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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憐憐]送上門的甜點【怪怪一家親之一】[全文完]

[憐憐]送上門的甜點【怪怪一家親之一】[全文完]

媽喔!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她老人家居然還玩「相親」這古老的遊戲?!
可憐他迫於母親的「淫威」
只好年紀輕輕就踏入了「墳墓」
被迫和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女孩成為夫妻──
為了抗議父母「罔顧人權」,他結婚後就跑到國外去
等他在外頭流浪了六年,終於願意回到生長的土地
卻發現他的小妻子還住在家裡
而且還成為一個混合了天真與性感的誘惑妖精
讓他根本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啊,他決定要好好彌補小妻子這幾年來的空虛委屈
反正這幾年她也沒有其他的對象
不如就和他湊合一下,當一對恩愛夫妻…

  楔子

  「破產?」不敢置信的聲音拔高響起。

  凌氏一家三口聚集在客廳,下人們全被喊退,偌大的廳堂只有三個人。

  「對,就是破產。緋容,對不起,凌氏企業可能因為投資不當,要宣佈破產了,我對不起你跟小靈。」凌風的臉龐看不到往日的意氣風發,下巴蓄著沒空刮掉的胡碴,顯得非常狼狽。

  「爸爸……」凌靈迅速撲到父親懷裡,粉嫩的小臉掛著兩行眼淚。

  「小靈。」凌風摟著女兒瘦弱的肩膀,叫喚裡有著哽咽。

  下午站在世貿大樓樓頂,想著這事時,他原本是想跳樓解決一切的,但想到家中嬌妻幼女,他的腳步又遲疑了……

  「林叔早就告訴我公司的財務有問題了,你放心,我絕對會跟你撐到最後一分鐘。」方緋容慘澹的嬌顏裡有著對夫婿不變的堅持與信心。

  「緋容。」聽到妻子宣誓般的話語,凌風無比感動。

  「你相信我,我還是有點人脈的……」方緋容早打電話回台灣求救,沒想到十多年沒聯絡的老同學一聽到他們有難,立刻兩肋插刀,說要匯一百萬美金來救急。

  她哪能讓老同學做這種事啊?

  所以,她也私下答應讓出他們的「寶貝」給老同學,增進兩家情誼,也為了不讓這投資看起來像施捨……

  可看到夫婿那麼疲累的模樣,她還是決定現在先不要把這事告訴他。

  反正人家也會善待他們的「寶貝」……

  她的好同學已經答應她了,為了拯救他們瀕臨破產的公司,也為了給凌風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她送出了她的「寶貝」。

  方緋容緊緊抱住獨生女瘦弱的肩膀,臉頰貼著她稚嫩的肌膚,無限依戀。

TOP

  第一章

  「啥米?相親?」飯桌上傳出驚天動地的呼喊。

  星期五晚上,白家老小齊聚在別墅用餐,順道聊聊近況,沒想到白父的一句話把三兄弟嚇得嘴裡還沒吞下飯粒全部噴出來了。

  「對,就是相親。」白青虎斬釘截鐵地宣佈。相對於兒子們的錯愕,他非常處變不驚。

  當了二十幾年的老爸,養了三個兔崽子,還是有當老爸的架勢。

  抬頭挺胸,他臉上的表情再正經嚴肅不過了。

  「快點吃飯啊,嘗嘗我新學的『紅棗仙草雞』……」白沈蔚織彷彿沒看到三個兒子鐵青的臉色,拚命勸菜。

  「媽喔,都什麼年代了,還玩相親?」訝然失聲半天,白家老么,現年才十八歲的小兒子白鵬飛,連忙舉筷抗議。「傳出去我會被笑死的啦!不幹、不幹、不幹!」

  每週固定的團圓飯吃不下了!早知道他就窩在宿舍看書,準備考試,說功課忙,也不回來吃飯。

  「對啊,我等一下還要跟小美她們去KTV唱歌,誰要去相親啊?」二十歲的白鵬展也忿忿不平地表示。

  拜託,他才念大二,大好的青春年華剛開始,就要做這種事?

  爸媽自己念舊,要掏腰包救破產的老友,竟然把腦筋動到他們頭上?想都別想。

  「我也不要。需要老婆我自己找就好了,我才不要討個滯銷貨回房間礙眼。」二十二歲的白鵬舉也斬釘截鐵拒絕,俊逸的臉孔沒有半分溫情,對寶貝父母提出的建議當狗屁。

  老天,竟然在星期五晚上說這種話?好好的狂歡夜要變成收驚夜了……

  他剛買回來的跑車是要載女友用的,跟未來的老婆沒啥關係,千萬不要因為他小有成就就逼他去相親。他不記得太過中用的男人要肩負解救他人破產的重責大任。

  老爸、老媽可別自作主張。

  「什麼叫滯銷貨?你知道人家長什麼樣嗎?」白青虎有點好奇。

  「不滯銷,幹嘛相親?」隨便問路人,有點常識的人都嘛會這樣講,還用等他說嗎?

  坐在一旁的白沈蔚織聽到兒子的結論,越聽越生氣,「沒想到你們三個這麼沒有同情心!養你們三個浪費米糧、又沒有愛心的兒子幹什麼呢?生你們還不如去生顆蛋,至少可以煎來吃一吃,補補身體也不錯……」

  她開始趴在桌上哭天喊地,彷彿兒子們做了多可惡的事。

  「老婆,都是我不對,當時應該讓你生顆蛋的……」白青虎拿了濕紙巾到老伴面前,讓她擦淚。

  「對啊、對啊……」白沈蔚織開始擦淚。

  白家三兄弟聽到父母不倫不類的比喻,英挺俊美的臉龐都皺起來了。

  生他們不如生蛋?天哪,真是人倫界的悲劇……

  「人家凌靈多乖巧多可愛,長得漂亮白淨,在學校功課又好,要不是你凌伯伯做生意失敗,你們想娶凌靈還娶不到呢!現在只是叫你們去看看,就把人家說成這樣……你們真的太沒愛心了……」

  白沈蔚織邊哭邊說,還呼天搶地,彷彿面前的兒子都變成了人面禽獸。

  「爸,我看這筒面紙才夠你老婆哭。」白鵬飛面部抽筋,拿了一卷原本要掛在廁所的面紙給白青虎。

  「謝謝。」自青虎理所當然地接過,遞給老婆。

  「你這個死老頭,幹嘛跟你兒子一鼻孔出氣?拿他的東西做什麼?想我這輩子眼睛沒長好,嫁錯老公、生錯兒子,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討個美美的媳婦兒回來作伴,大家又推三阻四……」

  白沈蔚織一邊抽面紙擦淚一邊哭喊,捶胸頓足,彷彿三個兒子聯手做了天理不容的事。

  看到這樣的陣仗,白氏三兄弟不禁猛翻白眼。拜託,他們只是拒絕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老媽幹嘛哭成這樣?

  「對對對。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再哭了。」白青虎一個頭兩個大。

  他瞪著三個罪魁禍首,要他們順著娘親的意,快點答應相親,不要再惹她傷心難過了。

  每次都來這招!

  三兄弟無奈地你看我、我看你,經過一番掙扎後,終於由老大白鵬舉高舉免戰牌。

  「媽,只是看而已嗎?」這得先問好。

  「對啊,只是先吃頓飯,看她中意你們三個中的哪一個。」白沈蔚織抬起頭,很快樂地告訴兒子。

  「媽,我們還讓人家挑喔?」老二白鵬展趴在桌上,哀號連天。

  眼前這女人到底是不是他媽啊?竟讓他這麼沒身價?

  雖然他唸書沒有鵬舉行,長相沒有鵬飛好看,但好歹他白鵬展也是全國武術冠軍兼T大企管系系草,不去挑女人已經很罪過了,他還要讓女人挑?這算什麼嘛。

  「凌靈才十六歲,很可愛,你們小時候都看過、跟她玩過的。」講起老朋友的獨生女,白沈蔚織拍胸脯保證。

  「即便小時候看過、玩過,也不能要我十八歲結婚吧!」白鵬飛完全不行。

  「我又多大?我才二十、二十耶。」不能相信自己要玩古代人相親結婚的把戲,白鵬展伸出兩根指頭,跟父母用力強調自己「很幼齒」。

  「多小的時候?我幾歲的時候?」白鵬舉是三兄弟裡唯一還有理智的人,所以他的問題還算有邏輯性。

  「嗯,我想想……」只要三個兒子乖乖聽話,白沈蔚織還算好溝通。

  她兩手交叉胸前,用力想想凌家到底移民多久了。

  「老頭子,你別光站在那裡,多少也幫忙想想吧。」

  「應該很久了吧?凌風他們全家移民到美國,至少也有十年了……」白青虎不確定有幾年。

  「至少十年?!」白鵬飛深吸一口氣,不敢相信。「母親大人,你兒子我今年才十八歲,我怎麼會記得八歲以前跟個六歲的小女生玩的事情?」

  「我十歲……」白鵬展插話。

  「我十二……」白鵬舉皺眉。

  誰還記得念國小時的事?幾個說要娶的女生,現在都忘記名字了,當然也包括這個凌靈。

  「嗯,我想起來了,應該是凌靈剛滿週歲的時候吧,你凌媽媽有把她帶來我們家……」白沈蔚織想起最後一次跟好友全家見面,他們帶著滿週歲的女兒來辭行。

  唉,歲月催人老,如今他們的兒子女兒都可以結婚了……

  年輕時的方緋容很好看、凌風也是個大帥哥,想必他們生的女兒也跟爸媽一樣正點。

  哦,真是太好了,多虧有這次的危機,她的兒子才能趁機娶個美女回家。

  他們應該要感謝她才對!

  相信兩家聯姻,他們解決凌家瀕臨破產的危機後,可以親上加親,一起享福環遊全世界。

  想到未來跟超級好朋友出國同游的情景,白沈蔚織笑得眼睛都瞇了。

  「媽——」三兄弟大喊。

  他們受不了了!原來無頭公案竟發生在他們還沒有記憶的年代?他們的媽現在要幹的事就像歌仔戲裡唱的那樣——

  指腹為婚!

  天哪、地哪!二十一世紀的台灣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

  ☆☆☆

  夜黑人靜,四下無人,靜悄悄。

  在漆黑別墅大廳的螺旋狀樓梯上,突然出現一道微弱的光芒,和輕輕悄悄的腳步聲。

  「阿飛,這麼晚了不睡,你要去哪裡?」大廳的燈突然打亮起來。

  「啥,你在這裡?」

  突然亮起的光線讓已習慣黑暗的白鵬飛有點適應不良,他舉起手,不讓眼睛被日光燈照到。

  「不然咧?你又為什麼拿著手電筒跑出房間,不睡覺?」白鵬展翻翻白眼。

  「欸……嘿嘿……我夢遊、夢遊。」白鵬飛乾笑不斷。

  沒想到二哥還沒有睡,那他還是等到晚點再溜好了……於是他馬上轉身,要往回走。

  「夢遊會帶手電筒?」白鵬展涼涼戳破弟弟的西洋鏡,淡淡提醒,「再走回去,等到爸媽醒了,你可別想溜囉。」

  「嘿,你也想走?」他得先確定對方是敵是友。

  「廢話,我留下來跟他們吃飯,萬一那個女的選到我,我不就得娶了?」他才不要咧!

  「也是啦。可是……」他也是想到這個「萬一」,才會想一溜了之。

  看老媽那麼認真的樣子,這相親可不是開玩笑的。

  要是她選上他,他就得娶了,然後他就多了個老婆,像小時候跟隔壁的阿花玩家家酒一樣……

  想到這,他就臉色慘白。

  吞下一口口水,對於將來臨的結局,他完全沒辦法想像,不溜能如何?

  「可是什麼?你不坐我的摩托車走,要自己走下山啊?」他就當一次好心人,順便載小弟逃亡好了,反正他什麼都準備好了。哪像他,拿個手電筒就想走人。

  「我們跑了,誰去相親啊?」白鵬飛趕快跑到二哥身旁。

  「就給大哥去啊。他年紀差不多,現在結婚也不會太奇怪。」白鵬展邊說邊拿起擱在沙發上的背包。

  唔,真重。

  可是白鵬展背得很安心,因為他連護照都準備好了,要真不行,就休學躲到國外玩個幾年再回來。

  「對啊,大哥大學都快畢業了。」差幾個月而已。

  而且他在爸的公司也幹得很好,拿的又是加拿大護照,也不用服兵役——家裡好康的事都讓他佔了,他理所當然要幫老媽解解憂吧?

  想到這裡,白鵬飛突然覺得可以逃得理所當然。

  匆忙問。他不小心讓桌腳絆到,跌倒前他隨手一碰,揮過放在桌上的煙灰缸,便把它給砸了。

  「砰。」巨大的碰撞聲響起。

  「你小心點啦。」走在前頭的白鵬展實在會被弟弟漫不經心的個性氣死。還好大家睡得熟,不然他就跟他沒完沒了。

  「哦。」白鵬飛趕忙跑到廚房拿掃把,把碎玻璃掃一掃,否則明天讓人踩到就麻煩了。

  還要掃地喔?

  白鵬展嘴角抽搐著,沒轍地拿出口袋裡的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看弟弟整理地上的碎片。

  白鵬飛把碎玻璃全掃乾淨後,才跟抽完一根煙的二哥走人。

  「阿展,為什麼大家睡得這麼熟啊?」納悶的聲音在白鵬展耳邊響起。

  因為半夜發動摩托車,聲響也不比剛才打破煙灰缸小,為什麼家裡沒有人起來查看究竟?

  「你終於發現啦?」把沉重的背包交給弟弟,白鵬展打開遙控鐵門。

  「你動了什麼手腳?」白鵬飛這才警覺。

  「沒什麼,我只不過在爸媽喝的牛奶跟大哥喝的酒裡放了安眠藥。」那是他之前沒吃完的,剛好拿來應用。

  「老奸。」難怪二哥跑得大搖大擺,還準備行李呢!真是奸臣……

  「不然你以為你跑得掉?感激我吧!」

  一催油門,白鵬展的重型機車在黑夜裡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消失在黑暗的產業道路上——

  ☆☆☆

  「唔……」

  白鵬舉臉色凝重地坐在中庭,悶不吭聲。

  星期六下午,陽光普照,微風徐徐,凌氏一家應邀來到白家別墅,為了讓兩家兒女把彼此看仔細,白沈蔚織早籌備了家庭烤肉活動,除了飲料、音樂、烤肉之外,還把游泳池整理過了,其間還不乏傭人送水、送茶。

  這樣舒適的環境讓凌氏夫妻頻頻點頭,如果女兒嫁來,應該可以過得很好……

  這門提早了好幾年的親事,應該是有考慮的價值。

  白沈蔚織看到老友眼中的滿意,不禁眉開眼笑。

  雖然老二跟么兒無故缺席,但是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老大還在,也就可以彌補那兩個兔崽子消失的遺憾了。

  重點是——緋容好像也很欣賞鵬舉!

  看到可愛的凌靈,白沈蔚織就覺得她的堅持沒錯。這丫頭十六歲就長得這麼好看,再過幾年,應該更不得了……

  提早定下來,果然是對的。

  白鵬舉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因為他的頭有些昏沉、手指發顫!

  該死的安眠藥藥效還沒退吧?

  但大家都在這裡,他不能發脾氣,只有沉著臉喝冰水,期盼腦筋能清醒點。

  那兩個王八蛋竟敢這樣對他?

  很好,等過了今天,他絕對饒不了那兩個陷害他的混球!

  不過重點是——他得過得了今天。

  「鵬舉怎麼都不講話?」方緋容發現他有點恍神。

  「昨天比較晚睡,精神不大好。」白鵬舉的嘴角微微抽動,禮貌地對凌家三口微笑。

  「對啊,我們鵬舉要到學校上課、又要到公司幫青虎的忙,昨天忙到大半夜,所以精神不大好。」白沈蔚織連忙打起精神,上前挽住好友的手臂,拉開她對兒子的注意力。

  其實她也有點想睡,私下灌了很多杯咖啡,精神才好一點。

  「那還真是青年才俊!」凌風頻頻點頭。

  「嘿,不用這麼誇獎他,省得他太驕傲。」白青虎嘴裡雖這麼說,但臉上也佈滿對長子的得意。

  「小靈,多跟你白大哥學學,知道嗎?」凌風拍拍獨生女的頭。

  「嗯。」凌靈愛嬌地點頭,清澈的大眼裡充滿對白鵬舉的好奇,心裡更塞滿對愛情的羞彌與期待。

  因為來白家之前,母親有告訴她,面前這個男人可能是她未來的丈夫。

  她的心因此而充滿了忐忑。

  什麼是愛情?她不懂。

  但她看過很多愛情電影跟羅曼史,裡面至死不渝的愛情故事輿感人肺腑的甜蜜情話,她都牢記在心裡,也幻想著哪天跟深情、英俊的白馬王子墜入愛河。

  每當收到學校或鄰居的男生寄給她的情書、紙條,她總是特別哀怨……

  因為那些男孩子跟電影裡的男主角差了十萬八千里,既臭屁又幼稚,長得也不好看。跟她夢想中的愛情完全不同。

  所以當母親告訴她,為了爸爸,她可能得嫁給一個沒看過的男人時,她就開始祈禱……只要那男人有電影男主角的十分之一,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來到白家看到她未來可能的對象時……

  她的少女芳心,就開始作亂起來。

  因為她面前的白鵬舉不但長得斯文英挺,而且還沉著穩重,跟學校裡追她的小毛頭完全不一樣。

  天哪,原來她夢中的白馬王子就在台灣這個小島……

  原來她千里迢迢,就是為了跟他相遇?

