輩子拜錯了廟,燒錯了香,今生才會碰上這種倒楣事!

  她捫心自問,活到目前為止,她根本就不曾做過一件虧心事,就算是十二年前的那場災變也不是她縱的火,為什麼老天爺要用這種方式來對待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呢?

  倏地,門柄的轉動聲驚動了她。

  是東方皓澤嗎?他還沒打算放棄折騰她嗎?戀佟像只刺蝟般全身毛髮都堅了起來,惶恐地瞪視著門扉。

  門開了,一抹頎長的挺拔身軀走了進來——果然是他!

  英姿卓絕的東方皓澤手上提了一個小鐵籠,在進到臥室之後,隨手將它擱置在書桌上,並反鎖了房門。

  「你——你又進來做什麼?」聽見「卡嚓」一聲鎖門的聲音,戀佟被嚇得退到窗簾旁,她緊揪著窗簾布,將它咬在嘴裡,好像唯有如此,才能使她的一顆心恢復平靜。

  東方皓澤的臉龐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一步步朝她走過去,「我想找個人陪我用餐,順便聊聊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戀佟連想都沒想便拒絕了這個提議,可話一出口,她又深怕引爆他的脾氣,急忙將身子更往窗簾後縮。

  他突然動作粗暴的一把箝住她的腕骨,將她拉離窗簾,邪魅的俊龐逼近她,令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你毋需怕我,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戀佟凝視著那雙沒有絲毫感情成分的冷眸,眼中噙著不甘心的淚光。她感受得到他並不愛她,而且也不是真心想要她,他之所以耍心機佈局了這一椿婚姻,無非是想折磨她,享受她終日沉浸在恐懼的痛苦中掙扎的模樣。

  可沒道理啊!她自認從沒有得罪過他,在這之前,她連他的面都不曾見過,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不管怎麼樣,她絕不能讓他得逞,她決定拿出薄弱的勇氣與他抗爭到底。

  「只要你放鬆心情和我在一起,你會很快樂的。」東方皓澤伸出他強壯結實的鐵臂,攏住她的纖腰,一施力,猛然將她抱人溫暖雄壯的懷中。

  再一次親密的肌膚接觸,令戀佟難以忍受的發出一聲憤怒的呻吟,她不願服從他的鴨霸行為而猛力掙扎,她甚至不畏一切後果的對他拳打腳踢。

  「不要碰我!你離我遠一點!」

  「我可以要你的。」東方皓澤傾身向前,摯冷的眼眸落在她胸前那對豐腴的軟玉上,俯下唇,他蜻蜒點水似的吻了一下她玉頰,「只要你是我名義上合法的妻子,就可以任我予取予求,你懂這道理嗎?」

  戀佟被他的話嚇得刷白了臉,「你太卑鄙了!你恁什麼這麼做?」

  「你父親已答應我們的婚事,你看,這是他的親筆簽名。」他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取出了份結婚證書放在她眼前,她看到在女方主婚人那欄框框,有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望著眼前的結婚證書,戀佟的心涼了半截,「我父親瘋了,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儘管如此,我已經十九歲,成年了我可以決定自己的婚事。我父親答應你,並不代表我也答應嫁給你!只要我一天不答應你,你一樣拿我沒轍!」

  想起父親的抉擇,戀佟立刻感到心痛,她想像不出東方皓澤究竟使用了什麼詭計,說服父親簽下這份結婚證書,她更無法想像日後他們若真的生活在一起,那全是如何的可怕?不!她絕不讓他的計謀得逞!

  「你說的很對。」東方皓澤慵懶的邪笑起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算是個幸運兒呢!我做事向來堅守原則,絕不允許女人用婚姻來束縛我的自由,但我可以為你犧牲。」

  「太荒謬了!你不可以——」天啊!這男人好陰險,他竟想主宰她!一陣寒意從戀佟的腳底流竄過她的心房。

  在戀佟猝不及防的當兒,一雙鐵臂強而有力地繞過她的腰際,並舉起她,將她像洋娃娃般抱到書桌前,東方皓澤將手中的結婚證書攤開來,硬將一支鋼筆塞人她的掌心中。

  「放開我!你不可以這麼做!」在狂亂中她找到了自己的勇氣,死命掙扎著,她很害怕,可是她更憤怒,他根本就沒有權力逼她做任何她不願做的事。

  「東方皓澤,我會將你的身體切割成碎片!」

  東方皓澤握緊她的拳頭,他弄疼了她,也弄傷了她,筆尖直接刺入她的手掌心,刺傷了她!

  好痛!她使勁咬住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然而,一顆顆豆大般的眼淚,就像關不緊的水龍頭般,不斷奪眶而出。

  而他似乎還嫌傷她不夠!

  「喵!」倏地,小白貓被東方澤皓的大手抓出籠子,它那雙玻璃似的透明綠眼,正無辜的在戀佟的臉上打轉著。

  「小心你這只可愛的小白貓,倘若你再不識相的反抗下去,我擔心你的小白貓恐怕連皮都沒了。」他的話十分具有威嚇作用,他的眼神罩上一抹陰狠,每當他緊咬牙根時,他那雙漂亮的厲眸就變得恐怖又陰森,而且深得可怕。

  望著被他緊掐在手中的小白貓,痛苦的扭動著小身軀,戀佟整張臉已經驚駭得青白一片,她不再胡亂掙扎,只是不甘心的抽搐著身子,用含淚的目光梭巡著他那對正透露著陰險精芒的雙眸上。

  他怎麼用這種方式來為難她呢?她真的希望這個既冷血又危險的男人立刻自她眼前消失,永遠不再出現。

  「我恨你!」

  「你恨我?你恁什麼恨我?」東方皓澤瞇起一雙犀利的漂亮黑眸,緊緊鎖住她,握著她小手的力道更加強丁些,似乎想將她纖柔的掌骨捏斷似的——「好疼……」戀佟因吃痛而淌出更多的淚水來。

  她的淚水差點兒就軟化了他的鐵石心腸,他發覺她的眼淚竟能輕易的刺痛他的心,她的脆弱竟讓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無法抑制的猛烈絞痛起來……但他必須武裝起自己對她的憐惜,不能因她落淚就心軟。

  「很可悲的是,你除了乖乖簽字,沒有別的選擇了。」東方皓澤酷寒的眼眸深深的望進她脆弱的內心深處。

  戀佟將整個身子蜷縮起來,不斷地啜泣,「為什麼逼我?」

  「你讓我興奮哪!姜戀佟,我想利用你的身體來滿足我的生理需求,可是,現實並沒有賜給我擁有你的權力,除非我們結婚。我保證,婚後你會真正瞭解什麼叫做活著的樂趣,而你只需學習如何扮演小妻子這個角色就可以。」

  「坦白說,我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這麼多,反正決定權在你手上,你簽,就能保住你的愛貓的一條命;你不簽,也無所謂,它只不過是隻畜生,不懂什麼叫做見死不救,也無從怪你。」東方皓澤嚴肅的表情,說明他是來真的。

  「你怎麼拿小白貓的性命來威脅我就範呢?你……好可惡,好卑鄙!」

  戀佟的心在泣血,他為什麼這麼殘忍、無情?

  「姜戀佟,我給你時間考慮,並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而是尊重你。」東方皓澤用食指敲著結婚證書上方的女方簽名處,並回敬她一雙冷酷的眼眸,「現在就決定,馬上。」

  她是很不幸落人他的手掌心,但她也很幸福的,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桌面上那把鋒利的剪刀。

  一刀刺死他!然後逃跑!

  當這個念頭浮上她腦海,她絲毫不浪費一點時間去想像萬一行刺失敗,接踵而來的後果會有多麼的悲慘,她幾乎沒有猶豫便掙脫他的手,伸手企圖奪取利剪。

  可就在她的手即將拿到剪刀的雙柄之際,東方皓澤猛然騰出手臂,一點也不費吹灰之力的掃開那把剪刀。

  鐵器落地的碰撞聲並不大,但聽在戀佟的耳裡,卻有如千金重錘落地般的大聲,那聲響震碎了她的心,她聲嘶力竭的拚命哭喊。

  「你該下十八層地獄,讓閻王抽光你的筋!」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一再感覺眼前這個傲慢自大的男人,具有一股令人迷眩的神秘魅力,她怎能臣服於他呢?就算他臉上的線條俊美得懾動人心,但他的內心卻邪惡得比毒蛇猛獸還要可怕上百倍。

  東方皓澤蹙緊了眉頭,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欲撫摸她淚痕滿面的臉頰,但她倔強得咬著弧形優美的紅唇別開頭去。

  他本打算縮回手,但她的美麗眩惑著他從不曾起波瀾的心,她的勇氣牽動了他內心深處某一種說不上的感動,而她的羞怯更教他憐惜,多種複雜難辨的情緒全一進湧上心頭,教他情難自禁。他突然雙臂一緊,愛憐地緊緊擁抱住她,並用臉頰輕輕磨蹭著她的臉頰,她的肌膚宛如初生嬰兒般細嫩,光滑無瑕的引人妒羨。

  「我實在不想傷害你,我的寵物。」東方皓澤的嘴唇貼著她耳畔說:「可是,你很不聽話,你讓我很生氣,知道嗎?」

  他的寵物?她何時居然成了這男人的寵物了?也許他在等待時機成熟時,可以對她做出無恥的行為,戀佟脆弱的閉上眼睛,放棄了掙扎,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會一直禁錮你,直到你肯簽字為止,若你不簽,這輩子你就休想回到你父母親的身邊!」他再次冷酷的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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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無處可逃

  上天下海,她只想盡快逃離他的舒服;

  可他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只等著她束手就擒。

  他就仿如貓捉老鼠般。

  一旦玩盡性,就會—口將她吞……

  瞧她決定了什麼蠢事?

  她居然為了拯救那隻小白貓,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她當真簽下那張結婚證書!

  她一定是被詛咒了,才會做出只有蠢蛋才會做的蠢事!

  寵物、妻子,全是一些既惡劣又可恨的代名詞!她所有的感覺全被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所取代。這些天來,她每天都像在坐三百六十度的雲霄飛車一樣,情緒起起落落,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下。

  戀佟調整好呼吸後,火速推開窗子,將繫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繫好的窗簾布自窗口拋下,她拉拉布簾的堅實度,然後彎腰抱起蜷縮在她腳邊的小白貓,將它放進她溫暖的衣服內,動作敏捷的跳上窗口,攀住布簾往下滑。在安全落地之後,她疾步狂奔,俐落的翻牆而過。

  赤腳踩在冰冷且濕滑的雪地上,迎面而來的是一陣陣冷冽徹骨的寒風,戀佟翻起厚厚的衣領,遮住臉頰。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赫然發現,原來東方皓澤的洋房位在偏僻的荒郊外,放眼望去,除了樹林,眼前淨是一片視野廣闊的牧場。

  頓時,一股挫敗感侵襲了她的心,讓她墜入不見光明的地獄裡,可是,她仍不願輕易放棄任何一絲可以逃走的機會。

  戀佟卯足了勁兒向前奔跑,任由寒冷的狂風在她臉上肆虐,冷冽的空氣幾乎刺穿她的肺腑,但此刻,她只想盡快逃離東方皓澤的權勢範圍。

  只是,她不禁懷疑,逃亡的過程似乎太順利了,順利得教她害怕,東方皓澤對她的守衛有可能這麼鬆懈,竟疏忽的任由她逃走嗎?

  深怕有人追趕上來,她邊跑邊回頭,一個不小心,她迎頭撞上一具混雜著煙草味的挺拔身軀。戀佟抬頭一望,整個人差點因受驚過度而險些忘了該怎麼呼吸她由喉間湧出一聲極為哀怨的哽咽,因為她抬眼所及的是,東方皓澤那雙冷如寒冰的眼眸,而這雙冷眸此刻正被他的鐵掌牢固的緊扣著。

  東方皓澤目光冷峻地將手伸進她的衣服內,揪出藏匿於她懷中的小白貓,當他加重掌心的力量,小白貓立刻發出一串不堪入耳的悲鳴聲。

  「喵」

  「不要這麼殘忍!它是無辜的,求你把它還給我!」戀佟哽咽的尖聲咆哮,欲伸手搶救小白貓的性命,但是,冰冷的空氣使她雙手變得僵硬且失去靈活度,她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瞅望著他。

  「我對你今晚的行為很不滿意。」東主皓澤粗聲說完,將奄奄一息的小白貓丟進她的懷裡。

  小白貓躲在戀佟的臂彎裡,虛弱的吐著氣息,那副苟延殘喘的樣子一下子就把戀佟嚇哭了。

  她心疼地輕揉它的肚皮,嘴裡喃喃自語的嘀吐著。

  「東方皓澤,你是殘忍的冷血動物,你不是人、不是人……」

  「粗劣的動物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依然冷漠的說。

  「粗劣的是你!」戀佟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對他尖聲咆哮。

  東方皓澤伸手摟住她的小腦袋,使她不但不能動,更避不開他那雙冒著火苗的冷眸。

  「我警告你,別考驗我的耐性。你該慶幸小白貓沒死在我手裡,但我可不擔保下次它還會如此幸運。」

  戀佟怔怔的看著他。

  「還有,方圓百哩之內,包括前面那一大片牧場,全是我東方皓澤所有,任你再怎麼逃,也逃不出我的勢力範圍。我希望你認清一件事,既然你已簽下結婚證書,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而非我的階下囚,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必要逃,因為,我不會虧待你的。我勸你最好立刻打消你愚蠢的念頭,好好待在這裡享受你的新生活。」不給她申訴的機會,東方皓澤出聲命令一直在旁等候羞遣的竹井龍靛,「龍靛我還有些事要回公司處理,我把她交給你了。」

  竹井龍靛恭敬的回應了一聲,將戀佟送回溫暖的屋內。

  摟緊手中的小白貓,戀佟萬分沮喪的跌坐在床沿,接過竹井龍靛遞來的熱咖啡,她憤怒的將咖啡杯用力往地上擲去,「東方皓澤,你該死的下地獄去!」

  乒乓一聲,杯子碎了滿地,而就如同她的心被這些四分五裂的玻璃屑扎到一般,千瘡百孔。

  竹井龍靛輕歎一聲,優雅的蹲下身去,沉默不語的撿著地上的玻璃屑。

  戀佟咬著下唇,審視著這個氣質優雅,卻帶些危險氣息的男人。

  他的容貌談不上英俊,但線條似刀刻的容貌及挺拔的身軀卻讓人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個極具魅力的男人,尤其是那一雙充滿滄桑的眼眸。

  「你叫竹井龍靛?」戀佟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挑了挑眉,沒回答她。

  「你是東方皓澤的什麼人?你幹嘛不離開,卻留在這裡惹人嫌?」

  竹井龍靛依然恍若未聞般,他踱出臥室,須臾,他和一位長相清秀的小洋妞一塊走進來,那女孩跪在地上,安靜得清理著地上未清除乾淨的玻璃渣。

  「別當我是透明人,我在問你話!」他的態度激怒了戀佟,她失去理智的憤怒狂吼。

  竹井龍靛皺起眉頭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我不是聾子,你用不著這麼大聲。」執著他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孩,「她叫莉可兒,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吩咐她去做,她是東方皓澤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

  禮物?把人當成一件物品拿來送人?太荒謬了!也只有東方皓澤才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來。

  「我不需要別人服侍!我又不是不能動。」戀佟雙眼迷濛的望著莉可兒,她長得相當清秀,很年輕,應當不滿二十歲。

  「東方先生交代過,你若再不聽話,我隨時都可以狠狠的揍你一頓。」竹井龍靛道。

  「你敢!」哪有這回事?

