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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鏡]陪睡的女人[全文完]

[唐鏡]陪睡的女人[全文完]

他破天荒主動把自己剝得只剩下小褲褲遮身
她竟無視於他如此「犧牲色相」還哭成淚人兒
當他是強暴犯似的狠瞪著眼不肯就範
氣得他硬是餵了她的小穴兒一顆春藥等著她自動發浪
未料愛是做了,對她的欲卻有增無減
甚至誇張到用一億天價留下她陪睡一星期?
她倒偉大了,為了幫助心愛未婚夫擺脫財務窘況
就算他說的話再難聽、搞的姿勢多下流她都能忍
但衝上他心頭的偏偏不是氣,而是他媽的又憐又惜?
女人在他眼中是玩具,再昂貴的他都玩得起
這回卻不似以往一玩就膩,還反被攪得灰頭土臉
真不知現下這情形是誰陪誰、誰玩誰
難道真如親信所說,「玩人者人恆玩之」?

陪睡的女人1

    從不為女人失魂落魄

  卻因妳眸中的憂鬱

  發怔出神、手足無措


第一章

  黑夜森森的過日夜,襲家佔地千坪的豪宅卻仍然燈火通明。

  冠蓋雲集、名流雲集,政商學界各路菁英盡聚於此,不為別的,純為巴結,巴結的對象當然是豪宅的主人襲洛桀。

  襲洛桀,年方三十,卻主宰了台灣經濟發展的方向,其主事的戰神集團,營業事業遍及全球,同時他更是股市幕後最快狠準的操盤手,所下的每一個決定,動輒牽動數十家公司的生死存亡。

  所以,儘管目前國內經濟陷入苦境,股市一片低迷的慘況下,各路名流無不把握襲洛桀三十而立的生日宴會,搶著比禮數、比行頭,積極拉攏這位少年得志、能呼風喚雨的實業家。

  面對琳琅滿目的珍貴賀禮,襲洛桀顯然興趣缺缺。他高踞在華麗的樓中樓上,仰躺在精緻昂貴的黑色皮椅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華廳裡前來逢迎拍馬、沾好處拉關係的人潮,唇邊掛著一抹嘲弄似的微笑,但是他的一雙手卻是沒有閒著,因為他身前躺了個美艷性感的女郎,他正忙著將大手伸進女郎的低胸禮服裡,捏弄著女郎豐滿的胸部。

  「襲總裁,我要……給我……」女郎跨上襲洛桀的腰,拉扯著他的腰帶。

  「愛咪,妳真是淫蕩。」襲洛桀翻個身,將愛咪壓進皮椅裡,一手撩高她的緊身黑裙,然後拉下自已西褲的拉煉,毫不溫柔的衝進她體內。

  黑度椅上春情蕩漾,黑度椅後方卻站著兩名長相斯文但是面無表情的男人。

  身為襲洛桀有力的貼身特助,兩人對這種香艷火辣的場面早已經見怪不怪。

  襲洛桀只把那話兒交給身下的女人,但他一雙長狹的黑眼睛,卻盯住樓下廳裡的一個女孩子,她穿著一件水藍色的洋裝,樣式簡單而普通,距離太遠了,他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但從整體的感覺來推斷,似乎是個又乾又瘦又蒼白的女孩子。

  收回往樓下大廳張望的視線,襲洛桀最後一次挺身然後趴在愛咪的身上微微喘息,接著拉起拉煉,用毫無溫度的聲音說:「妳走吧!」

  愛咪拉妥身上的衣物,戀戀不捨地離開襲洛桀,妖嬈惹火的站了起來,一直守在皮椅後方的其中一個男人遞給她一張票子,然後領著她準備下樓。

  愛咪卻頻頻回首,往襲洛桀的方向張望,但見他始終斜躺在皮椅裡,背對著她,面朝樓下的大廳。她癡癡傻傻地盯著他穿著黑絲襯衫的背影,最後終於黯然離去。

  「今晚世界上又多了一顆破碎少女七啊!」另一名站在皮椅後方的男人歎道。

  不管對方有多美,襲洛槳絕對不睡同一個女人第二次,不管「性致」有多高,他只給女人一次,一次完美的高潮之後,就是無情的分適揚鑣。

  「白宇,別擔心,那張票子足夠彌補少女心裡的缺口。」襲洛桀的語氣裡充滿了深濃的嘲諷意味。

  名叫白宇的男人低低地歎r了一口氣。一千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是愛咪好歹也是國內前十富排名第六的吳燦麟的掌上明珠,幾百個五百萬她沒見過,但是他並不打算和自己的主子爭論,反正說來說去,也抵不過主子「女人就是用來陪睡的玩物」一句話。

  「真煩人,樓下那群各懷鬼胎的老狐狸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走啊?」襲洛桀懶洋洋地問。

  「快了,藍風送愛咪小姐下樓之後,會順便交代樓下的人送客。」白宇說道。

  這時,白宇注意到襲洛桀的視線不尋常的逗留在同一個位置好幾秒了,薄唇似乎揚起幾近微笑的弧度。

  「白宇,你看,那個色老頭巴著那個小女人的樣子,是不是挺滑稽的?」襲洛桀說著、說著,揚起的唇弧更大了。

  白宇循著襲洛桀的視線往下望,看見大廳角落邊有一個肥胖的男人拉著一個穿著藍色洋裝的女孩的手,好像在對她咆哮些什麼,說得女孩猛搖頭,最後女孩用力甩開胖子的手,將雙耳摀住自已的耳朵,好像不願聽見胖子說的話。

  白宇忍不住白了襲洛築一眼。這個冷血沒心的男人,虧得他那副低沉的好嗓子,說出來的淨是殘忍無比的話語。

  「總裁,要不要我下去處理一下?否則萬一鬧出什麼醜聞,總是不好。」白宇忍不住說。

  襲洛桀斂起笑容,沉思了幾秒,才說:「去吧。」


  樓下大廳的人潮漸漸往屋外而去,名貴的豪車一輛輛駛離襲家豪宅。

  斜躺在皮椅上的襲洛桀伸了個懶腰,慢慢從黑色皮椅上直起腰桿,慵懶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他用雙手撐住皮椅,一躍而起,像一隻驟然甦醒的猛獅。

  樓下有趣的景象不見了,那個胖子和女孩應該是讓白宇給請出去了。襲洛桀的唇又抿回了一直線,好像他剛剛從來沒有笑過。

  然而料事如神的襲洛桀這回卻錯了,胖子和女孩是讓白宇給請走了,不過卻是請到他襲洛桀的面前來。

  襲洛桀看看眼前的胖子,以及始終躲在胖子身後的女子,他看不見女子的臉,只能隱約瞧見她飄蕩的藍色裙襬。莫名地,他的心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想把藍衣女孩的容顏看個仔細,好像他早就應該認識她。

  但他一動也不動,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他內心的蠢動。

  襲洛桀只是冷靜的揚了揚眉,給白宇一個疑問的眼神。白宇是絕對不會隨便把人帶到他面前,尤其是他沒說要見的人,這回,算是第一次。

  「總裁,這位是當代網絡公司的李董事長,他說有重要的事情非得親自見您不可。」白宇的神色裡有一種挑釁的意味,好像是嫌今晚過得太平靜,所以偏要給主子找點碴。

  聽完白宇的話,姓李的胖子馬上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像哈巴狗似地說:「襲總裁,遣是我剛剛才從英國帶回來的勞力士表,是特地為總裁選的,希望您戴得順手。」

  襲洛槳反手將黑色的皮椅調回成坐姿,然後穩穩地坐回皮椅裡,但他連眼都沒有抬一下,把手一揚,白宇立刻上前收下胖子手中的名表,然後又無聲無息的返到襲洛槳的身後。

  李胖子見狀,忍不住掏出手帕擦擦汗,然後搓著肥厚五短的手指,停在襲洛槳的面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董事長還有事嗎?」襲洛槳懶洋洋地問,一雙銳利的鷹眼卻盯在胖子身後女人的纖足上。好一雙白白淨淨的小腳,沒有塗抹任何艷色的蔻丹,但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腳趾甲,卻像一片片粉紅色的小花瓣,完美地鑲嵌在一個個白細的趾頭上;白嫩的足背上橫著三條細鞋帶,他看不見她的足後跟,光是這點,竟然又讓他的心頭奇異的難耐了起來。

  「呃……我是想說,不知道襲總裁對我們的網絡公司有沒有興趣……」姓李的胖子一張肥膩的臉,戰戰兢兢地問。

  原來又是一個想找他襲洛柴當金主的傢伙,什麼當代網絡,聽都沒聽過,他旗下已經擁有超過上千億資產的跨國網絡事業,對於收購國內這些不成熟又名不見經傳的網絡公司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據我瞭解,國內上個月就倒了三、四百家的網絡公司,所以……」襲洛桀把話說了三分,至於沒說出口的七分,要是識相的就該懂了。

  可是眼前這個肥胖的李董事長顯然不是個明眼人,只見他不死心的說:「襲總裁,我們公司雖然小,但是人才和技術都不錯,只是最近實在不景氣……不瞞您說,小犬每天忙著跑三點半都跑出了病來,他原本年底就要結婚……」

  「李董事長,我是個企業家,不是個慈善家,你顯然走錯地方也找錯了人;至於那只勞力士手錶……」襲洛桀揚了揚眉,白宇立刻將表奉還給李董事長。

  姓李的胖子接過表盒,絕望的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一個轉身,把表盒塞進藍衣女孩的懷裡,說道:「絲顏,妳好歹幫著說句話,李家垮了對妳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妳嫁過來之後還不是要靠士清過日子……妳快對襲總裁說句好聽的,也許他就肯幫幫咱們了!」

  名叫絲顏的藍衣女孩僵在原地,低著頭捧著表盒,長長的直髮從她的耳際滑落,遮住了她大半蒼白的臉頰,然而她直挺的鼻樑和小小的嘴,讓人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憂鬱氣息,那樣秀氣細緻的唇鼻,應該是溫柔婉約的,卻在她的臉上彰顯出強烈的憂鬱。她始終低著頭,長長的扇睫遮住了她的醉子,襲洛桀不禁期待能夠在她眼裡看見除了憂鬱之外的東西。

  李董事長見到襲洛桀果然把視線停在自己即將過門的媳婦兒身上,於是他不由分說硬將楚絲顏推到襲洛梁的面前,擺明如果襲總裁看得上眼的話,他一定二話不說奉上自己未過門的媳婦。

  「說話啊!看在士清對妳的愛的份上,妳好歹也幫幫他啊!說話啊……襲總裁,對不起,這位是我那上不了檯面的媳婦兒楚絲顏。」李董事長急了,忍不住扯扯她細緻的手肘,卻遭來襲洛桀異常嚴厲的眼神。他沒趣的鬆開手,不再拉扯她,反而往後退了兩步,讓准媳婦兒獨自承受襲總裁銳利可怖的眼神。

  上不得檯面啊。襲洛桀摸摸下巴,忍不住在心裡啐了李董事長這個沒有眼光的傢伙一聲。他把嚴厲的眼神從李胖子的臉上收回,開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女人;他的眼神變得異常溫柔,然而這種陌生的溫柔是連他自己也不自知的。

  他終於如願看進楚絲顏的眼睛了,而他的心竟然微微地抽痛起來。扇睫下的眼睛水水濛濛的,除了憂鬱還是憂鬱;五官小巧細緻,組合起來卻彷彿連結了天地問巨大的哀傷;而她的身材,只能用弱不禁風來形容,讓人想起秋田里的一根麥桿子,瘦到皓腕似乎成了包著皮膚的白骨,這樣的女孩不該穿藍色的洋裝,她已經承載不住更多的憂愁了。

  楚絲顏站在襲洛桀面前僵了幾秒,然後像一個任人操控的娃娃似的伸出

  雙手,將裝在盒子裡的勞力士表再度遞給他,同時機械化的說道:「襲總裁,請您高抬貴手,幫幫我們。」

  襲洛桀發現她雖然把眼光放在他的臉上,卻明顯沒有把他看進眼裡,她正在對他「視而不見」,而她說的那些話像是在背書般。

  「我說過了,我是企業家,不是慈善家。」襲洛桀突然覺得嘔極了。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漠視得如此徹底,這個叫楚絲顏的女孩以為她是誰?

  楚絲顏搖搖晃晃的往後退,退回到李董事長的身邊,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是的,他教了她不只一遍,是好幾遍,但是……她不要……她不要對男人投懷送抱,她不要做個妓女,即使為了士清,她也不能出賣自己。

  「對不起,爸爸,我太笨了,做不來你教我的那些事。」雖然還未過門,然而自從楚絲顏和李士清訂婚之後,就互稱對方的父母親為爸媽了。

  「唉,算了,我們回去吧……」李董事長終於死了心。

  好不容易襲總裁肯分幾分注意力到媳婦兒身上,聽說他挑女人的眼光可高著,唉,不過這個楚絲顏就是死腦筋,怎麼都轉不過來。

  「襲總裁,對不起,打擾了……」李董事長衰敗著一張臉,百般無耐的拖著楚絲顏往樓下走。

  「等等。」襲洛桀突然說:「我改變主意了,我接受李董事長的生日禮物。」

  李董事長一張肥臉笑得都要出油水了。成了、成了,公司有數了。他歡天喜地的搶過楚絲顏手中的勞力士表,恭恭敬敬地捧到襲洛桀的面前,彎著腰雙手奉上。

  襲洛桀卻冷著臉一笑,是他最拿手的冷笑,再也沒有人的冷笑能比他的

  更讓人心寒,他的聲音客客氣氣的,卻是冷的,他冷冷的笑著說:「表你帶走,人留下就成了。」

  李董事長愣了愣,接著恍然大悟。原來襲總裁真的看上他弱不禁風的小媳婦兒了。他識趣的捧著手錶走到樓梯邊,對楚絲顏說了一句,「李家就靠妳了。」然後他一步一步下了迥旋階梯,只是他的腳步明顯輕鬆了許多,肥胖的身體好像在跳舞。

  楚絲顏的腦袋停止運轉好幾秒,等她看見李董事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驚慌的叫道:「爸爸,不要丟下我,等等我!」

  話才剛說完,腳步都還沒有邁出去,她就被人爛了下來,她拾頭,看見是剛剛領他們上樓的男人,她記得他的名字叫白宇。

  「白先生。求求你……讓我走。」楚絲顏顫抖得都快要暈過去了。

  「我很想,但不能。」白宇的臉上寫滿了懊悔。

  他原本是想鬧鬧主子,想讓他看看李胖子可憎的嘴臉,想讓他嘗嘗被李胖子糾纏的滋味,沒想到卻反而害了這個無辜的少女。想起主子一貫對待女人的方式,他真為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感到憂心。

  不過,也許事情也不全然是糟糕的,畢竟這是士子主動開口要她留下,而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向他投懷迭抱。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情況也許會更糟糕也說不定……

  楚絲顏不停的顫抖著,就在白宇把她推進一個大房間之後,就在她看見躺在房間中央大床上那個男人裸露的胸膛之後。男人躺在床上,高級的黑色絲被歪斜的覆住他的腰部以下,絲被以上大刺刺地袒露出壯闊的胸膛,胸膛上黑壓壓的胸毛,充滿了邪惡的味道。

  「看夠了吧,我可憐的心媳婦兒,被自已的准公公出賣的滋味很難受吧?沒關係,快過來,我會好好疼妳的。」襲洛桀盯著她飄逸的藍色身影,嘴邊綻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聽見他的話,楚絲顏一陣昏眩,纖細的身體晃了晃,她伸出手扶住牆壁,是用意志而不是用體力在撐住自已。她知道李伯伯並不滿意她這個未過門的媳婦,他總是嫌她太蒼白、太虛弱、太楚楚可憐,他不只一次明示暗示的說「士清需要一個精明幹練的太太,而不是懦弱的小花」。

  但是士清堅決選擇了她,不顧一切的愛她,愛到非要娶她為妻不可,甚至不惜走上父子絕裂的道路。於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獨子身上的李伯伯不得不讓步了。沒想到訂婚典禮舉行完不到三個月,當代網跆公司便出現空前的財務危機,瀕臨倒閉的命運。

  「真不知道我們李家是沾上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了,好好一個公司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連一向沉默寡言,以先生和兒子為天的李媽媽也說了這樣的話。

  楚絲顏是敏感的,她感覺到李家對她的敵意,不會聽不出李媽媽口中那個不乾不淨的東西指的就是她。

  反正她是個不乾不淨的掃把星,所以李伯伯今天才會把她帶到這裡來,才會不斷的面授機宜,要她找到機會就向襲洛桀撒媚示好。她不願意,他就在大廳裡對她大呼小叫,完全把她的尊嚴踐踏在地上,說如果她真的愛士清,就該為他犧牲,如果能被襲洛桀看上的話,要個千把萬應該不成問題。

  被看上?千把萬?李伯伯究竟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絲顏啊,妳就委屈一下,我不會讓士清知道這個計畫,如果事成的話,我一定馬上讓你們兩個結婚,否則公司情況要是再這樣壞下去,我擔心士清那個好強的孩子恐怕會撐不下去,我想妳也不願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還記得當時李伯伯對她祭出哀兵姿態,第一次和她說這麼多話,可是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奇怪?為什麼?

  不要啊……她不懂什麼叫撒媚示好,更不懂什麼叫做狐魅手段,李伯伯教她的一切伎倆,讓她覺得想吐,她只想吐。

  如今她一個人被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被推進這個陌生的房間,在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她覺得好冷、好無助、好害怕,眼前這個半裸著身子躺在大床上的男人,邪惡得像是地獄來的使者,是撒旦派來的信徒,她看著他,覺得他似乎是專為攫取她的靈魂而來。

  她緊緊摀住胸口,老天,她的頭又暈了起來,變得恍恍惚惚,也許是她潛意識不想看清楚他身上懾人的壓迫感和如君臨般的氣魄,她放任自己被虛無的氣息牽引,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模糊。

  「快過來啊!」襲洛桀的語氣略微不耐煩了起來。

  這樣「犧牲色相」對他來說還是頭一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他一向穿著衣服「辦事」,辦完事拉煉一拉,生理得到滿足之後,女人對他也就理所當然成了「過去式」。女人是玩具,再貴的玩具他都玩得起,只是再買的玩具玩了一遍就膩了。

  只是當他脫光衣服只穿了一件性感內褲躺在床上,想著白宇就要把她帶到這裡,想到她就要來到他的懷中,他竟然興奮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想起她那雙又白又嫩的雪足,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流。

  然而她真的來了,卻沒有投進他的懷中,反而慘白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甚至用那只纖纖小手捂在胸口,整個人看起來快要被洪流沖走了般。

  她就要被沖走了!這個念頭讓襲洛梁的心一驚,他忽地掀開絲被,從大床上一躍而起,三兩步來到她的面前。他的心是慌的,前所未有的慌張,但是他的聲音卻是冷的,冷中夾雜著怒意。他對自己的失控發怒,也為她的冷若冰霜發怒,他看見她空洞無神的眼眸,她的眼中沒有他的存在,這讓他怒不可遏。

  好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竟敢再三漠視他的存在,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快把衣服給脫光。」襲洛桀瞪著一雙陰騺的眼,用飽含權威的聲音說道。

  他勉強自己不要拉扯她,勉強自已忍住為她寬衣的衝動,勉強自己忍住想一窺那襲藍衣下的胴體的慾望。他從不為女人脫衣服,向來都是女人自已赤條條地主動引誘他。是的,女人脆弱又麻煩,他才不會在女人身上多浪費一分鐘,更別提脫女人衣服這件事。

  楚絲顏的視線和思緒被他權威式的喝令給拉了回來,她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也把他陰騺的眼光看得明明白白,她不只看清了他,也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如果把自己交給他,真的能夠挽救當代網絡,真的能夠挽救世清的話……

  她閉上眼睛,抖著手伸到背後,拉著自己身後洋裝的拉煉,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她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卻還是做不好,弄了半天,拉煉還是好端端密合著,但是她緊閉的雙眼卻開始流著淚水,鹹濕的淚水打濕了她蒼白的小臉,流進她毫無血色的嘴角。

  「媽的!妳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就滾出去好了!我襲洛梁沒興趣抱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襲洛桀突然大吼。

  真是媽的、媽的、媽的!這女人簡直把他當成強暴犯似的,多少女人爭著想上他的床,還得看他高興才成,而且他破天荒把自己剝得只剩一件小褲遮身,原以為她看見他這副高大性感的身體一定會倍加興奮,沒想到她不但對他視而不見在先,現在更索性閉上雙眼,還哭成個淚人兒!

  襲洛桀愈想愈氣,也愈想愈嘔。他一定是犯賤了,這女人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之意,然而他心裡卻忍不住升起一股又憐又惜的情緒。他真是氣,不只氣她,更氣自己的莫名其妙。

  楚絲顏聽見他暴烈的吼聲,於是勉強咬住小嘴,她咬得用力,對自己毫不留情,唇上傳來的疼痛與血腥味終於成功移轉了她的注意力,她不再哭泣了,手也不再發抖了,心裡只剩下麻木的疼痛,她拉下身後的拉煉,也拉下心裡掙扎的羞恥心,輕輕一撥,身上的藍色洋裝轉瞬間滑落在她的腳邊,她更用力咬緊雙唇,像是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袒露出穿著乳罩和內褲的身體讓男人瀏覽的放蕩行徑,懲罰自己這種無異於妓女的行為。

  「小顏,媽媽不是個老古板,可是媽媽希望小顏的第一次一定要獻給最心愛的人。」

  母親溫柔的聲音猶在耳邊締繞,但是楚絲額已經沒有退路。

  「這樣……可以了嗎?」她終於睜開眼睛,張著泛著血絲的唇,死心的問。她已經覺悟了,她當自己是死了,這是回報士清的愛的唯一機會。

  「把乳罩拿掉!下半身也脫光。」襲洛桀兇猛的命令。

  然而他的口氣雖然凶狠,心裡卻又開始隱隱抽痛。他看見她用力咬破嘴唇以止住哭泣的舉措,她讓他又怒又惜。吸口氣,他轉了個身。他不能再看見她自虐的行為,否則他怕自己會放了她,而他不想放開她。他從不曾對女人產生過如此深刻的慾望,他要她,他要這個女人。

  他握起雙拳,走回大床邊,掀起絲被,然後躺上床,他用手肘撐住自己的身體,半瞇著眼望著她,這才發現在他轉身回床的過程中,她已經除去了乳罩,袒露出一對白嫩嫩的雙乳。

  「到我這裡來,到我能夠看清楚的地方來。」襲洛桀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雙乳,嗓音沙啞的命令。

  楚絲顏像個被人操縱的人偶,直挺挺走向床邊,她不再咬著唇,也不再流淚,更不再顫抖,她原本以為自已已經看穿、看透、看破了一切,可是等到她真正立足在床邊,看見他如火如電的眼神,彷彿燒灼著她的裸胸的時候,她還是顫抖了起來。

  眼前一對白嫩的乳房完全奪去了襲洛桀的呼吸。他玩過無數的女人,大大小小、各形各狀的胸部他都見過了,原本以為再也沒有女人能夠讓他眼晴一亮,但是眼前這對乳房是那樣飽滿尖挺,而尖挺上的粉蕾透出櫻花般的色澤,那樣優雅又引人遐想。這是他見過最美麗的胸脯,美得讓他想一頭埋進她柔軟的乳波間,美得引誘出他心裡最放肆的念頭。

  他幻想著她肌膚柔軟的觸感,同時視線慢慢往下,停在她仍然穿著內褲的雙腿間,那兩條細膩如羊脂般的大腿泛著最誘人的光澤,引得他慾念大動,恨不得一口一口把她給吃進肚子裡去;然而此她的大腿更教人神往的,是她腿間微微鼓起的三角秘境,那秘境裡別有洞天的春色啊,他多想掬飲那黏答答的春之蜜啊。

  「把褲子脫掉。」襲洛桀苦苦壓抑住體內洶湧的欲濤,繼續沙啞的命令著。

  楚絲顏慢慢把手移到腰部,停在褲腰邊上,卻怎麼樣也沒有勇氣把小佛往下褪。剛剛脫下乳罩已經用盡她全部的力量和勇氣,她已經不行了……她沒有辦法袒露自己那裡……噢……她怎麼能讓男人看她那裡……

  然而她的遲疑與掙扎,看在慾火焚身的襲洛桀眼中,卻成了緩慢的挑逗,他伸手拉住她,將幾近全裸的她給拉上床,將她軟綿綿的身子緊緊貼在他的胸前,伸出手,他就要破例為女人褪下底褲。

  「求求你!不要這樣……」楚絲顏捉住他的大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該死、該死、該死!從不為女人脫衣的襲洛桀住了手,他惱怒的看著趴在他身上的她的臉,那張小臉不知何時又布上眼淚,信道淚痕提醒著他的不受歡迎,提醒著他的一頭熱,怒火和慾火同時在心頭燒竄,激得他就要發狂。

  突然之間,他一雙長手伸向床頭,摸索到一個小盒,他用不穩的手打開小盒,取出一顆藥丸子,然後完全不顧她的哀求,放肆的把大手伸進她的底褲裡,他沒有脫她的褲子,卻邪恣的把長指戳進她身下幽微的洞口。

  「啊……你……」楚絲顏的身體一緊,感覺到他的長指往她體內伸進去,她好痛,然而除了痛之外,還有一種不可吉喻的感覺,熱熱的、麻麻的,弄得她整個人都發暈了。

  「告訴妳,過不了二十分鐘,妳就會跪在我面前求我要妳。」襲洛槳把手指從她體內抽出來,發現指頭上沾了黏黏的濕絲,知道她其實並不是全無反應。當然,像她這麼美又已經訂了婚的女人,想必老早被男人抱過了,既然被別的男人抱過了,那個分泌著蜜津的洞穴也已經有人闖進去過了。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把什麼放進我的身體裡去了?」楚絲顏低喊。襲洛桀將她從自己身上輕輕推下,讓她倒臥在他的身邊,然後背著她起身,滑下床,抓起睡袍罩住自己的身體。他吸口大氣,勉強用一種無所謂的聲音說:「春藥,它會讓妳想要我想得受不了。」

  「你……你太過分了!」楚絲顏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麼邪惡的男人。

  聽見她的咒罵,襲洛桀心裡倒是升起一種報復性的快感。她總算沒有辦法對他視而不見了,至少她對他還是有反應的。他動動剛剛伸進她體內的那隻手指,沙啞的說:「我就在隔壁書房。」他指了指一扇與房間相通的門,繼續道:「等妳想我想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敲敲那扇門。」接著他斜睨她一眼,邪惡的說:「在那之前,恕我不奉陪了。我可是很忙的,沒時間取悅妳,不如就等妳想要的時候,我們再繼續吧。」說完,他連忙轉開視線,走進通往書房的門,打開門,消失在充滿情慾昧道的房間裡。他走得那樣急促,好像生怕再看她一眼,就會不顧一切撲向她。


  夜愈深,襲洛桀的腦袋就愈清醒。公司裡許多重大決策都是個在夜晚完成的,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表面上吊兒郎當、不可一世,一副完全不用努力,財富和運氣自然會降臨到他身上似的。沒有人知道在得到財富和運氣之前,他花了多少的心力在觀察國內外的市場變化;也沒有人知道在做出重要決策之前,他究竟付出多少個不眠不休的夜晚,除了身邊的白宇和藍風。

  可是今天晚上,當他一如以往的坐在慣坐的書桌前,面對一堆堆政經情勢分析的數據與圖表,他的心卻完全沒有辦法看盡一絲一毫。在他心中一向居於第一位的工作,不知不覺被排擠到一個叫做楚絲顏的女人的臉的後面,他的腦中、他的心中、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只是想著她、想著她、想著她,想她瘦削中柔軟的豐腴,想她水眸中深重的憂鬱,想她……想她那水水嫩嫩的性感。

  襲洛桀抬起手,看著那只曾經深入過她體內的長指,怔怔地出了神。他從不出神,他從不發呆,他從不為女人這樣失魂落魄,他從來不曾經歷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刻,他也從來不需要靠任何藥物來掌控女人,如今卻因楚絲顏而全都做了。

  那盒春藥,是今晚愛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聽說是從中東地區帶進來的強力春藥,藥性強烈到非得要經過男人激烈的性愛才能敉平使用者體內的燥熱。他根本沒打算用它,至少沒興趣用在愛咪身上,他沒有興趣燃起愛咪身上熊熊的慾火,他只能給愛咪一次,他沒有興趣和她再三的糾纏在一起,愛咪對他而言和其它的女人並沒有任何不同,即使她有個有錢的父親。

  沒想到他畢竟是打開了那個小盒子,還把它塞進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的身體裡。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只不過是清純了一點、憂愁了一點、不識好歹了一點、目中無人了一點,就是這樣而已,他為什麼要如此貪圖,貪圖著她的心甘情願,冀望她可以用正眼看看他。

  他多希望她的眼裡可以少幾分憂愁、多幾分歡樂,可是他卻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對付不情願的她。他明明看見那個李胖子是如何的勉強她,把她當成奉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如果他是個君子,早該拒絕那個死胖子,可是該死、該死!當他看見她白細的腳、蒼白的臉、憂鬱的眼、倔強抿著嘴之後,竟無法克制自己成為胖子的共犯。

  想到這裡,襲洛桀忍不住抬起頭看看牆上的大鐘。五十分鐘過去了,他竟然在這裡為了個女人胡思亂想了五十分鐘,五十分鐘?他突然蹙起眉頭。愛咪明明說過那種春藥藥性來得非常快速而劇烈,難不成是愛咪言過其實了?因為隔壁房間自始至終都是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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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襲洛桀慢慢起身,打開與隔壁房間相通的門。

  房間裡沒有那個小女人的身影。襲洛桀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仔細一聽,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裡傳來。

  「楚絲顏……」襲洛桀走到浴室門口,敲敲門板,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嘩啦啦的水聲仍在繼續。襲洛桀忍不住一次又一坎叫著她的名,一次比一次心焦,一次比一次大聲。

  但是任憑他如何喊叫,響應他的仍然只有嘩啦啦的水聲。

  不安的感覺持續在襲洛桀的心頭擴散,他欲扭轉門把子,發現門內被上了鎖,幾乎是立刻的、完全不假思索的,他撞開了浴室的門。

  他看見楚絲顏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大大的圓形浴缸裡,牆上的蓮蓬頭噴灑出張狂的水柱,毫不留情的往倒在浴缸裡的小身體打去。她沒有塞住浴缸裡的塞子,張狂的水柱打過她的身體之後,便從浴缸孔流出去,更可怕的是水柱沒有冒出一絲絲的熱氣,倒在浴缸裡的小身體也沒有泛紅,反而蒼白的顫抖著。

  老天爺!她是個傻女人,真是個傻女人!襲洛桀衝上前,伸手關掉水龍頭,把楚絲顏從浴缸裡抱起來。

  楚絲顏緊閉著雙眼,全身打著寒顫,口中卻喃喃的道:「給我水……我要水……好熱……給我水……」

  她快要被冷冷的水柱給打昏了,但是失去了水,體內那股燥熱更加難耐了,她胡亂扭動著身體,痛苦的呻吟著。

  襲洛桀摸到她冷如冰霜的肌膚,又看到她的嘴唇已經凍成青紫色,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看似憂鬱的小女人竟然如此的倔強。她情願冷死也不願意敲他的門,她情願冷死也不願和他……他應該發怒,怒到棄她不顧,怒到任她自生自滅,可是他還是把水溫轉熱,重新扭開水龍頭,讓溫暖的水流溫暖她的身體,而他照樣抱著她,讓自已和她一起接受溫水的洗禮。

