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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項充滿野心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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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大型客機,頭等艙也不是十分大,先到的四個人,都儘量坐在可以和其他人保持距離的位置上,羅開也是一樣,“阿拉伯人”來到了羅開斜對面坐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有什麼異動。當然,每一個人都暗中在運甩自己的觀察力,觀察著其餘的人。

第一次聚會有十二個人,第二次聚會只有六個人了。當然,其餘六個人,在殺人遊戲之中,失敗了,被擠出局,死人是不會再參加任何聚會的了。

羅開對於第一次聚會的十二個人的身份,本來是一無所知,現在,也只知道其中的一個是世界三大殺手之一的素拉脫烈。

那麼,在這裡的站個人,除了他之外,會是些什麼人呢?另外兩個超卓的殺手在嗎?在第一次聚會之中,曾有一個人認為他是浪子高達,真的浪子高達在嗎?那個世界上最富傳奇性的中國人衛斯理,有可能在嗎?這全是不會有答案的事。令得羅開沮喪的心情,多少開朗點的是,他至少知道那個“阿拉伯人”,其實是一個胴體迷人之極的女人,而他病那美麗的胴體上,留下了不知多少深深的吻痕!

羅開一想到雪地小屋中那短暫的一刻旖旎風光,不由自主又向那“阿拉伯人”多望了一眼。當然他也發覺自己要控制一下自己,這種看來不起眼的動作,在敏銳的觀察下,是對自己很不利的。

機艙中的氣氛十分沉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壓力,那和第一次聚會時大不相同。羅開可以肯定,在這裡的人,全是和他有相仿佛身份和能力的人,第一次聚會的氣氛是輕鬆的,那自然是與會的人對組織的威力還未曾確切認識之故。

在經過了一年之後,自然每一個人也和他一樣,感到了組織無可抗拒的力量,尤其是在“殺人遊戲”之後,準知道在這裡的勝利者,每個人有個什麼驚心動魄的死裏逃生的經歷?當人人都感到自己無法擺脫組織的陰影之際,氣氛的沉重,是自然而然的的事了!

機艙的門關上,空中小姐雖然對這六個一聲不出的搭客感到奇怪,但這類由少數人包下了一架飛機的事,也不是絕無僅有的,所以,她們維持著職業的微笑,做著例行的服務——六個人之中,只有羅開一個人,要了一杯酒。而並不是十分喜歡酒,而且在這樣的時刻,也不是喝酒的好時候,但是不合乎他生活習慣的行動,有時是掩飾身份的好辦法之一,當他一杯在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有三雙眼睛向他望了一下。他敢打賭,那三個人心中一定在想:這個人是不是“酒鬼”呢?

在這裡,“酒鬼”是一個專有名詞,那是指一個從事冒險,嗜酒如命的危險人物而言。“酒鬼”最胎灸人口的傑作,是把巴黎一家大銀行的保險庫搜掠一空。“酒鬼”的名言是:搜掠銀行保險庫是最有趣的事,因為遭到損失的人,誰也不敢說出自己損失了多少,那是永遠無法追究的事情!

“酒鬼”是不是也在艙中呢?羅開自然無法知道。

空中小姐甚至在飛機開始移動之際,在他們面前,示範救生衣的穿著法,飛機迅速升空,飛行漸漸變得平穩,機艙中的那種緊張壓力,也越來越甚,在羅開前面的一個人,已開始在不安地挪動著身子。

羅開和其他人一樣,沒有別的事可做,只有靜候組織下一步的安排,大約是在起飛了半小時之後,羅開又震動了一下,他再度聞到了“靈魂花瓣”的香味!

他立時轉過頭去,看到了個嬌小玲瓏的空中小姐,正走進機艙來,其餘的空中小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都已經離開了。

空姐的制服,把那散發著香味的身體表現得曲線玲嚨,可惜的是,她的臉上,罩著一重厚厚的面紗。她一進來,所有的人都直了直身子,在擴音器中,傳出了在第一次聚會中聽到過的那個聲音:“各位勝利者,我們又一再次聚會了!”

羅開感到“勝利者”這樣的稱呼十分刺耳,但是卻沒有提什麼抗議。那聲音繼續道:“機上原來所有的機員,全被麻醉了,現在飛機是在一萬零六百公尺的高空,利用自動操作儀飛行。”

這種宣佈,在尋常人之間,一定會引起一陣恐懼的騷動,但在這時,所有人看起來全像是岩石一般的鎮定。

聲音繼續道,“當然,航機一定會安然降落,機上人員會及時醒來,並且不知道自己曾經昏迷過。好了,說到正題,組織為了使屬下所有人更具有資格,所以淘汰了一半失敗者,這種淘汰行動,在組織不斷吸收新成員的同時,會不斷地進行!”

這幾句話令得羅開又有想嘔吐的感覺,那就是說,殺人遊戲,會持續下去,在這裡的任何人,都會莫名其妙死在不知什麼人手下,也會莫名其妙去殺死一個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

聲音繼續:“我現在宣佈失敗者的名單,他們是:‘酒鬼’——他太嗜酒了;素拉脫烈一一她殺人的方法太陳舊了;‘兩面豺狼’——他最近的身份竟然是一國的警察總監,太得意忘形會遭到失敗的;‘六親不認’——忽然動了情,自然非失敗不可;‘隱身蜘蛛’——雄蜘蛛是死在什麼情形之下的,各位一定知道了;‘狂瘋’——他太貪心了,貪心是成功的最大敵人!”

聲音到這裡,頓了一頓,機艙中沉寂無聲,甚至連呼吸聲也聽不見,那自然是在這一剎間,人人都屏注了氣息的的原故。

那六個人,是第一次聚會的參加者,也會是世界上頂尖的,幾乎可以做到任何人做不到的危險人物,但現在全是“失敗者”!

聲音對那六個出色的冒險家之死,一點也不動感情,仍然繼續著:“這次聚會,比較特別,組織知道各位都習慣單獨行事,但現在要做的事,絕不是你們之中任何一人單獨行動所能完成的!”

這幾句活,有了反應,反應是:三個人挪動了一下身子,一個人揚了一下擱著的腳,“阿拉伯”發出”一下沉濁的低咳,而羅開則大口喝了一口酒。

聲音道:“各位對我的判斷感到不滿意?你們每人可以得到一張紙,紙上寫著組織需要你們完成的三件事,如果任何人認為可以單獨充成其中一件的,請舉手。不過請注意,如果事情失敗的活,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在任務進行中喪失生命,就算僥倖脫身,組織也必然會施以最嚴厲的懲罰!”

沒有人出聲,那穿著空姐制服,嬌小玲瓏的女郎分發著信對給每一個人。當她來到羅汗身旁的時候,遞出信封來,羅開和她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冰涼的手,輕輕顫抖了起來,立時縮了回去。

羅開有點悠然神往,想起就是這個全身散發著幽香的女郎,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他甚至覺得組織待他並不算壞!

但當他打開信封,抽出信紙,看到上面打出的幾行字之際,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紙上寫著三件事:“一、把一噸濃縮核原料,運到需要的目地去。二、使黃金價格,在一年之內,超過每盎司一千美元。三、使一個被推翻放逐的王朝,回到它原來統治的國家,這國家如今正為宗教統領。這三組任務的任何一項的酬勞為一億英鎊。”

機艙中又開始沉默,不知由誰開始發出把紙團縐的“索索”聲,然後每一個人都把紙團成一團——他們用行動來表示了他們的意見:這三項任務中的任何一項,都不是獨自一個能完成的!

如果他們有心情叫嚷的話,至少羅開就會嚷叫:別說兩個人,就是有兩百人兩千人兩萬人,也無法完成那樣的事!

羅開的心中,也隱隱感到了極度的疑懼,這三項任務,幾乎都和國際政治經濟軍事有關,可以斷定,組織比他想像中的組織,野心更大,要做比他個人冒險時期所做的更為危險的,可以影響到世界上政治、經濟、軍事均衡的大事!

沉默維持了五分鐘,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是不是?你們必須尋找合作者,兩個人一組,現在開始抽籤,六張紙上,三張是空白的,三張有號碼,一、二、三,三個號碼,代表著三項任務,抽中有號碼的人,有權選擇同伴。你們之間怎麼合作,組織絕不過問。”

六個人又都各有表示緊張和不安的小動作,聲音又道:“任務必須在一年內完成,不得推辭,組織絕不限定任務進行的方式,如果一年之後,任務不能完成,那麼,就是失敗者!”

羅開不由自主,緩慢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他在咽下口水之際,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因為他不想別人知道他心裏實在很害怕!

像羅開這樣的人,生命之中,根本是沒有“害怕”這個詞的,但這時,他卻真的感到害怕,他害怕成為組織中的失敗者,而且他感到,這裡六個人,都必然成為失敗者!

嬌小的“空姐”手上又有了六隻信封,來到每一個人的面前,讓各人抽取一隻,羅開在抽取信封的時候,仰起頭,向她胸口,吹了一口氣。那女郎又震動了一下,立時轉過了身去。當打開信封的時候,羅開的的心中,不禁又很緊張,他抽出信紙,是空白的!

那也就是說,他將成為別人選擇的對象,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進行那一項任務,這時,羅開心中在想的是:如何逃避!這三件事,簡直沒有一件是辦得成的,可是看起來,逃避組織更不可能!

羅開心中暗嘆了一聲,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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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暗中的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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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才抬起頭來,聲音又響起:“抽到有號碼的三個人請站起來!”三個人站了起來,一個是“阿拉伯人”,一個是有著山羊鬍子,看起來像大學教授型的人物,另一個是個肥胖的禿子。

聲音在指示:“誰先選擇伴侶?由於你們彼此之間。根本不知道誰是誰,所以選擇伴侶也是靠運氣的。不過可以保證的是,在這裡的六個人,全是世上頂尖兒的非常人,你們之間的合作,一定可以愉快!誰先——”聲音還沒有說完,“阿拉伯人”的早已舉了起來。

羅開陡然感到一陣心跳,接下來發生的事。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那“阿拉伯人”伸手,指向他!

羅開也站了起來,向“阿拉伯人”微微鞠躬,表示感謝。這時,他思緒十分亂,他知道,自己曾估計對方是組織的首領,顯然是錯了,對方也是組織的一員,和他一樣。

可是,對方又怎麼會在那小屋之中,這時又選中了他?她又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亞洲之鷹”,她是怎麼知道的?組織中的成員,不是誰也不知道他人的身份嗎?

由於他的心情十分紊亂,所以另外兩個人是怎麼選擇伴侶的,他也沒有注意,他注觀著那“阿拉伯人”的眼睛,想在眼光中看出一點什麼來,可是那“阿拉伯人”的眼光甚至也是渾濁的,一點也不像一個美女所應有的眼神。

羅開知道那應該是藥物化粧的結果,看來要弄明白對方的身份,還得下一番功夫。不過他並不著急,他們兩個人至少要有一年的時間合作,他有足夠的時間!

