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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 【歧思 】看不見的世界 【全文完】

【歧思 】看不見的世界 【全文完】

故事述一位從事健康服務的治療師,因為工作的關係遇上一位奇特的客人,在遇然的情況下,展開了對靈異世界探討的對話,從而發掘了不少鮮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故事從他們的對話開始。

一個表面平平無奇,貌不驚人的住家男人,竟然懷著超凡的力量,他的力量與神平齊,時刻與靈界搏鬥,只可惜世人?於真像,黑武士不為世所容,潦倒終生。他特殊的經歷,讓治療師探索到一些人類最想知道的答案:

人來到世界是為了什麼?
人死後會是怎麼樣的?
天堂在那裡?
神存在與否?祂是誰,祂又在那裡?
靈界是怎麼樣的?
誰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本書以平實的筆觸,?述治療師與黑武士相遇、相識、相戀和相依的經過,逐步介紹了黑武士這個人物,亦為讀者掀開一些不為世所知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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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1)

奇人怪論

「SARS」剛開始在港肆虐,健康中心的生意明顯下降,我正在盤算花多些資源在廣告上,剛巧有廣告商上來兜售,在一本地鐵站內免費派費的消閒雜誌內?登廣告,為了多方面吸納新客戶,便簽了兩期廣告試一試反應。

廣告出街個多星期後,一把聲音粗獷的男子來電,查詢了一些細節,約了當天下午來做治療。下午,一個中年男子依約前來,他身穿黑色GIODANO T-恤、黑色牛仔褲、黑實的個子,尖削的面型,薄薄的嘴唇抿著一臉固執,可能是因為身體不適的緣故吧,一臉煩惱的樣子。填寫了健康問卷之後,我知道他現年50歲,退休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的是他住在香港區,我暗地裡叫了一聲好險,因為我的中心設在九龍區,而下一期的廣告為了省錢的緣故,我約定了一位在香港區的行家聯合?登,所以假若這位客人看到的是下一期的廣告,他定必會光顧了香港區的洗腸中心。

與一般香港都市人很不相同,這位客人可是十分注重健康的,他飲食很小心,少吃肉,多吃菜蔬,大量飲水,經常做運動,可是他仍擺脫不了便秘的困擾。意料之外,他第一次的反應並不理想,完全不能將注入的水排出,肚子漲得像個南瓜,唯有攬著圍巾到廁所裡解決,這樣又跑去廁所,又爬回水療床去,折騰了好幾次,看見他這個情況,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客人大多數會被嚇怕,不敢再做第二次的了。

心裡已打定這位客人會甩掉,所以治療完畢後我甚至沒有游說他參加往後的療程。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反過來主動地問我該如何做才有成效,我給了他專業的意見 ─? 如果可以在起初的時候做得頻密一點,他的情況很快便可以得到改善,相比起攤長來做這樣更為有效,也更省錢。

他倒爽快,二話不說便參加了療程,只是他沒有信用卡,又沒有帶備足夠的現金,所以唯有要我和他一同去櫃員機提款,來來回回的擾攘了好一會,卒之安頓好了,送他離去的時候,他傻虎虎的、沒頭沒腦的對我說,我長得很年青和漂亮,我抿嘴一笑,揮手向他道別。

由於中心有責任將客戶的身份保密,這位奇怪的客人就以「黑先生」稱之。

黑先生第二次來接受治療,是由太太陪同的,起初我以為他也想太太來做治療,因為以往有很多客戶都是這樣子的? ─? 太太做好了,帶丈夫來做;丈夫做得好,也帶太太來試。但「黑太太」並沒有做水療的意思,她對我說:「上次他回家後不大舒服,怕他有事,所以今次特地陪伴他來。」話雖如此,但我猜測到她的用意,她一定是覺得丈夫一下子花了好幾千元,不知是否受騙,所以專程來觀察一下,當然亦有出於關懷丈夫的想法。我侃侃而談,向她介紹了水療的好處,後來她發覺我們是正當的健康服務行業,便放下了心。

往後的兩個星期,黑先生差不多每天都來,他的進展很好,第四次之後己經可以如常人般在水療床上進行,不適的情況也有七八成的改善。

黑先生成為中心的常客後,有時候做完水療會留低閒聊。

助手Rosa是一個多話的人,好幾次她與我提起要打聽黑先生是做什麼行業的,我不愛探聽別人的私事,跟她說:「有什麼好問的,他不是說退休了嗎?」但Rosa說:「雖說現在沒有工作,那以前呢?以前一定從事過什麼行業的,他看來?實和健碩,嗯,以前可能是當差的。」起初我不以為意,但閒來無事,順口問一下,黑先生說:「我讀書不多,甚麼也不曉,只做過很短時間的工作,怎麼也好,反正現在已經退休了。」不知怎的,Rosa卻認定他不會是無業游民那麼簡單,對他充滿好奇。

一天,Rosa又舊事重提,問起他以前的工作,這天黑先生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帶點頑皮的口吻,笑著說:「做什麼職業?我是一個殺手。」我和Rosa? 面面相覷,不明白黑先生的說話,異口同聲的問:「你說笑吧?」黑先生補上一句:「我殺的可不是人。」Rosa的反應快,立刻道:「啊,原來你是宰豬的。」黑先生搖頭否認,沒再解釋便離去。

黑先生來中心做治療有一段日子了,他給我們的感覺是直腸直肚,有不滿意的話便一股腦兒說出來的那種人。這一天,他跟我說:「蔡小姐,我這一世人是不會發達的,我到死的一天都不會富有。」這些很多人都會說的話,我沒有在意,漫不經意的答:「噢,是嗎?是不是看相的那麼說,你往後的日子多著呢,況且有很多人都是老來發達的。」「我現在已經半百了,再長命也不會長命到那裡。我不會發達,不是相士說的,但總之,我知道自己不會富有,而且,還要做到死的一刻。」「你不是先知,又怎麼知道?況且,你現在又不用工作了,照我看,你不是優游得很嗎?」「唉,只看表面並沒有用的,很多時候表面的事物會將人蒙蔽。」這些老生常談的話題,我沒有放在心上,只當黑先生在發牢騷罷了。

又有一次,記不起講開什麼話題,黑先生突然有感而發,說:「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不是由人控制,而是由靈界控制的。」這個奇怪的話題,我們自然不會搭腔。又有一次與黑先生閒談,黑先生問道:「你知不知道人死後往那裡去?」雖然,這個很多人思考的問題,但眾說紛紜,至今還未有定案,於是我說:「不曉得,從宗教的角度看,信者可以上天堂,不信者下地獄,亦有些宗教認為人是從輪迴而生而滅;無宗教的人,亦有人認為人死如燈滅,譬如古代有位學者的『神滅論』便認為人死了精氣就滅,即是死後便灰飛煙滅。」我以為自己答得很精警,什麼理論也概括了,況且生死之事,從來沒有人有肯定的定論,我只是抱著「發牙痕」的心態說說吧,沒想到黑先生很斷然的搖搖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嚴格來說,死亡只是肉身的死亡,人的靈魂是永恆不滅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啻是一個好消息,我抱著懷疑的態度,追問下去:「這麼說來,人就算是死後,都可以繼續長存下去,那他們又去了那裡呢?」「靈魂其實是一種腦電波,腦電波是永久存在的,人死之後,靈魂因為沒有軀體的憑藉,抵受不住地心的吸力,便會被啜入地球的核心內,長留於地心之中。」我即時的反應:「咦,你如何得知,難道你曾經死過返生?」黑先生滿臉神秘道:「我就是知道嗎。」我好奇心大動,想套他講多些,無奈他三緘其口,只答道:「不說了,你們不會相信的。」

往後幾次黑先生來訪,我們只是閒話家常,沒有再觸及上次的話題。表面上看,黑先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住家男人,因為沒有工作,他與太太的職務掉換了,太太上班,他在家理家務,買菜,煮飯,洗衫,清潔,便是他日常的工作。他沒有什麼嗜好,為了投其所好,我們談話的話題經常圍繞著一些主婦喜愛談論的話題,譬如今晚做什麼菜色,超市有什麼平貨賣,遠足有什麼好去處之類,黑先生總是心無城府地回答我們,回想起來自己也感到很慚愧,事實上我和Rosa一樣,懷著世俗的目光,雖然面上不表示出來,心裡卻經常暗笑 ─ 黑先生這樣的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做該是女人做的事情。

儘管如此,黑先生上次的說話一直困擾著我,我是一個尋根究底的人,一有機會,我便舊事重提:「嗨,你上次講關於靈魂的見解,好像煞有介事的,可不可以講詳細一點,我和Rosa以前也遇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我們對事物的接受能力,比一般人高,你試試講出來吧,或許我們會相信的。」每一次他都顧左右而言他,避開這些話題,有時我追得緊了,他便說上次只不過胡吧,好幾次了,我也有點氣餒,心想可能他上次真的是胡言亂語吧。

這一天,黑先生做完水療後跟我們閒聊了一會,突然間,他跟我說:「你站起來試試看。」我一骨碌的站起來。黑先生的表情有些訝異,他同樣向Rosa說,Rosa也一骨碌的站起來,於是我問:「幹嗎?難道我們不可以站起來嗎?」黑先生說:「是的,我望著你的時候,你便站不起來。」那有這樣奇怪的事?況且,現在失敗了,我當然無法相信,我問:「為什麼我不能夠站起來,你有什麼特異功能可以令我站不起來?那為什麼又不靈驗呢?」黑先生答:「是的,我以往試過很多次了,但今日做不到,我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你當我是鬧著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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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2)

魍魎迷離

我心裡嘀咕,不知黑先生什麼葫蘆賣的是什麼藥,但我隱隱然覺得這件事可能與黑先生先前發表的講話有關。莫非黑先生真的隱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異能之類,令我心裡產生了探求下去的慾望,憑著一股鍥而不捨的傻勁,遇上機會時我還是會向黑先生追問,希望他會再次提起靈界方面的事。