  戀佟沒想到就連東方皓澤養的狗也是這麼凶悍,看來這屋子裡住的全都是一些不講道理的人。她太天真了,居然以為眼前這男人和東方皓澤的立場是不一致的,她真的以為只要放下身段博取他的同情,他就會軟下心腸放她走的。但是,現在看來,這招是行不通了,她發覺自己實在錯得離譜。

  她已被東方皓澤的氣勢壓搾得喘不過氣來了,絕不能再被他的走狗唬倒,她在心中暗自評量自己是否該給竹井龍靛一個下馬威,否則,這種窩囊事如果傳到其他下人的耳裡,豈不是會更瞧不起她?

  「有本事你就動手試試看,我絕對不信東方皓澤連他的新婚妻子被他的走狗欺負,還會無動於衷!」

  「好哇!」竹井龍靛攤了攤手,「既然你這麼想嘗嘗皮開肉綻的滋味,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竹井龍靛健步一跨,揪起她的皓腕。

  天啊!他想來真的?戀佟瑟縮了一下秀肩,睜著大眼睛直勾地瞅著他。

  「怎麼?怕了不成?」竹井龍靛一臉諷刺的笑道。

  「我沒你想像中的膽小!」戀佟仍死鴨子嘴硬,甩掉他的箝制。

  下一刻,她只是傻傻的望著他,因為,竹井龍靛並沒有使出全力,她輕而易舉的便掙脫他的束縛,這代表什麼意思呢?難不成他只想嚇唬她罷了?

  「我從來不打女人,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勇敢。」竹井龍靛的眼中閃過一抹欣賞。

  他差點就以為她是屬於軟弱的一群,同日本一般的小女生一樣,動不動就拿眼淚來當武器使用,可今日一見,發覺她十分有勇氣!

  「真是意外。」戀佟被他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這是真心話。」他說:「東方先生將你托付給我,表示往後我們還有一大段日子要相處,我不想跟你結下樑子,那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畢竟我的職責只是保護你。」

  「監視才對吧?」戀佟沒好氣的反駁。

  「你愛怎麼想是你的事,我干涉不了。」竹井龍靛冷漠的瞪著她,「東方先生另有交代,除了姜宅,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帶你去,不過,你別妄想乘機逃走,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他的話讓她大吃一驚,「如果……我要你帶我去找朋友呢?」

  「不可能。」竹井龍靛沒有考慮,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非常清楚姜戀佟目前在東方皓澤心中的地位——她只是個玩偶,不可能有自由。而姜戀佟似乎十分渴望自由,帶她出去太冒險了。

  「不可能?天啊!那我還能去哪兒?」戀佟難以接受的吼道:「這還不算囚禁嗎?照之樣下去,我遲早會被你們悶出病來!」

  「別把話講得這麼難聽,事情沒你想像得那麼糟。」竹井龍靛挑高眉,輕笑著,「我老實告訴你,我是一名職業殺手,是東方皓澤的知已兼手下,所以我寧願讓你怨恨我見死不救,也不會吃裡扒外的違抗東方皓澤的命令。」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敢如此囂張。戀佟總算弄清楚竹井龍靛的身份了。

  「門沒上鎖,你隨時都可以自由進出,我可以帶你到牧場看看牛羊,那兒還有馬兒,只要你喜歡,駿馬隨你挑,我會帶你奔馳在原野上,享受速度的樂趣,不知這樣的安排夫人你是否滿意?」

  「聽起來很不賴的樣子。」戀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可是我累了,沒有多大的興致參與,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馬上離開,讓我好好休息一下。」

  她知道他不會離她太遠,讓她有機會逃走,竹井龍靛話中擺明她的活動範圍是受到限制的。

  透過窗戶,戀佟的視線落在庭院,她看見竹井龍靛正爬上一棵楠樹,戀佟皺起了眉著,納悶的望著竹井龍靛將背靠著樹幹,雙腿懸掛在樹枝上,臉上帶著一抹好看的笑容,還轉過頭來朝她揮手。

  這景象差點令她崩潰,老天!她居然連睡覺都被竹井龍靛監視著!

  該死的!該死的東方皓澤!該死的竹井龍靛!這兩個臭日本人,最好全都滾蛋!

  「八格亞魯!」她只會這一句日語,逐拋去她平日的優雅氣質,不雅的對他伸出中指,破口大罵。

  竹井龍靛不在乎地聳聳肩,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由他的位置,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屋裡的戀佟正氣呼呼的對他扮鬼臉,不禁輕笑出聲。

  戀佟瞧他那張嘴臉,知道他一定在取笑她!她連忙伸手拉上紫羅蘭色的窗簾。

  悶死了!

  她抱起小白貓,重新回到床上,將自己和白貓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裡。

  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就忍不住啜泣起來。

  她是俘虜,一個失去自由的俘虜,除了計劃逃脫的方法之外,她沒有別的選擇。

  此刻,她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得事先經過東方皓澤的允許,戀佟覺得很悲哀,那她跟人類飼養的寵物有什麼不同?

  當個寵物至少是因為它們受到人類的喜愛,就像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裡,至少它因美麗而備受呵護,而她呢?不被尊重、不被體恤、不受寵溺,他就像要活活悶死她似的!她唯一和它們相同的是,他們都喪失了自由。

  其實她很害怕見到東方皓澤,她害怕他的觸摸,他結實的臂彎令她尖叫,他火熱的唇舌教她意亂情迷,而這一切的感受全都不該有的,因為不是出於她的自願,但它還是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了。除了這些,他那雙邪魅的狹窄細眸更讓她的方寸盡失,每當她的目光與那對冷眸交錯,所有困窘、羞愧、憤怒、緊張、無助的感覺就會不請自來的敲上她的心房。

  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暗中對她下蠱了!

  思及此,戀佟更將自己蜷縮得像一隻煮熟的蝦子一般。

  不管如何,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惡運也許難逃,但她絕不服輸、絕不認命,她絕不讓自己的餘生,浪費在這個冷血邪君身上!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驀然打斷了正陷於沉思當中的戀佟。

  戀佟驚慌地扯開被單,坐起身子,全身戒備的望著那扇門,正猶豫著該不該上前開門之際,她聽見竹井龍靛那富磁性的嗓音。

  「姜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原來是他,她還以為……唉!真嚇死她了,這竹井龍靛怎麼老像個鬼差似的無所不在?

  「有事嗎?」臨睡前她檢查過房門,她記得她鎖好門了。

  「我進去了。」說完,竹井龍靛拿出備鑰匙,自行開門進來。

  戀佟渾身的經脈差點全部崩裂掉,她居然連隱私權都被這群惡人剝奪,教人怎能不發狂的想拿菜刀砍人呢?

  「天哪!太過分了!他們……」

  竹井龍靛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後,邁開大步窗戶旁,隨手將窗簾打開,「看不到你,我心搖搖如懸旌啊!夫人。」

  「你你你……你們……」戀佟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索性跳下床沿,衝到他面前,咆哮的叫道:「你非這樣子不可嗎?」

  「什麼這樣子?」竹井龍靛裝糊塗的問著。

  「是不是非監視我不可」戀佟睜大一雙靈活的美眸,神情專注的凝視著他,等待答覆。

  「呃……這……這是我的工作。」

  在她的注視下,竹井龍靛突然感到渾身不自在,俊龐倏地被一抹難以形容的尷尬表情所取代,一顆原本平靜的心在瞬間突然莫名其妙的騷動起來,令他有些心慌意亂。

  「好爛的借口!」戀佟瘋狂的尖叫起來,她飛快地旋過身子,坐在化妝台前,努力抑制她的怒氣,她揮了揮手,「算了!不跟你計較了。」

  戀佟見身後的人沒反應,她納悶的瞥著反射在鏡中的他,訝異的轉過身子,「你不打算出去嗎?」

  神魂早已游至太府的竹井龍靛倏地如大夢初醒,難堪得整張臉漲得好紅,難以置信他的心魂竟這麼沒用地一下子就被她的眼神給套牢,他挫敗的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為她著迷。

  戀佟像發現什麼似的挑高秀眉,乖機揶揄他道:「想不到你臉紅的樣子滿可愛的,啊!就像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樣。咦?我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勾引你喔!」

  竹井龍靛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憤懣的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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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慾火焚身

  誰教她要惹毛他!

  他決定放任身體的需求,

  讓她臣服於他……

  除此之外

  他更決定教她盡到做妻子的本分,

  讓她好好享受為人妻的樂趣……

  是夜,戀佟的心裡一直有股不祥的預感,幾乎沒辦法安心入睡。所以她提高警覺,全身陷入戒備的狀態,敏感的注意著門外有無動靜,為此,她一整晚的意識都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好不容易瞌睡蠱終於找上門來,她卻在恍惚中,聽到一陣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竄入耳中。

  戀佟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當她豎傾聽,確定有人在轉動門把時,霎時她的瞌睡蠱全被打得只只屍骨無存。

  戀佟掀開絨被,慌亂的坐起身來,左右環看了一下,迅速抓起擱在檯燈旁的煙灰缸企圖保護自己。

  疾步走向房門,她將身體緊貼在門邊,屏息以待。

  忽然「卡啦」一聲,須臾,房門被推開了,戀佟遲疑了一會兒,才提起所有的勇氣,將煙灰缸對準闖入者的頭部準備狠狠地砸下去——

  然而就在她遲疑的剎那,對方卻像是察覺到她的用意,才一會工夫,她握煙灰缸的手已被一雙粗獷的大手牢牢地攫住了!

  「你想做什麼?」東方皓澤霍地瞇起一雙冷殘的黑眸,望進她驚慌失措的眼睛裡,那隱約釀著風暴氣息的森冷語氣,直教戀佟頭皮發麻。

  「我……」戀佟百口莫辯,行兇再度失敗,戀佟從喉間逸出一串絕望似的呻吟。

  「你該死的竟膽敢偷襲我?」

  東方皓澤目光凶狠的打量著眼前這直打哆嗦的小女人,加重了掌心的力量。

  「你弄痛我了……」戀佟疼得眼角淌出淚來。

  每當他弄痛她時,她委屈的痛楚神情總教他忍不住產生憐惜的感覺,而她的淚總是一次又一次剮痛他的心,令他深深自責,痛恨自己的粗暴,責備自己的蠻橫可是,這令他感到心疼不已的小女人竟一而再、再而三狠下心腸謀殺他!

  一想到這,東方皓澤憤怒地騰出另一隻大手,接過即將落地的煙灰缸,咒罵了一聲,握住煙灰缸猛往化妝台的鏡子砸了過去!

  「乒乓!」一聲,臥室裡彷如雪花紛飛的玻璃屑飛滿一地,在寧靜的夜幕裡,破碎的玻璃聲震天價響。

  她會被他打死!

  東方皓澤暴怒的模樣恐怖至極,戀佟一時被嚇壞了,她渾身顫抖不已的掙扎著。

  在一陣激烈的拉扯下,她擺脫了他的箝制,朝門口狂奔而去!

  然而,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抓住她的後衣領,弓臂一扯,用力將她擲到床上,並順勢將房門甩上。

  「皓澤,發生什麼事了?」門外響起竹井龍靛擔憂的嗓音。

  「沒事!滾遠一點!」唯恐自己會在盛怒中無法控制的要了她的命,東方皓澤火速丟開隨身攜帶在他身上所有的危險武器。

  當他掏出手槍的當兒,戀佟驚恐地瞠大杏眼,身體自覺的往後瑟縮,輕揉著被他捏出淺痕跡的白皙腕。

  天啊!他一定很生氣、很生氣!

  也許他打算殺她洩憤!

  戀佟蜷縮到床角,恐懼的雙眼對上他盛怒中的黑眸。

  「你走開!走開——」她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

  東方皓澤步步驚魂的走向她,英俊的臉龐帶著一抹從容的邪笑,那雙魔魅似的怒眸突然變得熱情如火、危險萬分,灼熱的彷若隨時都可能將她燃成灰燼。

  「我叫你走開!別過來!」戀佟害怕的發抖著。

  沒想到將柔軟的她壓在身下,垂下頭去,欲強吻她「不要!」戀佟驚駭的尖叫一聲,立刻將頭別開,她緊閉著雙眼,緊咬著牙,心中不斷祈禱這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可是,流洩在她鼻音的那股陽剛的男性體味,證明了她是活在現實當中,而非夢魘。

  「你沒有資格說不!我美麗的寵物,你盡本分是應該的,我命令你拿出做妻子的義務來,我要讓你知道,謀殺親夫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東方皓澤落下了他那兩片火熱的唇,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旁,貪婪地覆在她玉耳輕柔磨蹭,蘊含魔力的舌頭舔畫著她敏感的耳廓,飢渴的挑逗著她的未梢神經。

  他的大手則在她軀體的曲線上滑行,那大手上彷彿有一股魔力,每到一處,她全身的感官機能便不受控制的狂野起來。那雙大手緩緩爬上她起伏的酥胸並逐漸往下滑,滑過她平坦的腹部——

  「唔……」她虛弱的掙扎著。

  一陣難以忽視的酥麻感強烈的襲上她的心頭,她愈想反抗,她的氣息就愈紊亂,肌膚也變得愈來愈滾燙,芳心更抑制不住的加快頻率跳動,她已心慌意亂,沒了主意。

  東方皓澤抓住她纖細的雙手,將它們攏在一起,固定在她的頭頂上,他狂野的眼神緊緊鎖住她,一手扯下頸上的領帶,捆住她的雙手。

  「不要!你放開我一—」

  被慾火禁錮住的意識一下子被喚醒過來,戀佟瞪大眼睛,扭動著身子拒絕他進一步的動作,雙眼倉皇的凝視著壓在她身上那張如惡魔般邪魅的俊龐。

  東方皓澤炯炯有神的眼中閃爍著強烈的男人獸性般的需求,她的恐懼望進他眼底全成了女性的矜持,不但滅不掉他的熊熊慾火,反而有增加的趨勢。

  他用手指粗暴地扯開戀佟睡衣上的緞帶,並用力扯開它,讓她光潔誘人的美麗胴體,呈現在一片朦朧的燈光之下。

  「夠了!東方皓澤!」

  當一陣沁涼感侵襲她的嬌軀,戀佟大吃一驚的驚叫出聲,可她的朱唇才一開啟,馬上被一個熱辣辣的東西趁虛而入!