  凌靈偷偷看著白鵬舉,俏臉酡紅,心裡開心極了。

  「鵬舉可要多多照顧我們家小靈啊。」看得出女兒喜歡好友的兒子,方緋容連忙開口說話。

  「這個不用凌媽媽交代,我也會做。」

  雖然滿肚子怨氣,但白鵬舉的應酬話還是說得非常流利。

  即便他現在想離開陽明山,去宰了那兩個陷害他的混蛋,但生意人的血液讓他制止自己做出這種失態的事……

  不管怎麼說,母親都決定「金援」凌氏了,他再怎麼不願意,也得留下來看個究竟。長輩擅自決定的婚事對他而言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白氏進入凌氏後,佔有幾成的股分,這才是他關心的。

  「這可是你說的喲。」凌靈俏皮地從白鵬舉的身旁鑽出,大方地勾住他的手臂。

  「當然了。」白鵬舉尷尬地笑著。

  沒想到國外長大的小女娃這麼活潑主動?看她這副模樣,好像是嫁定他了……他在心裡哀哀叫慘。

  「那白大哥可以帶我去參觀你的房間嗎?」凌靈熱切地看著唇紅齒白的男人。

  她率直的眼眸裡隱瞞不了對白鵬舉的喜愛與熱絡。

  她喜歡他。

  「這麼小的要求,當然是沒問題。」白沈蔚織不讓恍神的兒子說話,逕自替他答應了。

  「走吧。」凌靈好開心,輕輕扯動男人的手臂。

  「嗯。」他還能說什麼?

  被弟弟陷害、被媽媽出賣、爸爸見死不救……

  他對自動送上門的小番女再怎麼不滿意,也是有苦難言,只有淡淡點頭,風度十足地帶她進屋。

  「看他們站在一起,好相配。」白沈蔚織跟方緋容同時感歎。

  「你也這麼想?」兩人同時轉頭,望向好友。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兩個忙著編織未來美好老年生活的女人不禁掩口而笑。

  沒想到相親會這麼順利!

  看她們多會生啊!男的帥氣、女的美麗,難怪大家看了都喜歡,年紀輕輕就搶著要……這真是太好了。

  方非容再也沒有賣女兒的疑慮,同意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白家長子了。

  庭院裡的四個成年人對美好的未來,充滿無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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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恭喜!」

  沒想到這個花花公子願意這麼早就結婚?大學同學們都非常好奇,全都結伴來參加白鵬舉的婚禮。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白鵬舉之前交的女朋友,她們都非常不服,特地過來看新娘子長什麼樣子——憑什麼她們使盡各種招數都綁不到的優質丈夫人選,會願意進禮堂?

  說什麼她們都無法相信!

  「呵,謝謝。你們不要客氣,喜歡吃什麼就多吃一點!」穿著白色西裝的白鵬舉風度翩翩地前來招呼眾人。

  「嗚,親愛的……」一個嬌俏的身影突然撲到男人懷裡,哭了起來。

  「你也來啦?」新郎尷尬地笑著。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偏要來!我不能來嗎……」

  剛跟白鵬舉分手不到一個月的汪璃柔,看到熟悉的笑臉,情緒控制不住,嗚咽說著無意義的話。

  白鵬舉沒想到已分手的女友對他仍餘情未了,在他的婚宴上哭哭啼啼。

  幾個同學全都抱著看好戲的眼神凝視他們……是他平常做人太差了嗎?白鵬舉的俊臉不免扭曲。

  算了,他也很苦啊……

  白鵬舉一把將汪璃柔拉出婚宴現場,低聲安慰她。

  就算他辜負她的情好了——雖然他有苦難言。

  誰想這麼早跟個奶娃兒結婚?除非他頭殼壞掉。

  但真心話不能說出口,他還得處理這個兒戲婚約,所以現在只能無聲安慰面前傷心的女人,其他的打算……

  都不能說。

  ☆☆☆

  梳洗完畢,凌靈穿著性感的睡衣坐在床邊,等待在書房講電話的老公回房睡覺。

  哦,他是她的老公……

  凌靈的心裡湧起一絲甜蜜,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嫁人了,她的好朋友們都在美國,沒幾個人來到這裡與她分享喜悅,不過她會等度完蜜月,把她的婚紗照寄給她們看,讓她們羨慕羨慕。

  想到這裡,凌靈打從心裡笑得開懷。

  只是……她要寄幾張給同學啊?

  凌靈抱著抱枕,癱在床上翻來翻去地思索著。

  寄太多的話,加洗要花很多錢。寄太少,又怕她們不知道她很幸福……

  嗯,好為難喔。

  凌靈考慮到最後,決定還是寄她最喜歡的那三張好了,有機會回去,她再抱結婚的相本給她們看,哈哈。

  只是,老公為什麼這麼晚還沒進來睡覺啊?她已經好睏了說……

  凌靈趴在床上,慵懶得像隻貓咪,打個大大的呵欠。正當她要進人睡眠狀態時,身旁的床位突然陷下,有了重量……

  凌靈開心地窩到他身旁。

  嘿,老公,我要這樣跟你睡一輩子喔。

  嬌憨的凌靈側躺在男人身旁,兩手抱住他的手臂。

  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身旁的男人沒啥動靜,只是在她睡著後,輕輕撥開她的手,側過身睡覺。

  新婚的第一個夜晚,兩人同床異夢。

  稚嫩的小新娘,在夢中亦漾出甜甜的微笑,並沒有發現心愛的大男人跟她作著不同的夢——

  ☆☆☆

  「唔……」凌靈睡得正熟,整個人就像條蒸熟的蝦般蜷縮著,整條被子也被她捲起。

  「小靈……」輕聲的呼喚在她耳邊響起。

  「嗯?」好想繼續睡喔……凌靈把頭更藏到棉被裡,不想起床。

  「起來吃飯,吃飽再睡。」白沈蔚織就像凌靈的母親般,對剛進門的小媳婦有無限的慈愛。

  「哦?」被陌生的嗓音嚇醒,凌靈趕忙睜開眼。

  「都快中午囉,快點起床。」白沈蔚織輕聲提醒,知道小女孩剛到一個新環境可能不習慣,對她錯愕的表情並不感到意外。

  「啥……白、白媽媽……」眨眨眼,她終於想起來自己嫁人了,這間臥房並不是她睡了十六年的房間。

  「叫媽就好囉。」白沈蔚織看到嬌憨的凌靈,就像多了個多女兒般喜悅。

  原本糾結在眉宇間的愁瞬間消散了。

  她可不管兒子高不高興,反正三個兒子得罪一個、還有兩個。現在將凌靈娶進門,她開心就行了。

  白沈蔚織笑嘻嘻地拉開窗簾,讓光線射進室內。

  「媽。」凌靈揉揉眼睛,乖巧地起床,快速溜到浴室梳洗。

  嗚,好丟臉,頭一天到人家家就睡到正午……還好老公早起床了,不知道她這麼會睡。

  「小靈,今天有沒有空?陪媽去逛百貨公司。」坐在床邊,白沈蔚織沒話找話說。

  「好啊。」她嫁到台灣來,什麼也不熟,當然是婆婆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囉!

  「小靈真乖。」白沈蔚織的嘴角露出燦爛的微笑。

  她早就夢想這樣的場景了!

  兒子跟老公都不喜歡逛街,還跟她說沒有一個男人愛逛街……哼,現在有了小靈,她決定把夢想要跟女兒做的事,全都拿來做一遍。。

  「媽對我也很好啊!」凌靈笑嘻嘻地回應。

  唔,她對三個兒子也很好,但沒一個混蛋這麼貼心……

  白沈蔚織心裡佈滿對三個兒子的怨念,但為避免凌靈一嫁進白家,耳朵就充滿兒子的壞話,她識相地選擇閉嘴。打開電視機,播放他們結婚時所拍攝的錄影帶。

  「咦,還有拍這個啊、』凌靈從浴室出來。看到婚禮當天的錄影帶,開心得不得了。

  因為那天她被關在新娘房裡。外頭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來了些什麼人。

  婆媳兩人就這樣開心地坐在電視機前,邊看邊討論結婚當天的細節,以及親朋好友間發生的趣事。

  突然間,一對親密的身影出現在鏡頭中。

  「嗯?」凌靈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什麼……

  「啊?」白沈蔚織也瞪大眼,沒想到鵬舉那個兔崽子竟在婚禮當天抱其他的女人?

  凌靈瞪大眼,俏臉瞬間刷白。

  「別看了,我們快去吃飯,再去找鵬舉問個清楚!」白沈蔚織快要氣死,立即關上電視,對凌靈表示。

  「哦。」凌靈恍若遊魂,任婆婆拉著走。

  「多吃一點,再去找他算帳,那混蛋要不給你個交代,我就跟他拚了!」白沈蔚織氣呼呼地表示。

  「好。」凌靈腦袋一片空白。本能地回應。

  影帶裡親密的身影跟她的夢想沒有交集點,她說不出任何話,期盼中的婚姻沒有這一景……

  她夢中的畫面沒有這個片段。沒有……

  ☆☆☆

  「交代?」

  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眉頭微皺,好像聽到什麼外星話般。精明銳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對,就是一個說明。」凌靈悄悄握緊拳頭,瞪著面前好看的男人。

  原本婆婆要跟她一起進來的,但她堅持不要,她要自己進來跟夫婿說個清楚,問問為什麼他要那樣對她!

  她做錯什麼了?

  為什麼打從結婚的隔天起,他人就不見了?說是因業務的關係到國外考察,可公司是白家自己的,什麼重要的業務需要他這個總經理在新婚期間接洽?白氏沒有人了嗎?

  她堅持她的夫婿得跟她說個清楚明白!

  「爸媽那麼喜歡你,他們沒先跟你說什麼嗎?」白鵬舉以頗玩味的態度看著她,不氣不惱,但也沒多餘的柔情。

  現在在他面前的小新娘長得很可愛,為自己爭取權益的模樣也很勇敢,但他不瞭解她,對她沒有任何遐想或其他的感覺,所以他不覺得自己冷淡的態度有愧於她。

  而且,讓她明白真相是應該的!

  「說?他們什麼都沒說。」這是重點嗎?凌靈秀氣的眉已皺起。

  每次談到鵬舉、或是結婚當天的影帶,兩老的面色就非常凝重,急著把話題轉開,急著要幫她找學校,繼續在台灣升學,還說要是逮到鵬舉回台灣,一定把他揪到她面前。

  但是,他們光會說,就是沒有行動。

  她等不及,就自己打探消息,決定自己來「抓夫」。

  終於,她等到他出現在她面前了,但感覺卻很陌生……為什麼?他不是她的丈夫嗎?

  「這樣嗎?那他們還真喜歡你。」男人簡單作結,微微聳肩。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爸媽鐵定要留下她。那他這個多餘的兒子就沒有必要存在了,白鵬舉笑得頗為諷刺。

  他是順他們的意結婚了,但他們不能要求他的生活也要順他們的意,要他結婚就要按照他的意思過日子,否則免談!

  雖然這樣與父母鬥氣不像成年人,但他已管不了那麼多,因為父母拿長輩的權威來逼迫他就範,他也很不爽。雖然……他這樣做對剛結婚的小妻子有點不公平……

  但父母在強迫他結婚時也沒有「公平」兩字,所以扯平了。

  「他不想待在家中或公司裡,也不想待在台灣,所以他決定出國再進修。

  今天,他進公司只是為了把私人的東西全部處理完畢,秘書卻打電話進來,表示他的「新婚妻子」要見他……他雖然有點意外、但想想也無妨,是該把話說清楚了。

  或許,他的決定有點對不起這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但他不以為自己的終身幸福該這樣決定。

  這是他在婚禮當天看到攪局的汪璃柔時便有的主意。

  結果該不會出乎他的期待才是。

  雖然他會被評為不負責任,但他也不覺心虛……該心虛的是他的爸媽,這女孩的情緒跟他無關。

  「你、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凌靈要求他說清楚。

  「你高興在白家待多久就待多久,你是爸媽挑的,這婚是我爸媽要求結的,但我另外有女朋友——就是你在影帶裡看到的女人。」他決定把汪璃柔拿出來當擋箭牌。

  「啥?」原來是這樣?

  難怪那個女人在婚禮上哭得那麼慘……

  凌靈抿緊嘴,堅強地看著原本以為是相伴一生的夫婿,心頭浮現更多的空白與陌生。

  「所以,我要去過我想過的生活。你也可以繼續待在白家,舒舒服服過少奶奶的日子。」

  白鵬舉簡單說明完畢,便起身準備離去。

  「你……」沒想到公公婆婆費心隱瞞的真相是這樣!

  凌靈感到一陣暈眩,想挽留,又不知從何說起。

  眼前的男人名義上是她的夫婿,但事實上,兩人間的距離猶如相隔千山萬水。

  即便他們沒有感情基礎,但感情從頭培養很難嗎?凌靈想問。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名、蓋好章,放在抽屜裡,你哪天想走,自己蓋上印章就成了。」既然想走,他也不會用名分拖著她,她哪時想走就走吧,叫爸媽通知他就好。

  沒想到白鵬舉如此冷酷無情,凌靈既是傷心,又感到痛苦。

  她真的不瞭解面前這個男人……

  「白凌兩家聯姻,各取各的利益,所以也不算委屈你。」看到涉世未深的女孩俏臉慘白,他自動抽走所有不滿的情緒,只是淡淡告知他對婚姻的處理方式。

  「那、那我們……」那我們呢?

  那女人找他哭,他就心軟,那她呢?雖然他們認識沒多久,但他們結婚了啊。

  凌靈慾哭無淚地凝視著他。

  白鵬舉淡淡表示,「我不想以一個受害人的姿態,指控爸媽把你塞給我。反正婚都結了,白氏企業在美國有了新據點,凌氏也免於破產,皆大歡喜。你如果想繼續快樂生活,就當是我爸媽生的第四個小孩吧。」

  一口氣把話說完,白鵬舉即刻轉身,不想再接觸她無辜的控訴眼神。

  他也很無辜,好吧?

  現在有哪個男人願意聽任家裡的要求,娶個自己不認識的小女孩為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同學們沒人知道他閃電結婚的苦衷,而他也不會講。

  因為,這樣的逼婚有損大男人的尊嚴……

  但他絕對會以行為告訴父母,他有多麼的不情願。

  凌靈沉默不語,任憑男人走出她的視線。

  混亂的現實攪亂了她的夢相,即便身為他的妻於,她也沒法開口要求男人多看她一眼。

  好夢轉眼成空……

  現在,她只是夢醒而已,帶著一身的惆悵與無奈,睜開眼睛來看自己原來的處境。

  原來,她只是個居住在豪華宅邸,拎著玻璃鞋的灰姑娘,如此而已。

  南瓜車來了又走,而那只玻璃鞋……只是如煙夢境轉眼醒來時,還留下無邊悵惘的證據罷了……

  ☆☆☆

  唉。

  穿著青春洋溢的水手裝,凌靈愁眉百結地坐在教室的一角。

  為什麼她又回到校園上課,會覺得無聊又單凋?