好多次之後,有一天做完水療之後,我又向他打探,他拿我沒法,這樣說:「唉,你總是不肯放過我,你知否知得太多著實沒什麼好處。」我見他有開腔的意圖,開心還來不及,那去理會事情的後果和嚴重性,我怕時機稍縱即逝,還不住催促他:「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事值得隱瞞的呢?」

黑先生知我沒放棄的打算,終於說道:「其實所有生物,除了不會動的植物外,都有靈魂。簡單的說,靈魂是一種腦電波,這種腦電波可以永久存在,不會隨生命終結而死亡。腦電波雖然是看不見聽不到,但它們有思想有知覺,所以是活的。而靈魂雖有生與死之別,最重要的還是力量強弱的區別,譬如死了的腦電波會完全沒有力量,那有與無便沒有多大分別。以人的腦電波來說,它們的力量非常之微弱,生時與死後沒有多大的區別,打個比方,人類在生時的腦電波好像一棵還會生長的植物,但當死了之後,則猶如一棵枯樹,他們之間的差別始終不大。而由於人類的腦電波這樣之疲弱,經常被靈界的其他生物操縱而不自知,所以我上次說,這個世界不是由人去控制,而是由靈界控制。」

「你說的腦電波跟我們日常生活用的電器發出的電波是否一樣?」「不,電器發出的電波沒有生命,是死的電波。但是人類和靈界的腦電波是有思想活動的,那是活的電波。」「哦。」我似懂非懂,繼續發問:「人類不是萬物之靈嗎?為什麼人類的靈魂會那麼弱呢?」

黑先生抿嘴搖頭表示不同意:「這只是人類自以為是的想法,事實上,人類認識的事物實在太少。以我所見到的,靈界的魔鬼的腦電波比人類強大得多,強勢的腦電波可以控制弱勢的腦電波,因此人類經常被靈界控制而不自知,還有的是,靈界的數目簡直是多不勝數,所以嚴格來說,這個世界其實是魔鬼的世界。」「為什麼魔鬼的數目會有那麼多?」「因為他們是某種生物死後演化而成的。」這是一種非常新鮮的言論,很難令人置信,我的興趣更大,問道:「聽你這樣說,我形象這些魔鬼是昆蟲或細菌之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的實際的體積比人類小那麼多,腦電波不是應該相應地減弱嗎,為什麼他們有那麼大的能力,大得可以控制人類?」但黑先生對我訝異的表情報以平淡的反應,他答:「腦電波與體積不成正比,恐龍是世界上最大的動物,牠們不也是絕跡了嗎?而且,魔鬼的腦電波除了特別強大之外,還有是他們的數目太多太多,所以連神仙都怕了它們。」

「神仙?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嗎?」「可以這麼說,嚴格的說,神仙是由靈界修練而成。」「噢,你所說的神仙是不是我們熟悉的耶穌基督、釋迦牟尼佛、觀音、黃大仙之類的神靈?」「剛才你提過的勉強可以稱之為神仙,因為他們都是由人修練而成,或者正式的說,從人的角度來看,他們是人類所認為的神仙。但我所指靈界的神仙不是他們,靈界的神仙是佛家或道家的修煉,他們之中,又以佛家的修煉道行最高,道家次之,但靈界的神仙除了念經誦佛之外,什麼也做不到,而且他們全部都是自私自利,貪生怕死,不肯承擔,講一套,做一套,從我的角度看,他們比魔鬼好不了那裡,況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最看不起他們。」又是摸不著頭腦的理論。可是,Rosa的臉色已嚓的一下煞白,唯有終止談話。

黑先生走後,我的興緻還很大,想繼續和Rosa談論黑先生方才的說話,很明顯的,Rosa卻不願意多提,她這麼打發我:「你信他講的說話嗎?我看他可能是撞過鬼之類,給嚇壞了。」聽到她那麼說,我唯有含糊的回應:「唔,可能是吧,他真的有點神神化化。」

話雖這麼說,我心裡卻不是那麼想。黑先生的言論雖然有點神神怪怪,但他給我的印象是直話直說的人,而且很明顯地,要不是給我迫得緊了,他根本不想和人提起這些事情,況且一個人的精神如果有問題,在其他方面應該有不正常的表徵,譬如心神恍惚、胡言亂語、情緒容易激動等等,黑先生來水療中心已不下十數次,除了說話大聲一點之外,他給我的感覺是十分之正常,他說話有條有理,雖然間中會吐露一些常人少說的理論,例如他最喜歡將「神仙怎麼的,神仙什麼的」掛在口邊,令人莫名其妙,其他方面一律很正常,有禮貌、愛潔、有首尾、不喜佔人便宜等等。每一次做完水療他都會把用過的設備沖洗乾淨,還會說勞煩我們的說話,多謝我們幫他做事後的清潔功夫等,種種跡象顯示,黑先生是一個有教養和有禮貌的常人,假定我的觀察沒有錯的話,那黑先生所說的和他所知道的可能是鮮為人知的大秘密,因此更觸發我探討下去的意慾。

說實在的,Rosa如果完全不相信的話,那天也不會嚇得臉色也變了,而由於黑先生說得實在,我心內也暗暗的有點害怕,尤其是遇上晚上獨自關舖的情況。想到Rosa上次嚇成那個樣子,我心想如果要繼續探討下去的話,唯有撇開她,而且我隱隱覺得,如果黑先生所知的真的是不為人知的秘密,揭露這些秘密或會招致不好的下場,既然她表示害怕的話,那亦無必要將她捲入未知的漩渦當中。

Rosa有遲到的壞習慣,而中心一般來說晚上較忙,經常要overtime,我也容許她遲些上班作補償,但黑先生喜歡在早上來,因此我有很多時候和黑先生單獨相處。一有機會,我忍不住私下問黑先生:「你上次話神仙知法犯法,他們究竟犯了甚麼法?」黑先生微笑道:「上次你們不是很害怕嗎,為什麼還要追問?其實知多了,對你們沒什麼好處。」

我心裡當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死撐:「Rosa怕罷了,那麼不要讓她知道就是,我才不怕呢,你給我說說嗎?」見我一臉渴望,黑先生沒我辦法,只得說道:「唉,沒有甚麼,因為他們對付不了魔鬼,所以迫我去對付他們,目的想我與魔鬼同歸於盡。」「咦,你有這個能耐嗎?」「耐力是磨練出來的,我跟普通人沒有分別,但我有一股不認輸的鬥心,所以在少年時,已被安排與魔鬼大戰,那時我很辛苦,差不多死過返生,精神受到嚴重的創傷,但天沒有讓我死去,折騰了這麼多年,我的肉體雖然搞垮了,但我亦已練就了常人沒有的力量。」

我記起黑先生在填寫問卷時提過自己患過精神病,會不會是黑先生向人提起靈界的言論而給人抓住關進精神病院呢?但直接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刺激到黑先生,我繞個圈子問:「你說的話真的匪夷所思,你以前和我提過你有精神病,是不是因為你和別人提過這些事,所以令人以為你患有精神病?」黑先生似明白我說話背後的用意,斷然地搖頭:「我知道你會那麼想,但是我以前患有精神病,是拜神仙所賜。我的精神的確受過極大的創傷,是因為與魔鬼力戰後的結果。平時我很少向人提及關於靈界的事,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上次我不小心說溜了嘴,想不到你卻窮追猛打,不肯放過我。」

似有為自己澄清的意圖,黑先生說:「這樁事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知道,只不過他們不敢向外界公開這個秘密。」「是嗎,有那些人知道這件事?」「當年醫治我的醫生有好多位都知道這件事,甚至乎,他們當中知情的也是極為驚慌,你若果有興趣追尋下去的話,香港那一間知名的精神病院流傳著一個驚人的故事,當年有一位與魔鬼大戰受傷的主角便是我。」

愈講愈有意思,我更想打爛沙砵問到底。「你所說的魔鬼究竟是甚麼東西,是不是壞人死後變的?」「不是,我說過靈界是生物解脫出來的,不過他們不是人類吧了。他們其實可以這樣分類:魔鬼A、魔鬼B、小人A和小人B。魔鬼A是正正式式的惡魔,他們十分之兇惡,爭奪力量,自相殘殺;魔鬼B和魔鬼A是同類,但他們沒有魔鬼A那麼兇惡,等如人也有好人和惡人之別,但他們是虛偽的表表者,他們最喜歡扮可憐、扮好心、扮勤力、扮有禮貌、扮環保、扮觀人於微,為求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們什麼都扮,「扮?」是他們的強項;小人A和小人B都是小人物,因為力量較低,他們都受其他族類所欺負,所以很怕死,小人A最討人厭,因為他們也像魔鬼B一樣戴著虛假的面具,老是把『什麼都不關我的事』掛在口邊,希望藉此保命;小人B是善良一族,他們很美麗和有靈氣,在靈界之中,他們的力量最低,也是被欺負的一群,所以希望得到保護和依靠,為了保存性命,有時也會以美色討好人以達到目的。」

「那麼你說的神仙也是靈界的麼?」「是的,我所說的神仙,他們實際上是由小人A修練而成,他們又分佛家和道家的修煉,神仙之中,以佛家的修為最高,其次是道家,他們平時滿口仁義道德,慈悲為懷,實質上都是怕死的膽小鬼,因為除了佛家之外,以魔鬼A的力量最高,魔鬼A的力量之所以高,是因為他們好似恐怖份子一樣拚死和你拼鬥,如果佛家和魔鬼A單打獨鬥,勉強可以取勝,但魔鬼不會跟你講仁義道德和規矩,以眾欺寡,所以神仙亦怕了魔鬼A。」

