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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穆憐]嬌女捍情【藍氏三佳人之三】[全文完]

[穆憐]嬌女捍情【藍氏三佳人之三】[全文完]

第一次見到他,他中了槍傷,躲在她租屋前院的大樹上;
第二次見到他,他被人砍傷,
差點讓她當成小偷給以迎面痛擊,
後來,為了自個的肚皮著想,也為留下他,
他就這樣成為她「奴隸」,
她知道自己愛上這個不顧透露身份的男人,
可是她都為了他遭人追殺中了兩槍,
他仍舊不肯透露事情的來龍去脈,
難道他的愛語全是假,她終究只是個外人……
他刻意「躲」入這女獸的家,
他知道自己對她一見鍾情,
可卻苦於無法理解她心裡所想,
沒想到自己的「不願計較」竟為她惹來禍端,
他下定決心予以反擊,
因為他無法再次見到她受到傷害……

  第一章
  
  一大早,床頭的鬧鐘在藍亦愛的耳邊努力的鳴唱著早安曲,她一個翻身,伸手一按,將那擾人清夢的鬧鐘給消音。
  
  過了一會兒,她張開眼睛,暖暖陽光灑滿一室,她暗暗歎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
  
  沒辦法,這就是當初從台灣逃難到美國的報應,每天都必須跟那些所謂知名博士醫師討論著醫學、環保及動物……雖然她是個獸醫,但是紙上談兵一向是她最討厭的,雖名為學術研討會,可是她瞧不出有什麼可討論之處?人受傷了不就會找醫師醫治,相反的,動物也一樣啊!反正受傷了就要醫治,這有什麼好討論呢?
  
  唉!偏偏她自打麻煩,現在還得交出一篇論文,一想到論文,她直覺的想將提出這個「好心」建議的那位仁兄掐死,他喜歡寫不會自己寫個痛快,為什麼要把大家拖下水?
  
  最可恨的是舉手附議的人,他們是不是嫌一張嘴講不夠?
  
  連腦和手都要一併的荼毒下去?
  
  「真是一群神經病!我怎麼會跑來這兒跟他們這一堆神經病為伍?」亦愛走進浴室,拿起牙刷,在上面擠上了牙膏,對著鏡中的自己自問。
  
  說來說去全怪她親愛的母親大人,什麼年紀不小也該嫁人了,就這樣逐步的實行她的逼婚計劃,若不是為了逃避母親的逼婚,自己也不會接受這個學術研討會的邀請,更不會為了在下星朗要交出的論文報告而傷透腦筋。
  
  梳洗完畢後,她緩緩的走下樓,到了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鮮奶及一袋的吐司和果醬,準備吃個早餐,但才剛坐下,她即聽到屋外陣陣的狗叫聲。
  
  「哎呀!差點忘了它們,」亦愛立刻起身在琉璃台上的廚櫃裡拿出狗食罐頭和開罐器,然後從廚房的後門奔出,繞了個圈子往前院走去,「好了!別叫了,我這不是來了嗎?」她邊抱怨著,邊往站立在門廊前的三隻大小狗的方向走去。
  
  三隻大小狗一見到她手上的狗食,又開始汪汪叫起來了,藉以告訴它們的主人亦愛,它們餓了。
  
  「我知道你們很餓,是請你們等一下下好嗎?」她在它們身邊蹲下,拿著開罐器拚命的與狗食罐頭搏命。
  
  正常她開完第一個罐頭時,幾聲不尋常的噗噗聲傳進她耳裡,而原本乖乖坐臥在她身邊的三隻大小狗紛紛站立起來,齜牙咧嘴的對著屋裡發出警告,亦愛發現了它們的異狀,停下手邊的動作,邊安撫著它們邊側耳傾聽起來。
  
  一陣沓雜的腳步聲在屋後竄動著,不久,這些不尋常的腳步聲即消失了。亦愛直覺感到不對,地站起身,朝前院環顧,並沒有人影從屋前走過或是晃過,難道是她神經過敏?才剛這麼想,屋外即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西裝,一派紳士模樣的青年。
  
  有問題!這讓她更為確定發生問題了,想想,有誰會在這清晨七點時一身西裝筆挺的出現在她家門口?而且還是個陌生人,所以大大的有問題!
  
  「有事嗎?」她也不移動身子,以英文隨口問道。
  
  「小姐,請問你有看到一個男人在這兒出現嗎?」青年客氣的詢問她。
  
  「我這兒怎麼可能會出現男人?如果有,我這三隻狗也會告訴我一聲。」她覺得這個人有問題,而且是非常大的問題。
  
  「小姐,你確定嗎?」他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我當然確定!這裡是我家,有沒有男人出現我會不知道嗎?『她佯裝一臉的怒容,讓這個奇怪的男人為之卻步。
  
  「那……恕我唐突,小姐,對不起了!」青年頻頻道著歉,然後對著她微微點了下頭後,神色緊張的離去。
  
  待那青年走遠,亦愛也不進屋或有所行動,只是蹲下來繼續開她的罐頭,餵著她三隻寵物進食,等它們吃得差不多之後,她才緩鍰的走向門前的一片大草皮,這兒,就是她的前院,當初她就是看中了這棟屋子的獨門獨院,前有草坪,後有一小塊蔭涼的後院,還有這兒的寧靜,才將這棟屋子暫租下來,作為在美國這段時間的棲身處。
  
  她深吸了一大口氣,開始做起晨間的體操,她用眼角的餘光朝外頭望去,果然如她所想的,有人在監視她,觀察她的動靜。亦愛不為所動的走到屋側,拿起噴水管,開了水龍頭,給這片草地水分的滋養。
  
  等到她瞄見那些奇怪的人消失在她的眼角後,她從容不迫的收起噴水管,往三隻正在飽食一頓的狗兒們走去,摸摸它們的頭後,它快步的繞著屋沿轉身走向後院。
  
  後院是一塊小草皮及一棵老而聖忍不拔的樹所組成的。亦愛一踏進後院,立即用銳利的眼神審視著各個角落,直到地瞥見了樹根上沾染著不易讓人察覺到的紅斑。
  
  「你是要自己下來?還是要我請你下來?」亦愛直視著茂密的樹葉,用英文聲調平平的道。
  
  過了半晌,一個男人咻的一聲出現在她面前,他一頭的亂髮蓋住了他的眼睛,下巴長出來的鬢鬚參差不齊的緊貼著他的臉,身上的服裝可媲美貧民區的流浪漢,他面露一絲苦笑,以一口標準的國語道:「你是個厲害的女人……」說完這句話後,他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前倒——幸虧亦愛及時接下了他即將貼上地面的身子,免去了他與大地親吻的一場窘困。
  
  「我怎麼會這麼倒楣?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卻……」
  
  她已經無語問蒼天了,尤其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她總不能就這樣撐著他的身子吧!可是當她見到他後肩胛上不斷流出的泊泊鮮血後,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救人!
  
  當易勁蒼醒來的第一眼,他看見了一個白衣白衫側容絕麗的一個……一個……他甚至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他現在心中所想的她,她看起來就是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潔模樣,看起來好像是個天使……對了!就是天使,她看起來就像是天使……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已到了天國?
  
  「咦?你醒啦?」這倒令亦愛想不到,像他這種中了槍傷的人這會兒應該正處於昏迷之際,怎麼這麼快就醒了?那等下她可就不好辦事了。
  
  「你是?」在她出聲說話的那一刻,易勁蒼才知道自己並未到達天堂,而眼前的麗人兒也不是天使,可是在他眼裡……他已認定她為他的天使……他的天使?他怎麼會有這種荒誕的想法?
  
  亦愛轉臉瞥了他一眼,儘管他躺在病床上,他一頭亂及長的頭髮仍蓋住了他大部的臉孔,想看清他全貌也難,「我是這棟屋子可憐的屋主,你想找地方躲也不應該躲到我家後院的樹上,搞得我不救你都不行。」她自然而然的以國語不怎麼認真的向他抱怨道。
  
  可是這活聽在易勁蒼的耳裡卻不這麼一回事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情急,所以……如果對你造成不便,我可以現在就走……」他急忙的起身,卻不小心牽動後肩胛的傷口。
  
  「走?!你想走到哪兒?」亦愛不容他反駁的將他壓下,「帶著一顆子彈到處跑,恐怕也不會有人收容你!」她邊說邊替自己帶上了已消毒過的透明塑膠手套。
  
  「你在做什麼?」現在他總算看清她一身的白衣打扮,她不像一個白衣天使,倒是有點像個醫師……
  
  「我在做什麼?」亦愛眉一揚,彷彿他說了個笑話似的,「我在救你!」她簡短的拋下這一句。
  
  而易勁蒼在看見她戴起口罩,拿起擱置一旁的手術刀後,他什麼都明白了,「你是個醫師?」他居然有這麼好的狗運,能夠遇上個醫師!
  
  「也算是啦!」亦愛含糊帶過。獸醫的確也是醫師啊!她能反駁他所說的嗎?不能嘛!「取子彈雖然是個小手術,可是……我想你還是需要麻醉劑。」她本想徵詢他的意見,可是在看到他疲累的神情後,她替他下了決定,她不能讓這個男人將體力浪費在與痛苦一較長短之下。
  
  易勁蒼在亦愛強行注射麻醉劑後,他神志開始有些恍惚起來,可是他仍是問了這麼一句,「你真的是醫師嗎?」他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如此的好。
  
  「是醫師,不過……」她拖了好長的音後,向他微微一笑,補上一句,「我是個獸醫!」
  
  獸醫!天啊!他就知道自己的運氣沒這麼好,可是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浪潮中。
  
  當易勁蒼再度醒來之時,他只覺四周的景物不同了,他迫切的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而那些人呢?他知道那些人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的……他隨即陷入了一段短暫的沉思當中——不行!他不能連累他人,尤其是救他的天使……他立刻推開蓋在身上的被單,起身下床。身後傳來一陣刺痛,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只著一條長褲,打著赤膊,而且意識到自己真的受傷了。
  
  「該死的!居然真的想置我於死地……」他的雙眸隱隱透出一道寒光,一個決定在心中形成,「罷了!罷了!我無意爭奪些什麼,只要我忍下來,相信事情終會有過去的一天!」他咬著牙低哺著。
  
  「咦?你醒啦?」亦愛端著一個托盤,用腳踢開房門進來,一進來就看見他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麼,「你?」見到她後,易勁蒼的雙眸中盛滿了驚艷,好一個清麗俏美的佳人,她的唇邊掛著一朵燦花,教人不敢直視,卻又使人怦然心動。
  
  看著亦愛,「謝謝你救我,但是也很抱歉,我不想連累你亦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她可以感受到他熾熱的眼神直射在她身上,」你暫時可以放心不會連累我,追殺你的那些人早巳走遠了。「她簡略的帶過,然後匆忙的逃離他的視線之內。
  
  這是第一次,亦愛會因一個男人的注視而起了不自在的反應,就算亂髮遮去了他的雙眼,她依舊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有如一把烈火,燒得她全身燥熱和萬般的慌亂,這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居然會對一個逃難者有了這種奇異的感覺!
  
  總之,她覺得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將會是個大麻煩,她開始後悔留他下來療傷了,她真的後悔了……
  
  ***
  
  「完了!毀了!」亦愛對著電腦大呼著,還不忘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拒絕自己去接受這種事實。
  
  而肇事者正張著一雙無辜的圓眼直盯著她看,不忘搖著尾巴,汪汪叫喊。
  
  「你……」亦愛旋即站起身,將窩在她腳邊的一隻馬爾濟斯犬攬身抱起,「你這只調皮的小狗,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玩,我所有的檔案全不見了,其中還包括了我的論文!」
  
  她氣呼呼的指責著在她懷中的頑皮狗兒,它居然將她連兩日來的心血給弄得消失不見,就算想救回來也是枉然,因為這只調皮的狗兒把電源插頭給拉扯掉,她的辛苦、它的苦惱,全拜它一「腳」加一「嘴」所賜,全消失啦!還不留一點痕跡呢!
  
  而她懷中的狗兒根本不知她的心酸及懊惱,仍是興奮的吐著舌頭,搖著尾巴。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沒空陪你玩!」這隻馬爾濟斯犬,是三隻狗寵物中她最疼愛的一隻,可能是因為它比較通人性吧!所以有時沒事她總會抱著它,逗著它玩,可是現在她可沒那個閒情雅致,一篇令她頭大的論文還未完成呢!而且她下禮拜就要交了……
  
  想到這兒,她第一百次辱罵那個該死的提議者,好好的事不討論,偏偏喜歡虐待自己,而且還拖一大堆人下水一起受虐,真是標準的變態!
  
  「咦?你怎麼……」亦愛抱著狗兒下樓,一下樓即見到其他兩隻狗兒正巴著她的客人不放。
  
  易勁蒼拉開趴在他身上的牧羊犬,神情輕鬆的向亦愛打招呼,「嗨!」
  
  「你居然沒事?!」她蹙著眉感到極度不解,邊將手中的狗兒輕放在地。
  
  「沒事?」他不懂她在說什麼廣如果你說的是我的傷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不過兩天,你肩上的傷沒那麼快好啦!」她又不是什麼妙手回春的神醫,可以在這一刻醫治病人,下一刻病人就全好了,「我是想問你,那兩隻狗沒對你怎麼樣吧?」那隻大型的牧羊犬及另一隻壞脾氣的博美狗是不喜歡有其他人碰觸它們,不然它們會以一口尖牙來問候你,她的鄰居就曾經吃過這種暗虧。
  
  「它們?!」易勁蒼不知她為何會有此一問,一隻手撫上了牧羊犬柔順的狗毛,「它們會對我怎麼樣嗎??他不解的問。
  
  「那兩隻狗不太喜歡主人以外的人碰它們,不過……
  
  你卻例外,為什麼?「她的頭上有著兩個大大的問號。
  
  「我也不知道。」他不知情的笑著且聳聳肩,又接口,「你是獸醫而且是它捫的主人,你應該會明白的,不是嗎?」
  
  「誰說獸醫就什麼都要知道的?」她對於這種說法很不以為然。
  
  「可能是因為我養過狗的關係吧!」易勁蒼突然冒出這句,讓亦愛頭頂上的問號又加上一個。
  
  「你在說什麼?」亦愛看向他,想尋求解答。
  
  「我說,它們!」他指了指窩在他腳邊的牧羊犬及博美狗,續道:「不討厭我、不排斥我可能是因為我以前養過狗的關係吧!所以知道我不是個壞人,願意跟我親近。」他加以解釋,解開亦愛頂上的重重疑雲。
  
  「或許。」亦愛並未對他的解釋有不滿,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與他面對面,「你在我這兒也待了兩天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亦愛發現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全然不知,只知他現在正遭人追殺,至於詳細的原因……
  
  人家不說,她也就不知道啦!
  
  易勁蒼面含笑,不過在他一頭亂髮下,亦愛看不出他的眼神,只看見他的唇角微微一掀,笑了笑。
  
  「你好像沒有半點危機意識,我現在正在被人追殺中,你應該跟我保持距離,而不是拉近距離。」
  
  「是嗎?原來我該有危意識,那麼……是不是隱喻我可以把你趕出家門,以免惹禍上身?」她俏皮的說道。
  
  「沒錯!」易勁蒼露齒一笑。
  
  亦愛突然站起來,對著易勁蒼露出微笑,「那麼先生,我現在想趕你出去,你可以走了!」
  
  易勁蒼微微一愣,不知她是說真還是說?「如果你真的要我走……」他也站起身來,含意深遠的看了亦愛一眼,「好吧!我本來就不該闖進你家,更不該替你帶來麻煩,進而連累你……」言畢,他即要踏出大門,臨行前,他回頭看了亦愛一眼,想從她臉上的表情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她一臉的微笑,教他看不出所以然來,他也只好毅然的踏出第一步——但是他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身上樓,他站在樓梯口,確定四周都是密封的石牆後,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易勁蒼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冷硬。
  
  「我不否認。」亦愛有點幸災樂禍的擺擺手,「我是今早才發現那些人又去而復返,而且非常審慎的在監視我及我的家……,『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外邊那些陌生人是為了她一時心軟收容下來的客人而來,也就是眼前的他。
  
  「你應該在你發現的時候就告訴我,這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他的語氣持續著冰冷與生硬,顯示此刻的他正在壓抑著即要爆發的怒氣。
  
  亦愛聽得出此刻的他火頭正旺,只是……「就算我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麼?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個『傷患』!」
  
  這個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他在擔憂的是什麼?答案顯然是不知道!「我是在擔心你受牽連!」他低吼著。
  
  「牽連?」亦愛的臉上浮現一抹異笑,「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擔心你會牽連到我,那你更應該好好躲藏起來,別讓他們發現你才是,」說完,她無視易勁蒼鐵青的一張臉,獨自與腳邊的三隻狗兒逗玩起來。
  
  易勁蒼瞪視著亦愛一會兒,爾後頹喪的歎氣。他到底是遇上了什麼樣的救命恩人?一點也不擔心他帶來的禍端,說不怕死……也未免太不怕死了吧!她……真是個奇。
  
  怪的女人,一個奇怪的女獸醫……不過自己挺欣賞她的,臨危不亂,冷靜過人,還又一副好心腸。
  
  「喂,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那以後我就叫,你喂嘍!」亦愛抬眼看了斜靠在牆邊的他一眼問道。
  
  「你知道一個逃難者的名字是沒好處的。」他再度提醒她。
  
  「喔!隨你說不說,反正我以後就叫你餵好了!」她無所謂的聳肩道。
  
  「蒼!」易勁蒼拋下這個宇,其餘的他不願多加透露。
  
  「昌?」亦愛不懂他說什麼。
  
  「我的名字,蒼,穹蒼的蒼」他略微簡短的解釋。
  
  亦愛偏頭微微思考,隨後一笑,「好名字!」她稱讚道。
  
  「你呢?女獸醫?」他抿緊唇,溫溫的詢問。
  
  「我?如果你是問我的名諱的話……我是藍亦愛,藍天的藍,人云亦云的亦,愛心的愛。」她還加以解釋一番。
  
  「好名字!」他讚道。
  
  「你應該說給我父母聽,他們會樂歪的。」亦愛帶著玩笑的口吻道。
  
  易勁蒼唇角上揚,扯出一個極輕極淡的笑。他發現這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不似一般女人軟弱,她的意志堅強,脾氣頗倔……起先他以為她是個天使,可是現在他居然有種她也是魔鬼的強烈感覺……一個集天使與魔鬼性格一身的女子的確難見,可是卻讓他給遇著了。
  
  「對了!你是華僑,還是中國人?怎麼你會說一口標準的國語?」亦愛這時才想到要問他這個問題,畢竟這兒是美國,能遇上一個與自己同是黃種人且說著標準國語的人實在難得。
  
  「我是出生在美國,居住在台灣,這次我是為了些私人的事而來到美國,沒想到……」這事讓他想起了不久前過世的父親,而他就是來參加喪禮的,可是沒忠到會落到這種被追殺的地步。
  
  「真是複雜的背景…」亦愛張嘴咕噥著。
  
  「是啊!我是個複雜的人,所以你還是別太接近我比好。易勁蒼可以看得出亦愛對他頗有濃厚的興趣,只可惜是對他的背景有興趣,而不是對他這個人……他的胸臆閃過了一抹失望之情。
  
  驚覺到自己居然有這抹奇異的情緒,他也沒去抗拒它,因為他自己清楚知道打從第一眼看見的天使,到現在逐漸展露出魔鬼性格的她後,他的心情與全身神經的感覺都逐漸在變化,為了眼前這個奇異女子而改變……不過,他知道這只是一時的綺念,因為還有更棘手的事在等著他,眼前的聰慧女子……只是個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我會的!」亦愛微笑接受他的建議,雖然她真的很好奇,不過她也深知好奇的背後即是災難的道理。
  
  那三隻……「易勁蒼指了指圍在她身邊的三隻大小狗,」有名字嗎?「他問。
  
  這個話題引亦愛莫大的興趣,「它們當然有名字,這只牧羊犬叫小小,我現在抱的馬爾濟所是大大,另外……」她看著另一隻博美狗搖著它的翹尾巴小跑步到易勁蒼的腳邊,她含著笑意續道:「那只叫棕棕。」介紹完後,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得意感及自豪感。
  
  易勁蒼聽完她的介紹後,先是一愣,然拚命忍著欲奪口而出的爆笑聲。現在他能說什麼呢?他只能說亦愛……
  
  真的是太絕了,居然把大中小應用到動物身上來,自己應該佩服她,佩服她的應用得當……不過,他真的很想笑,真的很想……但是他不能笑,千萬不能笑!因為他的眼角瞄見了亦愛正瞪著他,如果自己笑出聲來,不但擺明了不給她面子,而H……他有預感自己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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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被他逃掉了?這怎麼可能?!」位在高位的一位中年長者不敢置信的拍著桌子,怒囂著眼下一群身著黑西裝的青年們,而身為部下的他們只能乖乖聽著上頭的怒罵。
  
  「你們這些人真是飯桶!」他怒火沖天的咆哮著,向他的部下們只能靜靜的讓他發火辱罵。「算了!你們給我下去!」他不想見到這群飯桶,那只會讓他更覺光火。
  
  等到黑西裝部隊下去後,從旁邊突然傳出了聲音,「這沒什麼不可能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
  
  「你少說風涼話!我花錢請你不是要你白白放過他的!」中年長者的怒火鋒頭轉向一副置身事外、坐在角落的一個戴半個銀色面具的男人。
  
  「我沒有放過他,只是……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不用找上我,而我也沒必要趟這淌渾水。」戴著銀面具的神秘男人森冷的口氣讓人心上不禁一凜。
  
  「我……我知道!」中年長者被這冰冷的口氣嚇得心跳加速起來,「可是他一天不除,我一天也不能安心,盡快把他找出來,除掉他!」
  
  神秘男人只是輕喟一聲,「你這麼想要他死嗎?」他認真的問。
  
  「當然,我一定要他死!我要確保我的王座不會再有人『來搶奪!不然我也不會找上你。」中年長者斜睨了神秘人一眼,覺得他這句話問得無意義。
  
  「好吧!我一定會達成你的願望,只是……你也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吧?」神秘人避掉了核心問題。
  
  「我當然知道,我會在這幾天將錢匯進你的戶頭,至於尾款……」
  
  「等我做掉易勁蒼的時候你再給吧!」神秘人立即從沙發中站起,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旋門而出。
  
  神秘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乾淨俐落,教那中年長者看傻了眼,過了一會兒,他發出得意的狂笑聲,果然,他沒有看錯人,也沒有請錯人,雖然跟黑道打交道是商界的大忌諱,可是他不在乎,他只要「他」死!那個擁有易家血統的繼承人易勁蒼——死!
  