  「不要……好熱,我要冷水……冷水……」楚絲顏覺得身體要燒起來了,體內高熱的騷動和體外高溫的水流和男人的體溫三者互為激盪,而她小小的身體承受不了這種陌生的折磨,她開始痛苦的啜泣了起來。

  「乖,不要冷水,妳會感冒的……」襲洛桀緊緊把她抱在胸口。他真的後悔極了,他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他不希望這個樣子的。

  「求求你……給我冷水……」楚絲顏受不了男人緊緊地擁抱。她不要男人的擁抱,他好燙……

  襲洛桀低下頭,看見她緊繃著的乳房又成了柔軟的狀態,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回暖,他抱著她跨出浴缸,取了大毛巾包住她的軟軀,然後把她抱回臥室,放回床上。

  他解開她身前的浴巾,細細擦拭著她的肌膚,確定吸乾了每一滴水珠之後,他酒豫的看著她的小褲,那件白色的小褲又濕又透明,他可以看見裡面甜蜜的黑森林。他一咬牙,褪去了她的小褲,然後將全身赤裸的她塞進絲被裡,讓柔軟的上等絲保住她的體溫。

  「不要……好熱啊……」楚絲顏卻沒有辦法乖乖躺在絲被裡,體內滾沸的高熱持續焚燒著她,逼得她扯掉身上的絲被,但是即使一絲不掛的接觸在空氣裡,她還是熱,熱得她發昏,熱得她嗚咽,熱得她不由自主扭動著身體。她一會兒在大床上滾來滾去,一會兒緊緊環抱住自己,

  起身子,好像在冀求著什麼她並不明瞭的柬西。

  襲洛桀褪下自己身上的濕睡袍,也褪下濕內褲,赤身裸體的爬上大床,把她滾來滾去的雪軀壓在自己的身下。

  「乖,我會幫妳的,對不起,我不應該讓妳受這種苦的。」他真恨,恨自己必須用這種不堪的方式佔有她。

  好熱,熱得楚絲顏想從他的身下逃出來,他又熱又硬,像一塊被烈火燒過的鐵,就這樣烙在她的身上,灼得她也跟著發燙,她流著淚推著他的胸膛,軟弱的低泣,「不要……你好熱,弄得我好難受……好難受……」

  「不會的,等會兒妳就會覺得舒服的。」襲洛桀柔聲誘哄著她、安慰著她,只有讓她的身體不再抗拒他,他才能帶給她滿足,才能平息她體內的火。

  「喔……我快要死卓了……嗚……」楚絲顏像雙小貓,發出斷斷續續嚶嚀聲、啜泣聲、呻吟聲。她並不知道造樣的聲音會讓男人興奮不已,不知道自己柔軟的聲音是最嬌媚的催情劑,會讓男人的慾望無限的擴大。

  就像現在的襲洛桀一樣,胯下昂長劍,興奮得難以自持。

  但是他並沒有貿然蠢動,而是先用大手探路,探進她腿根處火熱的洞穴,溫柔的按揉著。

  「啊……」楚絲顏叫了起來,身下的那隻手好像有魔力,她體內的燥氣和熱氣,經過他這樣的揉按,好像從體內流了出來,她不再那樣痛苦了。混沌的腦袋已經搞不清楚什麼是對錯、什麼是羞恥,她只知道自已還要更多的撫慰,知道那隻大手可以給她更多、更多……

  她不自覺的弓起下體,緊緊慰貼著他的大掌,失神的叫著,「啊……再用力一點……求求你……快一點……」 ,

  受到她的激勵與要求,襲洛桀更加放肆的逗弄著她,他將指尖頂在她的入口處,然後劇烈的摩挲著她,感覺到她入口處的敏感一會兒緊、一會兒松,知道她正處於癲狂的興奮狀態。

  強力春藥在體內燎燒,加上男人放肆的挑逗,楚絲額已經陷入完全瘋狂的狀態,甜液從她的體內流出來,她不停扭動著身體跟隨著男人的逗弄。

  「妳舒服了嗎?告訴我,妳喜歡這樣嗎?」襲洛桀緊張的問。他第一次用手把女人帶進天堂,卻讓自己痛苦的在天堂之外張望。

  喔,是的,他弄得她好舒服,也因為遣樣,理智趁著舒服的空檔慢慢回到腦袋裡。楚絲顏又可以思考了,雖然不是非常清醒,但是她已經能感覺到現在做的事情是錯誤的,是不管再舒服都沉溺不得的,她啞聲喊道:「不要……」

  正沉浸在她的甜蜜裡的襲洛桀聽見她的話,慢慢鬆開她淌著蜜汁的花瓣,臉部線條轉僵硬。他的柔情和心疼都不見了,他這樣費心的取悅她,沒想到她還能對他說出「不要」這兩個字,他受傷了,真正受傷了,他不許她再對他說出那兩個字!

  他靠近她的臉,想吻去她嘴裡的所有拒絕。

  「不要……」楚絲顏伸手推開他的臉。

  襲洛桀的眼睛發紅了。她果然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她不值得他為她低聲下氣、卑躬屈膝,他本來就不用這麼做的,他一定是鬼迷了心竅,他根本不用在乎她的感覺,只要他玩得夠爽就可以了!

  「如果妳不乖乖聽話,我就這樣做。」他抓起她的雙腿,毫不溫柔的將她的腿打得開開的,讓她的私處在他眼前袒露無遺。

  「你竟然……不要……不要……求求你,好丟臉……」楚絲顏哭喊著。

  他的注視只換來她羞恥的反應,這讓襲洛桀更加難以忍受,他跪在她被抬高的私處前,殘忍的說:「愈丟臉愈好,楚絲顏,為了妳心愛的未婚夫,就算再丟臉,妳都得忍一忍。」說著,他低頭吮弄她早已濕淋淋的蜜穴,同時兩隻手往她身上爬去,緊緊握住她的兩隻乳房,毫不疼惜的捏著她身上唯一豐滿的香脂。他邊捏著雙乳漫舔吮著她的下體,邊殘忍的說:「就是這樣子,只要妳讓我好好樂一樂,我就考慮幫幫妳那個可憐的未婚夫。」

  「不要……啊……求你饒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我情願死……」楚絲顏覺得體內一度被撫平的火焰又捲上重來,她覺得自己又快要被捲進那種陌生而可怕的火海裡。

  「我要是放開妳,妳就真的沒命了。」襲洛桀陰狠的說。

  這個小女人不只是傻,還傻得天真,她不懂春藥的效力會一波比一波更強烈,她以為梢稍舒服了一點,就可以把他一腳踢開,不知道沒有經過和男人的交合,藥力將會持續肆虐著她。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楚絲顏正待細想,沒想到那可怕的火焰竟然又再度在她體內復甦起來,在那把火燒光她的全部之前,她氣若遞絲的喊道:「繞了我吧!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是的,她已經沒有辦法抵抗他,也沒有辦法抵抗自己了,她只能無助的任由他狠狠地玩弄她,而她的身體開始眷戀起他的唇、他的手、他的味道、他的一切……

  「楚絲顏,妳是個好女人,為了未婚夫的前途這樣犧牲自己。看看妳這種驚慌失措的表情,真是太美了。」襲洛桀已經把所有的柔情都拋在腦後。

  他想起了她留下來的目的。是的,既然她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才這樣做的,他又為什麼要感到愧疚,他沒有理由愧疚,這是他的生日禮物,他有權把她好好玩個過癮。

  「楚絲顏,妳想要我對不對?妳已經忍不住了對不對?」襲洛桀邪佞的說。

  「啊……隨你……隨你要對我怎樣……怎樣都行……」楚絲顏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只知道不能讓他離開她,雖然她不懂他所謂的「要」是什麼,但是不管那是什麼,只要是他給的,她都需要,她需要他來替她撫平體內那把再度來勢洶洶的火焰。

  「是嗎?隨我嗎?」襲洛桀將火熱的昂揚抵在她柔軟的入口,磨人的延長著折磨她的時間。

  「快一點!我快要不行了……」楚絲顏毫無尊嚴的哀求著他。

  「我來了,來了……」襲洛桀將緊實的臀部往後退些,商往前奮力一挺,硬挺刺進她的體內,不停的深入再深入,直到完全吞沒在她的體內……

  「啊……痛啊……」襲洛桀的利劍刺穿了楚絲顏的身體,體內有一片珍貴的血膜被刺破了,劇烈的疼痛也穿越了她的心。

  襲洛突被她的叫聲弄糊塗了。她不是已經訂婚了嗎?怎麼可能還是處女?而且她那麼濕滑,整個身體都在反應著,她體內的甬道又深又長……他第一次遇到可以完全吞噬他的甬道,就像為他的利劍而特別打造的劍鞘,他的陽剛與她的陰柔如此契合,他為此而激動得不能自持,全然沒有想過她是個處女。

  然而,她的叫聲以及身下慢慢流出來的血,在在證明她是個處女,這個發現讓他震撼得僵在她的體內。

  「啊……求求你……別停下來……」五臟俱焚的痛苦遠遠大過體內被撕裂的痛楚,楚絲顏哀求著他更進一步的動作。

  襲洛桀放慢了力道與速度,他怕傷了她初經人事的身體,只是溫柔的在她體內緩緩螞動。

  「不……不是這樣……請你再用力一點……」她需要的不是溫柔的對待,她需要狂野的力量,可以幫她壓住體內那股難耐的悶熱。她抬起腿勾住他精瘦的腰,冀求他給她更多她從來沒有嘗過的滋味。

  依她所言,襲洛桀開始在她體內加速,擺動著臀部,漸漸地,他狂野得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只能一再的在她那好似為他而生的軟穴中穿刺。他愛死她那裡,那樣緊滑香暖又幽深的地方,讓他流連忘返,然而在這種空前的滿足中,他忍不住要咬著牙問,「楚絲顏,妳也會讓李士清這樣對妳嗎?」

  可是楚絲顏沒辦法聽見他的話,也聽不見他話裡濃濃的醋意,她感覺到他激烈的動作已經將她體內的燥熱火焰熄了,但是一股新的火焰卻被熊熊燃起,於是她仍然緊緊的用雙腿圈住他的腰,不知足的呻吟著,「啊……再激烈一點……再……喔……喔……」

  襲洛柴一次又一次的滿足了她,一次比一次更狂野的征服了她。

  楚絲顏的雙腿再也無力纏住他的腰,軟軟地滑了下來,她的手也無力的垂在床上,連抓住床單的力量都沒有了,但是她的口中卻仍然斷斷續續的嘶喊著。

  春藥的效力早就過去,她卻仍然貪圖著他更多的給予,她緩緩閉上雙眼,在他狂烈的激情中沉沉睡去,進人夢鄉的那一刻,她的唇邊是帶著笑的,不再是憂愁,而是唇角微微上揚的笑;她最後記得的,仍是他激烈的力量、狂猛的衝刺,以及不時滴落在她臉上的汗水。

  她深深把他烙進夢裡……夢裡,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那個地獄來的使者,竟是俊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肌膚貼著肌膚的溫曖,心跳呼應著心跳的頻率,就好像男人和女人找到了尋尋覓覓已久的懷抱,知道從此不用再彷徨。於是他們糾纏著肢體,將彼此的溫暖和心跳合而為一,在極端的滿足中沉沉睡去……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床上,歡愛竟夜的人兒仍在高眠。

  門屁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伴隨著白宇的叫聲,「襲總裁。」

  聽清楚了門外的叫聲之後,襲洛桀皺皺眉頭,一臉不悅的樣子。他氣沖沖地瞪了大門一眼,然後低下頭來看著猶躺在他鐵臂上酣睡的楚絲顏,發現她也因為門外的噪音而不安的動了動身體,她動來動去的,最後選定趴上他的肩窩,一隻纖纖小手貼在他的胸膛上,然後又沉沉的睡去。

  看見她最後的選擇,襲洛桀覺得心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但是他約滿足持續不到三秒鐘,門外又響起有力的敲門聲,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然後在門外人還沒有出聲之前,先沒好氣的應道:「進來。」

  即使充滿了怒氣,他還是克制住自己的聲音,不大的聲量,卻可以傳得白宇應聲推門而入,見到襲洛桀竟然還躺在床上,不免驚訝的道:「總裁,已經八點多了。」

  睡得晚、起得早已經是襲洛桀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平常六點不到,襲洛桀就會出現在健身房或是游泳池;運動過後,沖個澡,吃完早餐,八點準時出發前往公司。他是公司最有權力的人,也幾乎可說是最早上班的人,關於這一點,白宇和藍風真是對他佩服有加,這世上有幾個大老闆能做到像他這種地步。

  襲洛桀聽見白宇的話,不耐煩的揮揮手.同時暗示白宇壓低聲量,然後拉高絲被,小心翼翼地把楚絲顏微微露出的香肩密密實實蓋住。

  這是那個昨天還肆無忌憚的在他和藍風面前公然和女人交歡的襲洛桀嗎?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還小氣的把女人遮得密不透風的,好像被他白宇多看一眼,就會少了女人一塊肉似的。

  「總裁,那今天到底是去公司不去?要去的話又是幾點鐘出發?」白宇發出疑問。

  「媽的!你可不可以少說幾句?」襲洛桀惱怒的低咒,因為剛剛白宇一出聲,枕在他身上的楚絲顏又不安的動了動。

  白字聳聳肩,小聲的說:「我只是想搞清楚總裁決定幾點鐘出門,總不好讓藍風一直等在車裡吧?」

  看著襲洛桀一個接著一個反常的舉動,白宇忍不住發噱。看主子僵著手、身體也不敢動,生恐驚醒趴在他肩窩酣腫的小女人的模樣,真是太妙了。

  「我……等她醒了再說吧。」襲洛桀在白宇的目光下,竟然結巴了。

  總覺得自已有些脆弱的東西被暴露出來了,這讓襲洛桀覺得不安,尤其白宇那張臉、那眼紳,分明就是在嘲笑他。

  「喔。我知道了。」白宇誇張的欠了欠身。

  真是破天荒,襲洛桀竟然為了陪個女人睡覺,連公司都可以不顧了。白宇想起襲洛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女人不過是用來陪睡的玩物,他的臉上不禁掛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白宇搖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襲洛桀聽,只聽他歎道:「真不知是誰陪誰、誰玩誰喔?」

  襲洛桀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想來是他平日大放縱白宇和藍風這兩個傢伙了,以至於他們對他愈來愈隨便。尤其是白宇,昨天沒得到他的命令,竟敢把那個李胖子帶來煩他,想想那筆帳還沒跟他算呢,這下子竟又當面嘲笑他!

  即使襲洛桀可怕的臉色已經擺在眼前,白宇仍然悠悠哉哉地說:「總裁大清早板著個臉,可是會老得快喔。」

  「白宇,我還沒有跟你算昨天的那筆帳。」襲洛桀咬牙切齒的說。

  然而白宇不等襲洛桀把威脅的話說完,立刻嘻皮笑臉的說道:「雖然找到楚小姐的確算是大功一件,不過總裁放心,我不會『恃寵而驕』的。」

  是啊,要不是白宇帶來那個李胖子,他又怎麼能得到像楚絲顏這麼可愛的小女人。想到遣裡,襲洛桀一肚子的火氣反而不好意思發作了。

  「算了,你出去吧。」襲洛桀勉強的說。

  白宇深知襲洛桀是個要面子的男人,要不是因為有楚絲顏的存在,難保不會為了昨天李胖子的事情把他大卸八塊。

  沒想到那個文文弱弱的小女人,竟然真有收服總裁這個大惡魔的力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昨天還為她擔心了一整夜,真是自尋煩惱。

  歎了口氣,白宇識相的往門口退去,只是在退出房門之前,又忍不住嘀咕,「真是玩人者人恆玩之。」

  襲洛桀聽見白宇的調侃,氣得臉色陰沉。

  關上房門,白宇站在門口發呆了幾秒鐘,調侃的表情褪去,他的臉上反而出現了一抹失落的神色。他喃喃自語著,「那個白白淨淨的楚絲顏啊……」他搖搖頭,甩開心頭淡淡的失落,下樓去了。

  房裡,襲洛桀僵硬得像一株不會移動的大樹,任憑楚絲顏這朵小花隨意依附在任何她想依附他的地方。

  自從白宇出去之後,她又把臉從他的肩窩移到他的鐵臂上,枕了半天,又從鐵臂移向他毛茸茸的胸膛,幾乎把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他的胸前,同時她在睡夢中竟然不自覺地把玩起他的胸毛,又扯又捲的,弄得他又癢又疼。

  難耐的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胸脯,柔軟潔白的渾圓密密實實地壓在他的胸膛與小腹的交接地帶,壓得他心猿意馬,他心臟又開始反常的狂跳起來,更糟的是,他胯下的東西地快要立起來了。

  是的,他可以控制他的手,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興奮,他的心跳聲大得足以吵醒一隻牛,他膊下的長劍硬得足以戳破一切的禁忌。

  襲洛桀的心跳和長劍終於吵醒了楚絲顏。

  她貼在他胸膛上的耳朵不時聽見「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她耳邊打著鼓,只是鼓手的技巧顯然有待加強,因為鼓聲除了有力,完全沒有節奏可言。

  而她的小腹上抵著一個堅硬又火熱的東西,帶給她的身體一種奇怪的感覺,體內好像有一個部分被那硬物點燃了,熱火燒融了些什麼似的,而那融化了的東西慢慢從她體內流出來。

  楚絲顏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這才看清自己所趴之處竟是男人的身體,鼓聲和堅硬的火熱原來都是他的一部分,她的臉紅了。

  「早安,我熱情的小東西。」襲洛桀對還趴在他身上發呆的楚絲顏道。

  楚絲顏在看清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之後,馬上逃命似地從他胸前翻下身子,滾到離他遠遠的地方,緊緊用絲被裹住自己赤裸的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襲洛桀枕著自己的手臂,面向她說道:「過來,別這麼見外,畢竟我們可說是關係匪淺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他原本很想學學那些浪漫電影裡頭的男主角,在和女主角纏綿過後,說出一大堆甜死人不償命的情話,但是他想了半天,卻一句好聽的也說不出口,畢竟他從來沒有對女人說過任何一句好話,一句都沒有。

  他仍是用那種聽起來不太真心,好像在戲謔什麼、譏諷什麼、嘲弄什麼的語氣,那種語氣對有經驗的女人來說,或許可以稱之為調情,但是對於像楚絲顏這樣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的女人而言,他的那些話聽起來會讓她覺得傷心、寒心,他就像她之前認定的一樣,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她臉上曾被慾火點燃的紅潮消褪了,只剩下沒有盡頭的蒼白,她想起昨天發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想起他對地做過的那些足以殺死她的羞人的事,想起他所說過的殘忍的話,想著、想著,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她竟然讓這樣的男人對她……噢……她還有臉活下去嗎?就算挽回了當代網絡,就算幫助了士清,她也已經是殘花敗柳了。

  殘花敗柳的她,還有資格回報士清的愛嗎?

  唯一可以留給士清的清白,已經被徹底糟蹦了。她痛苦的想起昨夜他對她的放肆,她連那裡都被他舔過玩過了……

  楚絲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是因為冷嗎?抑或是不為人知的悸動?不……她壓住了後者這個荒謬的想法。

  「楚絲顏,妳在想什麼?」襲洛染不知何時靠近了她,握住她微微發顫的小肩膀。

  楚絲顏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的臉。昨天她一直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

  並沒有好好看過他的臉,但是為什麼他的長相對她來說一點兒都不陌生?尤其這樣近距離的看他,她愈發覺得他好熟悉。那頭濃濃密密的黑髮,老是有幾根髮絲自動跑到他寬闊的額頭;如劍般的眉揚著幾許灑脫不羈的味道;狹長的單眼皮下是黑得發亮的眼珠子,好像隨時有光從袍面射出;鼻樑挺直又帥氣、唇寬而薄。人家說唇薄的男人最寡情,他應該就是這樣的人吧!

  如果不是的話,怎麼忍心把女孩兒最珍貴的初夜當成生日禮物?

  楚絲顏低下頭,不敢再注視他那張俊美得讓人的心都要顫抖起來的臉孔,她更不明白這樣英俊的男人為什麼要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私心裡她多麼希望他不是一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可是,其實世界裡發生的,往往都是事與願違。

  他的的確確是個小人,是個趁火打劫、乘人之危的小人,他把她的一切都奪走了,把她追求平凡幸福夢想的權利也奪走了,而他付出了什麼代價?

  是的,代價。楚絲顏想起來了。地想起李伯伯早先的叮嚀,想起被襲洛桀看上的女人都能得到天大的好處,她不就是為了那些好處才做出這些羞人的事嗎?反正她也不想活了,不過,在死之前,她總是要把該拿的拿到手,她要盡可能的幫助士清重新站起來,這樣她就是死也無憾了。

  「我陪襲總裁睡-一個晚上,總裁打算怎麼幫當代網絡公司?」楚絲顏緊緊揪住淌血的心,使出所有的力量,才讓自己說出這些話。

  襲洛桀被她的話震住了。他幾乎把昨天的交易給忘得一乾二淨,忘了她和那個可憎的胖子之間的關係,也忘了她是為了拯救未婚夫的前途才跟他上床的。該死!他一度恍惚的以為昨夜的一切是出於兩情相悅,他甚至忘了自己必須用春藥才能征服她。

  「妳希望我怎麼幫?」隱藏住內心的千頭萬緒,表面上襲洛桀還是冷靜的,他冷靜的鬆開握住她裸肩的大手,冷靜的丟出問句。

  「我……不瞞襲總裁,當代網絡的財務狀況出了問題,除了大筆的資金,恐怕投有辦法讓它起死回生。」楚絲顏平靜地說。

  「大筆的資金啊……」襲洛梁挑起好看的眉,嘲諷的說:「楚小姐自己說好了,妳覺得昨天妳的表現值多少,我襲洛桀就付多少。」

  看來他真的是個自作多情的大傻瓜,他把她擺在手心裡捧著、疼著、呵護著,到頭來她的心裡想的全是她那個寶貝未婚夫。

  難怪連白宇也把他當成個笑話來看。他真是白癡、白癡、白癡!他襲洛桀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隨便一個女人都比她豐滿惹火、都比她順從可人,而且不會瘦弱得好像隨時要昏倒,也不會……也不會這樣緊緊牽動他的心弦。

  「我……」楚絲顏沒有主張了。昨夜她什麼也沒做,只是躺在那裡任他為所欲為,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這樣的她值多少錢呢?恐怕也值不了多少,對他這種玩過各種陣仗的男人來說……

  「說啊!別客氣,妳說多少我就付多少。」襲洛桀仍然揚著眉,像是在鼓勵她,又像在為難她。

  「我不知道……」楚絲顏咬著唇,難堪的低下頭。

  「瞧妳這副模樣。別這麼沒有信心,我對妳昨天的表現滿意極了,所以妳儘管開口。」襲洛桀擺明無所謂的樣子。

  楚絲顏蒼白的小臉漲紅了,昨夜發生的一切再度襲上心頭,那種天崩地裂的激情,放蕩的、放浪的、放任的惰欲糾葛,她的身體還能記得那些前所未有的感覺。

  襲洛桀看見她的臉變得酡紅,於是他半瞇著眼,一邊回味昨夜,一揚故意大聲的說:「昨夜是我玩得最激烈的一夜,我怎麼也沒想到妳還是個處女,本來我還擔心會傷了妳,想盡量溫柔對妳,可是妳卻一直要我再用力一點、再激烈一點……妳知道,聽見妳那甜蜜的要求,我就完全瘋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說了。」楚絲顏搖搖頭,軌軟地哀求著。

  襲洛桀卻好像故意要折磨她,殊不知回味到昨夜那種銷魂的甜蜜,反而讓他的身體緊繃得難受,但是他並不因此而放過她,就像他也不打算放過自己,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知道嗎?妳就像第一次拿到玩具的孩子,玩著、玩著就上了癮,後來變得需索無度,緊緊抱著我不放,還用妳又細又白的長腿纏著我的腰,妳知道自己達到幾次高潮嗎?」

  「不要說……」楚絲顏緊緊閉上眼睛,眼淚還是滑了出來。

  襲洛桀著了魔似的,他邊喘邊說:「別說妳不知道,就連我也數不清楚,我只記得妳每次達到高潮的時候,嘴裡都會不停喘叫著、呻吟著……妳記得自已說了些什麼嗎?」

  「襲總裁……拜託你……」楚絲顏全身都在戰慄,好像快要昏厥了。

  襲洛桀揚起邪肆的笑容,似在笑她的清純,也在笑自己的愚昧,他說:「妳忘了自己叫了些什麼嗎?讓我來告訴妳好了,妳每次都在高潮的時候叫著還要一次,再一次……」

  「住嘴,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不要聽……」楚絲顏到進床鋪裡,拉起身上的絲被把自己緊緊覆住。

  「我也沒想到妳這個小處女竟然能放得這麼開……一次又一次緊緊和我結合在一起……」襲洛桀的身體疼得難受,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讓自己別再說下去。

  一股怒氣衝上楚絲顏的心頭,她忍不住掀開絲被,對著他大吼:「你這個無賴!要不是你把那種東西塞進人家的身體……我才不會……」

  沒想到這朵嬌弱的小花還有反擊的勇氣,而且一針見血。襲格桀終於不再往下說。是的,如果不是那顆藥……不,即使是用了那顆藥,她都情願被冷水冷死也不願意開口請他滿足地。他的臉色變得空前的陰沉。

  「一千萬買妳一夜夠不夠?」襲洛桀突然問。

  一千萬?楚絲顏把絲被擁在身前,再度慢慢坐起身來,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千萬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但是一千萬解決得了當代網絡的財務危機嗎?一千萬能夠卸下士清肩上的壓力嗎?

  襲洛桀看見她又露出初相見時那種恍惚的眼神,那種完全沒有把他有在眼底的眼神,他頓時火冒三丈,突然衝口又說:「如果妳肯陪我一個星期,我可以撥個一億元給當代網絡!」

  楚絲顏聽見他的話之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一億……那是什麼樣的天價?買下一個小小的當代網絡恐怕都綽綽有餘了。

  「襲總裁是……是在跟我開……開玩笑吧?」楚絲顏忍不住結巴了。

  「只要妳答應,它就不是個玩笑!」襲洛桀狂妄的說,但他卻為自己的狂妄覺得悲哀,覺得用錢來收買讓自己心動的女人,真是天地間再窩囊不過的事情。可是,他還有什麼辦法留住她呢?除了用錢之外,而這一切還得感謝她有個足以把公司搞垮的未婚夫呢。

  楚絲顏在心底掙扎了許久。反正她是打定注意不活了,那麼今天死和一個星期後再死,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差別,而且只要再一個星期,她就可以把士清從水深火熱的窘境救出來了……

  反正……她已經是個殘花敗柳了……反正再難堪的事情她都經歷過了。她閉閉眼、咬咬牙,把心裡最後一點道德廉恥都丟到腦後,點了點頭,平靜的說:「我答應。」

  再一個星期,她就可以把這一切的惡夢郁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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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楚絲顏說出「我答應」三個字後,一股強烈的恨意閃過襲洛桀的心頭。

  是的,他恨她!

  他從來不恨女人,他從來不恨那些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女人,但是他恨楚絲顏,恨得他心寒齒麻。

  他恨她為另一個男人徹底的犧牲,恨她毫不掩飾對另一個男人的愛,恨她臉上那種義無反顧的決心,恨她拋卻了一切只為成全一個叫做李士清的男人!

  既然無愛,何以生恨?然而襲洛桀只認得恨,而忽略了在恨之前所萌生的愛,他不懂愛與恨本是一體兩面的東西,因為愛與恨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他不能再平靜的看著楚絲顏的臉,怕自己會扭斷她細緻的頸項。他滑下床,隨意披了睡袍,也掩飾住心頭對她強烈的恨意。

  幾個深呼吸之後,他對她說:「我們下樓去吧,妳一定餓壞了,廚房裡有好吃的東西。」

  是的,他不會讓任何女人來影響他的情緒,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他內心不尋常的波動,他仍然是那個異常冷靜的襲洛桀,一切都不會改變,他不會為任何女人改變自已。

  楚絲顏望著他突然變得好冷的神情,不禁懷疑這個冷如冰霜的男人和昨夜熱情擁抱她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他明明站在她的眼前,但是她卻有種他離她好遠的錯覺,更匪夷所思的是,她心裡竟然為他這種無形的疏離而不安,甚至失落了……

  「我不想下樓。」她小聲的說,別開視線,不想看見他臉上的冰霜,那讓她覺得又冷又難過。

  「經過那麼激烈的夜晚,難道妳一點都不餓?」襲洛梁動不動就提起昨夜,他喜歡看她臉上那種不自在的表情,只有那種表情能證明他曾經徹底的佔有過她。

  「我不餓。」楚絲顏顯得可憐兮兮的。

  才剛在心底發誓不會被任何女人影響的襲洛桀,立刻又被她的聲音和表情所影響了,他擔心她瘦弱得像是被風一吹就要倒了,但是這種擔心一湧上心頭,又被他強硬的壓了下去。

  「就算妳不餓還是得吃,妳以為哪個男人願意花上一億元的代價抱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襲洛槳故意譏諷她,「而且,妳這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要是我再激烈一點,搞不好就把妳給弄死了,我襲洛桀對吃牢飯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見他先是擺個冷冰冰的大冰臉給她看,這會兒又對她說出這些個難聽至極的話,楚絲顏真的覺得委屈極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受不了他這樣對待她,他對她這樣,比昨夜那樣還要讓她難過。

  「如果你後悔的話,那我走好了!」楚絲顏什麼都來不及細想,就這樣

  衝口而出。她原本就一心求死,如今受到他這般的對待,她真的覺得再活下去也沒有意思,至於士清,她只有抱歉了。

  「妳的意思是,昨夜讓我白玩就算了?」襲沼槳仍然殘忍的問。

  「隨便你。」楚絲顏倔強的說。

  反正金錢對她本來就沒有太大的意義,她平凡的幸福裡,不需要大把的金錢,而她離開這裡之後要去的地方,更用不著錢,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都不需要鈔票。

  只是對不住士清,她把清白都丟掉了,卻沒能換回一絲一毫對他的幫助,她愧對他的愛……

  看見楚絲顏遣樣倔強的神情,襲洛桀反而覺得對她的恨意淡了一點。原來她並沒有為了李士清而把尊嚴丟光,她還是有骨氣、有尊嚴的,他為她不能為李士清徹底犧牲而暗自竊喜。

  「妳也許不把承諾當一回事,但是我襲洛桀行走商場,靠的就是『誠信』兩個字,我說過的話絕不會收回,所以妳最好也別把承諾當成兒戲,否則我會讓妳付出更慘痛的代價。」襲洛桀威喝道。

  是的,知道她沒有把尊嚴賠光,這就夠了,接下來,就是不計代價的留住她。

  至於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的留下楚絲顏,襲洛桀並沒有深入去分析,這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對他來說實在太陌生了,強烈得擾亂了他的心,強烈得他只能順從渴望去做,即使弄不懂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麼。

  楚絲顏因他嚴厲的口吻愣住了,她並不在乎他會怎麼對待她,但是她不能禍延李士清,她不希望弄到最後不僅沒有群士李士清的忙,反而把他害得更慘。

  她沉默下來,不再與襲洛柴針鋒相對。

  「下樓吃飯去。」襲洛桀強硬的說。

  楚絲顏不再與他爭辯,只是擁著絲被,默默滑下床,她的藍色洋裝和胸罩還扔在房門口,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走過去的力氣。

  果然,她的雙腳才剛剛站上地面,整個人就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襲洛桀眼見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倒在他的面前,而他震驚得甚至來不及抱住她,只能眼睜睜看她雪白的身體倒在地上。

  「妳怎麼了?」襲洛槳連忙把她抱回床上躺下。她緊緊抓住絲被的柔弱模樣,再度揪痛了他的心,他根本沒有辦法做到不為她所動的地步。

  「我的腿……好酸。」楚絲顏扁著嘴,道出自己的難堪。她其實早就餓壞了,但又不敢告訴他,她的雙腿酸痛得恐怕承受不了她的身體,雖然她已經夠輕了。

  原來是這樣,襲洛桀還以為她剛剛是故意跟他唱反調。

  他忘了她的初夜是那麼樣的激烈,連他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做了幾次,想必她初經人事的身體一定非常不舒服,除了酸疼之外,他是否弄傷了她?她是那樣的水水嫩嫩,受得了他一再粗暴的進出嗎?