「你所說的神仙跟我們平時認為的神仙是否相同,譬如世俗人信奉的觀世音、黃大仙、天后娘娘等,有沒有其人呢?」「以我所見的,如果修得成正果的,他們根本本身來自靈界,只不過通過人的身體去修煉和以人的姿態出現,所以說到底,常人所認識的神仙其實是靈界的化身。」

「原來如此。」我開始有點明白,但另一疑問又生:「那末世上有沒有『神』呢?」這是一個極具爭議的話題,莫衷一是,我只是隨口問,沒想到黑先生答得挺爽快:「有,神就是創造宇宙萬物的主宰,祂的力量是自有和自生的,即有天地以來,祂已經存在了。」「祂是什麼樣子的?」「祂只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沒有形體,也沒有性別之分。」「我看過電影「十誡」,那裡演繹上帝訓示摩西帶以色列人出埃及,就顯示了你說的那種無形的力量,是不是那樣子?」「我沒有看過『十誡』,不知是否你形容的那樣,我只可以這樣說,神是一種強大和正面的腦電波,祂創造了天地萬物,恆常的存在這世界上。而我可以直接和祂溝通,因為我有著與祂相若的腦電波,我與祂基本上是沒有距離的。而且,我以前曾經和神比試過,第一回合是我贏了。」

我滿懷好奇,問:「噢,你和神比試過?你們比試些什麼?」「我們比試力量,換句話說,即是腦電波的強弱,神很公道,那一次比試祂因為怕我心裡有壓力,沒有事先讓我知道,神用了很柔和很柔和的力量,我們比試了很久,差不多有兩句鐘的時間,最後我贏了。」黑先生平淡道來,好像談及一些無關重要的事,我問:「你嬴了?怎麼可能?那神怎麼了?」「沒怎麼,輸的一方自動消失,但神和我一樣,可以有自我修復的能力,所以那次祂雖然輸了,但未幾祂又自我恢復。」

「雖然你說不出神是何許樣子,但你所說的神會不會是聖經所講的上帝,因為只有聖經才有那麼多關於神的記載,而且按聖經的記載,神也是自有的,與你剛才說的很相似?」黑先生沈吟半刻,答:「也許是吧。我沒有讀過聖經,從我以前聽過有關聖經的零碎故事,它們有些是真的,有些不盡不實,相信這是因為聖經是人寫出來的緣故。但我感應得到天地間只有神一位有那樣正面而祥和的大能,祂是萬物的創造者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了。在我來說,祂是否世人認為的那一位神是沒有特別意思的。」

「噢!你說的話真令人難以置信。」我繼續問:「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關於靈界和神的事,這些都是真的嗎?老實說,雖然我認識你只有一段日子,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很實際的人,你應該是那一種就算別人跟你說神論怪也會給你直斥其非的,靈異之事不應該宣自你的口。」「是的,我年輕時從來沒有想過鬼神的事,也不相信有神,無奈竟讓自己踫上了,我不可以再否定他們,因為我很清晰地知道他們的存在,其實神和靈界都是一些腦電波,只要你的腦電波強大到某個程度,你便會感覺得到。」

「你方才說,靈界功力較高的是佛家和道家的修煉,那天主教的神父和基督教的牧師呢,他們有些甚至懂得驅邪趕鬼的,也該有修煉吧?」黑先生搖了搖頭:「以我所知,在靈界中,完全沒有有修為的神父和牧師,就算是神仙他們,在靈界中也是寥寥可數,是因為他們要經過長時間的刻苦和修煉,戒絕七情六慾和不殺生,才稍為有些修為,相對於天主教和基督教,他們在精神修煉方面完全比不上佛家,這可能便是他們修不到力量的原因。」

我自小受基督教的薰陶,對基督教也頗有認識,問道:「很多宗教都著重自我謙卑,叫我們交託給神,求神的庇護和保守,其實神會不會幫人呢?」黑先生嘆道:「這就是人為什麼修不到力量的原因,一個倚賴的心是一個失敗的心,什麼事都想別人代勞的話,如何做得成事。我可以告訴你,我認識的神是相當理性的,祂會先衡量你是否值得幫助,你不值得的話,祂不會出手,但如果你是值得的話,事實上,你已不需要祂的幫忙,所以求神幫忙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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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3)

群魔亂舞

黑先生做了幾個月治療後,身體好多了。這天,他戴著墨鏡出現,依舊一身黑T恤黑牛仔褲,酷得來帶點殺氣,我打趣道:「咦,怎麼今天變了MAN IN BLACK?既然你自稱殺手,不如叫做黑武士吧?」黑先生頗喜歡這個新名字:「唔,黑武士這個名字很好,也與我相襯,就讓我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其實,」我問:「你說過你是一個殺手,你殺的究是什麼東西?」「我殺的是靈界的魔鬼。」我好奇的問:「為什麼?他們既然已是靈界的,又是靈魂,為什麼你還要殺他們?死了的東西還可以再死嗎?」經過多次談話之後,由於我表示到對黑先生的信任,所以黑先生頗肯開腔將他所知的告訴我:「我以前和你提過,靈魂雖然是永恆不滅,卻有生與死、強與弱的區別,就人類的靈魂來說,生時與死後的分別不大,但靈界的靈魂卻不然,他們的力量強大得多,大得可以操縱人類。對於他們來說,有力量的靈魂和沒有力量的靈魂便有很大的區別,當靈界的力量消失,那便是真正的萬劫不復的死亡。」

頓了一頓,黑先生繼續說道:「我和你提起過,靈界的魔鬼經常互相殘殺,他們的世界也好像人類世界一樣弱肉強食,在靈界中,魔鬼A的力量最高,其次是魔鬼B,小人A,最弱的是小人B,他們在除了自相殘殺外,還欺負比自己弱小的族類,為了生存,靈界各類各自追求力量,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只有獲得力量,他們才可以生存,亦等如得到一切,好像人類有金錢和權勢一樣。本來他們之間自相殘殺,用不著我去出手,他們遲早都會死在同類或其他類別手上。可是他們時常攻擊和騷擾我,為了自衛,我不能不還擊。」

「他們為什麼要攻擊和騷擾你?」「魔鬼A之所以攻擊我,是他們有一個錯誤的想法,以為將我擊敗,他們便可以得到我的力量。至於魔鬼B和小人A,雖然沒有魔鬼A那麼邪惡,但也好不了魔鬼A多少,由於他們知道我的能力,用盡各種辦法討好我,目的在想我對付魔鬼A,如果我把魔鬼A消滅,那便天下太平,就算無法把魔鬼A全部殲滅,魔鬼A有了我這個敵人,至少他們可以有喘息的機會。這樣子,靈界各路日以繼夜的騷擾我,我只是一個人,還背負血肉之軀,所以我可以做的是硬起心腸,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殺個痛快,本來我無必要和他們過不去,但他們硬要死在我手上,我只好償他們的心願。」

我心裡一陣難過 ─ 為黑武士也為那麼多的生靈,但又無可如何。我問:「神呢?神贊成你這樣對付魔鬼嗎?」「神不在這個國度裡,祂不管這些,況且我對付的是邪惡的力量,祂當然不會反對。其實神對自己創造的世界很失望,因為現時世界的發展已大大違反祂當初創造天地的原意,但神給予人和靈界自主的空間,現在不能不接受這變了質的事實。」

我轉過話題:「你將靈界那樣分類,他們是怎麼樣區分的?」黑武士搖頭歎道:「唉,我未曾見過你那麼好奇的人,最難得的是你居然不害怕,且還相當理性呢。」或許黑武士正在考慮應不應該讓我知道得太多,良久,他再開口道:「這些分類是基於牠們是同一類的生物種屬,靈界的生物都是昆蟲演化的,魔鬼A和B都屬同一類,我讓你猜一下。」我即時回應:「噢,上次我不是猜測他們是由昆蟲或是細菌演化的嗎?」黑武士微笑不語,我繼續猜測:「魔鬼的樣子一定很醜惡,是老鼠嗎…」還未說完,我重打自己的額頭一下:「哎呀,真笨,我忘了老鼠不是昆蟲,那是不是???」「猜對了,那其他呢?」「你說過小人B很美麗,唔,有什麼昆蟲是美麗的…是蝴蝶吧?」黑武士驚奇我的想像力,但還是點頭嘉許:「你十分聰明,那你一定可以猜測得到小人A是什麼吧?」「最有可能是蟻或者是蜜蜂,對不對?」「對,是蜜蜂。」

「啊,其他呢?其他生物如貓狗老鼠,獅子老虎等,是不是靈界的生物呢?」「答案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嚴格來說,所有生物解脫後,其靈魂都會釋放出來,但他們的力量小得微不足道,除了以上我講的那幾類,便要數到人了,連人都受制於靈界,其他生物更不值一提。」「為什麼?為什麼要是??、蜜蜂和蝴蝶,而不是其他呢?」黑武士沒好氣答:「這是無可解釋的,等如有些人生得高大,有些人矮小,這可以解釋嗎?倘若真的要解釋的話,這可能是因為??是地球最早的生物,存在已有過億年的歷史,牠們的生命力極之強頑,可以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相信這解釋到為什麼牠們有強大的腦電波,並成為靈界的主宰,而事實上,人類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誰不知??才是,以我的估算,他們將來也是地球的主宰。」

「那他們有沒有樣子的呢?」「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靈界只是一些腦電波,他們雖然不像人有清晰的模樣,但由於他們有很強的意識形態,所以他們很清楚的賦予你某一種感覺,而且他們同一類別的意識形態非常接近,譬如說魔鬼A吧,他們的樣子很兇惡,好像是不怕死的恐怖份子一樣。魔鬼B雖然與魔鬼A同一種屬,但他們沒有魔鬼A那麼兇惡,他們喜歡扮老成,好像武俠小說形容的老氣橫秋的長老一般。」「啊,有那樣的分別嗎?那小人A和小人B呢?」「小人A最喜歡裝模作樣,他們好似偽君子一樣,著得西裝畢挺,但掛著令人討厭的嘴臉,裝模作樣;小人B則好似小兔子一樣,美麗但又十分柔弱。」