  「我很好,過得非常好。」亦愛意興闌珊的敷衍著電話另一頭的程雅韻,她親愛的母親大人。
  
  「你別敷衍我,別以為我現在在台灣就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跟行動……亦愛,把你的腳給我放下來。」程雅韻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
  
  亦愛一驚,趕緊將放在書桌上納涼的雙腿收回原地,「媽,你真的是神機妙算!」哇!她對母親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連她的小動作也瞭如指掌,真是太神了嘛!
  
  「少給我灌迷湯。我問你,你有沒有給我好好正常的吃飯?」程雅韻最擔心亦愛會胡亂解決三餐問題。
  
  「有有有,在美國雖然都是速食食品,但是我還不至於餓死他鄉。」她只希望老媽的過分關切能夠快快結束。
  
  「亦愛,聽你這麼不耐煩的口氣,跟我通電話有這麼無聊難耐嗎?」程雅韻倍感委屈,她只不過想關心一下女兒,怎麼知道女兒根本不領情。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再跟你閒扯淡下去了,可是這句話她能說出口嗎?當然是不能嘛!
  
  「只是什麼?亦愛,我只是關心你,三個孩子裡就只有你不在我身邊,我『特別』擔心你,所以『特別』關心你也是應該的。」程雅韻刻意加強了「特別」這個字眼。
  
  特別?!老天爺!請您行行好,將老媽的「特別」贈與別人吧!亦愛只知道自己快發瘋了,這種「特別」的關愛她可吃不消。
  
  「媽……」她該怎麼掛掉這通電話呢?「媽,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所以……」省省你的關愛吧!唉!又是一句她不能說出口的話語。
  
  不等她說完,程雅韻再次發問,「亦愛,你哪時回來啊?
  
  你都已經去了三個月了……「。
  
  「我一年之內都暫時不會回台灣,這個研討會雖然只有半年的時間,可是我必須留下來協助我的恩師做項報告。」回去?開玩笑!她可不想被設計去相親,現在已經是九O年代了,可是她老媽還生活在五O年代,信相親那一套,而且最重要的是——母親以嫁掉她們三姊妹為樂!自己偏不順母親的意。亦愛認為自己的人生要自己掌握,所以老公也要自己找,只是現在……她對結婚這個名詞實在沒好感。
  
  「為什麼這些話我聽起來……像是推托之辭?」程雅韻怎麼會不知道女兒們視結婚為畏途,而這個亦愛更以為躲到美國就可以躲開她了,可是她不會如亦愛所願的。
  
  「媽,你聽錯了啦!我怎麼敢用推托之辭打發你呢?」亦愛心不在焉的敲著電腦鍵盤上的按鍵。
  
  「是嗎?」程雅韻並未與她多有爭論。
  
  「是啦!媽,我現在正在打論文,我明天報告要用的,所以……我不多說了,你也別多……」亦愛嚥了嚥口水,將「嘮叨」兩字吞進肚裡,「別多講了!我會吃好、睡好,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不等程雅韻回話,亦愛立刻掛上電話替自己找回了原有的清靜。
  
  「唉——」她重重的吐了口重氣,然後身子同手往後伸長,伸了一個大懶腰,跟親愛的母親大人通電話的下場就是這樣,累斃了!
  
  「叩叩叩!」她的房門遭到有心人士的搔擾。
  
  「請進!」亦愛虛應一聲,然後又將全副的精神投進電腦裡的那篇論文。
  
  易勁蒼在得到主人的同意後,推門而入,一進門就見到亦愛正埋首於電腦之中。
  
  「我是不是會打擾你?」他知道亦愛這幾天窩在房裡是為了寫一篇論文報告。
  
  亦愛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事嗎?」她將最後一行的文字借由鍵盤敲進電腦。
  
  「我今天是想……」
  
  「等等!」亦愛突然制止他說下去,而易勁蒼也很配合的閉上嘴。
  
  亦愛將她完成的論文存檔後,才放下心,轉身面對易勁蒼,他還是一樣,一樣的亂髮、一樣的穿著不羈的服裝,跟第一次見到他時的裝扮一樣……
  
  她的臉色在瞬間陰暗下來,「你要走了?」她問。
  
  易勁蒼也不隱瞞,「我是要走了,這段時間承蒙你的照顧……
  
  「不要跟我說這些客套話,你只要告訴我,你這次是認真的嗎?你的傷還未痊癒……」不知為什麼,她對他竟有一絲不捨之情,他才不過跟她相處一個禮拜,怎麼……她居然會對他產生這種不該有的情緒?
  
  「好得差不多了,況且只是一點皮肉之傷……」他有著強烈不想離開她的念頭,可是一思及自己的背景及未知的命運,他只能離開她,他不想連累她。
  
  「那些人呢?死心了?」亦愛指的是這些天來監視著他們的黑西裝人。
  
  「嗯!好像找不到我後,就撤走了,所以機會難得,我必須抓緊這個機會……」
  
  「喔……好吧!」事已至此,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沒資格留下他,而前方似乎還有些麻煩事在等著他,她不好介入,也無權介入。
  
  聽到亦愛這麼爽快的回應,易勁蒼心裡倒不舒服起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誰教他們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相遇,他不願替她帶來麻煩,「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了,這份恩情……」
  
  「你別跟我說這些報恩不報恩的東西,這不適合現在這個年代,而且,我並未好好照顧過你,我充其量只是幫你取出一顆子彈罷了!」這倒是實話,這些天吃的、喝的全靠易勁蒼張羅,誰教她不諳廚事,只好餐餐以速食過活。
  
  易勁蒼只是微微一笑,「總而言之,謝謝你的收留。」
  
  「不用客氣!」亦愛也報以微笑。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晚上就走。」說完後,他轉身走出她的房間,而亦愛盯著他的背影她的房門發呆。
  
  失落感,她對他產生了一股失落感……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跟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原本就不該交集,現在蒼的離開只不過證實了一件事,他只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她還有很多事要煩呢,譬如……論文!
  
  對了,論文,她要把它從電腦中列印出來,然後再重新溫習一遍,這樣明天輪到她報告時就不會慌了手腳,腦子也不會當機。
  
  易勁蒼走在一條暗黑的小巷裡,他走走停停,好確定他心所想的,他最後一次停下腳步,也確定這一切並不是他敏感,而是真的有人在跟蹤他。
  
  他的腦筋以極快的速度來來回回的傳遞可行辦法,他眼一瞟,前頭剛好是一個轉彎口,他不假思索的邁開步伐往前跑。
  
  而跟在他後頭的人只是露出一抹輕笑,隨即跟了上去。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易勁蒼在轉角處將跟蹤他的人逮個正著,他扣著跟蹤者的脖子,口氣不善的逼問。
  
  可是跟蹤者的回答卻是一個反擒拿,脫離了易勁蒼的威脅,好整以暇的與易勁蒼面對面。
  
  「你?!」易勁蒼這才發現跟蹤他的人,竟是個戴著半個銀面具的神秘人。
  
  「我是個殺手,我是來殺你……」話未完,他的拳頭直直的朝著易勁蒼的鼻樑而去。
  
  易勁蒼低身閃過,向他的腹部擊出一拳,可是卻被對方敏捷的閃過,他不死心的向神秘人掃出一腿,對方只是輕笑一聲,然後閃到他的背後,用單臂禁錮了他的頸子,神秘人臂一縮,險些讓易勁蒼失去了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可是易勁蒼猛吸一口氣,然後用手肘撞向對方的腹部。
  
  易勁蒼知道這一撞對神秘人造成了影響,以至於神秘人鬆了臂力,讓自己從他的掌握下脫逃而出。
  
  「你真的是殺手嗎?」易勁蒼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暴戾及肅殺之氣。
  
  神秘人只是扯出了一抹溫文的笑,「我的確是個殺手,不過……我只殺我該殺的人,而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易勁蒼覺得這神秘人的聲音讓他感到耳熟,似曾聽過的樣子,「你到底是誰?」他再問。
  
  神秘人並未回答易勁蒼,逕自從身後拿出了一把精巧的滅音手槍,指著他緩緩的道:「再見了!」
  
  易勁蒼白知躲不過這麼近距離的射殺,可是他可不希望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向閻王報到,於是他靜心的等,等著神秘人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的機會……
  
  「噗!」在暗黑的巷子裡,滅音手槍的聲音,向起……
  
  原本想抓好機會躲過要害射殺,然後決定抱傷奪下對方手槍的易勁蒼,此刻已傻了眼,愣愣的瞪視著眼前戴著銀面具的神秘人。
  
  「你……」易勁蒼感到萬分不解的轉頭看著遭到射殺的一個陌生男子,然後又轉臉與神秘人面對面,摘了半天,也緊張了半天,原來他的目標不是自己。
  
  神秘人優雅的收起手槍,「嚇到你了?」他的語氣中含著一股笑意。
  
  這口氣,這動作,這戲謔的語氣……「殷……」
  
  「嘿!別說出我的真名。」神秘人趕緊制止。
  
  「傑克!」易勁蒼改口喚他的英文名,「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做這種怪裡怪氣的打扮?」曾幾何時他變得見不得人了?
  
  傑克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而且也不是談話的好她方跟我來!」他抓著易勁蒼的臂膀,迅速的遠離這個暗黑的巷子。
  
  「說吧!你又在進行什麼大陰謀了?」易勁蒼躺在舒服的真皮沙發裡,一掃連日來的緊繃神經。
  
  傑克摘掉掩去面貌的銀面具和假髮,露出了一張俊美超凡的臉孔及一雙懾人心魂的藍眸,還有一頭讓女人看了也會嫉妒的飄逸長髮,他從酒櫃裡拿出了一瓶紅酒及兩個酒杯。
  
  「陰謀?你說得太難聽了,我是那種閒著沒事就玩玩陰謀的人嗎?」他含笑的在易勁蒼對面坐下。
  
  「沒錯!你就是那種人,只是你這次的陰謀大計……好像是跟我有關,對不對?」從一頭亂髮中,易勁蒼向他射出一道凌厲的眼光。
  
  感受到易勁蒼凌厲的眼光,傑克只是笑笑,「你還是沒變嘛!依然很會偽裝自己的本性,只是……你怎麼變得這麼邋遢了?」他倒了微量的紅酒遞給易勁蒼,並沒有忽略掉那一頭的亂髮及一身的破爛。
  
  「這樣我才能活到現在……」易勁蒼唇邊浮現一個淒愴的笑,接過了傑克遞來的酒杯。
  
  「你能活到在應該感謝我才對!」傑克輕啜了一口紅酒,大言不慚的道。
  
  「感謝你?」易勁蒼眉一挑,「我要感謝你什麼?我要感謝命運之神讓我命大的躲過一劫又一劫。」對於傑克的誇大言辭,他不以為然、嗤之以鼻。
  
  「錯!你能躲過一波又一波的追殺,是應該感謝我當年對你賜教之術,否則以你那種三腳描的功夫……我看你早就向陰間報到了。」傑克將身子往後靠,神態輕鬆的道。
  
  易勁蒼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想起求學時傑克與他之間的過往,「傑克,你還是那麼的驕傲,小心總有一天會踢到鐵板。」他提醒著。
  
  「我驕傲?憑我的身手,哼!夠我驕傲一輩子了!」他又開始大言不慚起來。
  
  可是易勁蒼知道傑克驕傲得有道理,畢竟他可是世界排名屬一屬二的王牌殺手,雖然他喊價天高,但他一定會達成任務,絕不失手,不過他卻只殺奸商惡人,所以他的怪脾氣在這行中是出了名的。
  
  想到殺手,易勁蒼的雙眼出瞇,打量著一派優閒的自是的傑克,「傑兄……,你不是受人委託……要我的命?」
  
  傑克收起輕鬆模樣,一臉正經嚴肅的放下酒杯,「我是刻意接下這筆買賣的,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情勢很危險,你」傑克!「易勁蒼大喝一聲,」你別說了,別再說下去了!「他幾近懇求的道。
  
  「蒼,你該不會自始至終都知道要殺你的人是誰吧?」
  
  傑克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否則他也不會這麼排斥知道實情。
  
  「傑克,我不想談這事,反正只要我放棄繼承權,我想他應該會放過我……」他神情略微疲憊的說,現在這種追追殺殺的生活讓他感到厭惡,他心頭卻不經意飄上了一抹倩影……
  
  「你想得太天真了,『他』要你死!『他』要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知不知道?『』傑克神情肅然,一雙藍眸中寫著正經認真。
  
  易勁蒼的心思從那抹倩影中硬生生的拉回現實,「要我死?」他囁嚅的重複著傑克說的話。
  
  「因為你礙『他』的眼,因為你身上流著易家的血統,所以你必須死。」傑克一字一句的細況。
  
  「為什麼?我可以放棄繼承權啊!我一點也不希罕那些財產,這次來美國我只是為了參加喪禮,盡一下孝道,然後我準備回台灣繼續我的工作……」
  
  「蒼!停止你的幻想吧!」傑克知道這件事對易勁蒼而言,的確是一大打擊,可是他必須面對事實o「傑克……」他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不要辜負我特地為你接下這椿買賣的心意。,『傑克蹺著二郎腿,又恢復輕鬆的模樣。
  
  「我……我想逃開這裡,你可以幫我嗎?」只要他不在這兒,相信事端也會隨著他的離去而落幕吧!
  
  「蒼!」傑克生氣的斥喝一聲,沒想到他居然是在打退堂鼓的主意,這豈不白費了自己的一番好意。
  
  「我不想要財產,也不想要什麼繼承權,雖然『他』要我的命……我走就是了……我躲得遠遠就好了……」
  
  「啪!」在這個溫馨的客廳裡響起清脆的巴掌聲,易勁蒼話未說完,即遭到傑克甩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傑克……」臉頰邊火辣辣的感覺讓他知道傑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蒼!我真是看錯你了,我知道你恨你父親拋下你們母子不管,甚至害你母親鬱鬱寡歡而病逝,可是你也不該當縮頭烏龜,這一點也不像你,一點也不像我在十年前認識的易勁蒼,你的骨氣和硬脾氣到哪裡去了?我告訴你,如果不是道上發出對你的追殺令,我根本就不想趟這淌渾水!『,傑克俊美的容顏在這時變得英氣颯颯,與剛才談笑風生的他判若兩人。
  
  易勁蒼望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垂下頭,「傑克,你不懂,這種家族的紛爭……我無法對我的親人下手,我硬不下那個心腸啊!」
  
  「蒼!人家根本就不把你當成親人,『他』只要你死,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知不知道啊?」傑克真的生氣了,他討厭現在這個任人打殺不加以反擊的易勁蒼。
  
  「那又如何?反正這次我不打算出手,也不打算反擊,傑克,我只想逃開一切,遠離一切……你就讓我逃開吧!」
  
  要他與親人相殘,這種事他做不來,也不想做。
  
  傑克歎著氣,「蒼!你的慈悲心不應該用在那種人渣的身上……不過,既然你已經下了這種決定,我也不勉強你了,現在……你想怎麼逃?要我怎麼幫?」既然他心意已決,而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勸服牛脾氣的他,只好任他去了「
  
  易勁蒼露出了一股溫煦的微笑,「傑克,我交你這個朋友總算沒白交,只是你放過我,那你怎麼對『他』交代?」他不想造成好友的困擾。
  
  「我還需要交代嗎?」傑克的唇角上揚,顯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是不需要,不過……你不怕你的聲名在這一行跌落嗎?」他知道傑克在這見不得光的殺手圈中是赫赫有名的。
  
  「聲名?蒼,我哪時注重那些烏有的虛名了?說實在的,我一點也不在意別人對我的評淪。」傑克的臉上寫著「我永遠都是最強」這幾字。
  
  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傑克的自大、驕傲,讓他的字典裡永遠沒有失敗這兩宇。
  
  「好吧!請你幫幫我,我這次想『逃』到……」易勁蒼接下來的聲音逐漸變小。
  
  傑克聽著好友的逃亡大計,唇邊不時浮現出曖昧的笑意,當他注視著易勁蒼時,眼底閃過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到的詭異。
  
  此刻正值夜深人靜,而亦愛憤恨的盯著電腦,口中發出一連串的咒罵,「混蛋!這個死迪恩,爛迪恩!要寫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寫個痛快,一篇論文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給我搞起報告來了,混帳、混帳!
  
  雖然嘴裡不停的辱罵,亦愛的「指」上作業仍是未停,書桌旁還多了好幾本原文醫書,好作為參考。
  
  「唉——」她停下手上作業,稍事體息一下,移動座椅,她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看著窗外的月兒,她的腦海突地閃進了一個身影……
  
  愣了一會兒,她甩甩頭,將影像逐出腦海!「唉!看來我這幾天中報告的毒太深了。」她邊自嘲邊走出房,下樓轉到廚房拿出冷飲。
  
  後門忽然傳來唏嗦的樹葉摩擦聲,亦愛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專心的傾聽這異樣的唏嗦聲,隨後她聽見了一連串踉蹌的腳步聲。
  
  「該死的小偷,什麼人不偷,居然敢偷到我這兒來了,不給你一點教訓的話……我就不叫藍亦愛!」她咬牙切齒的低喃著,邊移動身子手邊往冰箱旁摸去,摸到了一隻鋁制的球棒,這是她特地上街買的,為的就是好好教訓這些不務正業的樑上「小人」。
  
  隨著腳步聲愈近,亦愛更是抓緊球棒,守著門,然後她在心中默默倒數計時著。
  
  五、四、三、二……一!默數到底,她瞄見了一隻手摸進了門邊,她不假思索的打開門,手上的球棒毫不留情向偷兒迎面痛擊——「是我!」她的武器被來人抓個正著,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他看不清的臉孔下傳出。
  
  這個聲音……這個熟悉的聲音亦愛的心波被撩撥起來,造成了一圈圈的漣漪。
  
  「你?!是你?!」她萬萬沒想到蒼居然回來了。
  
  「對,是我,很抱歉……我回來了……」易勁蒼話一說完,整個人也倒向她的懷裡,不省人事。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倒下,亦愛費勁的撐著他魁梧的身體,她差點尖叫出聲,易勁蒼的重量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重了,壓得她快透不過氣來。
  
  可是當她瞥見他手臂上已染成一片紅跡後,她的力氣不知從哪兒衍生出來,拖著他笨重的身軀一步一步的走向客廳,將他丟進沙發後,她急急忙忙的跑下地下室,因為她所有的醫療用品全放在地下室那個小型的診療室裡。
  
  亦愛從地下室拿出一個小型的診療箱,裡頭什麼都有,從手術刀到最基本的消毒酒,這應了一句話「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她拿出棉花,將傷口四周的血漬清除乾淨,然後仔細查看傷口大小。
  
  哇!一條長而粗的傷痕使他的手臂上不斷的流出鮮血。下手的人真夠狠,她暗暗思忖著。從醫師角度來看,很明顯的可以看出這是刀傷,而且這個傷口挺大的,難怪會血流不止,她也不多想了,按著程序一步一步的替他消毒、上藥、包紮……大功告成後,亦愛又拿出一條濕毛巾,將他手臂上的血漬一一拭淨。
  
  最後,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還好,體溫正常,沒有引起不必要的高燒或細菌感染。
  
  看著易勁蒼安詳的睡臉,雖然他仍是一頭亂髮,讓人窺視不出他的全貌,不過……亦愛的心中堆積起一股暖烘烘的暖流,奇怪的感覺、奇異的情緒,不過……她不在意,近一星期未見到他,她發現自己很歡迎他再次造訪,只是如果他的身上不再帶著傷就好了……
  
  「今晚你就好好睡吧!」亦愛開大了屋內的冷氣,同時在他身上加了一床被子,凝望著他幾秒後,她轉身上樓繼續與報告奮鬥去了。
  
  亦愛完全沒有注意到躺在沙發上的人兒在她轉身之際,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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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天大白,陽光緩吸灑進了房間的一角,趴在書桌上夢周公的亦愛在一雙大手的碰觸下驚醒,她半張著眼,一張有稜有角的剛毅下巴率先入了她的眼眸中o「你是……」她的腦筋還處於混濁狀態,傻愣愣的發問。
  
  「我是蒼,昨夜突然來打擾你……」易勁蒼話未說完,亦愛立刻張開她的大眼盯著眼前依舊不修邊幅的男子看。
  
  「你怎麼……」她直接以行動表示,快速的抬起他的右臂仔細的查看。還好,並沒有任何異狀,她這才鬆了口氣。
  
  「謝謝!『』易勁蒼在她查看他手臂上的傷勢之時,順口道了謝。
  
  亦愛不語,她放下他的手腎,臉色慚漸凝重起來,「你怎麼又受傷了?上次是槍傷,這次是刀傷,你究竟是怎樣在照顧自己的?」看到他舊傷未完全復原,又帶著新傷,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盛滿了不悅,她不喜歡看到他滿身是傷、滿身是血,這讓她感到很難受……
  
  「對不起……」看到她是真的在冒火,易勁蒼愧疚的握住她的小手。
  
  震撼!對亦愛而言,真是一大震撼,在易勁蒼握住她手的瞬間,她感受到一股電流竄進了自己的身體,直逼自己的心窩……她不自在的甩掉地的掌握,自遇上他後,她就變得奇怪了,常常會有類似剛剛的奇異感出現……
  
  易勁蒼瞇著雙眼,看著自己的手,他的手曾幾何時變成了導電體?剛才他感覺一股強烈的電流透過他的掌心直逼自己的心……難道……難道這溉是一般人所謂的來電嗎?
  