機艙中又回復了沉靜,羅開在突然之間,感到了一陣短暫時間的暈眩,更令得他閉目養神,而等到他再睜開眼來時,機艙中的一切,像是都恢復了正常,原來的空中小姐又出現,殷勤地遞上熱毛巾,正副駕駛員輪流自駕駛艙出來,向機上僅有的六個搭客,打著招呼。

羅開想和那“阿拉伯人”接近些,但是對方卻顯然不願這樣做。於是羅開轉移目標,在飛機上走來走去,想把剛才出現過,現在又突然消失了的那個愛擦“靈魂花瓣”香水的那個女郎找出來——羅開在心中,還為那女郎取了一個名字:花靈。

可是,他來回走了幾遍,卻並沒有看到他心目中的花靈。飛機在一萬多公尺的高空飛行,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高空中離開飛機,可是花靈上哪兒去了呢?還有剛才通過擴音器,講了那麼多話的“聲音”呢?“聲音”當然是組織的主持人,是他們這些人的主宰!“聲音”是通過地面的控制塔來向他們說話的嗎?

羅開的心中,疑團一個一個重疊著,他甚至可以肯定,花靈還在機中,只是不知道是十多位空中小姐的中的哪一個而已,他又不能一個一個湊近去嗅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最後,羅開決定放棄,他感到,就算這時候,他把花靈認出來了,也是沒有意義的事。他所需要做的,是好好想一想,如果他要逃避,要使自己擺脫這個神秘組織的控制,他有哪些有利的條件。

一想到這點,他心中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過去一年來,已經證明,不論他如何隱藏自己,組織都用不可思議的方法——像是魔法一樣,知道他的行蹤,這是對他最不利的因素。

而對他有利的因素是什麼呢?花靈當然是一個重要的人物,每次聚會,她都出現,擔任著重要的角色。她可以說是和組織最高層較接近的人,而她和自己,又曾有過那麼不平凡的關係!

羅開深信,花靈會給他很大的幫助,只要他能向她提出的活。剛才,羅開已經用他的小小的挑逗,證明了花靈曾因他的挑逗而震動。

他的思緒一直很亂,在胡思亂想之中,飛機已經降落了,機艙中的六個搭客,誰也不理誰,在空中小姐的道別聲中,向外走去。

羅開故意走在最後,緊貼著“阿拉伯人”。“阿拉伯人”的化粧令他感到欽佩,因為當接近的時候,羅開可以聞到一種特殊的阿拉伯人才有的體臭,如果不是有那一陣風吹起了長袍的下襬,讓他看到了膚光如雪的一截玉有腿,他決想不到那是一個美女假扮的。

羅開在挨近對方時,低而快疾地問:“我們是伴侶了,怎麼聯絡?”“阿拉伯人”沒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反過手來,塞了一些東西,在羅開的手中。羅開緊捏著,在感覺上,那是一個小紙團。

到了機場的大堂,羅開就刻意避開了其餘人,別人顯然也是一樣,所以,曾在艙中的六個人,一下子就混進了人叢之中。

當羅開又變換了一下化粧,離開機場,登上一輛計程車,司機問他要到哪去之際,他先道:“等一等!”

然後,他打開一直捏在手中的小紙團,才說出了一個地址——那小紙團上寫著這個地址。

羅開的心中,多少有點苦澀:不單面對組織,他受組織的控制,就算對著同是組織中的成員,他也一樣處在被動的地位!

車子駛過整潔而冷清的街道——這是澳洲城市街道的特色,一切全是經過精心的城市計劃規劃出來的,缺少了自然發展形成的都市的那種雜亂和鬧烘烘的氣氛。

然後,車子駛到了近郊,一幢一幢小洋房,各自之間有相當的距離,屋子周圍,毫無例外地有著修剪得整齊的草地,和看起來幾乎是刻板的花木。

車子在一幢看來一點也沒有異樣的房子前停下,羅開下了車,推開圍住草地的矮木柵,來到門前,當他按了門鈴之後一分鐘沒有人來應門之際,他伸手去推門,門應手而開。

門才一推開,羅開就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門內,屋子中一片漆黑,然後就在他一怔間,他的手腕已被握住,輕輕地拉向前,使他向前跨出了一步,門在他的身後關上,眼前是一片濃黑,沒有一絲亮光,雖然屋子外面,南半球的陽光十分灼熱。

羅開未曾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一個柔軟腴滑的女體,已經偎向他,同時,他的唇也被兩片潤濕的,灼熱的唇所封住。

包圍住了羅開的不但是黑暗,還有一股沁人肺腑的幽香,那是一種浴後的清香,果然,當羅開的手開始活動之際,他碰到了還帶著水珠的髮尖,接著,是豐膩得令人心醉的背部,恰到好處的柔腰。

羅開的雙手貪婪地撫摸著,手心和指尖,把那种女人胴體所發出來銷魂蝕骨的感覺,直傳入他的身體的每一部分。

他沒有機會講話——他的唇一直被封著,柔軟香滑的舌尖,在他的口中蠕動。他不必發問,那樣令人飄然欲仙的深吻,他不會忘記,雪地小屋中,隔著比較厚的面罩,那女郎的吻已令他畢生難忘,何況此際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阻隔!

那女郎的手,開始解開羅開衣衫,當羅開赤裸強壯的身體,緊貼著對方的身體,兩人一起自然而然滾跌在地上之際,羅開的身體,一面緊貼著令人血脈貪張的柔腴肌膚,另一方面,卻接觸到另一種柔滑的皮毛。他立即感覺得出,這屋子中所鋪的地毯,是栗鼠皮的。

對於豪華生活,羅開絕不陌生,但是栗鼠皮的地毯,還是能叫人心中發出一下讚嘆聲來——不是為了它的金錢價值,而是對生活享受的那種態度。

羅開笑著擁著那令人心醉的胴體,翻滾著,不論是他壓在對方身上,還是對方壓在他的身上,都令他一次又一次感到自己像是在雲端一樣。

他的喘息聲和對方的喘息聲混雜在一起,再加上那女郎甜膩的呼叫,和他在極度歡樂之中發出來的那種自然的聲響,交織成為最動人的樂章。時間變得沒有意義,當一切終於靜止下來之際,喘息由急促而緩慢,羅開的手自平坦結實的小腹向上移,越過了高聳的雙乳,在乳尖上停留了一會,再向上移,他碰到的是滑膩的臉頰,潤濕的唇,和閃動著的睫毛。

羅開的喉際又開始有點乾燥,他半側著頭,一面輕輕啄嚙著對方的耳垂,一面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問:“寶貝,怎麼一回事,你的臉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由於他的挑逗,羅開可以感到對方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

羅開想起上次雪地小屋中的情形,立時想緊握住她的手,可是,已經慢了一步,那女郎突然向外滾了開去。羅開仍可以知道她在滾開去之後,立時跳了起來,接著,在一片濃黑之中,就是一片沉寂。

羅開仍然仰躺著,沒有動,也不出聲。本來,他身邊有許多東西,可以幫助他克服人的眼睛對黑暗的無能的。例如他的鞋跟中,有著小型的照明工具。他的皮帶扣子中,暗藏著一副小型的紅外線眼鏡等等。可是這時候,他卻是全裸的!就像一個才離開母體的嬰兒一樣!他必須依靠他原始的本能來克服黑暗,而無法依靠任何科學文明的幫助。

在靜寂了片刻之後,羅開嘆了一聲:“好,我屈服了,能有點光亮麼?”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立刻有了反應:“我以為你喜歡黑暗,在你的遊艇中,你怎麼沒要求有光亮?”

羅開陡然一震:對方什麼都知道:他在遊艇中,電源被切斷,黑暗中,一個嬌小得使他發醉的女伴,偎依在他懷中……那個被他心中叫著花靈的女郎!

就在這時候,陡然之間,燈亮著了,羅開在光亮之中所看到的第一眼的情景,幾乎令得他窒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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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秘女郎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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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瞳孔,為了適應光線的強弱,會自動收縮或放大,最小和最大之間,可以相差六倍。雖然在極度黑暗之中,人根本無法看到任何東西,但是瞳孔還是自然而然,會放大到最大程度。所以,從極度的黑暗到高度的明亮的過程如果極短的話,瞳孔還來不及收縮,雖然有了光亮,在乍有光亮的一剎那間,由於強光的刺激,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羅開卻不同,羅開單為了使自己的眼睛能夠適應這種瞬間的變化,就曾在雪地中進行訓練,使自己達到可以在雪地中凝視陽光的程度。

所以,光亮陡然而來,普通人至少要一秒到三秒的時間,才能回復視力,羅開卻只要三分之一秒就夠了!當屋子中突然有了亮光之際,他一眼就看到,有一道樓梯,通向上,那女郎正在向樓梯上走去,羅開看到的,是她的背影,淡金色的長髮,捲曲鬆軟地,披散在她的肩上。羅開在雪地小屋之中,曾恣意欣賞過那美麗的的胴體,可是這時,當那可愛的胴體款擺著,向樓梯上走去之際,那種誘惑,簡直是無法抗拒的,修長的耀目的粉腿,渾圓的臀部,緩緩扭動的腰枝……羅開在目定口呆之際,發出了一下如同餓狼曝叫的聲音,身子陡然彈起,向前撲了過去。

可是,就在他的身子撲起之際,燈光又熄滅了,眼前又變成了一片黑暗,羅開狼狽地墜下,跌在栗鼠皮的地毯上,喘著氣。

那女郎的聲音自上面傳來:“巧得很,我也喜歡黑暗,上來吧!”

羅開定了定神,緩緩直起身子,剛才的一瞥,已使他認清了樓梯的方向,他走上樓梯不多久,就自那女郎的身後,摟住了她。當剛才令他震眩的美麗的胴體,被他緊擁在懷中的時候,他才來得及呼出一口氣來。

羅開把自己的臉,緊貼在豐腴的背部,然後用他十分鎮定的聲音道:“別再在黑暗中玩遊戲了,我們——我可以這樣說?”

那女郎用一種聽來意義深長的聲音回答:“我們!”

羅開擁著她,就在樓梯的梯級上坐了下來,甚至在樓梯上,也鋪著柔軟的栗鼠皮,那種柔滑的皮毛,直接接觸人的肌膚,造成一種十分愉快的感覺。

羅開在想著:應該怎麼開始呢?對了,首先,應該和對方有相等的地位才是!

所以他用十分輕柔的聲音道:“我只要求公平,你看來像是完全知道我是誰,可是,我卻在一片黑暗之中,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那女郎的胸脯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知道我是誰,是沒有意義的,我給你一個名字,那有什麼用?”

羅開笑了起來:“這樣的回答,不是對夥伴說的話,你必須告訴我,你是誰?”

在黑暗中聽來,那女郎的笑聲,膩得化都化不開,她道:“好,我就是我!”

羅開嘆了一聲:“你把自己防守得這麼嚴密,看我們之間的合作——”那女郎又沉默了一會:“其實,你是很容易知道我是什麼人的,以你的智力而言,十分容易弄明白,可是真的,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像你,像我這樣的人,會用盡方法,都擺脫不了組織的追蹤?”

一句話,聽得羅開怦然心動,他甚至於推開那女郎溫軟的胴體,坐直了身子。他首先想到的是:她這樣講,是什麼意思呢?在試探自己對組織的忠心?

他立時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在過往的經驗而言,這個組織,幾乎是無可抗拒的,他,亞洲之鷹,不論如何努力,結果都在組織的掌心之中,組織要對付他,實在不必再使用這種古老和效用不大的辦法!