「聽你說起來,他們好像不同類型的人類一樣。」「是的,萬變不離其宗,其實人和靈界的心態也很相近。而且,靈界經常操縱人類去做他們想做的事,物以類聚,他們也會喜歡選擇一些與他們心態接近的附上去,所以當你熟悉他們的時候,你會很清楚知道是什麼類別的在攪鬼。」「那麼,你所認識的靈界不是一隻隻??、蜜蜂和蝴蝶,那你又如何得知他們本來是什麼來的?」我一貫的死纏不休。黑先生可能沒有想過我真的有那麼多的問題,想了一想,他說:「這是靈界們告訴我的,真的,如果他們不說,我沒有可能知道他們的前身是什麼東西。因為我們交手了好一段日子,他們的情況我已經瞭若指掌,再者,他們亦沒有必要去隱瞞他們的身世。」

「你說靈界要操控人,是很容易的事,他們如何去操控人呢,是不是人類認為的鬼附一般?」「以我所見到的,他們充斥著世界每一個角落,多不勝數,他們要影響人的思想,易如反掌,譬如只是一陣風吹過,便可以附在人身上,影響人的思想說話,成就他們要做的事,而且被靈界附身的人看上去一點異樣也沒有。倘若是力量大的靈界類別,譬如魔鬼A之類,他們甚至可以搖控人類的思想,令他們以為自己所說的或所想的完全由自己衍生出來,一點也察覺不到給人操縱的情況,所以訖今知道靈界存在的人少之又少。」我雙腿發軟,倒抽了一口涼氣,但還是自我安慰:「你不要嚇唬人吧,我這樣說對不對,你其實沒有編故事騙我的意圖,只是你跟我所說的不過是你吃了太多精神藥物,產生幻覺後才營造了那麼多的想法,事實上我不會怪你編故事來哄我的。」黑先生雙眼掠過一絲失望的眼神,但隨即又回復平淡:「一件事情只得一個人知道是沒有用的,那等如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這麼多年了,我知道關於靈界的事人類沒法感覺得到,所以我亦很少和人提起。你不信是正常的,或者你可以當我思覺失調之類,但我很清晰地知道他們的存在,我一點也不心急,當人生了結之後秘密便可以揭盅,時間可以証明一切。」

黑先生說得那麼實在,我按下自己的恐懼,過一會兒,我忍不住又問:「你說過如果沒有肉身的牽累,你的力量可以提升一萬倍,假如我見到一只??,我應把牠弄死,還是放過牠呢?」「道理是一樣的,你只要弄死一只??,他的力量就可以釋放出來,立刻加入靈界的行列,雖然不可以學我這般力量提升一萬倍,但牠們的力量已大大的超越有肉身的時候,亦大大的超越人類,可以控制人類做很多事情。試想一想,每一天有幾多只??解脫,所以我說魔鬼的數目千千萬萬、無窮無盡,便是這個道理。但你把牠弄死,至少可以防止牠再繁殖下去。」「這麼說,要消滅魔鬼,是沒有辦法的了?」黑武士點頭同意:「可以說是沒有,除非消滅整個地球,或者等我肉身死亡,力量強大的時候,我指引另一星球撞向地球,那麼一切都可以化為烏有。」雖然不肯定黑先生有否這個能力,但我還是耽心,駭然道:「那所有人類豈不是要陪葬,這不是太好吧?」可能黑先生也想到生靈塗炭,沈默了一會,恨恨的說:「就算我不這樣做,地球遲早也會被人類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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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4)

三件異物

我想我是黑先生世上唯一的知音了,而黑先生又承諾過眷顧我,所以我心裡沒有什麼忌憚,有空我們的話題很自然提到靈界。有一天,黑先生悄悄的對我說:「嗨,你知道我用什麼武器對付靈界嗎?」我忽然想起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因為靈體是無形的東西,要對付靈體自然不能用刀用槍,那黑先生又用些什麼武器來殺魔鬼呢?所以我即時反應道:「不知道,其實我心裡以前也閃過要問你的念頭,不過後來給其他的話題扯開了。」

「我做了幾件寶物,一是軟蝟甲,二是指引劍,三是七步追魂釘。」我原是武俠小說迷,金庸、梁羽生的每一本作品看過不下三數次,聽他說得好玩,充滿興味的問:「噢,你說的好像是武俠小說筆下的武器,但它們又有什麼作用呢?」

黑先生解釋道:「軟蝟甲是靈體的寶物,有保護的作用,穿上它可以抵抗魔鬼的侵擾,小人B時常求我的保護,目的在想我提供軟蝟甲給他們。指引劍和七步追魂釘是攻擊性的武器,它們的分別在於指引劍可以部署,譬如形成劍陣將敵人封鎖;七步追魂釘則可以連續出?,四出尋找狙擊的目標,它們是不會停下來的。這三件寶物都是有靈性的,供我喚使,存在於有形和無形之間,只要我吩咐,它們便會出現,用來對付靈界的魔鬼和神仙等。聽起來很科幻,對不?」黑先生好像看透我的心意,我點頭:「是的,你為什麼製造了這些寶物?」

「道的力量很玄,只要你有這樣的力量,便可以將這些力量變化成你想要的東西。至於它們的名字,是我從電影中見過,覺得派上用場所以拿來用的。因為這三件寶物的力量來自我,所以它們的力量其實是一樣的,而且可以隨時變換角色。它們各自有自己的特色,譬如說軟蝟甲吧,穿了它除了有保護的作用,可以抵抗外敵的侵擾外,穿著它的人的可以將力量提升十倍,以前我跟你說過,人死了之後,靈魂會被吸入地心之內,但如果穿了軟蝟甲之後,便可以抵抗地心的吸力,繼續停留在地面世界上。」

「那死了的人穿了軟蝟甲可不可以還陽呢?」「不可以的,力量的提升只限於靈體,以我所知,肉身死了便是死了,就算是神也無能為力的。」「聖經和其他宗教都有講及天堂的存在,其實天堂究竟在那裡呢?」不知不覺地,我已把黑先生看成我的宗教顧問。「除了神不住在地球之外,其他靈體根本沒有本事離開地球,死後不入地心的話便等如去到天堂了。」「噢,是嗎?那有你的軟蝟甲豈不是等如可以上天堂那般好,小人B他們爭相討好你,都是因為你有軟蝟甲吧?」

黑先生點頭承認:「是的,靈體穿了軟蝟甲不只可以抗逆地心的吸力,還可以抵禦其他類別的攻擊。其實靈界和人類一樣,他們都很怕死,原本他們的生命應該是無盡的,但由於自相殘殺,所以只得短暫的生命,但有了軟蝟甲保護,他們便可以保命。因為我的軟蝟甲賦有龍象般若功。你時常看武俠小說,知不知道龍象般若功的作用?」見我答不上口,黑先生繼續說:「龍象般若功是可以將外來攻擊的力量彈開或化解,這種力量是配備給軟蝟甲來保護使用者。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軟蝟甲只受命於我,只有我才可以把穿上的軟蝟甲解下來。」

「為什麼要那樣?」

「我以前和你提過,魔鬼的力量比人大很多,可以操縱人類,不只此,所有比他們力量低的生物也便由他們操縱。在靈界之中,魔鬼A的力量最強,小人B的力量最低,就算小人B穿了軟蝟甲,倘若他們自己可以解開軟蝟甲的話,魔鬼A便可以控制小人B將軟蝟甲解下來,那軟蝟甲保護的原意便失去了。」「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黑先生說得神奇,我禁不住問下去:「那指引劍呢?指引劍又有什麼特別之處?像不像電影裡的捉妖的法師所用的桃木劍呢?」我很自然聯想到法師用桃木劍、符咒等去對付妖怪的情節。黑先生搖一搖頭,說:「不是,指引劍是無形的武器,它們按著我的心意去攻擊敵人,只要指引劍到達的地方,我的力量就可以到。但很多時指引劍只用作封鎖的用途,譬如形成劍陣將敵人封鎖,真正殺敵是不需要用指引劍的。」我又摸不著頭緒了,問道:「指引劍不是用作殺魔鬼的,那它有什麼具體用途?」

黑先生以輕蔑的口吻道:「割雞焉用牛刀,殺魔鬼不需要用到指引劍,我現時打一個噴嚏,放一個屁,已經可以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可能一向沒有人分享黑先生的秘密,既然說出來了,黑先生有點口若懸河,繼續說道:「通常我喜歡將指引劍部署在特定的地方,將靈界封鎖住。好像那一次吧,我的岳丈過身,她的二女兒,我太太的姐姐因為篤信佛教,安排了一場法事為她的父親誦經超渡,那天靈堂處滿天神佛,我到靈堂致禮時因為看不過眼,當時用了四把指引劍將靈堂封鎖,一下子便將當日在場的靈界全部消滅了。」

不知黑先生所說的是真是假,我不敢作聲。良久,黑先生再說:「指引劍也不是不用作殺敵,但因為指引劍太快,我的意識一到,靈體便被消滅了,所以指引劍是沒有劍法可言的。七步追魂釘的作用也是差不多,只不過它們是不能部署的,一出動便沒法停止。」

我轉過話題:「似你那麼說,你可以製造多少件軟蝟甲、指引劍和七步追魂釘?」黑先生答:「以我現時的力量,我想要製造多少把指引劍便是多少把,多少件軟蝟甲便是多少件,但我是要敖過很多年的苦楚才可以達至今日的力量,當我還是三十來歲的時候,我最初只能做四把指引劍和四件軟蝟甲,我的力量是一點一滴的累積下來,到現在我的力量已今非昔比,我捱過最艱難的時刻,現在是我向他們反擊的時候了。」