  再抬眼看看亦愛臉上有著不自在的微紅,艱不成……
  
  她也感受到了這股電流?這股緊繫著他和她之間的親密電流……
  
  他的犀利眼神隱藏在一頭亂髮之下打量著亦愛,心也在這時下定了決心。
  
  這一次,這一次他是百萬、千萬、億萬的篤定自己迷上了這位膽大冷靜的女獸醫了,不然他不會再一次「逃『到這裡,只是為了與她再見一面……
  
  「肚子餓了?」亦愛將那股不自在逼到心之一角,板著臉詢問。
  
  「不是,是外邊那三隻狗一直在叫,我想……應該是它們肚子餓了。」他用手指了指庭院緩緩說道亦愛聽他這麼一說,才聽到三隻不同的狗吠聲在叫喊著,她無可奈何的拍了一下額,「我的天啊!它們真的生來句我討債的嗎?我才剛睡不久呢!」這是實話,她邊忙著打報告,邊擔心睡在樓下的他,以至於直到天微微泛白後,才不知不覺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認命的從椅中站起,一股麻酥的電流從腳底流窟上身,她一個不穩,直直的往前傾去——「小心!『』易勁蒼眼明手快的抱住她迎面而倒的溫軟身軀,一股清香的沐浴精味飄進了他的感官內,讓他的心癢癢的……
  
  亦愛在他懷中漲紅了臉,因為在他身上嗅到了不尋常的男人氣息,她腦中所有的思緒頓時停擺了兩秒,可是她隨即從他懷中掙扎出來。
  
  「呃……謝謝你,我想是因為我整夜都維持一個姿勢睡的關係,所以腳麻」了。「她低著頭,不敢瞧他一眼,深怕臉上的紅暈被他瞧見,以借不斷的用手按摩腳部的動作,來企圖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上床睡吧!餵狗的事交給我,你只要告訴我它們的食物放在哪兒就好了。」見到她眼下有著兩個特大黑眼圈,他的心感到一陣的不忍與……心疼。
  
  既然有人自告奮勇,亦愛當然是不會笨得跟別人搶差事做,她笑容滿面的抬臉道:「在廚房流理怡的上方有一排矮櫥,在第二排的櫥櫃裡有……」腦裡驀然閃進一個念頭使得她猛地住了口。
  
  「怎麼不繼續說了?」易勁蒼原本仔細的聽著她的敘說,只是不知為何地突然停頓下來。他一抬眼,就望進了她黝黑的晶眸中,差點在她的凝望中失了神,他的嘴卻吶吶的開口詢問:「怎麼不說下去了?」
  
  亦愛緊抿著唇,神情肅然,「你……不怕有人追殺你嗎?」剛才她才發現他現在是個逃難者,拋頭露而必定是死路一條。
  
  易勁蒼知道她所想的,隨口應道:「那些人以為我死了!」
  
  「死了?」她怪裡怪氣的驚呼一聲,「可是你並沒死'''」
  
  「所以我說他們『以為』啊!」這是他和傑克串通好的,就讓追殺他的人認為他已經死了,所有的不愉快也會隨著他的死而悄悄落幕。
  
  「喔?那你是怎麼讓那些人『以為』你已經死了呢?『』亦愛的眼底有著深深的懷疑。並不是地不信任蒼的說辭,只是這一切來得太快、太令人措手不及,而且追殺他的人看起來都是職業的殺手,會這麼輕易相信他巳死了嗎?
  
  易勁蒼當然察覺到亦愛的懷疑,他悠哉游哉的說道:「你也看到我身上的傷了,那是昨夜我的行跡敗露,所以不得已,只好跟追兵廝殺起來,可是他們人多勢眾,我只好一面逃一面閃避他們的攻擊,結果最後我被他們一群人逼到一處懸崖上,然後其沖一人舉槍瞄準我……」他做出了一個槍響的聲音又繼續解說:「我在他扣下扳機的同時,往崖下跳,不過……我命大,抓住了一棵樹的樹幹,而追殺我的人在崖底一直找不到我,所以他們就這麼認定我掛了」***「
  
  「你趕快坐下!」亦愛未聽完他的敘述,還從中截斷他的話語,然後匆匆忙忙的跑下樓去。
  
  易勁蒼則是一臉茫然的坐在椅上,然後瞧見亦愛急急忙忙的跑上樓,手上還抓了個聽診器。
  
  「做幾個深呼吸!」她命令著易勁蒼。
  
  為了弄清亦愛的意圖,他乖乖的照辦。
  
  亦愛認真的將聽診器在他胸前游著,一邊指示著他該做什麼動作,最後亦愛才放心的收回聽診器,她吁了一口氣,「幸好你一切正常,從懸崖上掉下……幸好你命大,五臟六腑移位。」她漫不經心說出她診療後的結果。
  
  可是這些話聽在易勁蒼的耳裡卻是倍感溫暖,自從母親去世後,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擔心、被人關心的滋味
  
  ……這種滋味遠離他太久,太久了……他沉浸在這種甜蜜溫暖的滋味中,所以連自己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都不自知。
  
  望著他那個溫柔的笑意,讓亦愛險些失了神,這時多年來所訓練出的冷靜正好派上用場,儘管她的心思在奔騰,可是她的表由上看來,一切都平靜無波。
  
  她慌忙的扯了個話題,「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話—出口,她才知道這是個現實又實在的問題。
  
  而這句話如當頭棒喝般的讓易勁蒼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露出一絲苦笑,「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可以成是無家可歸……」這是實話也是實情,母親死後,他就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現在連他的父親也過世了,而他的家…「早就不是他的家了。」老實說,我不知何去何從。「他老實的對著亦愛全盤托出此刻他心所想。
  
  亦愛思付半晌,才決定道:「那些人,我是指追殺你的人,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這一點令她匪夷所思,也是一呈讓她放在心底不敢發問的問題。
  
  易勁蒼的臉上閃過一抹為難之色,他該講嗎?或許自己該告訴她,可是能嗎?他能把她一起拖下水嗎?說來說去,這是他們易家的家務事,而且正反映著世間的醜陋,奪權、奪利,權與位、名與利,這種醜惡的事……他不願讓亦乏看見,也不願將她牽扯進來。
  
  「讓我保有一點隱私權,這些事你不會明日,而我……也不希望你明白。」他眼中的苦楚,亦愛看不到,但卻感受到了。
  
  「我明白了,我本來就無權過問你的事!」她的口氣裡隱蔽了一絲不易讓人察覺到的怨氣。
  
  雖然知道探測他人的隱私是不對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有關蒼的事,甚至是他的一切……想到這兒,她不禁感到懊惱,自己究竟在發什麼神經?居然想知道一個男人的一切……天啊!自遇上他之後,她的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
  
  「對不起,我想我昨夜的突然出現一定打擾了你,等傷一好,我會馬上離開……」
  
  「離開?」。亦愛的唇角微翹,「你不是說你無處可去,也無家可歸的嗎?你離開這兒能去哪裡?」她的唇邊掛著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話是錯了可是……」
  
  亦愛逕自插斷他的話,「留下來吧!反正我這間屋子只有我一個人住也顯得太冷清了……」話一說出口,後悔立刻佔領她的心頭。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呢?他是個男人,而且只是個見過幾次面,稍微有一點熟悉的陌生人啊!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將他留下,這……她到底是怎麼了?
  
  「可是……」雖然亦愛的提議正中他的下懷,可是他不能這麼快就答應她,這樣反而會突顯出自己的意圖。
  
  聽到他這番話,亦愛感到些微的不悅,「你在擔心什麼?那些追殺你的人你不是說不用擔心,他們不是以為你死了?接下來你只要改頭換面一番不就成了。」
  
  「是沒錯,但是我怕我會太打擾你……」易勁蒼擺出一副好生為難、舉棋不定的模樣。
  
  亦愛故意清了清喉嚨,發出咳咳的聲音,「有一點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白白留你下來的喱!」她緩緩的開出自己的條件,「我正好缺了個會洗衣做飯的人,而你剛剛好都會,所以」…。「為了留他下來,也為了自個兒的肚皮著想,她義不容辭的將他收容下來當個現成的老媽子,這真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喜孜孜的想道。
  
  聽完她的條件,易勁蒼差點從椅上跌下,幸好他的鎮定力到了家,所以還不會被這消息、條件嚇倒。
  
  「那你的意思是……我將會成為你的管家?」他強扯出一個溫文的笑。
  
  「錯!是我的奴隸!別忘了,你欠我兩次救命之恩喔!」
  
  亦愛俏皮的說道。
  
  看著地俏麗的容顏及皮皮的小動作,易勁蒼感覺到自己的心逐漸迷失,逐漸迷失在她的一顰一笑之中——所以他答應了,心甘情願成為她的奴隸,可是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俘擄她的人、她的心、她的愛,使她同自己一般成為愛的奴隸!
  
  見他答應了,亦愛開心的笑了,「好吧!我的奴隸,你的第一件工作就是下樓餵飽我的愛犬們,然後……」她仔細的瞧了他一眼,「然後你得將你自己全身弄乾淨,知道嗎?」
  
  她實在看不慣他一身的邋遢樣,『所以要求他務必千千淨淨,別再穿這些破爛的服裝了。
  
  乾淨?這很容易!易勁蒼理所當然的接下了親愛的女主人所下達的第一道命令。
  
  「***」
  
  「他不見了?」在暗處,傳來幽幽含怒夾雜著不置信的聲音。
  
  「是的!他掉下崖後就不見了,我想他應該是死了…」一名青年低著頭報告,不敢抬頭看上頭一眼。
  
  「什麼叫做應該?我要確定的答案!」中年長者憤怒的拍著桌面,額上青筋突起。
  
  「可是老闆,他真的身受重傷掉下崖去了我們也摸黑到崖下去找他的屍體,可是我們真的找不到啊!」青年不相信一個中了槍又帶著刀傷的人,在高幾十丈的懸崖上掉下去還能活命,可是他這個老闆怎樣都不相信易勁蒼巳死了。
  
  「找不到就再去找!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絕對不可能!快給我去找!」要他相信易勁蒼巳葬身崖底,除非見到他的屍體。
  
  「是!」身為部下的青年只有唯唯諾諾的應著,趕緊退下。
  
  「哼!」坐在上頭的中年長者冷哼一聲,「死?如果他有這麼容易就死的話,我也不會請這麼多人來狙殺他!」在中年長者心目中,易勁蒼就像是只九命怪貓,要他死?哼!談何容易!
  
  「所以你就請了我……」一個低沉的男聲縹緲的傳進中年長者耳中。
  
  中年長者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你?!」他瞪大眼看著一身黑服戴著銀面具的神秘人,悠然的走進他的辦公室。
  
  「聽說易勁蒼掉下崖死了?」傑克從容的自動在沙發上坐下,優雅的蹺起二郎腿。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中年長者從鼻孔裡哼出重重的不屑。
  
  「看來你壓根也不信他死了?」傑克銳利的眼神從面具下直射到他臉上。
  
  「當然不信!如果他死了,我也要見到他的屍體!」中年長者眼中進射出兩道火光,顯示出他的怨恨與執念有多麼深沉。
  
  「看來你真的很恨他……」
  
  「我不是恨他,只是恨他的身體中流著易家的血統,如果他要怨我、怪我的話,就先怪他自己,怨他自己吧!」講到這兒,中年長者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憤恨之情及兩簇跳動的怒火,「我請你來就是要你殺了他,可是你卻遲遲不行動,這是為什麼?」他將所有的怒火矛頭指向傑克。
  
  「為什麼?因為我喜歡照著自己的意思來做,而你所派:出的手下只會一再的壞我的事,所以……我可以。感受到你並不信任我。」傑克的唇角微微一掀,勾出一個極淡極輕的冷笑。
  
  坐在上頭座位的中年長者微微一顫,可是隨即又恢復原來一貫的冷漠,「你要我怎麼做?」
  
  「撤去你的手下,將易勁蒼的生死全權交給我。」傑克冷硬的提出要求。
  
  「可以,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要見他的屍體。」死要見屍,這點中年長者絕對堅持,唯有這樣他才能完全的安下心來。
  
  「可以,但是他現在失蹤了,雖然找人對我而言不是太準,但是我仍是需要一點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和你的手下都不准插手,可以嗎?」傑克這不是在要求,而是在命令。
  
  「好,不過……你真的能找到他嗎?」雖然這神秘人是旺負盛名的殺手,可是中年長者忍不住懷疑起他的能力。
  
  「我最恨有人懷疑我的能力。」傑克冷淡的起身,面具下的臉看不出喜怒哀樂。,只見他突地朝著中年長者的方向郎出一把小刀,小刀不偏不倚的釘在中年長者耳後的一幅面上。
  
  中年長者盯著畫上的小刀,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在轉頭看向下方的神秘殺手時,他已失去了蹤影,只留下這把警示性的小刀……
  
  亦愛在睡了一個飽覺後,一下樓就見到她的奴隸跟她的三隻愛犬正玩得不亦樂乎,她的眼光從他的腳看到他的頭,眉頭也隨著她眼光瀏覽之處而漸漸鎖緊。
  
  「啊!你醒啦?肚子餓不餓?」易勁蒼一抬頭即兒到亦愛臉色微青的站在樓梯口。
  
  亦愛不發一言的走下樓,緩緩的走到易勁蒼的面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他來。嗯……服裝的確是乾淨許多,不再是那種破爛的衣服,只是……只是他那顆頭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是一頭的亂髮?一點整理過的跡象也沒有!
  
  「我不是說過要你把自己打理乾淨的嗎?」她憋著一口悶氣問道。
  
  易勁蒼看了看身上的襯衫及牛仔褲,「我的衣服不乾淨嗎?」他看著身上的襯衫低問。
  
  「我有說你的衣服不乾淨嗎?我說的是你的一頭亂髮。」看到他像雜草般的長髮,她就渾身不舒服。
  
  「我的頭髮?」易勁蒼摸摸頂上的髮,「一定要我剪嗎?」
  
  當初是為了掩入耳目,所以他才蓄起長髮,好逃避追殺,不過現在……好像是沒什麼差別了。
  
  「當然,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別像個女人似的留起長髮,難看死了。」亦愛不客氣的批評。
  
  「是嗎?」易勁蒼拉拉垂在臉龐的髮絲,不太在意的喃喃低語。
  
  「你在喃喃自語什麼啊?等下我帶你上街找家理發院,把你的頭髮剪短。」亦愛邊說邊轉身找著自己的汽車鑰匙。
  
  「不用麻煩了,自己剪好了。」易勁蒼丟下三隻狗兒,走進廚房。
  
  「自己剪?你要怎麼剪啊?」亦愛放棄找尋車鑰匙,尾隨著易勁蒼進廚房。一走進廚房,只見易勁蒼拿了把剪刀隨手抓了把髮絲剪下……
  
  「喂!你發經神啊?」亦愛奪下他手中的剪刀,強拉著他走出廚房,嘴裡不斷叨念著,「你想發神經也不是這樣,剪頭髮不是說要剪就自己動手剪,還是專業的理髮師比較能信任,我看我還是帶你上街一趟好了,順便去添購一些食物,冰箱裡能吃的東西好像已經不多了。」
  
  「其實我自己去就行,你還是留在家打你的報告吧!」
  
  易勁蒼純粹是好心善意,可是卻遭亦愛白眼相待。
  
  「別跟我提報告,想起來就讓我一肚子火!」她會連帶性的想起製造這項不幸的臭傢伙,然後好心情會瞬間下跌至谷底。
  
  「可是你……」
  
  「你給我閉嘴!你現在可是我的奴隸,主人說的話你敢不聽嗎?」亦愛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找到了隨手亂丟的鑰匙,抓著呆立在一旁的易勁蒼,丟下三隻愛犬,浩浩蕩蕩的出門去。
  
  而易勁蒼根本無反駁之力,只好任由亦愛拖著他出門購物兼理發去了。
  
  「***」
  
  在街的一角,兩個英俊挺拔的男人靠在角落,喃喃私語著,雖然兩人特意站在角落,但是仍是吸引了不少女人回頭觀望,尤其是面對大街的一位面容俊美,一派貴公子
  
  ;模樣的男子最引人注意,他蓄著一頭飄逸的長髮,並以一條藍緞帶將飄逸的髮絲隨手繫於身後,更突顯現出他身上
  
  :所流露出的貴族氣息。
  
  「唷!這是我所認識的易勁蒼嗎?」傑克以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上下的打量著煥然一的易勁蒼。
  
  易勁蒼只是瞟了他一眼,不甚感興趣的別過臉,「沒想到你居然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怕壞了你王牌殺手雙面人的稱號嗎?」
  
  「嘿!我這真面目是不輕易示人,我今天這麼委屈自己完全是為了你咧!」傑克一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偉大模樣。
  
  「是嗎?我看你樂得很!」易勁蒼趕緊與好友保持距離,以免同他一樣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這對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
  
  「蒼,你離我那麼遠不好說話喔!」傑克含笑看著恢復原來俊挺模樣的同窗好友易勁蒼幽幽歎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向他走近,「傑克,你不該這麼明目張膽的找上我,要知道,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不引人注目才是上上之策。」
  
  傑克臉色一繃,臉上如上了一層冰霜,「蒼,我說過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詐死就可以解決一切嗎?你以為逃到美人窩中就可叫躲過一切嗎?」
  
  「傑克!別在大街上跟我談這些事。」易勁蒼不想再提起這些鬥爭的醜惡之事。
  
  「放心吧!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她方,『他』萬萬沒想到你還會躲在舊金山的。」傑克背靠牆,雙手交放於胸前,一派的優雅閒適。
  
  勁蒼臉色大變,「你難道沒說我已經墜下崖死了嗎?」
  
  他沉著聲問。
  
  「沒說,因為『他』不會相信。」
  
  「傑克,你……」易勁蒼還想繼續與傑克探討下去,無奈亦愛提著大包小包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嚇離我遠點,晚上來找我,把話說清楚。「他拋下這句話後,便直直的往亦愛走去。
  
  「唉——又是一個為愛所累、為情所困的可憐傢伙。」
  
  傑克以無限同情的口吻目送易勁蒼的背影。
  
  「我來幫你拿。」易勁蒼伸手就要接過亦愛手上的物品,卻遭到亦愛白眼相待。
  
  「我不需要陌生人幫我。」對於眼前突然出現的偉岸男子,亦愛的心上飄過一股熟悉感,可是這張英氣逼人的臉,在她記憶深處是完全沒見過,但是他卻操著一口流利的國語,他到底是何方人物?
  
  陌生人?這個生疏的名詞讓易勁蒼愣了一下,「你不認得我嗎?我是蒼啊!」曾幾何時他又變回陌生人的身份了?
  
  「蒼?!」亦愛不敢置信的驚叫出聲,然後從頭到腳仔細的端詳起他來。
  
  他的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眸,帶著誠懇,坦白的神情直望著她,一雙揚眉襯托出他的英氣及剛毅的臉型,高挺的翹鼻顯示出他的硬脾氣。她的眼光最後落在他的唇,一張厚而帶著性感誘人的雙唇,再加上他有稜有角的堅毅下巴……這個下巴、這個聲音,莫不讓她感到熟悉,原來他就是自己所收容的奴隸。
  
  想不到,真想不到!想不到在那一頭長且亂的長髮遮掩下的一張臉孔,竟是如此的英挺不凡、朗氣俊秀,好似脫胎換骨似的換了個人,真是讓她萬萬沒想到啊……
  
  「怎樣?相信了沒?」從她震驚的眼眸中,易勁蒼知道她已經相信自己所說的,也相信現在這個乾乾淨淨的蒼就是不久前她眼中所見的邋遢蒼。
  
  亦愛猛點著頭,口中喃喃道:「真是伸要金裝、人要衣裝啊!」
  
  易勁蒼微皺了一下眉,他身上的服裝依舊是襯衫、牛仔褲,唯一所改變的只是髮型而已,這樣就令她感到震驚不已嗎?
  
  「東西你拿。」確定了他的身份後,亦愛也不跟他客氣,將手中一堆的物品全交到他的手上,「真是舒服多了!」兩手空空的感覺真好。反觀易勁蒼,他的手上全部是亦愛所購的物品。
  
  「你到底買了些什麼東西?不是只是買些食物的嗎?」
  
  他確信她不只是買了食物,一定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奴隸是不可以太多話,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服從主人的命令。」亦愛趾高氣揚的走在易勁蒼的前頭,甩動著手中的鑰匙串。
  
  主人?敢情這小妮子真把他當成奴隸看待?而她也當主人當上癮了嗎?「那我是不是該稱呼你一聲主人?」勁蒼。
  
  試探性的詢問。
  
  亦愛靜默了兩、三秒,從眉間舒展出一個燦笑,「聽起來挺順耳的,如果你要這樣稱呼我,我是不介意的,不過……還是叫我亦愛好了,聽起來比較順耳。」
  
  易勁蒼根本沒將她所說的話聽進耳去,他的心神全被亦愛不經意間展露出的燦爛笑容所迷惑住了,光是這個笑容,要他陷入她所織的情網中,真是太容易了,其實他的心早在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時就被天使般絕麗面容的她勾去了。
  
  現在……他更是一步一步的將塵封已久的自己交予她,只是不知道她收不收?
  
  易勁蒼泡了杯香濃的咖啡放置在亦愛的桌上,看了眼正在跟電腦與書本奮戰中的她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下樓後,他先將三隻狗兒安頓好,才緩緩的回到他所暫住的客房。
  
  「家庭煮夫還做得慣嗎?」他一踏進房,迎面就對上傑克的揶揄。
  
  易勁蒼不置一辭的將房門反鎖,身子往門板一靠,雙手交叉相疊於胸前,「沒想到你居然能避開前院那三隻狗的耳目。」意思是讚他的功夫已經到達了來無蹤、去無影的高桿地步了。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是讚美嗎?」傑克優雅的坐於窗台,含笑的看向易勁蒼。
  
  「隨便你!」易勁蒼丟下這句話,並未否認也未承認,因為稱讚一個自負驕傲的人,無疑是火上加油,會使得他的氣焰更加高漲,而傑克正是屬於超級自傲的人種。
  
  「那我就認為你在稱讚我好了。」傑克微笑的接受了易勁蒼的讚美詞。
  
  「少跟我打哈哈,把今天未跟我說完的話講清楚!」為什麼他有種被傑克出賣的強烈感?希望這種不安感不要成真。易勁蒼衷心祈求。
  
  「今天未說完的話……先讓我想想,我今天有跟你說過什麼嗎?」傑克狀以疑惑的望向一臉正經模樣的易勁蒼。
  
  易勁蒼忍著氣,硬聲說道:「傑克,不要跟我玩花樣,我一點心情也沒有,把今天你跟我說的話解釋清楚,你為什麼沒告訴『他』我已經墜崖死掉了呢?」
  
  「我說過了,『他』不信!」傑克頓了頓,「『他』說活要見你的人,死要見你的屍。」
  
  「那就讓他見啊!難道你不會隨便找具跟我身形差不多的屍體去欺瞞『他』嗎?你在這一行可是個中好手,不要告訴我說你弄不到一具屍體,這種鬼話我可不會信!」易勁蒼近乎煩躁的說。
  
  「是沒錯!我是可以找具屍體來欺瞞『他』,可是你也該想想,這樣能瞞多久?到頭來你還是得面對,我不想你當縮頭烏龜逃避現實!」傑克別過臉,不去看好友已發青的憤怒神情。
  
  「傑克!」易勁蒼壓低聲音吼叫,「我的人生,我的未來,應該是操之在我,我想當只縮頭烏龜不行嗎?我就是不想去爭奪那些功名虛利,我不想!」
  
  「你少對我吼,像你這樣只知一味逃避現實的傢伙最讓我看不起,我告訴你,你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你『死』了,一切就會變得風平浪靜嗎?別傻了!『他』是個有野心的人物,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讓『他』鬆懈下來,而不再危害其他人嗎?我告訴你,你別傻了!」易勁蒼的退縮、逃避,讓傑克瞧不過眼,自己的一片好心全給他糟蹋,如果罵還罵不醒他,就用打的!
  