  不如待在白家陪「媽媽」好了……但「媽媽」說她還小,要唸書。要跟同學玩,便把她趕到學校來了。

  經過一場婚宴洗禮的她,日子雖然沒什麼不同,心境卻已是不大相同。

  看到輕浮又愛鬧的學生們,突然覺得他們好小、好單純,自己跟他們不一樣。

  淡淡的輕愁便這麼爬上凌靈的眉宇,替她增添了一絲與同齡女孩不同的滄桑氣質,引人側目。

  班上的男生不禁要多看她幾眼……

  「凌靈,你怎麼都窩在位置上,不跟大家說話啊?」李芬芳很喜歡新同學恬靜的感覺,主動過來跟她攀談。

  「不知道要說什麼……」凌靈隨便找個借口,笑容顯得意興闌珊。

  「好奇怪喔,從國外回來的人,不是應該很活潑嗎?」李芬芳對凌靈的疑問正是一般同學的想法。

  那是因為你不像我那麼悲慘,有個被新婚丈夫拋棄的過去……

  凌靈的心頭不斷覆誦著答案。

  「嗯,我不夠活潑嗎?」側著頭,她故作俏皮地表示。

  「或許是因為不熟吧!」李芬芳覺得她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可能是吧。」凌靈突然起身,對李芬芳表示,「我生理期,身體不大舒服,去保健室躺一會見。如果等下上課時還沒回來,幫我請個假。」

  「好啊。」李芬芳傻呼呼地點頭。

  原來新同學看起來要哭不哭,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李芬芳這下放心了,用力點頭答允。

  凌靈勉強露出微勾,朝友善的李芬芳笑笑,轉身快步離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因為她的快速奔跑而緊急閃身,凌靈抿緊嘴唇,一語不發,只是快步跑著。

  她倉卒地跑進保健室,裡面空無二人,校醫不在。

  凌靈也不管,躲進屏風後,趴在病床上嗚咽起來,然後哭聲越來越大。

  她真的好難過、好傷心、好想哭……

  為什麼要到這麼多人的地方,不能放她一個人躲在家裡呢?她發誓,她絕對可以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

  只要,再給她多一點時間。

  現在不要要求她太多,因為她被遺棄的傷還沒有痊癒,她還在想那個名為她丈夫的男人。

  所以,不要再跟她說要多交際,要多認識朋友,要多出去走走……

  如果不是怕「媽媽」擔心,她根本就不想來上學。

  她只想躲在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哭到昏過去也無所謂,只要讓她發洩她的情緒就好……

  回到保健室的校醫聽到裡面有哭聲,嚇得跑到她身旁,輕柔地呼喚她,「同學,你哪裡不舒服?」

  「唔……」哭得太劇烈,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需要我通知你的導師或家人嗎?」校醫關心地詢問。

  「不用……讓我哭……哭……哭完就好……」凌靈抱住棉被,死也不肯抬頭讓校醫知道她是誰。

  要是讓「媽媽」知道,肯定會很難過的。

  「失戀了嗎?」小女生心裡總是有這類的秘密,校醫輕聲猜測。

  「啊……」彷彿踩到痛處,凌靈哭得更起勁了。

  這下子不用說,校醫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年輕人「為愛傷風、為情感冒」她可是看多了,只要不是身體有什麼重大問題,心裡不舒服,想哭就哭吧,哭完就會好一點了。

  校醫輕柔地拍拍凌靈的肩,無聲地安慰受創的靈魂。

  她知道感情總是這樣……

  與其臭罵男人一頓,不如安靜陪她走過傷心的時刻,等到愛成為往事,或許……

  或許,她會願意將愛情從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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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舉……」

  金髮尤物的雪白大腿纏上白鵬舉的腰際,還親暱地呼喚他的名,晶亮的眼眸裡充滿對男人的渴望。

  「有事?」男人淡淡回應,兩眼卻盯著電視裡的足球賽。

  「我們交往這麼久了,在床上也這麼契合,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裘蒂使盡勾魂的力量,攀在男人身上,嬌聲嬌氣詢問。

  「嗯……」白鵬舉不置可否,只是喝口酒,再哺入女伴口裡。

  對她的問題,彷彿沒聽到。

  「唉呀,好討厭……」裘蒂咯咯亂笑,對男友熱情又挑逗的舉動很滿意,但又不想這樣放過他。

  「怎麼個討厭法?」他對於女伴的嬌嗔,熟練回應。

  「呵……」裘蒂雙手纏上男人的脖子,再也不理他言語的挑逗,直接貼上他的唇,誘引他與她有更親密的舉動。

  這麼有魅力的男人不盡情享用,實在太可惜了……

  只是,他為何對婚姻沒興趣呢?

  裘蒂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但她是他交往超過一年的女朋友。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白鵬舉不讓她再胡思亂想,扯開肩帶,大手溜入她的衣衫內,捏擠她的乳房。「啊啊……」裘蒂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

  白鵬舉的唇角微勾,露出與斯文臉龐不符的邪氣笑容。

  他非常滿意她的淫蕩、狂野……跟腦筋不好,很適合當他的床伴,只要興致一來,他們可以在任何地方大演妖精打架的戲碼。更重要的是……她總會忘記想討到的婚約。

  這一點,就是他們交往超過一年的關鍵。

  白鵬舉沒忘記自己還是個有婦之夫,但這並不是他不想跟女人定下來的重點……

  重點是,大少爺他根本不想為任何一個女人停留。

  他還想玩,他不想被婚約束縛。

  在他身旁的女人只要一提到結婚,沒兩天,他就溜得不見人影,所以他沒交往超過半年的女友。

  只是,波大無腦的裘蒂從來沒搞懂他,還以為自己魅力無窮,勾得住他這個華爾街金童……

  他將女人壓在沙發上,拉開她的大腿,在她潤滑的甬道裡不斷衝刺,毫不遲疑。

  裘蒂在男人勇猛的技巧下,腦中意識全被打散,說不出任何話,只是不斷尖叫、狂喊。

  而神色自若的白鵬舉只記得在達到高潮時,將滾燙的肉刃退出花徑,將白色的液體噴灑在她體外——

  ☆☆☆

  午後,美好的休憩時刻。

  白鵬舉閉著眼,享受美妙的鋼琴獨奏,彷彿在思考什麼。

  端起茶杯,再啜飲一口芳香的大吉嶺紅茶——唉,美妙的感覺不過如此。

  「傑夫,今年的聖誕節,你要回家嗎?」潔西露出潔白的牙齒,為老闆重沏一杯茶。

  「聖誕節?東方人都是過年才回家團圓的。」白鵬舉淡淡解釋。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不想家咧,都沒聽到你回去看親人。」潔西眨眨眼,觀察著俊逸的東方容顏,小心翼翼地應對。

  其實,她現在出現在他面前是有話要說的,因為她之前接到老闆弟弟打來的電話……

  「怎麼會不想?台灣還有我的家人啊!」白鵬舉毫不遲疑地表示。

  「那……」需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嗎?其實這是潔西心裡最想問的話,因為她最在乎老闆心裡想什麼……

  聽說,東方人都滿重視家庭倫理的。

  如果她表現出重視傑夫家人的感覺,那……她有沒有可能成為他的妻子呢?

  據他的弟弟表示,很有可能。

  那說什麼她都得試一試了,畢竟她跟著他工作兩年了,可見他很滿意她的能力。她又常常跟他外出應酬,他的朋友、生意上的夥伴都熟透了,怎可能獨漏家人呢?

  她,非試不可。

  「也是……或許該想一下。」想到弟弟打來的電話,白鵬舉對於秘書提出的問題突然有了考慮。

  當初,他的確是被家人的逼婚氣跑的,但在國外那麼多年,爸媽年紀越來越大,弟弟也常打電話找他回家,他是該重新考慮了……畢竟在國外流浪那麼久,氣也該消了。

  他不想提過去的事,但那並不代表他會記恨一輩子。

  這種煩人的事,能忘記就趁早忘記。

  「也好,就趁著這次的聖誕節假期,你跟我一起回台灣好了。」想想也是,回鄉的路其實很近。

  他並沒有那麼討厭回家——事情已經發生六年,那個小女孩應該回自己家了吧?

  好吧,就回去看看爸媽好了。

  每年都只有寄禮物跟錄影帶回家,他好像也很不孝。加上母親怕坐飛機,他們這幾年幾乎沒見面……

  唉唉……

  白鵬舉在秘書別有心機的提醒下,終於答應踏上返鄉的路途——

  ☆☆☆

  「小靈,你看這副蹄膀怎麼樣?」

  挑起一副鹵得黃澄澄、真空包裝的豬蹄膀,白鵬飛體貼地詢問身旁的俏佳人。

  「可以啊,顏色很漂亮。再買兩包筍絲回家鹵,等入味了,兩樣配在一起,好吃又好看。」聽到白鵬飛的叫喚,原本在挑糖果的凌靈轉過頭,瞄一眼,點頭表示。

  「那我去拿兩包筍絲。」白鵬飛忙著去另外一攤拿年貨。

  「嗯。」凌靈眨眼,點頭微笑。

  正忙著挑筍絲的白鵬飛,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出手機,走到一旁講話。

  凌靈看他連辦年貨也這麼忙,不禁搖頭微笑,逕自挑起乾果、魚肉。

  她得趕快買完,回家幫媽媽準備年菜。

  「傑夫,你看這乾果禮盒怎麼樣?你爸媽會喜歡嗎?」俐落的女聲在空間響起。

  「看起來衛生就好,我爸媽很好講話的。」醇厚的男音帶了點滿不在乎。

  穿著簡單便裝的女人還來不及反應,與她說話的男人轉身,就撞上了站在推車旁選乾果的凌靈。

  「啊……」專心挑東西的凌靈被撞得手上的糖果撒了一地。

  而展示區的地板因先前有人弄翻牛奶,幾分鐘前才拖過地,地板還濕濕的,所以身形不穩的佳人腳步開始打滑。

  「糟糕。」挑禮盒的女人趕忙跑過來幫忙。

  「真的很抱歉。」白鵬舉順手撈住差點被自己撞倒的嬌小身影。

  「還好,沒事了……」凌靈靠在男人健碩的胸前,這才穩住腳步。

  「怎麼了?」講完電話的白鵬飛看到凌靈靠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不禁火冒三丈衝來。

  「不小心撞到……」

  凌靈話還沒說完,就被白鵬飛打斷,「大哥?」

  「阿飛?你也在這裡?」白鵬舉揚揚眉,語氣也充滿錯愕與驚喜。

  雖然闊別六年,但親兄弟當然還是認得出彼此。

  「我跟小靈一起來挑年貨。」白鵬飛的臉色有點不自然,指指被他扶住的大女孩。

  「小玲?」白鵬舉眉頭皺起,不知這是哪個親戚。

  凌靈睜大眼,看著那張俊逸、英挺,比當年更成熟的男人臉龐,說不出話來。

  她一抬頭就認出他了!

  那果斷的嘴曾經冷酷無情地拒絕過她,在夢中……也出現好幾次。她一直努力遺忘,並要自己活得更好,好讓他後悔,但還等不到那個時候,他就出現了,笑容還這麼地陌生、溫柔、有禮?

  凌靈的腦袋被白鵬舉的出現炸開,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她以為自己完全忘了他,完完全全。

  沒想到……

  她這幾年的認知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全部打散,而不斷在胸口翻攪的,仍是她多年前被他遺棄的傷與痛。

  「傑夫,這兩位是?」禮貌性的清脆嗓音劃開突兀的重逢。

  被晾在一旁潔西趕緊湊上前,拉著白鵬舉的手臂,示威意味明白。

  「白鵬飛,你好。」白鵬飛對黏著大哥的女人禮貌性地伸手寒暄。

  「我是潔西,傑夫的秘書。」對於這位神似心上人的年輕男子,潔西也非常友善。

  「我是凌靈。」由於還被白鵬舉撈住,凌靈沒有移動身形,尷尬地朝潔西微笑。

  「是你?!」她是凌靈?

  六年前父母強迫他娶的小丫頭?長這麼大了?她還沒走?如走馬觀燈的過往在他腦袋盤旋。

  面前的俏佳人臉龐還殘留著些許青澀,但晶瑩大眼、雪白肌膚。粉嫩雙唇,加上脫俗清麗的氣質,這樣的條件讓人不心動都難。

  白鵬舉似乎明白小弟為何會對凌靈有超乎常人的關心了……

  他的嘴角抿得更緊。

  「對啊,是我。」凌靈回應得有點鬱悶,明亮的大眼蒙上一層幽暗。

  她就是那個永遠趕不走也踢不掉、大家強迫他娶的新娘!怎樣?這樣的架勢夠嚇人吧?

  白鵬舉有點意外她的回應,跟他印象的不同,有點挑釁……很少女人敢在他面前惡霸、強悍、又任性……

  好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他不敢置信地凝視著她,她也不服氣地回看他。

  「欸,我的車在外頭,要不要坐車回去再敘舊啊?」感覺大哥跟凌靈的說話口氣不對,臉色也很奇怪,為避免在超市有什麼意外的紛爭出現,白鵬飛趕忙提議。

  「好啊,我腳也酸了。」潔西附和。

  她看得出來老闆和那個女孩的臉色有點奇怪,向來沒什麼情緒的男人臉上也多了不少表情,這樣的改變讓她擔心……

  只是,凌靈是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會有什麼本事,讓看遍女人的男人另眼相看?不可能吧。

  想到這,潔西安心多了。

  或許,此刻怪異的感覺只是她胡思亂想……

  ☆☆☆

  「阿舉。」

  白沈蔚織看到大兒子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大聲叫喚,彷彿想確定是不是真的,還是又置身夢中,但沙啞的說話聲跟鼻頭發酸的真實感受不斷告訴她,這的確是真的。

  「媽,對不起。」走到母親身旁,他摟住母親瘦小的身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白沈蔚織撲到兒子的懷裡,眼淚成串冒出,只是不斷喃喃自語。

  整整六年沒看到他,雖然兩個兒子都說老大在美國好得很……

  但一想要搭飛機才能看到他,心裡就好掙扎,又哭又鬧地跟老公吵了好幾年,總算把他盼回來了……

  白沈蔚織趴在兒子懷裡,臉上還有淚,卻心滿意足地笑了。

  「是啊、是啊。」白青虎倒沒老婆那麼久沒看到兒子,每次出國經過紐約,他都會叫兒子出來一道吃飯。

  對於這個倔強、霸道又才氣縱橫的大兒子,他可是滿意得很呢,怎麼可能熬得住六年不見面呢?

  站在一旁看著母子重逢的溫馨畫面,凌靈的小臉也爬滿感動的淚水。

  總算讓她等到了……

  當年他因她而負氣離去,讓她對媽媽倍感歉疚。

  因為嘴裡不說、提到就罵,但一表人才的兒子畢竟是她生的啊。

  還好他回來了,不管怎麼面對他們的婚約,他總算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只要他回來就好……一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她,當他的妹妹也不要緊,千萬不要讓對凌家恩重如山的媽媽思念成疾,她就心滿意足了。

  真的、真的……

  ☆☆☆

  「那個女的,我不喜歡。」

  白沈蔚織嘟嘟囔囔,躲在廚房對丈夫咬耳朵。

  她不希望那個厲害的女人在家裡睡覺,這樣她的小靈會沒有機會……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自青虎安撫著。

  對於妻子的小脾氣,結婚二十餘年,他不清楚又有誰清楚?六年前,她就是一心偏向凌家,把大兒子惹毛了,現在人回來,她還是這個樣兒,就是不喜歡黏著兒子們的狐狸精,說女人這樣不端莊。

  唉,也不想她生的兒子帥,當然有女人喜歡。

  更何況沒這女人,兒子也想不起要回家,為什麼她就不能對這種積極主動的女人有正面評價呢?

  白青虎的頭可不是只有一點痛,根本就是可以拿起來撞,撞暈就不痛了。唉、唉、唉……

  凌靈裝作沒看到「爸爸、媽媽」躲在廚房說話,端著一盤切好、擺滿牙籤的水果,送到客廳去。

  客廳裡坐著三個神色自若的白家男人,跟白鵬舉的私人秘書。

  他們邊看電視邊聊天,談話中心仍以有帝王氣勢的白家長子為主,彷彿這樣的場面在白家不曾缺席,熱絡的氣氛由來已久。

  「吃水果。」凌靈將一整盤水梨擱置在桌面,任大家取用。

  「哇,好棒!」看到比自己年齡小的女孩竟然這麼賢慧,煮菜、切水果樣樣都來,潔西不禁發出讚歎。

  她是典型的上班女郎,這些事都不會……她面有愧色地看了白鵬舉一眼,卻發現男人的注意力都在電視機上,並不是很在乎這些事,她忐忑的心才好一點。

  如果嫁了好的丈夫,需要待在家裡相夫教子,這些事假以時日,她應該也會做得很好。傑夫的妹妹是典型的東方女孩,生來就是以嫁人為第一目標,會這些事也是理所當然。

  想到這,潔西的臉色才沒那麼凝重,安心享用洗淨切好的水果。

  「潔西對東方的食物似乎都很有興趣?」白鵬飛以頗玩味的眼神打量著大哥所謂的「私人秘書」。

  到底私人到什麼程度呢?這問題應該是很多人想知道的吧?

  尤其是躲在廚房討論的爸爸媽媽……

  「對啊。我母親從中國移民到美國,我從小對東方文化、尤其是中國人的想法都很熟悉,否則也不會在傑夫手下做這麼久……我們很合得來。」潔西毫不含蓄地說起對老闆的野心。

  「這樣啊。」白鵬飛頻頻點頭,眼神卻是膘向凌靈。

  面對眾人心裡各有的一本帳,白鵬展倒是神色自若,「大哥跟潔西今晚要住哪?」

  「飯店都訂好了。」潔西趕緊表示。

  白鵬舉不置可否,無所謂地聳聳肩。

  「怎麼可以呢?既然回來了,鵬舉怎麼可以住外頭?我可不答應。」躲在廚房裡的白沈蔚織聽到這樣的對話可忍不住了,急急忙忙跑出來伸張對兒子的主權。

  「媽,你真可愛。」白鵬舉對於母親獨霸而理所當刎態度非常滿意,抱住母親大聲笑著。」

  「怎麼,這麼久沒回來就把自己當外人了?回到家還要出去住飯店?」斜睨大兒子一眼,她非常不滿。

  「我哪敢啊!」白鵬舉緊緊摟住母親的肩膀,非常尊重她的想法。

  「那你就給我乖乖待在家裡等過年,不准管什麼賺錢、工作或其他,好好當我的乖兒子。」白沈蔚織非常想把那個討厭的女人趕出家門,所以先聲明兒子不准在她面前提工作。

  「沒問題。」白鵬舉瀟灑地攤攤手,任母親予取予求。

  「這才是我的好兒子。」白沈蔚織氣焰高張地看著潔西,盛氣凌人。

  潔酉皺起眉,不明白為何炮火會指向自己?

  「那麼,潔西就麻煩鵬展送到飯店了。」摟著母親,白鵬舉一轉頭,使命令老二幫自己跑腿。

  「好啊。反正我也要出門。」白鵬展答應了。

  「傑夫……」潔西還有話要說。

  「好好享受飯店的設施,等我陪我媽過完假期,再跟你聯絡。」沒讓潔西把話說完,白鵬舉立即表示。

  「好的。」老闆都這麼說了,她能說啥?只有點頭答應。

  「鵬展,那人就麻煩你送過去了。」意味送客。

  白鵬舉的指令讓白沈蔚織很滿意。

  她兒子果然是當老闆的料!