  東方皓澤烙下他的吻,唇舌殘酷的凌遲著她的,狂暴的吻猶如颱風過境,企圖在她唇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一聲驚呼,戀佟慌亂的開始拚命掙扎。

  但是,他驚人的蠻力卻讓她連動都動不了,只能不斷扭動身子,以抗拒他強勢的掠奪。

  他狂野的動作一下子便控制住了她整個意識,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產生一陣快感的悸動,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熱烘烘的,彷彿著了火似的。

  他灼熱如火的唇沿著她細如凝脂般的頸窩,一路燃燒到她挺立的胸前,他似乎將細碎的熱吻化成天羅地網式的魔咒,灑落在她綻放得宛如花蕊般嬌嫩的乳首上,兩顆粉紅色的小蓓雷經過一陣灌溉後立刻昂首挺立。

  戀佟羞愧得無法自容,恨不得能馬上弄瞎他的雙眼,咬斷他的魔舌,或逃到外太空去躲起來,教他輕薄她不得。

  然而,很沒用地,當他將臉埋人她欺霜賽雪的肌膚裡,用火熱的唇輪流吸吮她胸前那一對挺硬的小蓓蕾時……

  「啊嗯……」戀佟芳心大跳,血液因他的侵略而沸騰,她猛然閉上雙眼,倒抽一口氣,一串不知是興奮抑或是驚愕的嬌嚶聲,從她唇齒間情不自禁的逸了出來。

  是的,她承認,她很亢奮,亢奮得簡直快發狂了,可是,這是一種不正常的興奮,它不該來,也不會來才對,因為,這樣只會造成困擾,增加她心裡上不必要的負擔!

  而且,他的掠奪沒有半分濃情蜜意在,有的只是急於滿足情慾、發洩怒氣的急燥,他已經把她的身體當成了他洩憤的工具!

  她實在後悔惹毛了他!

  他的手指頭緊接著滑過她泛汗的酥胸、平坦的腹部,來到兩腿之間的柔軟地。

  她敏感的想併攏雙腿阻止他的探訪,他卻用堅硬如鋼的膝蓋,動作粗暴地撥開了它們,修長的手指靈巧而入,用食指勾起那一件小巧的粉紅底褲,動作粗野的撕破了她身上僅餘的遮蔽物。

  「不要!請你住手——」老天哪!母親自小就灌輸她身為淑女的最基本禮節,眼前此種狀況簡直讓她……

  戀佟感到驚慌的尖聲吶喊,然而,她的一切反抗都徒勞無功。

  他捧起她的小臉,唇重重的落了下去,重拾起那兩辨被他吻腫的嫣唇,粉紅色的舌尖貪婪地探入,挑弄似的翻攪著她,直到她的意識徹底沉淪,抗議聲化成一串呻吟,身子似水般地癱軟在他懷裡。

  「軟了?由此可見,你的抑制力不見得有多強。」他離開她的唇,臉上噙出一抹邪魅般的笑靨,聲音變得粗嘎嘶啞。

  「放開我……」戀佟的聲音細若蚊蚋,被慾火迷惑住的眼眸,帶著一絲無助的渴望,凝視著那道邪魅的笑,雖力持鎮定,可是亂竄在她血管中的小火焰,全因他的輕薄使得她體內的慾火更加僨張……。

  「別——別說話,我要你住口……」

  東方皓澤粗嘎的下令,帶領自己修長的手指頭,經過美麗的草原,巧妙的直接搗進那令他愛不釋手的銷魂勝地!

  「你……你……」

  戀佟結巴的厲害,她的意識不爭氣地沉淪,為蹂躪她下身的魔手興奮不已著,她想放聲吼叫,卻力不從心,渾身癱軟無力。

  「我叫你別說話!」

  「嗯哼……」當他挪動大拇指按住她濕嫩的小唇,將中指探人她那燠熱潮濕的神秘核心,並富有節奏的舞動起來,戀佟幾乎快瘋狂了,一波波狂野的欲潮沖刷過她的全身,令她嬌軀不聽使喚的掀起一陣狂愉的痙攣。

  他再度攫獲她的唇,狂亂的吸吮,戀佟禁不住逗弄,迷醉的回應著他,四片唇舌霎時激盪的纏鬥起來,她的反應激發了男人的本能,讓東方皓澤更加血脈僨張了。

  嬌喘連連的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不排斥這份灼熱感,並且歡愉的執著受他甜蜜的拆磨,先前的恐懼全在他的愛撫之下神奇的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慾火焚身的激盪。

  不能!她不能被捲入慾海當中,她絕不容許自己這麼下賤!

  當戀佟抓到一絲僅存的理智,她開始拚命的抑制住自己內心波濤洶湧的慾火。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語不成聲,一隻灼熱的玉手從領帶中掙脫出來,握緊拳頭,死命猛捶著他偉岸的鐵背。然而,有氣無力的力道,彷若擊在一面鐵牆上,他根本不覺得任何痛癢,而她的拳頭卻疼得緊了!

  對於她虛軟的反抗,東方皓澤置若罔聞,掐起她的秀肩,將她凌空抱起,野蠻地一把翻過她的身子,讓她半跪在床上。

  他將他的硬挺對準花核,接著,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戳刺進入她的體內,並且蠻橫的擺動起來,陰陽霎時密不可分的吻合在一起。

  無情又冷血的他,只顧自己強而有力的擺動身軀,完全無視於她的感受、她的哀求、她的痛苦、她的眼淚,他只想盡情宣洩他對她的不滿與憤怒,全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情。

  「啊……」戀佟抓破了床單,疼得哭喊出來。

  纖弱的骨盤險些兒被他的粗暴撞碎,鮮紅的血跡,從她股臂之間順著大腿緩緩滴落在絨被上,戳破處子的嬌軀,正因無法忍受疼痛感而渾身戰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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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殘忍的他,不顧一切的傷害了她!

  但,有何不可?

  他就是要傷害她!

  他就是要她墜落不見光明的地獄之中,飽受折磨!

  他就是要她痛苦!她愈痛苦,他就愈興奮!

  只是為什麼她的眼淚會戳痛他冷硬的心?他理不清這種矛盾的心情,更不願理清!可是椎心刺骨般地心疼……他無法忽視啊!

  「別哭了,我的寵物,你哭碎了我的心……」東方皓澤心生憐憫地抽離她的嬌軀,翻過她的身子,溫柔的吻去她豆大的淚珠。

  「我哭碎了你的心?撒謊!你真會心疼我嗎?屁話!你何必惺惺作態、假慈悲?你這陰險又毒辣的冷血動手!」戀佟她恨!她已將他恨入骨髓!她一輩子都饒不了他的。

  「你敢辱罵我!」流竄在東方皓澤中的怒焰因禁不起她的挑畔而重新點然,他伸手用力揉掐她渾圓彈性的乳房。

  「啊!」她疼得低喊出聲。

  他想停止這荒謬的報復,但他的自制力都躲到哪兒去了?

  他控制不了內心澎湃的慾望,控制不住想要她的決心,他就像一隻被捋了須的野豹般,再度勇猛的進入她的身體,發狂地擺動起來,讓滾燙的硬挺,在在充滿力量地撞擊她的柔軟,深埋在她體內。

  戀佟聲嘶力竭的哭喊,隨手抓起領帶,企圖纏住他的脖子,置他於死地,可他不以為忤的伸手一抓,就將領帶丟開。

  戀佟心有不甘的再度順手抓起床頭的檯燈,意圖朝他的腦袋砸去!

  「放肆!」誰料他像有所預警似的,她纖弱的肩胛骨因他粗暴的攫捉而刺痛著。他收縮手掌,檯燈登時落地,在地板上翻滾了幾圈,直到被張管卡住為止。

  戀佟不甘心的張嘴一咬,一股血腥的味兒衝進她嘴裡,她咬破了他手臂上的肉。

  但是,無論她如何掙扎,終究還是逃不出這男人的狂情掠奪。

  他持續挺入,並加快了律動的速度,狂野得彷彿恨不得能把她融進他的身體裡面,與他一塊燃燒似的。

  天殺的!她的身體會不由自主的化成柔媚?甚至不可思議地開始回應他的摩擦,迎合他的熱情?

  一開始那種被撕裂的感覺,為何到最後會演變成一種邁人天堂的歡愉感?這滋味就像似嚼橄欖,開始時的滋味苦澀無比,漸漸陷入回味無窮的境地。

  一團充滿激情的迷霧攫獲了她的心,她所有的感官都隨著他的狂野而熱情澎湃起來,讓她情不自禁的配合他狂野的律動,任由他予取予求,任由他用折煞人的溫柔,填滿她的需求,而他也毫無吝嗇的給予,用熱情緊緊包裹住她的靈魂,戀佟的眼睛坦白的洩露出她要他的需求,此刻,她已迷失了自我,與他的靈魂相互結合在一起。

    

  下體的灼熱感,肌膚的疼痛感,正在提醒她,原來自己是一個不知恥的女人!

  她竟然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意猶未盡的回味著昨夜那場男歡女愛。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但喜歡他溫柔的觸摸,更喜歡他狂野的侵犯,瞧她昨晚的表現是那麼的熱情奔放,可圈可點得簡直像極了一個淫娃!

  「不!」當昨夜那一幕激情歡愛的景象,再度記憶鮮明的襲上她的腦海,戀佟覺得自己像個闖了大禍的小女孩,痛苦的放聲大哭。她將身體蜷縮在絨被裡,意圖忘掉一切。

  戀佟厭惡極了自己,恨透了自己,她覺得自己根本沒臉見人。

  她一輩子都饒不了無情的東方皓澤,更無法原諒自己昨夜荒唐的激烈反應。

  憂鬱的心情持續已久,戀佟幾乎哭碎了肝腸。

  「姜小姐,請下樓用餐。」門外傳來竹井龍靛的聲音。

  「不要!你走開!我再也不會乖乖的照著你們的話做,因為,不管我如何配合、聽話,下場都是一樣可悲,一樣會遭受到可怕的待遇。」

  戀佟微抖著身子,摀住耳朵大聲啜泣:「我已經受夠了屈辱,不需要你們惺惺作態的同情心,那是騙人的,你們都是可恥的!」

  「姜小姐……」

  「我叫你走呀!」戀佟含怨的怒喊道。

  「你沒事吧?姜小姐!」龍井靛仍然遲遲不肯離去,語氣中隱約透露著焦慮與不安,

  「我可以進去嗎?」他話語未罷,門已被他扭開。

  當他那雙寫滿關注的眼神,映人戀佟那雙大而無神的眸子裡,她像只受驚的小白兔,整個人立刻蜷縮了起來,拉起絨被蓋住裸裎的自己,她失去理智的開始尖聲咆哮。

  「我不願見到你們!走開!滾!滾!」

  竹井龍靛呆若木雞的望著躲在被子裡抽泣的她,她失常的模樣像冰刃般刺人他的心房,令他不自覺的抽痛了一下。

  他支吾的開了口。「昨晚……他……他侵犯了你?」

  戀佟只是哭,不願給他任何答覆。

  「對不起!」竹井龍靛僵硬著身子,蒼白著臉,緩緩地吐出三個字來。

  聽見竹井龍靛充滿愧疚的道歉聲,戀佟怔住了!她現在完全沒有心去思索他何以開口向她說抱歉?只以為他是想替他的主子彌補過錯。

  可是再多的抱歉對她來說都已於事無補,因為她是在半推半就之下,成為東方皓澤的女人的。

  好可恥!好可恥!好可恥!她恨死自己了!

  竹井龍靛面無表情的走到衣拒前停下,從櫃子裡找出一套乾淨的衣物,擱置在戀佟的床邊。

  「起來沖個熱水澡,換上乾爽的衣物吧!我不希望你受風寒。」

  戀佟無助的流著淚,瑟縮在被單裡顫抖,並沒有回他的話。

  須臾,房門被竹井龍靛用力的合上,倉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放棄看她痛苦難耐,他的心中升起一絲絲悔恨。

  原來,他的心中早已深值她的倩影;原來,他早已愛上了她!

  只是,現在停手還來得及嗎?

  東方皓澤今天的胃口似乎不怎麼好,他沉靜的望著盤中的美食,久久難以下嚥。

  他抬頭朝樓梯口望去,一股陌生的情緒無聲無息的潛入他的心田,喚醒他沉醒已久的愛戀。他向來可以輕易掌控自己的情緒,也可以毫不在乎一切後果的去掠奪任何他想要的女人。

  可是,姜戀佟卻輕易的左右他的情緒,將他推入五里迷霧中,讓他難以理解究竟是何因素造成他今日的矛盾?他想了很久,依然理不出半點頭緒來。

  姜戀佟是他的敵人,是他報復的對象,不是他該愛、他該動情的女人。然而見她痛苦,他竟比她更痛苦!這種憐惜、愛憐的感覺陌生得教他害怕。

  不知不覺的,他開始自責昨夜他那冷邪的行徑,雖然戀佟最後屈服在他的強勢下,但她的肉體也同時飽受了痛苦與歡愉的折磨。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到飯廳,竹井龍靛人未到,憤怒的聲音先傳了進來。

  「不行,放棄吧!皓澤,你這樣做太過分了!我並沒有要求你這樣做!」

  東方皓澤用眼角打量著他,用極冷的聲音道:「你發什麼脾氣呢?我親愛的小耗子舅舅?」

  一聽見東方皓澤如此稱呼自己,竹井龍靛神情慌張的回頭望了一眼樓梯口。

  竹井龍靛今年才二十四歲,與東方皓澤同年出生,論輩分,東方皓澤是該喚他一聲小舅舅的,但東方皓澤行事一向詭譎,當他以稱謂來呼喚他時,即表示東方浩澤已心生不悅了。

  「沒錯,當初是我主動求你幫我復仇,但我並沒有要你把她當妓女看待,我從沒要你動她半根寒毛!我相信昨晚你已經玷污了她,說不定此時你仍因自己剛吞噬了一隻小白兔而異常興奮。」唯恐戀佟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竹井龍靛只好以日語與他交談。

  他憤怒的接道:「戀佟或許刁蠻些,但她並不是多麼惡劣的女孩,她可是姜家的寶呢!再說,女孩子刁蠻些不是比較可愛嘛!」

  東方皓澤擱下手中的刀叉,沉著臉看他,「你現在才後悔,你以為來得及嗎?我還沒玩夠呢!況且,姜戀佟迷人的外表、無瑕的美貌、搖曳的風姿,在在讓我意亂情迷。」

  「皓澤,你……」竹井龍靛有滿腔的怒氣想發洩。

  「你同情她?拜託!她根本就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如果是的話,我這輩分極低的小侄兒,豈不是要喚她一聲小阿姨了?」東方皓澤無法無天的冷嘲熱諷起來。

  他一把抓住竹井龍靛的手腕,捲起他的袖子,露出了大半邊凹凸不平的疤痕來,

  「你以為你忘得了這場噩夢嗎?這道醜陋的疤痕不止烙在你手臂上這麼簡單罷了,它已經和你的靈肉合而為一,它已經成為你不可磨滅的傷痕,你忽視不了它的存在!姜佟是無情的,除了我,不准你為她動情,不准你為她心軟!」

  「我受夠你的狡詐了!東方皓澤,我必須向你坦承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恨她。」

  竹井龍靛咬著牙,忿恨地甩掉他的箝制,拉下衣袖,急切地想掩蓋住手臂上那一大片醜陋的疤痕。

  「唔?」東方皓澤冷哼一聲,冷沉地思索起他話中的含意。

  「事實真是如此,我可以對天發誓。」竹井龍靛焦躁的解釋著,隨即哀求放她回去——

  東方皓澤愣了一下,隨即從容的恢復原有的冷傲,

  「既然如此,你大可不必千里迢迢跑到巴黎來找我,策畫這項報復行動!現在計劃已進行了一半,你卻要我半途而廢,甚至要我放她走!不!龍靛,別告訴我你已經愛上她,如果是的話,那你……未免太沒出息了!」

  東方皓澤一施力,將他甩到椅子上,語氣森冷依舊的接道:「或者我該請教小舅舅你一聲,究竟把我東方皓澤當成是什麼樣的貨色?是整天閒著無事可幹的小混混?還是你隨便就可以使喚的對象?沒人不知道我東方皓澤的作風,就連姜戀佟的父親——姜子宸都要尊重我三分,你要我半途而廢,是癡人說夢吧?」

  「皓澤!」竹井龍靛知道他是個難纏的人,要說服他放手可不是一件易事,唉!要怪就怪他自己吧!他何必器度如此狹小,一直斤斤計較戀佟當年的無心之過呢?