  「傑克,你說我傻、我笨、我膽小也好,我只有一個希望,我不要爭,不想跟『他』爭,我厭倦了追殺閃躲的生活,我現在只想要寧靜,寧靜!你懂嗎?」小時的孤獨生活,長大後的你爭我奪,這一切讓他感到心寒,如果他能遠離這個
  
  「
  
  是非圈,他也就可以得到寧靜了。
  
  傑克瞪視著他好一會兒,最後才緩緩開口,「樓上的那位小姐,你很重視對不對?」
  
  易勁蒼聽聞,立刻起了警戒心,「你在打什麼歪主意?」
  
  「我打歪主意?哼!你應該是小心被『他』打歪主意,不過現在你還是安全的,因為我要『他』全權交給我負責,你有一段時間可以考慮、衡量一下未來……」看了看好友仍是泛青的臉色,傑克又接著道:「但是,你要明白,我擋不了他多久,雖然他在口頭上應允給我時間,可是『他』那種人,表面說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你好自為之吧!」他也不再多說了,反身縱身往下一跳,失去了蹤影。
  
  易勁蒼煩躁的爬了爬頂上的頭髮,雙眼無奈的緊閉著,臉上的神情穆然,兩道揚眉憂煩的糾結在一起。
  
  「誰,誰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他一拳用力的打在堅硬的牆上,從手上傳來的痛楚比不上此刻他心中猶疑不決的憂躁及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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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普照,在一間獨棟別院的前院中,正在舉行一個社區聯誼聚餐活動,而身為社區中一份子的亦愛帶著她的奴隸易勁蒼一同參加了這場聚餐。
  
  「唉!真無聊!」亦愛忍不住發聲宣洩自己的心情。
  
  「無聊?會嗎?」易勁蒼站在亦愛的身旁,手中端著一個餐盤,盤中滿滿的食物。
  
  「當然!這種家庭會最無聊了。」她實在不該答應來參,加這種聚會的。亦愛心中後悔不巳。
  
  「那你為什麼還答應哈德森太太的邀請呢?」易勁蒼邊問邊把手中盛滿食物的餐盤遞給亦愛。
  
  .亦愛接過餐盤,拿起叉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盤中的食物,「不好意思啊!因哈德森太太對我一直都很好,在我剛來美國的時候給了我不少的幫助,且她都親自上門來邀請,我能當面回拒她嗎?」當然是不能,總不能讓對方沒面子嘛!現在想來,唉!她真是典型的中國人。
  
  易勁蒼唇邊噙著笑意,「是不能拒絕,但是既然你都來參加了,不要擺個臭臉,哈德森太太看到了會不高興的。」
  
  看看她那一臉的無趣又無奈,要是給主人看見,可就不太好了。
  
  「我盡量裝出高興的笑臉,這樣你滿意了沒?」現在亦愛後悔收容易勁蒼當她的奴隸了,多了個奴隸,就好像多了個愛說教的老媽,真划不來。
  
  「不是盡量,而是一定要,不然對主人不敬。」易勁蒼鄭重其事的交代。
  
  「好,好,我會很高興,很快樂!」怎麼現在易勁蒼越看越像個管家婆?雖然她很惡劣的將所有的家事全交給他做,但是沒必要立刻就有現世報吧?
  
  看著亦愛心不甘,情不願的虛應著,易勁蒼只是溫文的一笑,「對了,怎麼沒看見小小它們?你不是有帶它們出門的嗎?」
  
  「它們可能在後院吧?因為哈德森太太說有小狗在前院會擾亂聚餐,所以才將它們帶到後院去。」
  
  「原來是這樣。」知道狗兒們無恙後,他伸手抓了把椅子在亦愛身旁坐下。
  
  亦愛瞄了他一眼,「你不吃點東西嗎?」
  
  「我吃不慣這些高熱量的食物,等回去後我再自己弄幾個菜隨便吃吃好了。」易勁蒼隨口回應亦愛的問題。
  
  「嗯……」亦愛咬著叉子,狀似沉思,「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看著易勁蒼的側臉,她不自覺她將心中脫口而出。
  
  「我?我是個很普通的人。」易勁蒼眼睛直視著前方,隨口回應。
  
  「標準的敷衍語句!」亦愛輕蔑的撇撇嘴。
  
  「我真的是個普通人啊!有手有腳,有頭有臉,這難道不是普通人嗎?」他依舊保有一貫的笑意道。
  
  「更變本加厲的敷衍!」亦愛的嘴角著一絲惱怒的抽搐。
  
  「你想知道什麼呢?不外乎是我的過往和我這個人的一切吧!」他的聲音在瞬間緊繃起來。
  
  亦愛聳聳肩,不以為忤,「那就請你老實說出來,我會很感激你的解惑。」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實際上他們是用無言代表對峙,就看誰先開口投降。
  
  「我是個在美國出生,生長在台灣,來美國的原因是為了參加一位親人的葬禮,至於我被追殺……我想是因為我看到不該看到的場面所致吧!」易勁蒼平靜的述說一切。
  
  「什麼是不該看到的場面?」亦愛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勢。
  
  「這個嘛……你還足不要知道的好,他強擠出——抹和煦的笑。
  
  「為什麼我不知道的好?」亦愛不放棄的追問。
  
  易勁蒼三緘其口,關於家族紛爭的醜惡之事,他不想提,也不想去想它,「我會解決的,這種事我自己會解決的!」言下之意,就是這種事多提多說無益。
  
  亦愛當然聽得出他的話中話,所以她也不好再多加追問了:「你說過你無家可歸,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關於跟前這個人,亦愛發覺自己對他瞭解不多,而且他只是簡短的說了一下有關他自己的事,對於他本身,她還是感到一片模糊。
  
  「無家可歸……」這讓易勁蒼想到了去世多年的母親,頓時,一片感傷湧上心頭。
  
  亦愛並未加以追問,從他臉上所流露出的哀傷之情看來,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揭人瘡疤般的惡劣。
  
  「我的母親……」易勁蒼的聲音卻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而她也聚精會神的聽著他說的話,「我的母親很美,她不僅人美,連名字也美,寧幽蘭,名副其實的空谷幽蘭……可是她卻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去世了,她去世的時候才三十五歲,還很年輕,她去世的原因一半是因為身體不好,一半是為了我的…」他頓了頓,「為了我那不負責任的父親!」說到這兒,他的眼中有著一股強烈的憎恨。
  
  這令亦愛確實的嚇了一跳,沒想到居然還會有兒子恨自己的父親,而且是非常的……切身之恨。
  
  「我的母親是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婦,原本她可以有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可是因為在我爺爺的強烈反對下,我的母親變成了一個見不得光,上不了檯面的地下情婦,而親生兒子的我在戶籍上變成了養子,我的父親則順從我爺爺的意思,娶了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
  
  「我母親非常非常愛我父親,所以她不計較任何名分,心甘情願的跟隨著我父親,可是,她卻不被我父親的正室所容,我和我母親就在我不滿三歲的時候,從美國被趕離到台灣。母親本想回到台灣後去投靠娘家,可是我的外公不承認未婚生子的她和我這個外孫,母親只好一個人邊工作邊扶養我,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的日子一直到了我十歲的時候……
  
  「他出現了,我那不負責任的父親出現在我和母親的跟前,口口聲聲的說要接我們回美國,可是母親不肯,因為她不想造成父親與他妻子之間的困擾,所以她決定帶著我在台灣定居下來,父親沒辦法,只好獨自回美國去,可是每個月他都會匯進一筆不小的款項給我們母子倆,供養我們母子……他以為錢可以代表一切,所以一直到母親臨終前,他一直都沒有出現再見她一面,母親也抱著這個遺憾而去……,。」
  
  亦愛聽完他所述說的過往,內心激盪著濃濃的悲情,此刻的她不知如何開口安慰易勁蒼,只好選擇沉默。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我一個人也是活得好好的……」見到亦愛反倒是陰鬱著一張臉,易勁蒼企圖打破這個沉寂的氣氛,可是卻……沒什麼效果。
  
  都怪他!居然會扯出這段往事,這段深藏在心底的往事自己原本是不想提,也不打算提,可是一見到亦愛臉上渴望瞭解他的表情,他就不由自主地將過往全盤托出,他不想瞞她這事,他想與亦愛共享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不過……這會不會是他一相情願呢?亦愛對他有何看法?會像自己一樣,迷上她,傾心於她嗎?
  
  「你呢?你怎麼會來美國?還有,你怎麼會養了小小它們三隻狗?」易勁蒼一副感興趣的問。這是轉她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另找一個話題!
  
  亦愛抬眼看了他一下,「來美國……是為跳避我老媽的逼婚,因為她認為我已經老大不小,應該結婚了,剛好我以前的大學教授要來美國參加一個研討會,他就邀我一起來,本來我是不太想來,可是我媽逼婚逼得緊,所以我只好選擇逃避。」
  
  她照實的將情況托出,一點也沒發覺到易勁蒼臉上緊繃的木然表情。
  
  「那小小它們呢?是你從台灣帶來的嗎?」他硬聲追問。
  
  「怎麼可能!光是海關那一關就過不了,小小它們是我教授他的朋友所養的三隻狗,因為他們全家要去歐洲度假,所以將狗交給我照顧。其實小小它們有正式的英文名,只是我嫌英文拗口,才取了中文名字,不過它們都很乖,跟我也很合得來,只是等我回台灣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它們了。
  
  」亦愛講到最後,已成感歎。
  
  「你放心吧!就算你跟它們分離,相信它們一定不會忘了你,狗是最有靈性的動物,身為獸醫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易勁蒼笑笑的安慰略微感歎的亦愛,心中的滋味卻是百味雜陳,尤其聽到了逼婚這個字眼,他心中更足不『陝。
  
  「我看你比我有資格當獸醫,你……看起來像是受過高等知識的人。」亦愛道。這從他的舉止,談吐中可以看得出來。
  
  「是喝過一、兩年的洋墨水,不過沒什麼了不起的!」易勁蒼話一說完,一陣輕快的舞曲響起。
  
  「怎麼回事?」亦愛也聽到舞曲,正想一探究竟時,哈德森太太帶著愉悅的笑容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
  
  「丹妮絲,要不要一起跳舞?」她向亦愛發出真摯的請求。
  
  「我?」亦愛看著一些男女紛紛下場快樂的跳了起來,「我不會跳舞,還是不要好了。」她敬謝不敏,如果是一般的交際舞,她還略懂一、二,可是這種年輕的流行舞步,她學不來,也不想學。
  
  「不要掃興嘛!只要隨著音樂擺動身子就可以了,一起下場玩玩。」哈德森太太不死心的再次敬邀。
  
  「還是不要好了,我在這兒看就好了。」亦愛還是不要。
  
  「那……我就不強求了。;」哈德森太太臉露憾色的離開。
  
  「你不用顧忌我,你可以下場玩玩啊!」哈德森太太一走,亦愛立刻轉臉對易勁蒼勸道。
  
  「算了!這種事我不太擅長。」易勁蒼心想,與其跟不認識的人跳舞、倒不如跟亦愛在一起聊聊天,增進彼此的感情。
  
  亦愛也不再多說什麼,只見易勁蒼起身體貼的替她拿了杯飲料,她道了聲謝謝後,瞥見屋角的一些年輕女子直望著他們這個方向,循著她們的視線,她找到了年輕女孩們的焦點是坐在她隔壁的蒼。
  
  這也難怪,蒼雖然是東方人,可是他的強健體格和英俊臉孔比起西方人一點也不遜色,難怪她們會對他一再觀望。見到這種情形,雖然亦愛心裡有絲不快,不過卻有絲喜悅,唉!她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情緒了。
  
  自從蒼出現後,她的心思常變化多端,一下喜,一下憂,一點也不像是從前不為無渭煩惱感到憂煩的藍亦愛了,為什麼只要跟蒼扯上關係,她就會這樣?變化多端的心態讓她感到好迷惑……也迷失了原有的自我……
  
  「***」
  
  不公平!這世間真是不公平!亦愛氣呼呼的怨起老天爺的不公平來「你怎麼一副苦瓜臉?」易勁蒼牽著三隻狗兒進屋,一進屋就見到亦愛兩頰氣鼓鼓的,不知在惱什麼?
  
  亦愛盯著他看了好半晌,忽地問了一個讓易勁蒼心猛跳三下的問題,「蒼,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或者是愛的人?」
  
  易勁蒼看著她,一抹笑慢從他臉上散開,「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沒有回答亦愛的問題,反提及風牛馬不相關的話題。
  
  「笨……笨蛋!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嗎?」他的微笑讓亦愛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於是她故意板起一張臉,藉以掩飾此刻慌亂的心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快說!」心慌之餘,她還是沒忘記自己剛問的問題。
  
  「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種問題?」這倒令他有點匪夷所思。
  
  「你好像忘了你是奴隸,而我是你的主人喔!」她再一次重提這個身份問題。
  
  「奴隸也是有個人隱私權的。」他的一雙皓眸在亦愛的{麗容上不斷的打轉。
  
  .{亦愛閃避著他的探視及專注的視線,將頭撇向另一邊,「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眼光卻越過窗外落在屋外的一對私語綿綿的愛侶上。
  
  「因為你二姊的關係嗎?」易勁蒼突地問。
  
  「你在說什麼啊?」她的心思才離開一會兒,易勁立刻又丟了個問題給她。
  
  「我說,你會擺出一副苦瓜臉是不是因為你二姊的關係?」易勁蒼很有耐心的再重複一次問題。
  
  「關她什麼事?」亦愛眉一挑上,我只是突然覺得老天很不公平罷了!想不到亦晶那種笨蛋也會有男人愛她,而且還是『華恆』集團的少東,老天真是不長眼喔!「她盯著屋外的任仲毅及亦晶,帶著一點酸味搖頭歎息。也真虧了任仲毅,才會不惜千里的追著亦晶而來,亦晶是幸運的!她心想。
  
  易勁蒼的眉頭頓時緊鎖,「你是說你羨慕你二姊釣了一個金龜婿嗎?」
  
  「當然不是啦!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罷了,大姊嫁給『鴻鷹,集團的總裁耿紹傑,而二姊又與』華恆『的少東交好,你難道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奇怪之處在哪兒?易勁蒼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亦愛究竟是怎麼想的?只是沒想到她的兩個姊姊都跟豪門扯上了關係。
  
  「當然奇怪啦!我們藍家女的命何時變得這麼好的,一個成了少奶奶,一個是有了少東男朋友……我們藍家是在走什麼運?是狗屎運?還是……倒楣運?」這種擋不住的好運千萬不要發生在她身上,因為否極泰來,否極泰來,她不想到自己幾時變成泰極否來,泰極否來啊!
  
  「你少胡思亂想了,你們是三胞胎,兩個姊姊的命都這麼好,找到了如意郎君,你這個妹妹當然不會壞到哪裡去啊!」如果不是因為見到了亦晶,他真的不會想到亦愛是三胞胎之一。初見亦晶之時,以為她們是雙胞胎,萬萬沒想到她們居然會是三胞胎,如果她們姊妹三人站在一起,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想來就有點嚇人。
  
  「我才不擔心我的命好不好,我只擔心我老媽……」亦愛一想起母親,再想起自己身邊空空無一人,唉!要她不怨歎老大爺也難!
  
  「為什麼擔心?」易勁蒼不喜歡看見她的兩道秀眉糾結,在一起。
  
  亦愛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有沒有喜歡或是愛的人?」她的雙眼在一瞬間閃閃發亮。
  
  易勁蒼雖然被她這麼一看,心猛烈跳動著,可是他並未忽略了她發出閃閃發亮的雙眸是別有目的的,「我有喜歡……不,應該說是我有愛的人!」他雙瞳倒映著亦愛的身影,認真的對她吐露心聲。
  
  看著他認真的雙瞳,有那麼一瞬間,亦愛以為他口中所說的人就是她,可是……現實畢竟是殘酷的,他口中的「她」不會是自己,不知為什麼,她就是認為他愛的人不會是她!因為他們才認識短短一個月,談愛?他們根本不會到這麼深的地步,他們頂多只是朋友,明友而已……
  
  唉!她的心中竟盈滿濃濃的失望和化不開的落寞感,唉!她怎麼又變成這樣?變得什麼都在乎,什麼都放不開,尤其是自從遇見蒼後,她所有的步調及冷淡的心全開始走了樣……
  
  「你怎麼了?」看著她的臉色在瞬間垮了下來,他的臉色也跟著垮下來。
  
  亦愛落落寡歡的搖了下頭,「沒什麼,本想請你幫個忙的……不過在不需要了。」本想打算拿他來當擋箭牌,好躲避老媽的逼婚,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好沉重喔。只是因為她知曉了蒼有所愛的人……
  
  「為什麼不需要了?」易勁蒼察覺到了她有些許的不對勁。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了嘛!你就別問了!」就算她再怎麼缺男人,也不好抓一個有愛人的男人當擋箭牌,那只會讓馬腳露出得更快。
  
  聽到她這麼篤定堅持的聲明,他也不再問下去了,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伴著她。
  
  「蒼,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亦愛的眼神看不出一點神采,整個人呆愣愣的。
  
  「我相信!」因為他就是對亦愛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想伴隨她直到永永遠遠……
  
  「相信啊……你對你愛的人是不是因為一見鍾情呢?」
  
  亦愛故意不去看他的眼,他的臉,生怕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幸福光彩,那會令她的心口悶悶的渾身不舒服。
  
  「是啊!」易勁蒼溫柔的凝睇著她低垂的臉,對著她沂心志聲,只是不知她是否收到了他的真心真意及他所有的暖暖愛意。
  
  失望與落寞佔據了亦愛的心頭,她無暇分心注意到他注視自己的目光是溫柔帶著愛意的,她只知道自己很難過,一顆心被人楸得緊緊的,胸口悶悶的。
  
  「你真天真,這種一見鍾情的模式是最不可能長久的,到最後一定會弄得勞燕分飛的……」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猛然住了嘴,不敢抬頭去看易勁蒼的神情。她不想說出種傷人的話,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就這麼不經大腦的說出這些話。
  
  易勁蒼的臉色微變了一下,看著她仍是垂著首,「我知道一見鍾情是感情中最不保險的模式,可是我相信我的愛會一直堅持到底,畢竟她是第一個擾亂我的心湖,闖進我內心世界的人,只是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同我一般的對我付出真情?」他別有含意的盯著亦愛,可是低垂著頭的亦愛本見不到他的深情目光。
  
  聽著易勁蒼傾訴著真情的聲青在她耳裡越變越小,亦愛的心頭一酸,有股想哭的衝動,可是這種莫名的情緒及想哭的心情硬是讓她吞進肚時,她依舊柔著頭,腦裡一大堆的思緒,心情來來去去,心上偶爾會飄進一個熟悉的身影,可是都讓她一再的否決掉,現在……這個身影已經越來越清晰,她反而不敢去正視他,看清那個身影……
  
  因為她怕,她怕那個偶爾飄上心頭,佔領她大部分心思的人就是眼前的他,眼前的蒼。
  
  尤其在聽了他所低聲傾訴的真情過後,她更怕了,因為這將會是自己的一相情願,這段情將會是沒有結果的!
  
  「你聽見了嗎?」易勁蒼低沉的嗓音再次傳進她的耳中了。
  
  亦愛茫然的點頭,「相信你的真情一定會讓你們長長久久。」她心不在焉的隨口道。
  
  「真的嗎?」易勁蒼的心狂喜,亦愛聽出他的心意,接受他的真情了嗎?
  
  「我有點不太舒服,我上樓睡一下。」亦愛抬起臉,隨口交代了一下,再看了窗外前院裡的任仲毅與亦晶一眼後,她才上樓。
  
  乍見亦愛臉上佈滿了化不開的憂愁,易勁蒼所有的喜悅在瞬間澆息,哪裡像是接受他的表情。難道她一點也沒將他的心聲聽進去?他的暗示這麼不明顯嗎?她又是為了什麼而緊鎖眉頭?
  
  一連串的疑問讓人摸不著頭緒,亦愛表情的瞬間轉變來得太讓他措手不及,前一刻她不是還好好的與他在聊天討論一見鍾情的嗎?怎麼現在卻是一副失魂落魄樣?他不懂,真的不懂!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永遠教男人摸不透。
  
  亦愛在鬧鐘未大肆嗚叫蹂躪她的耳前,將它消音。昨夜,她一夜無眠,只因腦中,心頭上都遭到易勁蒼身影的侵襲,這種干擾的滋味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受,難熬啊!
  
  一夜的無眠,讓亦愛得知了一個結果,她,喜歡上蒼了。不過……如果只是喜歡這麼簡單也就算了,恐怕她是……唉!只怕她是愛上了蒼,無形中對他付出了真感情。長到二十六、七歲了,如果她還不懂正視自己的情感,那她就是一等一的大笨蛋1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笨蛋、傻蛋,她決定正視自己對他存有的異樣情感,當她的眼光會不時的追著他的身影之時,她就該明白的,如果不是在意他、在乎他,那自己何必追逐著他的身影。
  
  沒想到她居然繞了這麼一大圈,才知自己對蒼產生了感情,她未免也太抽了,自稱是三姊妹最聰明的自己,居然會在感情這條路上成了個大笨蛋。
  
  雖然她已經承認對蒼產生了感情,可是同時她也非常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的心中已經有人了,恐怕容不下她的存在了,那自己還要對他付出水得不到愛的真情嗎?
  
  亦愛一個翻身下床,呆坐在床沿邊,仔細的思考。
  
  感情這種事是說不準,摸不著也抓不牢的,如果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哪裡還會想那麼多題外事。雖說人是自私的,可是感情更是更加的自私,她要選擇做個自私的普通人?還是為感情自私的女人?
  
  唉!私情、私慾,是一體兩面的,而她忍得下心去破壞他人的感情嗎?理所當然的,她做不到!如果愛上蒼是種錯誤,那她會選擇繼續錯下去?還是抽身離開。
  
  唉!又是一個選擇,人為什麼常常要選擇?感情、親情、甚至友情,每一條路都需要選擇,而今,她卻要為了感情有所抉擇……
  
  愛!真是傷人擾人心思的,而今,她嘗到了這種滋味,卻不知是否該進一步抑或是後退一步?不過她清楚知道,付出的感情是覆水難收,她的情感是否會讓蒼帶來困擾呢?
  