  「是,大哥。」很久沒當跑腿的了,白鵬展客串得有點沒力,但說話的是自己的大哥,他又能如何?

  他非常紳士地邀請潔西起身,兩三下便把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帶離母親面前。

  沒辦法,這女人不得他家慈禧太后的緣。

  太后雖然話沒把話說清楚,但就是要大哥下令趕人,他這跑龍套的不鼎力配合,難道還要扯太后後腿?

  唉呀,男配角也不是這樣當的啦!

  還是快把討人厭的女配角送出門,他再去狂歡好了。

  心裡打定主意。白鵬展動作非常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人帶走,把客廳還給原本就該重逢的人們。

  讓可以他們好好的、好好的——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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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媽,我知道房間怎麼走,你不用送了吧?」

  男人半帶困擾的聲音在走廊響起,對於母親堅持要帶他回房有點意外,又不忍拂逆她的好意。

  「你這麼久沒回來,我怕你走錯房間。」白母再說一次讓兒子愧疚的理由。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拿寶貝娘親沒轍,白鵬舉只有跟母親一起走到房前,開門進房。

  「進了房,就不准出去。」白母馬上關上門,從外頭把門鎖上。

  「嗯?」

  白鵬舉又不是傻瓜,用膝蓋想也知道母親這麼奇怪的行動到底是為什麼,果然一轉身就看到凌靈半躺在床上看書。

  她還沒睡著。

  兩人在橘色的燈光下尷尬地四目相對,卻沒人說半句話,因為這是他們重逢後首次單獨相處。

  拋棄人的、被拋棄的,想到當年離別的場面,心裡就萬分尷尬。

  所以兩人都沒說話,只是瞪著對方。

  「門被鎖上了。」看了半天,白鵬舉沒話找話,困窘地實況報導。

  「我知道。」她眨著大眼,簡單回應。

  凌靈知道不知道死心的「媽媽」一定會強迫他進房,是以她雖避開尷尬提早進房,卻仍坐在床上翻閱雜誌。

  「那…」

  「就睡覺吧。」說完,她就闔上雜誌。

  大家都沒辦法違抗母親的意志,那只有這樣了。

  凌靈逕自切換床邊的檯燈開關,將室內明亮的燈光換成一片昏黃。

  「啥?」怎會這樣?

  看著名義上是他妻子的女人自顧自地鑽進被窩,對面前的尷尬不澄清、也沒反應,白鵬舉的心裡充滿錯愕。

  現在,大家到底是想怎樣?

  為什麼回到他熟悉的位置,他又變回當初那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任自己的未來由他人處置?

  為什麼啊……

  ☆☆☆

  「鵬舉,起床囉!」溫柔的叫喚貫穿他的耳膜。

  「唔……」頭有些昏沉,白鵬舉困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不知道幾點了?

  他瞄到牆上的掛鐘……

  嗯,十點整。

  身旁的床位早巳空蕩……

  看到這樣的情景,他就感到一陣氣悶,因為身旁的女人睡得很好,所以可以準時起床……

  他失眠一整夜,將近天亮才入睡。

  可惡,沒想到會變鹹這樣——有絲被擊敗的挫折感在他心頭發酵。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是他這天不怕、地不怕,連逃婚都敢的男人,會因與名義上的妻子同床而無法安眠?

  對於這狀況,他感到萬分地懊惱。

  「阿舉,快點起床吃早餐。我跟你爸要出門辦事,換你陪小靈去買東西喔!」從樓下傳來的命令也不管兒子有沒有接收,一副她說了就算的模樣,大剌剌地說完便走。

  而剛從床上起身的男人無奈歎氣,再進浴室盥洗。

  原本該是神清氣爽的一天,卻因為失眠而——

  原本預計的都亂了,全都亂了……

  ☆☆☆

  白鵬舉操縱著方向盤,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正看著早先寫好的菜單。

  他們肩負採買整個年節所需食品的重責大任,所以一等男人把早餐吃完,她就把準備好的購物袋拿出來。

  「那個……」打破沉默,白鵬舉緩慢開口。

  「那個婚約不重要,我們只是在媽面前演戲,你等假期結束,回去後還是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用擔心我會黏著你。」凌靈快人快語,一下子便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

  白鵬舉沒想到揣想已久的問題會被大剌剌地提出,還附帶解決方案。

  看來她真的跟當初任憑所有人安排的女孩,有了很大差距……是他逼迫她成長的嗎?

  白鵬舉瞄了凌靈一眼,沒多說話,但一股不快的感覺也從他的胸臆升起。

  就算他也這樣想,但他卻不想聽女人的安排。

  除了他媽以外。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待在白家?你不是在等我回來嗎?」禁不住心中怒意,冷淡又輕蔑的問題冒竄而出。

  「你這是什麼意思?」轉過頭,她憤怒地瞪著他。

  他也太臭美了吧?

  難道他以為只要是女人,就會垂涎他的男色,非嫁他不可?凌靈心裡有止不住的火焰,亟欲焚燒面前囂張的側臉。

  「媽媽對我很好,我也喜歡媽媽,我為什麼要走?你當初也說我可以當白家的第四個小孩。怎麼,回來看到我們過得很快樂,你後悔了?」嬌鮮欲滴的紅唇迸出的是氣死人的答案。

  任憑她對這男人有多大的想像,在聽到這樣的問題後也煙消雲散。

  事實上,她並不怨恨他拋棄她,因為媽媽事後告訴她,大家的確沒徵得白鵬舉的同意,就認為他們「郎才女貌」誠屬絕配,自動決定親上加親的。

  所以,他拋棄婚姻,她真的不怪他,並祝福他得到想要的幸福。

  雖然事後她的父母已經後悔,但兩家的面子丟不起,加上白鵬舉只是遠走,並未對外聲明婚約無效,所以外頭的人都當他是出國進修,他日學成必定歸國。

  加上她年紀尚小,也需要繼續升學,不如大家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華麗的婚宴就當成一場家家酒。所以,再也沒人提起被主角遺棄的那樁婚姻。但她認為,這樣的虧欠並不代表她可以任他羞辱——她也是受害者,她絕不允許白鵬舉用輕蔑的態度裁定:她就是想把自己硬塞給他的女人。

  那真是侮辱人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白鵬舉的眼裡有不認同,但還是勉強附和,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那就這樣吧。」勉強壓下氣憤,她點頭贊成。

  白鵬舉不再說話,凌靈則是轉過頭看著路上熱絡的年節氣氛,不再搭理男人。

  任兩人相處的空間,氣氛冷到最高點——

  ☆☆☆

  「凌靈!凌靈。」

  正當兩人在連鎖書店挑選紅包袋、賀年卡時,一陣驚喜的叫喚從他們身後傳來。

  「嗯?」誰啊?凌靈轉過頭。

  「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年輕的大男孩沒想到假期還可以看到清麗脫俗的俏佳人,很興奮。

  「對啊,好巧。」凌靈盡量若無其事地回應。

  大男孩禮貌性地對凌靈身旁的青面獠牙笑笑,再邀請她到一旁,問起佳人這假期的空檔是否願意跟他一起出遊。

  凌靈爽快拒絕。

  關於這件事,在學校就討論遇了——新年假期她要在家陪媽媽,當然沒空出遊了。

  大男孩有點失望地點頭,繼而討來她的手機,在她的手機裡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

  「幹嘛?」凌靈不懂。

  「你改變主意的時候可以跟我聯絡啊。」把手機還給凌靈,大男孩向兩人揮手,再快速離去。

  才轉過頭,凌靈便發現身後的男人臉色很凝重。

  她原想問他怎麼了,但先前他們之間不開心的談話瞬間閃入她的耳膜,她的唇開開闔闔,最後還是沒發出聲音。

  她不想自己好心,卻又換來男人的嘲弄,太不值得了。

  就當作沒看到吧!

  凌靈選擇若無其事地走進書店,繼續挑選她喜歡的紅包袋圖樣。

  白家親戚多,她這小嫂子可是要發很多紅包的呢I

  ☆☆☆

  兩人回到家,就看到車庫爆滿,出門的人全都回來了。整天都皺著眉的白鵬舉沒說話,把車子停在院子裡,凌靈則是鬆了一口氣,趕忙把採買的東西從後座拎出來。

  「我來拿就好。」白鵬舉立即接過沉重的購物袋。這點紳士風度他還是有的。

  也不管俏佳人如何反應,他代她把東西提進屋子。

  「謝謝。」凌靈有點錯愕,趕忙道謝,緊跟在他的身後。

  「你們出去大半天,買了什麼啊?」白母歡天喜地地迎上來,頑皮地對著凌靈猛眨眼。

  「看到家裡缺什麼,就隨手挑回來。」凌靈趕忙回應。

  「那你有沒有買我愛喝的啤酒?」白鵬飛快步走來,對今天不是他跟凌靈出門有點埋怨。

  真討厭,家人都漠視老么也有戀愛的權利……大哥明明不在乎凌靈,為什麼不把她讓給他?

  「哦喔,我忘了。明天再去一趟吧。」凌靈的笑容帶著歉意。

  原本昨天就要買啤酒的,結果遇到白鵬舉他們。太過驚喜,結果就漏買了。今天跟白鵬舉出門,又太緊張,也沒想到。

  好像有點對不起平常待她不錯的鵬飛……

  「那我明天跟你去——」

  白母突然從廚房走出來,截斷小兒子的話,「你明天不是要跟我

  去送禮嗎?回家的時候我們再去買就好了。」

  「噢,媽啊——」白鵬飛想要抗議。

  「你答應媽的事情要先做,如果明天再忘了,我再幫你去買。」凌靈跟白鵬飛商量著。

  「好吧!」心上人都這麼說了,他能怎樣?

  將買回來的東西全部交給父母,白鵬舉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表情。

  彷彿大廳內沒有任何人、任何對話……

  ☆☆☆

  「媽,幹嘛七早八早就趕著要睡覺?」白鵬舉不勝其煩地抱怨。

  尤其是母親要他喝完牛奶就馬上回房睡覺。

  真是奇怪,他又不是小朋友,幹嘛過得這麼健康、有規律?哪個大老闆肯過這種無聊的日子?

  就放他一個人靜靜地看完這部受歡迎的影集,不是挺好的?

  先前在紐約的生活太忙,他沒空看,沒想到回來台灣剛巧碰到影集重播,真是太好了。

  「你們的房間也有電視啊!別在樓下看,吵得我睡不著覺。」白母振振有詞。

  「唉!」真不知他老媽的神經哪時變得這麼脆弱?

  拿母親沒轍,白鵬舉只有踏著沉重的腳步回房。

  推開門扉,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讓他更心煩氣躁。

  見佳人雙眼緊閉,睡得十分安穩,白鵬舉就覺得萬分懊惱。

  為什麼會變成女人不在乎,而他卻無時無刻不在乎她呢?

  就像臥房裡的幽香,揮之不去,不斷干擾著他的神經……

  ☆☆☆

  「唔…」

  白鵬舉感到一陣頭昏眼花,他努力挺直腰桿,對抗不舒服的感受,但除了頭昏之外,其實腹部也有點脹氣……

  「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輕柔的嗓音意外地體貼。

  凌靈的俏臉在不知不覺間貼近男人的臉龐,努力睜大眼,似乎想看出不對勁。

  「沒事。」他淡淡表示。

  堅持當鐵漢的男人板著臉,繼續開車。因為他實在太久沒回台灣,這趟回來,母親喝令他帶著禮盒拜訪所有的親戚好友,而身為他妻子的凌靈理所當然要陪著他出門。

  於是,兩人頂著寒風,伴手禮從上一家送到下一家,手不知握了多少,笑容也快僵了,該見到的親戚才看一半,真是有夠慘的。

  白鵬舉知道親戚們有滿肚子的疑問,見到他,問題便消了一大半,身旁的凌靈只是陪著他一起累而已,但看她的臉上都還維持基本的笑容,他就有點自責,都怪自己拖累了她……

  「要喝咖啡嗎?可以提神。」凌靈體貼地把放在保溫箱裡的咖啡拿出來。

  「謝謝。」或許他身體不適是因為晚上都睡不好的關係吧?白鵬舉隨即點頭。

  一見男人沒有拒絕,凌靈拉開拉環,將吸管插上,將溫熱的咖啡送到他唇邊,「快點喝吧,你臉色好難看。」

  他接過咖啡罐,吸了兩口。

  「其實,我應該要謝謝你陪我出來見親戚。」將咖啡罐放在一旁。白鵬舉眼睛雖直視前方,口中還是迸出道謝詞彙。

  「反正我沒事。」她聳聳肩,不甚在意。

  大四的學生是很閒的,更何況畢業後,爸爸要她到白氏集團上班,這次出來見面的親戚在公司幾乎都有股分,她趁早見見他們也好,所以她也不覺得辛苦。

  「但……」他總覺得佔用她私人的時間……

  但白鵬舉話還沒說出口,反胃的感覺就非常明顯。他快速將車子停在路邊,打開車門,走到路邊,開始嘔吐。

  「你身體不舒服,怎麼不說?」凌靈著急地跑下車,輕輕拍著男人的背脊。

  他接過小女人送來的面紙擦擦嘴,但還來不及說話,又開始了第二次嘔吐。

  天,真是糟糕透頂,怎麼會這麼狼狽…,••

  白鵬舉一手撐著汽車鋼板,一手壓住胸膛,無法顧及形象,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我們等一下得到醫院去。」凌靈喃喃自語。

  看他吐的食物不但有中午的萊餚,連早上的麵包也在他的胃中沒有消化,她就憂心沖仲。

  該不會是最近很流行的腸胃性病毒所感染的感冒吧?

  「我……沒關係……」雖然頭有些昏沉,但應該還可以撐回家。

  「不行,最近的病毒都很毒,你還是去一趟醫院會比較好,車鑰匙給我!」凌靈堅持要把白鵬舉帶到醫院去。

  「你會開車?」關於這點,他要先問清楚。

  「當然。」她瞟了大男人一眼。這算什麼問題啊?

  現代女人沒有什麼不會的,尤其是她在白家的特殊身份,不多會一點東西,就真的待在家裡當大小姐吃閒飯,不被媽媽恨死才怪呢。

  「那就麻煩你了。」算了,既然她如此堅持——不過他還是得說清楚。

  「這件事別跟媽媽說。」

  「我知道了。」這男人真愛逞強。

  凌靈白了他一眼,才把副駕駛座上的東西全部清光,讓他坐下,自己則移到駕駛座。

  她得顯顯本事讓他知道,其實女人沒那麼懦弱。

  否則他還真把女人看扁了呢!

  ☆☆☆

  「鵬舉,吃東西了。」

  溫柔的嗓音叫喚著,男人睜開眼,失神地看著面前的臉龐。

  他發覺室內是一片昏黃的燈光,而且不是他熟悉的擺設。

  他在哪裡?

  「這是哪裡?」他按住太陽穴,努力讓自己更清醒。

  「你忘了?你說不要回家讓媽擔心。」凌靈微笑,酒窩微露,「我便把你帶到我在學校附近租的套房。」

  「哦。」原來如此。

  難怪那股淡淡幽香不但在現實生活裡蔓延,而且還鑽入他的夢域。讓他揮之不去……這種感覺雖然讓他無所遁形,但也讓他心安。

  「這裡的器具比較簡便,我熬了糙米粥,你多吃一點,等身體好些,再回家吃媽煮的好料。」雖然說簡便,但她還是放了雞腿肉、紅蘿蔔、芹菜等,沒有克難的感覺。

  在醫院就讓他吃了藥後,她才把他帶來自己租的小套房休息。

  其間,她又打電話回家,騙媽媽兩人臨時起意要到南部去玩兩三天,順道拜訪以前的同學。『

  媽媽還以為兒子終於開竅了,笑得合不攏嘴,連忙要兩人多玩幾天再回家。」

  她打完電話再跑到超市去買東西,這波流行感冒像腸胃炎,她得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讓男人的腸胃不要太勞累。

  等粥熬煮得差不多了,她才走到陽台,打量起將近半個月沒回來的大學城。

  將近是太陽下山的時間,日照西斜。

  因為大部分的學生都回家過節,所以平常擁擠、喧嘩的巷弄顯得很空蕩,少人行走。

  橘紅色的夕照在天邊渲染成一片,感覺有些荒涼。

  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寂寞的時刻,跟名義上是她老公的男人在這裡度過……心房有著不安的鼓噪。

  如果……他的病沒好怎麼辦?

  他又那麼好強,不願讓家人知道自己生病了……

  一想到這裡,凌靈趕忙跑進屋,端出放在小廚房、原本要擱到涼才吃的粥,要餵他吃。

  她要看他吃完,才會安心。

  而病得昏沉的男人似乎不打算安地的心,吃起粥來有一搭沒一搭的。

  「你不喜歡吃嗎?」凌靈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也不是……」

  「那是怎樣?」凌靈很擔心,專注地看著自己熬煮出來的粥。

  是不是哪裡不對勁?為什麼男人不想吃?