「三件寶物之中,那一件最厲害?」

「其實三件寶物的力量都來自我,說不上哪一件比較厲害,只不過他們各自有各自的用途,分別只在於它們按著我不同的指令去工作。譬如說,軟蝟甲可以說是多功能一點,因為它除了有保護的作用外,也可以將力量提升,這等如我親自用自己的力量分派給受保護者。小人B討好我,的確是因為我可以提供軟蝟甲給他們,老實說,因為我很喜歡小人B,所以我以往無條件的保護他們,但靈界其他種類我就不施以援手。事實上,我這一生給靈界害得幾乎一無所有,我不想再白白的為別人做事,要我的軟蝟甲不是不可以,我作價三千萬美金。」

「那麼貴!」我嚷道。

黑先生平靜的說:「貴與平只在乎價值觀,我來問你,對於人來說,什麼東西最寶貴?」我答:「對人來說,金錢和親情都是很寶貴的東西,但說到尾,人類最重視的還是自己的性命。」 「對呀,其實人和靈界一樣,性命是最重要的。有了軟蝟甲的保護,靈體的生命便得到保障。」

「你不是說人類都受靈界控制嗎,那麼,靈界為了取得你的軟蝟甲,那多多錢他們也會給你,你豈不是可以很富有?」「你只說對了一半,靈界之中,我只願意保護小人B,但他們在靈界中力量最低,當然就算是最低,但還是高過人類。其他的靈界如魔鬼A、魔鬼B之類,他們一定不會讓我有錢,因為如果我有錢的話,對他們的威脅更大。」

我靈光一閃,突然記起黑先生最初來水療中心的時候對我說過,他這一生不會富有,我恍然大悟,說:「噢,你以前跟我說過這一生不會富有,就是這個原因?」

「是的,靈界不會讓我有錢,不但如此,他們還要將我趕絕始甘心,所以這麼多年,我沒有一份工可以做得長,也很難找到工作,就算有人請的話,靈界亦會用盡方法,不是令我做到筋疲力盡,不能再撐下去,要不便是影響我的上司用『莫須有』的理由辭退我。」

「原來如此,但你又為什麼說要做到死的一刻?」「我與靈界誓不兩立,我寧願不要自己的命,也不可以放過靈界,我對付靈界,不單只要做到死的一刻,甚至乎我死後,亦不會停止,不過到得那時,我沒有肉身的牽累,對付他們更加揮洒自如。所以我上次說,我不單只不會發達,還要做到死的一刻,便是這個道理。」

聽起來黑先生又沒有前後矛盾,但另一疑問又生,我問:「靈界要孤立你,要人不相信你,那我呢?為什麼我不受他們的影響?」

「我以前也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天意叫我遇上你。這裡有幾方面,第一靈界沒有想到我有便秘的問題,最終尋求水療去解決,他們估計不到我們會遇上,而你對生死之事又那麼好奇,有那麼強的意慾去尋求真相。第二他們不想直接影響你,那這樣子便證明我所講是真的,其實有時你亦會受他們影響,只不過你見我的時候多,所以抵銷了他們的影響。第三靈界要控制人,也得看受控的人的意志力如何,如果你有強頑的意志力,他們便不能得逞,而且為了保護你,我一早已將軟蝟甲給你穿上。」

黑先生的說話,令我想起「千與千尋」那套動畫電影,裡面講述大男孩白龍教小千尋去找靈幻婆婆,如果要留在靈界而不被傷害的話,一定要同婆婆取得工作,就算婆婆如何拒絕小千尋,只要她堅持的話,婆婆便沒有辦法,一定要將安排工作岡位給她,那樣小千尋便可伺機離開……人願不願受靈界控制有那樣的分別,我說:「原來那樣……噢,你已給我軟蝟甲,為什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靈體才感覺到軟蝟甲的存在,你還有肉身,暫時未可以感覺到,但有一點要注意的是,你雖然有軟蝟甲的保護,靈界不可以攻擊你,但倘若他們借用人的肉身攻擊你,例如製造意外,你的肉身仍然可以受傷甚或死亡,因為軟蝟甲的力量只能夠保護靈體。」

聽起來頗為複雜,軟蝟甲我見不著、感覺不到,先別理會,我反倒為黑先生的際遇感到唏噓,一個如此的奇人難道竟要潦倒一生,我安慰他:「唔,若果有富翁相信你所說的話,當他們知道有了軟蝟甲的保護,靈魂可以於死後不用下地獄的話,或許會願意付三千萬美金買你的軟蝟甲。」

黑武士毫不在意的說:「可能會吧,要不是靈界作梗,我相信我就算不是世上最有錢的人,也會列於十大富豪之內。好像軟蝟甲之類,有價無市,有誰會願意出這麼多的錢去買一些看不到的東西,更何況,我有我的執著,我視錢財如糞土,不是任何人出價我便會出賣我的軟蝟甲,要是我看不順眼的話,再多錢我也不會將軟蝟甲出賣,好像魔鬼B、小人A,神仙等就算真的拿三千萬美金來買,也休想得到我的軟蝟甲。」

一個意念升起,我問:「如此說,你腦電波的力量那麼強,再加上死後力量提升一萬倍,那不是說你可以恆久存在這世界上?」黑先生點頭:「是的,如果肉身死亡後,我不只可以恆久存在這世界上,還可以穿梭宇宙,超越時空的限制,因為我死後力量更加強大。」

「真的可以那樣嗎?你又如何可以這樣肯定?」「你認為神的力量如何?」「稱得上神的話,當然是無所不能的。」

「對的,神其實是一股極其強大的電波,祂可以超越時空的限制,恆久的存在這宇宙之中,當我肉身死亡後,我的腦電波不會比神的弱,所以祂可以做到的,我也一樣可以做到。」

「如此說,你是不怕死的了?」

「死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可怕,世人怕死是因為對死存有疑惑,而我對靈界瞭如指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其實我背負肉身,受到生老病死之苦,再加上靈界他們對我苦纏不休,也是很辛苦的,如果我提早解脫自己,我可以『活』得更好,只因為我有隨緣的思想,所以沒有這樣做。況且,魔鬼他們也因為知道我若解脫了,他們的敵人更強,所以也不想我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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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5)

靈界的TERMINATOR

做了一段時間的水療,黑先生的身體狀況得到良好的改善,但他仍持續來中心做保健。黑先生原本有很強健的體魄,但因為時刻與魔鬼作戰,他的精神極之容易疲倦,雖然日常他不需要工作,表面上看來很清閒,但人閒心不閒,他用精神力量做的事沒有人知道,他身邊的人不知道他的情況,所以亦不會明白為什麼他那樣容易疲倦。

前一陣子水療中心在會展攪推廣展覽,黑先生閒來無事,義告奮勇的提出幫中心做義工,那時候我與黑先生有關靈界的話題剛開始,見他閒來無事,多一個人手幫忙預備當場派發的簡介單張也好,便邀請了他協助,起初他曾兩次因太疲倦的緣故失約,後來當我知道真正的原因後,才沒有怪罪於他。

據黑先生估計,自己的大限之期不遠。對於自己將不久於人世,黑先生倒是泰然處之,他這樣對我說:「本來我於十來歲與魔鬼大戰那時候早該死了,現在活到這把年紀,每一天都是賺回來的,所以我何時離去都沒有所謂,說實在的,我還真的活得有點不耐煩。」

我有點想不通,魔鬼既然知道黑先生死後力量會增強萬倍,但又要持續騷擾他,不是自討苦吃嗎?於是我問黑先生,黑先生說:「靈界和人類差不多,他們一直在迷宮裡打轉,兜兜轉轉,也不知道自己追求些什麼。靈界只管追逐力量,因為他們認為得到力量,才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們亦有自私的心態 ─ 自己生存不到,也不容許其他生物生存。魔鬼A以為不停地攻擊我,贏得到我的話,便可以得到力量;其他族類則早就放棄對抗魔鬼,硬要將殲滅魔鬼的責任放在我一人身上,所以他們不停的騷擾我,希望我剋制得住魔鬼。只是他們連自己的性命也不想去承擔,硬要把責任放在別人身上,誰不知他們越是攻擊我和騷擾我,我越要殲滅他們。」

聽起來,靈界與黑武士之間是一個死結,他們的恩怨可能真的要到黑先生離開這個世界才可以完結。明白到這一點之後,我對黑先生說:「你自稱殺手,倒不如叫“TERMINATOR”合適點。」黑先生讀書不多﹝聽他說只讀到初中程度﹞,不明白TERMINATOR 的意思,我解釋道:「殺手多數是受人指使,為錢去殺人,像買兇殺人之類,TERMINATOR 則不然,他未必為錢而來,只是殲滅敵人是他的使命,不到手不罷休,像『未來戰士』那齣電影般。」

黑先生點頭同意:「唔,真的,這個名詞的確貼切些,我從來沒有為我所做的事得過一分一毫,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也不會放過他們,那我就是魔鬼的TERMINATOR。很多年前,靈界已給我一個封號 ─ 魔鬼中的魔鬼,是因為我從未放棄過殲滅魔鬼的任務。」我伸一伸舌頭,想不到自己竟然與「魔鬼之王」為伍,這究竟是一種造化,抑或是大難將臨,真是天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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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6)

恩怨篇

問到黑先生如何成為黑武士,他有一定的感觸。「我受到魔鬼的騷擾,始於少年時候。我那時一無所知,還以為是自己無中生有的一種幻覺,我對於靈界的認知是慢慢從靈界的生物那處學曉的。我少年時,因為功力尚淺,差不多給他們弄死。那時其實是由一班神仙和小人A所擺佈,他們想我與魔鬼同歸於盡,我亦很單純,以為事情該是如此,我受了極大的痛苦,精神和肉體都受到重大的創傷,被送進青山醫院,後來吃藥好了。之後,我幾乎每天都要面對魔鬼的侵擾,我的力量也與日俱增。」