  「沒得商量!」東方皓澤很不滿意竹井龍靛的態度,也從竹井龍靛的眼中觀察到了異狀,發現他確實已為姜戀佟動了真情。

  當他見到閃爍在竹井龍靛眼中那股不尋常的情感時,東方皓澤妒火中燒的一手掃過面前的瓷盤,也捏碎了手中那只酒杯。

  小耗子是竹井龍靛沒錯,當初因他母親不願投靠娘家,執意靠自己的能力來養活孩子,才將小耗子送往姜子宸身邊。

  發生火災那年,他被消防隊員救出了火窟,全身的灼傷度達到百分之二十,沒有面目全非已算是他的幸運,再加上搶救得宜,他才得以存活下來。

  後來,扶養他的養父身亡後,他利用遺產回到日本,直至去年才重返巴黎定居,並且找上東方皓澤冒充小耗子,替他報仇雪恨。

  一心復仇的竹井龍靛因為擔憂姜子宸報警,因而製造出那塊假錄音帶,讓姜子宸誤以為小耗子是巴黎企業界的名人——東方皓澤,好緩衝姜子宸的怒火,不至於報警,這事當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僅姜戀佟不知情,就連姜子宸也被蒙在鼓裡,糊里糊塗的就將女兒嫁給他。

  如今竹井龍靛卻因動了真情,而要他放棄全盤的報復計劃他不是當他東方皓澤是玩偶,又是什麼?而且,他絕不容許其他男人覬覦戀佟的美色!別無其他原因,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只知道竹井龍靛愛上戀佟的事實,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他就像是一個嫉妒的丈夫!

  「是你要她在恐懼中度日如年,要我慢慢折磨她的身心,我是否玷污她的身子,你壓根兒無權過問,因為,她已經是我東方皓澤的妻子了。別以為沒有公開儀式,這段婚姻就不算數,那只是暫時的,我打算明天就帶她到教堂,讓牧師為我們見證這段姻緣。」東方皓澤橫了竹井龍靛一眼,不悅的發表他的堅決意念。

  「皓澤,你不是當真要和她結婚,將她入籍吧?這不在我們的計劃範圍內!我們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不是嗎?你怎能假戲真做?」竹井龍靛驀地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

  「沒錯,因為你,也因為她,我改變了主意。我要她!直到她讓我厭惡為止!」東方皓澤眼中盛滿怒火,明顯地透露出他想要她的決心。

  「你——皓澤!只要我一通電話,東方奶奶隨時都會趕過來的,她絕對不會容許你如此胡作非為,在她心目中,只有莎琪才有資格登上東方少奶奶的位子。」

  豪門深似海,東方的企業外表看來是東方皓澤在掌權,但事實上,背後卻是由東方家族輩分最高的東方桂子掌控一切。而她控制的不單單是產業,還包括了每位姓東方的子孫的婚事,都得經過東方桂子這一關。只要是東方的子孫都會敬她七分,竹井龍靛不相信東方皓澤敢不把東方桂子放在眼底。

  「你聽清楚,我親愛的小耗子舅舅。」東方皓澤心中的怒火愈來愈熾,閃爍於眸中的精芒讓竹井龍靛的背脊不禁發涼,「事到如今,就算你費盡唇舌也都無濟於事,這輩子我是要定她了!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是你一手策劃這項計謀,由我動手執行的,所以,結果當然也要經由我的手去結束它。還有,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提醒我,東方家族還有個無論在輩分或地位上都極為崇高的靈魂人物在當家,我在處事時自然會拿捏分寸,但我勸你打消跟我鬥狠的念頭,因為這輩子,你永遠都鬥不過我的!」

  東方皓澤不失優雅的用手爬梳過略顯凌亂的黑髮,推開椅子,以慣有的自信風采,昂首闊步欲離開飯廳。

  「皓澤!你膽敢再碰她一根寒毛試試看,我絕不會輕饒你!」

  東方皓澤乍聞之下,臉色全變了,他停下腳步,緩緩的旋過身子,冷酷似冰的寒眸落在竹井龍靛的身上,嘴唇往上勾勒出一絲莫測高深的陰冷笑容。

  竹井龍靛臉上表情有些緊張,「讓她走,皓澤……」

  「你真捨得嗎?」東方皓澤眼中蘊藏著兩簇非同小可的怒火。

  「皓澤……」

  「脫下你虛偽的面具吧!小舅舅,其實你跟我一樣自私,全是為了得到她,不過——咻!」東方皓澤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立刻拔出消了音的短槍,連續射出的子彈頭全數落在餐桌上!

  桌上頓時多出了六個子彈孔。

  竹井龍靛及時彈跳開來,如果不是他的反應夠快,只怕那些子彈全部會射進他的腦袋。

  「她是我的,除了我以外,所有想得到她的男人,下場都會和這張桌子一樣,像個蜂窩一般!」

  竹井龍靛不可置信的目送東方皓澤那頎長結實的背影離去,直到他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竹井龍靛才懊惱的低咒出聲,用手抹了一把鬱悶的俊龐。

  東方皓澤是他的外甥兒,但他卻被他支配了一切。

  東方皓澤太冷殘,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竹井龍靛不禁後悔惹上了他,而毀掉了戀佟的清白之軀。

  他可以告知戀佟實情嗎?不!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是由他引起的,況且東方皓澤還是他的外甥兒,雖說他從不被他尊重,但……天!是他狹窄的胸襟害了她。

  此刻,竹井龍靛的心好疼,他為戀佟感到心疼不已。

  在尚未見到她的面之前,他曾經深惡痛絕的懷恨過她當年放火燒他,甚至信誓旦旦的認為他不會為她心軟。誰料多年不見,過去那個淘氣小丫頭竟搖身一變,變得楚楚動人,具有一股難以抗拒的魅力。她那副人見猶憐的模樣深深吸引著他,令他難以抗拒的著迷,陷入愛的漩渦裡。

  其實,他也不願接受愛上她的事實,所以才會對她不假辭色,甚至冷嘲熱諷的對待她,藉以抗拒她對他的吸引。然而,東方皓澤卻輕而易舉滲透了他的心思。

  戀佟,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如果有朝一日,姜戀佟知道了事實真相,她會做何感想?竹井龍靛簡直不敢去想像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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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瞄。」小白貓懶洋洋的趴在地毯上,用抱怨的貓眼看著它的主人,並不時伸出舌頭舔弄自己的爪子。

  「別吵,我知道你肚子餓,不過你吃不到食物,因為我要懲罰你,一天不准吃東西。」

  戀佟不滿的盯著貓兒看,

  「誰教你的爪子一點用處都沒有,眼看著自己的主人被別人欺負,你沒半點反應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打呵欠,你的態度真是惡劣。你該死,他也該死;你該受點活罪,而他該下十八層地獄。」

  那扇門倏地被人打開,而戀佟馬上就知道是誰進來了,因為,放眼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東方皓澤更沒禮貌的人了。

  當她迎視到那雙冷眸時,立刻坐立難安,一顆心倏地加速跳動起來,原本心情已恢復平靜的她,因羞愧,更因莫名而來的興奮感而重新騷動起來,於是,她索性將腦袋轉到一邊去,雪白的腳趾頭緩緩的從她的裙擺露了出來,放到小白貓身上,無意識的磨蹭著它的毛髮。

  小白貓舒服的翻過身子,讓肚皮朝天,伸出舌頭舔了舔爪子,並伸展四肢,讓戀佟搔弄它的肚皮,「你鬧夠了沒有?」該死!這女人究竟對他下了什麼樣的迷咒?為何光看著她,他下腹就興起一陣異常緊繃的興奮?

  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液,東方浩澤暗地咒罵著。他居然要不夠她!想到此,他不禁氣憤著他那不爭氣的男性象徵。

  戀佟忍不住看向他,氣結的道:「你為什麼老對我吼叫?我情緒不好礙著你什麼了?我的事你都要干涉,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只不過是個不知羞恥的下三濫——」

  突然,她的秀肩被一隻鐵掌緊箝住,痛得她忘了接下來罵人的辭彙。

  寒冽倏地襲遍戀佟全身,她無法動彈,只能微顫著身子望著他。

  之後,她吃驚地發現,他今天的穿著與平常的筆挺西裝有很大的差異,他打算外出嗎?

  他漆黑的頭髮自然的垂在御寒用的兩隻精緻暖和的耳帽上,由高貴黑狐皮製成的長披風,長達膝蓋,大領口朝外翻,露出了高領口的白色羊毛衣,以及暗色系寬線紋圍巾,腰間以軟皮帶束住,雙手則戴著同色系的黑狐皮製的手套,長褲被緊緊包裹在短皮靴內,整個人看來俊朗非凡,教人無法否認這身裝扮確實很適合挺拔的他。

  天哪!她居然還有心情去欣賞他,她是不是瘋了?

  「我勸你溫順些,伶牙俐齒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我隨時都可以一掌捏碎你。」

  「夠了!東方皓澤,你又弄痛我了。」

  無助的淚水因他的箝制而潸然落下,她的眼淚刺痛了東方皓澤的心,他急忙鬆開手,眼神變得柔似秋水。

  戀佟以為她看錯了,抹去淚水,她歇斯底里的吼道:「如果你存心要我死,就請你快點解決,別婆婆***,我是不會領情的。」

  東方皓澤既好氣又好笑的,「是誰告訴你,我要殺你的?」

  「我自己亂想的不行嗎?」戀佟深感委屈的抽噎著,她托起小白貓,遮去了她大半邊的淚臉,「如果可以,請你勞駕你的雙腳,離開我的視線,隨便你要消失、失蹤或是滾蛋都好!總之我不願再見到你!」

  「姜戀佟!所有要我滾蛋的傢伙,現在都已經躺到墳墓裡去了!」看見她的舉動,東方皓澤的臉色整個沉了下來。

  他本想抓起小白貓,將它甩向牆壁以懲罰她的出言不遜,但不曉得是什麼緣故,他卻下不了手。

  「是嗎?那就請你殺了我,或放了我。」她肆無忌憚的表明態度。

  「你——休想!」東方皓澤的怒火更熾了,她屢次觸犯他的禁忌,他恨恨的將手伸人她的頭髮中,攫住她的頭,強迫她看著他。

  他臉上的怒潮使她害怕,她只能凝視著他那雙危險的眼眸。

  「別再說出任何一句讓我生氣的話!一個字都不許你說!」他以強勢對她下達命令,並暗自努力壓抑他即將暴發的怒氣。

  「放……」她咬緊牙關的掙扎著。

  他丟開小白貓,一把將她拉人懷中,將戀佟的臉頰塞在他溫暖的胸膛裡。

  「聰明的女孩,你說的沒錯,我是一直在克制殺死你的念頭,而你卻老是故意惹我發火,我早該殺了你的。天殺的!我居然做錯了一件事,昨晚我不應該那麼輕易的饒了你,應該讓你累得筋疲力盡才對。」

  他在鬼叫些什麼呀?戀佟感到苦惱又羞憤的紅了玉頰。

  「換上它,跟我出去。」他很滿意她困窘的表情,將一套外出眼塞到她手裡,「外邊很冷,我不希望你凍傷,穿暖和些。」

  戀佟怔怔的注視著手中的衣服,才剛要開始推拒,東方皓澤已趁她不備之時,剝下她身上單薄的衣物。

  「啊!」戀佟實在羞得無地自容,她想殺死他,可惜她做不到,因為,她沒有足夠的力量與他相抗衡。

  「莉可兒!」東方皓澤轉身拉開房門,將莉可兒喚進房來,「幫她穿衣,讓她穿暖和些。」

  她本以為自己對他只有恨意,可乍見另外的女人纏著他,她心中竟興起一絲酸楚——苦苦的、澀澀的、酸酸的……

  難道這是因為她對他,早已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戀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牧師、律師也有分黑白兩道的,黑道的牧師專門處理黑幫的宗教、儀式等事,黑道的律師只為黑幫做些脫罪或骯髒的法律事宜,唉!她心想,這種充滿黑色祝福的婚姻真會幸福嗎?

  她不懂東方皓澤為什麼非得到她不可?他不但逼她簽下結婚證書,還把她帶到教堂公證,當她的中指被一顆閃爍著迷人光芒的鑽石戒指套上,當牧師問她願不願意與東方皓澤福禍與共、白頭偕老時,她真的想大聲呼喊:我死——都——不——願——意。

  可是,瞧她做了什麼?她竟然屈服在他的惡勢力下!