  「味道怪怪的……」他偏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哦?怎麼說?」糟糕,還是她放錯調味料?這下慘了……

  「不相信你吃吃看。」男人低下頭,微熱的雙唇覆上鮮紅的唇瓣。

  恍惚中,凌靈感覺她的唇貼近一股柔軟的觸感,一種電光石火的感覺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嗯,嘗起來味道挺好的啊……

  男人靈動的舌根在她的口裡翻攪,滾燙的雙唇在她唇上廝磨著,灼熱的溫度在他們的唇間傳遞,狂烈得幾乎要把她吞噬。

  「嗯……」她只覺得渾身虛軟。

  凌靈的力氣在這場平生未有的親匿當中全部逸失,她喘不過氣地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急遽的心跳聲代替言語,在兩人交纏的軀體間,無止境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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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天空染成橘紅色,鳥雀偶爾翩然飛過。

  雙頰酡紅,凌靈明亮的雙眸在夕照中有點朦朧,「你怎麼……」待男人放開她,紅唇才逸出不完整的句子。

  「其實,味道還不壞。」男人突然這麼表示。

  「你。」凌靈惱怒地瞪著他。

  現在是怎樣?光明正大吃她豆腐嗎?

  要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她一定狠狠刮他一巴掌,讓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怎樣?」大男人賴皮地回應。

  偷香的行為因為人在病中而顯得理直氣壯。或許,親她是因為他神智不清;或許,是因為人在病中,心理特別懦弱;或許,他就是愛上她了……無數個或許……

  總之,他就是想親她。顧念他人在病中,精神狀況不佳,凌靈推開他,惡狠狠宣佈,「快點吃粥,吃完了我好洗碗。」

  她就當成被狗咬一口吧!

  不然能怎樣?

  ☆☆☆

  男人雙眼緊閉,睡得十分安穩。

  凌靈坐在床邊,細看沉睡中的病美男——挺直的鼻樑、緊抿的薄唇、濃密的雙眉……一看就知道是個在女人堆裡非常吃香的人物,上天為什麼會把他賞給她呢?

  她真的不懂。

  伸出細緻的手,她慢慢撫摸著俊逸的輪廓——

  她喜歡白鵬舉生病時的樣子,沒有威脅性,不像平時那麼冷酷、嚴厲,看起來非常和善,而且還會耍賴,很人性的感覺。

  她很喜歡這個樣子。

  突然間——「你不要偷偷摸我……」渾厚的嗓音響起,她的小手瞬間被抓住,「你這樣會干擾我的睡眠。」

  「你裝睡?」俏臉酡紅,她想縮回手,但男人緊抓不放。

  「我哪是裝睡?我是被你吵醒的。」白鵬舉反手一拉,便把身軀柔軟的小女人拉到懷裡。

  「放開我,我要去洗澡了!」糗得滿臉通紅,她想躲到浴室去。

  「你澡洗過了,何必再洗一次?」兩手環住佳人的柳腰,他毫不費力地戳破她的謊言。

  「還說你沒裝睡?」不然怎知她洗過澡了?凌靈如同抓到他的小把柄般,與他大眼瞪小眼。

  「小姐,我跟你同房睡幾個晚上了,你用哪個牌子的沐浴精我會不知道?就是這種檀木香的。」說著,白鵬舉還蓄意貼靠在她的胸脯,朝她身上用力吸一口氣。

  唔,好香……

  「別這樣……」她想推開他。

  他不是很討厭她嗎?為什麼要對她做出這種輕浮的舉動?他不怕她會就此黏上他?

  「你有喜歡的人了?」他看著她,就是想問這件事。

  「沒有!」她斬釘截鐵回應。

  她也不是在等他,只是同齡的男生,在她看來都太嫩,引不起她的興趣,年紀大、事業有成的男人又有啤酒肚……多少次午夜夢迴,想到白鵬舉迎娶她時的俊帥模樣……

  她就萬分惱怒!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想著他,但她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根本找不到……

  不覺間,凌靈眼淚漣漣。他以為她喜歡青春虛度嗎?只是,她找不到啊……

  「乖,別哭了,是我不好。」白鵬舉緊摟住她的腰身,傾身堵住她的唇,汲取她口裡的津液,深深地吻著她。

  兩唇相接,白鵬舉的舌強悍且具有掠奪性地探入她的檀口中,佔領她的呼吸,與她糾纏。

  濃烈的吻佔去凌靈的所有,點燃她體內陌生的慾望,奪去她的心智、氣息,抹去她心頭的傷痛,讓她無暇思及其他事物,只能憑本能回應、感受唇齒相接的韻味……

  這樣的吻,是她前所未有的經歷。

  「我……喘不過氣了……」宛若撒嬌的鼻音逸出。

  白鵬舉終於放開凌靈,離開她的唇,她身上的衣衫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他褪盡。

  他成功地奪去佳人的注意,讓她只看著他、只感受他。

  修長的指在濕潤的唇上來回游移,充滿情慾的撫觸,成功地挑逗起她的感官。

  「告訴我,我是誰?」白鵬舉逼問著。

  「鵬舉……」凌靈低喘著。

  她不明白這算什麼問題。另外……他不過是用手摸過她的嘴唇,為什麼她卻覺得好羞人?她到底怎麼了?ˍ「答對了。」白鵬舉邪魅微笑。

  「乖乖回答問題的女孩就有獎品……」男人黝黑的眼凝視著凌靈的水眸,低聲承諾,「今晚,我要你陪我。」

  他將凌靈壓抵在床,俯身在她耳旁,溫熱的氣息拂過敏感的耳垂,同時,他的手指輕輕掐扭她胸前的蓓蕾。

  一股戰傈的感覺自背脊竄升,凌靈身軀不覺一顫,忍不住又發出一聲羞人的聲響。

  「哦……」

  「很舒服吧,對不對?」男人明知故問,淫邪的語氣充滿挑逗的意味。

  俏臉又紅又燙,這問題讓凌靈羞得連身體都紅了。

  「不回答?難道這樣不舒服?」他輕吻她敏感的耳際,濕暖的舌頭舔舐著她柔軟的耳珠,進一步挑逗著佳人的感官。

  「嗯……」她的嗓音甜膩又困惑。

  凌靈知道床第之事是怎麼一回事,但她卻無法理解,此刻在她體內焚燒著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凌靈搖頭,神情驚慌失措,像個無助的孩子。

  「不知道?怎麼可能?」白鵬舉微微發愣。

  他並不要求名義上是老婆的女人,在他拋棄她長達六年的時間裡,還是個處女,這實在太強人所難了。但看她生澀的反應,感覺又不像做假……嗯,他遲早會知道的。

  男人的大手沿著她雪白的脖子向下移動,來回輕撫著她細緻的肌膚。

  「啊……」

  她胸口殷紅色的寶石因渴求男人的疼愛而微微顫動,從她口中逸出的呼喊卻像哭泣般。

  男人感受手掌下的嬌軀微微顫抖,讓他越想欺負她。

  「那這樣呢?」邪佞的指尖滑過之處,都激起陣陣快感戰傈,壓抑不住的嬌吟聲溢出她的唇。

  「嗯……我……不知道……」說不出的狂野感受掃蕩著她每一根神經,讓她為之瘋狂。

  「是嗎?」白鵬舉不置可否,邪惡的手指繼續向下滑,悄悄探入凌靈緊閉的腿間,尋著藏匿在花瓣間的脆弱花蕊。

  「啊……不要!」她難堪地倒抽一口氣,直覺想夾緊雙腿擋住,卻阻止不了男人邪惡的入侵。

  白鵬舉邪惡的手持續輕撫佳人的私密處,修長的手指探入狹小的通道來回摩挲。

  「不要……」凌靈發出羞恥的呻吟。

  「真的不要嗎?」另外一隻手用力夾住她顫動的乳房,猛力一揪。。

  「啊。」她全身因慾望而顫抖,敏感脆弱的花心承受不住他蓄意的撥弄,汩汩滲出更多蜜汁。

  「你快點住手……」瑩白的嬌軀瞬間弓起,激烈地扭動著小蠻腰,瀑布般的長髮瞬間甩動。

  「住手?」白鵬舉微挑眉梢,」淡淡詢問,「你都濕成這樣了,還要我住手?真的好嗎?」

  彷彿覺得言語告知還不夠一般,白鵬舉刻意將手指來回進出,沾滿愛液的手指製造出潮濕的淫靡聲響。「真的要我住手?」

  「啊——啊啊——」凌靈羞愧地哀鳴著。

  她用手蓋住自己的面孔,對自己發出這種見不得人的聲音,羞得無地自容。

  白鵬舉的手執拗地折磨著佳人嬌弱的花蕊,口裡卻一直誇獎,「不要害羞,你表現得很好。」

  「嗯……不!啊……」過分強烈的快感與羞恥心交錯侵蝕著凌靈,讓她陷入幾近瘋狂的境地。

  在男人有意的折磨下,強烈的快感讓她只能一面強烈喘息、一面左右搖頭,不斷吐露淫靡的呻吟聲,卻說不出隻字片語。

  他固執的愛撫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很有感覺,對不對?」濕滑的舌頭纏繞在凌靈的耳廓,白鵬舉的問話滿是邪惡的意圖。

  凌靈無法自已地搖頭,越是感到羞恥,她的身體越是敏感,體內掠過一陣強過一陣的戰慄,強烈地直驅背脊。

  在幾近瘋狂的快感中,卻又有股說不出的不滿……

  「不知道……快點……」

  快什麼?凌靈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能含著淚水,以眼神傳遞自己的矛盾感受,祈求他能理解那連她也不明白無聲的哀求。

  察覺凌靈已瀕臨高潮,白鵬舉一面抬起她修長的大腿,一面加快折磨她手指的頻率,不斷進出。

  天生掠奪的本性讓他堅決要得到她的巨服。「說我是誰,我就滿足你的需求。」

  「白……鵬……鵬舉……」

  「對!看清楚,今晚跟你睡在一起的男人是白鵬舉!」看著凌靈的眼眸,白鵬舉語氣堅決地宣佈。

  話語出口的剎那,碩大的慾望已貫穿她狹小的幽徑——

  「哦,好痛!快點出去……我不要了……」撕裂般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大聲哀泣,渾身不住顫抖。

  凌靈本能地想推開男人,從他身下離開。

  「你……竟然是處女?」在貫穿她的剎那,所感受到的微薄阻礙讓白鵬舉不禁瞠目結舌。「走開啦!我不要玩了……」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散落,她痛苦泣訴。

  雖然明白第一次難免會吃點苦頭,但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是這麼痛的經驗。早知如此,她就不要玩了!

  先前舒服而異樣的感受,讓她對性愛有了期待,卻沒想到竟是這樣。

  嗚嗚,好痛喔……

  「對不起。」白鵬舉憐惜地吻著她的淚水。

  早知道她未經人事,他會更溫柔、更有耐心。「你忍耐一下,再過一會見就不痛了。相信我。」

  他一面柔聲安慰,腰部也緩緩加強力道,來回佔領她甜蜜的甬道。

  「嗯?」要她相信他?

  凌靈承受著男人一次次的侵略,痛楚中,六神無主。

  時間就在她的遲疑中,慢慢地流逝。

  白鵬舉一遍又一遍的進出,漸漸的,他不再滿足於小幅度的動作,緊抓著她的臀瓣,他的腰臀猛力擺動,在佳人不自覺發出甜美的吟哦聲中用力搗入,狂野進佔她的身體。

  「啊啊——」呻吟聲綿延不絕,痛苦與快感交纏難分。比起最初撕裂般讓人無法忍受的痛楚,凌靈覺得現在不再無法承受。

  「唔……」她本能地回應著男人的侵入,身體比理智更早接受事實。

  從佳人不自覺的回應中,白鵬舉清楚接收到她的許可信號。他加強進出的力道,一遍又一遍地來回抽動。

  「啊……」痛楚全數化為驚人的快感,迫得凌靈仰頭弓身,發出尖銳的叫聲。

  「嗯……不要……」她用力地搖頭,像個受驚的孩子般泣訴。

  這種前所未有的強烈快感讓她本能的感到畏懼……

  「別怕,將自己完全交給我。」白鵬舉不停安慰,卻也不斷加深他的入侵。

  他激烈地抽動,每一回進入均刺到最深處,強烈的快感讓佳人忍不住邊哭邊扭動身體。

  「啊……」自她的唇中發出一聲聲無法抑止的嬌吟。

  在快感侵蝕下,凌靈不自覺地咬住男人的肩胛,直到她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快感,意識崩裂,化成片片碎片,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

  天色濛濛亮。

  原本交纏在一起的身軀稍稍分開,凌靈並不習慣睡覺時身旁有氣息噴灑,朦朧中踢了纏住她的人一腳。

  「噢!」突然遭受攻擊的白鵬舉悶哼一聲。

  「啥?」真的有人?

  凌靈揉揉眼,伸手打開小茶几上的檯燈,想搞清楚身旁沉重的呼吸聲到底怎麼回事……

  「醒了?」醇厚的嗓音響起。

  啊,她昨晚跟他——

  如閃電般的激情片段灌入她的腦海,在記憶重整的瞬間,蒼白的俏臉變得酡紅……

  「不想再多睡一會見?」白鵬舉渾厚的聲音在室內迴盪。

  「要,但是你得睡過去一點。」凌靈悶悶回應。

  昨晚的纏綿算擦搶走火嗎?沒想到兩人同床共寢好幾夜都沒事,他竟會因為生病而……對於這樣的結果,她該高興嗎?

  「怎麼,你身體還不舒服?」男人體貼地詢問。

  「沒有,我好得很。」如果沒有這種擦槍走火會更好,她沒好氣地回應。

  「咦,你態度很差喔!」他是關心她耶,幹嘛擺出這種口氣啊?

  「哼。」凌靈猛然轉身,讓雪白的背部背對男人,拉了被子裹住身體,不想讓他白看。

  「哈,我知道了,你害羞。」他據實推理。

  「你管我?」凌靈轉過身,又羞又氣的嚷。

  她臉上的表情實在可人,讓白鵬舉忍不住露出無比寵溺的笑容。

  他的笑聲,獲得充分的回應。

  「哼!」凌靈嬌哼,不想看他那叫人恨得牙癢癢的可惡笑容。

  但男人強抓住她,不讓她逃脫,她只有別過頭,卻意外在穿衣鏡中看到男人赤裸的肩上留著讓她羞愧萬分的證據!

  「唉呀!」凌靈無法自已地驚呼。

  他肩上有數道殷紅的咬痕……那是她留下的痕跡。

  鮮紅的色彩張牙舞爪,似乎在控訴她的暴行,如同他殘留在她身上的吻痕,充滿當時的激昂與火熱……

  激烈的咬痕清楚提醒:她對男人火熱行為的熱情回應。

  恍惚間,她想起——

  在兩人纏綿繾綣的最激昂剎那,狂烈的快感焚燒著她的感覺,讓她咬住近在咫尺的厚實肩膀……

  「怎麼啦?」順著凌靈的視線,白鵬舉的嘴角不覺泛起邪惡的笑紋。

  「原來是在看這個啊?」他挑起凌靈羞愧低垂的臉蛋,無數愛憐的輕吻似細雨紛落。

  「唔……」甜膩的呻吟聲從佳人緊鎖的紅唇溢出。

  情勢一發不可收拾……

  凌靈紅著臉,用嗔怨的眼神向邪惡的男人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很想開口拒絕,卻又怕開了口,出口的不是拒絕的言辭,而是羞人的嬌吟聲……

  男人強悍地侵佔佳人的紅唇,舌頭纏了上來,用力地吸吮著。

  這是一個濃烈醇厚的深吻,高明的吻技溶化了凌靈的抵抗力,意識逐漸渙散……

  強烈的快感竄過背脊,引發陣陣戰慄,凌靈再次發出羞人的吟哦。

  當白鵬舉終於鬆口,濃烈的熱吻早已奪去她的氣力,她癱軟在他懷裡,無力地靠在他懷中喘息。

  「小寶貝,順著感覺走,好嗎?」

  白鵬舉用他那深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向伊人徵詢,但她被熱吻癱化的腦袋根本無力動工,除了喘氣外,還是只有喘息。

  當凌靈再次回過神來,她已經躺在男人身下……

  她來不及說話,男人探入狹窄幽徑的手指讓她的身體不自覺一顫。

  「呃——」尖銳的快感掠過。

  怎麼會這樣?她居然這麼簡單就對男人的手指產生反應?

  「再來一次,好嗎?」細心觀察著凌靈的反應,白鵬舉邊笑,邊加快手指進出的速度。

  「唔……不行……」凌靈用力搖頭,努力抵抗侵蝕全身的強烈快感。

  「不行?」白鵬舉揚眉,壞心眼的迅速增加進出攻掠的手指。「這裡都已經這麼濕、這麼火熱了,怎麼會不行?」

  「亂……亂講……啊!」身體雖然已無比火熱激昂,但太過羞人的事實讓她根本無法坦然承認。

  「嘖,明明是這麼可愛的嘴,說出的話怎麼會這麼討人厭?」白鵬舉嘖嘖有聲的搖頭。

  他抽回在凌靈幽徑中進出折磨的手指,並將她的腿架在自己肩上,蓄勢待發的昂揚男根抵在幽徑入口處來回磨蹭,但只是徘徊引誘,卻不進入。

  「啊……」凌靈仰著頭,終於發出不滿的呻吟。

  空虛等待許久的幽徑始終不見男人的填滿,初識情慾的腰肢不自覺地抵住熾熱的肉刃,不斷扭動。

  她不明白,自己怎會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行為,卻只能含著眼淚,哀求他趕快填滿自己的空虛!