  「妳……除了腿酸之外,那裡也疼嗎?」襲洛桀緊張的問。

  那裡?楚絲顏愣了一下,等她想清楚他所說的「那裡」指的是什麼地方之後,忍不住又紅了臉,然後她搖了搖頭。

  「喔……那就好。」襲洛桀鬆了一口氣。他走到門邊拾起她的藍色洋裝和乳罩,又撿起落在床邊的小內褲,他握著她的衣物想了一下,才對她說:「我會請人替妳把衣服洗好,妳先穿我的睡袍好了。」

  他把她的衣物放進裕室裡的洗衣籃裡,傭人自然會把接下來的事情打點好。然後他回到房間,拉開衣櫃,取出一件華麗的純絲睡袍,袖口和衣襟與衣擺佈滿了精緻的人工刺繡,走到床擾,他把睡袍遞給她。

  「妳先暫時穿一下。」襲洛槳難得溫柔的說。

  「謝謝……」楚絲顏覺得鼻頭有點酸酸的。她原本以為他會逮住這個機會好好的恥笑她一番,沒想到他卻什麼都沒說,反而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妳慢慢來,不用著急,我去請管家把早餐迭到房裡來好了。」藥洛桀也感覺到她不尋常的溫馴。

  她那楚楚動人的溫馴模樣,再度激起他心底一股陌生的感覺,他的心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線拉住,只要心臟一跳,就會被那無形的線給扯痛,偏偏他的心卻是跳得張狂,也被那線忽鬆忽緊拉扯著,痛得他的心都發麻了。

  楚絲顏連個「謝」都還沒說出口,襲洛桀就消失在房間裡了。

  剛剛他那溫柔的眼神,竟像是夢一般。楚絲顏忍不住低低地歎息著。


  襲家的管家是個中年男人,瘦削、沉默、但識相,把襲家大大小小的人事物掌管得有條不紊。

  即使從不在房裡用餐的主人破天荒的要求把早餐送進房裡,管家仍是沉默的,他沉默的指使著僕人擺滿一某香噴噴的早餐,然而臨去之前偷偷瞄向大床的眼神,卻透露他心中潛藏著的好奇心。

  是的,誰無好奇心呢?誰能不好奇床上躺著的究竟是何等艷色?誰能不好奇是何等艷色能有這個能耐竟夜睡在襲洛突的床上?誰能不好奇能讓襲洛桀一再開先例的艷色究竟是美到什麼樣的地步……

  然而,臨退前偷偷的一瞥,卻讓管家的嘴巴不得不張大了。床上躺著的哪裡是什麼絕代艷姬,倒是一朵清清純純的小花,細緻纖弱的臉蛋蒼蒼白白的。管家掩住合不攏的大嘴。

  楚絲顏對上了管家的眼睛,看見管家的眼光裡混含著驚訝、不解、惋惜、以及不配。是的,她明顯感覺到他認為她配不上這棟豪宅的主人,那眼光好像在問──襲洛槳怎麼會看上像她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女人;那眼光好像在說──她連陪襲洛桀睡覺的資格都沒有。

  楚絲顏難堪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管家已經消失在房間裡,倒是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一身筆挺西裝的襲洛桀正站床邊注視著她。

  「妳還是很不舒服嗎?」襲洛槳眉頭深鎖,發現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我……不是不舒服,只是酸……」楚絲顏結結巴巴地說:「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感覺到他是真的關心她、真的在乎她。她明知這樣的想法一定是錯覺,可是當她回視他的眼神,卻又覺得那錯覺是如此的真實。

  笨蛋,她在輸誰?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忘了剛剛管家投來的輕蔑眼神嗎?楚絲顏暗暗斥責自己。

  襲洛桀突然很想說聲抱歉。他把她弄得這樣蒼白痛苦,他真的應該向她道歉,可是腦中一思及昨夜火辣辣的激情,卻又覺得那樣的夜晚是不應該用道歉畫上句點。他還能記得她所有甜蜜而急切的反應,記得進入她那獨特幽深的禁地時的感受,那美好得讓他幾乎忍不住要驚天狂吼的感覺。不,他不想道歉,只想再來一次、兩次、三次,想要得到她更多、更多……

  彎下身,襲洛桀將她從床上攔腰抱了起來,摸索到包裹在華麗睡袍裡的小身體,他覺得自己的指尖抖了抖,他的大手好像想脫離他的掌握,想要溜進睡袍裡與她的肌膚纏綿。

  忍了又忍,襲洛突的意志力終於壓抑了蠢蠢欲動的雙手,逼迫兩雙大掌乖乖抱住她,別輕舉妄動。

  「我抱妳過去那邊吃。」襲洛桀對懷裡的她說。

  「不用了……我可以慢慢走。」楚絲顏顯得尷尬。

  她穿著他的睡袍,她偎在他的懷裡,他看她的眼神,他對她說話的方式,好像她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事實上,她只是一個陪他睡覺的女人。

  突然之間,她對這樣的關係覺得很心酸。

  「沒關係,反正妳輕得像只小鳥。」襲洛桀完全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他一直在怪自己,沒能在她跌倒之前抱住她,想起她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的畫面,他幾乎不能原諒自己。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再跌一次,再跌一次,他的心魂都要飛掉了。

  「謝謝。」楚絲顏不再和他爭辯。老實說她是真的走不動了,她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心中陡然生起一種安全的感覺。

  襲洛桀抱緊她,走到灑滿了陽光的窗前,把靠攏在大圓桌下的綠色籐椅拉出來,穩穩地把她安置在椅子裡,然後拉開她右手邊的另一張籐椅,坐在她的身邊。

  圓桌上擺了一籃現烤的手工麵包,散發出濃郁的麥粉香;一盆色彩斑斕的彩色沙拉;一個漂亮的大玻璃壺裡裝了黃澄澄的鮮搾果汁;大大的瓷盤子裡盛著一片片煎得香噴噴的培根肉;半熟的煎蛋正以晶瑩鮑滿的視覺享受勾引人的食慾。

  果然,楚絲顏的肚子發出了咕嚕聲,她紅著臉捂著肚子,但是那咕嚕、咕嚕的聲音仍然不爭氣的繼續著。

  「妳果然餓壞了。」襲洛桀說。

  他不露笑意的嘴角揚了柔軟的弧度,也許還稱不上笑容,但是個的表情似乎愈來愈溫暖了。

  他俐落的取來餐盤,為她盛了幾件培根肉和兩個蛋以及沙拉,然後又細心的為她倒了一杯鮮果汁。

  這些通常是下人為他做的工作,但是他現在卻為女人做了,做得那樣自然,並且心甘惰願、滿是歡喜。

  接著他指指麵包籃,善意的說:「挑一個喜歡的。」

  楚絲顏又是害羞又是興奮的選了一個牛角麵包,然後抬起頭,對襲洛桀笑了笑,算是表達對他的謝意。

  襲洛桀看見她的臉又變得紅撲撲的,蒼日和憂鬱似乎不再在她的臉上駐足了,他的心頭一寬,輕鬆的說:「原來妳這麼容易滿足啊!一個牛角麵包就可以讓妳眉開眼笑酌。」看見垂垂憂鬱從她的臉上褪去,讓他的心情輕鬆不少。

  楚絲顏不顧他的調侃,紅著臉剝開麵包,取了牛油刀,在上面抹了厚厚的一層牛油,然後滿足的吃起來,三兩下還熱呼呼的牛角麵包就下了肚,她伸出粉舌舔添嘴唇,又開始進攻盤裡的培根肉、蛋及沙拉。

  她吃得那樣香甜,等到肚子微微有點飽了,才得至抬起頭來,卻看見坐在右手邊的襲洛桀睜著一雙狹長的眼望著她,他黑亮的眼珠子閃著有趣的光芒。

  看他這副樣子,一定是沒見過狼吞虎嚥的女人吧!楚絲顏不好意思的放下刀叉,小聲的問,「你不餓嗎?」

  襲洛桀點點頭,回了一聲,「餓啊。」

  尤其是剛剛看見她粉嫩的小舌頭舔著紅唇的動作,真是讓他飢渴難耐。那張小嘴的味道,他還沒有嘗過呢,一定是絕無僅有的甜。襲洛槳忍不住這樣想。

  楚絲顏疑惑的說:「那你為什麼不吃呢?」

  「我怕妳吃不飽。」襲洛桀看看桌上滿滿的食物,促狹的說。

  楚絲顏的臉更紅了,她訥訥地說:「你別擔心,平常我的食量並不大。不會把你吃垮的……」

  「妳真可愛。」襲洛桀忍不住這樣說。

  在點點光影的映照下,他那張充滿男人昧道的臉龐,真是俊芙極了。他那耀眼的光芒簡直讓平凡渺小的她不敢逼視。

  一個星期……她讓這男人擁有她一個星期,那是不是也代表她可以擁有這個耀眼的男人一個星期呢?

  她這樣想……是不是像個傻瓜一樣?


  襲洛桀把白宇留在家裡,他不希望楚絲顏獨自面對一屋子陌生的家僕。

  「為什麼是我不是藍風?」白宇表面上嘀咕著不想當女人的保母,但是臉上的表情倒顯得挺愉快的。

  「拜託!你留在家裡享福還有話說,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坐在駕駛座的藍風忍不住回嘴。

  「好了

  好了,你們這兩個傢伙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坐在豪華轎車後座的襲洛桀揉揉眉心,堅定的重申,「就這樣,白宇留下來,藍風和我到公司去,不許再多話。」

  白宇和藍風住了嘴,他們跟了襲洛桀這麼多年,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稍微作作亂、搗搗蛋,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見好就收。

  原本以為襲洛桀的心情一定好得不得了,所以兩人才這麼乘機鬧一番,沒想到襲洛桀的心情顯然沒有預期中好。

  只見他斂眉垂目,一臉憂心忡忡的神色。

  是的,襲洛桀在擔心,他擔心把楚絲顏獨自留在這棟毫宅裡,他擔心她會不適應、會害怕想起她那張原本快樂吃著早餐的小臉,在看見他起身准布上班時,又迅速由紅轉白。

  他知道她並不是捨不得他,而是因為這棟大宅裡她只認得他一個。

  「等妳的身體好一點之後,可以請白宇帶妳到處逛逛。這屋裡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妳不會無聊的。」臨走之前,他這樣對她說。

  然而她卻搖搖頭,楚楚可憐的說:「我不想見任何人……」

  「妳不用害怕,妳見過白宇的,昨天……」

  但是她還是搖頭,固執的說:「我只想待在房裡。」

  就這樣,美好的早餐氣氛一下子又不見了。

  傭人把剩餘的早餐收拾乾淨,靜靜地走了。

  楚絲顏卻固執的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也不肯讓他抱她回床。自認好話說盡的襲洛桀則怒氣衝天的甩上房門,下樓準備上班去了。

  真是媽的!他本來還想好好地和她吻別一下,想把她的小嘴吻得又紅又腫,想勾引出藏在她唇裡濃濃的性感味道……他想吻地想得快瘋了。想到這裡,襲洛桀的臉色更是青自得難看,他想起她昨天晚上推開他的臉、抗拒他的吻……真是媽的!好好的一個早晨,應該是融化在熱吻裡的早晨,結果竟然落得不歡而散。

  他早就知道女人是天底下最麻煩的動物,沒想到他這個白癡還偏要花個一億天價去挖個洞,自願往麻煩堆裡跳,真是蠢豬。

  「藍風,開車!」襲洛桀沉著一張臉,陰狠的說。

  藍風見到襲洛梁又回復慣有的冰冷表情,連忙發動車引擎,車身慢慢往前滑動,正要開始加速的時候,又聽見襲洛桀大喊「等一下」。

  藍風忙踩下煞車,但見襲格槳按下車窗,大喊了一聲,「白宇!」

  正慢慢艘向主屋的白宇轉過身,看見襲洛桀向他揮了揮手,他連忙跑回車邊,恭謹的叫了一聲,「總裁。」

  他和藍風一樣,都不敢再開玩笑了。

  襲洛桀平常冷歸冷,但是他們兩人在他的冷眼下倒也能自得其樂,對於他的冷也早已見怪不怪。不過今天的襲洛桀不光是冷,陰晴不定的神情活像要把人給活生生吞下肚裡去,這樣的襲洛桀是他們不曾見過的。

  襲洛槳清清喉嚨,猶豫了半天才說:「那個楚絲顏……」說完這五個字,他又沉默了。

  白宇和藍風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都在忍著笑意。

  「他媽的!你們這兩個傢伙又在幹什麼?」襲洛桀突然破口大罵。

  他看見白宇和藍風兩個人憋著笑的大紅臉,心裡又是一陣火冒三丈。

  真是反了,先是為個女人低聲下氣,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現在又被兩個最親近的親信嘲笑,怎麼,世界要反了是不是?

  「總裁。」白宇立正站好,不敢再和藍風眉來眼去。

  藍風則正襟危坐,一副披肝瀝膽的忠臣模樣。

  襲洛桀爬了爬落在額前的黑髮,嚴肅的對白宇說:「楚絲顏的身體不太舒服,你看看情況,盡可能的幫幫她。」

  白宇很認真的點點頭,藍風也是。他們雖然沒有交會目光,但是兩人心裡都大喊了一聲「賓果」。

  真是破天荒,說來說去,襲總裁一早陰晴不定竟然真的和女人有關。

  從一早管家遣傭人把早餐往總裁房裡送開始,整個襲家就籠罩在一股不可思議的氣氛之下,沒想到更驚人的事情果然接二連三發生了。

  「還有,別讓她覺得太無聊,也別讓她走太多路……」一向英明果決的襲洛桀突然像個碎碎念的糟老頭。

  「是……是……是……是的,總裁,還有別的吩咐嗎?」襲洛桀每說一句,白宇就認真的應了聲「是」,好像他說的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

  襲洛桀看著白宇的神態。也許是因為心虛吧,他愈看白宇那張臉就愈覺得生氣,而且坐在駕駛座上的藍風看起來也挺惹人厭的。他沉著一張臉,冷冷地說了一聲,「沒事了。走吧。」

  女人果然惹不得。襲洛槳在心裡歎了一聲。惹上了女人,再聰明的男人都會變成個傻瓜。

  但是如果惹上了又該怎麼辦?


  楚絲顏倚在窗口,目送襲洛桀的座車離去。

  又愣了半晌,她才慢慢走進浴室。鏡子裡,有一個臉頰紅艷、面龐俏麗的女人,那是誰?她伸出手摸摸光亮的鏡面,似乎不認識鏡子裡面的女人。

  她美麗嗎?楚絲顏從來不曾認真想過這問題,但是現在,她希望自己是美麗的,比美麗更美麗的。她希望這個被襲洛桀看過每一處的身體是美麗的,這樣才能與他激烈的激情相稱。

  激情,從來不曾出現在她的世界裡的字眼,經過昨夜之後,一點一滴滲入她的肌骨。她應該覺得羞恥,可是現在,當她平心靜氣的面對自己的時候,不得不誠實的承認,被襲絡桀緊緊擁抱住的感覺,似乎就等於幸福的感覺。

  幸福……原來幸福不是平平淡淡,而是天崩地裂的;幸福是可以躲在一方安全的臂彎中坦然的面對世界末日。

  只是為什麼能給她這些感覺的不是士清,卻是襲洛槳呢?

  是因為她愛上他了嗎?愛可能會來得這樣快嗎?那她和士清六年的交往又算什麼呢?她愛的應該是士清才對啊!她是為了償還士清的愛,才答應襲洛桀荒謬的要求啊!

  是嗎?是嗎?是為了士清嗎?楚絲顏一再告訴自已,是的、是的、是的,是為了李士清,但是她說服了自己的腦袋,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是她墮落了嗎?她被襲洛桀激情的對待給沖昏頭了嗎?否則為什麼她的心一直不聽腦袋的使喚,否則為什麼想起他為她盛裝早餐的溫柔、想起他凝眸望著她的神情,她的心就不尋常的跳動?

  當他起身要離去的時候,她的心裡竟然渴望他別這樣把她丟下。想起她即將失去了他的視線和擁抱,她突然覺得心慌意亂,她好怕一個人待在這個陌生的豪宅裡。雖然他一直告訴她,昨夜見過面的白宇會陪著她,可是她不要白宇相陪,她只要他別離開,但這些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呢?

  然而他卻因此跟她生氣,就這樣怒氣衝天的甩門離去,殘忍的把她一個人扔下。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殘忍的男人,而且昨夜,他還對她說了好多可怕的話……她把一切都攤在他的面前,讓他在她的身上恣意妄為的同時,他還對她說了好多難聽的話……

  但她卻因為他今天早上難得一現的溫柔,就把他殘忍的本性給忘到腦後了。她一定是瘋了,她什麼都不能想,只能不停想著他的一切,甚至於還想為他變得更美麗,希望他眼中的她是美麗的……

  「妳是個傻瓜……傻瓜……傻瓜……」楚絲顏摸著鏡子,對著鏡子裡那個已經不像自己的自己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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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的女人 2

自然發生的激愛
狂烈放浪的情歡
對生澀的她或身經百戰的他來說
都是空前的震撼經驗


第四章

「楚小姐,總裁說妳身體不太舒服,有沒有什麼是我幫得上忙的?」
襲洛桀一走,白宇果然盡職的敲開房門,熱切的表達了對楚絲顏的關切。
才剛梳洗完畢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楚絲顏,紅著臉坐在床邊,不能相信襲洛桀把這種事情都跟屬下講。

「我沒事的,謝謝你。」楚絲顏勉強抬起頭,向白宇笑了笑。

「喔……」看見她美麗的笑容,白宇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空氣顯得十分沉默,有一種陌生的尷尬。

「對了……」楚絲顏突然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於是打破沉默說道:「我想藉一下電話……可以嗎?」

總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失蹤一個星期吧?
爸爸、媽媽和哥哥會擔心的,至於士清那邊,李伯伯應該會替她編個好理由,畢竟這件事情還是他一手導演的。
可是真是奇怪,原本強烈想尋死的念頭竟然變淡了,好像這世界上多了一些值得留戀的東西,美好得讓她捨不得撒手……

「電話啊,當然可以。」聽見楚絲顏的聲音,白宇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原以為她很討厭他。他原以為她很討厭他。
「我去樓下把無線電話拿上來。」說完,他又解釋道:「襲總裁在休息的時候最討厭有人吵他,所以整個二樓包括他的房裡都沒有裝設電話。」

 聽見白宇的解釋,楚絲顏的小臉反而浮現出淡淡的難堪之色。

想來這屋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在襲洛桀的房裡過了一夜,大家都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她緊捏住衣襬,才發現身上還穿著襲洛桀的大睡袍。

 見她低著頭不言不語,白宇退到門邊,恭敬的說道:「我這就去拿,請楚小姐稍等一下。」

白宇退出了房間,他並不懂楚絲顏的難堪,只是覺得襲洛桀真是好眼光。
楚絲顏真是個楚楚可人的小女人,和總裁之前的女人都不一樣,可以留下來保護這麼可愛的小女人還真是件幸運的差事,不過可就苦了藍風那個傢伙了,襲總裁的陰晴不定,可有他受了。

想著、想著,白宇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取了無線電話,上樓的腳程裡突然又想到,楚絲顏還穿著總裁的睡袍,也許除了幫她拿電話之外,他還可以幫她做點別的。
想到這裡,白宇的腳步更輕快了。

  穿著白宇特地買來的新衣服,楚絲顏坐在花園的搖椅上吹風,不安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襲家的花園裡有兩棵奇特的樹,兩棵樹像是感情好得分不開的男女朋友一樣,明明一棵在東、一棵在西,但是兩棵樹的枝椏卻努立向對方的方向伸過去,長滿樹葉的枝牽扯得緊緊的,也為人們拉出一個環狀的綠蔭空間。

  楚絲顏現在所坐的搖椅,就是安置在這片難得的綠蔭之下。

  「楚小姐,午餐已經準備好了,妳要進去吃,還是在花園裡用餐?」白宇仍是一臉恭敬。

  聽見白宇的問話,楚絲顏睜大美眸,驚訝的說:「可以在這裡吃嗎?」

  「當然,屬下可以把桌椅拿到這兒來。」白宇很高興她喜歡他臨時的提議。

  「謝謝。」楚絲顏再度鬆了一口氣,想起早上管家冷冰冰的眼神,她就覺得害怕。
「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別對我屬下、屬下的說,你是襲總裁的屬下,不是我的。」

  白宇還能堂堂正正的自稱屬下,而她呢? 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陪襲洛桀睡覺的女人。

 「白宇是總裁的屬下,也是楚小姐的屬下。楚小姐是第一個住在這裡的女人,我想總裁一定非常喜歡妳。」白宇發自內心的說。

  「不!白宇,你誤會了,襲總裁和我之間完全不是你所以為的那回事。」楚絲顏搖搖頭,不知道該怎樣向白宇說明那場一個星期的交易,她更不可能把白宇所說的話當真。

  看著她臉上淡淡的無奈和憂愁,白宇忍不住說道:「楚小姐,總裁是個有魅力的男人,我想他比妳那個未婚夫要強多了,至於妳那個過分的公公,就更別提了。」

  昨天發生的一切,至少在襲總裁關上房門之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害了這個楚楚可人的女孩,沒想到總裁對她竟是和其它的女人完全不同,似乎有動了真情的趨勢。

  也許他誤打誤撞反而牽成了一段難得的姻緣,否則像總裁這麼驕傲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紅線那頭的有緣人呢。

  而且,楚絲顏真是美麗,像一朵淡雅有致、清新脫俗的花朵,就是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總裁,也只有總裁才配擁有這樣的小女人。

  而他白宇呢,只要在一旁為他們祝福就夠了,能夠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白宇,我們可不可以不要提那些事了……」楚絲顏覺得好不容易略略平靜的心湖又泛起了漣漪。

  她害怕想起士清,不僅因為她和襲洛桀做了那件事,更是因為心裡那些奇怪的念頭,好像她不但失了身體,也掉了靈魂,而只有傻瓜,才會把靈魂送給魔鬼。 她是傻瓜嗎?她是傻瓜嗎? 她希望不是,卻害怕自己做了傻瓜而不知。她希望不是,卻害怕自己做了傻瓜而不知。

 
  好涼,坐在這樣的一片濃蔭底下,連吹過來的風都彷彿是綠色的,把暑氣都給過濾掉,只剩下薄荷一般的清涼意。

  吃過午餐,楚絲顏捧著白宇自書房為她挑選的幾本雜誌,讀著、讀著就睡著了。
她躺在舒服的圓弧搖椅裡,掉入夢遊仙境的迷夢,只是夢裡沒有兔子也沒有稻草人,只有一個俊美如魔鬼般的男人。

  白宇從屋裡出來,為楚絲顏送來一杯果汁,不想她竟睡著了,唇邊還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就是那抹笑容,讓白宇打消把她抱回屋裡的念頭。
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這裡,也不覺得自然風燥熱,她的睡顏看起來恬靜又安詳,好像她現在是躺在什麼仙境裡。

  就這樣,白宇輕輕回到屋裡,取來一床薄薄的涼被,蓋在楚絲顏的身上後,就靜靜地待在一旁守候著她。 他知道她是總裁最重要的女人,所以總裁才會破天荒要他留下來保護她,他定要好好保護她……

  楚絲顏睜開惺忪睡眼時已是黃昏時分,她伸伸懶腰,才發現身上有東西滑了下去,低頭一看,是涼被,她伸出纖纖小手正想拾起落在地上的涼被,不想已經有人搶先了一步。

  「白宇,謝謝你。」楚絲顏抬眼,向手裡拿著涼被的白宇道了聲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白宇深深被她自然不做作的美感吸引了。

  她那還微微帶著睡意的眼、微微凌亂的髮絲,真是美呆了,這哪裡是個人啊,根本是天上來的仙女。

  「呃,楚小姐想進屋去了嗎?天色已經慢慢黑了。」白宇問。 要是她一個不小心感冒了,他不被總裁大卸八塊才怪。要是她一個不小心感冒了,他不被總裁大卸八塊才怪。

  「好啊,坐了太久,腿都麻了……」楚絲顏邊說邊從躺椅中站起來。

  「還是我抱楚小姐進去好了,總裁交代過,不可以讓楚小姐走太多的路。」白宇一聽她說腿麻,忙道。

」  楚絲顏一聽,就像有個火爐在她細白的皮膚底下加溫,當場小臉持續的漲紅,她尷尬的說:「我沒這麼嬌弱,而且……我不也是自己走到這花園來的嗎?」

  「可是總裁交代過……」白宇還不死心。

  「沒關係,我可以的……」楚絲顏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故意快快走了幾步。 休息了一整天,她真的好多了,大腿也不再酸疼了,她應該可以走得很好……沒想到她卻被地上的凸起給絆了一跤。

  幸好身手矯健的白宇眼明手快,連忙拋開手上拿著的涼被,一轉眼就把她接了個正著。

  「還是讓屬下抱妳吧。」這回白宇顯得很堅持。 他已經認定楚絲顏需要照顧,甚至懊悔早上讓她自己走到花園,心中為沒將襲洛桀的交代做好而自責不已。

  「不……不用了……」楚絲顏在白宇懷中掙扎著。 她身體的每一吋肌膚都在抗拒著白宇的貼近,她的身體已經記住了襲洛桀的擁抱,她沒有辦法再讓別的男人擁抱她,即使是非關情慾。

  白宇卻不顧她的抗議,輕鬆的抱著她,同時還能彎下腰拾起落在地上的涼被,他把涼被塞進她的懷裡,說了一聲,「這個就麻煩楚小姐了。」說完,他完全不顧她的掙扎,自顧自地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楚絲顏停止了掙扎,她知道白宇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害怕她跌跤而已。 誰教她像個白癡一樣連路都走不穩。 嘆口氣,她僵著身子,只得任他抱著她往屋裡走去。

  「媽的!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白字剛抱著楚絲顏走到主屋前,還沒來得及登上台階,身後就傳來襲洛桀驚天動地的叫喊。

  白宇抱著楚絲顏轉過身,面對全身泛著怒意的襲洛桀,無辜的說:「總裁,您回來了,屬下正要抱楚小姐回屋裡去呢。」

  襲洛桀怒氣衝天的看著偎在白宇胸前的小女人,她身上甚至還抱著涼被。 他被一種不曾有過的情緒捉住了,那情緒強烈得讓他的腦中只剩下空白,是心慌慌的空白,是心慌慌的空白得讓人焦躁、憤怒、恐懼、甚至怨恨的感覺,他被那種不可言喻的東西抓得緊緊的,緊得他的太陽穴都在跳動,緊得他的雙手緊緊握拳。

襲洛桀不知道那個強烈的感覺是什麼東西,他從來沒有經歷過,他不知道大多數的人都稱那種東西叫做「嫉妒」,也不知道「嫉妒」通常是伴隨著「愛」和「佔有」而來的附帶品。

  「她自己沒有腳嗎?她不會自己走嗎?抱什麼抱啊!」襲洛桀看起來快要氣炸了。

  白宇被襲洛桀吼得一愣一愣的,連忙把懷裡的楚絲顏輕輕放了下來,同時看見站在襲洛桀身後的藍風手裡提了一大堆的東西,還幸災樂禍的對他擠眉弄眼,好像在罵他活該。

  原本他以為把楚絲顏放下應該就沒事了,想不到總裁的臉色愈發難看。

  襲洛桀盯著楚絲顏身上的白色棉布洋裝,好像恨不得用眼光把那洋裝給撕爛。

  「衣服哪裡來的?」襲洛桀盯著楚絲顏的臉,活像質問犯人般的質問她。

  「總裁,這衣服是我……」白宇在一旁搶著回答。

 但是襲洛桀連看都沒有看白宇一眼,只是凶狠的打斷他,冷冷地說:「我問的是她,不是你。」他持續用冒著怒焰的眼睛盯著楚絲顏。

  「白宇買給我的。」楚絲顏答得平靜。

  她平靜得像無波的水面,但是她的平靜沒有辦法撫平襲洛桀的怒。

  「也是妳叫白宇抱妳的?」襲洛桀暴烈的吼叫。

  看見他一副活像要殺人的模樣,為了不牽連只是出於一片好心的白宇,楚絲顏點了點頭。

  雖然她也不明白襲洛桀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但是她還不至於天真的以為他是為她而嫉妒,她自知自己沒有這種魅力,唯一合理的解釋是 ──他對她膩了,看她不順眼了,更或許他後悔提出那一億元的交易,於是想用這種「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方法來逼她知難而退,偏偏她這個大白癡還作了一個下午有關他的春秋大夢。

  聽完她的回答,襲洛桀一個箭步搶上前,猛然把她攔腰抱進懷裡,惡狠狠地說:「妳喜歡讓男人抱妳,我就給妳抱個夠!」說完,他抱著她,三兩步就上了階梯,直要往屋裡衝去。

  「不!不是這樣的,總裁,不是楚小姐……」被襲洛桀的怒氣嚇在原地的白宇,此時回過神來,急急解釋著。

  但是襲洛桀轉眼就進了屋裡,消失在張著嘴的白宇和呆若木雞的藍風面前。

  先回過神來的是藍風。

  「白宇,不是我這個做兄弟的要說你,總裁早上那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你也不是沒看見,明明知道他在乎楚小姐在乎得要命,你幹嘛還去抱人家啊?」藍風的口氣是認真的,不再幸災樂禍。

  「我是以為楚小姐身體不舒服……早上總裁不是還說別讓楚小姐走太多路嗎?」白宇顯得一頭霧水。

  「總裁的話你什麼時候照單全收啦?又不是三歲小孩,應該分得出輕重吧!」藍風搖搖頭。

  「我……」白宇有口難言。

  「該不會你真的喜歡上楚小姐了?」藍風嚴肅的問。

  「沒……沒有。」話是結巴的,表情也是心虛的,白宇藏在心底的秘密被藍風毫不留情的道破了。

  也許他堅持抱著楚絲顏,不是為了遵從總裁的指示,而是聽見自己心裡的聲音,那聲音在說──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是的,因為這是唯一能夠抱楚絲顏的機會,所以他做了。

  他欺騙了楚絲顏,欺騙了自己,也辜負了一路提攜他的總裁。

  「白宇,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早就發過誓要一輩子效忠總裁。我們都是有案底的人,你想,哪一個大老闆肯把兩個蹲過少年監獄的小混混帶在身邊還住進家裡,而不擔心半夜喉嚨被割斷啊!」藍風中肯的說。

  藍風和白宇曾經是迷途的少年,混幫派、打群架、吸毒品、狂飆車,完全沒有未來感,終於在一次幫派集體械鬥中失手殺了人,最後進了少年監獄。

  兩人在獄中發憤苦讀,以高分考上大學,並以表現良好提前假釋出獄,但是進了大學,兩人卻因特殊的背景而屢遭同學的指指點點,雖然他們並未因此懷憂喪志,堅持以優異的畢業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努力,可是走出校門,更多的挫折卻接二連三來臨。

  他們不斷以優越的成績考進知名的企業行號,卻總是在最後一關面臨被淘汰的命運,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好,而是少年時候留下的污點,讓他們一次次與機會擦身而過。

  直到他們通過重重考試,過關斬將,見到需要兩位特助的襲洛桀。 那時候襲洛桀只有二十七歲,只比兩人大了一歲,但是他一雙眼睛卻閃著精明的光芒,只有他沒有被兩人的背景嚇到,還破天荒的錄用了他們。

  兩人曾異口同聲問襲洛桀為什麼? 他只是淡淡地說他們的眼裡有和他一樣的光。

  那一刻,藍風就在心裡起誓,他會一輩子追隨襲洛桀,為他生、為他死,一生為他效忠。

藍風看著白宇,知道他和自己一樣,也想起了那段往事,他也知道白宇心裡想的和他一樣,這一生都會努力報答襲洛桀的知遇之恩。

  白宇抬起手臂胡亂抹了抹眼睛,不甘示弱地說:「藍風,你這個混蛋,你以為對總裁忠心的只有你一個嗎?我……」他頓了頓,更加用力抹了抹眼睛,卻抹不去一再流出的淚水,他索性用手臂摀住眼睛,哽咽的說:「我知道總裁喜歡楚小姐,我才會蠢得不自量力……我只是不希望楚小姐受傷,不希望總裁傷心。」

  是的,就是這樣了,他是為了總裁才保護楚絲顏的,如果他曾經有過一點點的非分之想,也被總裁的天大恩情給壓過去了。

  白宇想通了。 他是為了總裁才保護楚絲顏的,他會一直這樣記住。

  藍風拍拍他的肩膀,鼓勵的說:「白宇,其實換個角度想,如果楚小姐可以嫁給總裁的話,也許總裁的臉色就不會這麼難看了,我們的日子也可以好過一點。」

  是嗎? 可能嗎? 一個像火的男人和一個像水的女人……

  究竟是水火不容?還是水能滅火呢?