  竹井龍靛為了避開他們,刻意躲到一株楠樹後,不忍心目睹戀佟的憔悴,那只會讓他心疼的想撫摸她美麗的容顏。

  雙手勾住結實的樹桿,竹井龍靛俐落的攀身而上,將背倚著樹幹。

  遠遠地,竹井龍靛瞧見馬伕牽來了一匹白色的坐騎,那匹白馬全身的毛髮欺雪賽霜,雙眼明亮耀人,無庸置疑的,這是一匹寶馬。

  戀佟煞白了面孔,被東方皓澤像拎個破布娃娃般地高舉起來,拋上馬鞍。

  「嗯!」戀佟感覺臀部快碎掉了,過硬的馬鞍帶給她很嚴重的不舒適感。

  坐在雄偉的馬背上,戀佟嚇得連眼睛都不敢亂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懼馬症,因為她從來沒有坐過馬,可現在她嘗到這滋味了。老實說,好可怕!她只想趕快下來。

  「我……好怕,你讓我下來。」瞧她嚇得連聲音都在顫抖,喔!他不該用這種方式來整她啊!

  東方皓澤灼熱的目光溢滿愛憐地凝視著她,「不必害怕,我會陪著你。」

  「我……我不要……」她才不希罕他陪呢!戀佟在心底不滿地咕噥著,牙齒因膽戰而發出聲響。

  「這匹寶馬我三天前才買回來,它不便宜喔!身價是一般馬兒的十倍,它叫『佟佟』。」東方皓澤半真半假的解釋著,唇角噙著惡作劇的笑靨。

  「你開……開玩笑!」戀佟眼裡燃燒著火焰,氣他將她的名字亂用在畜生身上,好可惡!他真把她當成他的寵物了。

  「我沒有開玩笑,從今以後,它就是你的。」

  「你污辱人!」戀佟快氣瘋了,抗議的破口大罵。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怕我的愛妻寂寞,買隻畜生回來陪你,難道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寵溺?」東方皓澤坦率且熱情的低語著。

  「天啊!」戀佟聞言,生氣的埋怨起來,「你怎能自作主張為我打點一切?不久前,你把莉可兒當禮物送給我;現在,你又買了一匹白馬當我的寵物,但卻從不開口問我要什麼?你若真的關心我、愛我,就應該事先問我的意見,而不是一味的給予我不需要的事物。」

  「好!那你要什麼?」東方皓澤有求必應的問她。

  「我要自由,你可以把它還給我嗎?」戀佟試圖挽回自己的自由。

  「想都別想!」他暴怒的回絕。

  「你……」冷栗襲上戀佟,她知道或許此生她都是他的俘虜。

  「雙腿挾緊馬兒。」東方皓澤又開始狂吼了,面無表情的指示道:「我要你代我馴服它!」

  「為什麼?」她真的不懂,他做事好像向來都不需要理由似的,而這讓她覺得他已不只是霸道而已,簡直已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快照我的指示做,我不希望你被它拋下馬鞍。」

  「小心!」遠處竹井靛的心狂震了一下,出於本能地,他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直接躍下楠樹想救她,但遠水畢竟救不了近火,落地時,腳踝還被拐到了。

  「啊!」戀佟所騎牟馬兒倏然揚起前蹄,朝天嘶吼一聲,她嚇得連忙鬆開鞍繩子,一個不慎,整個人差點從坐騎上摔下來。

  幸虧東方皓澤眼尖手快,閃電般的騰出一雙手,及時抱住了那具柔軟如綿的嬌軀,他蒼白的俊容直直的瞅著懷中驚魂未定的她。

  戀佟站穩了腳,才一抬頭,眼光就和他那雙注滿關懷的眸子相互接觸,她面紅耳赤的連忙將視線調開,下意識避開他的注視。

  但他的眼睛卻像著了迷似的緊纏著她,令她原本就慌亂的心更加悸動不已,她含羞怯的偷偷看向他,踮高腳尖,伸手摀住他溢滿柔情的雙眼。

  「笨丫頭,英雄救美的戲碼,我可沒興趣演出。」東方皓澤笑著拉下她的手,讓纖細的柔荑繞上他的頸項。

  她根本沒有抗拒的機會,那兩瓣令她眩惑的熱唇已緩緩逼向她,封住了她喉間所有的哽咽與抗議。

  當他性感的嘴唇罩上她那嫣紅的唇瓣,戀佟知道她又完了 整個人因他纏綿的熱吻而焚燒起來,燠熱難當的逐漸融化在東方皓澤來勢洶洶的熱情中。

  她背叛過自己太多次,不想再背叛自己,不想再向他屈服,她怎麼—而再、再而三的和這個可恨到極點的冷血動物接吻並且做愛呢?然而,她不甘寂寞的唇舌竟像萬分懷念東方皓澤那仿若岩漿的蛇舌,而開啟小嘴迎接;她那不聽使喚的雙臂更是蠢蠢欲動的攀緊他堅硬如鋼的肌肉,久久不肯放鬆。

  有了她的回應,東方皓澤吻得更深入更纏綿了,他的大手沿著她完美無瑕的背脊緩緩往下滑住她的纖腰。手一緊縮,她豐滿的酥胸立刻擠壓上他堅實的胸膛,瞬間,兩顆劇烈的心激烈的碰撞在一塊,四片唇舌火辣的纏鬥起來。

  一道薄雪從天空飄落下來,悄然的在他們身邊徘徊,彷彿在為他們飛舞似的。

  站在不遠處的竹井龍靛的臉色沉了下來,一雙烈火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瞅著他們,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老天!姜戀佟怎麼了?難道她……愛上東方皓澤了?

  撫著肝腸寸斷的心,竹井龍靛一甩頭,忍住腳踝的痛楚感,顛簸著身子,想盡快離開這個傷心地,突然一一

  「皓澤!」一串尖銳的喚聲響起。

  東方皓澤正吻得起勁,忽然被人打擾,他十分不悅、萬分依依不捨的離開戀佟的唇瓣,恨恨的循聲望去。

  不遠處有輛鮮紅色的吉普車,莎琪正躍下吉普車,一臉狂怒的朝他們這方向奔過來,開口便質問:「就是因為她,你才不要我的?」

  戀佟不解的看著眼前這身穿紅披風的性感尤物,她紅髮碧眼,肌膚白皙,即使天氣寒冷得要命,她仍穿了件V領的低胸衣裳,那兩團傲人的渾圓酥胸好像隨時都會呼之欲出,她的外形成熟亮麗到令人咋舌,身材修長完美到足以教男人失魂,而此刻她滿臉寫滿了憤怒,口氣驕蠻的質問東方皓澤。

  「你的臉頰好冰。」東方皓澤冷淡的掃了莎琪一眼,目中天人地更摟緊了戀佟,並用嘴唇摩擦著她冰冷的粉腮,想借此傳些熱度給她。

  「沒關係的。」姜戀佟忙不迭垂下頭去,慌亂的用手撫著自己的臉頰,不願接受他溫柔、體貼的施捨,她怕又再度迷失了自己。

  「皓澤,我在問你話!她是誰?」見東方皓澤態度漠然,充耳不聞的樣子,沙琪臉色難堪的—變,咬著牙,一面重新質問,一面目光狠狠的瞪向戀佟。

  當戀佟迎視到那雙含妒帶怨、充滿敵意的碧眼時,出於本能的,她馬上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回視她,戀佟雖弄不清楚這女子怒從何來,但從她質問東方皓澤那種熱絡的語氣中,她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

  戀佟不知不覺的蜷起拳頭,隱約感覺到她的心正隱隱作痛著,那種感覺令她非常不舒服,像被人拿刀戳到心口般。

  「她是……」東方皓澤似笑非笑的凝視著戀佟,垂下頭又想吻她,可戀佟立刻轉頭閃避,於是他轉過頭看著莎琪。

  莎琪與她的家人在日本居住了十幾年,後來因為他被東方老奶奶派到巴黎掌管產業,才跟著他飄洋過海,因此莎琪是懂得日語的,所以他以日語回答她。

  「她叫姜戀佟,是我的妻子,今早我們才到教堂公證結婚的。」

  「你騙人!」莎琪失控的尖叫道:「你給我滾開!」

  接著,她出其不意的伸出手臂,將又瘦又小的戀佟拉出東方皓澤的懷抱,往旁邊一甩——

  戀佟踉蹌的整個人往前撲去,眼看就要跌個狗吃屎了,千鈞一髮之際,她的腰被人高舉了起來,納入一個溫暖又結實的懷中。她回頭去看,見到東方皓澤那雙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眸瞬間被怒潮取代了。

  他指著莎琪的鼻子,怒不可遏的咆哮,「莎琪,我警告你,一個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去你的,她有什麼好?除了有張騙人的臉蛋,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你說呀!」莎琪情緒激動了的渾身劇抖著,淌下了兩行淚水。

  「我跟了你這麼久,與你出生人死這麼多年,從不見你主動擁我人懷,可現在你卻為了這個狐狸精,和我反目成仇,你告訴我,我莎琪在你眼中到底算什麼?」

  原來她是他的情人,他既然有莎琪,為什麼還不讓她走,還逼她和他成親?

  戀佟在旁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的心已被莎琪那尖酸刻薄的話語刺得遍體鱗傷,但流竄於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才是真正讓她的心淌下了血,此刻她彷若被萬箭穿心,痛苦莫名。

  這意味著什麼?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個嫉妒的小妻子似的,但她控制不住……

  「說話放尊重點!你叫誰狐狸精?」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明顯寫在東方皓澤的臉上,雙眸發出—絲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除了她,還會有誰?」莎琪毫不畏懼的脫口而出,並往戀佟那瘦小的身材投下輕視的一瞥。接著,她又因自知理虧而放軟了態度,像鰻魚般纏上了他,昂起媚顏,微挪菱唇,可憐兮兮的傾訴情曲,

  「皓澤,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她拉過他的手,貼在她豐滿的胸脯上撫摩揉蹭,「和我做愛吧!摸我,求求你,皓澤……」

  「莎琪,別再胡鬧了!你讓我看了厭煩——」東方皓澤心煩氣躁的輕輕推開她的身子。

  「我讓你看了厭煩?!」莎琪受傷的低呼出來,臉色極為難看。

  東方皓澤又一次讓她苦嘗挫敗的滋味,三番兩次的令她難堪。他明知道她愛他,愛他的狂放不羈、愛他的睿智聰穎;同時她也恨他,恨他的薄情寡意,恨他的冷血劣情。但是,她更恨姜戀佟,是她,是姜戀佟奪去她想要的東西!

  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絕沒人敢從她手中奪走,她的作風是寧為玉碎,也不願瓦全。

  「賤女人!你敢奪我所愛!看我劃花你的臉——」

  啪!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

  莎琪倏地舉起手掌朝戀佟的玉頰揮了過去!

  戀佟的臉上驀地浮現出五條紅印,她撫著熱辣辣的臉頰,—臉無辜的望著莎琪。

  奇怪?他們吵架關她什麼事?事實上,她一點也不想被捲入這場感情糾紛之中。東方皓澤有什麼好?她才不希罕爭奪他的愛,既然莎琪如此愛不釋手,讓給她就是了。

  可是戀佟才這麼想,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了。

  『「放肆!竟敢在我面前撒野!啪!」東方皓澤從來不打女人,但莎琪卻讓他破了例,他毫不猶豫的揚起手掌抽了過去,回敬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莎琪震愕的愣住了。

  「你——你竟然為了她打我?!」莎琪尖銳的吼叫:「我饒不了她!更饒不了你!我要東方奶奶立刻飛來巴黎為我做主!等老奶奶一出面,你除了娶我,並將這個小狐狸精逐出大門外,沒有別的選擇!」

  話畢,莎琪頭也不回的衝向吉普車,躍上駕駛座車子如箭般地絕塵離去。

  「我知道你並不討厭她,為什麼要利用我去激發她的嫉妒?我相信剛才那一巴掌,是打在她臉上,痛在你心上。」走到玄關處,戀佟幽幽一歎,輕輕拔開搭在她肩膀上的大手。

  她八成快瘋了,才會讓莫名的情緒佔據她整個思緒。

  寒冽的眼神朝她飛射過來,戀佟不禁嚇了一跳。

  「難道我說錯話了嗎?」戀佟試探性的問。

  「隨你怎麼想。」東方皓澤將她薄弱的身子重新擁人懷中,帶領她步往二樓的臥房,過了一會兒,他語氣溫柔地將唇貼在她耳畔呢喃細語。

  「我是你的丈夫,心疼的只有你,你明白嗎?」

  她真的不懂,同樣是人,為何這個男人會難以捉摸到這種地步?昨夜他還壞心的百般逗弄她,今天卻貼在她耳窩旁呢喃心語。

  「再說,誰會容忍他人對自己心愛的小寵物動粗呢?你肯定也不會讓我傷害你的小白貓,不是嗎?」東方皓澤帶譏諷的輕笑起來。

  戀佟呻吟一聲,弓起手肘往後撞了去,孰料他像早有預警似的,更摟緊了她。

  「你錯了,我不是你的寵物,我的主人是我自己,我是不可能讓你繼續踐踏我的。」戀佟掙扎著,在房門口遲疑的停下步伐。

  東方皓澤一施力,將她推人房內,橫抱起她的身子,把她擲向床上,雙目炯炯的看著她,「不!你根本還沒弄清楚狀況,你沒有自主權,你的未來與生命都在我的掌控中。你沒本事逃,就得屈服於我,除了我,不會有其他的男人膽敢接觸你,你的世界只有我而已。」

  「難道你要關我一輩子,讓我一輩子都仇視你?」戀佟聽了他的話怒不可遏,但她除了抗議,什麼都做不了。

  「那得問你自己,如果你的配合度高,自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相反的,如果你持續抗爭下去,你不但回不了家,就連這裡的大門都休想出去。」東方皓澤說得斬釘截鐵。

  戀佟一雙哀怨的美眸迷濛的望著那噙著一臉邪魅的笑容的他,愣愣地望著他解下皮帶,卸下衫褲。

  「你……你做什麼?」一片酡紅泛遍她的玉腮,她結巴的大叫:「你……不要臉!」

  「不要臉?」卸除所有文明的束縛後,東方皓澤的唇角揚成一道誘人的笑弧,朝瑟縮在床上的她徐徐逼近。

  「你……肆無忌憚的在女人面前脫光衣服,當然不要臉了。」迎視到那雙充斥著似野獸般飢渴的冷摯眼眸,戀佟的心頭一驚,耳根灼燙不已,心想莫非……他又想要了?