  嫵媚哀怨的眼神讓白鵬舉倒抽一口氣,理智被重擊成碎片。

  雖然他在病中,卻早有計劃對佳人進行情感與肉體的掠奪,讓她眼中只能有他。但他萬萬料想不到,身經百戰的他也沉迷在凌靈生澀的回應中,不可自拔!

  「太糟糕了……我竟然被你牽著鼻子走……」白鵬舉發出由衷的感歎。

  剎那間,灼熱的肉刃猛然貫穿。

  「啊。」凌靈發出不知是滿足還是痛苦的呻吟聲。

  沉浸在快感中,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他。

  在白鵬舉激烈的挺進中,凌靈一次又一次地達到最高點,沒頂的快感讓她情難自已的哭喊出聲,直到他將灼熱的慾望種子射入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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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唉。」

  凌靈趴在窗邊,看著庭院裡三個白家男人跟小朋友玩耍的景象,然後歎了第兩百六十七口氣。

  「怎麼啦?好好的,歎什麼氣?」白母關心地探問。

  「哪有……什麼事都沒有啦。」凌靈一邊擦窗戶,一邊裝沒事,「趕快打掃喔……」

  看到這樣的凌靈,白母也不知該說什麼。

  自從她跟鵬舉在外頭過了三天兩夜,回來之後,氣氛就變得很奇怪。

  一個整天歎氣,另一個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麼……

  難道他們在外頭都沒有擦出愛的火花嗎?難道她的蠢兒子還不懂凌靈的好處嗎?他們有那麼多私下相處的時間,兒子還堅持不喜歡凌靈嗎?他沒有碰凌靈一根寒毛嗎?

  白母越想越火大,忍不住提醒不懂事的媳婦,「小靈,我跟你說,我那不肖子要是對你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你可要告訴我,讓媽替你討回公道,不可以讓他在外頭逍遙,知道嗎?」

  「我知道。」凌靈額上冷汗直冒。

  她死鴨子嘴硬,堅持不肯透露半句,當沒事人般,不肯在白母面前流露太多自己的想法。

  包括她跟白鵬舉之前的問題。

  她不知道白鵬舉怎麼想他們的事,但她怕若是她跟白母說的話跟白鵬舉的意思不同,那就糟了。

  再被甩一次,她當然會很沒面子,但更重要的是媽媽會很難過……

  而且現在他們已有了不同以往的「關係」。

  其實,她很不爽自己跟白鵬舉間的狀況,感覺上好像她沒他會死,他愛上她則是施捨。

  當初嫁他的時候,她年紀小,不懂得戀愛,也不知道兩情相悅的生活是什麼,白鵬舉又長得比心目中的王子還好看,倉促間決定結婚也不覺得損失,小小腦袋瓜裡只想著,每天跟王子在一起就好了。

  但她現在認真思考……

  她覺得當年自己真的很天真,也很好笑。戀愛都沒談過,就想要嫁人?難怪白鵬舉以為她愛死他了,還為自己不知打哪招惹了一個非嫁他不可的女人而離家,逃之夭夭。

  真是,她為什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沒身價?

  大家都很滿意他們的婚姻,而覺得有問題的,卻是兩個當事人。

  怎麼會搞成這樣呢?

  處在這樣不公平的情勢裡,凌靈覺得很委屈,尤其是跟男人有性關係後,更覺得不快樂。

  因為她連他碰她的原因都搞不清楚……或許是意亂情迷吧?所以,他不嫌棄地「吃」了她……

  現在要她因為他的不嫌棄而去找他負責,不准他再出國工作,或出國要帶著她一起去——

  這些事,她都做不到!

  真是有夠煩!為什麼她會這麼要面子呢?明明現在是她吃虧,但她就是想當沒事,因為男人並沒有其他表現……

  她不吭聲並不代表不在乎,而是有更重要的東西必須爭取。

  那就是——自尊,她在愛情面前的自尊。

  十六歲那年,她因為被白鵬舉拋棄而任意輕賤的自尊,似乎沒有被拾起、被珍視——

  因為愛情而受創的心,從來沒癒合過啊!

  ☆☆☆

  「小靈,我們晚一點去木柵夜遊。」白鵬飛興致勃勃地表示。

  「可是我還有幾本書沒看完耶。」凌靈意興闌珊地搖頭。

  「但……」待在家裡很悶耶!

  白鵬飛打算用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凌靈跟自己出門,因為他覺得乖乖待在家裡看書實在是太浪費青春了,還不如出去吹吹風、喝喝茶、聽蟲鳴、看星星來得暢快。

  「走啦——」白鵬飛拚命遊說名義上是大嫂的凌靈。

  「唉呀,你很討厭耶,我有這麼愛玩嗎?」她斜瞄白鵬飛一眼,微微抗議。「是看你長得可愛,我才不嫌棄的!」白鵬飛輕鬆回應,對佳人的抱怨不以為意。

  「可是……」佳人還在猶豫。

  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的白鵬舉聽著兩人的對話,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這是什麼意思?

  他可以把鵬飛接近凌靈的舉動視為「獻慇勤」嗎?這混小子,竟然敢追自己的嫂子?

  坐在旁邊看電視的白母也是一臉為難。

  么兒跟凌靈年齡相近,之前鵬舉不在家,有他陪凌靈,她並不在意。但現在鵬舉回來了,這小子還圍著凌靈打轉,這樣的行為就讓人覺得刺眼了,更何況為人母的直覺告訴她……

  鵬舉並不是不在意的!

  「鵬飛,小靈今天不能跟你出去,因為我們之前去南部的相片剛洗出來,她昨天跟我說要趕快整理。」白鵬舉醇厚的嗓音打斷兩人的拉鋸。

  「啥?」沒想到大哥會光明正大地截斷他的進攻?

  白鵬飛的俊臉陰晴不定,圓滾滾的眼珠不住往凌靈跟白鵬舉身上瞄。

  「對啊,我有一大堆事得做。」對於白鵬舉出聲解救,凌靈有鬆口氣的感覺。

  「好吧,等你有空,我再找你。」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那他得再觀察情勢。

  現在敵我戰況不明……

  反正他就把位子卡在這裡,如果大哥再欺負凌靈,他就不客氣了,他可是個很光明磊落的情敵呢。

  呵呵呵……

  白鵬飛非常滿意自己在這場感情戰役上的表現,這叫「良性競爭」,可不叫兄弟闔牆!

  ☆☆☆

  嘩啦嘩啦的熱水不斷從凌靈的頭頂往下衝,炙熱的水花打在她柔嫩、有如嬰兒般細緻的皮膚,瞬間染起一層緋紅。

  置身在強勁的水流裡,凌靈察覺到身後沉濁的呼吸聲。

  她用眼角餘光一膘,男子結實精壯的身軀在她身後晃動。

  「你怎麼進來了?」

  白鵬舉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微勾,「怎麼,我不能進來嗎?」

  他單手托住佳人的纖腰,一面拿著蓮蓬頭澆淋她雪白的胭體,為她沖掉身上的肥皂泡泡。

  高熱的霧氣瀰漫在室內。

  「可是,我還沒洗好……」被白鵬舉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凌靈伸手要搶奪蓮蓬頭,順道請走摟住自己的男人。

  「我們可以一起洗,增進夫妻感情。」男人輕鬆地提議,似乎很滿意目前親暱的狀況。

  「你不要這樣……」她輕聲抗議,想逃開男人的鉗制。

  順手把蓮蓬頭置於上方,讓熱水從頭頂澆淋,男人摟著佳人,低下頭。噬咬著被熱水刺激而凸起的乳尖,在情慾的刺激下,粉嫩的蓓蕾變得更加紅艷動人。

  「你不是不喜歡我們的婚姻嗎?你不是要我當你的妹妹?」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凌靈扭動著嬌柔的身軀,優美的曲線顯得婀娜多姿,窈窕動人。

  「此一時,彼一時。」白鵬舉靠在佳人耳邊,輕咬她的耳垂。「不要用過去的話定我的罪,好嗎?」

  「可是……」凌靈的腦袋一片混亂。

  這麼簡單就原諒他?那她這些年來的委屈算什麼?不行,還是先擺脫他,再跟他說……

  她要有談戀愛的感覺……她想要……

  「可是什麼?你不喜歡我,改喜歡鵬飛了?」即便在熱水的沖淋下,他的問話還是酸得讓人皺眉。

  「不是啦……等洗好操再說這些事好嗎?」凌靈喘著氣,思緒幾乎無法集中。

  她竭盡全力阻擋男人帶來的誘惑,但身體曾經體驗慾望被填滿的歡愉,沒辦法推開男人的臂膀,反而沉溺在他的調情裡,任他予取予求。

  「的確,這時候說話太殺風景了。」白鵬舉露骨而煽情的附和悄悄在她的耳旁放送,彷彿怕人偷聽。

  「不是……」為什麼他老是曲解她的意思?她抬頭仰望男人,眼神朦朧。

  「那是怎樣?我們早就結婚了,夫妻一起洗澡,不是理所當然嗎?」在她羞慚與迷惑的眼神中,白鵬舉獲得絕大的滿足。在霧氣瀰漫的浴室裡,他把她壓住,放縱原始的情慾於這方寸之地中。

  不管她掙扎與否,他都要她全面投降,在劇烈的嘶喊裡,將奔騰的慾望完全釋放。

  她不知所措的神情蠱惑了他……

  「啊!」凌靈腦袋混亂,男人熟絡而挑逗的動作讓她越來越失控。

  男人俊臉上掛著邪魁的微笑,手使勁揉捏顫動不停的嬌乳,引得她的喘息聲越來越劇烈。

  「再熱情一點……我會補償你的……」男人的靈舌來到細嫩的胸脯上,像個嬰兒般,開始吸吮她的乳尖。

  「啊……快點放手……」淫靡的呻吟不由自主地從她口中逸出。

  「不要!」白鵬舉無視伊人的抗議,左手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壓制,右手撫摸她玲瓏有致的軀體,舌尖遊走在因呼吸急促而起伏劇烈的胸口,認真地品嚐她身上傳來的幽香。

  他思索著自己是何時開始迷戀這凝脂玉膚的胴體……

  「我要知道你怎麼看待我們的關係……」凌靈喘著氣,擠著最後一絲理智,把困擾著她的問題全部說出,「是床伴?情人?還是……妻子?」她受不了這曖昧不清的狀況!

  雖然她名義上是他的妻子,也絕對不吃這種暗虧。

  尤其是,他不曾追求過她,他們現在算順道上床嗎?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你說的不都是我們目前的關係嗎?」男人的答案仍然不明確。

  「不!如果你還討厭我,你必須老實說……」癱軟在白鵬舉身上,凌靈仍是不願自己再陷入一相情願的夢境。

  「我願意告訴你——如果我玩弄你,我會被天打雷劈!」纏綿的情話在霧氣瀰漫的室內放送。

  鎮日追求的一切輕鬆到手,勝利顯得不夠真實。

  「真的嗎?」她不相信。

  「又不是今天過完,我明天就會消失?!我會用行動讓你瞭解的。」

  不願再把甜蜜的時間浪費在無用的言語上,他把手指插入她口中,不讓她說話。

  凌靈莫名其妙地看著男人,他故弄玄虛,慢慢地攪動,手指忽然抽離時,她的唇瓣與他的手指間竟然牽著一絲透明的液體。

  在男人的全力挑逗下,早已身不由己的凌靈顯得格外誘人。

  她的意識完全被打散,靈魂沉溺在男人的引誘當中……

  男人的手指來到她秘密的幽谷,以高超的技巧給予感官上的刺激,讓凌靈產生異樣的感覺。

  「不要……我們要……冷靜……」她混亂地喊著,緊緊抓住他的肩胛,指甲陷入他的肌膚裡。

  排山倒海的快感向她的知覺席捲而來——

  凌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邪惡的男人玩弄,卻完全管不住身體的反應,向叩門而來的慾望臣服,發出薄弱的叫喚。

  「你明明很喜歡,為什麼要拒絕?」男人手指掐住她胸前粉紅色的突起,惡意而輕快地詢問。

  「我不是……」凌靈亟欲逃離這種被玩弄的刺激,但上下皆受制於男人的手勁,她無助的呻吟已轉成蝕骨銷魂的催情劑……

  這種狀況對男人而言也是一種酷刑。

  原本要折磨佳人的白鵬舉,發覺自己的耐性已經到達頂點,亟欲闖入她體內的渴望,一再鞭策他飢渴的心。

  「還說不是?」在熟霧中,將雙眼迷濛的她架在自己身上,他兩指撐開她的花穴,讓透明的液體在他的注視下源源流出。

  「你那裡淹水了呢!」他不懷好意地告知。

  凌靈撇過頭,羞紅了俏臉,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反駁。

  「其實你如果惡意把自己賴給我,我也沒辦法,你又何必再裝呢?白鵬舉的手探入緊窒的甬道,來回不斷進出,讓她忘情的呼喊節節升高。

  「天哪……」凌靈發出啜泣聲,快被逼瘋了。

  情慾焚燒著她的理智,連基本的思考能力都被蜂擁而來的慾火擊潰,她只求男人快速填滿她體內的空虛。

  「求你……」她終於投降了。

  凌靈不斷扭動纖細的腰肢,充滿慾望的眼睇凝眼前健碩的軀體,彷彿在邀請他的進入。

  「你求我什麼?」他得意地大笑。

  「我求你……快進來……」理智完全離去,她只有憑本能邀請男人進入。

  「很好,我就等你這句話。」因慾望而沙啞的聲音顯得激動難耐,他抬高她的腰部,把堅挺的肉刃往她體內刺入。

  『哦——」凌靈頭一仰,發出甜甜的叫喊。

  嘴角微勾,男人繼而在佳人體內快速律動起來,更不忘揉捏她的蓓蕾,給予她裡外皆施的刺激。

  「鵬舉……」兩腳自然地纏住男人的腰際不放,她彷彿也在期待他更猛烈的進入。

  只能用本能去體會那炙焰般的高溫,在她的體內焚燒……

  凌靈心醉神迷地沉溺在男人帶來的性愛裡,身體被層層快感鉗制,明知不可以,但仍不斷發出夢囈般的呢喃。

  「再快一點……」她熱切地催促。

  凝視無法思考的佳人,男人眼裡再度漾起邪魁的笑意。

  原來情不自禁的人不止他,還有在他身下的這個可人兒……白鵬舉狂亂地抽送著男根,已被她引誘得全盤失控。

  「啊……」不知道那雙銳利的眼瞳隱藏著什麼樣的情緒,凌靈只是攀在男人身上發出忘我的喘息,一聲聲的吟哦充滿煽情的味道。

  「小靈,我會讓你忘不了跟我在一起的感覺……」如同立誓,又像誘惑,白鵬舉在情人耳邊喃喃自語。

  「晤……」男人用力的抽刺讓她呻吟加劇,快感似電流流竄至她的四肢百骸,令她飄飄欲仙。

  歡愉的波浪不斷席捲他們的神經……

  在一次次深深地進入她狹窄的甬道後,他終於在她的體內灑下白濁的液體,兩人同時達到目眩神迷的高潮——

  ☆☆☆

  「小靈、鵬舉……」

  意識朦朧中,感覺八百里外有人在叫喚自己,但凌靈的四肢沉重極了,她想回應,身體卻無法撐起。

  「什麼事?」誘拐凌靈跟自己玩了一整夜,白鵬舉也是精神委靡。

  白母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沉不住氣地推開兩人『房門,「我把早餐都準備好了,就放在桌上,你們快點去吃,省得冷了不好吃。」

  「啥?」凌靈睜開眼,還搞不清狀況。

  「好……」白鵬舉緊抱著佳人,閉著眼睛回應母親。

  「你們還在睡啊?」白母故作驚訝地大叫,事實上對兩人糾纏得像麻花的情況再滿意不過。

  「就起床了。」凌靈手忙腳亂,想推開身上的大手。

  「幹嘛啊?」白鵬舉白了佳人一眼,很不滿她想撇清的樣子。

  現在是怎樣?跟他同躺一張床、跟他嘿咻,是會玷污她的清白嗎?

  真是不好意思啊,她已經被他玷污,來不及了。

  「不用起床,你們繼續睡,繼續睡。」白母快樂得不得了。

  還是她生的兒子聰明,私底下鬧歸鬧,但要挑老婆時,還是知道要用大腦選擇,知道什麼女人比較好。

  呵呵,真是太好了!

  她不用擔心對不起好友了,也不用擔心以後會有個洋鬼子、或是外黃內白的香蕉媳婦。

  她得去準備雞鴨魚肉祭拜列祖列宗……真是祖先保佑啊!