  憤怒的火焰掃過大廳,燒上二樓,竄進房間。

  襲洛桀踢上大門,毫不留情的把楚絲顏小小的身體丟上大床,然後站在床邊開始褪著身上的衣物。

  「你想做什麼?」楚絲顏捉住自己的衣領,顫抖的問。

  「FUCK YOU!」襲洛桀脫光了上身,開始解著西裝褲。

 楚絲顏因他吐出的粗鄙字眼而嚇呆了,她白著一張臉,不能相信在她夢中停留了一個下午的男人,竟然對她說出這麼樣讓人傷心的話。

  襲洛桀瞪著目光呆滯的她,心中的怒氣更熾。 這個女人還是一樣,根本沒有把他看在眼裡,根本沒有!

  他氣得快瘋了,扯掉西裝褲,全身上下只著了一件黑色內褲,然後像只瘋狗一樣跳上床,動手拉扯著楚絲顏身上的白色洋裝,不到幾秒鐘,白宇送給她的洋裝已經變成丟在床下的幾塊破布,留在身上的還是白宇送的內在美,雖然不合身、雖然大了點,但是在沒有其它的選擇下,她還是穿上了。

  接近瘋狂邊緣的襲洛桀,在看見她身上的內在美之後,就完全瘋了,他粗暴的扯下她身上白色的內衣、內褲,毫不留情的把完全赤裸的她壓倒在床上。

  「你想幹嘛?」楚絲顏抬起細瘦的手臂,推拒著他如鋼似鐵的胸膛。

  「我要幹妳!」襲洛桀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卻只想用最殘忍的話語來傷害她,因為他被她傷透了。

  楚絲顏倒抽了一口氣。 就算她只是個陪他睡覺的女人,他也不能這樣殘忍的對待她,他把她心裡隱藏著的期待都掏光了,她用盡全副的心力悲憤的大叫一聲,「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啊! 她是個人,不是路邊的貓貓狗狗,她不要受到這種對待,她不要啊。 但是他顯然不放過她,她聽見更殘忍的聲音像刀一樣向她劈來,劈得她血肉模糊……

  「妳敢在我的地盤勾引我的人,既然妳這麼喜歡被男人抱,我就成全妳!」

  血流光了,意識也隨著鮮血流光了,楚絲顏整個人動彈不了了,她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只是張著一雙大眼睛望著擁有她的主人,而她的眼睛毫無光彩,就像娃娃臉上的塑料眼睛,即使會眨,也是出於主人的搖晃。

  「妳說話啊!」襲洛桀盯著她蒼白的臉,兇猛的握住她雙肩,奮力的搖晃著她,但是她仍然沒有一點反應。 「妳心虛了對不對?妳心虛了,所以不敢說話……」

  襲洛桀盯著她,他的臉色也不比她好,他和她一樣是蒼白而失血的,他的心也和她一樣,正在大量失血,但是他仍然強迫自己拿出力量,他告訴自己不能饒恕這個讓他痛苦的女人,從來沒有女人能讓他痛苦,他不能原諒她。

  「以為不說話我就會放過妳嗎?妳別想!」襲洛桀咬牙切齒。

  他奮力捉住她的兩隻乳房,毫不留情用力捏弄著,他正用著巨大的惡意去玩弄著她,他要把她當成最低賤的女人。 他拚命告訴自己玩過這一次就要把她給扔了,他要弄碎她、蹂躪她、毀滅她,他要讓她沒有辦法再讓他如此痛苦。

  但是,不管他怎樣折磨,楚絲顏依然動也不動,一點兒響應也不給他,不管是熱情還是抗拒的,她都不給。

  她已經不是她了。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 被這個殘忍的男人抱住的她,是一具鮮血流盡的屍體,是沒有生命的屍體,看不見、聽不見、不會說、也沒有感覺,不管他對她做了什麼,她都沒有感覺。

  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給我反應!我要反應!」她的不抗拒、不響應,更加激怒了襲洛桀,他把她白皙的乳房捏得又紅又腫,口裡還瘋狂的叫囂著。

  這女人,心甘情願的偎在白宇懷裡,卻連一點反應都不給他,他不能忍受,他不能忍受!

  他拉起她的身體,把她的背貼在他的胸前,他將她的雙手往後拉,勾在他的頸上,完全凸起她的胸部,再用力搓揉著她的乳房;另一隻手扯開她的腿,擠進她的腿間,掰弄開瓣蕊,勾弄著裡面的花蜜。

  「這樣妳也不出聲嗎?」襲洛桀喘叫著。

  好可怕,一直說服自己已經死了的楚絲顏,再也沒有辦法忽視他狂野的挑弄,她的身體整個熱起來,她甚至感覺到那裡已經濕濕潤潤了。 經過昨夜,她知道那些黏液很快就會洩漏她身體真正的反應。經過昨夜,她知道那些黏液很快就會洩漏她身體真正的反應。

  他不僅是個殘忍的男人,也是個玩弄女人身體的高手,他輕而易舉就突破了她用盡全副心力才建構起來的堡壘,她知道自己微弱的尊嚴很快就會被他給摧毀了。

  她不要,她不要讓他知道她的身體沒有辦法抗拒他了,她不要! 她用力掙脫了他的掌握,撐住虛弱的身體爬到床頭,看見一個小圓盒,毫不遲疑的,她打開它,抓了一把數不清多少顆的藥丸,顫抖的送進自己的嘴巴……

 襲洛桀在她突然掙脫之後呆愣了幾秒,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她已經把大把的藥丸往嘴裡送,他大驚,撲向她,握緊她的下巴,逼她把小嘴給張開來,同時把長指伸入她的口腔,努力把藥丸子掏出來……

  可是,不管他的動作有多快,已有兩顆藥丸子滑進她的食道,再也挖不出來了。

  他見鬼似地扔下她,不敢相信這個蠢女人究竟做了什麼事。

  「該死的!妳知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襲洛桀緊張得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幸好他的動作夠快,如果那一大把藥丸子就這樣被她給吞下肚子去,細瘦的她不當場暴斃才怪!

  「是嗎?這種藥用吃的也有效嗎?」楚絲顏的臉上浮現一抹淒楚的神色,她大大的眼睛泛起了水光,平靜但倔強的說:「你不是要反應嗎?等一下我就會給你反應了。」

  「妳……」襲洛桀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望著她,好幾秒鐘,他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這個女人不要他,她的眼裡容不下他,她的身體也不屬於他。 他原本不是個愛強求的人,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這麼心力交瘁? 如果她比較喜歡白宇的擁抱,他為什麼不成全她,白宇怎麼說也是他的兄弟……

  他疲軟的低下頭,頹喪的滑下床,背著她,了無生氣的說:「對不起……我累了,恐怕沒有辦法滿足妳等會兒的『反應』,妳去找白宇吧!」

  楚絲顏哭了,她聽見他冷漠但殘忍的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哭得那樣傷心、那樣委屈、那樣讓聞者都不免心酸酸。

  是的,她的哭聲還是一樣牽動襲洛桀,讓他也跟著心酸。

  但是他的心酸卻是因為她的心裡、眼裡都沒有他,他不要強求來的反應,他要她真真實實的熱情,可是她不肯給。

  襲洛桀站起來,顫抖的腿幾乎沒有辦法支撐自己高壯的軀體。 隨便找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他拖著無力的步子走到房門口,打開門,高聲呼叫白宇。

  不消片刻,白宇出現在門邊,站在形色衰敗的主子面前,他明顯的吃了一驚,掩住滿心的訝異,恭恭敬敬地應道:「總裁,有什麼吩咐?」

  「你喜歡她吧?現在她是你的了。」襲洛桀簡短的說。

  「總裁!請你聽我說,是我自己抱楚小姐的,她並沒有要求我……」白宇不知道事情竟然會變得這麼嚴重。 總裁竟然為了莫須有的事情做出這麼大的反應,這樣不能說是醋桶,簡直是個大醋缸了。

  襲洛桀揮揮手。是誰抱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心裡沒有他,這才是他最介意的,如果她心裡有他,卻受不了一時的誘惑而跟別人上床了,他不會怪她,只要她的心裡有他……

  可是她沒有,不管是她的眼裡還是他的心裡,都沒有他襲洛桀存在的地方。 他不如白宇,而白宇呢,想必也不如她那個寶貝未婚夫,畢竟她為了李士清,才把自己賣給他一個星期。

  「總裁,請你別生氣,是屬下不好,冒犯了楚小姐,也冒犯了你。」白宇誠心的道歉。

  「白宇,我沒有生你的氣,你把她帶走就好了。」襲洛桀痛苦的說。

  然而,眼前的白宇卻一點兒也沒有行動,他知道襲洛桀是在氣頭上,也在「妒」頭上,他才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襲洛桀見白宇定定然如強屍一般,於是他走進房裡,看見楚絲顏已經穿上了衣服,穿的是他早上遞給她的華麗睡袍,他哀如心死的心臟好像跳了跳,但是他刻意壓抑住,他不想讓自己一傷再傷。

  「妳跟白宇去吧。」他向呆坐在床邊的她說。

  楚絲顏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拚命把眼淚兒流。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是當真的,他把她當成一個玩膩了的玩具,毫不留情的丟給他的屬下,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去啊!」襲洛桀見她動也不動,以為她在擔心那一億元的事情,於是他故意以寬宏大量的語氣說:「妳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情不會反悔的,只要妳在這裡待滿一個星期,不管妳陪的是誰,我都會幫助李士清。」

  不管陪的是誰……就是這句話止住了楚絲顏的眼淚。 既然他無情,為何她還要傷心,為一個無情無心的混蛋傷透了心,那又如何? 一度在她心中退卻的死念如今又復活了,只要想起再過幾天她就可以徹底斬斷這一切亂七八糟的關係,就覺得再也沒有哭泣的必要了。

  既然他要她去陪白宇,她就去吧,反正他不在乎她,她只是個玩具,他也許早想甩了她,只是剛好找到一個脫手的理由罷了。 早聽李伯伯說過,襲洛桀換女人的速度就像翻書一樣快,她只是用來證明這個不滅的定律的其中一個女人而已。

  她擦乾臉上的淚痕,起身越過襲洛桀,走到門邊,對著僵在門外的白宇說:「白宇,我們走吧。」

  不不不……白宇額上冒出涔涔冷汗。 不該是這樣子的,怎麼會是這樣子呢? 總裁明明愛楚小姐愛得發狂,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老天,他還想留著小命為總裁多效幾年犬馬之勞,總裁該不會連這種機會都不給他了吧?

  是的,總裁是不肯給他機會了。

  白宇張著大嘴,看見襲洛桀黑著一張臉轟然開上了房門。 總裁他……當真不是開玩笑? 可是……

  白宇看著和他一同站在門外,柔弱得像朵等人憐惜的小花似的楚絲顏,不禁嘆起氣來。

  什麼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他總算是大徹大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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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楚小姐……」

  白宇向楚絲顏伸出手,原本只是想要安撫她而已,沒想到她卻像只受驚的小白兔,瞬間彈跳開來,離得他有幾步之遙。

  她把話說得太滿了,事實證明,她根本沒有辦法忍受任何男人的靠近,她根本沒有辦法如襲洛桀所願,去陪他的屬下

  白宇尷尬的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乾笑了幾聲,說:「楚小姐,對不起,我不會再對妳不禮貌了。真抱歉,害妳和總裁吵架了。」

  楚絲顏搖搖頭,小聲的說:「沒有……那不干你的事。」她緊緊環住自己的身體,覺得有一簇火苗已經開始在她體內竄動,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滾燙的烈火包圍了,她記得那強力藥效發揮後的可怕感覺。

  「楚小姐,妳怎麼了?」白宇發現她的臉上顯現出十分不自然的紅暈。

  「我……我想休息一下……」楚絲顏抖著唇說。

 「可是……」白宇顯然放心不下,他看見楚絲顏抓緊被單的小手,連指關節都泛白了,可以想見她一定在忍受著非比尋常的痛苦。 「還是……我去跟總裁說說……」

  「不……別跟他說,真的,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楚絲顏努力平穩住滾燙的身體,阻止自己在床上滾動,同時她也勉強鬆開緊捉著床單的小手,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已經著火似的身體,努力裝出正常的表情,用正常的口氣這樣說,她不想讓白宇繼續為她擔心。

  「楚小姐,那妳餓不餓?要不要我弄些吃的來給妳?」白宇看著瘦弱的她,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吃晚餐。

  楚絲顏搖搖頭,強作鎮定的說:「我不餓,只是困了,讓我睡一下就好了。」

  白宇見她好像真的好多了,除了臉還是泛紅,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聲音也是平穩的,而且她的手不再緊緊捉住床單,還能自己蓋好被子,於是他鬆了一口氣,說道:「楚小姐,那我不吵妳了,妳好好休息,如果餓了請告訴我。」說完,他輕輕關上房門,下樓去了。

  天色大黑,襲家的廚房飄起陣陣香味。

  就在管家指揮著傭人擺餐具的時候,在客廳裡始終坐立難安的白宇終於忍不住登上二樓,在襲洛桀房門上敲了敲。

  「進來。」

  聽見襲洛桀冷冷的聲音後,白宇放膽開了門,看見不到半夜兩點不會上床的襲洛桀竟然半躺在床上,不過顯然他沒有睡著,因為他手上還燃著一根煙,房間裡烏煙瘴氣的,可以想見他不知已經抽了多少根煙。

  「總裁,可以開飯了。」白宇恭敬的說。

  其實開飯只是一個藉口,白宇主要是想探探主子的口風,看看他氣消了沒有,當然更重要的是向主子報告一下楚絲顏的狀況,免得主子以為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主子看上的女人。

 「你們吃吧,我沒胃口。」襲洛桀捻熄了手上的煙,神情疲憊的說。

  「總裁……」白宇欲言又止的。

  楚小姐不舒服,總裁沒胃口,情況糟成這樣,他和藍風又怎麼吃得下東西呢?

  他想把楚小姐的狀況告訴總裁,但是看見總裁疲憊的神情,又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再煩他了。也許大家好好睡上一覺,明天起來,什麼不愉快就都可以忘記了。

  「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有話就說啊!」襲洛桀顯得十分沒有耐性。

  「沒什麼,屬下先告退了。」白宇已經打定主意,就讓今天到此為止。 楚小姐已經禁不起吵鬧,鐵打似的總裁也好像撐不住了。

  斜躺在床上的襲洛桀看著白宇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呢? 他揉揉眉心,試圖讓亂無頭緒的腦袋瓜清醒一點。

  「等等!白宇。」襲洛桀突然緊張的叫起來。

  已經走到房門口的白宇掉過頭,看見襲洛桀一臉大驚小怪、活見鬼似的模樣,他忍不住抓抓頭,滿臉疑惑的問,「總裁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為什麼在這裡?」襲洛桀還是一臉被雷劈到的樣子。

  「我?」白宇指著自己的鼻尖,莫名其妙的說:「我來請總裁吃飯啊!」

  「之前呢?」襲洛桀緊張的追問。

之前?白宇想了想,說:「之前我在大廳和藍風討論公司裡幾件重要的開發案。」

  「媽的!」襲洛桀從床上跳下來,暴躁的大吼,「誰要你討論什麼鬼開發案!我不是叫你照顧楚絲顏的嗎?」

  「是啊,可是那都是一、兩個鐘頭前的事情了,楚小姐說她不舒服想休息,所以我就帶她到客房去了。」白宇理直氣壯的說。

  這樣也好,有機會把話說清楚,免得總裁真以為他把楚小姐往自己房裡帶。 藍風說得沒錯,他不是三歲小孩,他分得出輕重,才不會把總裁的命令照單全收,否則不落得死無全屍才怪。

  「你讓她一個人留在客房裡?」襲洛桀的聲音都發抖了。

  「是楚小姐一直叫我走的,只要我一靠近她,她就害怕得又叫又跳。」白宇忍住心中淡淡的失落感,又藉機澄清了一次黃昏時發生的事情,他說:「總裁,你就別生氣了,楚小姐真的沒有要我抱她,是我怕她跌跤,所以才堅持那樣做,我抱著楚小姐的時候,她全身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襲洛桀不等白宇繼續往下說,一陣風似地拉開房門,往客房的方向衝去。

他該死、該死、該死!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她大發雷霆,還羞辱她、污衊她……就算她眼裡沒有他、心裡沒有他,就算她對他沒有一點感覺、沒有一點反應,他都不能、不該那樣對她!

  他是個禽獸,她討厭他是對的,她是該討厭他的。 他沒有一點值得她對他好,他沒有一點值得她給他一個笑,他沒有資格得到她的心甘情願!

  老天,他眼前彷彿又見到她倒在浴缸裡拚命發抖的小身子,好冷,那冰涼的冷水……他唇齒都在打顫,整顆心都涼掉了。

  他從來不曾害怕過什麼,可是他現在真怕,他怕他真的失去她,他還沒有真正得到她,就要失去她了。

  抖著一雙顫抖的手,襲洛桀打開了客房的門,房裡沒有一絲燈光,也沒有一點聲音,寂靜得彷彿這裡仍然是個空房間,是個沒有人在的空房間。

  襲洛桀打亮一盞昏黃的壁燈,柔和的光線讓幽黑的房間染上昏黃的燈影。

他見到楚絲顏小小的身體縮在絲被裡,一動也不動。

  她還活著嗎? 如果是,怎會如此平靜? 既然她如此的平靜,是不是代表已經……既然她如此的平靜,是不是代表已經…

襲洛桀僵在門口,甚至失去了走過去的勇氣,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是他的腦中此時此刻充斥的都是壞極的念頭。

「白宇,我說過沒事……你出去好不好?」

就在襲洛桀痛苦得快要倒下的時候,他聽見床上傳來楚絲顏的聲音,那樣清清楚楚,他瞪大了眼睛,心臟狂跳起來。 老天,他還以為……以為她死了。

  他顫巍巍地走到床邊,想用大手扳過她纖細的肩頭,他想把她翻轉過來,想確定她是真真實實的,可是他的手才剛碰到她的肩膀,就聽見她歇斯底里大的叫──

  「走開!白宇,不要碰我……」

  襲洛桀愣了一愣,卻沒有放開手,反而更堅定的握住她的肩頭,輕輕扳正她的身體,讓她仰躺在他面前,讓她能看見他的臉。

  「是我……」襲洛桀看進她的眼睛,輕聲細語的說。

  是他……是的,是他……在他用力握住她肩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來人不是白宇而是他,所以她才停止了叫喊。

  楚絲顏張開一雙紅熱的眼睛,看著襲洛桀難得的溫柔。

  她苦苦壓抑著的痛苦,此刻有如翻天巨焰席捲她的身體,那高熱的燎原之火,已經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燒乾、燒裂了……她乾裂的軀體和乾渴的靈魂,都在迫切渴望著他…

 「妳還好嗎?」襲洛桀沙啞的問。

  噢……她不好,她一點都不好。楚絲顏不再強撐住自己。 不是白宇,是他……她不用在他面前強撐著……

「我快死掉了……嗚……」楚絲顏虛弱的啜泣。

  是的,她快要死掉了,她連扭動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憑那一波比一波更可怕的烈焰向她撲來,隨著烈焰而起的原始慾望侵蝕著她、折磨著她、肆虐著她……而她沒有力量抵抗了…

 「噓……我不會讓妳死的……」襲洛桀爬上床,坐在床上,把她緊緊拉進懷裡,他握起她的皓腕,放到嘴邊親吻,這才看見她白白細細的前臂烙著一個又一個齒痕,他抬起她的另一隻手,發現上頭同樣佈滿深深紅紅的齒痕

  他的心跌入了萬丈深淵,往下掉、往下掉……跌在那些齒痕上面,深深紅紅的齒痕化成了鋸齒狀的刀鋒,割鋸著他、凌遲著他…

  掛在他身上的楚絲顏接觸到他溫熱的肌膚,他身上的熱氣與她體內的烈火爭戰著、交鋒著,她扯下身上的睡袍,讓自己直接貼近他赤裸的胸膛,她挺起兩團發脹的乳房,用她極致的柔軟揉按著他剛硬的線條,她摟著他的頸項,好像得到了重生的力量,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體內的邪火,她知道他會幫她的。

  「嗚……救我……求求你……」她哭著在他耳邊哀求。

  多麼甜蜜的熱情,是讓襲洛桀聽見就銷魂的熱情,可是卻是靠著藥物才能得到的熱情。

  「乖,這樣舒服嗎?」襲洛桀一手愛撫著她熱脹的乳房,一手沿著她跨坐在他腿上的細腿,爬進她的腿間,摸索著她潮濕的禁地。

  「喔……」楚絲顏緊緊摟住他的頸子,不由自主的用自己的身體磨蹭著他,她小小的身體全身都在激盪,她把自己搖成浪花,激情的往他身上拍打。

  襲洛桀被她狂野的主動幾弄得魂飛魄散、理智全無,他知道她需要激烈的滿足,而他也一樣,他渴望她渴望得快瘋了,他將她放倒在床上,很快脫掉自己身上的內褲,緊接著迫不及待的壓住她,讓兩人的肌膚摩擦在一起,摩擦得他也著了火般。

  「嗚……求你……快點把我……」楚絲顏低低啜啜的軟語哀求著。

  襲洛桀賣力一衝,把長劍刺入她窄嫩幽深的甬道,柔軟的穴壁包圍了長劍的剛強,長劍一再深入,戳弄著她慾望的來源。

  劍光逼退了她體內的邪火,斬斷了糾纏著她的痛苦…

 「嗚……」楚絲顏滿足地哭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只容得下這個男人,不明白為什麼她只能接納他的給予,不清楚為什麼只有他能給她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妳還是不舒服嗎?」襲洛桀翻個身,讓她趴在他的胸前,他感覺到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低低地啜泣著。

 聽見他的聲音,楚絲顏哭得更委屈了。 他剛剛還殘忍的把她丟給白宇,現在又對她這麼溫柔……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她吸吸鼻子,離開他的胸膛,滾到旁邊,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背著他說:「謝謝你……我已經好多了。」

  襲洛桀瞪著天花板,半天才說:「對不起,我不該胡言亂語,懷疑妳和白宇……」

  楚絲顏搖搖頭,哽咽的說:「你有權力要我做任何事情……不管你要我去陪誰……白宇也好、藍風也好……」是的……可是當他這麼對她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很難過…

  「我……我不會再這樣做了,不會再叫妳去陪別人了……」襲洛桀艱難的說。

 他早就後悔了,在逞強著把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在把她和白宇一起關在門外的那一刻起,他就後悔了,他想到她被白宇壓在身下的畫面,簡直痛苦的想要撞牆。

  可是大丈夫二言九鼎,他總不能追到白宇的房門口,要他把她交出來,而且她吃了藥,那可怕的藥會把人的神智一起燒光的,他一直以為她已經和白宇……沒想到她卻把自己關在客房裡,一個人忍受著慾望的煎熬。

  他想起白宇說過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又跳又叫的、而且他剛剛進入客房的時候,也聽見她大叫著白宇走開。

  她吃了藥還能分辨得了誰是誰嗎?

  為什麼當他扳過她的身體,和她目光交接的剎那,她就不再抗拒了? 那個時候的她,知道他不是白宇嗎? 她是因為是他,所以才把自己交出嗎?

會嗎? 會是這樣嗎?

  襲洛桀把目光移向她的背,看見她小小的臂膀仍在高高低低的起伏著,她仍然在哭。看到這裡,他又收拾起所有的癡心妄想,她根本不想把自己交給他,否則就不會哭得如此傷心了。

 「沒關係……我說過你有權做任何想做的事,反正只有幾天的時間……不過如果你反悔了,我隨時都可以離開,只是……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希望你可以盡力幫幫當代網絡,士清真的是一個很努力的人……」楚絲顏很認真的說。

  她總是覺得,襲洛桀會這樣一再找她的麻煩、挑她的毛病,一定是想擺脫她,可是卻又被他「行走商場靠的就是誠信」的話綁得動彈不得。

  襲洛桀皺起眉頭。 什麼叫做「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話的口氣怪怪的,讓他的心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好像她在交代什麼一樣;而且她唯一在乎的還是只有當代網絡和那個李士清!

  「我說過,只要妳在這裡待滿七天,我自然會給李士清應得的幫助。」

  他究竟在冀求什麼?他究竟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如果只是身體,他不是已經得到過她無數次了嗎? 那麼他為什麼還是堅持不肯放開她?如果不只是身體,他又還想要些什麼?

  該死的! 體內那種強烈到讓他喘不過氣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 !!