那女郎發出了“嗯”的一聲,羅開感到眉間有點癢,那是那女郎的頭靠了過來,長髮拂在他肩頭所造成的。羅開的聲音更低沉:“可是你竟然能在那小屋裏等我,我的行蹤,應該只有組織才知道!”

那女郎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一個極偶然的機會,你必須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雖然這些話聽來可能很無稽。”

羅開點頭:“我會盡力。”

那女郎深深吸了一口氣:“當我接到組織給我的通知,給我參加第二次集會的線索時,在我的微型軟片中,另外有一些我所不明白的符號,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弄明白,那些符號,是最先進的一種大型電腦的電腦語言,我通過了種種關係,把那些符號翻譯了出來,結果令我十分震驚。”

羅開揚了揚眉,他隨即發現,在黑暗中,對方是無法看到他的反應的,所以他又問:“怎麼樣?”

女郎的聲音,略有遲疑,但是她立時說:“那是一個人的資料,包括了組織最近給他的指示,這個人就是你。”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這樣的情形下,羅開甚至忘記了有那麼動人的一個女郎在身邊,他必須迅速地作出一個決定:相信那女郎的話,或是不信。

那女郎繼續道:“那是毫無理由的事,我得知了組織中另一個成員的行蹤!這是組織故意使我知道的,還是在什麼工作程式上出了差錯,無意之中,把這些資料弄在了給我的微型軟片之上?”

羅開沒有反應,因為他還未和出決定。

那女郎也靜了片刻。極度的黑暗,極度的沉靜,再加上這樣奇特的處境,交織成為一種十分奇特,浪漫的境界,羅開突然起了一種心理上的衝動:相信這個女人!應該相信這個女人!

他只是心中有了這樣的決定,並未曾發出任何的聲音來,那女郎在靜了片刻之後,用一種十分優雅緩慢的聲調繼續著:“我根據那些資料,在你一到滑雪區起,就開始跟蹤你——”她講到這裡,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在黑暗之中,羅開也想到她在吸氣之際,胸脯高聳,小腹收縮的那種動人的情景,那令得羅開不由自主,握住了她的手,他發現她的手心正在冒汗,有點儒濕,也令得她的手在感覺上更加柔軟。

那女郎繼續道:“我知道,像我們這一類人,外形是最靠不住的,先進的化粧術,可以使一個人的外形,徹底地改變——”羅開同意:“是啊,當你化粧為一個阿拉伯人的時候,你就真正是一個阿拉伯人,可是,那一陣風——令你的大腿——”那女郎的聲音聽來有點幽怨:“當風吹來的時候,要按住長袍的下襬,是最容易的事!”

羅開“啊”地一聲,一面在自己的頭上,重重打了一下。當然,他能知道那“阿拉伯人”是經過化粧的,當然是那女郎故意讓他知道的。這說明了什麼呢?說明了她真的有意和他合作,羅開喃喃地道:“多謝你!”那女郎發出了一下低嘆聲:“可是,你那時的外形,我不知怎麼說才好,真的不知怎麼說才好……”

她連說了兩次,聲音甜膩得太濃了,濃到了化不開的程度。

羅開有點自傲,當一個男人被異性稱頌的時候,尤其是被這樣出色的一位異性稱讚的時候,任何男人,都會飄飄然的。

羅開喃喃地道:“所以你在那小屋子等我,寶貝,你可以放心,我的化粧,並未曾徹底改變我的外形!”

他聽到了一下呼氣聲:“我是不能自製的,想到組織對我們的控制嚴密,我不敢多逗留,可是在我通過了組織的那個嚴格考試之後,我更覺得,再留在這個組織之中,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

羅開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並沒有表示什麼意見。

那女郎靠得羅開更緊:“我覺得,我須要一個伴侶,我一個人無力和組織對抗,所以,我選中了你,亞洲之鷹,我想應該是組織之中最出色的人了!”

羅開由衷地搖頭:“不,我想浪子高達,也在組織之中,甚至衛斯理和他的妻子白素,也可能在組織之中。”

那女郎發出了一下低呼聲:“是嗎?我能夠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因為什麼程式上有什麼差錯呢?”

羅開道:“我不明白你說的先進電腦是什麼意思。”

那女郎道:“被各大國防部所採用的那種大型電腦,最先進的那種。”

羅開的聲音有點遲疑:“你能夠有法子利用這一類的電腦來翻譯電腦語言,那麼你——”他講到這裡,陡然住口,腦中閃電也似地亮了一亮,想起了一個人來,他想到那女郎是什麼人了!

他真是想不到,在那木屋裏,在這裡,曾給了他生理上那樣極度歡愉的女郎,會是她!他竭力在記憶之中,搜尋有關她的樣貌,這個女郎的樣貌,一度曾刊載在全世界所有的報紙上,那是她作為一個間諜,有機會接近美國的一位現任總統,而被發現,突然“自殺”之後的事。

全世界對這個美女的自殺都沒有懷疑,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內情,知道這個不知曾瘋魔過多少男人的美女,其實並沒有死去,而繼續在活動,直至完成了一樁駭人聽聞的,可以說是人類史上影響最深遠,最驚人的謀殺案!被謀殺的對象,是世界事務上舉足輕重的美國總統,曾是她的情人!羅開真的感到吃驚——要令羅開這樣的人感到吃驚,絕不是容易的事,但這時,他真的感到吃驚,他不知道該講些什麼才好,這個女人,名義上是已經死了的,但是她能做出震動世界的大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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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女神和魔鬼的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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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她已經做過的事,羅開決不是妄非菲薄的人,也自嘆不如。羅開現在也明白,只有這個女人,才能有那麼美麗的胴體,羅開所立時想到的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是禍、是福,真是難以料斷。

她一度曾如此出名,幾乎沒有人不是一看就可以認得出她的樣子來,難怪她第一次在木屋中,要戴著面罩,而如今又在黑暗之中了!

羅開曾經對人說過,一個最好的間諜,絕不是行蹤詭秘,而是極度公開的,在極度公開的情形下,反倒不會引起任何懷疑。而她,一度就是這樣出色的一個間諜。至於她如今,又開始隱秘的身份,那是無可奈何的事,因為作為一個間諜,她的成就,已經是史元前例的了!

在從事冒險生活的一些人之中,曾經給了她一個外號:“聯合女神”,意思是無可抗爭、無可拒絕的!

這樣身份的一個人,也在“組織”的控制之下,這更使羅開想到這個組織力量之強大和可怕!

羅開迅速地轉著念,當他已可以肯定那女郎的身份之際。他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柔發,突然叫道:“寶娥!”

那女郎陡然震動了一下,由於她緊靠著羅開,所以羅開可以感到她的震動。那女郎的名字當然不是叫“寶娥”,她有一個世人盡知的名字,羅開這時,故意稱呼她為“寶娥”,是玩了一個口令邏輯上的小遊戲,他把她那人所盡知的姓氏,兩個主要的組成字母,每一個順序向後移了三個,得出了“寶娥”的發音。

那女郎即時震動了起來,可知她的間諜生涯成功的原因,這種口令邏輯的花樣,她一聽就聽了出來,也知道羅開已經知道她是什麼人了!

在震動了一下之後,她靜了片刻,才轉過頭來,在羅開的臉上,輕輕呵了一口氣,令得羅開的頰上,感到了一陣酥癢。然後她道:“寶娥!我喜歡這個名字,這名字比原來的還好!”

羅開由衷地道:“可是,不會比聯合女神這個外號好,沒有比這個外號更好的了。”

寶娥——就這樣呼喚這個女郎吧——的身子靠得更緊:“可是,女神卻感到,她在上帝的掌握之中!”

羅開的手向下移,摟住了她柔軟的細腰。當他的手掌心,緊貼著膩腴的肌膚時,她實在不想於去討論任何問題。

但是他又知道,這是一個生死關頭的大問題。是順從地作為組織的工具,隨時可以莫名其妙地死去,還是和這個組織作對抗,這是他要決定的事。

他低下頭來,在寶娥的肩頭上,輕輕咬了一下,那令得寶娥發出了一下令人心蕩的呻吟聲來,羅開嘆了一聲:“我相信你講的每一句話,可是,組織是那麼嚴密,怎麼可能在處理的程式上出了差錯?”

寶娥緩緩吸了一口氣:“我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問過不少專家,我們的結論是,我們——組織所有的成員的資料,都被放進一座大型電腦之中,大型電腦的操作,在極偶然的機會之下,是會出現程式上的差錯的。這種機會極少,所以我們可以在一起,這可以說是在或然率上,接近零的機會下發生的事!”

羅開喃喃地道:“多大的幸運!”

他說著,雙手捧住了寶娥的臉:“我想看看你,真的,好好看看你。”

他得到的回答,先是兩片濕潤的、灼熱的唇,然後才是聲音:“看到了一個被全世界認為早已死了的人,你不會感到害怕?”

羅開低聲答:“只要在我的懷裏的是活生生的人就行了,寶娥,我不會害怕!”

寶娥低嘆了一聲,羅開緊擁著她,可以清楚地感到,她並沒有任何動作,可是光亮卻漸漸來了,先是一點微光,使得眼睛可以看到一些極膝隴的形象,接著,光亮漸漸加強,但是那樣柔和,到了足以使人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就不再加強。

羅開托起了寶娥的下頷,恣意地欣賞著她,寶娥半閉著眼,紅唇在微微顫動著,她看起來是那麼迷人,正是那張世人熟悉的,艷麗無比的俏臉!

羅開呆了好一會,寶娥低下頭,把臉埋在羅開的胸膛之前,羅開四面看了一下,他們兩人坐在樓梯的梯級上,光亮從設計巧妙的墻中透出來。羅開喃喃地道:“你真是女神,你是用什麼方法把光亮召來的?”

寶娥並沒有抬頭,只是伸出右手來,把她修長,美妙的手指,伸到了羅開的面前,她的臉埋在羅開的胸前,是以她的聲音,聽來有點含糊不清:“憑我的手指。”

羅開怔了一怔,一時之間,不知道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寶娥把她的手指向羅開移近,移到了羅開的唇邊。

當這樣誘人的手指伸到了唇邊,作為一個男人,最自然和直接的反應,就是把它輕輕地吮著,也就在這種令人心酸的時刻,羅開陡地一怔,鬆開了口,寶娥把她的手縮了回去,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你明白了?”

羅開明白了!可是他雖然明白了,他卻不敢相信!

剛才,當他輕吮寶娥的手指時,在感覺上,覺出了她食指的第一節,指骨特別大,特別硬,那不是一個人的指骨應有的大小和感覺!

她明白寶娥一定在她右手食指的第一節指骨上動過手術,加上了一些什麼,但是他實在不能相信,在這樣出色的一個美人身體之內,竟然有科學的機械裝置:她是什麼?

一個真正的人,還是一個半機械人?

當羅開想到這一點時,他不由自主,伸手在她飽滿的胸前,摸了一下。

寶娥縮了縮身子,膩聲道:“只有手指,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之一。”

她本來可能是想說那是她最大的秘密的,但是她自己也感到,她的秘密實在大多了,所以,她才又加上了“之一”兩個字。

羅開悶哼了一聲:“可以發射某種信號的裝置?”