  「媽,不是那樣子的……」凌靈想解釋,但她身上只有一條薄被,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白鵬舉跟她纏在一塊,她無法說他們之間沒什麼。

  「你好好休息,鵬舉很體貼,一定會把你照顧得很好的。」白母不想聽其他廢話,快樂地關上門。

  她得放鞭炮慶賀,因為這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

  哇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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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白家客廳裡,空無一人。

  白鵬舉跟凌靈起床後,走下旋轉樓梯,發現家裡沒人,連在廚房幫忙的福嫂也不見人影。

  「奇怪,人到都哪裡去了?」原本還有些扭怩的凌靈,看到整棟宅子的人都跑得一乾二淨,不禁著急起來。

  「我找鵬飛問問。」白鵬舉按了么弟的手機號碼。

  「啊,大哥來找人了。」手機才一接通,白鵬舉就聽到那頭的人似乎在開Party,熱鬧得不得了。

  「爸跟媽呢?」看到凌靈的眉頭皺起來,白鵬舉趕緊詢問。

  「爸媽要我帶他們去泡溫泉,屋裡的傭人全放假了;媽說留給你跟小靈培養感情,要是凌靈不喜歡你,我就可以追她。」因為車裡的音樂開得震天價響,所以白鵬飛幾乎是用吼的。

  「啥?」站在旁邊的凌靈也聽到了,滿臉通紅。

  「你死心吧,絕對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因為我早就娶她了。」白鵬舉聽到么弟的宣言,氣得掛上電話。

  「你幹嘛跟鵬飛亂說話?」凌靈小聲抗議。

  「我說的是事實。」白鵬舉聳聳肩,逕自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看還剩下什麼食材。

  「你幹嘛?」凌靈莫名其妙地看著男人的行動。

  「煮早餐給我老婆吃啊!」他把冰箱裡的雞蛋跟培根全部搜出來,

  再拿出平底鍋。

  「你會煮東西?」凌靈看他的行為並不生澀。

  「不要看扁我好不好?鵬飛的戰帖都下得那麼猛了,我怎麼可能不積極應戰?」白鵬舉把凌靈趕到餐桌的另外一邊,「你等著吃早餐就好了,吃飽了我再帶你出去玩。」

  他一個人在國外唸書、工作那麼多年,是過假的嗎?這點小事也不會?真是太小看他了,更何況有些事他在台灣唸書時就會了。

  她當他是大老爺,整天等人伺候嗎?

  凌靈看著大男人非常流暢地打蛋、倒油、熱鍋,彷彿很是熟練,不禁瞪大眼。

  沒想到他真的會……

  而且他願意下廚為她準備早餐……是因為鵬飛胡言亂語,讓他以為她有被搶走的危險嗎?

  凌靈默默凝視著這個情景,再遙想六年前他的遠離,心中百感交集。

  她還是她啊,有這麼大的差別嗎?

  「你口渴就自己倒飲料,我煎個培根雙蛋,動作很快的,你五分鐘後就有早餐吃了。」白鵬舉非常自信,好像常做這些事。

  「第一次讓你服務,我可以點個全套嗎?」凌靈的笑問裡帶著試探。

  「當然,小姐請點單。」白鵬舉對自己的廚藝非常有自信。

  「嗯,幫我倒牛奶就好。我想喝牛奶。」她也不是想為難他,只是想看他是否真的願意為她做事,最重要的是他的想法……

  「這簡單,沒問題。」白鵬舉打開冰箱拿出鮮奶。「還是你想喝熱的?」

  男人體貼入微、誠懇而自信的態度完全不為難。

  「冰的就好,我沒那麼難伺候。」緊盯著那張英挺斯文的臉龐,凌靈笑得很開心。

  其實,只要他心甘情願跟她在一起,她就滿意了。

  當初男人毅然出走,態度是那麼決裂,讓媽媽少一個兒子,也讓她愧疚萬分,現在一夜之間轉變那麼大,叫她不疑惑也很難啊!

  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對愛情的自信已經完全喪失,真的完全失去了……

  ☆☆☆

  「我們要去哪裡?」

  吃完早餐後,凌靈就被白鵬舉拖著坐進BMW,往省道駛去。

  看男人這麼興致勃勃,她也只好作陪。

  其實她現在心亂如麻,不是很想出門。

  既然爸媽都把家裡空出來,可以談一談他們之間多年來沒解開的窘境,又何必出門呢?

  「他們偷跑去泡溫泉,沒關係,我們自己去。」白鵬舉調皮地大笑著,此刻的他不像一個大男人,倒像一個大男孩。

  「你……知道爸媽他們去哪裡?」凌靈以為他要去找他們。

  「不知道。」白鵬舉專心地開車,輕快回應佳人的問題。

  「那……」

  「我帶你去一個很美的地方,可以泡溫泉,又可以賞花。怎麼樣?我對你很好吧?」白鵬舉像個小男孩般,向亟欲討好的對象邀功。

  「欸,你何必……」凌靈的眼中有深沉的不解。

  「何必怎樣?你不喜歡到漂亮的地方玩嗎?我是問過人,大家都說好,我才想帶你去的。」他極力釋出最大的善意,對小女人表示此次出遊絕非興致一來,而是他計劃已久。

  「你……又不喜歡我,何必……」凌靈低著頭,彆扭地說著傷心的舊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更何況當初我根本沒和你相處過,就被硬塞了個小新娘,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對你,才對得起我自己?」說起從前,白鵬舉依情論理,也不避諱地談起自己在盛怒下所做的決定。

  但,錯誤可以修正。

  他回家之後,看到很多面的凌靈,她認真、俏皮、單純……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他並不排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動心了。尤其是他生病的那時候,對於她不念舊惡地照顧他,他是感動的。

  他不否認,人在病中,對於情感的需求特別強烈。那兩晚抱著凌靈,他覺得非常安心。」

  再回到家之後,他對她的感情就壓抑不了了。

  他也不介意家人知道他對她的企圖,反正他們已經結婚了。

  不過,這樣好像很對不起面前這個小女人。

  至少,她並沒有享受過被男人追求的感覺,眼神也沒有沉溺於戀愛的甜蜜……這就是他的失職了。

  為她準備早餐、帶她出門玩,都是他想彌補,彌補他們所欠缺的戀愛片段。

  他的想法就這麼簡單。

  但被男人「使用」一晚,精神不濟的小女人,只是委屈地低頭,「我知道啊,所以我也沒說什麼……」

  「但後來情況不一樣了。」這女人是呆還是蠢啊?怎麼說不聽呢?

  他們之間該追究的並不是這個!

  「哪裡不一樣?」她的確不懂。

  「現在是怎樣?」白鵬舉瞪大眼,錯愕地看向身旁的俏佳人,「你打算對我始亂終棄?」

  「你胡說什麼?」小臉漲紅,她努力駁斥。

  「我哪有胡說!明明我們就上床了……你不會否認吧?還是你還想接受鵬飛或其他男人的追求?」擅長談條件的白鵬舉,在認定的老婆面前,很賴皮地舉證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亂講,我哪有?」幹嘛講得一副她春心蕩漾,打算紅杏出牆的樣子?

  「那不就得了?既然床都上了、婚都結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如我們就來補談戀愛……等你大學畢業,我還可以帶你出國補度蜜月。」

  雖然程序跟別人不一樣,但他是誠心誠意的。何況這幾年她也沒其他對象,不如就這樣湊合湊合吧?

  「講得好像你很委屈一樣……」凌靈噘起小嘴抗議。

  「哪有?我可是誠心誠意。」他絕對不承認自己委屈。

  「哼!我才不信。」雖然心裡開心,但凌靈還是不安,用力轉過頭,不相信夫婿的甜言蜜語。

  「你還不信啊?我都帶你出來談戀愛了。」白鵬舉大歎好男人難當。

  「那是你為拋棄我的事贖罪……也不想想我等了你幾年,才帶我出來玩一次,就要我說好開心?」哪有這麼便宜就放過他!真是想得美,凌靈不開心地撇撇嘴。

  「好好好,老婆大人在上,我們就好好談戀愛,談到你開心為止,好吧?」他樂意奉陪。

  「你說的喔。」凌靈眉目含笑,原有的淡淡愁緒總算消逝。「沒錯,我說的。」白鵬舉聳聳肩。

  女人原本就是要拿來寵的,既然他要了這個小女人,他就會扛起這個責任。

  這段愛情是他欠她的,當然要還了。

  ☆☆☆

  「哇,好漂亮喔。」

  看到一大片黃澄澄的油菜花田出現在眼前,凌靈除了讚歎,還有更多的衝動,想下去玩。

  沒想到他長年在國外,也知道台東關山有這麼美麗的地方?

  「我們去租腳踏車。」大男人把房車停在路邊,牽起佳人細嫩的小手,開心提議。

  「好啊。」凌靈拚命點頭,對這個提議非常樂於遵從。

  租了一輛協力車,兩人一前一後,騎在環鎮的自行車專用道上,映入凌靈眼簾的都是隨風搖曳的黃色油菜花,分外美麗。

  凌靈眉開眼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偶像劇明星,前面那斯文帥氣的男人就是她的男主角。

  「對不起,可以幫我們拍照嗎?」看到騎著腳踏車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路人,白鵬舉拿出了相機。

  「沒問題。」年紀與他們相當的年輕男子接過相機。

  白鵬舉一手抓住協力車,一手摟住凌靈的腰。

  「帥男酷妹,要說『C』。」跟在拍照男子身旁的活潑女孩對他們叫喊。

  「哦。」白鵬舉回應著,偷偷抓了一下佳人的柳腰。

  「哈……」凌靈沒料到男人會這般頑皮,突然笑了出來。

  替他們拍照的男子見機不可失,立即按下快門,旁邊的女孩誠心地讚美,「這張拍出來一定好看……你們站在一起好相配喔!」

  「謝謝。」接過相機,凌靈笑得很甜。

  「我們繼續騎車吧!」聽到佳人的回應,男人的心才稍稍安一點兒,催促她繼續環鎮。

  「嗯。」凌靈毫無條件地附議。

  能走入這樣的自然景致,她已經很滿足了……

  ☆☆☆

  他們在關山玩了一整天,吃了可口的油菜花大餐,還跑去野溪泡溫泉,等回到旅館,已是精疲力盡。

  倒在大床上,凌靈舒服得快睡著了。

  白鵬舉還不知道安分,大手隔著衣衫撫摸她柔軟豐盈的酥胸,攫住兩團山巒,用力地搓揉著。

  男人的手指像帶有魔力,讓她全身酥麻。

  解開她襯衫的紐扣,男人銳利的眼神隨著佳人雪白肌膚裸露的部分加大而跳躍。撥下她的肩帶,他捧起地渾圓的雙乳,含住她的乳尖,不斷噬咬如花綻放的嫣紅。

  「嗯……」凌靈發出陶醉的嗓音。

  裸露的誘人軀體讓男人的獸性大發,他將她壓制在身下,在纖細的頸項、雪白的乳峰、曼妙的胭體上一一烙下吻痕。

  「啊……」凌靈為這熱切的接觸而櫻嚀,完全臣服在他的掠奪下,身體彷彿已不是她的。

  男人的眼神銳利而深邃,將小女人的反應全部看在眼底。

  他粗糙的手指在她的大腿滑動,撫摸柔嫩的肌膚,往上不停地游移,手探入她的蕾絲內褲,輕撫她濕潤的甬道,挑動她隱藏體內的騷動。

  「鵬舉……」凌靈倒抽一口氣,感覺體內的烈火在下腹蔓延。

  「再熱情一點,我喜歡聽你叫我。」』聽到她的呼喚,他情不自禁,不斷加強手指律動的速度。

  「好丟臉……我不要……」她在他的身下妖嬈地喘息。

  不理會小女人的抗議,他的手指靈活地在她的甬道內滑動,非逼她發狂不可。

  「唔……」凌靈全身輕顫,男人的誘惑讓她渾身顫抖。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你還害羞什麼?」白鵬舉在她耳邊輕吐誘人的詞彙,「你可以要我滿足你。」

  凌靈的眼神迷亂,判斷他言語裡的真假。

  「嗯?」男人露出燦爛而陽光的笑容,彷彿在預告他儲備已久……

  他喜歡看她意亂情迷的模樣,彷彿在肯定他的能力。

  看著她心靈受到煎熬,理智被慾望蒙蔽,慾火燃燒每一寸雪白的肌膚,他像頭猛獸般,毫不留情地啃蝕她的清麗。

  他要她跟自己一樣,沉溺在愛中,為愛發狂,被慾火灼身,再也不能離開他。

  「你……會永遠喜歡我嗎?」她眼神迷亂,兩腮酡紅,朱紅的雙唇微放,無意間流露撩人的姿態。

  「當然會。」

  「你……說的是真的嗎?」意識雖迷亂,但她仍緊咬著對她很重要的部分。

  「相信我。」男人的誓言肯定而堅持。

  急喘的呼吸聲在佳人耳邊迴盪,他將下半身貼靠著她的腹部,讓她感受他的肉刀為她昂揚,不斷折磨著他。

  「好,我相信你。」她心滿意足地摟住男人的脖子,滑下兩道清淚。

  六年來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期盼中的愛情不再是單向,這喜悅讓她忘記面前的男人變成狼人,正伺機吃了她。

  「謝謝你給我這機會。我會努力表現的。」白鵬舉在妻子的額頭輕啄一下。

  他指尖輕攏慢捻著她的蓓蕾,讓它們在他的手中挺立,然後緊抱住佳人的腰際,脫去她的內褲,手指在她的禁地強力地律動。

  「啊……」一陣暈眩侵襲她,凌靈不斷吟哦著。

  他不斷撫摸她最私密的花瓣,等她足夠濕潤後,便讓昂揚的男根緩緩進人。

  凌靈輕輕蹙眉,承受強行湧入體內的狂烈情潮。

  小女人的緊窒讓他幾乎快要潰決,他嘶吼一聲,開始在狹窄的體內馳騁。

  「嗯……」凌靈壓抑不住心中翻騰的情慾,不由自主將兩腿張得更開,抬高了臀部,期待男人更深的進入。

  「很好,我喜歡這樣。」白鵬舉將她的兩腿抬放在肩胛上,以極快的節奏在她柔嫩、炙熱的甬道裡來回,而她只能仰著頭,讓身體更貼近他,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舉……」她只能發出單音的吶喊。

  「這樣感覺好嗎?」他在小女人的耳邊詢問,不斷在她體內撞擊的肉柱製造出激越的翻騰。

  「嗚嗚……」一次次強悍的頂入引得她發出啜泣。

  她緊扣住他的肩胛,克制如潮浪般翻騰而來的快感,一不小心,在男人的背上留下明顯的血痕。

  白鵬舉眉頭微皺,再用力一頂,頂入花穴的最深處,刻印激情。

  「呃……」

  凌靈驚呼一聲,知覺幾欲被他撞飛。

  白鵬舉楔而不捨地衝刺,再快速退出,一次次激情的結合讓身下的女人徘徊在狂喜的邊緣。

  「嗚嗚……」她體內再一次收縮,一道暖流湧出。

  禁不住激動,她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白鵬舉低吼一聲,因著佳人花徑收縮的刺激,差點釋放出來。

  「不要了……我受不了了……」因為男人不斷在體內翻攪,她難受地哭喊。

  她快要發狂了……

  男人享受地聆聽著小女人的叫喊,繼續加快身下的動作。

  沒錯,他就是要她發狂!他就是要她知道她的身體是被他控制!不許再懷疑他到底愛不愛她,不要再跟其他男人說話,只能想著他,因為他已經完全掌控她!

  他像個吃醋的孩子般,開著奇怪的條件,「以後不許你再跟鵬飛講話。」

  「嗯?」凌靈懷疑自己聽到的話。

  「我說不許理鵬飛,他對你居心不良。」白鵬舉絕不妥協,在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前,絕對不會釋放慾望。

  「好……」急促的抽氣夾雜著無助的啜泣,猛烈而酸麻的快感讓凌靈想要就這樣死去……

  「等你一畢業,我們就補度蜜月?」打鐵趁熱,白鵬舉再問。

  「啊……」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談這個?她快抓狂了——

  「還是不原諒我?」男人語尾揚起,腫脹的肉刃快速在她體內翻騰,擺明在她無法抗拒時,對她為所欲為。

  「好……」她咬緊牙根答應。

  「好什麼?不原諒我很好?」他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好……過分……我說……補度蜜月……」理智幾欲被他的強力侵略而侵蝕殆盡,她的咒罵根本沒有威力。

  「補度蜜月很過分?」男人故意曲解小女人的原意,卯起勁衝刺。

  「不……是……」她感覺快被頂爆,已經語焉不詳。

  「你到底要不要補度蜜月?」他再問一次。

  「好——」她沒有餘力反抗,只能答應他的所有要求。

  男人達到目的後也心滿意足,推進女子的最深處。

  「哦……」如此的激情讓她發出忘我的驚呼。

  白鵬舉撐住亟欲釋放的慾望,在一次次的瘋狂結合中,釋放出溫熱的種子,與她體內噴灑而出的暖流交匯為一。

  終於,在愛與欲間,他們找到了人間極美的交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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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台灣農曆年期間,罐頭式的拜年音樂滿街響,老老小小穿新衣新鞋,大家臉上喜氣洋洋。

  這股喜悅同樣在白家大宅裡蔓延。

  宏偉壯觀的白色圍牆宛如護城河,在黑色的鑲花柵欄鐵門後,有條花木扶疏的小徑,通往氣派非凡的兩棟白色建築,裡面歡樂聲滿溢。

  「表舅媽……」

  剛學會走路的沈遙一,搖搖晃晃地踩著步伐,往穿戴整齊的凌靈跑,似平很怕她被其他人搶跑。

  「乖喔。」凌靈把小娃娃抱起來,笑咪咪地哄著他。

  「恭喜發財,紅包拿來。」這是他最近說得最完整、也最流利的話,因為說完大家都會笑得很開心,邊誇獎、邊塞紅包給他。

  「恭喜發財。」凌靈把準備好的紅包塞到小娃娃手裡。

  「謝謝大美人。」拿到紅包,娃娃立刻改變稱呼,沾著口水的小嘴用力往凌靈臉上一啵。

  「謝謝。」雖然小子見錢眼開,但被叫「大美人」還是很開心的。

  「沈遙一,大美人是我的老婆,她的臉只能借你香一下,快去找你媽媽。」白鵬舉宣示完主權,把小外甥趕出凌靈的懷抱。

  「哇……」人見人愛的沈遙一突然被表舅嫌棄,還被趕出表舅媽的懷抱,立即大聲哭號起來。

  「乖喔,婆婆抱。」白母立即把小男娃抱走。

  「嘖,你胡說什麼?」凌靈困窘地白了夫婿一眼,但心裡還是喜孜孜的。

  「我說的是事實。」大男人志得意滿地摟著妻子的纖腰,前來拜年的親戚幾乎都看到了小夫妻甜蜜的鏡頭。

  眾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其中最開心的人還是白母。

  期盼已久的畫面,終於讓她看到了……

  但在沒人注意的角落卻有雙憤恨的眼,其中隱含極大的怒氣和不甘,眼神幾欲射穿凌靈的腦門——

  ☆☆☆

  「傑夫,哪時要回紐約啊?」

  花棚下,潔西一手拿著高腳杯,翹臀靠在椅子上,眨著明媚動人的雙眼,含笑問起老闆接下來的行程。

  燦爛的笑容下,潔西有點懊惱自己的失策。

  沒想到這趟東方之行不是為自己的戀情加分,反變成心上人跟妻子復合的牽線人!