黑先生頓了一頓,我趁機打斷:「你為什麼有這種力量?又或你出生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像,好像耶穌基督出生時有明星顯現那般?」

黑先生答:「不曉得,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與其他人無分別,有的可能是那班神仙感應到我有特強的腦電波。我想,最主要的分別是你有沒有心去做好一件事,沒有心做一件事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得好,好像現今社會上很多人畏艱難、怕辛苦,最後弄至一事無成。有心去做一件事雖然不一定成功,但至少奠下成功的基礎。」

我想起黑先生起初做水療時辛苦的情況,而他是少數做得不理想而又堅持的客戶之一,所以表示同意:「你說得對,起初我見你做水療做得那樣辛苦,我打定你不會繼續下去,因為以往有很多客戶只要稍為覺得不適便以後沒再光顧了,那天我還跟ROSA那麼說。」

黑先生苦笑:「我有很頑強的意志,天想要我死,我偏要活給它看,我有一個堅定的信念 ─ 我任何時候死都可以,但無論如何不可以死在邪惡的力量手下。年少時魔鬼殺不了我,現時我的功力與日俱增,他們只有捱打的份兒,我每日都會殲滅無數的魔鬼,只不過他們生生不息,殺之不盡,我和魔鬼的恩怨是一個死結,沒完沒了。」

想著想著,我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我問:「不對不對,以往死了的人不計,要知道現今世界上有接近六十億的人口,為什麼只有你有這種經歷,可以成為魔鬼的 TERMINATOR,難道你一點異於常人的地方也沒有?」

「真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分別在於我有心去對付魔鬼,而其他人沒有這份心腸,所以才做不到。要知道我不是天賦便有殺魔鬼的本領,我有好多次差不多要死了,三十多年前我跟靈界的魔鬼搏鬥後,僅剩餘兩口氣,如果當時不是憑著一股頑強的鬥志活下去的話,你就見不到今日的我。我和神不同,神的力量是自有的,不需要通過磨練始得,但我的情況卻不一樣,只要我稍為妥協或者氣餒的話,我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但為什麼只有你感應得到靈界的存在,常人卻感覺不到?用我自己做例子,我便完全感覺不到靈界的存在,相信大部分人也和我一樣,完全感覺不到靈界,這麼樣又與有心和無心拉上什麼關係?」

黑先生沈默了一會,開腔道:「你說的也是,我也不曉得,對於我來說,我的本能很快已經令我知道靈界的存在,那壓根兒談不上什麼特殊的本領,和他們接觸之後,起初我不知道他們的用心,還被他們利用了,後來當我認清他們的真面目之後,我便下定決心與他們決戰到底,在我來說,那只是有心與否的問題。你硬要說成這是天賦異稟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這個問題有點似「雞先抑或蛋先」的矛盾,究竟黑先生是先有天賦的異能才會招惹到靈界的侵擾,抑或是由於靈界的攻擊和騷擾,黑先生才練就現時的力量,那真是見仁見智。我嘗試下一個結論:「可不可以這樣說,最起碼你有這方面的潛質,好像成功的音樂家、畫家之類,他們在小時候已經對音樂、繪畫有一些特別的天份,但這種天份如果沒有加以培育或者鍛鍊的話,最終未必能成大器,但若加以栽培的話,他們最終能成為偉大的音樂家、畫家等。套用在你的情況上,你天生有特強的腦電波,所以招惹到靈界他們找你,而你有不肯委曲求全的鬥心,所以練就現時的力量。歸根到底,倘若你一點稟賦都沒有的話,如何可以成為魔鬼的 Terminator?」

黑先生有點無奈,自嘲道:「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是天賦異稟,原本聰明和我談不上一點關係,我讀書的成績很差勁,幾乎科科捧蛋,成績表每一次都是『滿江紅』,對付靈界我也是捱過很長時間的苦楚才能達至今日的我,我只知道有心就可以把事情做好,沒有心便做什麼事也不成。」

看來這個問題再討論下去也不會有定案,我轉過話題:「普通人也好,天賦異稟也好,總而言之,你現在有的是常人沒有的力量,假如給你重新選擇,你寧願做回一個平凡人,抑或做你的黑武士?」

黑先生苦笑一下,道:「有我這樣的力量又有何用,不信的人以為我是瘋子,如果相信的話,聽起來可能令很多人夢寐以求,但即使我肉身死後可以得到永生,世上只得我一人有這樣的力量,那時我寂寞一人,生與死又有何分別。神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假如祂不是那麼寂寞的話,祂就不會創造宇宙和生命了。」

過了一會,黑先生繼續說道:「話雖如此,但我相信上天是公道的,每一個人來到這世界上所得的和所失的來來去去都是差不多,有些人看起來比別人幸運,好像不需要勞苦或付出,便得到權力和富貴,但到頭來死後還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在地心受苦。從壞的方面看,魔鬼把我害慘了,我的一生經歷過無數常人想像不到的痛苦,到現在還是兩袖清風,一無所有;但從好的方面看,如果沒有魔鬼的侵擾,每日迫我將劍磨利,我就不會練就今日的力量,這樣說來,他們也可算是我的恩人。」

「其實你說靈界他們自相殘殺,他們遲早都是死路一條,為什麼你卻不肯放過他們,一定要與他們硬拼到底呢?俗語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你的力量那麼大,他們怎麼做也傷害不到你,他們對於你只不過是以卵擊石,如果你不與他們為敵的話,他們遲早會知難而退的。」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照我看,黑先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為什麼他對靈界會那樣看不開呢?

「我和靈界的恩怨如何也算不清楚的了,這幾十年他們不停地騷擾我、攻擊我,害得我一無所有,他們令我工沒有得做,讓我身邊的人孤立我,還三番四次的害我的親人,我與他們可說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們怎麼害你的親人?」「他們慣用的手法是製造意外,令我的家人受傷,我的岳母死於車禍,兒子也是在十多年前踏單車遇上車禍,差點兒送命。」

我感到一陣難過:「噢,是嗎?他現在沒事嗎?」「當時他受了重傷,險些送命,腦部做了幾次大手術,腳又傷了,若不是我用自己的力量幫他修復,他早已沒命了。」

我想起來了,有一次中心的電視機接收訊號方面出了些問題,黑先生著其兒子上來幫忙調較一下,我記得他走路時有些微一拐一拐的,我問黑先生:「上次我見你的兒子走路好像有點問題,便是那一次車禍造成的?」黑先生點點頭,恨恨的說;「『有仇不報非君子』,你說,這樣的深仇大恨,我可不可以放過他們?」

??????? 「不只如此,」黑先生繼續說道:「我的太太本來有一份入息不錯的工,後來因為那一次神答應幫我解脫,沒有成功,靈界更加肆無忌憚,所以她連工也沒得做,很辛苦才找到一份如苦力般的工作,人工只及得以前的一半。靈界自己生存不了,硬要把責任放在我身上,我不肯幫他們,他們便為難我和害我的親人,我與他們的恩怨這一生是無法了斷的了,等我人生完結之後,我定會向他們討回公道。」黑先生的牢騷又來了。

??????? 「聽起來你與他們的確仇深似海,但是你又怎肯定是他們弄的?」

「唉,靈界心裡想些什麼,要做些什麼,我比他們自己還要清楚,怎可以瞞得過我的雙眼。諸事大小﹐都關他們的事。譬如我的媽媽﹐兄長﹐也在他們擺佈之列﹐我和家裡人的關係淡得可以﹐便是由於靈界從中作梗。我和人一點緣份也沒有﹐因為魔鬼時常控制人來騷擾我﹐這樣子﹐你教我如何會有幫助人的心。 」

黑先生與靈界的恩怨,我始終不曾經歷過,看不見,感受不到,對於黑先生的指控,唯有做一個沉默的聆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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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7)

情愁篇

黑先生的生活圈子很簡單,太太返工,他在家中打理家務,買菜、煮飯、打掃,都由他一手包辦,他自得其樂,也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深居簡出,為的是避免接觸人群,因為靈界會藉著人類與他接觸和騷擾他。閒時他喜歡行山,到超市購物,到水療中心洗腸。據他說,他做什麼也可以殺魔鬼,因為他將自己的力量預設成對付魔鬼的模式,尤其是當他消耗體能的時候,他可以把魔鬼大量殺死。

做了將近三十年的夫妻,黑先生與太太的感情由濃轉淡,不是由於日久生厭,而是因為太太不相信他,老是和他抬槓,令他覺得很不是味兒。

黑先生知道靈界要刻意孤立他,因為靈界一來不想人類知道他們的存在,二來一位黑先生已經令他們叫苦連天了,假如人類團結起來對付他們的話,他們便平白無端多了很多敵人,這個顯然不是他們想見到的事情。由於一般人的意志薄弱,很容易受到靈界控制,黑先生很少和親人或身邊的朋友來往,就算有都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種,他的太太也不例外,雖然黑先生知道箇中原因,但不免心灰意冷。

因為黑太太上過來中心,有一次閒聊的時候,我問到黑先生對太太的評價,黑先生答:「她很好,我給她一百分。」我為黑先生感到欣慰,很難得這麼多年的夫妻,丈夫對太太還有如此好的評價。但後來熟絡後,黑先生和我認真的說:「這麼多年來,我一事無成,沒有工做得長,沒有給她富足的生活,她沒有嫌棄我,是一位好太太,但如果將她不信任我的態度計算在內,她的分數是負二百分。」

想不到信任與否有那麼大的分別,我試圖開解黑先生:「你的經歷那麼出奇,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所以你不要怪責太太。」黑先生卻不同意:「我太太不相信我,不單是靈界的事,在日常生活上,她每每與我持相反的意見,很多時她寧願信一個閒人,都不信我,就算我們說的都是同一個意見,出自別人口中她會相信,但若是出自我口中,她就唱反調,本來我當初選擇與她一起是一生一世的,可惜近幾年我才意識到她這種態度,令我十分失望,最可悲的是她自己對這種不信任我的態度完全懵然不知。換了是你,你會不會選擇一個不信任你的人託付你的感情?」易地而處﹐假若有一日我發覺我的伴侶不信任我﹐又或者我的伴侶做出一些行為令我對他失去信任﹐我相信自己也會選擇終止我們的關係﹐為此﹐對黑先生對太太的怨懟﹐我無言以對。