  哎呀!好煩,好煩喔!如果早知道自己會愛上蒼。那麼當初她不該心軟的救了他,繼而收留他。…。,現在她也就不會如同站在十字路口上,徘徊不已,煩心透頂。
  
  愛,說來也奇怪,它可以說來就來,來得如此容易,來得如此讓人措手不及……現在她就是這種情形,不過她的接受度很高,只因她已是個成年人了,再去玩那種愛情躲貓貓會有辱她的智商,而且她也非常確定自己的情感歸屬唉!這是她第幾次歎息了?她自己也數不清了,如果愛情這麼擾人心神的話,那她把所有的一切選擇全交由老天爺決定如何。這樣她就不必再為「愛」這個宇傷心了。
  
  想起老天爺,亦愛不禁怨歎起造物弄人,為什麼要讓她遇見蒼。講而對他動了心,動了情呢?蒼對她而言,可以說是個全然的陌生人,可是她卻無法躲開他身上所散發讓的吸引力,就因為如此,自己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對他釋放出真情,所以現在她才會傷腦筋啊。
  
  「叩叩叩!」井然有序的敲門聲,帶著和善的嗓音傳進亦愛的耳裡,「亦愛,七點半了,你該起床了。」
  
  由於她有賴床的習慣,所以每天一到七點半,易勁蒼便會準時的在她房門前報到,用和煦的嗓音喚她起床。
  
  以往聽到聲音,亦愛只想再繼續睡,可是今天聽起來,卻變得不太一樣了,她居然感受到他的語調中夾雜著一股暖暖的溫情。
  
  「進來吧!蒼!」今天,她的心盈滿著暖暖的情感,連叫喚他名時的聲音也放柔不少。
  
  門外的易勁蒼聽到這柔柔的嗓音,心上一凜,急忙的打開房門,一張漾著甜甜笑容的美靨映入他的眼簾。
  
  他是不是看錯了?以往一早臭著一張臉的亦愛今天卻展露出美好的笑臉,她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昨天她還不太高興似的,一見到他就閃人,可是今天卻……
  
  難道……女人心真是海底針?身為男人的他是永遠也摸不透的。
  
  看著他的呆樣,亦愛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剛才所有的心煩、憂心,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
  
  管什麼抉擇不抉擇,也不管他什麼自私不自私,更別管何謂錯或對,她的眼中只有蒼,她只要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就好,即使這是一段得不到真情的愛,她也無悔,人一生的真情會有幾回,這是個未知數,既然她遇上了,就不該讓這份感情從手中溜走。
  
  這是她的執著、她的不悔,儘管只是得不到回報,她也要勇敢面對自己,她不能欺騙自己及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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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亦愛手持一張粉紅色的請柬,在室內來來回回的踱步。
  
  「你怎麼了?有煩心的事嗎?」易勁蒼從廚房裡緩緩走出,一眼就看出了亦愛不知為了啥事而心煩。
  
  「我的確是有煩疑心的事。」她將手中的請柬丟給他看。
  
  易勁蒼看完請柬後,羌爾一笑,「如果你去參加就去嘛!不用這麼煩惱啊!」這是一場家庭聚會的邀約請柬,發柬人是一位理查。魯斯。
  
  「我不想去啊1可是魯斯教授是我的恩師,拒絕的話,不太好意思……」她都快煩得焦頭爛額了啦!蒼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看著她煩惱。
  
  「亦愛,我問你,這張請柬是哪時候拿到的?」他在請柬上發現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實。
  
  「好像是前天1」她的回憶回到了那天午後,如果那時她趕緊閃人就好了,現在也不必傷腦筋了。
  
  「那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易勁蒼再問。
  
  「今天?不是很普通的星期五嗎?」亦愛奇怪他為何有此一問?
  
  「錯了!今天正在家庭會的日子,你現在不用煩了,你已經篤定要去參加了。」他帶笑看著亦愛臉上的神情在霎時垮下。
  
  「完了,完了,我怎麼會這麼糊塗?居然連時間也不看清楚一點,完了!」她又要無聊的與人寒暄這兒、談談那兒,聊些無關緊要的風花雪月了。
  
  正當她為自己所犯下的一時糊塗懊惱不巳時,電話卻不識時務的在這時響起,辮電話最近的亦愛隨手接起、以英文詢問。「請問你找誰?」
  
  .話筒另一端來一個陌生男音,只見亦愛愈聽臉色愈是難看,想要加以反駁時,對方已匆忙的掛了電話。
  
  「你怎麼了?」易勁蒼見亦愛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蒼……迪恩那個家仇,他居然一點講話的機會也不給我,就說他現在要來接我一起去參加教授的家庭聚會。」
  
  亦愛簡直是欲哭無淚,好端端的,麻煩卻自己找上門來……迪恩?他是誰?「聽到其他人的名字時,易勁蒼全身神經緊繃起來。
  
  「他是一位副教授,跟我一樣是研討會的學員,魯斯教授也是他的恩師,所以他也有接到這張請柬。」亦愛是真不想跟迪恩一起去,就是他那張金口,害她到這裡還要拚命的寫論文、報告,它討厭迪恩了,可他偏偏喜歡糾纏她。
  
  「他為什麼要來接你?」易勁蒼的眉頭已糾成一團打不開的死結。
  
  「我也不知道。」亦愛心焦得快煩透了,以至於沒發現易勁蒼臉上極度不悅的表情。
  
  「不要去了!」他粗聲的命令。
  
  亦愛這時才發現他的異樣,她孤疑的撇過頭,但從他已回復往日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剛才是你在跟我說話嗎?」難道她剛才聽錯了?
  
  「呃……你還是趕快去準備吧!那個迪恩不是等會兒就要來了?」他接連扯進了另一個話題。
  
  「看來我是非認命不可……」亦愛垂頭喪氣的緩緩走上樓。
  
  易勁蒼的心情仍是高低起伏不已,只因他聽到男人要來接它。這擺明了是要追求亦愛嘛!不然那個叫迪恩的不會這麼緊緊抓住個賣弄獻慇勤的機會,想要借此博得亦愛的心,不過只要有他在,那個叫迪恩的就別想從他身邊搶走亦愛。他氣憤的暗想著。
  
  在他陷入自己不斷暗罵,暗想的世界之中,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闖進了他的冥想世界。
  
  「是哪個沒品的傢伙這樣亂按門鈴?」易勁蒼端坐在沙發中出聲埋怨,看起來不像是要身開門的樣子。
  
  「蒼,是誰來了?快去開門啊!」亦愛的叮嚀聲從樓上傳進地的耳裡。
  
  還用看是誰嗎?一定是那位迪恩先生來了,除了他還會有誰在這時上門拜訪?易勁蒼不太願的站起身往外走去。
  
  易勁蒼遠遠看去,就見一個西裝筆挺、金髮藍眼的年輕高大男子捧著一束花立在鏤空的矮鐵門外。
  
  「你是誰?」雖然已大慨知曉來者的身份,易勁蒼還是問了這一句,眼角不經意瞄到了那人身後的一輛高貴跑車。
  
  「我是迪恩。丹妮絲的朋友,你是……」迪恩彬彬有禮的表明與身份,一方面卻因易勁蒼的身份引起他的警戒。
  
  這個偉岸的東方男子究竟是誰?易勁蒼的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君王氣息,教迪恩不敢再開口多說一句話。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易勁蒼帥氣的開門,然後立即旋身,頭也不回的往屋內步去。
  
  迪恩見狀,只好捧著花趕緊跟上他的腳步。從那男人的背影看得出來,這個東方男人正處於情緒不穩定之中,有如一座不穩定的活火山,為了不多惹出不必要的枝節,他還是保持自己的紳士風度等待佳人好了。
  
  易勁蒼好笑的看著戰戰兢兢立在沙發一旁的迪恩,他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有必要這麼提防他嗎?不過光是看迪恩手中捧著花,一副大眾情人的模樣,他心裡就是一陣不悅。
  
  「你……是不是想追求丹妮絲?」易勁蒼的一雙銳利眼眸,斜斜的射向迪恩。
  
  「是的!」迪恩的眼光一直停留在樓梯間,所以沒察覺到易勁蒼朝他射來的一道利光。
  
  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敢無視於他的存在,還敢在他面前直言不諱……他絕不允許,亦愛是他的,他不允許有其他的男人來奪走她。
  
  「恐怕你要失望了……」易勁蒼冷聲的說。亦愛是不屬於別的男人的,除了他之外……
  
  迪恩這時才收回心神,轉頭看向一臉有著不屑及挑釁的易勁蒼,易勁蒼唇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教他為之卻步。
  
  看著迪恩一副的呆樣,易勁蒼更覺得好笑,他從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可以讓人「癡呆」,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你盯著我看做什麼?」他冷著一張臉,硬著聲問。
  
  「我……」迪恩正想開口之際,一個女聲插斷了他們之間的淡話。
  
  「迪恩?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亦愛身著一襲白色麻衣裙,緩緩下樓。
  
  兩個男人在乍見她出現之時,莫不傻了眼。亦愛一反常態的穿上端莊柔美的衣裙,略施胭粉的她,看起來比往常更加俏麗動人,一雙晶黑眼眸水靈靈般的亮眼、輕掃淡青的秀眉,小巧的挺鼻,紅艷艷的櫻唇……整個人看起來如仙子般的出塵靈秀……
  
  「喔!丹妮絲,你真美。」迪恩一聲驚歎,捧著花就要迎上前,卻被易勁蒼擋住去路,教他接近不了她。
  
  .亦愛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她最受不了迪恩對她的熱情如火,畢竟她是傳統的東方女性,不太能接受西方文化的開放作風。
  
  終於看出易勁蒼對自己存有明顯的敵意是因為眼前的美麗性人,雖然對萬有股讓人感覺不容侵犯的氣勢,可是為了美人,迪恩不願就此放棄,他強硬的越過易勁蒼,急忙的向亦愛獻出他的誠意。
  
  「這紅玫瑰花配你真是美極了。」
  
  亦愛掛著一臉的訕笑,將一大束的紅玫瑰花收下,心中卻在埋怨他的俗不可耐。居然送她紅玫瑰,真是超沒常識的傢伙,事先也不打聽好她喜歡什麼花種,偏偏選中她不甚喜歡的紅玫瑰。
  
  「蒼,你處置吧!」她將迪恩贈與她的紅玫瑰轉手交紿易勁蒼。
  
  易勁蒼憋著欲爆發的笑意,順從的接過那把俗不可耐的紅玫瑰,轉身就進入了廚房處置這把不受人青睞的玫瑰花。
  
  「丹妮絲,那個男人是誰?」見易勁蒼遠離他的視線之外,迪恩才敢向亦愛詢問。
  
  「他?他可以說是我的管家。」亦愛不懂迪恩怎麼會突然對易勁蒼產生興趣。
  
  「管家?」這讓迪恩感到震驚,「丹妮絲,如果你要請管家,我可以介紹給你更好的,像他……缺少應有的禮貌,不能算是稱職的管家,你要不要考慮……」
  
  「迪恩,我不覺得他有什麼不好,而且我目前不會考慮另換一位管家。」他的說辭讓亦愛感到極度不滿。
  
  「好……好吧!」見亦愛有點發火,迪恩聰明的轉換話題,「我們可以走了吧?」他彎起手臂邀請著亦愛。
  
  「等一下,我……」見到易勁蒼從廚房裡緩緩步出,亦愛展開笑靨的迎上前去,「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易勁蒼看了看亦愛,再看看一臉緊張的迪恩,「我想……還是不要吧!。畢竟受邀的人都是你的同事或同學,我去的話……可能會帶給你困擾。」
  
  「困擾?你怎麼會這樣想?」她希望能有他的陪伴。
  
  「我……」
  
  「丹妮絲,時間不早了,如果我們遲到了,對魯斯教授不太好意思……」迪恩在亦愛身後提醒著。
  
  「好吧!我不勉強你了……」她真的希望陪伴在她身旁的人是他,而不是迪恩。
  
  「丹妮絲,我們走吧!」迪恩開心的將手置於亦愛的肩上,看起來儼然是一副情人的模樣。
  
  這個臭小子!居然敢碰他的亦愛,敢情是不想活了。易勁蒼怒瞪著雙眼,走過去將迪恩的祿山之爪拍掉,從眼眸射出一道寒光警告迪恩少碰亦愛。
  
  「蒼?」亦愛不知他此舉的意義在哪裡?
  
  易勁蒼轉瞬間換上一張溫煦的笑容,「我看……我還是跟你一去好了,我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的。」他邊向亦愛解釋,還不忘送給迪恩一個「你少碰她」的兇惡眼神。
  
  迪恩被他的一道寒光定住身子不敢輕舉妄動,再被他一記瞥告眼神嚇得連退好幾步。
  
  「太好了,你趕快去換件衣服,我等你!」亦愛的臉上閃著開心的神采。
  
  易勁蒼審視著自己身上的襯衫,牛仔褲,「不用了,反正只是一個小型的家庭聚會,不需要盛裝打扮吧!」
  
  「說得也是。」亦愛轉臉看向離她一步之遠的迪恩,來不及納悶他何時離自己這麼遠,便開口向他要求,「迪恩,今天就麻煩你當我們的司機了。」
  
  迪恩只能無言的點點頭,然後率先快速的奔出門。
  
  此舉雖讓亦愛感到萬分奇怪,不過她的心思很快就飄回立在身旁的易勁蒼的身上了……
  
  「***」
  
  小型的家庭會?眼前所見的景象讓亦愛和易勁蒼的臉上都出現了一個大問號。
  
  這哪裡像是個小型的家庭聚會?參加的人大多屬於學術界的知名人士,還有一些所謂上流社會的青年才俊,個個都是西裝筆挺,盛裝赴會,另外受邀的女性也是盛裝打扮,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出來。
  
  亦愛反觀自己,它一襲還算端莊的服飾應該看起來不會太寒酸吧?再看一眼易勁蒼的服裝,嗯……過於隨興了一點,照他們穿得如此「樸素」的情形看來,他們倆一定會是今晚所有在場人士注目的焦點。
  
  唉!早知所謂的家庭聚會會這樣子的盛大,說什麼她也不會來,更不會為此而感到煩心了。
  
  「小型的家庭會?亦愛,我怎麼看也不像啊!」易勁蒼提出了他的質詢。
  
  「在我看來也是不像,我看趁還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時候,趕緊『落跑』吧!」這是亦愛腦中惟一想到可行的辦法。
  
  「贊成!」看到這種情形,易勁蒼也想腳底抹油,先溜為,陝。
  
  當他們兩人躡手躡腳,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從後門偷溜出去時,一位不速之客擋去了他們的「逃生之路」。
  
  「丹妮絲?」
  
  「魯斯教授?」她怎麼會這麼倒楣呢?竟遇上了主辦人,這下想溜也已是來不及了。
  
  嚇艮高興你來參加了。「魯斯教授熱絡的握著功;愛的手,真誠的說道。
  
  「謝謝你的邀請。」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跟著說些客套話。
  
  「這位是?」魯斯教授眼一轉,看見了立在亦愛:身旁的易勁蒼,這男子渾身天然的氣勢讓他頗為讚賞。
  
  「他是……」在這當口,亦愛竟找不出一徊適當的名詞來介紹易勁蒼。
  
  「魯斯教授?」易勁蒼主動向魯斯教授伸出友善的手「我是威廉,很榮幸能參加這場聚會,我是丹妮絲的男伴。」
  
  他簡短的介紹自己。
  
  亦愛睨了他一眼,他的英文名是威廉,她怎麼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單名,全名是什麼她一慨不知,她對他所知,所瞭解的實在很少。她暗暗想道。
  
  「男伴?」魯斯教授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異之色,但隨即恢復原有的和藹笑臉,「那你們好好玩吧!」他拍拍亦愛的肩後,別具含意的看了他們一眼後離開。
  
  「看來我們是溜不成了。」魯。斯教授一走,亦愛立刻有感而發的道。
  
  「看來的確是如此。」易勁蒼興意闌珊的瀏覽四周,「你肚子餓不餓?『』見亦愛微點了下頭,他體貼的展出他的紳上風度,」我去幫你弄幾樣吃的東西來。「
  
  「不用了……」亦愛正想婉拒他的好意,他已大步跨向前,走進人群中了。唉!蒼一離開自己的身旁,便感到無所靠,這種場面她一向不太會處理,原本以為只是個小小的家庭會,豈料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
  
  魯斯教授究竟在搞什麼鬼呢?好端端的為何要辦這種大型的晚宴呢?這讓她一直想不透,算了、算了!反正她人都已經來了,既來之,則安之!
  
  露天的院子裡,舞曲揚的播放出來,流洩於整個場內,亦愛緊繃的心情頓時放鬆不少,當地看見已有人慢慢在場中跳起舞來,而四周的男士紛紛向場內的女性邀舞時,她只有想逃的念頭。
  
  可惜有人比她的想法快了一步,「小姐,我有榮幸與你共舞嗎?」邀舞者是一派溫文儒雅,風度極佳的棕髮男子。
  
  「我……」亦愛正想拒絕,眼角的餘光卻瞄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餚,易勁蒼不知在何時已與一位金髮美女翮翩起舞,引來了些許人士的注目禮。
  
  亦愛只覺地的視線頓時變得刺眼,一股火氣緩緩從心底升起,她氣憤的撇過頭,將手滑進了向她邀舞男子的臂彎裡,朝他甜甜一笑,「我很樂意與你共舞一曲。」她有禮的答道。
  
  接著,他們也滑入場中央,翩然起舞。亦愛保持一臉的微笑,壓抑著胸腔翻滾的怒火,只要見到易勁蒼臉上漾出一個笑容,她的火氣便多一分,臉上的微笑更加深一點,教與她共舞的男子不禁險些看癡了。
  
  「我是凱文。克裡斯,你是……」凱文臉上持續擴大的。溫文笑意顯示著他對眼前東方女子的興趣濃厚。
  
  「丹妮絲!」亦愛只是簡的介紹自己,無心思與他攀談下去。
  
  凱文並未察覺到她的不耐,一古腦的繼續發問。「你是魯斯教授的學生?」
  
  亦愛心煩的看了他一眼,「是的,克裡斯先生,如果你不想讓我的高跟鞋親吻你刷得黑亮的皮鞋,就請你專心的跳舞好嗎?」
  
  凱文聽了,眼中盈滿了激賞的光彩,「你真幽默,我喜歡你這女性!」他坦言不諱表達出他的想法。
  
  亦愛撇撇嘴,不置一辭,他們這些西方人就是這樣,一遇上感興趣的女人,立刻就發動攻勢,接著就是猛烈的追求……所以她受不了西式的作風,也討厭他們熱情火的開放態度。
  
  易勁蒼的臉色在見到亦愛與另一個陌生男子共舞時起了變化,他兩眼怒瞪著放在亦愛腰上的那只碌山之爪,再看看那男子一臉與亦愛談笑風生的溫儒模樣,他的雙眼只差沒噴出熊熊的列卜火來。
  
  「威廉?」與他共舞的女子感覺到他的不對,「你怎麼了?」見到他鐵青著一張臉後,她知道自己猜測對了。
  
  「沒什麼!」易勁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眼光卻離不開亦愛的身上,只見她保持一買的微笑,笑意逐漸加深,一把妒火在他心頭逐漸燃燒起來,且而愈燒愈烈,簡直快吞噬掉他整個人,也燒紅了他的雙眼……
  
  亦愛,他的亦愛,亦愛是他的,別人休想奪走!他不自禁的加重手上的力道,教他的舞伴輕呼一聲。
  
  「薇安小姐,對不起!」易勁蒼立刻為自己的突兀致歉。
  
  「沒關係!」薇安報以粲然的一笑,「你好像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麼事困擾著你?」
  
  「這個……」他的眼光又飛到亦愛的身上,而亦愛也在此時轉臉,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纏半晌,亦愛忽然毅然的撇過頭,當作沒看見他似的,此舉讓易勁蒼最後築起的冷靜宣告破滅,他再也無法忍受其他的男人碰觸亦愛,再無法接受亦愛對他的漠視。
  
  「對不起!」易勁蒼在眾目睽睽下拋下了薇安,大步向亦愛走去。
  
  「丹妮絲,你是不是很不高興?」在多次談話下,凱文始終得不到她善意的回應,不由得發出這聲疑問。
  
  「是的,她的確不太高興……」易勁蒼的聲音在他們身旁響起,亦愛輕瞥了他一眼後,不置一辭,似做無言的抗議。
  
  「你是……」凱文萬萬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程咬金。
  
  「我是她的男伴,你可以放開你的手嗎?」易勁蒼的眼光直射向他擺在亦愛腰上的手,彷彿凱文的手就像芒刺的人刺目。
  
  接收到他不善的寒光,覬文識相的放開亦愛,而易勁薈就順手遞補上他的空缺,可是他才剛碰到亦愛的手,亦愛立刻旋身,不理會他僵在半空中的手,直直的退出熱鬧的場中央。
  
  易勁蒼不假思索的提起步伐,追著亦愛的身影而去,留下了這段小插曲。
  
  被拋下的凱文及薇安則是識趣的配成一對,替自己找到了一個台階下。
  
  「你怎麼了?」易勁蒼問道,亦愛怎麼會在頃刻間變得冷漠無情?難道他做錯了什麼?
  