  她在飯店兩天後,便被安排到白氏企業在台灣的員工宿舍裡待著,協助處理白氏企業海外的業務。

  對於目前的狀況,她除了氣悶還是氣悶,什麼事都不能做。

  真是令人生氣啊……

  「嗯,可能要讓你先回去吧。」白鵬舉心不在焉地看著正在忙碌的妻子,「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好,可能要晚幾個禮拜再走。」

  「晚幾個札拜?」潔西怪叫一聲,對這答案不敢置信。

  「怎麼,有問題嗎?」喝一口加冰的威士忌,對談話並不在意的男人聽到秘書奇怪的聲音,立即轉過頭。

  「呃,頭有點暈……」俏麗的臉龐有不自然的慘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工作狂老闆竟然說要遲個幾個禮拜回紐約?就為了個小女孩?!

  「咦,你也生病了嗎?」農曆年前曾得重感冒的白鵬舉,對秘書慘白的臉色有不一樣的解釋。

  「欸!」潔西尷尬地回答,不知該說什麼。

  「真糟糕。那你還穿這麼少?台灣最近的流行感冒很毒的。」白鵬舉心有餘悸。

  前幾天才領教過流感的男人想也不想,脫下西裝外套,替向來跟著自己上山下海的搭檔穿上。

  「謝謝。」沒想到一句謊話竟意外分享到他的溫柔?潔西俏臉微紅。

  「不客氣。要不要回去休息?身體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白鵬舉的大手探至秘書的額頭。

  以兩人平日相處的和諧狀況及她為工作的付出,適時關心員工是老闆該做的事。

  但不遠處的凌靈看到兩人親暱的狀況,跟潔西羞怯的笑容,臉色都變了。

  「這裡的人太多,空氣不好,我想我還是快點回員工宿舍休息吧。」基於女人的第六感,潔西知道情敵對自己的注視。

  於是,她勉強一笑,更顯虛弱地倒在男人健碩的胸膛……

  「真糟糕,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趕快帶你去看醫生好了。」白鵬舉沒注意到兩個女人的戰爭已悄悄展開,只是扶著潔西的肩膀,想要趕緊把她帶離歡樂的拜年現場。

  除了凌靈,沒人注意白鵬舉跟潔西悄悄離去。

  ☆☆☆

  「這麼晚了,怎麼鵬舉還沒回來啊?」白母打個大大的呵欠。只要到了晚上十點,她的眼睛就會開始流眼淚,然後就該睡覺了。

  「媽,你先睡,我等門就好。」凌靈催促白母去睡覺。

  「你再撥一次他的手機,看他有沒有接。」雖然很想睡,但白母還是固執地催促媳婦。

  「手機一定是沒電了,鵬舉很粗心的。」她已經撥了不下數十通,都沒有回應。

  他跟那個女秘書這麼晚了還膩在一起,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不回來?他上次跟她說愛她,是不是騙她的?凌靈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午後,他們兩人在花棚下的親暱模樣……

  「好吧,那我先睡了。」

  白母敵不過睡魔的侵襲,從沙發站起,再打個呵欠,拖著腳步往二樓走。

  凌靈坐在電視機前,任憑無數畫面在她眼前閃過,毫無表情。

  她一直懊悔著,沒在他們離去前叫住白鵬舉……再怎麼說,她都是他老婆,追問老公的行蹤誠屬理所當然,為什麼要因為一時的自尊心,而放任丈夫跟狐狸精單獨出門?

  凌靈越想越火大,而夜越來越深,男人還是沒回來。

  等著、等著,沒有焦聚的眼終於慢慢合上,一隻手撐住下顎,她開始打瞌睡。

  最後,她靠在沙發上,終於睡著了……

  ☆☆☆

  男人悄悄走進燈火通明的客廳,電視機沒關,畫面不斷閃動,但坐在沙發上的人兒卻動也不動。

  呵,睡著了。

  白鵬舉愛憐地看著凌靈熟睡的模樣,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才把她打橫抱起。

  感覺有人移動自己,睡著的人兒揉揉眼。

  「你回來了?」兩手摟住夫婿的脖子,凌靈把臉貼在他的俊臉上,嗅到他純男性的氣息,整晚的不安與騷動突然平靜了下來。

  這個人見人愛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其他的女人會垂涎他,也是理所當然的,誰叫他長得這麼好看。又會賺錢,家境又好。

  可她們喜歡有什麼用?他不但娶了她,而且還疼她,也願意承認自己年輕氣盛時所犯的錯誤,她應該多給他一點信心才是,而不是他晚點回家,就懷疑東、擔心西,這樣她要擔心的事也未免太多了。

  呼呼,他是她的男人。

  凌靈對這個專有詞彙非常得意,安心賴在男人懷裡,樂陶陶地想著「既定的事實」。

  「想睡就繼續睡,我回來得太晚了。」白鵬舉醇厚的嗓音充滿寵溺。

  「知道就好。」她親了一下夫婿的臉頰,對他的自知之明含帶嘉獎。「我跟媽一起等你,誰知道你跟哪個狐狸精跑出去玩了?打了十幾次手機都沒回應,害我們好擔心哪。」

  凌靈噘起嘴,雲淡風清地抱怨著,卻讓男人明顯感覺到她很不滿。

  「手機沒電了。」白鵬舉也在她的臉頰上回吻一下,讓肌膚相親的實在感沖淡他們的距離。

  「也不打電話回來!」凌靈仍抱怨著,但清澈的眼裡充滿對他的關懷。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白鵬舉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馬上認錯。

  單身在外太久,習慣回家面對冰冷的空氣。

  再怎麼輝煌的成就、亮眼的業績,等待他的還是一室冰冷,他早就習慣這樣的氣氛。

  沒有男人會害怕空蕩孤寂,他也一樣。

  但打從他回家後,在白家大宅裡,有父母的笑語、也有懷裡這個小女人等待的眼神,讓他有了溫暖的感覺,有了安定的力量,讓他不想離去。

  所以他告訴潔西,想在台灣多待幾個禮拜……其實他不想回紐約了。

  「老實認錯,給你一個嘉獎。」她又在他臉上啵了一下。「謝謝你不嫌棄。」他也回親她。

  抱著凌靈,白鵬舉走不到臥房,兩人就在走廊上親來親去,像兩個大孩子般。

  「誰叫你是我老公。」凌靈語帶認命地歎息。

  「什麼意思?」感覺上好像她很委屈……

  「我看到你跟另外一個女人跑掉了。要不是還相信你,早就跟你吵起來!」凌靈偷偷檢舉他。

  「那是我的秘書。她生病了,我送她回宿舍。」他趕快解釋。

  「那你還弄到半夜三更才回來?!」小女人瞄他一眼,還不打算饒過他。

  「人在病中總是特別脆弱嘛。」哭哭啼啼的……

  但他並沒有把潔西窩在他懷裡大哭特哭的行為告訴妻子,怕她會吃醋。「啥?你怎麼安慰她?」凌靈抓著他的領帶,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最好從實招來,否則等她查出他們的姦情,他就完蛋了。

  「沒有啦。就帶她去看醫生,等她吃完藥,我就走了。是路上遇到高中同學,到PUB去喝一杯,才會這麼晚回來。」白鵬舉趕快亂掰,絕不讓妻子知道他陪潔西直到半個小時前才走人。

  「是嗎?可是……你身上沒有酒味。」她把鼻子湊到男人胸前,用力嗅了幾下。

  「才喝兩三杯,怎麼會有酒昧?」白鵬舉乾笑,知道下次不可以用這藉口騙人。

  「好吧。我可是很愛你的,你要是騙我,我會很傷心的。」放開男人的領帶,她把小嘴湊到他的唇邊,開始吻他。

  「相信我,我也很愛你……」面對小女人的勾引,他樂於接受。

  「唔……」

  淫靡的喘息充滿走廊。凌靈衣衫不整地趴在白鵬舉身上,紅艷艷的小嘴微微張開。

  男人摟住佳人的柳腰,滑溜的舌毫不客氣地鑽入。

  「親愛的,其實我覺得我愛你比較深——」凌靈雪白的手臂攬著男人的肩頭,沉溺在法式熟吻裡。

  「相信我,我已經為你著迷了——」濃情蜜意當頭,絕對不能愛輸人。

  白鵬舉騰出一隻手把門打開,把凌靈抱進房,再一腳把門踢上。

  「這麼大聲會吵到媽媽!」凌靈抱怨。

  「她要是知道我們這麼要好,一定會很高興的。」男人舌燦蓮花,根本不理小妻子的抗議。

  「也是……」關於這點,她倒是沒反對。

  「所以……」男人邪惡地看著她,彷彿要把她吃了。

  凌靈偏著頭,俏皮地看著故作邪惡的大色狼。

  現在是要演小紅帽跟大野狼嗎?可是她比較想演「飢渴色女」耶。

  「不然這樣好了——」

  突然間,她岔開雙腿,坐在白鵬舉的大腿上,私處隔著衣衫頂著他的鼠蹊部,玲瓏有致的身軀密合地貼著強健的胸膛,小嘴微張,挑逗地撫過男人的唇線,再伸出舌頭舔舐,媚態讓抱住她的男人錯愕。

  她舔舔下唇,嬌媚地看著他,「我這樣,你不喜歡嗎?」

  「怎麼會?」白鵬舉又不是笨蛋,面對妻子的挑逗,他當然全盤接受。

  「唔……」瞇起雙瞳,凌靈巴在男人身上,嬌嬌喘息。「親愛的,那你得賣力一點,我好想要你喔……」

  現在是下戰帖嗎?白鵬舉迅速應戰,「當然,我非常配合。」

  他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瓣,狂熱的靈舌鑽入,掠奪她的甜美,大手也隔著襯衫,用力攫取她發育良好的乳房擠壓捏揉,意欲讓她享受疼痛與快意之間的歡愉。

  「哦……舉……」她情不自禁地發出吟哦。

  白鵬舉一手捏揉她的胸脯,另一手扯掉她的蕾絲內褲,在她的私密處肆意挑逗。

  感覺到一波波強烈的暈眩來襲,凌靈不禁扭動兩下。•

  男人依依不捨地離開被他吻得發腫的紅唇,薄唇在她身上恣意遊走,經過她的脖子、肩膀、鎖骨……飽含情慾的吻來到她的下腹,最後來到她的雙腿間,吻上她神秘的花瓣。

  「呃……」她發出無聲的詠歎。

  男人狡猾的舌頭不斷在逐漸充血的蕊包中上下移動,輕巧而熟練地撩起她的渴望。

  手指繼而鑽入她的蜜穴,修長的指幾近殘酷地戳插濕潤的幽穴。

  「唔——」痛並著快樂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發出婉轉的嬌吟,花徑漸漸湧出潺潺蜜意,麻癢的快感讓她銷魂……

  男人的肆虐讓她有種興奮的快感,讓她幾乎要醉倒在他純熟的技巧下。

  「小靈,你已經濕了。」白鵬舉明確告知。

  「不用實況報導啦……」凌靈的身子往後仰,更方便男人的摳弄。

  他的手指蠻橫地撩撥粉紅色的花瓣,這讓她的蜜汁如水般湧出……

  「啊啊——」

  她的腰被男人攬住,下身因為他手指的撫弄而頂高,雙腿成弓形盤住男人的腰際,激動得不能控制。

  「嘖,你很興奮。」白鵬舉不斷轉動在甬道內的中指。

  「我還要……」撩人的嬌吟自她口裡逸出。

  白鵬舉得意地微笑,再加入一根手指,撐開她的幽徑。

  狂野的抽插在她體內十分順遂,沒有阻礙。

  女性的氣味瀰漫在臥房裡,兩人的糾纏產生一種荒淫、迷亂的感覺……

  「再給我。」凌靈激烈地扭動著臀部,跟著手指的律動,淫蕩地起舞。

  她今夭是豁出去了……

  她不要她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出去!

  她要他把視線焦點都集中在她身上,她不能忍受他再去抱另外一個女人,她絕對會發瘋的!

  所以,不管他怎麼想,她就是要在他眼前展現美好的身體:;

  「小靈,你今天真是太動人了。」白鵬舉隱約也知道她會有這種改變,可能是出於嫉妒。

  銳利的眸子更見深沉,他瘋狂地進犯花蜜四溢的小穴,大手罩住她柔軟的胸脯,夾住乳尖,恣意捏揉。

  「啊……」「凌靈已經失去主張,讓男人狂野地征服自己的身體。

  她不要他去找別的女人,不要讓那些女人用渴望的眼神打量他。

  他是她的丈夫,別人憑什麼這樣打量她的男人?憑什麼?!

  「親愛的,我還要……」她的衣衫凌亂,裙擺撩高,被玩弄的女性紅花如晨曦中盛開的花朵般,以著水艷的姿態完全展現在男人面前。

  那放蕩而冶艷的姿態有如罌粟,令人沉淪——

  「我會給你的。」男人瘩痖的嗓音在她耳旁放送,男性已完全硬挺。

  「嗯……」她盡力往他身上磨蹭。

  白鵬舉解開自己的褲襠,露出已經昂揚硬挺的男根。

  肉刃在她濕潤的谷口前磨蹭,就是不願意進去,讓凌靈慾火難耐地趴在他身上低聲催促,「快點啦,不要吊人家的胃口……」

  男人露出挑逗的笑容,精準地掐住幽谷前沾水的花苞,「你的腿再張開一點,不然我進不去。」

  「好……」雖然難為情,她還是照辦了。

  「自己坐上來,我等你。」他邪惡地誘哄著身上的女人為他全部開放,要看她放浪的模樣。

  她被慾望折磨的狂野模樣……

  「你最討厭了……」她喃喃自語。

  但小女人還是禁不住慾火的燃燒,將自己的穴口抵住他昂揚的肉刃,緩慢地將粗大的慾望沒入狹窄的體內。

  直到狹窄的甬道將他的肉刃完全包覆,她才鬆口氣。

  他欣賞著她的模樣,很滿意她的行動,「這樣很好。」

  突然間,他摟住她的柳腰,炙熱的火龍在花徑裡快速律動,突然激烈的進攻讓她驚愕,她以為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抽插下已變得支離破碎……

  「啊……」出其不意的衝刺讓她無法承受,只有無助地呼喊著。

  「撐住,這是你要的。」他摟著佳人的腰肢強烈的貫穿,放浪地進佔她的柔嫩,在她一次次的嬌聲呼喊中,放肆地摩擦她充血腫脹的花心。

  凝脂嬌乳隔著薄衫若隱若現,不停彈跳、晃動。

  她的一切都美艷得驚人——

  「哦……」凌靈嘶聲尖叫,淫浪的喘息聲充滿室內。

  「小寶貝,你得再野一點,我喜歡聽。」他喜歡她縱情嘶喊的聲音,喜歡聽瘋狂的歡愛聲在室內迴盪。

  「啊……」她兩手攀住男人的脖子,下身緊緊吸住翻搗自己的男莖。

  兩人有如騎馬的姿勢,她不停在他身上晃動,男人的手緊扣她的腰身,讓她無法躲避。

  「嗚……」她承受著猛烈的撞擊,發出如嗚咽般的哭喊。

  「小靈,我們真是天作之合!」他瘋狂加快抽插的速度,讓身上的佳人幾欲達到高潮。

  「嗯……」無法克制的狂喜充斥體內,她只能憑本能攀住男人。

  白鵬舉更放肆猛烈地佔有她,一次次猛烈的抽插讓他幾乎按捺不住,亟欲把體內所有的慾火噴灑而出。

  「快點給我……」凌靈柔軟地哀求他。

  男人奮力一挺,在女人弓身抽搐中,將兩人推上喜悅的巔峰……

  釋放而出的白色液體在女子的體內交匯,兩人緊緊相擁顫抖,彷彿為這激情而美麗的結合讚歎。

  終於,他們抵達天堂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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