「天涯無處覓知音」,雖然黑先生是任意隨緣之人,自得其樂,但不免有他的寂寞。有一天,我問他會否於死後帶同太太超越永生,他很斷然地答:「不會,我有我的原則,我不會和不信任我的人在一起,即使她是我的太太。將來要是她死了,我至多把她的靈魂救出來,還原她的力量,也算不枉她與我一起捱苦那麼多年。」

「流落荒島的魯賓遜也有星期五陪伴,你不需要伴嗎?」「要的,其實我對愛情有很大的憧憬,只不過我對人沒有什麼指望,因為了解我的人少之又少。我以前打算過與小人B終老一生,因為她們很美麗,又有靈氣,她們其實是很討人喜歡的。」「唔,你以前和我提起過,靈氣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呢?」「靈氣是一種抽象的感覺,很難形容出來,因為在人類世界不輕易見到,我只可以這樣形容,靈氣是一種氣質,令你感覺她們很年輕,很美麗,很有吸引力和一種令人想擁有的感覺。」

「那你是否喜歡特定一位小人B,她是什麼樣子的?」「靈界的情況跟人類世界不一樣,小人B的數量雖然比魔鬼A少,但也是很多很多的,而且她們全部都是那個樣子,就算很熟悉她們的話,也不容易分別得出哪一位是哪一位,我打個比喻,她們就像是天上的燕子,表面看上去全是那個樣子,你要麼就喜歡,要麼就不喜歡,喜歡一個,即是喜歡全部,或者,你可以當小人B是一個組別的名詞。」

「噢,是嗎?」我驚奇她們不像人一樣獨一無二。「靈體的世界也有男女之事嗎?」黑先生點頭:「有的,但情況跟人類不一樣,他們走到你的身上,便可令你得到快感,你死後便會知道。」「那小人B豈不是全部都是你的女朋友嗎?」黑先生有點唏噓:「唉,沒有,在她們的世界裡沒有愛情,她們也不相信愛情這回事,倘若有的話,她們也只會選擇她們雄性的族類,而不是我,她們之所以要我,是因為我的軟蝟甲可以保護她們,她們看我是一個保鑣,還是無酬的,只不過因為我喜歡她們,才不和她們計較。」

話雖如此,談到愛情觀,黑先生有他的執著。有一次,黑先生問我:「你一生人追求些什麼?」我答:「和一般人一樣,我希望有安穩的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貴,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但現在多了一樣,是自認識你之後才想到要的。」黑先生有點疑惑:「啊,是什麼?」「永恆,你不是承諾過我死後把我救出來嗎?你可別要忘記。」我怕黑先生不認帳。黑先生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跟著我問:「你呢?你要些什麼呢?」

「我沒有你那麼多的想法,我只需要愛情,做人只是短短數十年光景,眨眼便過去,金錢對我來說更是微不足道,我覺得只有愛情才最珍貴。」想不到看起來給予人粗人感覺的黑先生需要的卻是愛情,不禁使我另眼相看,情之為物,真的可以傾倒眾生,古今皆然?我問:「你現在年紀不少了,你找到你的愛情沒有?」「可以這麼說,對我真心的我還未踫到。」「那豈不是交白卷?」黑先生有點靦腆:「到目前為止是的,但或許有一天上天會讓我找到我的摯愛,不讓我孤獨終老。」

我忽發奇想:「你的力量那麼大,除了神之外,沒有人可匹敵,你和神在一起可好,你不是說神沒有性別之分嗎?」可能黑先生從未有過這麼荒誕的想法,禁不住失笑:「神雖然沒有性別之分,但在我面前,祂總喜歡以男性的姿態出現,我只當祂是男性。而且神不像世人需要愛情,雖然祂也有祂的死結。」「噢,神也有死結嗎?祂的死結是什麼?」「神雖然不需要愛情,但祂也很寂寞,祂一直想有一個可以繼承祂的兒子。」頓了一頓,黑先生說道:「神有想過認我為祂的兒子,可惜我不需要一個祂那樣的父親。」黑先生真是怪人,有這樣大能的父親,誰不想?「你為什麼不肯認神做你的父親?」「祂的能力和我差不多,我為什麼要認祂做父親,何況,我喜歡自己的事自己做,我不需要借助祂的力量。」

「那神對於你苦苦追求愛情,有何看法?」「神不看重愛情,祂表示過不明白我為何要如此辛苦,但我跟祂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每個人需要的東西不同,祂有祂的需要,我有我的,神也沒有勉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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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8)

表白真情

我們之間有一陣子的靜默,良久,黑先生望著我,對我說:「其實,我已經找到我喜歡的人,那人就是你,第一次上來水療中心的時候,我已經喜歡了你。」一時間我不知所措,雖然自從我不停地向黑先生打聽靈界的過程當中,我也有點覺察到黑先生對我有好感,但我和黑先生都是有家庭的人,而且黑先生從來沒有越軌的行為,最多只是說笑式的口花花一兩句,我一直沒放在心上,我和黑先生一起吃過兩次午飯,我們天南地北的談笑,一點異樣也沒有,他一直把感情收藏得那麼好?我企圖打消他的念頭:「你別胡說吧,你不是知道我有丈夫和兒女的嗎?」「那又如何,有丈夫和兒女的人不可以被人喜愛的嗎?」那也說得是,我想,愛一個人原沒有罪,我默然。

思緒霎時間起伏不定,黑先生喜歡的人竟然是我,那他有什麼企盼呢?暗戀明愛,抑或是情若無花不結果那種?我艱澀的舐了一下嘴唇,問:「這麼說吧,你可以喜歡我,但你期望這種喜歡有什麼樣的結果?」黑先生呆了一呆,這回輪到他有點不知所措了,過了好一會兒,他答:「說真的,我沒有想過怎樣,我心裡喜歡你,所以說出來讓你知道。」過了一會,黑先生再說:「我想,我應該這麼修正方才的說話,現在沒想過要怎麼樣,但人生了結之後,就什麼都可以了,那時候,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吁了一口氣:「啊,你是說死後,不是講現在,那倒沒有所謂。」還要做人的時候我有很多的身份,也有很多的責任,但人生完結之後,管他呢?有沒有死後的事,現在又未經證實,或者黑先生所講的全都是假話,根本沒有死而後生的事。反過來說,倘若黑先生所說的都是真話,死了之後,有黑先生眷顧,可以超越永生,多少人恨也恨不來呢,人都貪生畏死,我是人,自然不會例外。

??????? 我問黑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喜歡我些什麼?」「喜歡便喜歡,那是一種感覺,很難說。」黑先生是一 個直率的人,不曉得修飾,想真了,他再說:「你在我眼目中很美麗,很年輕。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最多只得廿來歲。」我的樣子比實際年齡年輕,可能是上天的恩賜,由於從事健康行業,我對自己的年齡從不諱言,我還經常勸勉客人,老化是由於身體毒素積累所致,多做水療可以將身體的毒素排出,保持青春。所以當黑先生第三次來做水療的時候,我告訴了黑先生自已的年齡,還鼓勵他多做水療可以保持年輕。我記得他當時怎樣也不相信我的年齡,直至我取出身份證做證明,他才肯相信我今年43歲,與他相差七年。當他知道我真實年齡的時候,他顯得很開心,可能那時在黑先生心裡,如果我真的只得廿來歲的話,那與他的年齡差別太大,我們的思想分歧可能會很大,我們之間便沒有發展的機會。

黑先生繼續說道:「在我眼目中,你的確十分漂亮,從來沒有一位女子可以如此吸引我,你不覺得自己漂亮嗎?」有人這樣稱讚自己,少不免有些飄飄然,但我還不至於埋沒理智,自己的容貌美到什麼程度,我有一定的自知之明:「我不算醜,但說不上美麗,如果要自我評價的話,我會說是中人之資。」「可能你自己不覺得吧,在我心目中,你是我見過之中最美麗的女子。」情人眼內出西施,或許黑先生真的覺得我很美,但樣貌不是永恆可以保持的,應該有些其他什麼的可以長久地持續下去才有意思,我得隴望蜀:「那除了樣貌呢,你還喜歡我些什麼?」「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人又溫柔賢淑,況且你是一個有思想的人,勝過那班神仙很多,雖然講到底你亦有人的劣根性,不過你終歸是人,這個我也可以理解。」黑先生的說話聽起來好像不是人說的,我失笑。

「聽起來,你似乎喜歡我的樣子多於一切,樣子真的那麼重要?」「不是,樣子一點都不重要,我喜歡的是整體的一個人,不過,要一個男人喜歡女人是要第一眼看起來順眼才成,或者這就是所謂眼緣吧,對我來說,你的樣子真的很討好…..」話未說完,黑先生詳細的審視我,恍然大悟似的,臉上發光:「噢,我明白了,你為什麼看起來會如此年青和漂亮了,原來是你身上也有靈氣發出。」我莫明所以,問:「靈氣?是你講的小人B才有的那種靈氣?」黑先生大喜過望,疊聲說:「是的,是的,我以前沒有為意,我只是覺得你看上去很年輕,很吸引我,但從沒有想過這是你身上有靈氣發出的緣故。」「我的樣子那麼普通,比我年輕漂亮的人恆河沙數,我怎麼會有靈氣﹐不是靚的女子才有靈氣嗎?」黑先生搖頭:「不是,靚的女子不一定有靈氣,靈氣是一種特有的氣質,與美麗與否拉不上關係,但也可以這麼說,它是一種主觀的感覺,譬如就我的感覺來說,我覺得你有靈氣,換了是其他人,他可以完全沒有這種感覺。說真的,我從來未曾在人類身上發現過靈氣,即便是多美麗的大明星也沒有。」黑先生嘖嘖稱奇,自言自語道:「真奇怪,以前我只能在雌性的小人B的身上見到靈氣,所以我以為人類不會有這種靈氣,雖然我一直被你吸引著,但完全沒留意到原來這種吸引力來自你身上的靈氣。」