  戀佟驚怯地跳起身子,企圖離開床鋪,然而他比她快一步的擒住她,順勢將她納入赤裸的健碩胸膛裡,熱唇迅速覆蓋上她的櫻唇。

  她明白了,她不單單僅是他的寵物,更是他的俘虜,她維護不了自己的立場,只能任由尊嚴被打下萬丈深淵。

  戀佟絕望地閉上雙眼,不願再多作抵抗,因為,不管她如何猛烈掙扎,換來的全都是無助與悲慼。她的扭動根本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只是更加刺激他敏銳的感官神經,徒增他嗜血般地慾望罷了。

  「別裝得像個木頭娃娃,戀佟,你不再是處女,我明白你的需求,如果你認為這樣子就能打消我想要你的念頭,也未免太天真了。」

  誘人的雙唇自她腫腫的菱唇往下移,東方皓澤恣意地折磨她如瑰玉般艷美的乳首,挑逗她的意志力,燒炙她的肌膚。

  戀佟忍住被慾火焚燒的感覺,羞辱感再一次因他話中帶刺的嘲諷而傾人心房。

  「我對你的評語只有一句話——你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球!。」

  「別惹我發火。」他用冷峻的語氣警告道。

  跟著他滑下魔掌,掀開她的衫裙,滾燙的掌心像蛇似的溜進她裙內,貼在她如羊脂白玉腿上,挑情似的來回穿梭。

  戀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就在她意識飄浮到空中時,她的衣裳與裙子已被他褪了下來。

  「不要——」戀佟意圖逃脫他的侵犯。

  「不要?那你要什麼?」

  他掰開她的雙腿,將手撫進她的底褲,揉搓著女性隱私的那片柔軟地。

  「嗯……」她哆嗦著,意識再度背叛她,令她身不由已的拱起圓臀,扭動身子開始配合他指間的律動。

  是呀!她要什麼?她要他、她要他……一個細微的聲音在她耳畔輕嚷著。

  可是,她更渴望得到他的憐惜,渴望他用無盡的愛來寵溺她、珍惜她,給她一切她所需要的東西。

  她的人、她的靈魂、她的血液、渾身的細胞此刻全因為他而沸騰著……

  「嗯……」一陣風馳雷掣般地快感迅速流竄過戀佟的身心,他的聲音突然離她好遠。

  「你是我的妻子,你有權利要求,告訴我你要什麼?只要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都可以給你,除了自由之外」

  「我……」她渾身的骨頭全軟了,唇間吐著如絲般地嬌媚氣息,眼神渙散似乎喝醉了般,微顫的櫻唇萬般誘人。

  「別把太多的雜念塞人你的小腦袋裡,在你的世界,我只准許你容下我一個人。」

  慾火中燒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誘人,他不禁狂野的吸吮,舌尖恣意的侵入緊窒的小穴中蹂躪。

  而他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閒置,繼續在她飽滿渾圓的酥胸上貪婪且熟稔的逗弄著那只堅挺的小蓓蕾。

  「皓澤……」戀佟簡直快發狂了,她輕扯唇角,輕喃哀求著。

  她伸出顫抖的手按住正在玩弄她深處的魔手,身體因禁不住他邪惡的逗弄而泛起了——陣強烈的痙摯,並且發出教他心醉的嚶嚀聲。

  就在她的亢奮飆上最高峰,嬌吟著尋求撫慰的期盼下,他撤出手指,粗喘著氣息,急切地疊上了她,並盤起她柔嫩的圓臀,昂揚挺立的碩物以怒濤之勢奮力的筆直一衝,粗獷且猛烈的埋人她的深處,在她的壁腔內或深或淺地、一進一出律動起來。

  快感宛如海嘯一般席捲起——陣巨大的波濤,讓戀佟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洶湧的浪潮拱了起來。

  合上一雙被慾火迷惑住的眼眸,她不禁仰天吟哦著登上喜悅巔峰的神奇美感……

  多疑人類終究是愛懷疑的動物,若非如此,怎會有一堆誤會產生?

  而他,就犯了這個毛病,由於他的不信任,才會造成他倆乖違的命運呵……

  戀佟在翌日清晨被刺骨的疼痛驚醒,她不敢亂動,深怕吵醒一直摟著她身子沉睡的男人,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轉動眼球望向他。

  這是頭一遭,戀佟敢如此放心大膽的凝視這口口聲聲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心裡不斷的祈禱,希望他不要太快醒來,讓她好好審視他。

  他臉上的輪廓分明,身體的線條粗獷得迷人……

  太不公平了,壞心的惡魔,怎麼有資格擁有英俊的容貌?

  老天可知在他那俊美非凡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全世界最冰冷無情的心啊!她不想臣服於冷血至極的他,

  不想輸在他的惡勢力之下,然而,當她猛然驚覺自己需要他時她驚駭得不能自己。

  「吶!」戀佟訝異的驚叫一聲,下一秒鐘,她已本能的合上她那不知所措的美眸。

  因為,熟睡中的惡魔甦醒過來了。

  「早安,美人。」東方皓澤那慵懶的輕笑聲在她耳畔響起,大手探進被窩裡攫住她秀挺的酥峰,溫柔的搓擠著,並挺起他鼓脹的下腹磨蹭她粉嫩的水漾肌膚。

  「走開……」戀佟低呼,羞赧的想推開他,只因被單下的他們都是全裸的!

  然而,他立即翻壓上她,利用龐大的身軀將嬌小的她固定在他雙腿之間,俯下頭去讓挑逗的雙唇肆虐上她嫣紅的唇瓣,霎時,喉間所有的抗議全融化在他霸道的掠奪之下。

  碩大的硬挺牴觸著她,「你……」他不會又想了吧?

  這想法令戀佟既興奮又驚駭。

  「我要你要得不夠,我要把你的身和心全部吞噬掉。」他將頭埋進被窩裡,唇貪婪地沿著她身體的曲線往下游移。

  他溫柔的對待,像一種折磨,使她無力抗拒,意識處於縹渺的狀態。

  他的唇舌經過她的腹部,朝女性最隱私的部位前進,並埋進她的濕潤處……

  「嗯——」一串嬌嗔的歎息與呻吟情不自禁的從戀佟的喉間傾逸而出,她不自覺得拱起圓臀貪婪的迎向他的唇舌……

  女性的氣味宛如香醇的美酒奪人魂魄,強烈地刺激著他的感官,他伸出靈巧的舌頭探人她那粉紅的神秘之穴。

  為了能擷取到甜美的蜜汁,享受強烈的緊縮,他巧妙地滾動著舌頭舔吻擠弄,修長的手指則在她形如珍珠般地雙丘上展開挑逗。

  「不行……」戀佟的身子猛烈的顫抖著,她不由自主地弓起大腿,像在迎接他似的。

  再一次的,她的身心都振翅飛上了天堂,陷入繾綣洪流欲潮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他該如何抑制心中的混亂呢?東方皓澤迷惘的自問著。

  為了防止愛潮流進他的心房,他刻意的在心房外築起一道冰牆。然而,戀佟那柔中帶剛的個性,輕易的侵入了他的心,攪亂了他的心湖。他否認她對他的吸引力,連他以冰雹構築的心牆,都控制不住焚燒的愛火,而逐漸在融化……

  他的戀佟、他的戀佟……他愛她、他要她,可要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要她的心、她的靈魂與思想。他只知自己片刻也離不開她,一輩子都不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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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好友不久前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綁架,接著突然莫名其妙的嫁了人,武婉婷這些天來根本就無心做任何事。

  她直覺認為戀佟會嫁給東方皓澤,絕不是出於自願,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因為依戀佟的個性,她絕不可能太早把自己嫁出去,而最離譜的是,連張喜帖都沒有發給她這個「死忠兼換帖」的好友。

  總而言之,這件事她多少該負點責任,因為是她把戀佟弄丟的,是她害得姜媽媽受盡了相思之苦,終日以淚洗臉,姜媽媽傷心欲絕的樣子,看得武婉婷總是歉疚得不敢去面對她。

  武婉婷有鑒於此,冒著隨時都可能餓死於街頭的危險,留書離家出走了。

  她是真的下定決心,去尋找戀佟的行蹤。

  找到戀佟之後,她非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

  可是,天涯茫茫,在姜爸爸不願透露太多內幕的情況下,她上哪兒才找得到戀佟呢?

  東方皓澤是巴黎商界的名人,她相信只要有心,找他並不難,所以,武婉婷決定先打聽東方皓澤的下落。

  武婉婷是慧黠的,從小到大她的領悟性就極高,記憶力超強,膽子更大,在仔細閱覽幾本商業週刊後,她用筆抄下了日本東方商業集團的分公司地址,來到了一棟大廈門口。

  她正欲步人大樓,兩道熟悉的英挺身影正巧從電梯中邁步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名高頭大馬的黑人保鏢。

  啊!糟了!是戀佟的父親和烏叔叔!

  若被他們發現了還得了?她準會被揪回家,接受大伙的興師問罪。

  趁他們還沒注意到她,武婉婷趕緊避開,她三步並作兩步,躲在一株大樹後面喘著氣,心中納悶著姜爸爸怎麼在這兒出現?

  莫非他們也是為戀佟而來?

  瞧見姜爸爸和烏萊茲兩人的臉色凝重,想必是哪兒不對勁了。而他倆更是好死不死的,在她躲的這株樹前停下腳步!

  武婉婷屏住呼吸,為免被發現,她緩緩的繞著樹幹移動。

  「他們怎麼會在開羅?東方家的企業有拓展到開羅嗎?」

  武婉婷聽見姜爸爸用狐疑的語氣問道。

  怎麼回事?出狀況了嗎?她豎起耳朵,專注的聽著。

  「東方的企業遍及世界各地,但據我所知,東方皓澤不曾去過開羅。」烏萊茲慢條斯理的說。

  姜子宸從喉間發出一聲挫敗的低咒,「好吧!你試著再深入的調查,如果能找個值得信任的人去開羅一趟,那是最好不過了。」

  「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烏萊茲思索著,「這有可能是一椿騙局。」

  姜子宸點頭表示認同了他的猜疑,「你的顧慮是對的,所以,我也要你找個人去跟蹤東方皓澤,我要知道他每一天的行蹤,以及他過往的所有資料,不過,千萬記住,別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東方皓澤的行蹤向來成謎,除非是他想見的人,否則大伙很難找到他。」問題的癥結就出現在這兒,他們在明,東方皓澤在暗,否則,他們就用不著如此傷腦筋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總之,三天之後,我要得到東方皓澤所有的資料。」姜子宸皺眉說道。

  「既然如此,當初為何你還把戀佟許配給他?你明知道東方皓澤不是為錢財,他只是想金屋藏嬌。」烏萊茲是看著戀佟長大的,所以他的關心並不比姜子宸少。

  「目前他佔上風,為了戀佟的安危,我只能出此下策,沒有其他的選擇。」

  「該死!」烏萊茲詛咒著。

  「照我的話去做吧!」

  武婉婷咬著下唇思忖著:不知由我親自到開羅一探究竟吧!

  嗯就這麼決定了!

  武婉婷暗自算了—下金融卡裡剩餘的金額,飛快的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機場。

    

  「奶奶!」莎琪興奮的朝一位身著和服,拄著枴杖的日本老女人撲上去。

  東方桂子是一個精明的老太婆,她的外表雍容華貴,可從她單薄的嘴唇,以及過分冷漠的眼神可清楚感受自她全身散發出—股不怒而威的肅氣。

  可是,莎琪卻一點都不畏懼她,相反的,她還十分惹東方桂子的歡心呢!

  「奶奶,莎琪總算盼到您來了,您可知人家有多麼想念您老人家啊?」莎琪撒嬌的挽住她的手肘,帶領她一同走出機場大門。

  東方桂子難得和藹的笑丁,拍拍她的掌背,道:「奶奶何嘗不是啊?」

  緊接著,她關心的詢問孫兒的近況,「對了!你和皓澤的感情進行的怎樣了?怎麼不見他來接奶奶?難道你沒告訴他,奶奶來巴黎了嗎?」

  莎琪的雙眼倏地佈滿淚水,無助的嗚咽的哭了起來,「他把他所有的時間全拿來陪他的嬌妻都不夠用了,哪挪得出空閒來接奶奶呢?」

  「皓澤結婚了?!」東方桂子驚疑不已。

  「他都親口承認了。」

  「嗟!這小子愈來愈不像話了!」乍聞之下,東方桂子驚疑不已,不悅之色馬上溢於言表,將枴杖用力地朝地面蹬了下去,「我倒要問問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太婆!」

  莎琪心頭一樂,立即加油添醋的極盡抹黑的功夫,「奶奶,您都不知道那個狐狸精有多壞哪!她已把皓澤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奶奶,您可要替人家做主啊!人家這陣子受了不少委屈呢!」

  「哼!」東方桂子不是滋味的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出來。

  「奶奶,我看您還是別到皓澤那兒去,免得打擾人家夫妻的恩愛時光,您不如到我那兒,我招呼您——」

  「我偏要去見識那女人有什麼狐媚功夫,有本事把我們家的皓澤迷得顛三倒四!不但忘了給我這老太婆接機!就連婚姻這麼重大的事情都不與我商量!」怒氣沖沖的拄著枴杖,東方桂子任由莎琪將她帶往停車場。

  一抹隱含著些許得意、些許勝利、等著看好戲的笑容飛上莎琪的臉龐。

    

  雪紡紗的白色洋裝將戀佟襯托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迷人風采困住了那雙擁有深情眼眸的男人的心,竹井龍靛正透過窗口靜靜的凝視著她,戀佟毫無所覺的邊咀嚼著食物,邊漫不經心的用叉子攪動餐盤裡的肉丸。

  「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嗎?」

  竹井龍靛已繞過玄關,步進餐廳,站在她身旁。

  她抬頭凝視他一會兒,才垂下頭去,嘴裡停止了咀嚼。「不是。」

  「這給你。」竹井龍靛掏出一小盒藥物,擱置在她面前。

  戀佟撥開面前的餐盤,拿起藥盒質問他,「這是什麼東西?」

  「避孕藥。」

  「你瘋啦!」戀佟的臉色乍然通紅,她驚訝得臉些兒暈倒,心中的怒火更是燃燒得旺盛,近乎喊叫出來。

  「我確定自己沒瘋。」竹井龍靛雙手抱胸,一副平靜的樣子。

  「那麼是我聽錯了嗎?」戀佟眼中盛著怒火,她的情緒非常激動,甚至想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你不要對一個思想周密的男人發脾氣。」竹井龍靛好脾氣的道。

  「思想周密?」她諷刺的大笑起來,「是呀!你思想周密得過火!」

  竹井龍靛不滿的打斷她的笑聲,「別哭,正經的回答我,難道你想懷他的孩子嗎?」

  她又沒有「起肖」!戀佟氣結的表白。「當然不想,可是我……」

  「未雨綢繆有何不可?現在服下兩顆或許還來得及。從明天起,一天吃一顆,按時服用,就算你忘了也沒關係,我會提醒你的。」

  他深愛著眼前這個女孩,然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她踏入沼澤,自己卻因貪生怕死而自私的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可他真的是無以為力,他唯一能做的是給她一根樹枝,讓她自行自沼澤爬起,並灌輸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觀念。

  他不敢妄想戀佟會施捨愛給他,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未來的景象幾乎已經非常明朗的呈現在他的眼前她將會漸漸認命的留在這裡落地生根,由一個原本被寵壞的嬌嬌女,慢慢蛻變成看似成熟世故的女人。

  而他,他是如此的珍愛著她,如此的想得到她,可是他不能,他雖有機會接觸她,然而他的感情過於理智,以致不會輕舉妄動,往後他也只有繼續放任情感,讓自己愈陷愈深。

  「可是我……」這天殺的男人真會自作聰明,難道他不曉得他的行為是在羞辱她?他這麼做教她情何以堪?