寶娥點了點頭,由於她一直把頭埋在羅開的胸前,所以當她點頭的時候,她那頭淡金色的秀髮,擦得羅開的胸前十分癢。

羅開又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理論上來說,只要有相應的信號接收,你發射出去的信號,是可以——”寶娥低聲接上去:“是可以毀滅全世界,如果我發射的信號和蘇聯、美國兩個大國防系統聯結起來的話。可是現在我用來控制這屋子中的明暗!”

羅開再吸了一口氣:“替你裝置的是——”寶娥抬起頭來,眼珠閃耀著極柔和的光彩:“我們互相不要追問過去,過去的事大多了,不值得舊事重提,重要的是我們的將來!”

羅開沉默著,寶娥嘆了一聲:“你不想知道我抽籤抽到了第幾號任務?”

羅開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那三個任務,不論是哪一個,都是一樣的!

寶娥掠了掠頭髮,忽然笑了一下:“我們現在身體坦誠相對,不知道心靈上是不是也能像我們身體一樣坦白?”

羅開喃喃地回答:“你要求太奢了!”

寶娥抿著嘴,過了半響,才道:“也許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哪一項任務,都幾乎是沒辦法完成的,但是我們必需開始去做,組織正在嚴密監視我們!”

羅開在突然之間,感到了一陣極度的厭惡,是由恐懼而來的,他真的對組織的無所不在的監視感到害怕,而他厭惡自己,在這種可怕的陰影下,一點辦法也拿不出來!

他發出了一下無可奈何的嘆息聲:“好,我們要進行的是哪一項任務!”

寶娥道:“第一項。”

羅開無動於衷:“哦,一噸核原料那件!”

寶娥的手指,在羅開壯闊的胸前,輕輕地掠著。這本來是十分蕩人魂魄的動作,可是當羅開想到她的手指中有著信號發射裝置之際,他又感到極度的不自在。

寶娥低聲重復著:“是,一噸核原料,連原料的獲得,也得我們努力的!”

羅開“嗯”地一聲:“好,在報上登一個廣告吧,茲徵求高灶能核原料一噸,有意出讓者——”他才講到這裡,就停了焉,因為他接觸到了寶娥那種奇異的目光!

寶娥這樣的美人,她的眼光,幾乎在任何時候,都是令人心醉的,可是這時候,她的眼光,卻令得亞洲之鷹羅開這樣的人,接觸到了之後,也感到心悸!

在一剎那間,羅開幾乎本能地要把懷中的美人推開去,而自己盡一切可能向後翻出去。

寶娥顯然也知道她自己在那一剎那間的眼神十分可怕,但是她又來不及發自內心去改變它,所以她立時轉過頭去,不直視羅開。

羅開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被稱為聯合女神了。”

寶娥道:“是,我是和魔鬼聯合的,女神和魔鬼的混合體……你剛才所說的話,一點也不幽默!”

羅開也承認一點也不幽默,這是一個生或死,自由或被當作工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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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來歷不明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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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由衷地道:“好,我承認不幽默,說正經的,我們可以在法國開始。”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仍然不希望寶娥立即轉回頭來,因為他實在不喜歡再接觸到剛才那種冷酷的像岩石一樣的眼光!

羅開心中暗嘆了一聲,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即使是這樣出色的一個美女,只要她是一個出色的冒險生活著,她就一定有隱藏在美麗後面的醜惡、殘酷的另一面!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羅開又想到了那個老問題:和她在一起,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寶娥終於轉過了頭來,她已經完全恢復了她的媚態:“法國?你有辦法可以在法國弄到一噸核原料?”

羅開想了一想:這是一個需要想一想的問題,但是他並沒有想了多久,就有了回答:“可以。但是如何能把它弄到倉庫,我就沒有把握,別說運出國境,弄到目的地去了。”

寶娥揮著手:“那可以慢慢進行,我們必須讓組織知道,我們正在進行。’’羅開放鬆了身子,向下移了兩級樓梯,這樣,當他身手向後仰的時候,他就可以枕在寶娥的腿上,當他用這個舒服的姿勢,看著天花板上精緻的文藝復興風格的壁畫之際,他看來像是這樣閒逸,但實際上,他卻在計劃著如何把一噸核原料弄到手!他緩慢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有一年的時間來對付組織?”

寶娥用手指梳著他的頭髮,羅開的頭髮又粗又硬,是一個真正男子漢的頭髮:“是,我不喜歡自己的處境,我怎樣也想不透,在過去的一年之中,何以我用盡了方法,也擺脫不了組織的控制!”

羅開伸手向上,溫柔地捏住了寶娥的手,就在那一剎那,他陡地一震,“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

寶娥笑了起來:“私人到什麼程度?”

羅開輕捏著她的手指:“要怎樣,信號才能傳送出去?”

寶娥吸了一口氣:“就像你現在這樣的動作——”她略頓了一頓:“鋰電池可以維持三十年。”

羅開道:“我倒知道你為什麼不能擺脫組織的監視了,假設組織有信號的接受儀器……”

羅開才講到這裡,寶娥就發出了一下低呼聲,但是她立即道:“不可能,信號的頻率,是一個高度的秘密!”

羅開嘆了一聲:“世上沒有什麼秘密是真正的秘密!”

寶娥沒有再出聲,過了好一會,才道:“你建議把這個裝置取出來?”

寶娥的聲調十分猶豫,那使羅開立即想到,這個在她手指中的信號發射裝置,或者比他如今所知的更複雜,有更大的作用,所以她提到“除去”之際,語氣才會顯得如此猶豫。

羅開這時並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他只是道:“不,除去了也沒有用,我自己清楚自己,在我身上,沒有任何信號發射的裝置,可是在過去一年多,我也是用盡了方法而無法擺脫組織的監視!”

寶娥喃喃地道:“可憐的鷹,可憐的女神!”

羅開反問:“認輸了?”

寶娥的聲音變得堅強:“當然不!我掌握到的唯一的線索,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和組織的最高層,一定極其接近,她……”

羅開立時知道寶娥所說的是那一個了,就是那個嬌小玲嚨的女郎,第一次代表組織和他接觸,又曾在遊艇之中和他親熱的那一個!

羅開這時,不免有點緊張:“你查到了什麼?”

寶娥道:“兩年之前,她服務於英國國防部。當她辭職之後,連英國情報局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她經過嚴密的整容手術,手術是在瑞士進行的。”

羅開攤了攤手,表示佩服寶娥的調查工作有成績,他當然不會去問寶娥是用什麼什麼方法達到這樣成績的,因為那是寶娥的“業務秘密”。

寶娥又道:“兩次聚會,她都在,而且擔任著主要的角色,只要繼續在她身上追查下去,就可以有進一步的發現,至少可以使我們的處境改善!”

羅開舉起手來,表示同意。

就在這時候,一下清脆的門鈴聲,突然響起。寶娥的身子移動了一下,樓梯下面,佈置清雅的起居室中,一幅油畫翻了過來,現出螢光幕,可以在上面看到房子門口的情形。

在門口,停著一輛小貨車,有兩個穿著制服的工人,正將一隻相當大的箱子,從貨車上搬下來,箱的外面,圍著保護箱子的木板,可見箱子本身,十分貴重。

羅開已經一躍而起,挺立著,注視著螢光幕,那兩個主人把箱子搬到了門口,其中一個,又過來按門鈴。那小貨車上,漆著“兄弟貨運公司”字樣。

寶娥吸了一口氣,走下了樓梯,在一張沙發上取起衣服來,迅速地套上,羅開也一躍而上,使他的身體有所遮蔽。

寶娥來到門口時,羅開一點也不奇怪她的樣貌已經變了樣,看起來一樣美麗,但一點也不相同。這種精巧的面具,羅開自己也有。

寶娥在不斷響著的鈴聲之中,打開了門,那兩個工人已經相當不耐煩了,門一開,一個就粗聲道:“請收貨,我們是受委託送來!”

寶娥的聲音聽來很平淡:“地址對嗎?我並沒有訂什麼貨物!”

一個工人把一張送貨單送到了寶娥的面前,寶娥只看了一眼,就點頭:“對了!”

她用工人手中的筆簽了字,兩個工人把箱子抬了進來,走了出去,門關上之後,羅開也來到了那箱子旁邊,問:“是什麼令你突然改變了主意?”

在面具下,臉色的變化是看不見的,但是羅開都可以下意識的感到,寶娥這時的臉色,一定十分蒼白。她道:“送貨單上,有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印記,看起來好像是不經意弄臟了的!”

羅開有點不明白:“那又怎樣?”

寶娥望了羅開一眼,略側頭,掠起了她那一頭淡金柔發,現出後頸來。在她潔白如玉的後頸上,有著細柔的,淡金色的嫩發,看起來極其誘人,羅開立時看到,就在她的後頸,平時被她的長髮遮住的地方,連已和她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也沒有看到過的地方,有著一個銀幣大小的青色胎記。

寶娥立時放下了頭髮,在她的眼睛中,羅開也感染了她心中的恐懼,寶娥的聲音很低:“送貨單上的那個像是墨水弄臟了的印記,大小和形狀,就和我頸後的胎記一模一樣!”

她講到這裡,頓了一頓:“所以,我立刻知道,這箱子是送來給我的。”

羅開深深地吸著氣:“也知道是誰送來的?”

寶娥陡然伸手,抓住了羅開的手臂。這是女人在害怕的時候常見的動作,但寶娥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實在不應該有這樣動作的。可是不論怎樣,人總是人,不論這個人多麼堅強,多麼出色,總有他能忍受的極限,超過了這個極限,他一樣會感到害怕!

寶娥在抓住了羅開的手臂之後,隔了一會兒,才道:“不知道,這才是最可怕的!”

的確,不知道這個箱子是由誰送來的,這才是最可怕的事,因為送東西的人,顯然對她再熟悉也沒有,連她身上的胎記形狀大小,都一清二楚!

羅開沉聲道:“寶娥,沒有什麼大不了,我想,至多是……組織。”

寶娥苦笑了一下,羅開已經動手,把包在箱子外面的木板,一塊一塊,拆了下來。

在木板內,是一張破舊的毯子,解開了毯子之後,現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箱子來,那是原色的桃花心大箱子,法國宮廷式的雕刻,和描著耀目的金漆,箱子的正面,是一幅天使圖的浮雕。

當整個箱子完全顯露出來之後,寶娥和羅開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這樣的情形下,別人想到的一定是:箱子裏面的是什麼東西呢?

但寶娥和羅開兩人卻首先想到:打開箱子時,會發生什麼事呢?

打開一個箱子,幾乎是可以發生任何事的,打開箱蓋的機械動作,就可以引爆一個核子裝置——如果箱子中有這樣裝置的話。自然,也可以簡單到有一簇毒箭射出來,或是一個普通的爆炸,等等,等等,一句話,幾乎可以發生任何事!

所以,他們都看到箱子並沒有鎖著,一伸手就可以打開,但是都沒有立即去打開它。

過了至少有五分鐘之久,羅開才道:“假定箱子是組織送來的,現在還不是組織要對付我們的時候,是不是?”

寶娥點頭:“當然,我們現在還是被使用的工具,沒有人會在使用工具的時候,弄壞工具的。”

羅開“嗯”地一聲:“那就讓我們來看看,組織送了些什麼禮物給我們!”