  「我沒怎麼?」亦愛否決了他的詢問。
  
  「你緊繃的臉不像是沒怎麼了。」看到她臉上的笑容褪去,換上一張冷霜的臉孔,易勁蒼不相信她的說辭。
  
  「我現在不想說話行嗎?」她不想跟他在這兒吵嘴,而且,她並沒資格生他的氣,他有追求其他女性的自由,她沒資格跟他計較什麼。
  
  易勁蒼不發一言,仔細端看起她來,「你在生氣?」這是最後的推論,亦是心中最後所下的結論。
  
  「沒!」亦愛嘴硬的否認。它懷著滿腔的妒火及不悅走到餐檯,桌面上的餐點一點也引不起她的食慾。
  
  「你在騙我!」易勁蒼肯定的說。這點從她眼眸中可以看得出來,他甚至可以看得出其中有兩簇小火苗在跳動著。
  
  「我不想跟你說話!」亦愛氣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呢?如果不喜歡他,不愛他,那她也不會這麼在意他與其他的女人在一起談天、共舞,更不會有滿腔的怨意及怒火。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所以你在生我的氣?」易勁蒼緊緊的跟在她的後頭,不放棄的追問。
  
  一陣沉默過後,亦愛才幽幽小聲的吐露,「我沒資格」
  
  聲音雖小,但是易勁蒼聽到了,「你再說一次,什麼資不資格的?」他抓起她的手腕硬聲詢問。
  
  亦愛甩開他的箝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後,她順手拿起置於桌面上的飲料。
  
  她端著飲料立在原地不動,從背後可以感受到易勁蒼身上所發出的灼熱氣息,她知道他還站在她的身後,但是彼此都不發一言,使得氣氛變得很詭異。
  
  亦愛無意識的玩弄著杯子的邊緣,藉以掩飾此刻心中的情緒,陰鬱仍盤旋在她心頭上,讓她感到好難受,沒想到她也會有為了男人吃飛醋的一天,唉——隨著心中的一聲長歎,她舉杯就口,想借杯中的冰飲澆息心中仍燃燒的熾熱火焰,但……這果汁怎麼喝起來味道怪怪的?有點甜又有點苦……可是挺好喝的,她欲罷不能的又拿起第二杯就口。
  
  「你會喝酒嗎?」易勁蒼不贊同的看著亦愛又拿了第二杯桌上的飲料,一古腦的往喉嚨裡灌。
  
  「什麼?」亦愛轉臉看他,一張俏臉不知在何時已染成彩霞滿天,整個人有點飄飄然的輕快感。
  
  「你……」他正想奪下她手中的杯子,才發現杯底已經見空。
  
  「蒼,這果汁好好喝,你要不要也喝一杯?」亦愛晃著已空的杯子對著他說道。
  
  易勁蒼扶著她有些不穩的身子,「這不是果汁,這是雞尾酒,裡面加了一些白蘭地,所以你別再喝了。」光看她臉上的紅暈,他就知道她的酒量不好。
  
  「白蘭地?」亦愛點點頭,伸手又要拿一杯,但是遭到易勁蒼的制止。
  
  「別再喝了你酒最不好!」他輕聲斥喝。
  
  「可是很好喝,你也來一杯如何?」她用可憐的眼神哀求著易勁蒼。
  
  「不了,你現在需要坐下休息,然後……別喝!」見她又要喝下第三杯,易勁蒼趕緊奪下杯子。
  
  「可是很好喝,真的很好喝……」她說著說著便倒向易勁蒼的懷裡,沉沉的昏睡過去。
  
  看著懷中雙頰紅通通的亦愛,易勁蒼心中就算打多少怨氣也都化為烏有了。他輕喟一聲,攬腰抱起醉得醺醺然的亦愛,準備向主辦人魯斯教授先行告退時,亦愛突然在他懷中睜大雙眼直盯著他看。
  
  「蒼,你抱著我幹麼?」她感到不解的問。
  
  「因為你……你不是醉倒了嗎?」怎麼亦愛一下又清醒過來?難道她根本沒醉?易勁薈皿疑的問。
  
  「醉倒?怎麼可能?放我下來!」亦愛霸氣十足的命令道。
  
  不得已,易勁蒼只好遵照她所說的放她下來,可是亦愛雙腳一著地,立刻又伸手拿了一杯飲料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
  
  「亦愛?」他想要加以阻止已然來不及。
  
  「真好喝!」一口氣喝完杯中之物的亦愛發出了讚歎聲。
  
  易勁蒼奪下她手中的空杯,「好了,你別再喝,白蘭地酒精濃度雖然不高,可是照你這種喝法,不醉也難。」
  
  「你別管我!」亦愛一把搶回他手中的空杯,「我不要你管!你只要去顧那位金髮美女就好了,別管我!」
  
  「金髮美女?你說誰啊?」他已經快被弄糊塗了,亦愛怎麼會突然又扯出了另一個話題?
  
  「就是金髮美女嘛!你明明是去幫我拿東西吃的,結果你居然忘了我,跟金髮美女跳起舞來了,我好生氣喔!」亦愛邊出聲埋怨,又邊重新拿了另一杯飲料。
  
  「別再喝了!」易勁蒼再一次奪下她手中的飲料。
  
  「你別管我!我就是喜歡喝,你只要顧好你的金髮美女就好了,反正……反正我也沒資格管你的交友情況……」
  
  她叼叼絮絮說了一堆。
  
  易勁蒼在此時確定亦愛已醉了,而且是百分之兩百的醉了!他強行將她拉離餐檯,以免她一喝再喝,隔日清晨的宿醉是會要人命的。
  
  「你幹什麼?放開我!」亦愛奮力的想掙脫的箝制。
  
  易勁蒼逼不得已,只好攬腰將她抱起,見她不斷用力掙扎,他才忍無可忍的將她扛在肩上,卻引來亦愛更大的反彈與激烈反抗。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野蠻人,快放開我!」亦愛的大聲嚷嚷及易勁蒼這種驚人的舉動引起在場人士的側目。
  
  「亦愛,你別鬧了,有什麼活我們回去再說好嗎?」他放軟語氣哄著她。
  
  「不要!不要!反正你一點也刁二在乎我,一點也不喜歡我,所以你才會放下我不管,跟別的女人一起跳舞,我討厭看到你跟別的女人跳舞,我討厭!討厭!」亦愛不斷的捶打他的背部,邊放聲吶喊著。
  
  易勁蒼聽出了她話中的玄機,也聽出話中含有濃濃的醋意,他現在心花怒放,連腳步也都變得輕盈起來,他將亦愛輕輕放下,看著她眼中含著晶瑩的淚珠,他的大掌撫上她已染成酡紅的粉頰,「你這個傻瓜,你看到的金髮美女是魯斯教授的女兒,是魯斯教授叫我跟她跳一支舞,我是看在魯斯教授是你恩師的面子上才勉強跟她跳舞的,本想一跳完舞就回到你身邊的,可是你卻跟別的男人跳舞……」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亦愛抬起一張紅臉吶吶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的心中早就有你,我怎麼可能會看上其他的女人呢?」他的語氣溫柔得有如春風般的輕撫她的面頰,及她的心……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你也喜歡我?」亦愛一連發出了好幾個問號。
  
  「真的!當然是真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的心神就被你所迷惑了,教我不愛你也難啊!我的女獸醫……」易勁蒼輕柔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香甜滋味。
  
  「那就好……我一直怕你不會喜歡我……那我就虧大了……因為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你……愛上你了……」她的喃低語到此為上,因為它的意識逐漸脫離了她清醒的理智,整個人就這樣昏沉在易勁蒼的懷裡。
  
  聽到她真情的告白,易勁蒼整個人簡直快飛上天,沒想到……沒想到亦愛真的愛上他了,他的胴臆中充塞著滿滿的愛意及溫暖,他終於找到可以跟他一起共享喜樂哀愁的人兒了,就是她了,這一生,他只認定了這位既冷靜又心地善良的女獸醫,雖然她的酒量不好,酒品也不是很好,可是她的真性情無不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將懷中的亦愛攬腰抱起,不理會四周向他投射而來的好奇眼光,直直的走向主辦人魯斯教授。
  
  「抱歉,替你惹來了麻煩,丹妮絲她喝醉了,我想先帶她回去休息。」他彬彬有禮的向魯斯教授致歉,並表明了去意。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今晚我舉辦這場會就是為了……」我明白你的用意,只是……我只要丹妮絲,而丹妮絲除了我之外,我也不會允許其他的男人奪走她!失陪了。「
  
  向魯斯教授微微行了個禮,易勁蒼抱著亦愛大步的走出會場,絲毫不理會四面八方的注目禮。?可惜啊……「魯斯教授看著易勁蒼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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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天剛露白,一片寧靜,可是床上的人兒卻發出呻吟聲「嗯……」亦愛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因為劇烈的頭痛讓她感到冷汗直流,渾身好不舒服,「好痛喔,我的頭好痛喔……」她雙手抱著快要裂開的腦袋,不斷的發出呻吟。
  
  一條冰涼的毛巾霍然從天而降,貼在她的額頭上,她奮力的睜開眼,易勁蒼溫柔的笑臉映在她的雙瞳中。
  
  「好點了沒有?」他坐在床沿放低聲音輕柔的詢問。
  
  亦愛有些受寵若驚的點了下頭,今天的蒼怎麼看起來跟往常不同?好像變得比較體貼溫柔,連說話的語氣也放輕了不少,這是怎麼回事呢?
  
  「昨晚你喝了好幾杯摻酒的雞尾酒,所以你才會有宿醉的頭疼。」她唇邊掛著溫煦的笑容解釋道。
  
  宿醉?喝酒?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亦愛的記憶只到她走到餐怡,然後拿起果汁喝這個片刻,其餘的……她記得不太楚,所有的影像就像是幻燈片一樣,只有一幕一幕的溜過腦海……昨晚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
  
  「蒼……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的記憶全都變得模糊,你可以告訴我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有沒有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我的酒量一向不好,酒品也很差,我是不是有做出什麼事?」亦愛抱著頭,不敢回想昨的一切。
  
  易勁蒼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嚴嘯來,「你全都忘了?」他冷冷的問。
  
  「大慨吧!『』腦中跑過一個接一個的片段,頭痛的她根本不想去將這些片段連接起來。
  
  「你真的全忘了?」易勁蒼的臉色同他的聲音一般變得冷淡。
  
  「你怎麼了?」亦愛察覺到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冷硬。
  
  易勁蒼無言的站起身,「你真的全忘了?忘記昨晚你所說的話?」他回頭看著她問。
  
  「我昨晚說了什麼?」她反問他。
  
  易勁蒼猛一旋身,「沒什麼!」拋下這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下樓去。
  
  亦愛慌張的坐起,雙手抱著頭部,她可以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憤,她做了什麼讓他感到生氣的事嗎?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她連昨晚怎麼回到家的都不知道……腦中又跑過好幾個模糊的片段,她想緊緊的抓住來去匆匆的片段記憶,可是……她的頭好痛喔!
  
  都是酒精在作祟!如果她早知道那些果汁有摻酒的話,打死她也不會去喝!可是在已經是後悔莫及了。
  
  為了知道易勁蒼的氣憤從何而來,他抱著劇烈的頭疼,努力的將片段的記憶連接起來……
  
  昨晚她很生氣,只是因為蒼丟下她跟她的女人一起跳舞,她一時氣不過,所以接受了那個凱文的邀舞,接著……
  
  蒼跑來趕走凱文,然後想跟她跳舞,可是她實在很火大,所以不理會他扭頭就走,他們邊走邊講了一些話……再接下來呢?她拿起果汁,不!應該是雞尾酒就口,然後她就覺得兩頰發熱,全身也發熱,整個人有些意識不清起來……
  
  耳邊還存有蒼勸阻她繼續喝下去的聲音,之後……她好像睡著了,可是又好像不對,她又好像清醒了,接下去呢?她好像……昨晚的一幕幕像是江海翻騰般的從記憶深處席捲出來,呈現在亦愛的眼前,一幕幕的片段記憶在她眼前重現,隨著記憶的重現,她的臉也著由白轉紅……
  
  最後她不敢置信的捧著臉,任由羞澀的燥熱逐漸爬上臉,直逼地的耳根!
  
  天啊!她居然……居然那麼大膽,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一點也不像是一向秉持冷靜的自己,酒精的力量實在是太駭人了,不但讓她的膽子變大,還教她向男人示了愛……果然,酒真能亂性……
  
  現在她終於知道蒼在氣什麼了?如果換作是她,她也會生氣,一席真心的剖白全被心上人忘光光,不氣死才怪!
  
  她必須去告訴他,她沒忘,她全都起想來了!於是她刻不容緩的推開被單下床,然腳才一著地,一陣頭暈目眩差點席捲了她清醒的神志。
  
  喔……她發誓!她以後絕對不再碰酒了,這種丟人的記憶及經驗,人生只要一次就夠她羞傀一輩子了。
  
  亦愛手扶著牆,一步步的沿著樓梯下樓,睜著圓眼找尋易勁蒼的身影,可是客廳卻空蕩蕩的無一人,她強忍著腦中散發出的陣陣疼痛,一步一步的走進廚房,可惜,並未如她所願的尋著易勁蒼的身影。
  
  一股不祥的預感飄上心頭,難道他走了嗎?這種念頭忽然闖進亦愛的腦海。
  
  不!不要!她不要他就這麼從她的生活世界裡消失無蹤,她不要!有了這種想法後,她不顧欲裂的頭疼,轉身走出廚房,匆匆的越過客廳,用力的推開隔著客廳與前院的木門。
  
  那身影……那熟悉的身影坐在前廊下,正與三隻猗兒逗玩著,由他堅硬的背部線條看來,他的氣仍未消,獨自在生著悶氣。
  
  亦愛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欣喜之情,心中的不安正一點一滴的逐慚消失得無影無蹤。
  
  「蒼——」她輕喚出聲,只見易勁蒼的背部微微一僵,緩緩的轉過頭來,視線正好與她對上。
  
  亦愛巧移蓮步,向他一步步走近,眼中盛滿著他的影像。
  
  「你能下床了嗎?頭不痛了嗎?」易勁蒼攏著眉、看著她有點過於白哲的臉色。
  
  亦愛根本聽不進他在說什麼,她只想投進他的懷中,眼他說聲對不起……
  
  「蒼,我……」由於太過專注在易勁蒼的身上,以至於地沒看見前面的階梯,話未說完,整個人就直的往前倒易勁蒼眼明手快的迅速轉身將亦愛穩穩的抱在懷中,他輕吁了一口氣,「唉!我遲早有一天會給你嚇死。」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少看了前面的路罷了!平常我絕對不會這麼散神散神的。」亦愛紅著臉替自己辯解。
  
  「頭不痛了嗎?」他在她的頂上輕柔的問。
  
  「還會痛……」
  
  此話一出,易勁蒼急急忙忙的推著亦愛進門,「你還是去躺著比較好,我去幫你買解酒的藥……」
  
  「你別這麼緊張行不行?只不過是宿醉嘛!又不是什麼大毛病!」亦愛在他的懷中制止了他緊張兮兮的舉動。
  
  「可是你不是還頭痛嗎?」易勁蒼仍是不改緊張之色,一隻大手撫上她那白皙的臉頰。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亦愛不答反問,感覺到他身子一僵,她接著說:「對不起——」她羞愧的垂下頭。
  
  「為什麼跟我道歉?我並沒有生你的氣。」他輕吐一聲無奈之氣。
  
  「真的沒生我的氣?見他肯定的點頭,亦愛笑了,」我跟你道歉是因為我忘了我過的話,也忘了你昨晚跟我保證的話……「
  
  易勁蒼從話中聽出了一點蹊蹺,「你記得?沒有忘?」他的心情慢慢舒展開來。
  
  亦愛羞紅了一張臉,不敢直視他眼中的欣喜,「後來……我全部都記起來了……」
  
  她的嬌羞惹得易勁蒼忍不住衝動的想一親芳澤,而且,他也真的付諸行動。他輕托起亦愛的下巴,輕柔的印上了她的紅唇,品嚐著他朝思暮想的芬芳,他的亦愛,他的女獸醫,他的白衣天使啊!雙臂緊緊一縮,他將她緊緊的圈在自己的懷裡,加深了這個纏情長的深吻。
  
  面對他的熱情及不斷加深的吻,變愛只有攀附著他偉岸的身軀,回應著他傾洩而出的濃濃深情……
  
  等到兩人都快透不過氣來時,易勁蒼才放開懷中的亦愛,一雙有力的雙臂仍是佔有性的攪緊她。看著低著頭喘氣不已的亦愛,他又情不自禁的輕吻上她的嫣唇,隨著她的唇形印下一連串的吻。
  
  亦愛不依的想推開他,卻推不動他壯闊的身軀,她洩氣的任由他去,直到他離開她的唇,她才沒好氣的抱怨道:「蒼,你很沒操守,你知道嗎?」
  
  「操守?」易勁蒼眉頭一揚,「我當然沒操守,只要一遇上你,我的操守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而且,這一刻我等了好久,好久……」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暗啞,他又再度佔領了亦愛的櫻唇,宣告他的所有權。
  
  ***
  
  「怎樣?有消息了嗎?」一個低沉的磁音從陰暗的角落中傳出。
  
  「還……還沒,不過……」
  
  「不過什麼?」中年長者的聲調中摻雜著一絲的不耐。
  
  「不過有人看過相似的人在舊金山市街上出現過」
  
  「那還不去找!不要放過任何一點線索!」中年長者的聲音頓時變得兇惡玲漠起來。
  
  「是!我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趕快滾!」此刻中年長者的語氣已成了咆哮。
  
  「是,是……」不敢再多說一言,也不敢抬頭,受命者急急忙忙退下。
  
  室內回復原來的蕭條及冷意,坐在高位者久久不發一言,只是緊握著拳頭,所有的心思在腦海中翻滾。
  
  「舊金山……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只是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中年長者充滿恨意的聲音迴盪在這空蕩蕩的室內,「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們姓易的再欺壓我,我要把你們一個個除掉,一個個踢除掉!」他憤恨的起著誓。
  
  黑暗的角落裡,不見其人的影像,只見一雙緊握的拳頭,還在一陣陣陰冷的笑聲傳出,那種陰涼及充滿恨意的悲慼笑聲,教人聽了也忍不住直打哆嗦,而這個笑聲就這麼持續著。
  
  殊不知這個淒涼尖銳的笑聲傳入了室內的第三者,只見這個第三者,身影一個晃動,即失去了蹤影,讓人搞不清他究竟是人還是鬼魅?一點存在的痕跡也沒留下,只留下一陣清風。
  
  午夜,正值夜深人靜之時,一個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一間黑漆漆的房間內。
  
  躺在床上的易勁蒼保持著沉穩的呼吸,由旁側看來,他正處於熟睡狀態,可是當這個神秘人進入房內的那一刻,他的神志立即就清醒過來。並保持著沉穩的呼吸及不變的姿勢,只是為了讓摸進房內的神秘人掉以輕心。
  
  在這靜悄悄的室內,只要稍稍一個腳步聲,或是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奇怪,他再怎麼側耳傾聽,仍是聽不出室內有另一個存在的聲響及呼吸的氣息,難道這是他的錯覺?
  
  可是全身緊繃的神經卻提醒著易勁蒼,這不是錯覺!
  
  而由此更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個身手高強的人,居然可以巧妙的隱藏腳步聲及濁重呼吸聲,這種境界是他所不能及的,也正意味著來者是——「喂!你在裝死嗎?」傑克不客氣的踢著他的床沿。
  
  「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易勁蒼沒好氣的翻身下床,順手扭開床頭燈,室內頓時一片暈黃,亮光足夠將傑克的俊美面容照映出來。「怎麼?今晚不裝神弄鬼啊?」很稀奇,今晚居然不見他的保護面罩銀面具。
  
  「我這是給你面子,你少不知好歹!」傑克不客氣的在床邊坐下,一坐下,立刻又優雅的蹺起二郎腿。
  
  「怎麼?今天心情很好?」自上次他們不歡而散之後,易勁蒼已近一個月不見他了。
  
  「心情好?那可不!」傑克的嘴角微掀,展現出一個譏諷的笑。
  
  看到傑克展現出那種笑容,易勁蒼的心中升起一道警戒線,「別說!我不想聽屍見他」唇唇「欲動,他知道傑克又要說些什麼。
  
  」要我別說?!「傑克挑高眉頭,」沒人能命令我、指揮我,就算你是我的友也不行!「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傲氣是無人可匹敵的。
  
  易勁蒼頭痛的垂下首,就算近一個月不見,傑克還是耶副氣焰高張的傲慢模樣。
  
  「你想通了沒?」傑克直接說出今晚來的目的。
  
  「什麼想通了沒?」易勁蒼抬臉直視著他。
  
  傑克挑著眉直盯著他,「少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事。」
  
  「你一定要逼我反擊嗎?」易勁蒼結著眉頭,聲調頓時冷起來。
  
  「我是為你好,你的婦人之仁會害了你,你知道嗎?」傑克看了易勁蒼臉上平板的表情一眼,「很顯然的,你不知道!」
  
  「傑克,你為什麼一定要我踏入那種是非之中呢?」為什麼傑克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逼迫他予以反擊呢?。很簡單,我不希望看到你死!『』傑克正經的盯著易勁蒼的雙眸說道。
  
  「我不會死的!」易勁蒼反駁。
  
  「這很難說,一個只會逃避現實的人,跟離死期是會愈采愈近。為了你好,還有你的女人好,我勸你早日想通吧!」
  
  傑克語重心長的說道。
  
  「傑克,你在暗示我什麼?『』易勁蒼聽得出他話中所含的警告意味。
  
  傑克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你自己小心點,世事無常啊!『』言畢,隨即起身,匆忙的消失在易勁蒼的眼前。
  
  傑克就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帶給人極度恐怖的頭號殺手,卻是他這一生難得的摯交,對於好友所說的一宇一句,易勁蒼知道自己真的要好好考慮了,為了自己也為了他所愛的亦愛……
  
  「嗯!」亦愛手上拿著易勁蒼所開出的菜單,清點著手中所拿的菜,「好像都買齊了。」她將手中所有的物品全丟進車內。
  
  她安心的坐進駕駛座,才剛發動引擎,後座的三隻狗兒引起了她的注意,也喚起了她疏忽之處。
  
  「對了,我還要買你們的狗食,差點忘了!」亦愛又匆匆忙忙的下車,臨走前還不忘摸摸三隻佝的頭,細聲叮嚀著,「可要乖乖的,別亂跑喔!」然後才跑向對街上的一家寵物食品專賣店。
  
  當亦愛抱著一袋狗食罐頭步出店門時,一個陌生的男子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借過!」她抬眼看了看這個蓄意擋路的棕髮男子,疑雲在她心裡逐漸擴大。
  
  「你是藍亦愛?」對方先開口質詢她的身份來。
  
  「我不認識你!」亦愛不客氣的說。在她記憶裡未見過這個男子,既然他會這樣問,表示有麻煩事找上門了。
  
  「你是藍亦愛?」他仍是一個疑問句,可是語氣卻堅定不少。
  
  「我說過我不認識你,請你讓路!」反正她還是少牽扯進這種麻煩事比較好。
  
  「有人要我傳話給你……」男子說出了他的意圖。
  
  「傳話?」讓亦愛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你替淮傳話?」
  
  「一個男人,他差不多這麼高……」男子在他的頭頂上比了比,接著說:「他要我告訴你,他在停車場那邊等你。」
  
  那個男人……是蒼嗎?她暗忖道:「他為什麼要你傳話?他自己不會過來跟我說嗎?」經多方思忖,她直覺的相信他嘴裡說的那個男人絕對不是易勁蒼!
  