  「我幫你倒水。」他以為唯有如此,才逃脫得掉隱藏在他內心u深處那份濃密的情愫。

  「你該死的給我站住!聽我說幾句行不行?」戀佟忍無可忍的咆哮出來。

  竹井龍靛默然的停下步伐,為這個早已佔據他心靈的小女人。

  「你以為我還會再受辱一次,任由他擺佈嗎?」她說這話時,其實是非常心虛的,因為……她確實喜愛東方皓澤的侵犯……她喜歡上他了。

  「我不以為你會再受辱一次,但我可以確定你將任由東方先生為所欲為一輩子。」

  「你——」戀佟滿臉通紅的跳起來,她實在不敢相信她會被竹井龍靛輕視。

  「你應該相當清楚你目前的處境才對,你是他的妻子,二十四小時都被人監視著,你根本沒有自由,沒有逃脫的機會。」

  戀佟的表情看起來好像隨時都做好了殺他的準備,她一語不發的望著竹井龍靛,由他眼中她看出了某些訊息來。

  竹井龍靛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他的灑脫此刻彷彿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一定會放我走的,這是遲早的事。」錯不了的,她曾經以為他是個盡職的保鏢,看來是她看走眼了,他一直在暗處保護她,否則,他不會要她做好避孕措施。

  竹井龍靛愣了愣,隨即暗自調整了氣息,嗤鼻一笑,「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如果不是,你不會給我這種東西的。」戀佟篤定的很。

  「你錯了,那不代表什麼。」竹井龍靛以堅定的語氣矢口否認。

  「那代表你想救我。」戀佟是十分有把握的說。

  「我只是同情你罷了。」他仍嘴硬著。

  「不!你想救我。」戀佟仍堅持已見。

  竹井龍靛將先前她吃剩餘的東西推到她面前,「我不想跟你繼續爭辨下去,快把食物吃完,我送你回房,你該上床休息了。」

  「我不要!」戀佟故作辣的叫出來,「我整天在房裡,都快悶瘋了,你知不知道啊?混球!」

  「你實在是死性不改,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愛惹人發火——」當他意識到自己因太動情而不小心說溜了嘴,他立刻停止了怨言。為了避免戀佟起疑心,他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

  果然,戀佟追了上去,她抓住他的手臂,一臉精明的質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難道你認識過去的我?」

  戀佟完全不知道她咄咄逼人的氣勢會觸動竹井龍靛胸前急促的怦動,他逃避似的甩開她的糾纏,邁開大步往客廳走去。

  戀佟亦趨跟在他身後,「你一定認識我,否則你不會說出剛才的那一番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竹井龍靛抿緊剛毅的嘴唇,暗地思索該如何才能欺瞞過耳目。

  「你懂,你只是在裝傻。」戀佟從他身後繞了過來,面對面的直視著他。

  「是你多疑。」竹井龍靛溫柔的凝視著她的玉容,憂愁更加籠罩住他的心。

  「不是。」她緊瞅著他。

  「你到底想怎樣?」竹井龍的語氣又不知不覺的放柔了下來,他提不起勇氣招供一切,哪怕她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招供,他依然無法說出真相。

  「我要你老實回答我,你究竟是誰?」

  「我是竹井龍靛。」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以戲弄的口吻回答她。

  「廢話!別再愚弄我了!」

  「我沒有必要愚弄你了!如果你累了的話,我現在就送你回房。」竹井龍靛不給她抗議的機會,大手一把圈住她的手腕,氣勢凜然的卻將她帶回她的臥室外。

  突然,他煞住了腳,愣在樓梯口。

  原來東方皓澤早已站在門口不知有多久了,但由他眼中所散發出來的那股芒中,竹井龍靛知道他聽見了剛才他與戀佟之間的談話。

  東方皓澤冷厲的目光停留在他倆身上打轉,見竹井龍靛仍握著戀佟的手腕,他的心頓時沉人醋海中翻,嫉妒難忍的邁開步伐,蹬上了階梯。

  「皓澤!」竹井龍靛不安的喊道,馬上鬆開了握住戀佟腕手。

  怒瞪了竹井龍靛一眼後,東方皓澤將視線落在一臉不知所措的戀佟身上。

  「把那玩意兒拿出來。」東方皓澤咬牙的命令道。

  「拿什麼?」戀佟囁嚅著聲音不答反問,她瑟著身子退了一步,躲到竹井龍靛身後。

  「你敢跟我裝傻!」東方皓澤凝視著戀佟怒斥道:「快,把避孕藥拿出來!」

  「皓澤,不關她的事,是我擅作主張……」竹井龍靛才要出聲袒護戀佟,東方皓澤臉上那兩道熾烈的怒光已朝他臉上射了過來。

  「用不著解釋,你一心一意的想袒護她,是不是?」東方皓澤的口吻中蘊含了大多的憤怒與強硬,他拚命的控制自己想殺人的衝動。

  竹井龍靛暗自做了個深吸,看來這次若不是他劫數難逃,就是戀佟要慘遭池魚之殃,不過他會保護她,他絕不會讓東方皓澤有機會傷她一根寒毛。

  「你的膽子愈來愈大了!」東方皓澤的眼中進裂出兩道駭人的怒光來,「竟敢教她避孕!怎麼?為東方皓澤生孩子是一種恥辱嗎?」

  「是你沒有資格——」竹井龍靛一時失近控的脫口而出。

  東方皓澤額上的青筋立時浮現,他萬萬想不到竹井龍靛會當面宣示他不怕死的意念,「我是她的丈夫,我不夠格誰夠格?難不成是你!」

  戀佟蒼白著臉看著東方皓澤,他怎麼羞辱她!

  「皓澤!」竹井龍靛受辱似的吆喝了回去,「你太不可理喻了!」

  「你最好住口!也安分點。我警告你,你若敢再犯第二次,我保證要你吃不完兜著走!」東方皓澤一把將戀佟扯進懷中,毫無憐香惜玉的直接拖著她便往二樓走去,完全無視於戀佟的感受,即使原本打轉在她眼眶中的淚水已滾落腮邊,也打動不了他鐵石般的心。

  「皓澤,你不要為難她!」竹井靛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放手!」戀佟扭動身子,在他箝制不掙扎著。

  「你這殺千刀的女人!」東方皓澤忍不住出聲咒罵,憤怒的神情溢滿他英俊的臉龐,「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是我東方皓澤一個人的!你這輩子都別妄想從我手中逃脫!」

  「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啪!」一聲巨響,戀佟一掌朝他臉上摑了過去!

  「你——」出於一種反射本能,東方皓澤狂怒的舉起手要打她——「不要啊!皓澤!」竹井龍靛驚吼著衝上前去,他企圖用身體擠開他倆,沒想到卻一把朝東方皓澤的胸膛猛然推去!

  東方皓澤的後腳跟霍地踩空,在沒有任何防備地狀況下,身體搖晃了一下,倏地整個人往後傾——戀佟在瞬間慘白了臉,她兩眼發直的瞪視著東方皓澤從二樓滾,直到他的身體重重的撞擊在地面,才震醒錯愕中的戀佟。

  「不……」戀佟忍不住放聲大喊,腦袋轟隆作響。

  她的心……她的心為什麼會有如撕裂般的疼痛?

  她視線模糊、面無血色的往下望著躺在地面上一動也不動的東方皓澤,頓時,她的心揪成一團,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哭、該喜還是該悲?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法思索、沒法有任何反應,她只知道自己的眼眶發熱,心被恐懼戳刺得好疼好疼,猶如萬箭穿心……

  她的喉間發出一串哭號聲,悲愴而淒楚得宣洩出來,聲聲令人欲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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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莫道別離不被祝福的姻緣,終究是會以悲劇收場嗎?

  難道真愛不是以克服一切的困難,真心不能彼此相扶持,共同度過坎坷的情路嗎?

  可她真的不想和他分離……

  東方桂子聞訊飛奔至醫院,之前在莎琪百般挑拔下,她早已對戀佟非常不滿。

  東方皓澤的腦波已接受過斷層掃瞄,暫時確定安然無恙,可是他的神志卻仍處在昏迷的狀況中,一直沒有清醒過來。所以,院方要求他住院觀察。

  好幾次,東方桂子都因承受不住這個沉重的打擊,而數度昏劂在東方皓澤的病房中,不省人事。

  這一日,東方桂子又因悲痛而昏劂,經過一陣緊急搶救,東方桂子終於緩緩地睜開蒼老的雙眼。

  驀地,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時——「啪!」東方桂子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向戀佟的臉上!

  由於力道過於猛烈,戀佟整個人跌向東方皓澤的床邊,倒在他的身上。

  「唔……」東方皓澤呻吟了一聲。

  「啊!皓澤!」戀佟嚇得握住他的手,心疼的哭了出來,「弄疼你了沒有?皓澤!你醒醒,皓澤……」

  「戀佟!」竹井龍靛連忙扶起戀佟,心疼的撫摸她脹腫的臉頰,「你還好嗎?」

  他沒料到東方桂子會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趁東方皓澤失去意識的時候對戀佟下手。

  「我沒事,你別碰我!」戀佟躲開他的關懷,緊咬著牙關,逕自走到東方桂子面前,

  「我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要打人?」

  正在一旁得意洋洋笑著的莎琪立刻插口道:「皓澤是你推下去的,難道不該受我奶奶的一巴掌嗎?我告訴你,一個耳光還算便宜你了!」

  「原來是你在挑拔——」戀佟臉色泛白了。

  竹井龍龍靛怒氣衝天的伸手推開莎琪,聳立在東方桂子的面前請罪,「親家奶奶,你聽我說,皓澤會跌下樓梯並不是戀佟推的,是我——」

  「不必多說了!」東方桂子語氣咄咄的吼道,「所有的經過,莎琪全告訴我了。」

  「你千萬別聽她的片面之辭……」

  「你意思是說,我講的都是謊言,我冤枉姜戀佟羅?」莎琪聞言跳了起來直衝著竹井龍靛質問。

  「不是……」

  「哼!」東方桂子暴怒的瞪了戀佟一眼,接著對竹井龍靛吼了起來,「你和她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她欺負莎琪,我已經不能原諒她了,你還幫她脫罪!皓澤是你的外甥兒,我相信你疼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下毒手把他推下去?」

  「親家奶奶,確實是我失手將皓澤推下樓的,可是,這是場意外,我也不希望它發——」竹井龍靛完全能瞭解東方桂於此刻的心情,所以對於她的蠻橫不講理,他並不在意。

  「夠了!」東方桂子板著臉扎將枴杖往地面一蹬,「什麼都不必說,叫她滾!我不願再見到她!」

  說著,東方桂子便想從椅子上站起來。

  由於戀佟所站的位置離她最近,所以她本能的伸手想扶東方桂子一把,誰料她竟蹬起枴杖,出其不意地朝戀佟的胸口猛戳了過去。

  「呃!」戀佟驚呼出來,瑟縮地往牆角縮,終於忍不住淌下委屈的淚水來。在哭泣與委屈中,她雖想揮掉東方桂子手中那根枴杖,卻又怕傷她,所以只是躲避,並沒有阻止她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野蠻行為。

  像要發洩什麼似的,東方桂子的枴杖猛在戀佟的身上戳刺,直到她的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

  「住手!你會戳死她的!」竹井龍靛於心不忍的伸手阻止,他揮開東方桂子手中那根枴杖,並且將它一把搶奪過來。

  「哎呀!」東方桂子沒料想到竹井龍靛會突然衝過來,一時失足跌在地板上。

  「啊!」驚慌馬上溢滿戀佟那張淒絕的臉龐,她忙不迭的彎下腰想扶起東方桂子。

  「天啊!你是有意的!奶奶,您沒事吧?」莎琪指著竹井龍靛,似乎在控告他有不良企圖。「死丫頭!你走開!」

  莎琪一把推開戀佟,伸手去扶東方桂子。

  竹井龍靛反應極為敏捷的及時用身體護住戀佟的身子,戀佟這才不至於撞上牆壁。

  「太過分了!」莎琪扶著東方桂子,蓄勢待發的看著戀佟,嗓門一拉,惡毒的把罪過全推到戀佟身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敢串通竹井龍靛殘害我奶奶!她老人家若有什麼不測的話,我看你們有幾條命可以賠!」

  東方桂子的個性向來禁不起挑拔,莎琪的一番話,不禁惹得東方桂子更加火冒三丈,她怒瞪著戀佟,「好大的膽子,你竟敢這麼做!」

  戀佟無辜的望著她,「沒有呀!我沒有,奶奶……。」

  「別叫我奶奶!我才不承認這不要臉的狐狸精是我的孫媳婦!」東方桂子極度不悅的吼道。

  不要臉的狐狸精?戀佟聞言,不禁覺得自己口啼笑皆非、欲哭無淚。

  「不是這樣的,親家奶奶,你誤會戀佟了。」她們用這種方式辱罵人,竹井龍靛覺得對戀佟實在有欠公平,因而決定挺身幫戀佟澄清事實。

  「她是無辜的,事情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單純,戀佟之所以嫁給皓澤,完全是皓澤一手策劃的,並非出於她自願啊……」

  戀佟訝異地轉過頭望著竹井龍靛發呆,她萬萬也料想不到他不但為了阻止東方皓澤的一巴掌而失手將他推下樓;還反過來幫她揭發事情的真偽。

  她不懂是什麼改變了竹井龍靛,但從他那雙略憂鬱的雙眼中,她清楚的看到了一絲情意!

  「就算是皓澤一意孤擲,但我仍無法理解,皓澤究竟中意她哪一點?」東方桂子連解釋都聽不進去,刻薄的打斷了竹井龍靛的話。

  「奶奶……」戀佟受傷了的喚道。

  「我說過別叫我奶奶!我不想再看見你!」東方桂子咆哮道。

  戀佟的臉色暗了下來,她回眸凝視著躺臥在病床的東方皓澤,一股疼痛的感覺在她心底翻攪,她不禁落下淚來……不!她不能對東方皓澤產生愛意!他對她那麼殘忍,只會百般凌虐她的身子,根本不愛她……

  「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戀佟緩緩走到門前,拉開房門,甩頭離去。她不願繼續留在這裡,承受東方桂子言語上的羞辱。

  「賤女人!」東方桂子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氣憤的蹬著枴杖追了出去。

  竹井龍靛不安的隨之跟上,他快步走到戀佟身旁,握住她的手腕,「戀佟……」

  「姜戀佟!」東方桂子出聲喝住戀佟,「你以為我會讓你就這樣一走了之嗎?你給我站住!」

  東方桂子的話語,讓她滿懷希望的旋轉過身子。

  「皓澤還沒脫離險境呢!你就迫不及待想和自己的小舅公私奔了是不是?」

  「私奔?!」天哪!這東方桂子究竟把她姜戀佟當是什麼人!