  楚絲顏在客房裡昏昏沉沉睡去,卻在襲洛桀房裡的床上迷迷糊糊醒來。

  她坐起身,發現原本赤裸的身體子已套上了一件柔軟的無袖絲綢睡衣,還是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淡粉紅色。床邊放著一件同色系的睡袍,想來跟睡衣是一整套的搭配。

  披上睡袍,滑下床,她赤著腳走到昨天和襲洛桀一塊兒吃早餐的圓桌邊,看見桌上擺了一個漂亮的玻璃花瓶,瓶裡插了三朵鮮嫩欲滴的紅玫瑰花,瓶底則壓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打開衣櫥,挑件衣服,抓住美麗的幸福」。

  楚絲顏看得一頭霧水,狐疑的走到衣櫥邊,打開來,看見裡面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女裝,一件比一件漂亮,而且都是新的,連名牌都還在。 。衣櫥的底層有一排大抽屜,其中一個抽屜上面貼了一張字條,寫著「打開我」。

她好奇的拉開抽屜,發現裡面放了好幾套精緻的女性內衣褲。

  看見女性的內在美,她才想起昨天晚上連澡都沒洗就睡著了,而她的皮膚上似乎還殘存著襲洛桀的味道。

  沐浴過後,楚絲顏在衣櫃前猶豫了好久,終於取了一件鵝黃色的圓領及膝洋裝以及一套同色系的內衣褲,雖然她不能確定這些東西到底是為誰買的,但是她的藍色洋裝一直沒有出現,白宇買的白色洋裝也成了破布,無論如何,她需要能夠蔽體的衣物,總不能成天穿著睡衣晃來晃去。

 「借穿一下,我會歸還的。」楚絲顏對著衣櫥滑稽的鞠了個躬。

  然而,一套上內衣,她就嚇了一跳,內衣密密貼著她的每一道弧線,合身得像專門為她量身訂作的一樣,和昨天白宇送給她的完全不一樣;再穿上內褲,一樣是合身的。

  她站在鏡子前面,傻愣愣地看著穿著貼身衣褲的自己,還是有點不能相信。 她的內衣褲一向很難買,因為她的胸圍過瘦,但是乳房的部分又挺豐滿;她的腰很細,從國三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十八腰,怎麼也胖不起來;她的臀部雖小卻挺俏緊緻。 她從來沒有穿過這樣合身的內在美,舒服得像是第二層皮膚。

 可是套上鵝黃色洋裝之後,原本舒服的感覺就成了彆扭,這彆扭倒不是因為洋裝不合身,反而是因為太合身了。 從圓領口到腰部,再從腰部到臀部,從臀部到膝下的裙襬,每一曲線轉彎的地方,衣料都完美的契合著她的身體,兩者之間又保留著一定的空間,可以讓她自由的活動。

 照說穿上這件洋裝應該是舒服的,但是楚絲顏就是覺得彆扭。。 一般市售的洋裝穿在她的身上總是嫌寬鬆,也因此她老是給人一種瘦排骨的錯覺,其實她的曲線曼妙玲瓏,只不過比一般人小了一號,如今穿上這件似乎完全為她而訂作的衣服,看清自己的身材之後,她反而覺得很奇怪、很陌生,也有點不好意思。

  穿上新衣服,楚絲顏覺得口好渴,肚子也好餓。真是奇怪,她的食量一向很小,來到這裡之後卻反常貪吃起來,食量大到連襲洛桀都目瞪口呆。

  她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冷不防卻看見藍風像尊門神站在門外。

 「楚小姐,早安。」藍風對她展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

  「早安。」楚絲顏顯得很不自在,她覺得自己好像偷穿了別人的衣服,卻被當場逮個正著,而且藍風對她來說還是個陌生人

  「楚小姐今天好漂亮。」藍風真誠的說。

  「我……對不起,我借了襲總裁櫃子裡的衣服……」楚絲顏訥訥地說。

  藍風看著羞怯的她,笑咪咪地說:「那是總裁特地為楚小姐買的,為了這些衣服,可把精品店的小姐們忙壞了,因為每件衣服都是經過修改的。看來總裁的苦心沒有白費,這衣服穿在楚小姐身上真是好看。」

 楚絲顏紅著一張臉,完全說不出話來。

  「總裁真的對楚小姐很好,老實說,總裁是個工作狂,但是昨天下午他特地抽空,親自到精品店為楚小姐挑了這些衣服……」藍風好像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拚命幫襲洛桀說好話,「我跟在總裁身邊三年了,還沒見他親自挑過東西送給女人呢!」

 藍風一席話,說得楚絲顏心頭小鹿亂撞起來。。想起這些衣服竟然是襲洛桀親自挑選的,那感覺就像把他的愛撫穿在身上…

  「對了,不只是衣服,玄關上還放了很多新鞋子,楚小姐要不要看看?」藍風緊接著又說。

 「不……不用了,反正我又不出門。」楚絲顏連忙拒絕。她不過在這裡待幾天而已,根本不用買這麼多衣服和鞋子的,襲洛桀他……真是一個讓人費解的男人。

 「楚小姐會用得上的。對了,總裁出門前,特地交代屬下帶著楚小姐多認識、認識這個地方。」藍風說。

  「我喜歡樹下的大搖椅。」

  「原來楚小姐去過花園了啊?」

  「嗯,昨天白宇帶我去的,我還在花園裡吃午餐呢!」楚絲顏突然顯得很興奮。 她喜歡樹下涼涼的自然風,可是……「白宇呢?」她突然想起昨天後來發生的那些不愉快,想起襲洛桀的咆哮。

 「他和總裁到公司去了。」

  「喔……」楚絲顏低下頭。原來襲洛桀還是不相信她,他怕她勾引白宇,所以今天改把藍風給留下來了。

  「楚小姐,妳不要誤會,是白宇自己想到公司去的。我們都是總裁的特助,必須非常熟悉公司的運作,總裁可不是花錢請我們到家裡來享受的。」藍風解釋道。


  「對不起,是我耽誤了大家。」楚絲顏第一次發現自己為襲家帶來了多麼大的麻煩,為了她一個人,襲洛桀還得把得力助手留在家裡陪她。

 「沒的事,楚小姐一點都沒有耽誤到我們。」藍風急得不得了。 他真是笨,連話都說不好。他真是笨,連話都說不好。

 「其實你們不用留下來,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顧自己。」楚絲顏堅強的說。

  「那怎麼可以,把妳一個人留在這裡,總裁會擔心的,他說妳內向又害羞,怕妳被傭人給欺侮了。」藍風一臉嚴肅。

  是嗎? 襲洛桀竟在她身上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為什麼呢? 楚絲顏不解

  早上太陽不算大,吃過早餐之後,藍風帶了楚絲顏逛完戶外的大花園和游泳池。 襲家很大,簡直像個公園,走著、走著,楚絲顏的背上已經是一大片汗漬。

 細心的藍風發現她的體力不濟,連忙把她引回屋內休息,沒想到用過午餐、稍事休息之後,她又嚷著要在屋內逛逛。

  藍風望著興致勃勃的她,也不忍心掃興,於是領著她在屋內大大小小的房間裡穿梭。

 「哇!這麼多的房間,像走不完的迷宮。」

  楚絲顏像個闖進兒童樂園的孩子,不停發出讚歎,跟在白宇身後的小腳步飄飄然像隻小鳥。

  「這裡是健身房,總裁每天六點不到就會在這裡運動。」走著、走著,藍風把楚絲顏帶進一個四面都是玻璃的大房間。

  跑步機、拉臂機、重量訓練……健身器材一應俱全,難怪襲洛桀渾身硬得像鋼鐵。 楚絲顏想著、想著,不禁臉紅了。

  藍風看見她的紅臉,心兒也不禁跳了跳。 這個小女人真是……真是可愛,難怪總裁一天到晚為她擔心吃醋。

  想到主子,藍風又正經八百的說:「楚小姐,總裁其實是個大好人,只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常常遭人誤解。商場上很多人背地裡偷偷叫他自大狂,或是批評他目中無人,更有人說他少年得志大不幸,他們沒看到總裁為公司所付出的心力,只知道用表面來評斷一個人,或是根本搞不清狀況就人云亦云。」

  「藍風,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楚絲顏問道。

  「因為我希望楚小姐能對總裁好一點,因為總裁真的很在乎妳,但我想總裁一定不會這樣告訴楚小姐。」

  「藍風,你想太多了……我想,你是襲總裁的得力左右手,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在這裡……」

  「不,楚小姐,正因為我知道妳為什麼會留下來,所以更確定總裁是十分費心在看待楚小姐。」

  「我聽說……襲總裁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要快……」

 「那些女人全都是自動向總裁投懷送抱的,可是楚小姐不同,楚小姐是總裁主動開口留下的女人,也是唯一能在襲家住下來的女人。」

  真奇怪,她竟然和藍風這樣一個大男人討論起男女關係來了,卻不覺得尷尬。 第一次和藍風深談,她竟覺得他就像一個認識許久的老朋友,可以無所不談。

  他們索性在健身房裡席地而坐,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當然,聊的全是襲洛桀。

 就在這個寧靜的下午,楚絲顏認識了不一樣的襲洛桀,十六歲就獨立自主的他,表面堅強的他,冷面熱心的他,不擅於表達感情的他。 她聽著、聽著,眼眶就濕了。

  「楚小姐,如果妳肯用心去看待總裁這個人,妳會發現總裁只是表面霸道,但是他的霸道是有愛和溫柔在裡面的……啊!這樣說好像挺不好意思的,事實上總裁對我和白宇就是這樣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說他如何冷血無情,我和白宇卻是誓死效忠總裁。」說著、說著,藍風好像也重新認識了自己和主子之間的關係。

  楚絲顏的心頭一陣悸動。 她並不是不想瞭解襲洛桀的心,也不是不想去看他的好,而是瞭解了、看見了……又如何呢?

  襲洛桀和白宇參加了一個重要的應酬,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九點多,其實還算早,要不是襲洛桀歸心似箭,堅拒對方的一再挽留,這種應酬通常會持續到午夜十二點,甚至更晚。

  「總裁,你回來了。」坐在大廳裡啜著小酒、翻看書報的藍風見襲洛桀走進門,恭敬的問安之俊,又一頭栽進書報裡。

  鬆鬆領帶,襲洛桀坐進藍風對面的沙發上。

  「藍風,你太過分了,沒看見總裁和我忙到現在才回來,好歹也幫我們弄杯酒來提提神吧?」白宇在一旁喳呼了起來。

  「算了,我不想喝酒。」襲洛桀看看藍風,頓了一會兒才說:「倒是藍風,有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藍風抬起頭,慢吞吞地說:「家裡一切都好,沒什麼要報告的。」說完,他還瞄了白宇一眼,眼神裡好像充滿了感激。

  原來剛剛白宇在回家前,特地先打了通電話,要他別黏著楚小姐,免得總裁回來見了又不高興。 沒沒想到白宇這小子還挺機伶的,要不是有他的提醒,他現在恐怕還傍在琴房聽楚小姐彈琴。 真是好險,否則要是被總裁見到,準又要大發雷霆了。

  襲洛桀聽見藍風的回答後,又扯扯領帶、拉拉衣服,還爬了爬頭髮,然後故意不經意的問,「她呢?」

  「誰啊?」藍風也在裝傻。

  真是造反了!這個藍風和白宇一樣,都是一副欠扁的樣子! 襲洛桀握緊拳頭,沒好氣的說:「楚絲顏呢?」

   「她在琴房彈琴。」藍風淡淡地回答。

  琴房?襲洛桀愣了一愣。

  「是啊,我今天帶楚小姐認識屋裡屋外的環境,才知道楚小姐原來是個鋼琴老師。」藍風忍不住得意起來。 今天下午,他可是徹徹底底把主子不為人知的一面都賣給了楚小姐,才換來她一點點的故事。

  「喔。」襲洛桀悶悶地應了一聲。

  楚絲顏從來不向他提她自己的事情,卻把他所不知道的這些事情告訴了藍風。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該死的! 他仍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原本一臉洋洋得意的藍風見到襲洛桀倏然變沉的表情,心裡也有所警惕。他可不想落到和白宇一樣慘兮兮的下場,雖然他也覺得楚小姐真的很可愛,可是就只是這樣了。 她可是總裁看上的女人,他對她和對總裁一樣尊敬,他可不希望愛吃醋的主子又在這裡誤會些什麼。

  「總裁,楚小姐除了告訴屬下她是個鋼琴老師,其它什麼也沒說。」藍風急忙澄清,只不過他的說辭,聽起來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襲洛桀斜睨著他,冷冷地說:「你急個什麼勁兒?難道我是那種連她和你說句話都會不高興的人嗎?」

  藍風和白宇不約而同吞了一口口水,硬生生把個「是」字吞進肚子裡。

  「當然不是,總裁當然不是這種人。」藍風言不由衷的說。

  襲洛桀看見藍風和白宇擺明一臉口服心不服的模樣,竟也不再多說什麼。 反正不管他說了什麼,這兩個小子也只會當成笑話。 是的,最近他襲洛桀在他們眼裡,就是個笑話……

  算了,隨他們去吧,只要……只要她不把他當成個笑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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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輕輕打開琴房的門,輕柔如流水般的琴聲便傳進襲洛桀的耳裡,他反手悄悄關上門,似乎不想流失掉每一個輕快的音符。

  坐在鋼琴前面、閉著雙眼的楚絲顏並沒有發現房裡多了一個人,她仍然沉浸在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中,靈活的指頭在鍵盤上移動著,身體隨著樂音而搖擺,烏黑的髮絲不時親吻著她白皙的雙頰。 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飄蕩在湖裡的小舟,在被月色籠罩著的湖中搖搖蕩蕩,蕩起無邊無際的浪漫。

  最後一個浪漫的樂音結束,楚絲顏靈活的指頭停了下來,她攏攏略顯凌亂的髮絲,然後摀住自己的心口,努力平息體內隨著音樂而澎湃起來的熱情。

  突如其來的,房內響起一陣響亮的掌聲。

  楚絲顏側過頭,看見襲洛桀站在門邊,她一陣心慌,不由得紅著臉低下頭。

  「真美。」襲洛桀走到鋼琴邊,對著她低垂的黑顱,低低嘆道。

  但是當他近距離的把視線落在她的手臂上,看見兩條細白的手臂上仍然清楚可見一個個由紅轉成黑紫的咬痕,他的心忍不住抽痛起來,一個咬痕是一道鞭,打得他心痛如麻。

  「謝……謝謝。」楚絲顏結結巴巴地說:「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她誤會了襲洛桀的意思,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美指的是她這個人。

  「喔……」襲洛桀揚揚眉,並不多做解釋,一雙黑眼睛卻慌張的從她的細臂移到她低垂的臉顏,他沒有一絲勇氣再看那咬痕一眼。

  「這首曲子是貝多芬特別為一位心儀的女學生所寫的。一般的奏鳴曲幾乎都是起於快板樂章,但是這首曲子一開始就是慢速樂章,所以聽起來特別浪漫唯美……」楚絲顏發現襲洛桀並沒有離開的打算,於是語無倫次的解釋起剛剛彈奏的曲子。

  「喔。」襲洛桀仍然只有這個字。

  他開始猜想,猜她什麼時候才會抬起頭,這樣的心情就好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躲在李胖子的背後,他只能看見她的一雙蓮足,而他卻貪圖著她的全部,她讓他等得好心急。

  吸了幾口大氣,楚絲顏終於抬起頭,揚起一張緋紅的臉蛋,張著一雙晶亮的黑眼眸,羞怯萬分的問他,「你彈鋼琴嗎?」

  「不……」襲洛桀失笑,自嘲似地說:「這架鋼琴是在一個拍賣會買下來的,我根本不會彈琴,只是想炫耀我的財富。」

  楚絲顏眨眨眼,不解的望著他。 藍風下午明明告訴過她,這架鋼琴是襲洛桀請人在一個慈善音樂會中匿名買下來的,既要炫耀,又何需匿名?

  他真是個怪人,就像藍風說的,是個不能光用表面就能評斷的人。

  一想起藍風那些話,楚絲顏竟然笑了起來。

  看見她難得的笑容,襲洛桀的心狂跳了起來,但是又不免想,該不會她也被那兩個混小子傳染了,也把他當成個笑話看待?

  「怎麼,我很好笑嗎?」襲洛桀沉著一張俊臉,不悅的問。

  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但是楚絲顏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了。

  「藍風說得沒錯,你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實心是軟的。」楚絲顏對他露出一抹好溫柔的微笑。

  是的,要不是有一顆溫柔的心,他為什麼要匿名用天價買下一架鋼琴,去幫助那些孤兒?

  看見她的笑,聽見她的話,襲洛桀當下愣住了,當他真正把她的話消化之後,一張冷冰冰的俊臉好像被融化了,被融成一條條尷尬的線條,他不自然的說:「不管藍風對妳說了什麼,都別聽他的。」

  那個死藍風,竟敢對她胡說八道! 他他才不心軟,外面的人誰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冷血,是個專門兼併別人公司連眼都不眨一下的魔鬼。

  「我沒有聽他的,但我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楚絲顏堅決的說。

  「隨便妳。」襲洛桀別開臉,不敢再注視她的臉。 他覺得她看他的樣子不一樣了,她眼裡的恨意和恐懼都不見了,這個發現讓他的呼吸變得愈來愈急促。

  「對了……謝謝你,替我準備了這麼多的衣服。」楚絲顏轉移了話題,不想再讓他尷尬下去。

  「那個……也沒什麼,我只是不希望妳整天穿著我的睡袍晃來晃去。」襲洛桀顯得有點無情地說。

  又來了,他又故意扭曲自己的本意了,如果她不知道他為了那些衣服費了多少心力的話,如果身上這件鵝黃色的洋裝不是這樣合身的話,她恐怕就會相信他,相信他不喜歡她穿他的睡袍的說辭了。 可是她知道他不是的,她知道他是盯著精品店的小姐一件一件的修改那些衣服的。可是她知道他不是的,她知道他是盯著精品店的小姐一件一件的修改那些衣服的。

  楚絲顏輕巧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迫使他必須注視著她,她也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麼如此重要,可是她就是希望他可以看著她,希望他可以看見她這一身因他而起的美麗。

  「謝謝你給我這美麗的幸福。」她引用了早晨他留在桌上的紙條上的句子。

  天啊! 他不該神經兮兮地寫下那些莫名其妙的句子。 襲洛桀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尷尬過,但也沒有這樣滿足過。

  「我說了,那隻是順便。」襲洛桀仍在嘴硬。

  他強迫自己不要逃避她的靠近,強迫自己不要在她瞭然的眼神下退縮,強迫自己不要因她過於婀娜的風姿而顫抖。 不知道她穿上他親手挑選的衣服竟然會如此美麗,他不知道竟能用大手量出她每一吋的曲線……

  他也不知道怎樣壓抑想擁吻她的衝動,他在開會時、辦公時、應酬時都掛在心頭上的衝動……

  「謝謝你,真的,可是再過幾天我就走了,你不用為我買那麼多的衣服。」楚絲顏感激又傷感的說。

  聽見她那句「再過幾天我就走了」,襲洛桀滿腔的熱情瞬間冷了下來。

 是啊,她只不過答應留下來幾天而已,他卻瘋了似地為她買了一大堆的衣服,多得就好像她會留下來一生一世似的……

  楚絲顏一個人靜靜地躺在襲洛桀的大床上。 好大的床,一個人躺在上面的時候,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寂寞。

  「總裁是個標準的工作狂,每天不忙到半夜兩、三點是不會上床睡覺的。我和白宇也說過總裁,但是總裁老是不聽。總裁現在是還年輕,但是這樣沒命的熬夜總是不好,他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楚絲顏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沒辦法把藍風說過的話丟出腦海。 真是難以想像有人是過著半夜三點才入睡、早上六點不到就起床的生活,襲洛桀這樣不應該說是刻苦耐勞,而是幾近自虐了。

  他真是個怪人,不喜歡讚美、也不喜歡感謝,只喜歡別人把他當個冷冰的機器人,就像晚上她為了衣服的事情道了幾聲謝,他卻氣得跟什麼一樣,洗完了澡就溜進隔壁書房,把她一個人扔在房間裡。

  又翻個身,楚絲顏看見床頭的螢光鬧鐘已經指向一點五十分。

  老天,為什麼他在隔壁工作,她也跟著失眠呢? 她不是應該覺得很輕鬆、很放心、很安穩,少了他的騷擾,不是正可以睡個好覺嗎? 他不來強迫她做那些「不要臉」的事,不是正合她的意嗎?

  結果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少了他在身邊,她竟然覺得心頭空空蕩盪、虛虛慌慌的,怎麼睡也睡不著。

  「楚絲顏,妳真是瘋了!」她忍不住咒罵起自己來。

  話雖如此,她還是跳下床,穿上粉紅色的睡袍,偷偷摸摸地走到和書房相連的門邊,有點鬼鬼祟祟地拉開一道窄窄的門縫,看見他果然專心的埋頭書桌前,一臉認真的模樣。

  如果她不識相的去吵他,恐怕會被他轟出來吧! 而且,她又是為什麼要去吵他?是因為心疼嗎? 她心疼他這樣焚膏油以繼晷,心疼他把身體搞壞嗎? 才不是,是因為他害得她也失眠了……但她為什麼要被他影響?為什麼要為他失眠?

  楚絲顏愈想愈生氣,正想關上門,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覺,把襲洛桀丟到一邊。 是的,就這樣辦,她躡手躡腳的正要關上門……

  「妳在那兒站得夠久了吧?」襲洛桀忍了好久了。 當她偷偷打開門,把眼兒從門縫裡覷著他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她的存在,但是他一聲不吭,憋著氣,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楚絲顏打開和書房相連的門,把手背在身後,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起來上廁所,結果開錯了門。」

  是嗎? 襲洛桀揚了揚眉。 浴室和書房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不過,看見她的臉已經夠紅了,他立刻決定不再為難她。

  而且,她真是可愛,粉紅色睡衣襯托著她的粉頰,而她像個孩子似地背著手、低著頭的模樣,十足的惹人憐愛;還有她光裸著腳,那雙初初見面就令他著迷的纖纖玉足……

  只要看見她,他就滿心歡喜,她的每一處、每一吋,都能引起他無限的喜悅,只是再這麼看著她,他臉上冷如冰霜的線條就要瓦解了,他那不為人知的軟弱與渴望就要現形了……

  「快去睡吧,已經很晚了。」襲洛桀低下頭,把那粉紅色的纖纖身影排除在視線外。

  楚絲顏卻沒有離開,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板著一張大冰臉給她看,可是她相信那不是真正的他,她想起藍風說過他年紀輕輕又掌管這麼龐大的企業組織,所以習慣性會擺出冷若冰霜的嚴肅臉孔,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忘記怎麼笑了。

  看來他不只忘了怎麼笑,也忘了人們正常的生活作習方式。

  藍風說襲洛桀的霸道是有愛和溫柔在裡面,她相信藍風的話,相信在襲洛桀冷冰冰的面具底下,是有溫度的,她一點一滴感受到了那種溫度,就像在最狂烈的激情中,他也不曾弄傷過她;就像他細心請人為她修改衣服的細膩;就像他為她盛裝早餐時的溫柔;就像他剛剛「快去睡吧,已經很晚了」那一句話。

  是的,他應該是個溫暖的男人,只是不擅於表達自己。

  楚絲顏鼓起勇氣走到書桌前,站在他的面前,勇敢的說:「我媽媽說熬夜對身體很不好,你……要不要也早點休息?」

  襲洛桀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如夢初醒似地說:「沒……沒關係,我晚睡習慣了。」說完,他很快低下頭,但是面對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文字,他的心怎麼也定不下來,大手顫抖得連枝筆都握不穩,他扔下筆,爬了爬落在額前的黑髮。 他心亂如麻,聽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她是關心他的,可能嗎? 他對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她還有可能會關心他嗎?

  「喔……」楚絲顏往後退了幾步。 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一點? 以為藍風對她說了幾句話,就真以為自己擁有改變襲洛桀的力量嗎? 她又為什麼要改變他?為什麼要管他幾點睡覺、幾點起床? 為什麼要管他是否會睡眠不足?她根本沒有資格……

  「晚安。」她像一隻倉皇的小鹿,很快奔出書房,回到房間,把自己深深埋進大床裡。

  可是,為什麼聞到大床上他的味道,讓她更心慌、更孤獨呢?

  楚絲顏才躺下沒幾分鐘,就聽見和書房相連的門被打開了,她聽見襲洛桀特地放輕的腳步聲,也感覺到他上了床,柔軟的床鋪下陷了,而她像流水一樣由高處往他下陷的方向滑去,滑進他的懷抱。

  襲洛桀伸出手臂把她擁進懷裡,她小小的黑顱枕在他的鐵臂上,她的背貼在他的胸膛上,而他橫在她身前的大手,則霸道的放在她的胸部下方,他正用充滿佔有欲的姿勢擁抱她。

  「晚安。」他嗅著她的髮香,喃喃地說。

  楚絲顏軟軟地躺在他的懷裡,一點也沒有掙扎,乖乖地讓他擺弄著她的身體,任他霸氣的把她拉到他的鐵臂上,她側躺著的臉顏碰觸到他堅實的臂肌,她細緻光滑的背脊貼在他的胸膛上,而他橫在她乳線下的大手,正若有似無的摩挲著她身上柔軟的睡衣,將溫熱的掌氣傳進她的身體裡。

  「晚安。」她努力平穩的說。

 他的確是個溫暖的男人,溫暖、強壯、又安全,這是一個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懷抱,她戀戀地閉上眼睛,讓自己完全貼近他的心跳。

  然而過了許久,楚絲顏覺得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奔雷似的心跳聲,而襲洛桀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頸間。 她知道他和她一樣,仍然處於失眠的狀態。 他因為她關心的提醒而失眠,而她因為他為了她提前上床而失眠,他們為了對方具有足以左右自己的能力而震撼,卻誰也沒有勇氣把這種心情說出來。 他們並不知道彼此的心就和他們的肉體一樣,已經緊緊相擁在一起了。

  「你睡不著嗎?」楚絲顏握住他橫在她胸下的大手,輕輕地問。
  「嗯。」襲洛桀在黑暗中回握住她,親暱的搓揉著她柔軟的手。

  楚絲顏突然轉過身來,很快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柔軟的說:「那麼我彈琴給你聽,我睡不著的時候,媽媽都會彈搖籃曲給我聽,很有效的喔。」

  夜晚,是靈魂的秋天,有些東西消失了,有些東西正在重新醞釀,愛情,也是如此。

  楚絲顏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蕭邦的搖籃曲,用母性的溫柔催眠了襲洛桀這個桀騖不馴的男子。

  躺在柔軟的躺椅上,聆聽著恍如沾染上月光的音符,襲洛桀竟然真的覺得困了、累了、倦了,眼皮沉重得睜也睜不開,在他閉上眼睛之前,視線裡唯一容得下的就是那個盈盈如月光、似流水的女人,她坐在黑色的鋼琴前,用浪漫至極的琴聲,把他推進安全的搖籃裡。

  就算是閉上了眼,他還是看得見她,用他的心,看見她坐在沒有開燈的琴房裡,看見月光從窗外灑進來,把她渲染成一個銀色的發光體;她在他的心裡發著光,讓他即使閉上眼睛,也能看見她……

  楚絲顏走到襲洛桀面前,透過月光看見他安安穩穩的睡臉,他一向緊鎖的眉心鬆開了,面部的線條柔和了,他看起來就像個卸下武裝的小男孩,不再害怕有人來搶奪他心愛的玩具或是棒冰。

  她走回房間,取了絲被來為他蓋上,順便把他垂向地面的大手拉回他的胸前。 藍風說得沒錯,他是把自己繃得太緊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崩潰的。

  跪坐在躺椅旁,楚絲顏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襲洛桀的臉,充滿了柔情與憐惜,來來回回愛撫著他融化了寒冰的臉。男人,也是需要被疼愛的……而她,想做那個可以疼愛他的女人,想為他找回一切失去的溫暖。

  「總裁啊,他的父母在他八歲的時候就離婚了,離婚之後又各自再婚,之後總裁就像只沒人要的小狗,被父母親推來推去,所以他十六歲就出來自立,過著半工半讀的生活,所以對總裁來說,接受像我和白宇這種有過前科的人是容易的,因為他看透了人性的陰暗面,知道世界上並沒有永遠的好與壞,但是對於真正美好的人事物,他的接受能力就不是那麼強了,因為不論如何,父母給他的影響實在太大,大到他不能相信世界上有所謂的真感情,不管是夫妻之間還是父母與子女之間,他都很難相信。」

 藍風為什麼要告訴她這麼多? 為什麼? 楚楚絲顏輕輕把臉伏在襲洛桀的身邊。 她多想在他八歲的時候就遇見他,如果來不及,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也好,可是……她不想在他三十歲的時候才遇見他……

  她想給他的,只怕已經給不了,只怕……來不及給了……


  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襲洛桀伸伸懶腰,睜開眼睛,卻看見楚絲顏斜跪在躺椅邊,小臉枕在自己的小手背上,睡得很不安穩。

  他竟然就在躺椅上睡去……想起昨夜的琴聲,想起她一遍又一遍為他彈奏著搖籃曲,想起她那如月光般的溫柔……他竟然就這樣睡去了,而她這個傻女人,竟然趴跪在他身邊一整晚?

  襲洛桀輕輕從躺椅上滑下來,將還跪在地上的楚絲顏攔腰抱起,他那樣輕手輕腳,想要把她抱回房裡,讓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覺。

  「嗯……」楚絲顏輕輕呻吟了一聲。

  一直彎跪著的膝蓋突然失去了壓力,反而讓楚絲顏覺得兩腿麻麻的,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喚醒了她的知覺,把她從夢中拉回現實。

  「早安。」襲洛桀望著她惺忪的睡眼,溫柔的說。

  「喔……早安。」楚絲顏躺在他的懷裡,口氣是嬌羞的。

  「對不起,害妳跪在地上睡了一晚。」襲洛桀心疼的道歉。

  「沒……沒有啦!」她才不好意思呢,她可是趴在他身邊,盯著他看了一整晚。

  「謝謝妳的搖籃曲,真的很有效。」襲洛桀也顯得很不好意思,他第一次毫無防備的在女人面前睡去。

  「別謝我……要謝謝蕭邦,是他寫了那麼動人的曲子。」楚絲顏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像是羞怯,又像是喜悅。

  「不,動人的是妳,是妳讓搖籃曲有了靈魂。」襲洛桀很真誠的說。

  他的鼻頭酸酸的,他從來不知道女人這麼可愛,倔強也可愛,生氣也可愛,溫柔也可愛,彈著鋼琴也可愛,還有傻得跪在地上睡了一晚也可愛。 為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可愛的女人? 可愛得讓他想一直緊緊擁抱著她,可愛得讓他不想放開她。

  楚絲顏的臉又紅了起來。 他不是不擅言詞,更不會說甜言蜜語來哄女人嗎? 怎麼剛剛那幾句話,聽起來甜得像要膩死人一樣?

為了掩飾她的羞窘,她只好說:「動人的是蕭邦啦,他一生都奉獻給鋼琴,十六歲就因為旺盛的創作力而贏得天才神童的美譽,更是有名的鋼琴詩人……」

  「妳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襲洛桀突然打斷她。

  「喔……對不起……」楚絲顏訥訥地說:「我說這些你一定不喜歡聽……」

  就像每次在士清家,只要她提起什麼鋼琴、作曲家,李家人就會一臉的不耐,說什麼「鋼琴又不能當飯吃」。

  訂婚之後,李伯伯便逼著士清要她辭掉鋼琴教學的工作,專心當李家的兒媳婦就好了。

   漸漸地,她不再多說些什麼了,每次到了李家就是靜靜坐在一旁,把什麼琴啊夢啊都鎖在自己的腦子裡,然後李伯伯又有話說了,他說她沉默得像隻小羊,根本沒辦法給士清任何的協助。

  是的,她不僅沒有辦法給土清任何協助,還簡直就是個掃把星,和士清訂婚沒多久,當代網絡就發生前所未有的財務危機,弄得連一向沉默不語的李媽媽都對她起了反感。

   而現在,連襲洛桀也對她不耐煩了,她還以為他喜歡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也喜歡蕭邦的搖籃曲,她以為他和她一樣喜歡鋼琴的聲音,就像不會彈琴的爸爸喜歡媽媽彈琴一樣……她以為他會懂,會懂琴音帶來的感動……

  襲洛桀看見她的臉色漸趨蒼白,知道自己急操的語氣嚇著她了,於是他努力和緩的說:「我喜歡聽妳說話,但不是現在。」

  楚絲顏疑惑的看著他,眉宇之間淨是說不出的憂愁,又變回初相見時那個渾身充滿憂鬱氣息的小女人。

  「現在不要說話。」襲洛桀慢慢俯下臉,往她的臉靠近,低低沉沉地說:「別說話,因為我要吻妳。」

  什麼? 楚絲顏還來不及反應,襲洛漿已經密密實實地覆住她的嘴,她迷惘的微啟朱唇,他立刻肥舌頭伸進她的口中,恣意勾弄著她嘴裡私密的空間,並不時火辣辣地勾住她的小粉舌。

  「唔……」楚絲顏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氧氣好像快被他吸光了,而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吸到氧氣,她覺得意識漸漸遠離了她,最後竟被他吻得昏了過去。

  襲洛桀把她放回躺椅裡,跪在她身邊,緊張的拍著她的臉頰。 不會吧,只是一個吻而已,他什麼都還沒做,她就昏過去了?

  楚絲顏幽幽地轉醒,貪婪的吸了好大一口的空氣,拍拍自己的胸口,喘了喘氣,一副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的樣子。

  「妳怎麼了?」見她好不容易轉醒,襲洛桀反而顯得更緊張了。

  「我……」楚絲顏微微嗔道:「你把人家的氧氣都吸光了……還問人家怎麼了!」

  天啊! 襲洛桀用一種看珍禽異獸的眼神看著她,不可思議的問,「這該不是妳第一次接吻吧?」

  「當然不是……」楚絲顏覺得他好像把她當成怪物看待,於是她紅著臉大聲的說:「只是從來沒有人用舌頭……」士清吻她的時候,就像蜻蜓點水,只是輕輕在她的唇上啄一下。 在士清之前,她從不讓任何男人吻她,可是她不希望讓襲洛桀覺得她很遜。

  「從來沒有人啊……」襲洛桀聽見她說的話之後,眉挑得老高,很不是滋味的問,「意思是妳跟很多男人接過吻囉?」

  「只……只有幾個而已啦……」她紅著臉,揮著小手,想要把這個敏感的問題搪塞過去。

  「幾個?」襲洛桀顯然非要把這個「數學問題」弄清楚不可。

  楚絲顏閉著嘴不回答。 她才不要讓他覺得她很笨。

  「如果妳不說話,我就再吻妳一次喔。」襲洛桀望著她紅豔的唇辦,威脅她。

  其實不管她答不答,他都打定主意再吻她一次,不……是兩次、三次,是十次、百次,是千次、萬次,他要吻得她再也記不住別的男人的感覺。

  「一個。」楚絲顏小聲但誠實的回答。

  什麼?襲洛桀瞪大了眼,好像聽不懂她的話。

  「我只和士清吻過。」楚絲顏重申。 就讓他覺得她很遜吧,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傻子。就讓他覺得她很遜吧,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傻子。
  「真……真的嗎?」襲洛桀問得結結巴巴。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經驗多得數也數不清?」想起他換女人的速度,楚絲顏難免心頭一陣酸。 剛剛那一吻,也是他一時興起逗逗她的吧?