他說著,已經一揚手,將那只箱子的蓋子,揭了開來,箱子裏的是什麼,還看不清楚,因為有一層淺紫色的緞子鋪著,可是就在那一剎那間,羅開失聲驚呼,整個人搖晃著,幾乎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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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個活的機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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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的的確確,除了那淺紫色的緞子之外,還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可是在剎那之間,他的忍受能力,卻到達了極限!

他沒有看到什麼,但是他卻嗅到了什麼:他嗅到了極淡的香味,“靈魂花瓣”的香味!那個嬌小的女人,他暗地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她花靈的那個女人!這種香味,現在從箱子中透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羅開真的無法再面對箱子,他立時轉過身去。雖然在一秒鐘之內,他已經控制著自己,令自己的身體看來堅強如昔,不再發抖。但是剛才他那種情景,寶娥自然一下就注意到了!

寶娥立時問:“怎麼了?”

羅開的聲音極其苦澀:“我猜……我們唯一可以追蹤的線索斷了,和你一樣,我認為她是值得追蹤的線索,而且有把握在這線索上得到很多!寶娥,揭開那緞子來,我不想看,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那麼美麗,那麼委婉的人,那麼……”

羅開講到後來,語言已禁不住有點哽咽。

寶娥的聲音自他的身後傳來,聽來相當冷峻:“鷹,我想不到你竟然這樣軟弱!”

羅開有點無助地回答:“我是為我自己感到難過!”

寶娥的聲音仍然那麼冷和鎮定:“你料中了,把醜惡的屍體,用那麼美麗的方法包裝起來,不知是誰的主意?”

羅開沒有轉過頭去,他聽到緞子被抖開的悉數聲,知道寶娥已經看到了屍體。當他一嗅到了“靈魂花瓣”那種特有的香味之際,他已經知道,那少女——花靈出事了,在這箱子中的,一定是她的屍體!所以,寶娥的話,反倒沒有引起他更大的震驚,他只是又低嘆了一聲,他平時絕不是軟心腸的人,但這時,他真的傷感,他感到他自己的命運,和花靈是一樣的,在一個神秘組織的控制之下,他也隨時可以變成一隻精美箱子之中的屍體!

寶娥的聲音又響起:“你肯定不要再看一看她?她看起來像是活著一樣,甚至比醉酒的人臉色更好!”

羅開仍沒有轉過身來:“致死的原因是——”寶娥回答:“我相信是一種劇毒,咦——”她突然發出了一下聽來充滿訝異的低呼聲,接著,她又道:“鷹,不論你多麼傷感,你都要來看看,這是什麼意思?”

羅開緩緩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寶娥一定有了極不尋常的發現。

本來,他是不想看到花靈的屍體的,但是世事往往出乎意料之外,不能自己作主,羅開不想看花靈的屍體,可是這時候,他還是非看不可!

他慢慢轉過身,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嬌小美麗的女體,蜷在那只箱子之中,箱子用深紫色的緞子做著襯裏,那女體的頭低垂著,寶娥正撥開了女體的頭髮,在察看她耳朵後面。

羅開走了過去,看到在花靈的耳朵後面,有一個大約七公分長的割痕,那一定是極鋒利的手術刀割出來的,而且,在死亡之後才割切的——這是法醫學的常識,而羅開的法醫知識是教授級的。

寶娥用手指著割口,然後,拈住了割口附近的皮膚,向上捏了一捏,竟然有一片手掌大小的皮膚,應手而起。寶娥抬頭向羅開望了一眼,神情疑惑,低聲道:“看,耳朵後面的頭骨上,有一個凹槽。”

羅開也看到了,耳後的頭骨上,的確有一個凹槽,大小約莫是一公分立方。

羅開走過去,將可以揭起的皮膚,緩緩向上揭,又發現從那個凹槽開始,頭骨上有好幾條細小的刻紋,直通向腦部,在刻紋的盡頭處,已經接近腦部的頭骨上,有幾個極細小的小孔。羅開鬆開手,讓被揭起的皮膚,仍然覆蓋下去,然後,他挺直了身子。

羅開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把這女體當作還有生命一樣,輕柔地托著她的下頜,把她的頭,緩緩地抬起來,是第一次看到那個被他在心中叫做花靈的女郎的臉。正如寶娥所說,她的臉色沒有變,使她看起來像是在沉睡一樣,尖削而佻皮的下頜,使得她的臉,看起來像一首清新的小詩。

她的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給人以還在顫動的錯覺。

羅開看了一會,才又緩慢地令她的頭部,儘量自然的垂下來。

然後,他直立著,維持著一個哀悼死者應有的姿勢,低聲道:“花靈,我不知道,真的,連想也沒有想到過,你是一個活的機械人!”

寶娥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你在說什麼?”

羅開並不望向她,只是緩緩地合上了箱子的蓋子:“其實,你也早已明白了,不過你心裏害怕,所以不敢承認!”

寶娥急忙道:“不,不,我不明白!”

她一面說,一面還不斷地搖著手,這種神態,和她的那個世界第一間諜的身份,實在不是十分相襯,由此可知她心中的驚駭程度。

羅開冷冷地望著她,寶娥終於嘆了一聲:“好,我明白,我只是不知道這種設想,已經變成了事實!”

羅開總是在自言自語:“設想提出來……已經有三年了,當然早應該變事實了!”他講到這裡,伸手在寶娥的右手食指上,輕輕彈了一下,寶娥像是有毒蛇在咬嚙她的手指一樣,陡然把手縮到身後。

羅開道:“比較起來,你取走了一節指骨,裝上一個信號發射器,只不過是幼稚園的玩意兒。她——”羅開指著箱子:“她頭骨上的那個凹槽,裝的是信號接收器,有極小的電極,通向她的腦部,接收到的信號,就可以刺激她的腦部活動——”羅開講到這,又停了一停,才問:“這種設想,是告托夫教授提出來的,是不是?是那篇設想的論文,題目叫什麼?不是叫‘活的機械人’?”

寶娥點了點頭:“是,活的機械人,他說,用機械來製造一個機械人,構造再精密,也無法和自然的人體相比,最好的機械人是利用人體的結構。人的一切活動,全由腦部活動的信號指揮的,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信號輸入一個人的腦部,使這個人變成活的機械人,一切的活動,全都照著輸入的信號辦事?”寶娥深深吸著氣:“但是,這種設想,立時遭到了反駁,因為人腦的結構大複雜了,如何去輸入信號,是最大的難題!”

羅開苦笑:“如今,這個難題顯然已被克服了,組織已經掌握了使人變成活的機械人的秘奧!”

羅開講到這裡,不禁也感到了一股寒意。

從花靈頭部的情形來看,只要掌握了使腦部接受信號控制的秘密,手術並不會太複雜。一個好的外科醫生,大約只需要一小時就可以完成。

而以組織那種神出鬼沒的力量來說,要他,要寶娥,要任何人昏迷一小時,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也就是說,組織有能力,隨時把他們也變成活的機械人!

這實在是令人不寒而慄的事,可怕的程度,遠在死亡之上!死了,至多是死了,可是變成了活的機械人,人還活著,但是一切行動,全受外來的信號指揮,生命還在,可是只是機械人,這實在太可怖了!

羅開和寶娥想到的,顯然一樣,所以他們兩人,都好久不說話,寶娥最早打破沉默:“這……她的屍體被送到我這裡來,是不是組織的一種警告呢?”

羅開的聲音有點於澀:“當然是。”

寶娥又道:“知道我們要從她著手,去調查有關組織的一切?”

羅開又點了點頭。

寶娥有點徬徨:“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羅開的回答,有點出人意表:“繼續調查,線索更明顯了,告托夫教授在柏林醫學院,相信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進行這種手術,這是一條十分明顯的線索!”

寶娥望著羅開,在她碧藍的眼睛中,有著一種異樣的深切的關懷:“這是好辦法嗎?組織知道你進一步的行蹤,你一和告托夫教授見面,組織就知道你是為什麼目的而去的了。”

羅開道:“是,但是,你有更好的提議嗎?”

寶娥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就在這時候,自那只箱子中突然傳來了“得”的一聲,寶娥和羅開的反應都極快,一下子向後躍了開去。從一個箱角中,傳出了那聲音來,那是他們聽來十分熟悉的聲音:“反叛組織者,死!存有組織的反叛意念也是死!你想通過這個組織的工具來反抗組織,不會成功。這是給你的警告!儘快完成組織給你的任務,組織或者會寬恕你!在講話完畢之後,強烈的酸性液體自動溢出,把屍體腐蝕,建議你再也不要打開這箱子!”

聲音結束之後,自箱子之中,傳來了一陣液體流動的聲音。他們都知道,箱子看來是木制的,但一定有著耐酸程度極高的原料所制的夾層,如今,強酸正在發生作用,這個“工具人”會永遠在世界上消失。

寶娥突然一個轉身,把自己的身子,緊緊地縮起來,縮在一張又大又柔軟的沙發中,“警告,聽起來是對我一個人發出的。”

羅開來回踱著:“不,對我們兩個人發出,你知道我和這個女郎的關係嗎?第一次聚會之後,我想組織為了籠絡我,她曾來到我的遊艇上……”

他講到這裡,又不禁苦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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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教授書房中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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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神情苦澀,揮著手:“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不過她的腦部接收到了要她來陪我的信號,所以她就來了!”

寶娥搖著頭:“別自卑,就算她不是一個活機械人,她也一定願意來陪你的!羅開望向她,看到她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除下了他那精巧的面具,正輕咬著下唇,繼續用甜美的聲音在說著:“我就不是活機械人!”羅開慢慢地向她走了過去,雙手握住她的足踝,將她蜷縮著的雙腿拉直,然後,深深地吸著氣,把頭埋在她的胸脯上。

好久,羅開才和她一起並臥在粟鼠皮的地毯上:“我看不必去查送貨公司了,那是沒有作用的,他們接受委託,送貨來,不會知道箱子內是什麼!”

寶娥仰望著天花板:“可是送貨單上那個印跡,是誰加上去的?除了組織和你,不可能有人知道我有這樣的胎記,就算知道,也記不住形狀和大小!”

羅開皺著眉:“我思索過,可是沒有答案。這貨單當然是要經過電腦處理的,在電腦處理的過程之中,我也想不出有加上這樣一個印記的可能,除非送貨單是特備的……”

羅開講到這裡,陡然地跳了起來:“電話在哪?”

寶娥坐直了身子,伸手向一個瑪瑙茶几,指了一指,羅開走過去,揭起了一個同色的瑪瑙盒蓋,取出了小巧的無線電話來,迅速地按著號碼:“接線生,請替我查一查兄弟送貨公司的電話號碼!”

羅開在半分鐘之後,放下了電話,望向寶娥:“根本沒有這家貨運公司,那兩個送貨者是……”

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然後,和寶娥異口同聲:“活機械人!”

在剎那之間,羅開的心情變得極激動,他提高了聲音:“有多少活機械人在接受組織的指揮?越多越好,越多,就說明這種把人變成活機械人的手術,進行的次數越多,也就容易查出來!”

他說著,突然彎了彎腰,作很有禮貌的問候狀:“告托夫教授,你好!”