  「是我推他」——竹井龍靛忍無可忍的吼了出來。

  「沒錯!我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是你推我的孫子。」東方桂子也不甘示弱的以同樣聲調吼了回去。

  「天啊!」戀佟的腦際仿若被一道雷電擊中,差點暈劂過去。

  「難道我冤枉你了?」東方桂子怒斥了一聲,凌厲的目光射入戀佟眼中,「瞧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摟得這麼親熱,還相互袒護著對方,你這不要臉的婊子,勾引自己的小舅公,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你……你……」戀佟急喘著,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還有理由狡辯!」東方桂子惡狠狠地瞪視著她。

  戀佟臉色蒼白的低喃,「你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人……」

  竹井龍靛扶住戀佟搖曳的身子,憐憫的拍拍她的肩,「親家奶奶,請你留點口德,節制一下,你不覺得你的嘴巴太刻薄了嗎?」

  「你說什麼?」東方桂子氣得渾身發顫,「就算我刻薄,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接著,東方桂子故作氣定神閒的模樣,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用力一攤,面無表情地用右手指拍打著端在左手上的那張紙,道:「你們要走可以,你先把離婚協議書籤上,我就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離婚?!戀佟錯愕的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戀佟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們百般羞辱她的原因只為這一椿啊!

  沒必要、沒必要呀……為什麼要傷她呢?她們所要的不正合她的心意嗎?但……為什麼她會有捨不得的悲愴感?

  當戀佟再度瞥見東方桂子那雙寫滿輕視的目光,戀佟咬緊牙關,意氣用事的咆哮出口。「是的!我就是壞女人,我就是專門勾引自己小舅公的壞女人!我承認自己的罪行,你滿意了吧?」

  「戀佟!」竹井龍靛既為難為心疼的喊道:「不要意氣用事,你要三思而後行呀1」

  戀佟避開他伸來的手,憤怒地取走東方桂子手上的紙,她提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東方桂子滿意的將離婚協議書接過來,折放回自己的口袋裡,她冷笑道:「很好!你們立刻離開我的視線。」

  「龍靛,」戀佟握住他的手,哽咽的請求道:「我是勾引你的壞女人,既然我已沒有了婚姻的束縛,你就趕快把我帶走吧!」

  她相當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她知道此時若不盡快離開這片傷心地,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樣不可收拾的事情來,趁她還有自制力時,她必須離開。

  「戀佟……」看著她,竹井龍靛的心都碎了,「何必呢?」

  「我求求你!」戀佟仰著小臉懇求著,希望能打動他的惻隱之心,現在,她能信任的人只有他。

  竹井龍靛凝望她半晌,最後終於答應了她,「走吧。」

  「姜戀佟!」東方桂子朝他們的背影,氣惱的吼道。

  「她已經簽下離婚證書了,從今起,你們東方家族與她毫無瓜葛,她愛怎麼樣,是她的自由,誰也無權干涉。」竹井龍靛話畢,帶著戀佟消失在醫院的廊道中。

  「是誰准許你們自作主張放她走的?戀佟是我的,你們憑什麼把她趕走?」當東方皓澤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知道他再也見不到戀佟時,他立刻情緒失控的爆發出來。

  他的震怒,令莎琪囁嚅得連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是惶恐不安的躲到東方桂子身後。

  「皓澤。」東方桂子拍拍莎琪的手背,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有她為她撐腰,「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也沒人趕她走,是她自己趁你昏迷期間,不知恥的和別的男人私奔了,只有你還笨得一廂情願——」

  「住口!我不許你胡謅!隨便污蔑她的名節!」乍聞之下,東方皓澤戾氣乍湧,他雙拳一握,俊容凝聚著一股非同小可的怒焰,因拒絕相信而粗嗄的吼了起來。

  東方桂子置若罔聞的好言相勸。「皓澤,那個女人不值得你愛,你瞧咱們的莎琪,既體貼又……」

  「我不管她有多好,我只要姜戀佟!」東方皓澤咬著牙,以堅決的口氣阻止她講下去。

  「我偏不讓她進門!」東方桂子忍無可忍的怒喝了出來,「連你也被她收買了是不是?她串通外人將你推下樓,你居然還想要她?她和你的小舅舅私奔了,你卻執迷不悟妄想她會回頭!你是不是被這人盡可夫的狐狸精給迷昏了頭?」

  人盡可夫的狐狸精?!

  不!她不是的!

  「戀佟不會……她不會背叛我的!」東方皓澤的內心痛苦得宛如被萬刀所剮,在受傷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她的不捨。

  莎琪在一旁得意的冷笑著,就算天皇老子也絕對想像不到,這一切都是她利用老奶奶的權勢將姜戀佟逼走的。

  姜戀佟呀!誰教你莫名其妙的進這淌渾水中,她的目的只想逼走戀佟,奪回她往昔的愛情,才會將說話一向刻薄的東方老奶奶誘至巴黎,現在她總算達到她所要的目的了,好開心的暗忖。

  「不會?哼!」莎琪嗤鼻一笑,得意地拿出了最有力的證據以證明她的話並無半點虛假,「請你睜大眼睛瞧瞧這是什麼?是那小賤人親手簽下的離婚協議書!鐵證如山,我們可沒有隨便冤枉人。」

  莎琪大刺刺地將協議書丟給了他,東方皓澤渾身巨顫地想看個究竟。

  「不——」當東方皓澤看清楚了協議書的內容,確定了這筆跡是戀佟的之後,離婚協議書在他手中轉眼間變成了燙手山芋,他只想趕快將它扔掉。

  「皓澤,要是你瞧見她簽離婚證書時的態度,你準會被她氣瘋,她下筆有多灑脫呀!根本就是毫不猶豫便簽了,原來那個狐狸精老早就和你的小舅舅暗通款曲了,怪不得下筆會如此神速,看來她早已迫不及待的想逃離你的懷抱,去和新人歡愛呢!」莎琪繼續火上加油。

  東方桂子替孫兒感到心疼,她歎氣道:「傻小子,只有你還在這頭苦苦追尋。」

  「住口!」東方皓澤愈聽怒火愈熾,愈聽妒意愈盛,他怒吼道:「不許再說了!不許你們再冤枉她!」

  彷彿戀佟那閃爍著淚光卻依然美得彷若出水芙蓉般的容顏就在他面前似的,不但揪痛了他的五臟六腑,更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狂怒熱潮。

  不!他不相信戀佟會背叛他!

  東方皓澤怒氣難掩的躍下病床,昂然聳立在莎琪面前,整個身子因憤怒而顫抖著,那原本就已狂怒的臉龐,顯得更加怒可遏。

  「莎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只毒蠍子背著我暗中造次、胡亂造謠、搬弄是非、挑拔離間?是不是你?你回答我!是不是?」

  莎琪臉色一變,深怕他又出手打她,畏懼地以手掩住雙頰,倒退了一步,扯著東方桂子的衣袖,撒嬌般地鼓起腮幫子,「奶奶,您瞧他好凶,還出言辱罵我,冤枉我。」

  「皓澤,我還沒質問你呢!你就在我面前放肆?」東方桂子不悅的瞪著他,「你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娶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進門,你眼中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太婆的存在呀?」

  「奶奶——」他瞭解奶奶頑固執拗的個性,所以,在他尚未向家族宣告他與戀佟之間的關係前,心中早就有了計量。

  他從不敢奢望奶奶會接受戀佟,可是無論她接不接受,他都要一輩子守著戀佟,誰也分不開他們。

  倘若奶奶非阻止不可,他將會不顧一切的反抗到底,絕不屈服!

  可是……啊!他的心好疼、好疼,痛徹心肺……戀佟究竟有沒有背叛他,有誰能給他答案?

  突然,他腦中掠過那該死的竹井龍靛的影子,他怎能趁他不備之時推他一把,並且將他最心愛的寵物拐走?一想到此,東方皓澤的怒火更熾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將他倆揪回來問個明白。

  心裡才這般想著,他已發諸於行動了。

  「站住!」東方桂子喝住他的步伐,「我要你立刻簽下這張離婚協議書,迎娶莎琪進門——」

  「辦不到!」東方皓澤肆無忌憚的抗拒道。

  「你敢不聽我的話!」東方桂子覺得頭疼得快炸了,連忙坐了下來;她完全料想不到,她最引以為傲的孫子為了一個女人不惜頂撞她。

  「從一開始我就明確的表示過,我不會按照咱們的家規行事,更不會理那些墨守成規,我愛娶誰就娶誰,沒人可以阻止得了我!」東方皓澤打斷東方桂子的話。

  「這麼說來,你決意不願娶莎琪為妻?」

  「下輩子吧!」他煩躁的冷咆。

  「皓澤,你……」莎琪一聽,立刻聲淚俱下,她的心都碎了。

  東方皓澤繼續用話無情的打擊著她,「從小你就被嬌寵得無法無天又愛慕虛榮,是的,我無法否認你的美麗,但那終究只是外表。你計較名分,卻從來不管我是否要你;你算準了我奶奶疼你、寵你,到最後可能會祭出逼婚政策,不過你失算了,我不是個言聽計從的人,我不會娶你、不會愛你,永遠都不會想要你。」

  「你——你……」莎琪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皓澤,你太放肆了!」他的話傷害的絕不只莎琪一人而已,他是一語雙關,同時控訴到兩個人。他話中擺明了說東方桂子是個勢利、眼高於頂的刻薄女人,天哪!這種事情她豈能容許它發生!

  莎琪反身撲進東方桂子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哇!嗚……奶奶,您瞧瞧他、瞧瞧他……您要替我做主啊!」

  「哼!」東方皓澤陰摯著臉,冷嗤了一聲。

  「你知道不按家規行事,冥頑不靈的生果,我有權力收回你在巴黎的所有權益!」東方桂子氣結的放出狠話,使出最辣的撒手鑭來壓他,希望借此挽回他的心。

  「拿回去吧!」想不到東方皓澤卻以怒彈炮轟回去,「我要姜戀佟是要定了!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我的快定。」

  他不顧一切後果的拉開房門,朝門外狂奔出去。

  失去戀佟,什麼金山、銀礦,對他來說全都毫無意義了。

  他愛她!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瘋狂的愛戀著她。

  而他,她怎能無情的與他離婚、無情的離去、無情的背叛他?他要追回戀佟,他要搾乾她的活力,將她綁在他身上一輩子,今生今世他倆要禍福與共,誰都奪不走她!

  「皓澤!」東方桂子氣急敗壞的吶喊;但東方皓澤依然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莎琪雙目呆滯的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果真如東方皓澤所言,她失算了,莎琪萬萬想不到她所愛的男人會為了姜戀佟放棄財產權,即使勞東方桂子親自出馬,也動搖不了他執拗的決心,這項打擊如同五雷轟頂般的炸得她粉身碎骨。

  「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哪!」一旁的東方桂子不禁哀聲歎氣,喃喃怨懟著。

    

  「我回來了。」戀佟含笑帶淚地環視著自己的家人。

  「戀佟!真的是你嗎?」曾為戀佟的遭遇哭碎肝腸的駱彤,乍見平安歸來,重逢的喜悅,令她不禁淚流滿腮,急切地將女兒擁進懷中。

  姜子宸情緒激動得看著她們母女倆,當他注意到女兒還帶回一個男客人時,他有些吃驚,因為那男人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可以確定自己曾經與他接觸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你是……」姜子宸暗自調整了一下情緒,冷靜地臆測著男人的身份。

  「我是竹井龍靛,姜先生,你好。」竹井龍靛禮貌的伸出手與他握手。

  他日不轉睛的望著這一個曾經被他稱為父親的姜子宸。

  真相被隱瞞了這麼多年,竹井龍靛的愧疚也來得遲了些。

  老實說,再度重返這個家中,最讓竹井龍靛難以控制的是自己波動的情緒。

  話又說回來,當年他雖只是這待了短短的三個月,但不只姜子宸待他好,就連駱彤也視他如已出,要不是他決定復仇,到目前為止,姜子宸一家仍不曉得他當年的侵入是另有目的的。

  可笑的很,他逝世多年的母親不但頭腦精明,而且也非常工於心計。居然在事隔多年後,她走投無路之下,想到可以利用她與姜子宸當年的一段情,於是撒下漫天謊言,讓他得以順利以姜子宸的私生子身份住進姜家。

  唉!色字頭上一把刀,這話一點也沒錯。

  「告訴我,東方皓澤人呢?他有沒有虧待我女兒?」姜子宸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段期間女兒過得好不好,是否有遭受委屈,於是發出一連串的疑問。

  「爹地!」深怕竹井龍靛說出實情,戀佟企圖岔開話題。

  「我我我……過得很好。」她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深怕委屈二字會難以抑制的浮上她的眼瞳,洩漏出她刻意武裝的感情秘密。

  只因她無所遁逃,再也無法瀟灑地自欺欺人。她曾經試著逃避感情,做個愛情逃兵,然而,她對東方皓澤的感情卻怎麼也漠視不了,是老天在捉弄她,因為,日日夜夜縈繞在她心頭的是東方皓澤的身影,因為,直到別離後,戀佟才猛然驚覺她早已對東方皓澤產生了濃烈的情愫,那份情意是那麼的濃烈,讓她感到心魂俱碎。

  可他對她這麼殘忍,她不該為他昏了頭,不該為了保護他而隱瞞真相,好拚命想忘了他,可是她根本辦不到!

  「真的嗎?」姜子宸疑惑的想從她的表情中探索真偽。

  「是的。」為了讓姜子宸放心,戀佟露出了這幾個月難見的笑容。

  「好了,子宸,就別再問女兒了。」母女倆畢竟是心連心,血濃於水,女兒有什麼心事總是瞞不過她這個為人母的。駱彤體貼且溫柔地輕拍女兒背脊,對丈夫道:「趕了的車程,戀佟想必是累了,讓她早點休息,有什麼話,留到明天再說吧!」

  戀佟感激的望了母親一眼。

  「那你帶她回房休息。」姜子宸只好無奈的暫時放棄追問。

  「爹地,」戀佟走向前去,握住父親的大手,看著竹井龍靛,向父親徵求同意,問道:「龍靛可以留住幾天嗎?」

  姜子宸愛憐的凝視了女兒一會兒,才將視線落在竹井龍靛身上,「當然可以。」

  「謝謝爹地,我愛您。」戀佟給父親一個擁抱,跟著看著竹井龍靛問道:「龍靛,如果你不嫌棄寒舍,就請留下來住幾天好嗎?」

  竹井龍靛抿著唇笑道:「我正愁沒地方可去呢!」

  「那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千萬別不告而別喔!」

  「怎麼會呢?」

  戀佟安心的笑了,跟隨著母親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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