  他是跟無數的女人親熱過,經驗多、技巧好,但是最讓他銷魂的一吻,卻是這個怪他吸光她口中的氧氣的女人給的。

  跪在她身邊的襲洛桀伸出手,撥開黏在她唇邊的青絲,真誠的說:「我很希望妳是我的初吻。」

  他真的很希望她是他的最初,也是他的最後,但是……他閉上眼睛,把這個甜蜜又痛苦的渴望趕出腦海,因為再過幾天,她就要離開他,回到她的未婚夫身邊去了。

  「真的嗎?」聽見他的回答,楚絲顏咬著唇,不再為自己的經驗不足而懊惱了。 但她懊惱的是,為什麼要讓士清吻她? 她也希望給她生命中第一個吻的男人是他襲洛桀啊……

  「我可以再吻妳一次嗎?」襲洛桀渴望的問。

  楚絲顏怯怯地點點頭,小聲的說:「只要你答應留一點點空氣給我……」她真怕自己又沒用的昏倒。

  襲洛桀低下頭,讓她的臉佔滿他全部的視線,低喃道:「我會教妳怎麼換氣的。」

  他吻了她,激切又溫柔的、無所保留的吻了她,心中湧起一種澎湃的情潮。

從不知道世界上有女人能夠給他這樣的感覺,是一種滿足得好像回了家的感覺。

  楚絲顏抬起手臂,繞住他的頸項。

一波一波的暈眩感向她襲來,然而每次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被那激烈的漩渦吞噬的時候,一張嘴,又能順利吸進一口氣,漸漸地,她覺得整個身體變得又熱又軟,體內燃起一種自然的慾望,一種除了唇齒相依,更始的慾望。

  襲洛桀鬆開她的唇,輕輕撫著她性感如盛開的玫瑰般的紅唇,低低啞啞地問,「如果我要的話……妳會給我反應嗎?」

  他還記得她瘋了似地吞下春藥的場面,還記得她柔順的表面下有一個剛烈的的靈魂,還記得那些被她拒絕的傷心……

  他是如此渴望她,而她,願意給也除了藥物之外的心甘情願嗎?

  楚絲顏的肩膀顫抖了起來,緊張兮兮地說:「現在幾點了……六點?七點?你不是要去健身房嗎?」

  「別管健身房!」襲洛桀在她耳邊低吼,「回答我,如果我要的話,妳願意給我反應嗎?」她為他彈了搖籃曲,她趴跪在他身邊睡了一個晚上,她讓他吻了她,那些有意義嗎? 他一定要知道,一定要知道。

  「我……」楚絲顏被他灼熱的眼光定得動彈不得,她沒有力量從他的眼光下逃開,只能緊緊揪住睡衣的領口,無助的說:「我根本不會反應……我很笨……很笨的……」

  沒有了春藥的刺激,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在某種層面上,她仍然是個處女,對於取悅男人這件事,她一點兒經驗也沒有,至於吃了藥之後的那些狂野得不像自己的舉措,她雖然記得,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做出來。

  「妳不用緊張,只要妳想撫摸我的時候就撫摸我,想吻我的時候就吻我。」雖然口口聲聲要她不要緊張,但是襲洛桀自己的手掌都汗濕了,心跳快得也像是要休克了一樣,但是他還是柔聲問道:「可以嗎?妳願意嗎?」

  「我……」楚絲顏掙扎著向他伸出小手,渴望又害羞的輕撫著他的胸膛,喘著氣說:「像……像這樣嗎?」

  「是……」襲洛桀彎下腰,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他把頭埋進她烏黑的髮絲裡,激動的說:「是的!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楚絲顏感覺到他大力的擁抱,他抱得她骨頭都要碎了,但是她的心卻快樂的想要飛起來,她把臉枕在他的肩上,哽咽的說:「就是這樣嗎……我以為你是個貪心鬼呢?」

  襲洛桀微微鬆開她,讓自己能看見她的臉,他對著她那雙翦水秋眸,貪婪的承認,「我是個貪心鬼,妳會給這個貪心鬼更多、更多嗎?」

  「如果你要的話……」楚絲顏不是很有信心的說。 她從小就害羞內向,她靈魂裡最熱情的部分都獻給了鋼琴,當彈琴的快樂被李家剝奪之後,她的世界就愈來愈憂鬱了。

  襲洛桀將她抱起來,往鋼琴的方向走去,他把她放在光滑黑亮的琴蓋上,然後在她面前單腳跪下,握住她懸空的雙足,將她兩隻白細的小腳放在他的膝蓋上,溫柔愛撫著她曲線優美的腳踝,接著愛撫她細緻的腳趾頭,然後彎下腰親吻她潔白的腳趾頭,邊吻邊喃喃地說:「第一次見到妳時,我就想吻妳這雙美麗小巧的腳。」

  他的親吻和話語,讓楚絲顏的腳趾頭都因為害羞而縮起來。

  襲洛桀一一吻了她每一根腳趾頭,然後抬起眼來邪邪地望著她,看得她全身都在戰慄。

  「妳很美,別害怕。」襲洛桀鬆開她的小腳,在站起來的過程中,一邊緩緩拉起她的睡衣下襬。

  楚絲顏雙手緊緊撐在黑亮的琴蓋上,她緊張的閉上眼睛,感覺到衣襬被一吋吋地撩高,撩過她的腰,然後襲洛桀擠進她的腿間,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的臀部微微往上提,將睡衣從她的臀下拉出來,很快從她身上褪下。

  「喔……」她半睜開水眸,看見他將視線鎖在她裸露的胸部上,他狹長的眼睛裡又射出那種強烈的光束,像高燙的熱源,熱脹了她的酥胸。

  「妳真敏感……」襲洛桀喘息著,他握住她的胸脯,親吻著她腫脹的乳房,從乳側邊線慢慢往上,吻上盈白的豐潤,再吻上粉紅乳蕾,他把乳蕾親密的含進嘴裡,用舌尖逗弄著,逗得那粉紅逐漸緊繃,硬挺得像顆甜甜的糖果在他的舌尖滾動。

  楚絲顏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產生這麼微妙的變化,她低下頭看見他輕舔了那顆已經變得又硬又挺的乳蕾,然後改用手指持續玩弄著那顆被他的舌頭催熟的乳尖,他忽輕忽重的捏彈著,激起她體內的快感,而他的唇同時含住另一隻柔軟的乳尖,像個貪食的孩子用力吸吮著母體的汁液,她忍不住緊緊把他按在自己的胸前,希望可以給他更多的滿足。如果可以,她希望幫他把在成長過程中失去的愛也一起找回來。

  襲洛桀受到她主動的刺激,於是他狂野的用雙手環住她小小的身體,奮力把頭埋進她的雙乳間,磨蹭著那牛奶般的香滑肌膚。他的黑顱在乳峰和乳峰間來回,他初生的胡碴磨得她的肌膚都泛紅了。

  「襲……喔……」楚絲顏被他磨得又癢又痛,但是比痛癢更激烈的快感,仍然讓她情難自己的發出呻吟。

  「妳快樂嗎?妳喜歡這樣嗎?」襲洛桀把臉從她的乳波間抬起來,看見她精緻的五官都因為慾望而扭曲。原來女人充滿慾望的容顏是如此的美麗,美得讓他不是一下子忘了呼吸,就是突然呼吸過了頭。

  「我……」楚絲顏沒有辦法清楚回答他,只能用緊緊的擁抱來說明她體內已經蓄滿了激情的浪濤。

  襲洛桀把手輕輕探進她的腿間,果然摸到激情的浪濤已經從她體內甜蜜的溢了出來,而他胯下的男性雄偉也挺脹起來,於是他攔腰將她抱起,不管慾望已經如何刺激著他,他還是沒有忘記,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他要給她最珍貴的第一次。

  他抱著她、咬著牙走往房間,他要讓那張大床見證他們完美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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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的女人3

夜晚,是靈魂的秋天

有些東西消失了

有些東西正在重新醞釀

愛情,也是如此


第七章

  楚絲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這樣坦然的面對赤身裸體的男人,她讓他輕輕撥開雙腿,讓他把她壓在身下,她看見他正低頭俯視著她,他的臉上淌著汗珠,濃又密的黑髮不羈的垂落在寬闊的額前,她忍不住著迷的說:「你真美……」

   在動物界中,很多雄性動物都比雌性動物美麗,像獅子、孔雀、鴛鴦……而眼前一絲不掛的襲洛桀,正散發出濃濃的男性氣味,綻放著耀眼的光芒。他是天地間最偉岸的男人。

 已經把活跳跳的慾望抵在她入口處的襲洛桀聽見她的話,忍不住把她的一隻小手拉到他的胸前,渴望的說:「求求妳……撫摸我……」

  楚絲顏輕輕柔柔地愛撫著他的胸膛,那一條條有力的線條,就像藝術家手下的完美雕塑品,她是用虔誠膜拜的心情去觸摸他的每吋肌理。 這樣嗎?」她低聲問道。

  「噢……是的,別停下來……」襲洛桀咬著牙要求她。 她那隻柔軟的小手帶給他空前的戰栗,他興奮地捧著她的臀,將硬生生的慾望挺進她的幽穴裡。

  「啊!」原本愛撫著他的小手猛力一抓,楚絲顏在巨大的滿足感下,在他胸前劃下三道帶血的鮮紅指痕。

  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喚醒人體內更原始、更狂野的慾念。 襲洛桀抓緊她的臀瓣,激烈而快速的抽送起來,霍霍的銳劍一再刺進她柔嫩的軟穴,直探幽黑的慾望深谷,闢出一條濃稠的春溪。

  劍光弄春潮,陰陽赴極樂。

  楚絲顏緊緊攀住襲洛桀的肩頭,體內那一波又一波盈盈脹脹的快感,已經不是她這小小的身子所能夠負荷,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一顆炸彈,引線已經被點燃,不消一秒鐘就要炸開來了。 是的,她被炸开来了,被体内那股快感给炸开来了……是的,她被炸開來了,被體內那股快感給炸開來了……

  她的指甲深深戳進襲洛桀的堅實厚背,小嘴緊緊咬住他的肩頭,她快要被那激烈的快感給淹沒了,於是她緊緊抓著他、咬著他,一點兒也不敢鬆開他,那感覺就像是和他一起奔向世界的盡頭,只有他們兩個……

  慾望的盡頭,銳劍化成了利槍,在黑暗的深谷中瘋狂掃射,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直到彈盡援絕。 襲洛桀摟住楚絲顏,緩緩地翻個身,讓她那仍在情慾餘波里蕩漾的小身子,得以安穩的停泊在他的胸口。

  他們都開不了口,都被剛剛發生的一切震懾住了,那自然發生的激情,那劇烈放浪的情潮,不論對生澀的楚絲顏或是身經百戰的襲洛桀來說,都是空前的經驗。

  「妳受傷了嗎?」襲洛桀摸摸躺在胸前的小頭顱,愣愣地問。

  那種天崩地裂的東西還留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那么強烈、刻骨、又銷魂的東西,真的是性嗎? 感覺好陌生,那力量強大得讓他整個人都淪陷了,那隻是性嗎?

  「沒……沒有。」趴躺在他身上的楚絲顏動了動,卻冷不防驚叫了起來。

  「怎么了?」襲洛桀捧住她的小臉,緊張萬分的問。

  「受傷的是你……」楚絲顏拉起絲被,坐了起來,她背著他,心慌意亂的說:「我把你給弄傷了……」

  襲洛桀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胸前有幾道帶血的指痕,還有他的肩膀,烙了好幾個深深的齒痕,那是她在難以承受的激情下,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

  「對……對不起。」楚絲顏把臉埋進自己曲起的雙膝中,喃喃地道歉。

」  襲洛桀看著她細緻美麗又光溜溜的背部曲線,發現那小小的曲線正微微顫抖著,他立刻坐起身,把她的美背攬進懷裡,忙不迭道:「別自責,我一點都不痛。」

  「真……真的?」楚絲顏將涕泣著的小臉轉過來,睜著一雙水漾漾的大眼睛,半信半疑的問。

  「真的一點都不痛。」襲洛桀輕啄了下她的紅唇,溫柔的說:「我很高興,這是妳為我燃燒的證據。」

  他真是溫柔,而且他的唇好軟、好暖,他根本不是個冷冰冰的男人。 楚絲顏又掉淚了,她眨著迷迷濛蒙的淚眼,低下頭,輕輕吻了他胸前的指痕,又吻了吻他的肩頭,低低切切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襲洛桀再度捧住她的臉,心疼的說:「別這樣,我沒怪妳,我是真的很高興,如果可以的話……」他胡亂指指自己的胸膛,誇張的說:「我這里和這裡,都想留下更多妳為我燃燒的證據。」

 楚絲顏瞪大了淚水汪汪的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過了幾秒鐘,才抖動著紅唇,又哭又笑的說:「胡說,難不成你有被虐待狂啊!」

  看見她好不容易展露歡顏,襲洛桀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放心的對她說:「這不是虐待,是做愛。」

  是嗎? 真是因為在做愛,所以才會如此的不同嗎?那種陌生又強烈的感覺會是愛嗎? 襲洛桀被自己的話嚇住了。

  愛……他不是老早就不需要了嗎? 他襲洛桀不用靠那些抽象的玩意兒不是也活得很好嗎?

  支撐他赤手空拳打造出江山的不是愛,而是恨啊!

  八歲那年父母離婚又各自再婚後,他的世界裡就只剩下冰霜,就只剩下流浪,他不需要任何的愛,他沒有愛人的習慣,也沒有被愛的需要了,不是這樣子的嗎?

 然而面對眼前這個嬌弱的小女人時,他心中那種一下子滿足、一下子惶恐、一下子失落、一下子又好像得到全世界的感覺究竟是什么?是暌違已久的愛的感覺嗎?

  不確定。 襲洛桀不能確定,他離開愛太久了,久得他已經分不出那是什么樣的滋味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想放開這個女人。

  聽見他說了「做愛」兩個字之後就靜靜偎在他胸前的楚絲顏,眼珠子轉啊轉的,突然看到牆上的大鐘,她緊張的問,「你……該去上班了吧。」

  天啊!天不是才剛亮嗎? 怎么一轉眼就九點多了呢? 藍風不是說襲洛桀每天八點就要出門的嗎?

  襲洛桀突然緊緊地抱住她,把臉埋在她小小的肩上,嘆息著說:「我不想去上班,只想這樣抱著妳。」

  是……是嗎? 她也想這樣緊緊地被他抱住,她也不想他放開她。

  「如果你不去上班……公司裡的員工心裡一定會覺得奇怪,想說那個老是寒著一張臉的襲總裁今天怎么沒有來啊!」楚絲顏忍住心頭的失落,故意取笑他。

  老是寒著一張臉……藍風那傢伙到底跟她說了多少? 襲洛桀苦笑一聲,假裝不在意的問她,「妳也是這樣以為的嗎?妳也覺得我冷血無情嗎?」

  楚絲顏仰枕在他的肩膀上,慢吞吞地搖搖頭,輕聲細語地說:「我知道你的溫暖和柔情比你的冷漠要來得多。」

  襲洛桀笑了,陽光和溫度洋溢在他的眉眼唇鼻,那樣燦燦然的笑臉,可惜楚絲顏沒有看見,因為他把那張陌生的笑臉緊緊藏在她柔柔亮亮的髮絲間,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在房間裡溫存了大半天,等到襲洛桀穿戴整齊、出得門來的時候,白宇和藍風已經不知道往哪兒去了。

  「白先生和藍先生說總裁太累了,要多休息、休息,所以他們先到公司去了。」毛管家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說。

  好大的膽子,白宇和藍風真是不想活了,竟敢說他太累了……他哪兒累了,他可是生龍活虎、精氣神十足,那兩個混蛋真是該死!

  「那我自己開車到公司去。」襲洛桀話剛說完,就看見楚絲顏出現在樓梯口。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洋裝,大圓裙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她小小的肩膀起起伏伏的,胸口也是,顯示她剛剛是用極快的速度從二樓奔到一樓的樓梯口來的,而她的小腳連拖鞋都沒有穿上。

  「怎么起來了?不是叫妳再睡一下?」襲洛桀板著面孔。

  她昨天在躺椅邊跪趴了一整晚,早上又被他纏著不放,她才是累壞了,那盈盈可握的柳腰只怕他一擰,就要給折成兩段了。

  楚絲顏握住雕花的樓梯扶手,看看襲洛桀,再看看面無表情的毛管家,小聲的說:「我已經睡夠了……」

  她不敢告訴他,他一離開房間,她就覺得很不安;他前腳剛離開,她就開始想念他了。

  於是她從床上跳起來,胡亂抓了一件洋裝穿上就奔到樓下,只是想著也許還來得及送他一程,還可以再看他一眼。

  「不可以。」襲洛桀看見她飛奔下來送他,其實心頭是喜悅的,但是表面上又沉著臉,他對毛管家說:「先幫楚小姐弄點吃的,然後送她回房間休息,別讓她到處亂跑。」他不想讓她胡鬧,把身體弄壞可就糟糕了。

  「是。」毛管家往廚房去招呼廚子了。

  楚絲顏扭絞著衣裙,執拗的站在樓梯口,一動也不動。

  「下來啊,先去吃早餐好了。」襲洛桀向她伸出手。

  「不要……」楚絲顏轉了個身,慢慢拾級而上,說:「我不餓。」

  這個小女人,又不好好睡覺,又不好好吃東西! 袭襲洛桀又疼又怒,三兩下來到樓梯轉角口拉住她,因過度著急以至於口氣不是太好,他凶巴巴地說:「妳給我吃完東西再去睡覺!」

  「我不要!」楚絲顏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固執。

她覺得很傷心,一出了房間,他就變了一個人,還在管家面前對她又吼又叫的,他是嫌她出來給他丟人現眼了嗎?

他是覺得像她這種只配陪他睡覺的女人最好不要出來見人嗎?

  「妳在無理取鬧什么東西啊?」襲洛桀真的火了。

  「我……」楚絲顏低下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襲洛桀大驚,鬆開她的手,拭去她臉上的淚,著急的說:「怎么哭了?」

  「我……我肚子餓了。」楚絲顏不想說出自己傷心的原因。 她沒有資格……她沒有資格多想些什么,就算他偶爾對她有些許溫柔……

  「妳真像個孩子,肚子餓了也會哭啊。」襲洛桀摸摸她的頭,又愛又憐的說。

  「嗯……我可以在房間裡吃早餐嗎?」楚絲顏哽咽的問。

  襲洛桀低下頭,盯著她的小臉。 他覺得她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可以,如果妳比較喜歡在房裡吃,告訴管家一聲就可以了。」襲洛桀順著她的意思,他不希望她再繼續愁眉苦臉。

  「你會陪我一起吃嗎?」楚絲顏不想這么問,卻還是問了。

  「我很想,但是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議,我已經遲了。」襲洛桀握著她的手,輕聲說。

  「喔……」楚絲顏把小手從他的大掌裡抽出來。

  她害他遲到了,她害他誤了公事了,她又想起李伯伯說她沉默得像隻小羊,根本沒辦法在商場上給士清任何的協助……

  她沒有辦法給士清幫助,更沒有辦法給襲洛桀任何幫助,別說幫助了,她還會拖累他。

  「要不要我把藍風或是白宇叫回來陪妳?」襲洛桀覺得她又變回那個沉默、憂鬱的小女人了。

「不用了……」楚絲顏強打起精神,推著他的背,說:「我很好,這個屋子裡的每個房間我都認識了,別管我,你快點去開會吧!」

  她笑咪咪地把襲洛桀推下樓,送出門,然後很快溜進房間,把自己關了起來。

  毛管家敲門進來收拾早餐的時候,發現根本是原封不動的擺在原位,顯然楚絲顏動也沒有動一口。

  「咳……」他走到呆趴在窗前的楚絲顏身後,清著喉嚨說:「楚小姐不吃東西的話,我們做下人的會挨罵的。是不是東西不合楚小姐的胃口?」

 楚絲顏從椅子上跳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小鳥,慌張的說:「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真的吃不下……」她不是存心要害任何人挨罵,她沒有……她不想害任何人……

  「楚小姐別緊張。」一向面無表情的毛管家溫和的說:「老管家不會勉強妳的,等妳想吃的時候再說好了。」

  「謝謝……」楚絲顏喃喃地道謝。 原來毛管家也是個親切的人,他並沒有看輕她的意思。

  毛管家收妥了變冷的早餐,臨走之前說:「今天我和廚子要研究幾道新的菜色,如果順利的話,楚小姐中午就可以先嘗為快。」

  「謝謝你。」楚絲顏感激的說。

「別說這種話,我們才該謝謝楚小姐,自從楚小姐來了之後,這個家才算有了些聲音,像個家了,這些都是楚小姐的功勞。」毛管家慈愛的說。

  「沒有……沒有的事。」楚絲顏的臉都紅了。 毛管家說的聲音,該不會是……

  「對了,早上傭人打掃琴房的時候,撿到一件粉紅色睡衣,我想應該是楚小姐的,洗好之後,我們會給妳送來的。」毛管家正經八百的說。

  不……不會吧?楚絲顏覺得腳趾頭都紅起來了。

  「我看先生已經為楚小姐瘋狂了……」毛管家叨叨絮絮的。

  總之,這屋里長期以來都是陽盛陰衰,大家對女人的心理也不是十分了解,說話更是直來直往,完全不懂什么叫做少女嬌羞。

  不過,大家的心裡都已經認定,襲家少奶奶的寶座,絕對非楚絲顏莫屬。

  琴房裡,響了一整天的琴聲,不是低柔如流水、輕盈如夜色的樂音,而是狂野激切、慷慨悲憤時。

  襲洛桀很早就回來了,第一次他比白宇和藍風先回家,沒想到一進門,毛管家就急著在他耳邊唸著,「先生,楚小姐沒有吃早餐,也沒有吃午餐,一個人關在琴房裡一整天了!」

  毛管家平常話不多,不是他看得順眼的人,他是連理都不會理的,但是他對楚絲顏的態度顯然不同。

  他上午的感覺沒有錯,楚絲顏那個小女人果然怪怪的,雖然她是笑著送他出門的。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真是難懂又情緒化的動物。

  嘆了一口氣,襲洛桀輕輕走進琴房,靜靜倚在門邊一言不發,他看見楚絲顏的小手在黑白鍵盤上不停移動,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充滿了恐懼,卻又不得不堅強的武裝起自己,在迷霧的森林裡拚命摸索著回家的路。

  楚絲顏一遍又一遍的彈著,閉雙眸、顰娥眉,汗水從她的額邊滑下,她看起來好像快要昏倒了,卻又沒有倒下,反而繼續和那不知名的悲愴搏鬥著,她的臉,一度綻放過歡顏的臉,如今又是滿面愁容,又是憂鬱的。

 他喜歡看她彈琴,喜歡聽她說那些遙遠又浪漫的故事,但是不喜歡她以彈琴自虐,那激昂的琴音好像把她的靈魂、她的元氣一點一滴吸乾了……

  襲洛桀正想開口阻止她繼續彈下去,冷不防卻被好大的聲響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但見她上半身都趴在琴鍵上,琴房裡仍迴盪著轟轟然聽不出音階的混亂聲響。

 「絲顏……」襲洛桀慢慢靠近她,把手搭上她小小的肩頭。第一次,他沒有連名帶姓的叫她。


  楚絲顏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叫她。她抬起頭,撥開濕貼在頰邊的髮絲,她的臉上都是汗水,但是口氣卻是平靜的,她說:「你回來啦。」

  她在笑,微微牽動臉上的肌肉,那笑,也是出奇的平靜。

  她此時此刻的平靜,和那如泣如訴的琴音以及臉上一顆顆的汗珠,構成一種奇特矛盾的景象。

  「妳怎么了?」襲洛桀在她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問道。

  「我很好,好久沒有這樣痛快的彈琴了。」楚絲顏仍然掛著恬靜的笑容。

  自從答應李伯伯放棄鋼琴之後,她便不再觸碰任何一個琴鍵,聽見媽媽彈琴的聲音,她總是快快躲進自己的房間,不敢讓那輕靈的樂音勾動她的心弦。

  「沒有不開心?」他不放心的又問。

  楚絲顏搖搖頭,然後她低下頭,看著黑白分明的琴鍵,清楚的說:「謝謝你。」

  襲洛桀挑了挑眉,聽不懂她的意思。

  「謝謝你對士清的幫助……」楚絲顏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一邊無意識的敲著琴鍵單音,一邊說:「他告訴我你開了十張千萬元的即期支票……真的謝謝你。」

  楚絲顏覺得自己迷失了,迷失在對襲洛桀的渴望和冀求裡。 她在這裡待了四天,想起士清的次數卻是少得可憐,好像有點本末倒置了。 就算她對未來已經作了決定,但是總是得對士清交代一聲。

  「誰準妳和他聯絡了?」襲洛桀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他是我的未婚夫。」楚絲顏平靜的說。

  她已經不能給士清清白、不能給士清關懷、不能回報士清的愛,她就快要全然把士清遺忘了……在另一個男人的擁抱中,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但是對於眼前這個幾乎已經擁有了她的全部的男人來說,她究竟是什么?

  她是用一億元的天價換來的「物」,在和士清通過電話之後,她總算是認清了這一點。

  認清這一點之後,再度重新面對襲洛桀,她不再有太多的期待。 她看過他冰冷外表下的溫暖,但是她不該冀求那份溫暖,不管他再溫暖,她只剩下三天了……

  不要再問襲洛桀能夠給妳什么,想想妳還能給他什么。 楚絲顏這樣告訴自己。

  「妳這么迫不及待要當李家的少奶奶?」襲洛桀握緊了拳頭。

  楚絲顏輕柔地笑了,她轉而面向襲洛桀,看他的眼神也是輕柔的,話語也是輕柔的,她說:「我不想當少奶奶,我和士清認識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當代网絡的小開,他是個很質樸、很可靠、也很平凡的男人,我喜歡平凡的男人,追求的是平凡的幸福。」

  那種平凡的幸福,她在當了一輩子公務員的爸爸和在當了一輩子音樂老師的媽媽身上看見過的幸福,那種細水長流了一生的幸福,曾經是她心中唯一的憧憬。

  「等士清和我論及婚嫁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的身分……我從大一開始和他交往,到現在已經六年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他……」

  所以,雖然李伯伯不喜歡她,李媽媽也嫌她是個掃把星,嫌她沒能把福分帶進李家,楣氣和惡運倒是引來了不少。

李家上上下下,除了士清,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但是她不能離開士清,為了她,士清幾度不惜和父母幾乎翻了臉,她不能背叛他,不能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但是李伯伯說得沒錯,我根本配不上士清,我什么都不懂,只會彈鋼琴,李家不需要我這樣的兒媳婦,士清需要的是一個精明的賢內助,而不是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

  楚絲顏低下頭。 她的心裡很清楚,雖然李伯伯口口聲聲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士清,但她絕不會天真的以為李伯伯會接受一個殘花敗柳當李家的媳婦兒,就算李伯伯勉強答應,她也不可能讓士清面對這樣的自己。

 而且,她不只丟了清白,連心魂也一起丟了……

  「傻瓜,別管那個李胖子說了什么,他是個睜眼瞎子,看不見妳是這樣的美好。」襲洛桀心疼的摸摸她的髮。

  是嗎? 她是美好的嗎? 楚絲顏眨眨眼睛。她再美好,充其量也只能當個陪他睡覺的女人。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畢竟士清總算可以鬆口氣,而且……至少襲洛桀願意留她一個星期。

  白宇、藍風以及毛管家不都有意無意的暗示她,襲洛桀這樣對她,已經算是特別的了。 像她這樣一個怯怯懦懦、一無是處的女人,能得到襲洛桀這種神一樣的男人的短暫眷顧,已經夠了……

  至於往後,會不會有更特別的女人出現在襲洛桀的身邊,那已經不是她所能管得著的事了,她沒有資格想那些,她應該想的是還能為他彈三天搖籃曲,她應該知足了。

  「襲……」楚絲顏不想喊他總裁,也不敢喚他的名,於是話到嘴邊,只能把「襲」字拉成一個長長的拖音。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把錢提早撥給士清就偷偷溜走的,我答應陪你一個星期,就不會食言的。」

  「妳這樣好像照相之前,大家都會喊C字一樣。」襲洛桀點點她的鼻尖,勉強的說。

  到了現在,她的心裡仍然只有李士清一個。

  但他不捨得再對她發怒,她小小的身體已經盛滿了載不動的愁。

  他早就知道她會離開,她也一直說她會離開,他所能做的,只有盡力幫助當代网絡,如果一億元撐不起當代网絡,他會給李士清更多、更多的。

  他不希望她嫁到李家之後,整天為了錢而愁眉苦臉……不管他有多想留住她,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她的未婚夫。

  他襲洛桀只不過是用了卑鄙下流的手段,強取豪奪了她的身體,只是她的身體……他要的不只是身體啊……

  要什么? 他還想要什么? 他還能要什么? 他想要她……當他的太太嗎?

   當「太太」兩個字跳進腦海中時,襲洛桀的心忍不住狂跳了幾下。太太……從未在他的人生字典裡出現過的兩個字,竟然讓他臉紅心跳了起來。

  襲洛桀無法克制自己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一邊想,一邊忍不住觀察起楚絲顏,好像怕她看見他腦子里奇怪的念頭,更怕她看見了之後嚴厲的拒絕他。

  「你……」

  什么啊? 襲洛桀被她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他腦子裡正浮現出她穿著新娘禮服的模樣。

  「你願不願意……」楚絲顏才剛開口。

  「我願意、我願意……」襲洛桀沒頭沒腦的直點頭。

  楚絲顏皺起眉頭,不解的問,「你願意什么啊?」

  「我……」襲洛桀覺得自己真像個發了昏的白痴,她話都還沒說完,他已經想到誓約一輩子的畫面。

  他是不是病了?不然為什么會一直想起那些奇怪的念頭?