速度距離和時間的關係,列成一個公式是:距離等於速度乘時間。

所以,速度越高,到達一定距離的時間就越短。現代噴射機是世界上目前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在三十小時之後,就把羅開由澳洲送到了西柏林。

當羅開駕著車,在那條充滿了閒情,落葉隨著車子的經過而盤旋飛舞的路上飛駛之際,他像是完全和那種驚濤駭浪式的生活脫了節一樣。

然而,他還是那種生活的一份子,閒適只是外表,激蕩才是內心。

車子停在一幢典型的德國式紅磚洋房前,紅磚墻上,爬滿了變成紅棕色的爬山虎。羅開這一次,甚至並沒有兜什麼圈子,他是直接來的。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先繞道到非洲的剛果去躲上半年再來,組織還是一樣會知道他的行蹤的!

而且,寶娥曾接到組織的警告,羅開希望自己也接到警告,組織要有行動,就必然會在行動之中,給他有可供尋找的線索,現在,這種線索,實在大少了。

不過,為了和告托夫教授見面,他的身份,這時是比利時一家微型儀器製造廠的副總裁。

比利時有很多這種精密儀器製造廠,告托夫教授可能對微型精密儀器有興趣,所以利用這個身份去謁見告托夫教授,應該是最好的了,他也相信,他一齣現,不必再多作自我介紹,告托夫教授就可以知道他是什麼人,因為寶娥會替他安排一切。

他走向那紅磚房子,按動門鈴,過了好久,才有人來開門,開門的是一個滿面皺紋的老婦人,羅開要提高聲音才能使她聽得見,然後,他被帶到一個全部用古老傢具佈置成的客廳,在那裏等了一會兒,又被帶著,經過了一條短短的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那老婦人道:“請進去,主人在等著。”

羅開推開門,那是一個相當大的書房,四周圍全是書櫥,光線十分柔和,羅開一推開門,就準備微微彎腰,說出那句他準備好的話:“告托夫教授,你好!”

可是那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眼前的情景,使他說不出來。不錯,那是一間書房,看來應該是一個學者才能擁有的書房。告托夫教授的相貌,也不是什麼秘密,他是著名的人類學家、心理學家、腦科專家,等等,有著不知多少學術上的頭銜,和兩次諾貝爾獎的得獎記錄,是世界上唯一能在兩個不同獎項之中,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

他應該是一個身型高大,頭髮半禿,留著雜亂鬍子的老者。

可是,這時,羅開推開門,正準備適當地鞠躬之際,他卻看到了一雙線條極優美的小腿。羅開並不是低著頭才看到那雙小腿的,他平視著,就看到了那雙小腿,因為小腿在一架梯子上。

簡單地來說,書房之內,只有一個女人,站在梯子上,正伸手向書架的高層在取書。而書房中除了她一個人之外,又沒有別人。

那女人背對著門,羅開除了可以看到她裙子下的小腿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頭髮短得驚人,但是一看就知道經過細心梳理的。

“告托夫教授,你好——”這句話既然未能講出口,羅開就只好咳嗽了一聲。那女人已取下了書,轉過頭來,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郎,典型的日耳曼式的美麗,帶著相當程度的冷傲。

她在望了羅開一眼之後,就走下梯子來,羅開忙搶過去扶她,但是來到梯子旁邊,卻被她冷峻的神色所拒絕了。

那女郎示意羅開坐下,羅開只是後退了幾步,仍然站著,道:“我以為我可以見到告托夫教授!”

那女郎來到了那張巨大的書桌之後,坐了下來。巨大的書桌,以及亂堆著的書,和那寬大的座椅,和這樣一個短髮女郎加在一起,看來極不調和,她直視著羅開:“你就是那家工廠的副總裁?有什麼見教,對我說也是一樣的!”

她的語氣,有禮貌,但卻是冰冷的,羅開有點啼笑皆非,來到了書桌前,打開他帶來的公事包,取出一隻小盒子來,放在桌上:“這是我們最新的試製品,告托夫教授或者會有興趣!”

那盒子不大,是羅開飛下飛機之後才收到的,這也是寶娥的安排之一,羅開只知道那是一個精密的微型儀器,究竟有什麼功用,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卻可以肯定,需要這種儀器的人,見到之後,一定會著迷。

誰知那女郎連打開盒子的興趣都沒有,只是伸手,把盒子反推回到羅開的面前,她的動作,在優雅之中,帶著一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傲:“對不起,我想不必在你們的出品上多浪費時間,副總裁先生,你的推銷失敗了,請吧!”

羅開再也沒有想到,多少困難的環境,他都可以應付裕如,但卻在這裡碰了這樣的釘子,他立時道:“我想,應該由告托夫教授來決定我是成功還是失敗!”

他的話十分有禮,但是,語調卻是極度堅決的,那女郎聽了之後,居然笑了一下,她笑的時候,有一種春風融化冰雪的美麗,可是羅開卻立時感到她的笑容不懷好意。

果然,她笑容甫斂,神情更是冷峻:“不知道稱作什麼先生好?先生,你的身份,來意,完全是偽裝的,你走不走?”

羅開感到極度的狼狽,但是他還是笑了一下:“好,我知道我的假冒功夫十分拙劣,但是我卻極其肯定地知道,告托夫教授的‘活機械人’理論,已經有了實踐!”

那女郎陡地揚了揚眉,羅開已經道:“再見,抱歉打擾了你!”

他一刻也不停留,走向門口,可是當他握住了門柄,想拉開之際,卻發現門鎖上了,他打不開。

開鎖是羅開的看家本領之一,如果羅開真要弄開門,他估計只要七秒鐘的時間就夠了!但是門既然鎖上了,這表示主人的遂客令已自動失效,而他並不是太願意離去,在這樣的情形下,他當然不會去施展他的絕技。他拉了兩三下,拉不開門,就轉過身來,臉上現出一副只有天才演員才顯得出來的困惑的神情。

可是,當他才一轉過身來之際,他又呆住了!他看到,左邊一整排高到和大花板並齊,放滿了書的書架,正在無聲地,緩緩地向旁移動,已經移開了大約一公尺,所以可以看到書架後面的情形。

書架後面,是一間佈置得極其精緻的臥室,那臥室看起來,像是豪華酒店的房間,在房間的當中,一大扇鏡子屏風之前,是一張樣子十分奇特的長沙發,中間部分拱起,兩面下垂,像是單峰駱駝的駝背一樣。

這時,那女郎已經坐在那沙發的一端垂下部分,而把手擱在隆起的部分上,望定了羅開。

羅開可以設想告托夫的書房中有密室,但是卻絕無法設想密室會佈置成這樣子!他也無法明白那女郎的身份,他所能知道的,只是他剛才那幾句話,起了作用,對方開始對他感到興趣了!

他用相當輕鬆的腳步,向前走去,走進暗門,到了那間密室之中,暗門立時無聲地移上,羅開發覺那冷傲的女郎的坐姿十分動人,他來到沙發前,在另一端的下垂部分,坐了下來,也把手臂放在隆起的部分,鼻尖和那女郎鼻尖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公分,互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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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密室中的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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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開和她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的時候,那女郎並沒有退開去,只是道:“首先,向你介紹一下這房間的環境,你要仔細聽!”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越詳細越好,在你講話的時候,我嘗到了醉人的芳香!”

羅開的佻皮話,使得那女郎的俏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是羅開充滿挑戰性的目光,卻又使得她覺得退縮就表示了怯懦,所以她仍然維持原來的姿勢,羅開也沒有再進一步縮短和她之間的距離。

那女郎繼續道:“在這裡,就算有三十公斤烈性炸藥爆炸,在外面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羅開笑了一下:“告托夫教授在研究無聲炸藥?”

那女郎揚了揚眉,她在揚眉之際,神情顯得相當自負:“不,而是這裡有著世上最好的隔音設備!”

羅開對這種高傲的日耳曼女人並不陌生,他知道,這种女人自視甚高,普通的男人在他們心目中,就像是昆蟲一樣,不值得一顧。但如果真正能夠在心靈上征服了這樣的女人的話,那麼,她那種像女皇一樣的高傲就會消失,而代之以像女奴一樣的柔順!

羅開心中暗嘆了一聲,這時,他並無意去施展他的本領,去征服這個高傲的女人,因而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大多了。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的追查工作要進行得順利,就必須得到這位女人的合作,至少,他不能在對方的心中毫無地位!

所以,他的反應是十分自然的,他迅速地伸出手指來,在那女郎的鼻尖上,按了一下,立時又縮了回來。他的動作是如此之快,令得那女郎想退縮時,他的手指早已縮回去了。

在那女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羅開卻不給她有任何發作的機會,立時道:“噢!可是我難以想像,如果三十公斤烈性炸藥在這裡爆炸,你如何以置身事外!”

那女郎“哼”地一聲冷笑,突然一伸手,就在那張形狀奇特的椅子的椅墊之下,取出了一柄巨大的手槍來。

羅開在各種槍械上的知識,稱得上是專家中的專家,她一看到了那柄手槍,臉上的笑容,就不禁有點僵硬。

這種手槍並不多見,在當年,只有德國最精銳部隊中少將以上的高級軍官,才有資格佩用,它的殺傷力極強,舉一個例子來說,如果在近距離發射,射中一個人的頭部的話,那麼結果不是中槍者的頭部出現一個大洞,而是這個人的頭部,整個消失。

那女郎取了手槍在手,槍口對準了羅開,現出勝利的微笑:“你應該知道這種手槍的性能!”

羅開點了點頭,他知道,而且,由於這種手槍的後挫力相當大,所以握槍者除非已準備發射,不然,就要用一種特殊的姿勢——用左手緊握著握槍的右手的手腕,以對抗強大的後挫力。而這時,這個女郎正是用這個方法握槍的,這表示她是專家。

那女郎的聲音更冷,笑容之中,也出現的幾絲殘酷的成份,望著羅開的那種神情,看來像是一頭貓望著它腳下的老鼠一樣。

她冷冷地望著他:“來麻煩告托夫教授的人大多了,所以,任何假冒身份,懷著不同目的的人,要是死在這裡,都是教授的自衛,不會有任何人來追究!”

羅開聳了聳肩,在這種威力驚人的武器面前,還可以表現出這種輕鬆神態的人,世上不會大多,他甚至連語調都是輕鬆的:“我明白,死在這種槍下,當然不是很愉快。可是如果槍是握在一個美女的手中,那又當別論。”

羅開的話一點不起作用,因為那女郎聽了,連半分欣賞的神情都沒有,而語音更冷:“從現在起,我的每一個問題,你只能猶豫三秒鐘,或者你可以猶豫更久,不過我的手指不會猶豫!”

她說著,大拇指熟練地扳下了槍上的保險鈕,而她的食指,則緊扣在槍機上,只要十分輕的一下扳動,子彈就會呼嘯而出!

羅開仍然輕鬆:“我連一秒鐘也不猶豫,不過,先讓我知道你是誰,是不是可以使我感到,每一個問題,我都必須照實回答!”

那女郎像是沒有聽到羅開的話一樣,已經發出了她第一個問題:“你在那裏知道活的機械人,已經由理論變成實踐了?”