黑先生是一個直率的人,我相信他不是用說話去哄我,知道自己有「靈氣」,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我傻氣的問:「會不會是小人B他們附在我身上,所以你才覺得我有靈氣。」「方才我也這麼想,因為我以前來中心做水療時,她們經常附在你的身上,在我面前顯現各種媚態。」我按住自己的驚恐,半信半疑的問:「真的嗎?我也給她們附過身嗎?」黑先生見怪不怪:「我到的地方,便是靈界的戰場,他們那裡肯放過我。況且,他們充斥著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秒秒鐘他們都在操縱著人類完成他們的想望,只不過人類不知曉吧。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叫你站起來,你和Rosa都站了起來?」那是最初我懷疑黑先生有異能的時候,我當然記得,我說:「記得,那一次你叫我和Rosa試站起來,我們都站了起來,我還問你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們站不起來,你當時並沒有解釋。」「那天的情況,我當時也不明白,後來才想通了﹐ 如果當其時有其他類別的靈界譬如魔鬼A,小人A等附在你們身上,因為他們怕我,當我望著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嚇喪了膽,令到被附的人不能站起來,但如果當時只得小人B她們附在你身上的話,因為小人B是不怕我的,所以你們的行動便沒受到制肘了,而小人B亦不想你和Rosa相信我的說話。」

對這件事,我以往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卒之明白了。「原來如此,但其實你有試過令人站不起來嗎﹖」「試過很多次了。」「你在什麼人身上試過﹖」我一貫的打爛沙砵問到底﹐我知道黑先生不慣炫耀﹐他不會胡亂的展示這些別人認為的異能。「主診我的醫生那處,經常發生這種情況,因為我到醫院覆診時她時常不能夠站起來,所以她知道我是一個奇特的病人。後來,有一次,我對她說:『總有一日會為自己討回公道。』她才猛然醒悟我是當年與靈界拼搏而受傷的主角。」「哦?」我又有新的疑問:「但你如何可以肯定不是小人B弄至我有靈氣?」「唉,我和靈界之間是沒有秘密的,我的腦電波涵蓋整個世界,只要我喜歡你,我的腦電波便會發出這樣的訊息,全個靈界立即知道。我以前喜歡小人B她們,現時我喜歡的人是你,即表示她們將會失寵,所以她們現在不會再附在你身上,我現時所見到的,是她們不在你身上,你還是有靈氣發出,所以我可以肯定靈氣不來自她們而是來自你自己。」

這麼多的恩恩怨怨,人類可以見到的東西委實太少了。我繼續問:「那靈氣會不會消失或者有耗盡的一日?」黑先生答:「靈氣是不會消失的,今日有,以後永遠也會有。好像小人B她們,就算她們給魔鬼A消滅了,當我把她們的靈魂救回,還原力量之後,她們的靈氣又會自動恢復。」黑先生皺一皺眉,更正說道:「也可以這麼,靈氣是一種主觀的感覺,所以不存在消失與否的問題。」

黑先生壓不住心裡的喜悅,繼續說:「我之所以喜歡小人B,是因為她們有靈氣,即使她們不愛我,只當我是一個保鑣。想不到我竟可以在人類世界裡找到有靈氣的你,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這個要求來得有點突然,我做夢也沒有想過會和黑先生這一位奇人拉上關係,我以前也轟轟烈烈的愛過,傷過,愛情不是好玩的遊戲,越認真它帶來的傷害越大,第一次婚姻失敗後,我雖然沒有再結婚,但與現時的男友在一起十餘年了,雖然他不完全是一個理想的伴侶,但我沒有想過會再談戀愛,我倒蠻喜歡黑先生的直率和真性情,我低下頭來,輕聲說:「你知道的,我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那樣說,因為我感覺到黑先生好像有閱人心意的能力,黑先生點頭:「我曉得,我來中心這麼久了,你從來沒有對我假以辭色,我知道你是一個正經的好女子,但你如果願意的話,人生完結之後我們在一起可好?」

黑先生說得很誠懇,而他又不像是一個信口痴黃的人,為他的真誠所感動,我也是一個感性的人,加上他提出的條件那麼吸引 │ 靈魂不死,超越永恆,我想不出不接受的理由,但我有自己的堅持,如果自己一點都不喜歡黑先生的話,便不應該接受他的好意,我故意這樣問:「如果我不愛你,但又想追隨你超越永生,你可不可以接受這種情況?」黑先生眼裡飄過一絲失望,低頭沉思了一會,沉聲說:「換了別的人,我未必會接受,但如果是你,我想我可以不介意,到目前為止,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地方吸引你,除了你覺得我是一個特別的人之外,但男人有責任照顧他喜愛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你心甘情願跟隨我,而且到人生完結的時候,已沒有其他男人可以與我爭你。」

聽完他的心聲,我這才回答黑先生的問題:「如果是講死後的事,我相信問題應該不大,反正那時我已完成做人的責任,但我也希望自己是心甘情願的跟隨你,否則,這樣對大家都不公平。這是一個重要的決定,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我想要多些時間去觀察。」或許黑先生已經猜知我的顧慮,他微笑道:「可以,反正都不急於一時,我有這個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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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奇怪的客人

(9)

死後之約

黑先生提出的offer,換了別人,可能會覺得黑先生是瘋人瘋語,未必會放在心上,但由於我相信他的說話,回到家裡,我認真地仔細地反覆思量了很多次,說真的,他的offer對我來說的確很吸引,做完人之後在一起,飛越永恆,超越死亡的恐懼,我與黑先生相處好一段日子,他不是惹人討厭的人,實話實說,沒有機心,我小時在鄉村長大,有點鄉下人的性格,喜歡樸實簡單自然的事物,黑先生為人率直,說話也處處顯露出智慧,不失為一個好伴侶,何況,若然他所說的話實現不了的話,我們之間的承諾便無從履行,極其量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但女性總是多心的,個多星期後,黑先生再來的時候,我跟他說:「你上次提出的事,我想過了,但我還有一些疑問。」黑先生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愕然,但掩不住高興的神色,似乎他沒有想過我會這樣認真的去考慮他的offer。「你說來聽聽,看我是否可以解答你的問題。」「上次你說,死後在一起,你是不是只帶我一個在身邊,你可以放得開你的太太或小人B她們嗎?」「只帶你一個與否對你那麼重要嗎?」我點頭:「是的。坦白的說,由於我相信你的說話﹐所以你提出的offer對我來說相當吸引,因為人類對死亡都存有恐懼,如果和你一起可以得到永生的話,這的確是相當吸引的條件。但我也有我的要求,那便是你只和我一個在一起,因為感情是自私的,如果你選擇了我,又放不開太太,又或是小人B她們,那就算死後要下地獄的話,我也情願不選擇和你一起,那怕是死後沉淪在地獄﹐我也會這樣選擇的。」

黑先生心念電轉,沒多久他的眼睛閃出亮采,他顯得很開心:「真的,我沒有想過你會這樣要求,這表示你有認真考慮過我的請求。我的太太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她都不信我,更遑論這些近似天方夜談的說話,死後我與她的夫妻情份也完了。至於小人B,老實說,我以往真的很喜歡她們,但我很清楚明白她們的心裡沒有我﹐他們只當我是保鑣,而我們之間亦不會有愛情﹐有的話也是單方面的,所以如果你答應死後跟我一起的話,我可以應承你,只和你在一起。」

有一點擔心黑先生未必願意安於我這麼的一個普通女子,我說:「其實,或者這樣也可以,你想與其他人一起的話也行,反正力量來自你本身,到時候如果你履行諾言把我救出來,我會很感激你,只是如果不是單對單的話,我便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對我來說,黑先生早之前已經應承救我,又說將軟蝟甲給了我,完全沒有條件性的,那他也無必要被我的要求所束縛。黑先生一本正經的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肯救你脫離地獄?雖然做這樣的事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我是一個不肯白做的人,如果不是我喜歡的人,我是不會救的。」我突然認識到自己的天真:「是嗎?我第一次提出想你救我的時候,你答得那麼爽快,我沒有想過這是有條件的,而且,你不是說容易得很嗎?」「是的,對我來說,要救你一點難度也沒有,只需要三秒鐘,已經是多花了時間,因為如果胡亂地找一個靈魂上來,大概只是一秒的時間。其實第一次我答允你的要求,當你死後救回你的靈魂,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才會應承的。」

我們之間靜默了一會,黑先生說:「其實﹐你提出了只肯單對單的跟我在一起,我反而覺得開心,因為這表示你對我有要求,假如你完全不喜歡一個人的話,你不會要求他對你專一,好像小人B她們,她們根本不愛我,在她們的心目中,軟蝟甲才是最重要的,有時候,她們願意全體服侍我一人,攫取我的歡心,她們志不在我,而是可以保護到她們的軟蝟甲,但當你愛一個人的話,這根本是不可能接受的事。」

我完全同意黑先生的看法,除非你不把你的伴侶當什麼一回事,才不介意他有多少女人或男人,對我來說,要我和他在一起的話,我希望我是他身邊的唯一的女人。有了這樣的共識,我的心釋然,雖然我還沒有太認真的考慮我們之間有沒有特殊的感覺,但我覺得這是一個生死之約│當我完成我的人生之後,假若黑先生講的是實話又恪守他的諾言的話,他便會把我救出地獄,和他飛越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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