  「我是問你願不願說個英文字母『C』,就像在照相一樣?」楚絲顏盯著他的臉,輕柔的問。

  「C……」襲洛桀被動的咧開了嘴。

  「不對、不對……」楚絲顏搖搖頭,伸出手拍拍他過於僵硬的臉龐,說:「再來一次……」

  「C……」襲洛桀又說了一次。

  「噗……」楚絲顏看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妳怎么了?」襲洛桀不解的問。

這個小女人一下憂愁、一下歡喜,真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不過……只要她別哭就好了,只要她肯對他笑就好了,只要她別嫁給別人就好了,只要她肯一直留下來就好了……

  「喔……」楚絲顏笑得肚子都疼了起來,她捧著肚子,憋住笑,又對他說:「再來一次。」

  還要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是句好話,不過,如果可以用在別的場合就更好了,襲洛桀想起早上她裸著身體在他身下呻吟的模樣。如果那時候她也說這句話就好了。 他想著、想著不覺出了神。

  「襲,你到底願不願意再來一次嘛?」楚絲顏看出他好像神游太虛去了,於是聲音大了一點。

  「喔……」襲洛桀回過神,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還是配合的「C」了一聲。

  「你笑的樣子好奇怪喔……」楚絲顏又捧著肚子笑了起來。

  原來這小妮子在耍他啊! 襲洛桀霸道的摟住她的腰,低頭想要捕捉她的唇。 他要吻得她透不過氣,吻得她不能再嘲笑他。

  「不要啦……」楚絲顏躲避著他索吻的唇,一邊還在格格地笑說:「冷血無情的襲總裁笑了耶……呵呵……好奇怪的笑喔……」

  「妳別動!」襲洛桀狠狠捧住她的臉,對著她還在逸笑的甜唇用力吻下去,把「唔……」在他熾烈的熱吻之下,楚絲顏再也笑不出來,銀鈴般的笑聲變成了呻吟,她抬起手臂,把自己的身體掛在他的肩頭,無所保留的奉獻出自己的全部。 她她願意獻出一切成全他的慾望。

  襲洛桀滿意的鬆開她的唇,對著她如痴如醉的眼神,沙啞的命令,「對我說再來一次。」

  看來這個男人報復心還不是普通重,她都給他這么甜蜜的響應了,他還不能忘記她剛剛小小的戲耍。 想起他一再說著「C」的模樣,楚絲顏覺得肚子好像又疼起來了。

  不過她抬起眼,瞄到襲洛桀的大冰臉好像已經開始變黑了,於是她忙不迭的閉上眼睛,故作銷魂的說:「再來一次……」

 襲洛桀盯著她「做作」的表情,忍不住奮力的吻住她,吻得她「假銷魂真呻吟」、吻得她分不清天南地北,只能緊緊依附在他的身上。

  他真想要她……想要她……當他的太太,想和她一生一世不分開。

  那是愛吧? 那渴望長相廝守的心情……是愛吧?

 那是從來沒有人教過他的感覺,那是他在她身上才找得到的感覺,那陌生卻又熟悉,那刻骨又激切的感覺……

  他希望有人能肯定的告訴他,是愛,那是愛,那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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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襲洛桀的「監視」之下,楚絲顏總算乖乖坐上餐桌,聞到食物的香氣,她才發現被她忽視了一整天的胃已經發出抗議的咕嚕聲。

  「妳瞧,餓壞了吧?」坐在對面的襲洛桀以手支頤,挑著眉調侃她,「妳可以跟人過不去,但是千萬別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我沒有跟誰生氣……」楚絲顏漲紅了一張臉。 她沒有跟誰嘔氣,她沒有因為他早上兇她而傷心……好吧,就算有一點點好了,她也不會因此而不吃飯,她是真的吃不下,在他沒有回來之前。

  襲洛桀若有所思的看看她,然後柔聲說:「快吃吧,這龍蝦很新鮮,聽說是新的菜色,毛管家特別交代要趁熱吃,嚐嚐看味道怎么樣?」

 他知道她用餐的時候不喜歡有陌生人在場,只要有人盯著她看,她就渾身不自在,所以他細心的把管家、廚子、傭人都請出餐廳去了。

  「嗯……」楚絲顏拿起刀叉,切下一塊充滿彈性的蝦肉,送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

  「絲顏,為什么我這樣盯著妳看,妳還吃得下呢?」襲洛桀忍不住問。

  楚絲顏疑惑的抬起頭,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襲洛桀舔舔唇,艱難的問,「妳不是說和陌生人在一起妳就會食不下嚥?」

  「你又不是陌生人。」美食當前,楚絲顏不知不覺卸下了一切防備。

  「真的……」襲洛桀的心跳了跳,但他努力平穩的問,「我不是陌生人,那我是什么?」

  楚絲顏停下忙碌的手和嘴,抬起頭,發現襲洛桀異樣的神情,好認真、好嚴肅,好像在渴望著什么的神情,是她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表情,冷靜但不冰冷。

  「你不是什么……你是你……」她平靜地答。不是因為他是襲總裁,也不是因為他做了什么,而是因為他就是他……對她來說,這就是最珍貴的部分了。

  然而襲洛桀聽不見她心裡的話,只聽見她說他不是什么,他對她而言,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在他面前才會如此坦然。

  他發出一聲自己也沒有聽見的嘆息,然後低下頭,開始享用餐桌上全新的菜色,只是他不知道,為什么她吃得津津有味的菜餚,放進他的嘴裡竟是如此難以下嚥。

  洗完澡,楚絲顏又溜進了琴房。

  她想盡情的彈琴,將被李家壓抑住的夢想和熱情宣洩個夠。

  在她進入琴房後不久也悄悄跟進的襲洛桀看見她又好像著了魔一樣,好像把生命和靈魂都獻給鋼琴,又開始喘氣、開始流汗,又開始出現一種飄然離世的姿態,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襲洛桀忍不住走近她,把手壓在她那瘋狂起舞般的小手,霸道的說:「夠了!絲顏,妳彈一整天,一定累了。」

  那一陣陣激越的樂音還在胸口裡迴盪,楚絲顏激動的說:「不!我不累,我還可以彈,我好久沒有這么痛快的彈琴了!」

  襲洛桀被她急切的口吻給搞昏頭了。她看起來熱烈、興奮,卻又帶著些許的傷心,為什么要傷心呢?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抬起臉,楚絲顏見他皺起了眉頭,她發熱的小臉一下就冷卻了下來,定了定呼吸,她垂下一張蒼白的臉,歉疚的說:「對不起,吵到你了。」他也覺得她很煩吧? 覺得她的琴聲很吵吧?她一定打擾到他處理公事了。

 襲洛桀拉起她的手,心疼的說:「傻瓜,這個琴房裡的隔音效果一流,連一點聲音都傳不出去,妳並沒有吵到任何人。」

  「喔……」楚絲顏傻傻地抬起頭,楚楚可憐地問道:「那我還可以繼續彈嗎?」

  「妳已經彈了一整天了,難道不會累嗎?」襲洛桀揉捏著她的小手。 這纖纖十指,怎么承受得了這樣幾近折磨的彈奏呢?

  「不……我不累,我還可以彈……」楚絲顏泫然欲泣的說:「讓我彈……我想彈,我好久沒有彈琴了……我以為自己再也不能彈琴了……」

   「為什么?妳不是鋼琴老師嗎?怎么可能不彈琴?怎么會不能彈琴呢?」襲洛桀坐在她身邊,看見她眼裡已經泛起了淚花。

。  「我……」楚絲顏猛然撲進他的懷裡,抱著他拚命的流淚,可憐兮兮地說:「士清他爸爸不喜歡我彈琴……他不肯讓我彈琴,也不許我教小朋友彈琴……」為了斬斷對鋼琴的眷戀,家裡的鋼琴她連碰都不敢碰,每次聽見學音樂的媽媽在彈琴,也只能偷偷躲在房中垂淚。

  襲洛桀聽見她的涕泣,整個心都痛起來了,他溫柔的撫著她的髮,低低地說:「只要妳喜歡,這整個琴房都是妳的,妳隨時都可以彈個過癮。」

  「你不覺得琴聲很煩人嗎?」楚絲顏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聲音仍是哽咽的。

  「當然不。」襄洛桀誠心誠意地說:「事實上我還想問妳,可不可以再為我彈一次搖籃曲呢?」

  「真的?」楚絲顏把臉從他的胸前抬起來,望著他的臉。

  「如果妳不累的話。」襲洛桀摸摸她的臉,滿腔柔情的說。

  「不不不……我不累……」楚絲顏破涕為笑,連忙從他的懷中坐直身子,她輕輕抬起手,正要往鍵盤滑落的時候,才又想起什么的收回雙手,不太有精神的問,「你不是還要忙公事嗎?現在才十點,聽搖籃曲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襲洛桀看著她黯然的神情,深情而緩慢地說:「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女人告訴我,她媽媽說熬夜對身體很不好,所以我想早點睡了。」

  喔……白宇、藍風、毛管家說了他不下千次,他卻死也不肯改過來的壞毛病……他畢竟是改過來了……

  楚絲顏不禁又流淚了,她一邊流淚,一邊輕輕揚起手,在琴鍵上敲響溫柔的搖籃曲,從那雙纖細柔軟的小手裡流洩出來的音符,教人的心都痴了、醉了。

  她那濕濕的淚眼,她那雙纖柔的小手……

  她是如此的敏感纖細,粗俗鄙陋的李家根本不配擁有她。 那個可惡的李胖子竟敢這樣欺侮她,而她口口聲聲、念念不忘的未婚夫呢? 不只搞垮了當代网絡,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才會讓她一再被李胖子欺陵……

  她根本不應該愛上李士清,也不應該嫁給李士清,她會被李家給折磨死的!

  他該怎么辦? 眼睜睜地看她往李家那個沒有希望的火坑里跳嗎? 還是……她有可能忘了李士清嗎? 如果他請她留下來,為他彈一生的搖籃曲,她會願意嗎?

  這一次,襲洛桀沒有被搖籃曲催眠,反而是楚絲顏感受到他熾熱的視線一直鎖在她的臉上,她不好意思的醉紅了臉顏,原本流暢的指法也連連失誤,搖籃曲硬生生地彈走了調,蕭邦地下有知,聽見她混亂的琴音,恐怕也會憂愁得無法瞑目。

  「不彈了啦!」琴聲嘎然而止,楚絲顏嬌嫩嫩地喊道。

  「怎幺了?」袭洛桀以为她又想起什幺伤心事。  「怎么了?」襲洛桀以為她又想起什么傷心事。

  「你一直盯著人家看,教人家怎么彈啊?」楚絲顏酡紅著臉,不太有力的指責他。

  「怪了,我乖乖坐在這裡,又沒有碰到妳,也沒有礙著妳,為什么不能彈啊?」襲洛桀仍然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真是美,精細得像個搪瓷娃娃,但是個有靈魂的娃娃。

  楚絲顏被他看得又低下了頭,想起剛剛自己失態的抱緊他大哭特哭的模樣,心裡突然彆扭了起來。 李伯伯強迫她放棄鋼琴的事情,連爸爸和媽媽都不知道,她卻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襲洛桀。

  「真是小氣,連看都不給看,所有的鋼琴師都像妳這樣嗎?」襲洛桀把手環在胸前,斜睨著她。

  聽他的語氣好像很瞧不起人,楚絲顏忍不住說:「才不是這樣,人家參加鋼琴大賽的時候,面對會場滿滿的人潮,還不是捧著冠軍獎杯回家。」

  「真的?妳一點都不緊張?」襲洛桀揚揚眉。

   「當然會有一點,但是媽媽告訴我,只要把人頭當成大西瓜,就不會緊張了。」楚絲顏露出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的表情,她得意的說:「這招很有效喔,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前,我都一直告訴自己,坐在台下的都是大西瓜,心情自然就會定下來了。」

  「聽起來很厲害,妳一定得過很多獎吧?」襲洛桀問。

  「是啊!」楚絲顏話一說完,又不好意思的說:「還好啦,媽媽說做人不能太驕傲。」

  「提起鋼琴的事,楚絲顏就顯得格外興奮,那些輝煌的紀錄,她從來不曾跟李士清分享過的快樂,她卻迫不及待的想告訴襲洛桀。

  「妳的媽媽一定是個很溫柔的女性吧?」聽她動不動就媽媽長、媽媽短的,襲洛桀忍不住羨慕的問。

  「嗯。」楚絲顏點點頭,喜悅的說:「爸爸說她是全天下最溫柔的太太,也是我最溫柔的媽媽,她從來不會對我發脾氣,教我彈鋼琴的時候,也不會拿板子敲我的手指。」

  有人說「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其實根本不是這樣,楚絲顏的母親如此溫柔,而他的母親卻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動輒不是打就是罵。 不只是媽媽,爸爸也是一樣,他們都把他當成一個錯誤的產物,誰也不要他……

  襲洛桀的眼神變得空空洞洞的。 他不是嫉妒,只是羨慕,羨慕她有個這么好的媽媽。

  「襲……」楚絲顏叫了好幾次,襲洛桀都沒有反應,她忍不住扯扯他的手。

  「嗯……」襲洛桀眨眨失焦的眼,振作的說:「怎么了?」

 「怎么了」這句話應該是由她來問才對,瞧他恍恍惚惚不知神游到哪裡去了。 楚絲顏仔細的注視他許久,看得他也露出不自在的臉色,她突然把他厚實的大手放進自己的小手掌裡,柔軟的對他說:「襲,我來教你彈鋼琴好不好?」用媽媽對待她的溫柔方式,她想把媽媽的愛和溫暖藉著琴音傳達給他。

  「拜託!我太老了吧?現在的小孩子不都四、五歲就開始彈琴了?」襲洛桀失笑。

  「只要你喜歡鋼琴的聲音,不管什么時候開始學習都不嫌晚。」楚絲顏興奮的說:「你喜歡鋼琴的聲音嗎?」

  她是認真的。襲洛桀看著她熱切的小臉,感動地點點頭,說:「我喜歡妳彈的搖籃曲。」對於生命中那些大多數人都可以得到,唯獨與他無緣的關於母親的溫柔,他其實一直是渴望的。

  「真的?」楚絲顏溫柔的說:「那么在你學會之前,讓我先為你好好的再彈一遍。」

  襲洛桀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略略激動的說:「可是我不希望妳把我當成大西瓜!」

  楚絲顏微微張開嘴,驚訝的凝視他,半天才說:「你就是你,永遠不會變成大西瓜。」

  是啊,他就是他,他是她彌足珍貴的……說不出口的最愛。


  手牽著手回房、肩並著肩躺臥、心貼著心擁抱、唇膩著唇親吻,沸騰的體溫,浪漫的月夜。

  「絲顏,我可以嗎?」襲洛桀嗓音沙啞的問。 他將她圈在身下,溫柔的凝望著早被他吻得紅紅腫腫的唇。

  「嗯……」楚絲顏乖順的點點頭,柔軟的說:「你想怎么做……做幾次都可以……」

  聽見這樣讓人血脈僨張的回答,襲洛桀忍不住激動的問,「真的嗎?」

  「嗯。」楚絲顏給了他肯定的響應。

  「為什么?」襲洛桀嘎啞的追問。 她的身段這樣柔軟,她的聲調如此甜蜜,她也有和他一樣強烈的感覺嗎?

  楚絲顏看著他。 為什么?因為她愛他,因為她快要離開他了,因為……她希望給他一切他想要的,只要她還付得出、付得起,她都不會吝惜一分一毫的,何況……他要的只不過是她的身體,就像他需要過無數的女人一樣……但是這些,她並不能告訴他,他也不需要懂……

  「你付過錢了不是嗎?」這是她最初留下來的理由,也是他留下她的理由。

  襲洛桀滿腔的慾火一下子就被澆熄了,他像見著鬼似地瞪著她,然後一言不發的從她的身體上翻下來,背著她,坐在床沿發呆。

  說來說去,那些溫柔、溫暖、溫情、溫存,還是為了那一億元,還是為了李士清,就在每次他以為有些什么已經被改變了的時候,她就要給他這么一個當頭棒喝!

  一開始她的抵死不從,是為了李士清守貞;被藥迷了心智不得不委身於他的時候,她眼裡含著的淚也是為了李士清才流的;而她現在的心甘情願,是為了感謝他提早把票子開給李士清……

  那昨夜呢? 她她跪趴在他身邊一整夜又是為了什么? 今晨呢?那一場沒有一絲勉強的纏綿又是為了什么? 他曾經以為那是為了他,但是現在又不能確定了。

  「襲……」楚絲顏對著他冒火的背影,怯生生地叫喚。

  「妳睡吧,我想起還有點公事要忙。」襲洛桀抓起落在床邊的睡袍,胡亂的罩住自己的裸身。

  他很痛苦,他不想抱著用錢買來的心甘情願,愈是想要她,他就愈不能……愈不能抱住一心只為另一個男人的她,抱了這樣的她,他會更痛苦的。

  站起身,他直挺挺地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楚絲顏看見他就要離去了,忍不住跳下床,奔到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他。

  她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生氣,她說的不都是事實嗎? 她本來就是他付了錢買來的限期玩具,但是她不後悔,是玩具也好,只能陪他睡覺也好,她已經不在乎了……她快要沒有時間了,她不想把所剩不多的時間花在和他的冷戰上……

  「襲,你不是說熬夜不好、要早點睡了嗎?」她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委屈的問。

  聽她說的,好像她對他有很深的感情,什么搖籃曲、什么學彈琴、什么心甘情願……都是假的!都是屁話。 襲洛桀不想再被她愚弄了,他握緊拳頭,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話,仍是僵著身子往前走,連帶的把緊摟著他不肯鬆手的楚絲顏往前拖。

  「襲,不要走!」楚絲顏任他往前拖去,她光裸的小腳被他拖得破了皮,但是她死也不肯放手,還是緊緊地抱住他的背。

  「放手。」襲洛桀像是受不了她的貼近,用力扯開她的小手,毫不留情的把她扔到地下。

  「噢!」楚絲顏光裸的小身體硬生生地被摔在地上,巨大的撞擊讓她痛得幾乎要昏過去。

  襲洛桀握著雙拳,用殘存的理智和內心混亂的感情交戰著,最後那亂七八糟的感情還是勝出了,他僵硬的轉過身,走到楚絲顏身邊,彎腰將她抱回床上,然後拉起絲被蓋住她的裸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艱澀的道歉,硬邦邦地說:「聽話,乖乖先睡。」他的心已經夠痛了,再加上傷害她的痛苦,更讓他覺得喘不過氣來,他一定要離開這個房間,否則他不能製止自己可能對她做出更殘忍的事情。

  「襲……你不要走……留在這裡陪我好不好?」楚絲顏軟語哀求著。

  「為什么?」襲洛桀咬著牙問。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真是個天大的白痴,她剛剛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她說他付過錢了……她說他付過錢了……

  「因為……」楚絲顏緊緊揪住胸前的絲被,顫抖的說:「因為……我好想要你喔……」

  還在暗罵自己傻的襲洛桀聽見她的聲音,愣了好久、好久,他痴痴傻傻地看著躺在床上淌著淚的她,完全搞不清楚她說了什么,也搞不清楚自己聽見了什么。 那幾個簡單的字組合成的句子,是什么意思啊?

  「襲,我想要你,好想要你喔……」楚絲顏涕淚交加的重申。

  是幻覺嗎? 那流著淚的小美人是他的幻覺嗎? 是幻聽嗎?那一聲嬌軟的「我想要你」是他的幻聽嗎?

襲洛桀活像被定住的木頭人,只能站在床前一動也不動,他怕一動,那些甜美的幻聽、幻覺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消失在他的耳邊。

  「求求你!我要你,我想要你,我好想要你喔!」楚絲顏瘋狂的叫喊起來。 她已經沒有自尊了,為了擁抱這個男人,為了被這個男人擁抱,她把全部的自尊都丟掉了。

  襲洛桀眨眨眼,她沒有消失;他伸手觸摸她,她纖纖嬝娜;他一陣激動,瘋狂的掀開絲被,撲向她,兇猛的叫道:「再說一次!」

  「襲,我好想要你喔……」楚絲顏攀住他的背,嚶嚀的說。

  夠了、夠了! 襲洛桀扯開身上的睡袍,把自己最男性的部分給了她,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用他不曾給過其它女人的方式,用他不曾愛過其它女人的姿勢……


  一大清早,襲洛桀就來到健身房,藉著運動發洩自己那好似用不完的精力。 昨天晚上和楚絲顏纏綿了大半夜,早上醒來看見她紅通通的睡臉,他竟然又快要克制不住想要「侵犯」她的慾望,他一定是瘋了。

  想起她那一聲聲甜膩香軟的「襲,我好想要你喔」,他真的要瘋了。

  他只輕輕撥開她額上的髮,將所有狂情的綺念化作一記柔柔親吻,深深地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然後連忙起身,在自己變成「野獸」之前,逃開了她甜蜜的睡臉。 她睡得那樣香甜,如果他為了一逞私慾就把她從夢鄉里挖起來的話,不是太殘忍了嗎?

  而且,她如此纖細的身子恐怕已經承受不了他狂烈的巫山雲雨了,他已經把她累壞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運動,讓規律機械化的律動,帶走他體內激越的慾望,讓大量的汗水,排去他體內奔騰的渴望。

  可是,不管流了多少的汗水、消耗了多少的體力,當襲洛桀從鏡子裡看見健身房的門被打開,看見楚絲顏輕巧的站在門口,看見她望著他發笑的時候,那所有流過的汗水、蒸發過的渴念,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他的體內。

  鬆開擴胸機,襲洛桀迎到門邊,也衝著她發笑,是真誠而喜悅的笑容,看起來俊極了的笑容,不是那種勉強而做出來的怪笑。

  一夕之間,冷冽的襲洛桀好像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他找回了失落已久的笑的能力。

  「早安。」他笑著把她的雙手握進自己的手裡。

  「早安。」楚絲顏順從的把小手停放在他的手裡。

  一切都顯得那樣理所當然,好像他的手就該握住她;好像她的手就該被他握住;好像他們本來就該相視微笑;好像他們已經互許了幾生幾世的盟約……

  「還早,怎么不多睡一會兒?」他問。

  「我不困。」楚絲顏羞怯的說。 看見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短短的運動褲,露出渾身強健的肌肉線條,那陽剛性感的曲線,讓她的心跳加速,一時之間彷彿有千萬隻小鹿一齊撞向她的心頭。

  「那等我衝了澡,一起吃早餐?」襲洛桀看著她低垂著頭。

  楚絲顏害羞的抬起頭,見他臉上佈滿了汗珠,她忍不住把小手從他的掌中抽出來,踮起腳尖,抬手輕輕柔柔地拂去他臉上的汗珠。

  「把汗水擦乾後再沖澡……這樣才不會感冒。」她細心的說。

  襲洛桀彎下腰,把臉湊到她不必踮起腳尖就可以構到的高度,讓她纖柔的小手為他撥去臉上的汗水,第一次他覺得流汗真好。

  楚絲顏見他又這樣緊緊盯著她,她覺得連她都快要流汗了。

  「還是……用毛巾好了……」她虛軟無力的垂下手。

  聞言,襲洛桀立刻跑到跑步機前,把預先擱在上頭的大毛巾取過來,遞給她,霸道的說:「妳幫我。」

  接過大毛巾,楚絲顏還在猶豫不定,卻見襲洛桀已經大剌剌地往光滑的地板上一坐,像個孩子一樣,等著她為他拭汗。

  見狀,楚絲顏慢慢蹲下來,跪在他的身前,開始仔仔細細地為他拭乾臉上的汗水,然後把大毛巾罩在他汗濕的黑顱上,輕輕地搓揉著。

  「還有這裡。」襲洛桀不知足的指指自己的胸膛。

  「喔……」楚絲顏火紅著一張如朝霞般的臉,開始擦著他的胸膛,然後又繞到他的身後,將他背上的汗水也擦乾。

  「謝謝。」襲洛桀轉過身,面對心細如發的她,喃喃稱謝。

  「不……不客氣……」楚絲顏露出一抹喜悅又害羞的笑。

  襲洛桀扔開她手上的毛巾,拉近她,讓她橫躺在他的懷裡,他摟著他的細腰,略顯緊張的問,「妳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就算是為了李士清,她也沒有必要這樣對他吧?

  「因為你對我更好。」楚絲顏柔聲回答。 因為她已深知他霸道裡的溫柔,她已經深深陷溺其中,無法自拔了。

  「妳真的這樣想?」襲洛桀不可思議的問。 就就算他凶她、推她、讓她受傷了,她還是覺得他好嗎? 她知道他表面上兇巴巴的,其實他的心是真的對她好嗎?她看見了嗎?

  「嗯……」楚絲顏在他懷裡點點頭。雖然他的目光灼人,但是她仍然紅著臉勇敢的迎視他。

  「妳真是個小傻瓜,大家都說我是個大壞蛋呢。」襲洛桀的聲音有些乾澀。

  「不,你不是大壞蛋,你很了不起。」楚絲顏攀住他的肩膀,輕輕地說。

  「喔,是嗎?」襲洛桀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嗯,你很了不起……」楚絲顏微微抬高身子,把臉貼在他的頰邊,誠摯的說:「你勇敢又堅強,十六歲就能自立,三十歲建立了龐大的企業王國,你的體內有一種很了不起的力量。」

  袭洛桀简直快要被她的赞美捧上了天。  襲洛桀簡直快要被她的讚美捧上了天。 她觉得他很好、很勇敢、很坚强、很了不起,原来她是这样看待他这个人的……她覺得他很好、很勇敢、很堅強、很了不起,原來她是這樣看待他這個人的……

  不過感動歸感動,仔細想想,還真有些地方怪怪的咧……

  「妳怎么連這些事情都知道?」襲洛桀不解的問。

  談起他的過去,連媒體都只能用「謎樣的男人」來形容他,那被父母親推來推去、無依無靠的歲月,十六歲開始半工半讀的甘苦,他記得自己從沒有告訴過她啊……

  面對他的驚訝,楚絲顏神秘兮兮地笑說:「因為我有眼線喔。」

  什么眼線啊……襲洛桀陡然明白了,不是白宇就是藍風,再不就是毛管家,除了那三個人,普天之下大概也沒有人敢在背後「出賣」他了。

  「是誰?還對妳說了些什么?」襲洛桀質問她。

  「不告訴你,免得你又兇巴巴的。」楚絲顏一點兒也不怕他。

  「不會的。」襲洛桀緊緊地抱住她,咬牙切齒地說:「我只是想把那個人找出來,好好的『獎勵』他一番!」

  可惡的東西! 竟敢把他那段可憐兮兮的過去說給她聽,可惡……

  「你別生氣,我真的覺得你很了不起,那種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氣魄,不是我這種人所可以想像的。」楚絲顏把臉枕在他的肩上,崇拜的口氣裡卻有著幾許淡淡的落寞。 一個像他這樣英明神武的男人,該有個精明幹練的女人與他匹配的。

  襲洛桀皺皺眉頭,心疼的問,「什么叫『我這種人』?」

  「我這種人,又膽小、又害羞,不會與人交際,長得又瘦又小又不起眼,說穿了就是一無是處。」她把李伯伯曾經指責過她的話都搬了出來。

  「妳在胡說什么啊?」襲洛桀把她的臉捧到眼前,認真的說:「妳有妳的魅力,妳溫柔可愛,連不喜歡女人的毛管家都千方百計想討妳歡心,更別提白宇和藍風早就一心向著妳。妳雖然瘦小,卻細緻又美麗。妳有這么多優點,為什么要說自己一無是處呢?」

  「還……還有嗎?」楚絲顏流淚了。 她那顆一再被李伯伯打壓的心好像突然被解放了,他眼中的她真的這么可愛嗎?