羅開真的連一秒鐘也沒猶豫:“我看到了一個,她腦部的裝置已經被取走,但是我還是可以肯定,這個女孩子活著的時候,只是一個依據輸送到她腦部的信號在活動的活的機械人!”

那女郎又問:“這活機械人受誰的指揮?”

羅開立時道:“我不知道,這正是我來見告托夫教授,想要查清楚的事!”

那女郎又揚了揚眉:“如果叫你不要查下去,你一定不答應的了?”羅開回答得更快:“是!”

那女郎吸了一口氣:“真對不起,我沒有問題了。”

她說著,手向後略移了一移,羅開毫無疑問地知道,她已經準備扳動槍機了!

在那一剎那間,羅開的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疑問,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實在無法去進一步思索,他只是陡然地道:“等一等,你手中的槍,有一個重大的缺點,你一定也知道!”

他的話,和他的動作。是同時開始的,當他的話講到了一半之際,他已經以極快的動作,伸出手,把他右手的中指,塞進了槍口之中!

槍口並不能容手指整個插進去,只是手指的第一節,塞住了槍口。

剎那之間,那女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羅開卻真正輕鬆起來,剛才最危險的一刻,已經過去!他甚至有點眉開眼笑:“小姐,這種槍械的缺點就是,由於子彈射出來時的力道太大,所以,槍口如果有東西阻塞的話,整柄手槍,就會爆炸!”

他講到這裡,戲劇化地頓了一頓,然後,毫不客氣地用左手,在那女郎飽滿的胸脯上按了一下:“那樣,在你突起的胸脯上,就會出現一個很難看很難看的大洞,比我整個頭部消失了更難看!”

那女郎緊抿著嘴,胸脯起伏著。羅開笑了起來:“結果,還是和三十公斤烈性炸藥爆炸一樣!”

那女郎的眼珠,本來是一種十分優美的淺灰色,這時,卻出現了變幻的,不可捉摸的顏色來,顯然她心中惱怒,但又明知羅開講的是事實。

羅開客客氣氣地道:“所以,何不換一種武器?其實,你本來就是最佳武器,不必再借助什麼的了!”

羅開一面說著,一面緩緩地伸出手去,手指先在那女郎的左手手背上輕輕掠過,這種動作,本來是情人之間最溫柔的愛撫,羅開的動作己十分自然,但是他的心中,卻十分緊張。

因為只要那女郎橫一下心,扳動了槍機的話,那麼就是同歸於盡的場面了!那並不是情人的輕撫,而是生死一線的搏鬥!

羅開的手指,掠過了她左手手背,又到了她右手的手背之上。

那女朗握住了槍的雙手,本來是極其穩定的,在這時候,卻微微抖動了一下。那一下抖動,幾乎令得羅開的血液,都為之凝結!保險鈕已經按下,輕微的手指抖動,就可以令得子彈射出來。

那女郎也由於自己雙手不可控制的抖動而驚嚇,她雙手一松,手槍就從她的手中,跌了下來,跌到了地上。才一落地,就是“轟”地一下,震耳欲聾的巨響,手槍因為跌落地上的震動而走火了!

那一下震耳欲聾的槍聲,足以令得任何人都呆上一呆,這時候,誰能先從怔呆中恢復過來,誰就能佔上風。羅開只在一呆之後,幾乎在一秒鐘之內,就恢復了過來,但是,那女郎比他恢復的更快,已經俯身去拾手槍了,羅開雖然在恢復鎮定上慢了一點,可是他的動作,卻比那女郎有效的多。

那女郎俯身去拾手槍,羅開卻只是一伸腳,那女郎的手還未曾碰到手槍之前的一剎那間,就用腳踏住了手槍!

那女郎陡然僵住了,仍然維持著俯身拾槍的姿勢,可是一動也不動,羅開吸了一口氣,剛才轟然的槍聲,還令得耳際嗡嗡作響,他回頭看了一下,看到身後的那張古典型的大床,有一角已整個不見了,床墊還在冒著煙,發出難聞的焦臭味來。

那女郎慢慢直起身來,羅開用腳把槍移近,取在手中。

在剎那間,那女郎緊咬著下唇,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樣子。

羅開向她佻皮地一笑,先把保險鈕按回去,然後,用十分禮貌的把槍交給他人的手勢——抓住了槍管,把槍柄向著對方,伸出手去:“這玩具比較危險,以後最好不要再玩它!”

那女郎這時,才感到真正的怔呆,她並不伸手去接,只是盯著羅開:“槍中還有子彈的!”

羅開“晤”地一聲:“是,還有四顆。”那女郎揚了揚眉,口唇成了一種動人的弧形,用神情代替了詢問,她是在驚訝如何知道手槍中子彈的數字的。這種槍,滿膛可以裝上十二顆子彈,何以羅開一下就猜中剩下多少子彈呢?

羅開的神情看來很謙虛,“從重量上知道的,那只不過是憑經驗,不算什麼!”

那女郎仍然不接槍,這表示她的倔強和風度,從一個敵對者的手上接過武器來,那是徹底屈服了,她顯然不甘心徹底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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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風流博士失蹤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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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郎並不接過手槍來,微昂著頭,使她看來更是神采飛揚。她在望了羅開片刻之後,陡然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她說出了一下名字來,羅開嘆了一聲:“真難過,我不是那位先生,不過不要緊,這並不傷害到我的自尊心。他不會像我那樣輕桃,我也沒有輕佻到像浪子。”那女郎深深吸了一口氣:“是,你比那位先生更危險,你是亞洲之鷹!”羅開道:“多謝你終於猜到了我是誰!你知道,站在那裏,自己以為還算是小有名氣,讓人家來猜自己是誰,可是人家卻猜來猜去猜不到,那是十分尷尬的事!”

那女郎笑了起來,這時,她的笑容,看來非但可親,而且嬌美,就像是一座融化了的冰山一樣。羅開放下了手槍,又迅速伸手,在那女郎的鼻尖上點了一下:“我就一下可以猜中你是誰!歐洲首席情報人員,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首席安全官,你一踏迸房間,就說出你的代號:烈性炸藥!我到半分鐘之前才知道你是誰,真是太笨了!”

那女郎有點委曲:“這外號,對一個女性來說,實在不是很動聽!”羅開由衷地道:“尤其是你這樣的美女!”

他說著,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之上,她略為動了一下,井沒有移開她的手,可是當羅開想再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她卻閃開了身子。

她眨著眼,神情佻皮:“女特務最容易和男人上床,那只是電影和小說中的情節,我們應該來討論一些對切身有關的事!”

羅開嘆了一聲:“多可惜,電影和小說,總是和現實生活脫節的。”當他這樣說的時候,他已經轉了不知多少念頭。烈性炸藥(他也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是一個在歐洲情報機構中十分重要的人物,她可以運用她的影響力,給自己極大的幫助。

譬如說,有她的幫助,把一噸核原料運出法國去,就會容易得多了。羅開考慮下來的結果是:要和她合作!而要和這樣的一個人合作,首先,就要是真心誠意的合作,毫無保留地合作!

所以,他對於對方的提議,立時表示同意:“對,討論一下我們切身的問題!”

在他說了這句話之後。略頓了一頓,然後,兩個人幾乎同時說:“我先說我的——”兩個人都只講了半句,又一起停了下來,互望著,發出會心的微笑。烈性炸藥也這樣說,那表示她的心意和羅開是一樣的:要和亞洲之鷹合作,必需是真心誠意的合作,毫無保留的,坦誠的合作!

在這一笑之後,兩人之間的隔膜完全消除,羅開在一張沙發上十分舒服地坐了下來,道:“好,女士第一,你先說,黛娜。”

他稱呼的是“烈性炸藥”這個字的首兩個音節,那樣子,聽來像是一個女性的名字。那女郎側著頭,姿態嫵媚:“嗯,第一次有人這樣叫我。”

她來到了羅開的對面,也坐了下來,想了一會兒,才道:“這間密室,本來就是告托夫教授的。告托夫教授有他生活的另一面,他是一個人類歷史上少數的傑出的科學家之一,同時,他也是一個十分好色的男人。”羅開睜大了眼睛望著黛娜,發出了一下十分低的呻吟聲來。

黛娜有點嬌嘻:“我早已告訴過你,電影和小說中的情節,是不能相信的。”

羅開咕噥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的話:“我怕你是他的情婦。”黛娜像是知道羅開在咕噥什麼一樣,咳意更甚,也使她看來更動人,她避開了羅開的眼光:“由於教授的許多構想,許多發明,都可以在軍事上,情報工作上提供重大的幫助或破壞,所以西方世界的情報工作者,一直在盡力保護他,敵對陣營自然也千方百計地想爭取他,為了告托夫教授所展開的幕後鬥爭,可以說上一年。”

羅開“嗯”地一聲:“我也聽到過一些。”

黛娜又道:“由於教授對女色有特殊的,異乎尋常的喜愛,他曾說過,要是晚上沒有一個女人睡在他的身邊,他就會產生恐懼和睡不著!”

羅開縱聲笑了起來:“他一定是個從小沒有母愛的人。”

黛娜沉聲說:“資料也證明,他是一個性能力十分強大的人,這一點,成了他致命的弱點,已經有過十次以上的記錄,證明他用他的發明或構想,去換取一個女人的一夕歡娛。”

羅開又哺哺地道:“風流博士!那和你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黛娜咬了咬下唇:“我是在他失蹤了之後才來的!”

羅開一聽,整個人直跳了起來:“什麼?告托夫失蹤了?”

黛娜忙道:“應該說,我是在他那次失蹤事件之後才來的。”

羅開有點不明白地望著她,黛娜吸了一口氣:“一年多一點之前,告托夫教授忽然失蹤了。西方的情報機關很是緊張,曾經動員了大量的人力,想把他找出來,結果失敗了。”

羅開皺著眉,“奇怪,那我應該有點生意上門才是,找尋失蹤者是我的看家本領之一!”

黛娜瞪了他一眼:“有人提議過請你協助,但是無法和你接觸,曾有消息說你在中東,但一樣找不到你。”

羅開“啊”地一聲,神情變得十分苦澀,是的,一年多前,他是在中東,他曾想偷進伊朗的王宮去,但結果沒有任何行動,組織就是在那時候把他“吸收”進去的,而在接下來的時間中,他自顧不暇,東躲西藏,狼狽不堪,就算有“生意”上門,他也不會接納!

羅開揮了揮手:“後來呢?”

黛娜停了片刻:“半年之後,告托夫教授被人發現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的酒吧,他在那家只有水手才去的低級酒吧中,因為和人爭女人而大打出手。”

羅開悶哼一聲:“那女人一定是絕色美女了?”

黛娜冷冷地道:“或許是,不過那時,她已經五十多歲了,是一個潦倒不堪的老妓女。”

羅開睜大了眼睛:“那是為了什麼?為了人類偉大的同情心?”

黛娜並不欣賞羅開的幽默:“不是,是因為那時,他已完全喪失了記憶,爭女人,只是他的潛意識之中,還維持著對女性的特殊需要的一種自然行動。”

羅開揚起了手,示意黛娜暫時停一下:“你是說,告托夫在失蹤了半年之後,再出現時,已經喪失了記憶?”