  「我只是傳話者,真正的原因就請你親自去請教他了!」棕髮男子的任務到此完畢,接下來就不關他的事了,他一個旋身,讓出路給亦愛,自己則是走向另一條街。
  
  「嗯!看來他真的是個傳話者,可是……究竟是誰想見我?居然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想騙我……」她想了又想,只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易勁蒼的仇家發現他沒死,所以找上門來。
  
  這種想法,一切合情合理,只是為什麼卻找上她呢?亦愛抱著一袋的狗食罐頭邊走出店家邊想。她想了又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她也很好奇易勁蒼究竟是得罪了哪號人物?他他自己可以解決,那為什麼人家都找上門來?這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這什棘手的事尚未解決!
  
  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而且也都找上了她,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故吧?亦愛不知不覺的走到她停放車子的地方,她下意識將手巾的物品堆放在後座,整個人還處於考慮之中。
  
  好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人家找上她,她也不好像只膽小的老鼠避著不見人,她決定去會會那個教人傳話的幕後人。
  
  「小小,你陪我去吧!」她打開後車門,讓牧羊犬跳到她的身旁,有只大型狗為她壯膽,她的心情也不會過於緊張。
  
  她牽著小小,向那人所說的停車場逼近,愈近,她愈能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飄蕩在停車場四周。
  
  走進停車場後,她只覺一片陰暗,放眼望去。看到成群整齊排放的車輛,一個人影也沒有,看來這只是一個惡作劇罷了!。
  
  正當她牽著小小想走出這個地下停車場時,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既然都來了,怎麼又要走了?嗯?藍小姐?」
  
  這帶點生硬腔調的英文讓亦愛產生一股熟悉感,這種腔調的英文咬宇,她好像在哪兒聽過,只是現在她一時也想不起,她霍然旋身與發聲者面對面。
  
  這是一張對她全然陌生的臉孔,亦愛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人,瞧他一身西裝筆挺,看上去好似一個標準的上班族,「你是誰?」她問。
  
  「我是誰你毋需知道,重要的是,我想請你當我的客人。」他的唇角浮現一抹詭譎的笑意。
  
  「既然我不認識你,那就……失陪了"她才沒那個興趣當他的客人,而且他口中的客人,實際上是人質,俘虜的意思,最基本的意思她還弄得清楚。
  
  「你想走?男子冷哼一聲,」恐怕你走不了!「此言一出,從旁邊立即竄出一堆陌生的男人。
  
  這群男人沒有任何的共通點,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是受雇的打手吧!亦愛心想。
  
  「誰說我走不了?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亦愛的眼神迅速的濟覽四周,Jb底盤算著對方的人數,計算著自己走的機率有多少。
  
  「那我們就試試看吧!我今天一定要你當我的貴賓!」
  
  男子手一揮,圍繞在四周的打手步步向她逼近。
  
  亦愛則是牽著小小走向角落,頭腦不斷的在靈活轉動著,看著他們逐漸逼近自己,她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
  
  勁蒼端坐在客廳中,雙手支著下巴,腦中回想著傑克所說的話。
  
  唉!這事真讓他難以痛下決定,即使他今天特地走了一墓此,仍是找不出答案,他該照傑克所說的予以反擊嗎?
  
  可是……自己對「他」能狠心下手嗎?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遲遲下不了最後的決定。
  
  他將雙手枕於腦後,眼一瞄,瞄到掛在牆頭的貓頭鷹時鐘,「時間也不早了,亦怎麼還不回來?買個東西要這麼久嗎?」才剛這麼想,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倒車聲。
  
  /『他起身走出客廳,站在廊下看著亦愛將車倒進車庫,他褪下煩躁的面容,掛上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向她走近。
  
  走近仔細一看,易勁蒼發現亦愛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見亦愛手上有著擦傷,衣裝不整,他更是驚慌的急忙上前查看詢問。
  
  「我很好啊!」亦愛展露一個要他放心的笑容,動作未停的將堆在後座的食物一一拿出。
  
  「你看起來不像是很好的樣了!」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倦容,掛在唇邊的笑看在他眼裡成了強顏歡笑。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亦愛不想他這麼擔心,更何況一切都是她好奇心所致,所有的後果她自會承擔下來。
  
  易勁蒼充耳未聞的舉高她的手臂,立刻引起亦愛一陣痛吟,「這叫沒事?」他瞪視著她,期盼她能說出實話。
  
  亦愛抽回手,眼神閃避著他審問的注視,「我……只是受了一點傷罷了……」
  
  「我看看!」不容亦愛閃躲,反駁,他抓起她的手腕細細的查看,用手輕捏她的手肘,惹得亦愛再次痛呼出聲。
  
  「扭到了?」他的眼眸頓時變得深邃。
  
  亦愛不敢看他的輕點了下頭,易勁蒼緊接著抓起另一隻手同樣的細細審查起來,看起來是無大礙,但當他舉高她的手時,亦愛的臉色瞬間起了變化,而他的眉頭緊鎖。
  
  「這隻手又是怎麼了?」他直視著亦愛心虛的面孔問。
  
  「呃……只是運動過量,有些酸痛。」她輕聲的吐露。
  
  易勁蒼不發一言,板著一張臉孑L,從車上拿下大大小小的物品,接著不吭一聲的抱著滿堆的物品進屋。
  
  亦愛吐吐舌頭,乖乖的將三隻狗兒牽下車,將它們安置好後,認命的跟在他的身後進屋。
  
  「坐下!」亦愛一進屋安隱坐在沙發上的易勁蒼,對著甫進屋的她發號施令。
  
  心虛的亦愛只有乖乖聽話,在與他面對面的另邊沙發上坐下。
  
  「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的音調霎時放鬆了不少。
  
  「呃……如果我老實說,你不要生氣喱!」她偷瞄了他緊繃的臉一眼,知道他一定會發火。
  
  易勁蒼吐了口氣,身子往後靠,臉上緊繃的線條緩和不少,「亦愛,你老實說吧!」想跟他討價還價,沒得商量。
  
  亦愛認命了,看樣子他不達目的是不善罷甘休,所以她只好老實說了,「今天,有人傳話給我,是有人要我到地下停車場去見他……」
  
  「下三流的手段!」易勁蒼嗤之以鼻。
  
  「但是我因為好奇,所以我去了……」她停頓下來,準備聽他的怒吼,斥責聲,可是什麼都沒發生。
  
  易勁蒼端坐在沙發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接下來呢?」
  
  「接下來……當我進去停車場的時候,我什麼人都沒見到,認為是有人在跟我惡作劇,轉身想走的時候,有人出現了,他說要我跟他走,要我當他的貴賓……」看到易勁蒼的臉色逐漸在改變,她又趕緊聲明,「我沒跟他走啦!因為我知道他一定不安好心,所以不理他說的話,牽著小小要走的時候,就出現了一堆人,看起來像是打手,他們想用強的帶我走,然後……」
  
  「然後?」他等著她的下文。
  
  「然後我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好在我當初有去練了空手道,所以……」
  
  易勁蒼的臉色瞬間刷白,著急的將亦愛拉進懷中,用雙臂緊緊圈住她,「以後我不准!我不准你做這種愚蠢的事!」他粗聲粗氣的命令她。
  
  亦愛在他懷中點頭,應允著他的要求,「我擔心,我擔心又是那些人找上門來,所以我才……」
  
  她的話語吞沒在易勁蒼深沉的熱吻之中,他緊緊擁著她,像是想將她揉進體內,與他融成一體般的熱烈,似乎想將所有的不安從心上驅逐。
  
  亦愛只是攀附著他的身軀,回應著他的熱情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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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易勁蒼倚靠在窗前,雙手撫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想得入神?連亦愛輕敲他的房門都不自覺,最後是亦愛自己自力救濟推門進房。
  
  「你在想什麼?」她走到他的身旁,輕問出聲,可是易勁蒼卻維持原來的姿勢,全然不為所動。
  
  亦愛微蹙秀眉,「蒼!」這會兒她加上了動作,輕輕推他邊出聲叫喚。
  
  易勁蒼這才像如夢初醒般的驚醒過來,一回頭即對上亦愛一雙盛滿疑惑的眸子。
  
  「你在想什麼?」她再問了一次。
  
  「沒什麼!」易勁蒼躲避著地詢問的眼眸。
  
  「你看來不像沒什麼。」亦愛嘟著小嘴,不太滿意他的答案。
  
  「找我有事?」他以為這時間,亦愛該是在房間裡與原文書奮戰。
  
  「沒事不能找你?那我走好了。」亦愛賭氣的想轉身走亦愛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不是礙你的眼嗎?為什麼又不准我走?」
  
  「我可沒說你礙我的眼,我倒希望你天天礙我的眼,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埋首在書本裡。」易勁蒼嘻皮笑臉的答道。
  
  「你以為我喜歡嗎?」亦愛輕推開他,無奈的說。
  
  「研討會不是快要結束了嗎?」那應該可以輕鬆下來了,他想。
  
  「是快結束了,可是……我還得留下來幫忙魯斯教授進行他的研究、要不是因為我老媽的關係,我現在就可以打包行李,等研討會一結束就可以飛回台灣了……對了!
  
  你知道魯斯教授那天的大型聚會是為了什麼舉行的嗎?『她突然憶起這檔子事。
  
  「是為替他女兒找個好夫婿,對吧?」這事易勁蒼早巳瞭然於心。
  
  「咦?你怎麼知道?」她還是事後由迪恩告知才知道,用中國話來說就是「相親大會」,真是想不到魯斯教授居然也會搞起這種玩意來。
  
  「因為我正是他選中的人選之一……」
  
  「呃?!」這令亦愛頓時傻眼。
  
  勁蒼輕拍她的粉頰,「我告訴魯斯教授說我只要你,其他的女人我是不會要的!」
  
  亦愛聽了他這番話,心裡有股甜滋滋的滋味在流竄,但是表現在臉上的卻是滿不在意,「嗯哼,甜言蜜語,得挺偉大的嘛!」
  
  「這不是甜言蜜語,我是認真的……」他散發著熱呼呼氣息在地耳畔邊低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對你一見鍾情……」他聲聲訴真情。
  
  亦愛羞紅了臉,心跳加速,甜蜜爬上了她的心,佔領了她的全部真情,「你別在我耳邊說話,會癢啦!」她推開他,臉上佈滿的紅雲洩漏了她現下的心情。
  
  易勁蒼看著她俏紅的麗容,滿意的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我對你似乎是一無所知……」凝望著易勁蒼的笑容,她沒來由得想起了這個悲哀。
  
  「一無所知?!亦愛,你怎麼會這樣想?」
  
  「因為……因為我愈跟你接近,我愈是對你感到茫然,我只知你的單名蒼,知道你有一位好母親,不負責任的父親,然後,我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像你的英文名,你為什麼被追殺?這些我一概不知,而你好像也不打算讓我知道太多……」
  
  「亦愛!」易勁蒼強將她抱滿懷,「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真意,我……我愛你……」因為愛她,所以他才會事事隱瞞,他不想地見到世間醜惡的事端,更不想讓她見到自己冷酷無情的另一面……
  
  亦愛可以感覺到從他的身體中傳遞出的痛楚與難耐,「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與你一起分擔你的痛苦?」他這樣做就像是把她當成外人看待,既然口口聲聲愛她,那為什麼不將所有的不愉快說出來。
  
  「亦愛,我有我的苦衷,我……」
  
  亦愛推開他,「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要知道的理由,這樣你還是不肯說嗎?」
  
  易勁蒼只是輕輕的搖了下頭,「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再……」
  
  亦愛沒聽完他續下的話語,轉身奪門而出,渾身充斥著滿滿的氣憤;如果她再繼續與他爭執下去,她會按捺不住的給他一巴掌,看看能不能將固執的他打醒?
  
  「喔喔!大事不好嘍!」隨著亦愛身影的消失,一個帶著幸災樂渦的聲音插進這沉悶的氣氛之中。
  
  「你?!」易勁蒼一轉頭就見到傑克帶著玩世不恭的笑臉站立在自己身後,他的色瞬間變得冷冽,「你哪時來的?,口氣非常不善。
  
  「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的女人生氣了。」傑克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
  
  「你哪時來的?」易勁蒼重複原來的問話,唇形緊抿成一直線,由此可看出他極度的不悅。
  
  傑克深知他不善罷甘休的個性,不得不為他的固執折服,「在你們討論一無所知這個話題開始……」
  
  那代表他聽到的也不少……易勁蒼無言的將門輕輕帶上,轉身背靠門,兩眼直視他,「何時做殺手的也開始竊聽起他人的隱私來了?」刺耳的譏諷,明顯的表現出此刻易勁蒼正火大。
  
  傑克只是笑笑,「我也不想聽啊!」
  
  「你來又是為了勸我?還是警告我?」易勁蒼問,每次傑克出現就只會帶來這兩樣事。
  
  「都不是,我今天是專程來聽你的回答,我想,你應該下定決心了吧?」傑克自信滿滿的斜看著好友。
  
  勁蒼雙眼一亮,「你知道亦愛今天發生妁事?」
  
  「我說過,沒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會發生今天這種事也是可以預料得到的,偏偏你死筋想不通,怎樣?終於想通了嗎?」傑克好整以暇的道。
  
  「你能確定是『他』下手的嗎?」如果是真的,那易勁蒼絕對不客氣了,今天目標如果是他的話,他可以忍,可是他不能忍受亦愛受到傷害!
  
  「我不敢斷言,」傑克的眸中閃過一抹晶光,「但是我知道你繼續執迷不悔下去的話,你會後悔,到時你可別怪我!」
  
  「傑克,我很難下決定,現在的我游移在邊緣,因為你的一番勸告,我今天特地去基地一趟……」
  
  「去拜祭你父親?」這讓傑克微微吃驚,因為易勁蒼對於他的父親有著深刻的痛心之恨。
  
  「是的,我去拜祭他,想要尋求我所要的解答……」
  
  「結果呢?」傑克有興趣的是易勁蒼的答案。
  
  易勁蒼搖搖頭,「仍無頭緒,所以,今天這趟你可能白走了……」
  
  「死臘筋!」傑克啐罵一聲,「算了!等你想通了,需要我幫忙的話,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我。」他也不跟易勁蒼多說,又像前兩次一樣從窗口躍下,消失了他的蹤影。
  
  易勁蒼的心裡只有長長的歎息聲,他好像將一切都搞砸了,不僅自己,還惹得亦愛不快,這下才真的是麻煩了「看來你一點也不尊重我啊!」傑克面戴銀面具,走進這間看起來了無生氣的辦公室。
  
  「是你?」顯然傑克的突然出現讓這中年長者驚訝,「你找到了他嗎?」這才是他所關心的事物。
  
  「如果沒有找到他,我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傑克大搖大擺的越過他的面前,一屁股往角落的真皮沙發上坐下。
  
  「他在哪兒?」中年長者急急的問,「別急嘛!在這之前,我們先算算帳……」傑克存心讓他緊張著急,作為懲罰,誰教這人口頭上應允他,私底下又蠢蠢欲動,一點也沒將他放在眼裡。
  
  「算帳?算什麼帳?」中年長者大感不解。
  
  「你也知道,我最恨有人不相信我的能力。」這話一出,讓中年長者微微一震,傑克在唇邊浮現一個冷笑,「我跟你那些窩囊手下不同,我既然答應了,我一定會做到,可惜你一直都不信任我……」
  
  「你想提高價碼?」這是中年長者唯一想到的。
  
  「別跟我談錢,我殺人一向不是為錢,我只是要你知道一件事,我不喜歡有人背著我私自行動,看輕我的能力……我知道——」
  
  「那就好。」傑克從沙發中起身,「他在舊金山,人在……」接下來他刻意壓低聲音,只有讓對方一個人聽見,「接下來隨你要怎麼做,先讓你享受一下樂趣,等你真正想要殺他的時候,記得提醒我一聲……」說話的尾音隨著傑克的消失而斷了。
  
  .
  
  『坐在上位的那名中年長者只是咧開了一張嘴,心中萌生許多解決掉易勁蒼的方法而在他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易勁昔嘗嘗失丟愛人的滋味……
  
  ***
  
  亦愛心煩意亂的從研討會的學術大樓走出,今天是研討會的最後一天,她總算有了稍事喘息的機會,也可以暫時放鬆幾天,等到魯斯教授的研究開始進行後,她才會加入助手的行列。
  
  「唉!」她電重的歎了口氣。
  
  想起前天那場不愉快的談話,亦愛就忍不住的又重重的歎氣,雖然當時她真的很氣蒼把她當外人看,什麼都不告訴她,可是她的心中早已後悔了,尤其是看到蒼一臉幾近懇求的凝望著自己時,她就已經心軟要原諒他了,可是,奈何她偏偏就說不出口原諒兩字。想必是自己體內的倔強因子在作祟的關係吧!
  
  唉!亦愛又忍不住歎了聲氣,這兩天她所歎的氣加起來都比她走的路多。她很煩惱,明明自己已經原諒他了,可要如何說出原諒兩字現已成了她當前的課題,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有什麼適當的時機可以讓她將原諒兩宇說出口,看來,她真的要順其自然,順應天命了……
    
  ******  
  
  代步的車子就停在專用的停車場內,她從褲袋裡掏出了車鑰匙,可是同時她也看見了有個陌生人男子倚靠在她「對不起,這是我的車子,可以請你離開嗎?」亦愛以有禮的態度要求他離開。
  
  陌生男子看著她,嘴角輕掀起一抹冷意,「你是藍亦愛?」他帶著生硬的腔調詢問著她。
  
  「你是?」又是這種腔調,上一次在停車場的時候……
  
  亦愛全身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快走!」陌生男子用力將她往旁邊一推,人也立刻閃向一旁。
  
  亦愛來不及感到納悶之際,一陣滅音手槍的聲音劃破天際,傳進她的耳裡,她轉頭一看——何時又多出了一些戴著墨鏡見不得光的傢伙?而且個個都明目張膽的拿了把滅音手槍,目標則是——她!
  
  亦愛也來不及吃驚,剛才推她一把閃過攻擊的陌生男子不知何時摸到她的身邊,「你趕快走,這些人的目標是你,快走!」說完,他又將她向前推了一把。
  
  亦愛原本想將他的身份盤問清楚,奈何由不得她,噗噗聲又在她身後響起,如果她再不快快躲藏起,只怕她真要去見閻王了。
  
  為什麼這些人的目標會是她?為什麼那個陌乍男子會保護她?他跟前回在地下停車場所見的那些人不是一夥的嗎?還有,現在拚命開槍射殺她的人到底是淮?一堆為什麼縈繞在亦愛的腦海中揮散不去,但是現在她只能拚命的往前跑,不被後頭想射殺她的人瞄準。
  
  滅音手槍聲,一聲又一聲,不斷的擴大亦愛心中的恐懼,使得她連腳步也開始緩慢下來,此刻充塞在她腦海中的卻是——如果她能躲過這一劫,她一定會開口跟蒼說:「我原諒你了,我不生氣了……」
  
  思緒未斷,一聲噗噗聲劃過她的耳畔,一顆子彈毫不留情的嵌進了她的身軀內,劇痛霎時擴散全身,使她的腳步開始踉蹌起來。她振作僅剩的神志,抱著受傷的身軀不斷往前、往前……直到又一顆子彈射進她的體內,她的神線頓時變得模糊,一隻腳單跪在地,當她看見由身體裡流出的紅色血液時,她的腦裡只有一片天旋地轉,最後殘留在它眼底的景像是——蒼……
  
  對不起……在她合眼之前,她不斷重複這句話,直到喪失了所有神志……
  
  舊金山的市立醫院裡,手術室的燈未滅,易勁蒼無言的站在手術室外,一動也不動,兩眼直盯著手術室外的紅燈顯示,心中的懊悔跟痛苦無法用言語所比擬。
  
  如果他再晚到一步,那亦愛……他的亦愛就……不行!不行!他絕不讓死神帶走他的愛,絕不許!
  
  亦愛,如果你聽得到我心裡的聲音,就請你快快回到我的身邊吧!我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你,我的天使,我的女獸醫,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來吧!他不斷的在心中吶喊哀求著,期盼聽得到他心中執念的所有鬼神能聽到的心聲,不要將他一生所愛的女子帶走,這種痛不欲生的心情,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如果不是他突然想去接她的話,那……畢竟,兩人冷戰了兩天,他不願就此跟亦愛冷戰下去,他無法忍受亦愛對他的不言不語,不能忍受她用冷淡的眼神看他,他忍受不了,也實在受不了了,所以他主動出擊,只盼亦愛能夠原諒他,如果她想知道他的一切……他會說的,只要再等一下,他會將所有的一切全盤托出。然而當他到達學術大樓時,他只見亦愛直挺挺的朝著他的方向倒下,她的喃喃低語到現在還迴響在他腦中……
  
  原諒你?你要我原諒你什麼?原諒你即將要離我而去嗎?不准,不准,不准!我千個,萬個不准!我不准你離開我,不准你永遠離開我,不准!永遠不准!
  
  所有的思緒傷感在他的胸臆中翻滾,而他的心早在亦愛倒下的那一刻凍結,此刻的他,沒有生氣,沒有感情,像個石像般的立在手術室前,盯著手術室的燈號看……
  
  「威廉,怎麼會這樣?」匆匆趕來的魯斯教授劈頭就問了這一句。
  
  他是接到易勁蒼的通知才匆忙趕來,畢竟亦愛在舊金山什麼親戚也沒有,唯一較為熟識親近的就是待她如慈父的魯斯教授。
  
  易勁蒼的眼光從手術室外的燈號轉移到魯斯教授的臉上,兩眼的空洞無神。
  
  「威康,你怎麼了?你可要振作點,丹妮絲不會有事的。」魯教教授怕拍易勁蒼的肩,口頭勸著他放寬心。
  
  「教授——」易勁蒼緩緩吐露出這兩個字,「請你告訴我丹妮絲不會有事,她不會有事……」
  
  「威康——」魯斯教度看見他的黑眸中流露出最深沉的痛悲,「不會有事,丹妮絲不會有事,她知道你這麼擔心她,這麼愛地,她不會允許自己離開你的,她不會有事……」
  
  這話宛如一劑強心針,在易勁蒼身體裡注入了力量的泉源,他身上所有的細胞瞬間復活,在他體內靈活的流竄,所有的知覺,感情全回到他的體內。
  
  是的!亦愛不會有事,她是個堅強的女性,她不會就此被打倒,她的好心腸會替她延年益壽,她還這麼年輕,她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教授,請你幫我看顧丹妮絲,我出去一下,會立刻回來!」易勁昔拋下這句話後,匆忙的離去。
  
  他的速度快得連魯斯教授想應聲好時,他人已跑出。幾步之遙外了,魯斯教授看著他飛奔而去的身影,心中有絲安慰,見到生龍活虎的他總比剛才那個了無生氣的他來得好。
  
  易勁蒼在市中心正在舉行的服裝秀上找到了傑克,他正客串模特兒在伸展台上展現他俊美的風采,當場迷倒了許多在場女士的心。
  
  「我要殺了他!『』這是見到傑克後,易勁蒼說的第一句話。
  
  「火氣真大啊!」傑克不慌不忙的端坐在他專屬的體息室裡。
  
  「他傷了亦愛,他傷了亦愛!她人現在在醫院,是生是死還不知道,你要我火氣不大行嗎?」易勁蒼緊握拳頭,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憤恨之情。
  
  「不後悔?『』傑克看著易勁蒼問,後者則是用力點了下頭,」不會三心二意?下不了決定?「傑克似乎不放過他,繼續發問。
  
  「我決定的事絕不會再反悔!」易勁蒼斬釘截鐵的道。
  
  「他是跟你有血緣關係的叔父喔!這樣……你下得了手?」
  
  「如果他今天是衝著我來,我絕對不會跟他計較太多,可是他不該傷了亦愛!『』這就是他一直猶疑不定,下不了反擊決心的原因,因為對方是他的親人,是比父親還疼愛他的叔父,只是……為什麼現在全都走了樣?
  