   襲洛桀吻著她滾滾落下的淚珠,溫存的說:「還有妳很會彈琴,沒有人能把搖籃曲彈得像妳這么溫情如水。」

  「嗚……」楚絲顏掙扎著把臉埋入他的肩窩。她很想堅強一點,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卻怎么也忍不住欲淚的衝動。

  襲洛桀擁著她好一會兒,平靜的問,「妳想看看我在工作時候的樣子嗎?」

  楚絲顏突然止住了淚,不明白他的意思。

  「咳……」襲洛桀清清喉嚨,摸著她的頭髮,說:「妳不是說很難想像我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氣魄嗎?妳想看嗎?看我工作時候的樣子?」

  楚絲顏抬起頭,睜著一雙大眼睛凝睇著他,微微開啟朱唇,不很確定的問,「你是說……我可以?」不可能吧? 以前李伯伯是嚴厲禁止她到士清的公司裡去的,他說被別人知道士清有一個怯怯懦懦的未婚妻,他就沒辦法好好帶人了……

  襲洛桀對她鼓勵的點點頭,愛憐的說:「妳想看我的辦公室、看我赤手空拳建立起來的王國嗎?」

  他對她這么好,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 他為什么要對一個用天價買來陪他睡覺的女人這么好? 楚絲顏很想知道為什么,但又害怕得到一個讓自己傷心的答案,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答案,反正只剩下兩天了。

  「噢……」她緊緊摟住他,又哭又笑的說:「我想……我想看……想看你的王國,看你工作的樣子……」

  她想把他的一切牢牢記住,即使她到了另一個世界,也不會將他遺忘。

  她的開怀感染了襲洛桀,他寵溺的說:「那妳可不可以放開我,讓我去淋浴了呢?」

  他們兩個要是再這么膩在一塊兒,大概也不用看什么王國了,直接到「慾望天堂」去就可以了,而且他比較喜歡後者……她把他變成一個荒淫無度的大色狼了。

  楚絲顏連忙鬆開他的頸項,從他懷裡跳起來,乖乖地站在他面前。

  看來她比較喜歡看「王國」。襲洛桀有點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他慢吞吞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臉紅心慌的她,不死心的提議,「不如我們一起洗。」

  「我……才不要。」楚絲顏拒絕得不是很乾脆。

  「好嘛!反正浴缸很大。」襲洛桀看出她的猶豫,於是繼續說服她。

  「不……不……不要啦……」楚絲顏往後退了幾步。

  「為什么?兩個人一起洗不是比較有趣嗎?」襲洛桀持續魅惑著她。

  「這樣……這樣不……不好啦……」楚絲顏胡亂揮舞著小手,有點語無倫次的說。

  「為什么不好?」襲洛桀逼到她面前,摟住她的腰,邪恣的問。

  「因為……因……為……」楚絲顏說不出話來了,她的腰被他的大手撫摸得好像快要燒起來了。

  既然她提不出有力的理由,襲洛桀攔腰將她抱起來,大步踏出健身房,奔上二樓,像只豹子似地竄回自己的房間。

  宛如小型泳池般的浴缸,盈滿了蒸騰的熱水。

  「襲……這樣不好……」楚絲顏軟綿綿地倒在襲洛桀懷裡,她的話語和腔調一樣沒有說服力。

  她貓咪似的聲音聽在襲洛桀耳裡,反而讓他愈發佩服自己能夠想出這么美妙的主意。

  他平穩的將她抱到浴缸邊,連她身上的睡衣都沒有脫掉,就把她整個人放進冒著蒸氣的熱水里。

  透明的水穿透她身上的薄睡衣,讓她美麗的胴體也清楚的浮現了出來。

  襲洛桀褪下運動短褲和內褲,全身赤裸的踏進浴缸,往她的身體貼去。

  「絲顏,我們一起洗吧。」他摟住她的嬌軀,雙手在她的胸前遊走,隔著薄而透明的衣料,很快將她胸前的蓓蕾逗得又挺又硬。

  「喔……」楚絲顏緊緊抓住浴缸的邊緣。 她被他弄得好熱,熱得恨不得褪去身上的睡衣,熱得恨不得赤裸裸地讓他觸摸……

  好像讀出她心裡的想法,襲洛桀費勁的剝去貼在她身上的睡衣,直接握住她胸前兩團香滑豐潤的凝脂,而她主動仰起頭,將兩團白玉挺出水面,忘情的讓自己承受他如烈火般的逗弄,同時讓他的唇舌也得以舔舐啃咬著她的乳尖。


  「絲顏,妳好可愛……」襲洛桀邊吻她的乳房邊說:「妳喜歡我幫妳洗澡嗎?」

  「我……」楚絲顏在水霧迷濛中看見他在她胸前舔弄的頭,她慌亂的說:「你不用幫我……」

  說要洗澡的不是他嗎? 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話雖如此,她挺在他掌上、嘴中的玉乳,一點都沒有後撤的跡象,反而不停往他掌中挺去。

  「別客氣,我喜歡幫妳洗澡。」襲洛桀伸出舌頭在她粉紅色的乳暈上打圈圈,一邊說:「妳的身體比我的有趣多了。」

  「不用了……」楚丝颜喃喃低语。

  「没关系……」袭洛桀的唇离开了她的乳房,往上吻住她的小嘴,他捧着她被水雾蒸红的小脸,温存无限的呢喃。

  「袭……」楚丝颜被他吻昏了,她的身体愈来愈软,一副准备好任他恣意妄为的娇模样。

  她真美,在他一遍又一遍的爱抚之下,原本苍白纤细的小身体日渐玲珑起来,虽然还是瘦,却瘦得身段婀娜。她是个适合被他爱抚的女人,他喜欢她像朵花一样在他手中盛开,他要把盛开如花的她种在自己的心里。

  「我来帮妳洗……」袭洛桀缓缓将手探进她的腿间,低沉的说:「这里……我会帮妳把洗不到的地方也一起洗乾净……」

  「喔……」楚丝颜顺从的敞开腿,不能拒绝他一切放肆的入侵,只要他要,她愿意毫不保留的把自己摊在他的手上。

  袭洛桀让她仰躺在他身上,然后把两只手一起探到她的腿间,在荡漾的热水中,翻开她下体那朵更加水艳的娇花,他拨开嫩嫩的瓣蕊,探索着里头一切芬芳的秘境。

  「啊……袭……」楚丝颜开始在他身上扭动起来,白细的小身子好象浮在水上的一条小白蛇,源源不绝的蜜汁从她体内流出来,一缸热水被染上欲望的味道,蒸腾出浓浓的情欲香。

  「丝颜,妳的身体无一处不敏感……无一处不性感……」袭洛桀被她扭动的美姿彻底魅惑了,他坐起身,将她的正面转到他的面前,让她跨坐在他的腰间,他看见她紧闭着眼睛,精细的五官里藏满了欲望,她美丽的小身体仍然忘情的在他眼前妖娆的扭动。

  最艳丽的花朵就是白色的莲花,她就是那朵艳到极致的白莲,在水中荡漾着只有他见过的娇与媚。

  他不能让别的男人见到这种极致的美感、艳感、魅感。

  他要刺穿她,把他独一无二的生命活水注入她的最深处,他要让这朵白莲只能靠他的给予存活。

  「喔……」楚丝颜感觉到他刺得好深、好深,他的手按住她的臀,直往他的男性套去,他穿过了她的身体、穿越了她的心、穿透了她的灵魂,他在她充满性灵的湖里摇摇摆摆,用他坚挺的摇橹摆荡着她、摇晃着她……

  她是在飘着水雾的湖水里因他而摇晃的一叶轻舟。

  行啊行啊进啊进……迷雾散尽,银色的光亮洒落在湖中央,女人偎着男人,溯着清明的湖水,找到了开满情花的欲望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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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難得襲洛桀的座車裡坐進了一個女人。

「哇,原來總裁說的是真的,我還以為他要帶楚小姐去上班,只是說說而已……」白宇壓低了聲音,與手握方向盤的藍風竊竊私語。

  藍風看起來一臉正經,其實他正偷偷瞄著後照鏡,看見襲洛桀握著楚絲顏的手,而楚絲顏斜倚在襲洛桀的胸口,兩個人正是你儂我儂,除了彼此,一副天塌下來都與他們無關的模樣。 於是藍風也放膽的低聲對白宇說:「看來,還是毛管家高招,一道菜就讓總裁和楚小姐兩人甜甜蜜蜜的。」

  「是啊,不然總裁要是再欲求不滿下去,我們兩個可就慘了。」白宇心有戚戚焉地說。

  「白宇,等你找到好對象,我一定請毛管家也為你做那道冬蟲夏草燴龍蝦。」藍風打趣的說。

  白宇正想說話,不想後座的襲洛桀突然沉聲問道:「你們兩個在那裡嘀咕些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白宇打著哈哈。 什么嘛? 自己可以卿卿我我,別人嘀咕個幾句都不行嗎?

  「白宇,你說什么?」襲洛桀的目光如炬。

 「沒有啊……屬下哪有說話。」白宇定了定心跳。 不會吧? 總裁難道有超能力,連他心裡在想什么都能讀得出來?

  「襲,你不要這么兇嘛,白宇都被你嚇壞了。」楚絲顏軟言軟語地說。

  「我沒有凶,白宇也不會被嚇壞,他膽子可大的咧!」襲洛桀說著又瞄了白宇一眼,冷冷地說:「白宇,我沒說錯吧?」

   「是……總裁英明,總裁一點兒也不兇。」白宇哼哼哈哈地說。真是的,還是溫婉可人的楚小姐善體人意。

  藍風在旁邊忍俊不住,笑著說:「總裁別生氣,我和白宇真的沒說什么。」

  「沒說什么啊……」襲洛桀皮笑肉不笑的說:「我看你們兩個說的已經夠多了,再說下去我看我的祖宗八代都要給你們兩個給掀出來了。」

  這下子換藍風冒冷汗了。聽總裁的口氣,似是已經知道那天他對楚小姐說的那些往事,什么八歲父母離異啦,十六歲半工半讀啦。
總裁最討厭人家提起那些,就連他和白宇也是在總裁有一次難得喝醉的情況下聽他斷斷續續的醉言醉語才知道的。

  「什么祖宗八代啊……」白宇見藍風一臉緊張的樣子,於是連忙招認道:「總裁,我們沒提什么祖宗八代,我們只是在說昨天毛管家研發的冬蟲夏草燴龍蝦好像很好吃。」

  楚絲顏聞言,笑著說:「真的很好吃喔,可惜藍風和白宇太晚回來,不然就可以嚐到了。」

  「喔,毛管家說那種好東西給我和藍風吃簡直就是浪費。」白宇不是滋味的說。

  楚絲顏聽不懂白宇的話,卻張著一雙眼睛疑惑的望著襲洛桀。

  「別管白宇的胡說八道。」襲洛桀捏捏她的小手。這個死白宇簡直是皮在癢了!

 「總裁,屬下才沒有胡說,而且……」白宇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大聲的說:「毛管家早上還得意洋洋地說昨天總裁書房裡的燈亮都沒亮……」

  「白宇!」襲洛桀大喝一聲。

  「襲,白宇在說什么啊?」楚絲顏聽得愈是清楚,腦袋就愈是迷糊。 那道菜跟襲洛桀書房的燈亮不亮有什么關係?

  「別管那一屋子瘋漢說的話!」襲洛桀死命瞪著白宇,然後連藍風也一起瞪了下去,接著才低下頭,柔聲對楚絲顏說道:「別管他們。」

  「我們才沒瘋呢!」瘋的是誰大家可是看在眼裡。 白宇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 反正有楚小姐在,總裁應該不至於兇得太過火。 他抗議的叫道:「毛管家說那道菜功用可大著咧!藍風,你說說,毛管家是怎么說的?」誰教毛管家龜毛得不肯讓他也嚐嚐那特製龍蝦的滋味,乾脆就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出賣一下好了。

  藍風斜斜地看了白宇一眼,他的眼神好像在說「餵,別把我拖下水。」

  白宇見藍風不出聲,又覺得不把話說清楚好像挺沒面子的,於是他清清喉嚨,也顧不得誰會尷尬、誰會生氣,義正辭嚴地說:「毛管家說那道菜可以補腎壯陽,滋陰潤肺,增強腎功能,是藥膳中的极品。」簡單的說就是情色藥膳,是那種吃了會讓男人變成「一尾活龍」,讓女人得到不可思議的「幸福」的那種菜啦!

  原來白字說的書房的燈不亮,指的是……楚絲顏的臉驀然漲紅,她的身體因為極度的羞怯而輕輕顫抖了起來,羞窘得像恨不得打開車門跳下去的。

  襲洛桀緊緊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力量支持著她,他小聲的在她耳邊說:「別管白宇,他口沒遮攔慣了。」

  這一屋子的人都瘋了,楚絲顏這個如天人般的小女人,讓襲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為她而失序,為她而瘋狂了。

  楚絲顏所想的沒有錯,襲洛桀的世界果然不是她所能想像的。不是她所能想像的緊張忙碌,也不是她所能想像的嚴肅專業。

  走進襲洛桀位在頂樓的專屬辦公室之後,她就輕輕巧巧地坐在精緻的皮革沙發上,像一隻安靜的貓,離主人遠遠的,生怕一個輕舉妄動,就會侵犯到主人的世界。

  這棟位在東區精華地段二十六層高的豪華辦公大樓,可說是氣派萬千,簡單俐落的線條卻表現出最頂級的豪華品味。

   這裡是襲洛桀龐大商業王國的心臟樞紐,每天都有許許多多重要的計畫決策從這裡出去,遍及到世界各地。 若不是親眼目睹,楚絲顏真的很難想像,在這裡運籌帷幄的決策者,竟是如此年輕的襲洛桀。

  他的頭腦冷靜清醒,處理事情有條不紊,他聰明果決,明快乾練……他……真的很厲害,他遠遠超出她所能理解的世界,他離得她好遠、好遠。

  「我工作的樣子很無趣吧?」忙到一個段落,襲洛桀突然抬起頭,問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楚絲顏。

  「不,你真的很厲害。」楚絲顏發自內心的說。 她合上手中的商業雜誌,說實話她看了半天都看不懂,裡面一大堆的專有名詞搞得她頭昏眼花,她果然是個沒用的人。

  襲洛桀看見她落落寡歡的模樣,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一定又在胡思亂想了,正想起身靠近她,想要握握她的手,想把自己的能量傳給她,但是他什么都還來不及做,桌上的內線就響了。

  「嗯……胡總裁到了啊,直接請他進來就好了。」襲洛桀接聽完秘書的來電後,馬上起身,走到沙發邊,坐在楚絲顏身邊,執起她的手,歉然的說:「對不起,今天真的很忙,都不能好好陪妳,妳很無聊嗎?」

  楚絲顏搖搖頭。不是無聊,而是陌生,而是害怕,她在屬於他的巨大王國里,看清了自己的渺小,她根本不該來的,他的王國里沒有她存在的位子。

  襲洛桀攏攏她的髮絲,她直而滑順的頭髮都被她給搖亂了,他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顏,心疼的說:「等我跟胡總裁談完了事,我們就去吃午餐好不好?」

  「你不用管我,我還不餓……」楚絲顏小聲的說。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沒用的絆腳石,他這么忙、這么累,還要分出心思來誘哄她,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襲洛桀看著她。 他怎么能不管她呢? 她是這么的惹人憐愛,他要她的歡顏,他想吻去她臉上淡淡的愁容,但是他真的得忙了,因為秘書已經領著胡總裁進來。

  「您好,襲總裁,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英姿煥發啊!」胡總裁走向襲洛桀,笑呵呵地伸出手。

  「您好,胡總裁也是一樣寶刀未老啊!」襲洛桀起身握住胡總裁的手,然後兩人雙雙在沙發上坐下。

  胡總裁見到襲洛桀身邊竟然坐了一個纖細可人的小女人,掩不住滿臉驚訝的問,「這位是……」真是怪了,除了公事,襲洛桀一向不讓女人踏進他的辦公室一步,而眼前這個小女人太過精緻細膩,完全沒有商界女人那種咄咄逼人的霸氣……

  「喔,她是我的……」襲洛桀頓了頓。

  他可以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嗎? 他可以說她是他的愛人嗎? 不……不行吧,不管他有多想,她仍然是李士清的未婚妻……

 「她是我的……好朋友。」吞下所有呼之欲出的念頭,襲洛桀無奈的說。

  她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至少聽起來比陪他睡覺的女人好聽多了。 楚絲顏抬起蒼白的小臉,向胡總裁笑了一笑。

  好一個標致的小女人,還能坐在襲洛桀的辦公室裡,真的只是好朋友嗎? 胡總裁顯得有點懷疑。不過襲洛桀這個人最討厭人家探聽他的隱私,所以他只是很識相的道:「襲總裁,我們這次的合作案還沒曝光,這個……」說著、說著,他為難的看看楚絲顏。 畢竟這項合作案還算是機密,有個外人在場總是不太好。

  「我先出去好了。」楚絲顏識相的說。

  襲洛桀卻抓住她的手,把她定在沙發上,眼睛卻看著胡總裁,說:「沒關係,她是自己人。」

   「喔。」胡總裁搓搓手。 既然襲洛桀都這樣說了,他只得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一大堆的機密文件,開始說明合作案的細節。

  襲洛桀專心和胡總裁討論起嚴肅的公事,但是他的左手始終將楚絲顏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裡。

  楚絲顏低著頭,看著他的大手半晌,然後又抬起頭望著他不時傾聽、不時提出和胡總裁不同意見的側臉。 商場上的東西她依然不懂,但是她好像懂了一些她一直不願意去懂的事。

  她靜靜坐在襲洛桀身邊,再也沒有不安,也沒有茫然。 就算她不懂全世界,只要知道他是真的有那么一點在乎她,她就可以一直在這裡待下去……待到地老天荒。

  「餵,吃慢點,妳不是說不餓的嗎?」

  和胡總裁談完公事,已經過了午飯時間,雖然胡總裁客氣的說一定要請客,但是襲洛桀卻是堅決拒絕,他情願找個人不多的餐廳,和楚絲顏共享兩人世界,就像現在一樣。

  「我是不餓啊……」楚絲顏不好意思的說:「是這個羊排太好吃了嘛!」

  「還好,妳喜歡就好。」襲洛說:「只要妳別再愁眉苦臉。」

  「人家才沒有愁眉苦臉。」楚絲顏嘴硬的說。     

   「才怪,那剛剛坐在沙發上嘟著嘴、生著氣的小女人是誰啊?」襲洛桀調侃她。

  「你誤會了。」楚絲顏放下刀叉,擦擦小嘴,解釋的說:「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雖然我早就知道你很厲害,但是親眼目睹坐鎮在辦公室裡的你,好像一個無所不知的超人,而我只能坐在旁邊發呆……老實說,我連架子上那些商業雜誌都看不懂……」說著,她定定地看著他,有點卑微的說:「你一定覺得我笨得很可笑吧?」

  她等著他的嘲笑,但是他卻握住她的手,認真的說:「我為什么要笑妳?那些專業雜誌本來就不是一般人看得懂的,就像琴譜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無字天書,妳會因為我看不懂琴譜而嘲笑我嗎?」

  「我……」楚絲顏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他又在安慰她了。

  「還有妳說的那些貝多芬啊還有蕭邦什么的,我也都不知道啊。」襲洛桀捏捏她的手,阻止她鑽牛角尖,「妳會因為我沒有聽過搖籃曲而嘲笑我嗎?」

  「我不會……」楚絲顏小聲的響應了他。

  「這就對了。韓愈不是說過『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嗎?所以我們誰都沒有權利嘲笑誰,因為我們學的東西不一樣。」襲洛桀擔心她沒有真正想開,於是仍然滔滔不絕的說服著她。

  楚絲顏感動的看著他。 她其實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么不快樂,因為他後來握了她的手了,他已經用他的溫暖安撫過她了。

  她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咪咪地說:「你不用再引經據典了,如果我真的很難過,就不會這樣大吃大喝了。」

  「妳這個頑皮鬼,嚇死我了。」襲洛桀拍拍她的手背,力道卻放得很柔,像是怕打傷了她。

  楚絲顏抽回自己的小手,又開始切起羊排,然而當她快快樂樂地叉起一塊鮮嫩多汁的肉塊,想要放進口裡時,她的手卻突然靜止,那塊小羊肉塊也停靠在她的唇邊,她目不轉睛的瞪視著前方,她的視線越過襲洛桀,好像被他身後什么可怕的東西駭住了。

  「絲顏,妳怎么了?」襲洛桀邊問邊轉過頭,在看見身後那個面色灰敗的年輕男子時,他心裡已經隱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回過頭,把視線定在楚絲顏像張白紙的臉上,她已經把手垂下,放下刀叉,但是她的視線仍然越過他,她全副的注意力仍然放在他身後的男人身上。

  襲洛桀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么,身後那個男子已經走到他們的餐桌邊。

   男子緊握著雙拳,咬牙切齒地說:「楚絲顏,妳不是到高雄同學家去玩了嗎?這個男人就是妳的同學嗎?妳這幾天就是和這個『男同學』在一起嗎?」

  楚絲顏舔舔唇,艱難的說:「士清,你聽我說,事情不是像你看到的這樣……」

  聽見她的話,襲洛桀的眉毛動了動,好像在隱忍著強烈的憤怒。

  李士清卻是氣急敗壞的大吼,「我在聽啊!妳說啊!妳說啊!」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妳說啊」,但是他愈是逼迫,楚絲顏就愈是說不出話來。

  「妳說不出來了吧?」李士清悲憤的說:「楚絲顏,我不會原諒妳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衝出餐廳。

  「不……」楚絲顏低喊了一聲,趴在桌上低低啜泣了起來。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想傷害士清,她知道他對她好,她一直想努力回報他的愛,可是……她卻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找到了真正的愛的感覺,那是士清從來不曾給過她的感覺。 她不是存心的,她不是存心要傷害他的……她是打算悄悄地消失,把所有的愛和無奈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她不想傷害士清啊……

  「絲顏,別哭了。」襲洛桀用平靜的聲音說:「去吧,去把他追回來,去把妳心愛的未婚夫追回來。妳這么愛他,他會懂妳的。」

  楚絲顏慢慢抬起頭,她渾身都是狼狽,卻也出奇美麗,她眨著淚汪汪的眼睛,不解的凝視著襲格桀。

  他的神色從容,他的語調平穩,他要她去追回士清……他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在乎她……是她想太多了嗎? 是她被自己不切實際的幻覺給迷惑了嗎?

  「你要我走嗎?可是……」楚絲顏混亂的說:「可是那一億元……一個星期……」

  「我根本不在乎那一億元,妳已經陪夠我了,現在回到妳的未婚夫身邊去吧,我不再需要妳了。」

  襲洛桀的口吻仍是平靜的,而且他的唇還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他在笑,他微笑著說他不需要她了,然後她看見他優雅的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美酒,他好像一個清明的旁觀者,氣定神閒的在混亂的漩渦之外張望……

  他不在乎那一億元,他顯然也不在乎她。

  她一直在想著還有兩天呢,她以為還可以擁有他兩天,可是現在……一切都不需要了。 他曾在胡總裁面前握住她的手的溫暖,被他握住那一瞬間由心底升起來的悸動……都消失了,不……是根本不曾存在,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是她自作多情……

 「謝謝你……謝謝你幫助士清,謝謝你的大方……謝謝你提早放了我……」楚絲顏搖搖晃晃地起身,哭著說:「謝謝你……再見……」

  她踉蹌的奔出餐廳,把他平靜淡然的笑臉丟到身後。

  襲洛桀是平靜淡然的,甚至是微笑的,但是就在楚絲顏奔出餐廳的那一剎那,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聲玻璃爆碎的聲音。 鮮紅的血沿著破碎的高腳玻璃酒杯緩緩往下流,那是襲洛桀的血。被他捏破的高腳玻璃杯,彷彿是深情的男人心,被狠狠敲碎……


  拐了幾個彎,在一個小公園前面,神智不太清楚、腳步也略顯凌亂的楚絲顏竟然順利追上了李士清。

  她看見李士清停在一根電線桿旁,他的手扶在水泥圓柱上,低著頭,正大口的喘著氣。

  「士清……」楚絲顏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碰我!」李士清像只瘋狗一樣推開她的手,跳離了她。 他心中高潔的楚絲顏,他愛了六年的楚絲顏,竟然背著他和另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她從來不曾對他露出那樣含羞含笑又含情的表情,她竟然為另一個男人那樣笑……

   楚絲顏垂下手,呆立在一邊,臉上的淚痕已經被風吹乾了,而她乾澀的眼睛已經流不出淚來了。 她仰望著白亮亮的天,午後的太陽光強烈得好像要把人的眼睛都給戳瞎,但她情願自己瞎了,情願自己什么都看不見了。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面臨如此復雜的場面,她一心只想要平凡的幸福,但是卻莫名其妙被捲入一場亂七八糟的關係裡。

  是誰說愛很簡單? 沒有真正愛過的人才會那樣說,就像她也曾經這樣認為,但是她現在不這么想了,愛是複雜的,複雜到她幾乎無力去承受,我愛你、你愛他、他愛我……這些事情,已經讓她心力交瘁了。

  「士清……」楚絲顏沒有看李士清,仍然瞪著天空,幽幽地開口,「士清,你剛剛看到的,是假的,也是真的……」

  「妳是什么意思?」李士清憤恨地說。

  「意思是……」楚絲顏哀哀地笑起來,荒謬的說:「這件事情原本是不該發生,卻發生了……我們在一起六年,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你這件事情,但是發生了這一連串不該發生的事情之後,我想了很多,覺得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快樂的遠遠多過於快樂的。你的爸爸媽媽都不喜歡我,也無法認同我所喜歡的事情……我根本不適合當李家的媳婦,就像李伯伯一直掛在口中的,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在商場上支持你的女強人,而我除了鋼琴,什么都不會……」

  「那是爸爸的想法,不是我的,我不需要一個女強人,我說過我要的只有妳一個,為什么妳現在還要懷疑我呢?」李士清竄到楚絲顏的面前,望著她無神的大眼睛,激動的說:「而且,妳不是已經答應爸爸放棄鋼琴了嗎?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妳不是說以後會好好學習當我的賢內助,當我的好太太嗎?」

  「士清,你可曾用心完整聽完我彈奏的任何一首曲子,你可曾真正了解鋼琴在我的生命裡究竟佔了多么重要的地位?」楚絲顏定定地看著他,悲哀的搖搖頭,憂傷的說:「是的,你不曾,你從來不曾了解過我心裡真正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要我放棄所有的一切來迎合你,你愛的並不是我這個人,你只是需要一個不會違抗你、沒有自己的思想意志的女人。」

  「不!不是這樣的,妳為什么要這樣扭曲我?我愛妳,一直都愛妳,我的眼睛從沒有看過別的女人啊!」李士清握住她的手臂,憤怒的搖晃她。

  她的手臂好疼,他捏得她好疼。但是楚絲顏一聲痛都不喊,只是堅定的說:「士清,你以為放棄了鋼琴的我,還能剩下什么呢?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就會知道放棄了鋼琴,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可是你並不知道對不對?你連對我最重要的事情都視而不見,你又怎么能說你愛我呢?」

  「妳……楚絲顏,幾天不見,沒想到妳口齒變伶俐了,沒想到妳還能為自己的水性楊花編出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說詞!」李士清瘋狂的推開她,口不擇言的道:「妳跟那個男人上床了對不對?妳這幾天都是跟他在一起對不對?妳愛上他了,想要離開我了,所以才會故意扭曲我對妳的心!」

  楚絲顏穩住踉蹌的腳步,平靜的閉上眼睛,死心的說:「你說的都對……我是水性楊花,也跟那個男人上床了,我這幾天都是跟他在一起……可是,你知道是誰教我水性楊花的嗎?」

  「妳……妳在胡說些什么?」李士清鄙夷的說。難不成有人逼她去做這些事情?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絲顏睜開眼睛。 她在他鄙視的眼神中,愈發看清他一點都不在乎她心裡真正的想法,也不關心她這幾天的遭遇,他只在乎他的未婚妻已經是個不貞不潔不乾不淨的女人了,而她……竟是傻得為這樣的男人犧牲自己……

  「算了,就這樣吧……」楚絲顏淡淡地說:「我知道你一心想娶個處女當太太……顯然我已經失去這種資格了……那就這樣吧,再見了。」

  「等等,妳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李士清這才勉強的問了問。

  他看起來已經不像剛剛那么激動了,當他從她口中證實她已經失貞之後,他便不再為她激動了。 他的確是個標準的大男人主義者,他要的是一個完整的處女新娘,要的是一個以他為尊為天的女人,而她,已經不是他心中那個完美的典型了。

  楚絲顏停下剛剛邁出的腳步,想了一會兒才說:「我沒有什么意思……你說得對……我是胡說八道,沒有人教我做那些事情,都是我自己自願的。」

  是的,沒有人逼她,李伯伯沒有逼她,李伯伯沒有強行將她帶到襲家,沒有強迫把她留下,就當成是這樣好了……就當是還給李士清的情分,畢竟在李家雙親都打壓她的時候,唯一站在她這邊的就只有李士清了,她不就是抱著報恩的心情,才做了這些事嗎?

  她不再欠他了,他曾經對她的好,她都還給他了,唯一不用還的是愛,那是她從來沒有在李士清的身上得到過的東西,但她不能怪他,畢竟,她也沒有把心給過他……

  他們彼此都沒有愛過,而她竟然為了他萌生過尋死的念頭。

  她為什么要死呢?為了自己失去的貞操嗎? 那一片薄薄的血膜值得她賠上生命嗎?

  何況,她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了太多、太多。

  她得到過一個肯用心傾聽她的琴音的男子,她在那個男人的身上,找到了被愛的感覺,也找到了愛人的能力。

  她什么都沒有失去,更不需要背負著愧疚自尋短見,她得到的太多、太多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天,卻比她二十五年以來的歲月都精采豐富。

 是神的指引,而不是人的錯誤,是的,是神把她帶到襲洛桀的面前,是神讓她與他相遇一場、愛一場,雖然只是她一相情願、單向的愛,可是那已經足夠,足夠了……

  曾經,她很討厭自己的膽小怯懦,但是襲洛桀說她溫柔可愛;曾經,她以為自己除了彈鋼琴之外一無是處,是襲洛桀告訴她術業有專攻;他喜歡她的琴聲,說她彈得一手溫情似水的搖籃曲……

  她不再討厭自己,活了二十五個年頭,她第一次如此感謝媽媽,感謝媽媽把她生下來,讓她來到這個世界,讓她能夠與襲洛桀相遇,讓她愛上他。

  那個神一般的男人啊,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在每一個來生,如果可以,她願意與他一再相遇,即使他並不愛她,即使她永遠只能默默愛著他……

  早上還洋溢著吵鬧聲的豪華轎車,回家的時候,卻只剩下一車的寂靜。

  白宇和藍風不時交換著憂慮的眼神,愈是從後照鏡裡看見襲洛桀的笑臉,他們兩人眼中的憂慮就更深一層。

  一個下午,襲洛桀都待在辦公室裡,一步都沒踏出,藍風和白宇為了幾件新的開發案忙得焦頭爛額,不過就算不忙,他們也不會不識趣的去打擾他,沒想到下班的時候,他的身邊卻少了楚絲顏的蹤影。

  白宇原本以為楚絲顏還在為情色藥膳的事情不好意思,所以躲在辦公室裡不肯出來,沒想到襲洛桀卻只是淡淡地說:「別看了……她已經走了。」

  走了? 白宇和藍風一頭霧水。

  「總裁是說楚小姐先回去了嗎?」白宇問。

  「不……」襲洛桀笑著說:「她不是一個人,她和她的未婚夫一起走了。」

  老天! 总總裁是不是瘋了啊,他那么愛楚小姐,怎么可能讓她跟未婚夫一起走了呢?而且,他還在笑,不是那種冷冰冰的笑,而是溫暖的笑容,那是在楚小姐來了之後,他才重新學會的笑容。

  可是都什么節骨眼了,總裁笑個什么勁兒啊?

  「總裁,你還好吧?」藍風也擔心的問。

  總裁那么大的個兒,臉上卻一徑掛著笑,而且是笑在不該笑的時候,該不是受不了楚小姐離去的打擊,所以腦袋秀逗了吧?

  「我很好,回家吧。」襲洛桀笑著說。

  在那之後,襲洛桀臉上就始終掛著笑,他一個人坐在後座,傻傻的笑著,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

  車子接近襲家豪宅的時候,白宇忍不住又問,「總裁,要不要我想想辦法,打聽一下楚小姐的家……」

  以前他和藍風總嫌襲洛桀老是冷著個大冰臉,但是現在,他真的很希望襲洛桀可以別再這么笑下去。

  襲洛桀好像笑得都傻了,傻了半天他才說:「不用了,她只是早兩天走而已,她本來就不可能留下來,她是被人家訂下來的準新娘,她本來就要走的……」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聽起來有點語無倫次,這樣的襲洛桀是前所未見的,白宇和藍風真的是擔心得不得了。

  早上總裁還甜甜蜜蜜地握著楚小姐的手一起上班去,怎么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總裁,你別勉強自己,如果難過想罵人或是打人,我和藍風一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白宇很認真的說。

   此時藍風已經把車開進襲家大宅,正往車庫的方向駛去,他在白宇說過之後,也立刻接著說:「是啊,總裁,我們兩個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耐罵、耐打……」

  「你們兩個別裝得可憐兮兮的了,哪一次不是我說一句你們說兩句啊,何況我什么時候打過你們了?你們可是我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也是我的兄弟啊!」襲洛桀面帶微笑的說。

  「總裁對我們是恩重如山,就算當總裁的受氣包我們也是在所不辭。」白宇一頭一臉淨是豪氣乾雲。

  「不用了,我心情很好,不需要受氣包。」襲洛桀仍然在笑。

  藍風停妥了車,白宇忙下車為襲洛桀打開車門,襲洛桀灑脫的下了車,邁開修長的腿直往前走去。

  藍風和白宇在襲洛桀身後看傻了眼,過了幾秒之後,藍風才大聲的說:「總裁,那邊是往廚房後門的方向……」

  聞言,襲洛桀停住了腳步,他慢慢轉個身,臉上的笑容泛上一種尷尬,他乾澀的說:「喔,我在想和胡總裁的合作案有些部分好像沒有談清楚……」

  「總裁,讓我們去將楚小姐找回來吧。」白宇好像快哭了。

  「找她幹嘛?」襲洛桀的臉色漸漸變了,臉上的肌肉好像撐不住笑容了,變成一種欲笑不笑的奇怪表情,終於那欲笑的部分也不見了,奇怪也消失了,只剩下完全的憤怒,他像一隻暴躁的獅子,兇猛的大吼,「都說了她走了就是走了!你們喜歡她、想著她是你們的事,但是我襲洛桀一點都不希罕,我不希罕她!我不希罕她的愛,我才不希罕!」

  他可是襲洛桀,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他才沒有失魂落魄,他才沒有傷心欲絕,他不希罕……他不是孩子了,就算沒有人為他彈搖籃曲,他也可以睡得很好。

  反正,關了燈,每個女人抱起來不是都一樣……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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