黛娜緩緩點著頭:“他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是誰,也自然無法知道他在過去半年之中,做過些什麼。當他的身份被證實,他就在西方情報機構的照顧之下,用盡了一切方法,醫療人員的結論是,他的失憶,可能是由於某種藥物刺激,或者不是藥物,是物理上的刺激,總之他是被人弄失憶的。”

羅開駭然:“一直沒有公佈?”

黛娜搖頭:“沒有公佈,原因是經過填密的調查,甚至犧牲了兩個重要的雙重問諜,證明告托夫教授事件,並不夫蘇聯特工的事,不關任何國家的事。”

羅開不由自主,心跳加劇,口唇動了幾下,但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在一剎那間,他心中想到的是:組織!那個控制了他和寶娥的組織,那個神秘得幾乎無影無蹤,但是無處不在的組織!

羅開的神情凝重,也影響了黛娜,她道:“用盡了方法,也無法知道告托夫教授在那半年之中做過什麼,被什麼人所利用,又被什麼人弄成了失憶,他的利用價值可能已被榨光,一直到現在,他仍然在照顧之下,不過已經完全不再是一個傑出的科學家。我奉命在他住所,拒絕所有想來見他的人!”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於利用了告托夫教授的是何方神聖,一點概念也沒有?”

黛娜的精神有點懊喪,要在她這樣堅強,傲慢的人身上出現這樣的神情來,可絕不簡單,那表示她心中感到了徹底的失敗,她道:“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羅開嘆了一聲:“別難過,一年多之前,就在告托夫教授失蹤的那時候開始,有一個直到如今為止,我還對之一點概念都沒有的組織……”

接下來,羅開就把這一年多來的遭遇,簡單扼要,而又絕不保留他講了出來。

黛娜聽得十分用心,不像羅開那樣,時時打岔。等到羅開講完,她才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但是像你這樣的人,不可能一直被人知道你的行動的!”

羅開的神情異常苦澀:“我完全同意,可是事實是,我一直在組織的陰影的籠罩之下,我甚至曾懷疑,組織的主持者不是人,是神,是鬼!”黛娜自然而然,來到了羅開的身邊,神情也有點駭然,她十分小心地問:“你的意思是:組織是由外星人在控制著?”

羅開也自然而然地輕摟著她的腰,搖頭:“我不這樣想,可是那實在是神通廣大得匪夷所思的組織,我相信,令告托夫失憶的,就是這個組織,因為組織正大量利用著活的機械人,只有告托夫可以做到這一點。”

黛娜微側著頭,沉思著,她這時的姿態,十分誘人,羅開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她竟然也回吻了羅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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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等待情慾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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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趁機把她摟得更緊,道:“告托夫教授既然好色如命,這間密室中一定有許多有趣的裝置!”

黛娜拉開了羅開的雙手,抱歉地一笑:“對不起,我對這些沒有興趣,不過我可以保證,在事情得到解決之後,當我心中再也沒有牽掛,可以儘量放鬆來享受性愛之際,你會是我的第一選擇!”

她說得那麼坦率,倒令得羅開多少有點尷尬,他只好自嘲地道,“為了你這樣的獎品,值得去盡一切努力!”

黛娜笑了起來:“別亂恭維,或許我在床上,一樣是冰冷的!”

羅開笑了一下:“天下沒有性冷感的女人,但卻有性無能的男人!”他頓了一頓,又道:“同樣的,天下沒有性無能的男人,只有性冷感的女人!”

黛娜搖著頭:“別浪費時間了,第一步要做的是——”羅開立時接了上去:“你可以利用整個西方情報機構的力量,去調查‘活機械人’是從什麼地方製造出來的。第二步,讓我去見見告托夫!”

黛娜用疑惑的眼光望定了羅開,她的神情在告訴羅開,去見告托夫教授,不會有用,因為西方情報機構已經用盡了一切方法!

羅開沉聲道,“我出生在亞洲最神秘的地區,從小就在一種十分神秘的氣氛之中長大,有許多現代人類科學不能解釋的事,都可以用神秘的方法做得到!”

黛娜不由自主,縮了縮身子,“嗯,例如——”羅開道:“例如一種特殊的催眠術,甚至可以使被催眠的人,記憶起他前生的種種事情來!”黛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羅開揚起手來:“要不要我先在你身上試試?”黛娜忙避開了羅開的目光,聲音也變得尖銳:“不要!不要!”

羅開呵呵笑了起來:“怕你心中的秘密,在我的催眠之中吐露出來?”

黛娜咬著下唇,她的那種神情,看了不免有點令羅開心蕩,他喃喃地道:“但願我猜的到你心中的秘密,是事實,你的秘密是——”羅開說到這裡,黛娜的臉頰,突然紅了起來,她忙於掩飾自己,把雙手放在頰上,站了起來,道:“那我不能決定,要去請示一下!”

羅開作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他卻一直用熱烈的眼光,注視著黛娜,在黛娜而言,羅開那種熾熱的眼光,像是正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撕裂,甚至於把她的身子也撕開了一樣。那令得她心慌意亂,在打開暗門之際,甚至弄錯了一個步驟。

羅開卻依然用他的目光在黛娜的身上肆虐。黛娜像是逃一樣的離開密室,進了書房。

羅開知道自己所料的不錯,黛娜心中的秘密,正是這個出色的情報人員,心中已對自己動了情,雖然她儘量在抑制著自己,但總會有爆發的一天。

羅開一點也不心急,當然他會不斷地挑逗她,他可以等,他知道一個女人在情慾上抑制得越是長久,爆發起來,也就更加熱烈,可以把她自己,把她所愛的男人,一起熔化在她的熱情裏!

在衣服的掩飾下,黛娜的嗣體,看來已經是那麼誘人,如果她……羅開想到這裡,也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就在這時,黛娜已經出現在暗門前:“上頭批准了,現在就去?”

羅開一躍而起:“當然!”

他是輕摟著黛娜的纖腰,像是情侶一樣地走出告托夫教授的住宅,黛娜有好幾次,想要掙脫羅開的手臂,但終於低嘆了一聲,任由羅開輕摟著。

他們一起上了羅開的車子,在駛上了公路之後,車速加快,兩個人忽然都不說話,公路直而看來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兩小時之後,才在黛娜的指點下,轉進了一條小路,彩色繽紛,看得人心曠神治。羅開向身邊的黛娜望了一眼:“據我知道,這條路是通向一個軍事基地去的!”

黛娜揚了揚眉:“你知道的事真不少!”

羅開陡然停下了車:“這是普通常識,就像你作為一個女人,應該知道現在至少應該讓我吻你一下一樣!”

黛娜的神情,看來冰冷地:“我不知道,也勸你不要這樣想!”

羅開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又陡然踩下油門,車子像箭一樣射向前方。

車子又向前駛出了不久,就看到連綿的、有刺的鐵絲網,和隔不多久就有的告示牌:“軍事基地,未經批准,不準擅入。”

然後,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崗哨,在每一個崗哨之前,黛娜都出示她的證件,順利通過。最後,是一扇相當巨大的閘門,在閘門前等了約莫一分鐘,才能繼續駛向前去。

然後,在一幢看一相當普通的建築物前下了車,黛娜回到了她的工作地方,女性嫵媚更是一絲不存,在這裡,她只是一個高級情報人員,那是她的全部生命。這一點,在羅開又試圖去輕攬他的細腰,被她一下子把手推開去的動作上,得到了證明。

進了建築物之後,羅開被帶到一間小房間中等著,足足等了半小時之久。

羅開在那半小時之間,除了點燃三支煙,吸著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動作。他知道自己現在處身在西方情報機構在柏林的中心之內,在這種地方,他的任何行動,都接受監視,甚至說不定有什麼特殊的儀器,這時正在記錄著他的心跳率和呼吸量!

羅開的心情有點緊張,看來已經有一點頭緒了,只要能從告托夫教授的口中,探出他失蹤之後去過何處,為什麼人做過事,那麼,就是探出“組織”秘密的開始了。

半小時之後,黛娜才走進來:“對不起,叫你久等了,由於事情十分嚴重,所以上頭的意見有點分歧,現在已經同意你去見教授。”

羅開由衷地道:“多謝你的努力和堅持!”

黛娜望了羅開一下,眼波之中,也流露著感謝,她的確曾竭力保證和堅持,才能使羅開達到見告托夫教授的目的,她作了一個手勢,帶著羅開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升降機前,進了升降機之後,升降機不是向上升,而是一直向下沉去。

羅開笑著:“這裡,只怕一師人也攻不進來?”

黛娜點頭:“設想是這樣,實際上是不是如此,還不知道!”

升降機停下,一條走廊,走廊的兩旁,全是電眼,黛娜和羅開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來到了一扇門前,黛娜向電眼出示了一份證件之後,門就自動打開,一個中年人在門內,向黛娜行了一個軍禮。

門內是一個守衛室,在守衛室後,另外有一條走廊,那中年人帶著他們到了另一扇門前,打開門,裏面是一間相當舒服的房間,羅開一眼就看到了告托夫教授,這個人類文明史上罕有的科學家,這時正津津有味地在徹積著一隻飛機的模型,神情和動作,就像是沉醉在這種模型遊戲的少年一樣!

那中年人道:“教授,有人來看你了!”他說了一句之後,就退了出去。在砌積模型的告托夫教授轉過身來,先向黛娜笑了一下,他認識她,可是不認識羅開,他現出疑惑的神色來:“我們以前見過?”

羅開道:“沒有!”

告托夫嘆了一聲:“他們告訴我,我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過去!”

羅開道:“是,我來看你的目的,就是企圖來回復你的記憶,你一定可以想得起來的,事情多麼簡單,那天你見到了一個出色的美女,這個女郎是那麼美麗動人——”羅開一面說著,一面雙手已經揚了起來,在告托夫的眼前,做著一種十分古怪的手勢,當他在做那種手勢之際,他十隻手指看來像是完全沒有骨頭一樣,動作輕柔和令人迷惑,就像是十隻小蛇在蠕動,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於吸引力,告托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羅開的手指動作上,而幾乎是才一望向羅開的手指,他的目光,就變得有點呆滯。

羅開這時施展的催眠術,是所有心靈控制術上最高深和艱難的一種,是西藏黃教喇嘛的不傳之秘,脫胎自黃教密宗的“大手印”功夫。

催眠術,是一種意志的競賽,施術者以自己的意志,令得被施術者在不知不覺中,受了控制,而意志,是人類腦部活動所產生出來的結果。

這樣解釋法,聽來像是很複雜,簡單一點說:就是一個人的思想,去控制另一個人的思想。當然,在控制的過程之中,還要有若干的動作相配合,但即使對催眠術有如此精湛造詣的羅開,也認為那些動作,只是配合,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之用,真正的作用起於心理攻勢,要對方一上來,就在心理上投降,覺得自己對施術者無可抗拒!

所以,羅開一上來就講了那幾句話。事實上,他對告托夫當日失蹤的經過,一無所知。當日的經過如何,根本沒有人知道,要令一個好色的男人失蹤的最好辦法,當然是用一個動人的美女去引誘他!

黛娜完全可以知道羅開的用意,她後退了幾步,不敢看羅開怪異地在蠕動的手指,但是她卻不可克制地想著,這樣動著的手指,如果是在自己身上移動,那不知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一想到這裡,她不禁雙頰又發起熱來。而羅開還在重復著那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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