  「權力、虛名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所以他不惜僱用殺手殺我?一點也不念往日的叔侄情?我可以忍,我可以對他的所作所為睜只眼,閉只眼,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對亦愛下手,不應該……」
  
  「好,我幫你,我說過會幫你的,只是在幫你之前,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克臉上柔和的線條頓時變得緊繃嚴肅。
  
  「你說!」易勁蒼道。看傑克這麼認真正經,他知道必是重要之事。
  
  「地下停車場的那群人是我的手下,還有……你的行蹤是我洩漏給你叔父的,所以你的亦愛會中槍,我應該要負些責任……」傑克省略掉他派出一名手下保護亦愛的這段。
  
  空氣間的流動霎時凍結了,易勁蒼不敢置信的盯丁著傑克看,「你……你出賣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摯交竟在背後出賣了他。
  
  「你要這樣想,我也不阻止你,因為你的懦夫行為讓我看不過眼,你以為一味的逃避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嗎?我說過,你別傻了!至於你的行蹤——你叔父早晚會知道,尤其他養了一批狗腿子,想探查出你的下落是很快的,我只不過將所有會發生的事提前上演罷了!」傑克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何做錯的地方,他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逼出易勁蒼,替他提前下決定,畢竟易勁蒼是他的好友,他不願看著好友死。
  
  易勁蒼無言以對,傑克說的話都有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三心二意,舉棋不定,那麼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亦愛也不會中槍,一切都是因為他,都是為了他……
  
  看易勁蒼那副自我嫌惡的沮喪臉孔,傑克知道易勁蒼並不怪他做了這些事,「你少擺出那副苦爪臉給我看,你要我幫你,我會幫你,只是現在你要我怎麼幫你?」
  
  「我要證據!要他收買黑幫的一切證據!」沮喪歸沮喪,正事還是要辦,「你可以弄得到嗎?」易勁蒼問。
  
  「我弄不到,因為我不是當間諜的能手,也沒有搜集罪證這方面的天分。」看到易勁蒼的苦瓜臉愈來愈苦,傑克笑了,「不過我有朋友可以幫我,對於搜集情報、罪證這些東西,他是個中好手,只要我向他說一聲,相信它會幫忙的。
  
  「怎麼了?怎麼用那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我是在想,你很不簡單。」與傑克相交這麼多年,易勁蒼依舊不瞭解他,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團迷霧,教人猜不透也揭不開他的底子,不過卻是個值得信任的傢伙。
  
  「你現在才知道我的偉大嗎?」傑克對易勁蒼做出嫵媚眨眼的挑逗。
  
  「正經點,我是在跟你說正經的!」易勁蒼板著一張嚇人的嚴臉,可是卻嚇不到傑克。
  
  「何必呢?你只要知道我是傑克、你的好友這樣就行了,其他的,你還是不要太瞭解比較好。」說到最後,傑克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傷感之色。
  
  「好吧!保持聯絡,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我!『』易勁蒼也不強求,他只要記得傑克永遠都是他的好友就行了,目前他要擔心的是亦愛,他一生的摯愛……
  
  等易勁蒼離開後,傑克緩緩拿起專用的電話,撥了通越洋電話。
  
  那個傢伙現在應該是在台灣吧!他在心中暗想,等到話筒另一頭出現了他所熟悉的聲音,也證實了他所推想的。
  
  「是我!」傑克輕聲的對著話筒說道。
  
  話筒另一端的人顯然被他突兀的聯絡嚇了一大跳。
  
  「你還是沒變……嗯……你能來一趟舊金山嗎?愈快愈好,我需要你的幫忙……,,令
  
  令易勁蒼緊緊握住亦愛的手,雖然她的臉色蒼白,處於昏睡狀態中,可是由她手中傳來的熱氣證明她是活著的,這樣他才能完全安心下來。他的心中盛著滿滿的暖意,只是因為亦愛沒有離他遠去,她堅強的戰勝死神,留在他的身邊了。這次他絕對不會讓她從自己身邊離開,絕對不會再讓她遭受到這種不愉快的事,對於傷害地的人,他不會」亦愛,快點好起來,你離開家太久,小小它們會想念你的,而我更是想念你想得緊,所以快快好起來,讓我再一次看到你的笑容吧!「他握著她的手,低聲的訴說著……
  
  」威廉,你回去休息吧!這裡由我來吧!「魯斯教授輕拍他的肩,細聲的勸說。
  
  「不用了,我不累,倒是教授你,真虧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對於魯斯教授這位和藹親切的長者,易勁蒼有的是衷心的感激。
  
  「這是小事,況且丹妮絲是我的學生,我一直都很喜歡她,雖然她不喜歡出名,與人爭光,可是在我所有的學生裡,她算是最有能力的一個,所以當她畢業要回台灣去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很可惜,我原本想將她留下當我的左右手,可是沒想到這次來美國,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真讓人想不到啊!」魯斯教授充滿感歎的句句述說o「都是我害的……」提起這個,易勁蒼便有滿心的愧疚。
  
  「這怎麼能怪你呢?這種人禍想避也避不了啊!」魯斯教授以為他是為了他未能保護亦愛而感到自責o「教授,謝謝你!」易勁蒼老早就想跟魯斯教授道謝了,只是前兩天亦愛剛動完手術,病情傷勢還不隱定,所以他才暫時將這聲謝謝拋之腦後。
  
  「謝我什麼?這都是我應孩做的,倒是你,你真的該好好體息了,這兩天來你都守在丹妮絲的床前,萬一她好了,你又病倒了怎麼辦?」魯斯教授幽默的朝他一笑。
  
  易勁蒼松下緊繃的神經笑了,這是兩天來他唯一的笑容,「我不會病倒的,教授,你太小看我了!」
  
  見到易勁蒼這麼堅持,魯斯教授也不好再趕人,他將眼光移向躺在病床上的亦愛,不禁感歎,「丹妮絲的運氣真好,雖然腹部跟腿部都中槍,好在沒有傷到其他的器官,只要將子彈取出,再加以調養就會好了,這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幸運,也只能說幸運了。」易勁蒼看向臉色蒼白的亦愛,以感性的口吻說:「看來你的稱號多了一個,我的幸運女神……
  
  魯斯教授突然想起某件重要的事,「對了!我有聯絡她在台灣的家人,你有見到他們嗎?」兩天前在亦愛於術成功後,他立刻聯絡她遠在台灣的家人,只是不知他們是否到了?
  
  「家人?我沒看見!」這兩天,他寸步不離的守在亦愛的身旁,如果她的家人出現或到達,他一定會與他們打照面的。
  
  兩人對談才剛結束,一個女人便匆匆的闖進房來,讓在場的易勁蒼及魯斯教授都來不及反應過來,而她酷似亦愛的面容,著實讓魯斯教授呆愣了一下。
  
  「愛!」亦晶看到亦愛臉色蒼白的躺在病木上,頓時身子一軟,幸虧尾隨在後的任仲毅將她抱住。
  
  「亦晶,你給我振作點!」任仲毅在她耳邊粗聲提醒。
  
  「你凶什麼凶?我看到愛臉色這麼難看,所以才會一時」她不想跟他多說,推開他圈在腰部的手,緩緩走向亦愛。
  
  亦晶本想握握亦愛的手,卻看見勁蒼緊緊握著亦愛的手不放,「你是那個奴隸!」她上次來時有見過他。「亦晶!人家名有姓,你別亂喊!」任仲毅對她依舊感到頭疼。
  
  「你又凶我,我又不知道他姓啥叫啥,是愛告訴我說他是她的奴隸!」亦晶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叫錯o「兩位,請你們別在這兒吵,病人需要絕對的安靜。」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魯斯教授開了金口……對不起!「亦晶老實的先認錯,」你是……「她隨後又因魯期教授的身份而質疑。
  
  「我是理查,魯斯,是丹妮絲的……」
  
  「大學教授!」亦晶自動將話接下去,「我知道你,丹妮絲很喜歡你呢!」
  
  「哪裡!」魯斯教授面帶微笑的回禮。
  
  「這裡可不是寒暄的地方。」任仲毅在亦晶耳邊提醒。
  
  亦晶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管家公!」
  
  「你!你想吵架是不是?」任仲毅刻意壓低聲音。
  
  亦晶才不理他的大眼瞪她的小眼,「魯斯教授,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可以借一步話嗎?」她有禮的詢問魯斯教授。
  
  「好的,我們到外邊說吧!」
  
  見魯斯教授同意,亦晶轉頭交代易勁蒼,「愛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不用你交代,我會的!」易勁蒼這句話的意思是嫌她多此一舉。
  
  亦晶懶得跟他計較什麼,一切來龍去脈得先弄清,這樣她對隨後到來的亦敏才有個好交代,於是她拉著任仲毅跟著魯斯教授步出病房,瞭解一切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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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傍晚,昏迷了兩天的亦愛終於甦醒過來。當她一睜開眼,就見到易勁蒼紅著雙眼,握著她虛軟無力的手,他那副憔悴的模樣,讓她覺得彷彿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她吞了吞艱澀的口水,「蒼——」輕喚出聲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那一瞬間,易勁蒼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他似乎聽見亦愛在叫喚他,當他抬眼迎向亦愛的視線時,他知道這一切不是錯覺、幻覺,是真實的!
  
  「亦愛,你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他放下手中緊握的手,欺身上前緊張兮兮的詢問。
  
  亦愛虛軟無力的扯出一抹笑意,「沒有,我覺得還好……,『話剛說完,她的臉立刻皺成一團,說話過度讓她不小心牽動腹部的傷口。
  
  「怎麼了?怎麼了?」易勁蒼立刻又緊張兮兮的詢問。
  
  亦愛只是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表明她沒事,易勁蒼這才放下心來,用手替她理了理散在頰上的髮絲,充分顯示出他的體貼之心。
  
  「對不起——」坐回原位後,易勁蒼吐露出他連日來的心情。
  
  亦愛只是用她軟弱的手輕撫著他的臉龐,輕輕的搖搖頭。
  
  易勁蒼轉而握住在他臉龐上游移的手,「聽我說,都是我的緣故,所以才讓你遭遇到這種危險,我對不起你,亦愛,對不起……」他的眼中盛滿深深的歉意,嘶聲的訴說。
  
  「我不怪你,我從沒有怪過你!」亦愛忍著牽動傷口的痛楚,一字一句慢慢的說。
  
  「亦愛,我保證,我不會再讓你受到這種遭遇,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亦愛驚慌的猛搖頭,「不要!蒼,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捲入何種糾紛之中?但是我不要你為了我而傷害其他人,不要,好嗎?」
  
  「亦愛,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只要是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說到最後,易勁蒼的眼神變得冷冽,整個人也變得冰冷。
  
  亦愛瑟縮的抽回手,此時此刻,她所見到的已不是她熟悉的蒼了,他一點也不像那個個性溫和的蒼,他眼中所發出的肅殺之氣,讓人見了也會退避三舍。
  
  「亦愛。你怎麼了?」他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對。
  
  亦愛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雙擔心憂煩的眸子,一張為她而掛心的臉孔,一切都是她所悉的蒼,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剛才的他就像是另一個人,全身散發出的冰寒之氣,黝黑的眸子進射出冷冽的光芒?那樣的蒼不是她認識所熟悉的,為什麼?為什麼他在瞬間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令她完全感到陌生的人……
  
  「我好像變得不太認識你了。」她盯著他吶吶的說出口。
  
  易勁蒼聽聞,全身猛烈一震,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臉色霎時刷白,全身神經緊緊繃著,黑眸蒙上了一層保護膜,空洞無神的眼光直盯著亦愛的蒼白面容。
  
  「我……亦愛,如果我變成了另一種人,和現在的我完全不同,那你還會……接受我嗎?」他的另一面是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的冷酷無情,這樣的他,亦愛能接受嗎?
  
  亦愛盯著易勁蒼好一會兒,最後才向他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龐,「你就你,不管你怎麼變,變得如何?你還是蒼啊!」
  
  「亦愛,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敢置信的反握住她的手。
  
  「就當是我騙你好了。」她的臉上浮現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你——」健康促狹的亦愛回來了,連蒼白的臉孔上也多了層紅暈,易勁蒼倍感欣慰的輕撫著她柔嫩的粉頰。
  
  「你可以告訴我了嗎?」亦愛問。
  
  「什麼?」他為亦愛突來的問話感到疑惑。
  
  「你的一切,你刻意隱瞞我的事,可以告訴我了嗎?」事都已至此,難道蒼還不打算告訴她嗎?
  
  易勁蒼沉默了,他無言的沉默引起亦愛強烈的不滿,「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你還不打算全部告訴我嗎?」儘管她想大聲喊叫,可是礙於傷口,所以只能輕聲細語的說話。
  
  「亦愛,我說過,等一切塵落定後,我會告訴你……」
  
  「你還是把我當成外人,所以你連一點都不願向我透露……是這樣的嗎?」亦愛用哀傷的神情直盯著他看。
  
  「不是,我絕對沒有把你當外人看,只是……所有的事真的讓我難以啟齒,『所以我想等一切都過去後,才想告訴你,一方面我是不想讓你為我擔心,我不要你身陷其中,一方面則是……」我不想讓你知道家族間這麼醜惡的爭鬥。
  
  他在心裡補上了這一句。
  
  「說來說去,你還是把我當成外人看待,所以你才不願講,對不對?」亦愛沒好氣的輕瞥了他一眼,而後轉過臉不去看他。
  
  「我……唉——亦愛,我不想我們再次為了這事冷戰,我不想跟你衝突,我受不了你對我冷淡……」這種經驗只要有一次就夠受了。
  
  一陣沉默在他們之間擴散開來,最後是因為亦晶的闖入而打散了不算短的沉悶氣氛。
  
  「你們怎麼了?吵架啦?」亦愛問,不然這氣氛怎會如此怪異?
  
  「晶?!」看見亦晶,亦愛著實嚇了一跳,「你怎麼又來了?」她小聲的發問。
  
  「我怎麼又來了?你說這話要有點良心啊!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幹麼又跑這一趟?」看見亦愛醒了,亦晶才剛放下的心又因亦愛的不識好人心而挑起火氣「好了!你別跟病人吵架行嗎?」後來踏進病房的任仲毅所見到就是這等情形,他低聲在亦晶的耳際提醒道。
  
  「知道了啦!」亦晶氣咻咻的閉嘴。
  
  「那你好好體息,我走了。」見亦愛仍是不看他,易勁蒼幽幽的吐丁口氣,「亦愛,我有我的苦衷……我暫時不能來看你,你要好好保重。」言畢,他看了亦愛一眼,而後越過亦晶和任促毅的身旁離開。
  
  「什麼嘛!態度居然這麼高傲,簡直跟『某人』一模一樣!」亦晶指桑罵槐的看了任仲毅一眼,可是任仲毅卻無任何反應,若有所思的盯著易勁蒼離開的背影。
  
  「你怎麼一直看他?」亦晶推了推他問道。
  
  「我只是覺得他有點面熟,上次見到地的時候我還沒有這種感覺,但是這次……」他總覺得易勁蒼那張臉似曾相識,在哪兒見過呢?他歪著頭仔細的回想。
  
  亦晶才不管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躺在病床上的亦愛,這個讓人擔心的傢伙,她準備好好來個大審問。
  
  ***
  
  「有查出什麼嗎?」易勁蒼站在傑克的公寓內,端看著老神在在的傑克問道。
  
  「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過,我有親自去探過那隻老狐狸的底細,但是無功而返,他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所有的帳簿資料,他都藏得好好的,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傑克表現出一副愛莫能助的遺憾模樣。
  
  「是嗎?這是可預期得到的結果,叔叔……」易勁蒼頓了頓,「他就是這樣一個小心仔細的人,所以讓人信任」唉!你的婦人之仁又在作祟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是睜大眼看清現實比較好!『』傑克一點也不留情的抨擊他沮喪的心情。
  
  「傑克,你就不能說點安慰人的話嗎?」易勁蒼知道雖然這是不可能的。
  
  「安慰你?」傑克挑高了眉,「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需要我的安慰?要安慰不會去找你的亦愛!」
  
  一提起亦愛,勁蒼的心情瞬間降到了谷底,「傑克,女人真是最難懂的動物。」他有感而發。
  
  「這點我比你瞭解,怎麼?吵架啦?不是我說你,女人就是要哄,要疼惜的,別跟她大聲小聲吵,那只會讓她的反彈更為激烈。」傑克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們所爭執的不是小事,而是……算了,等一切過去後,我想她會明白我現在的用意。」易勁蒼無奈的道。
  
  別人的感情糾紛,外人還是少扯進得好,這是傑克多年來的實務經驗,「現在你準備怎麼樣?要不要我殺了你?」
  
  他扯動嘴角,不怎麼認真的看向易勁蒼。
  
  「本來是打算這麼做的,不過……暫時還不需要!」易勁蒼雙臂環於胸前,一副輕鬆自得的模樣。
  
  兩人互相交換充滿默契的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同時發笑,至於他們倆所說的事,只有他倆心知肚明。
  
  ***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中槍?」亦晶坐在床邊,審問著亦愛。
  
  「魯斯教授不是都跟你說了嗎?幹麼要我再重複一遍?」亦愛逕自看著手中的雜誌,一臉的不耐。
  
  「被闖空門的小偷開槍射擊……嗯哼,以美國現在這麼亂的社會來看,的確是會發生這種事,可是……發生在你身上嘛……我可不信!依你的個性看來,你會在小偷向你開槍之前,先將他打個半死。」亦晶肯定的說,不然亦愛空手道黑帶是拿假的嗎。
  
  「你當我是神力女超人啊!不怕子彈的嗎?」亦愛依舊沒抬頭看亦晶一眼,自顧自的說道。
  
  「你在跟我打哈哈!」亦晶不悅的說。愛這種敷衍的態度,二十多年來都不變。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亦愛深知亦晶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可是現在的自己能給她什麼好解釋?真正需要解釋的人早巳跑得沒影沒魂去了。
  
  「你少給我裝得要死不活的,這招對我沒用!」亦晶氣憤的將亦愛從床上拖起,「你知不知道你很讓人擔心?如果給老媽知道你中槍,她一定會立刻昏倒,然後再舊疾復發,跟你一同進醫院!」
  
  「媽……她不知道吧。」亦愛不希望母親知道,不想讓她擔這種多餘的心。
  
  「如果她知道!我現在會在這兒嗎?」亦晶意思很明顯,就是她們的母親尚不知情。
  
  「那就好,我不想要讓她替我擔心……」
  
  「那我呢?我就活該倒楣要跑來美國替你瞎操心嗎?」
  
  亦晶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她真是一點姊妹之情都沒有的壞妹妹。
  
  「沒人要你來啊!我倒情願是敏來,至少她懂得讓身為病人的我好好休養。」亦愛話中帶刺的回道。
  
  「哼哼,如果換作是敏來,你的耳根子才靜不了呢!」亦晶雙手交叉環抱於胸,不以為意的道。
  
  「是嗎?敏一向不會像你這麼多話,而且還懂得如何體貼病人!」亦愛繼續抨擊亦晶的缺點。
  
  「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不吠的狗才是最兇猛的,你是獸醫,相信一定聽過這句話吧!」面對亦愛的挑釁,亦晶是水采土掩,兵來將擋。
  
  「我哪時候變成狗了?」在她們倆談話之間,突然插進一個她們所熟悉的女音。
  
  「敏?!」當她們兩人見到來者時,莫不震驚。
  
  「幹麼!把我看成鬼了啊?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亦敏沒好氣的自動在亦晶身旁坐下。
  
  「敏,你的另一半沒陪你來嗎?」亦晶記得在她出發到美國來之前,亦敏因為耿紹傑的堅持同行,而將美國之行延後,由她先來探探亦愛的情況。
  
  「他當然有來,不過現在人應該在分公司吧?」說起自己的老公,亦敏是一臉的甜蜜。她那老公固執起來的牛脾氣是無人可比,也因此她來美國的行程延誤了這些天,不過當她知道亦愛手術成功,心上的那塊大石也跟著放下了。她轉臉關心的詢問亦愛的傷勢,「你恢復得還好吧?」
  
  「還好,只是醫院的伙食吃不慣,想趕快出院。」亦愛老實的抱怨。
  
  「你在說什麼傻話7才剛手術完沒幾天,你就想出院?!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亦晶忍不住出聲啐罵道。
  
  「敏,我很高興你能來看我,可是如果你能把晶帶開,我會更加高興。」亦愛向亦敏提出要求。
  
  「你沒資格講這種話,亦愛!你是要老實說出來?還是要我用逼的?」情況出乎亦愛意料之外,亦敏也同亦晶一樣向她來個大逼供。
  
  「原來你來的因素是跟晶一樣……」亦愛覺得自己現在可謂是孤掌難鳴、孤軍奮鬥。
  
  「亦愛,我們郁是因為擔心你才飛來美國的,我們這是關心你,所以……你得跟我們說實話!」亦敏向她採取懷柔政策。
  
  「敏、晶,不是我不想跟你們說清楚,而是連我自己也搞得迷迷糊糊的,而蒼……」想到易勁蒼,亦愛心中更添幾分傷感。
  
  自那天他走了之後,他便沒有再出現了,難道這次他不會再回來了嗎?雖然他口頭上是說暫時,但是為什麼她不這樣覺得?她總覺得這一別就會再也見不到他了,這種不祥的感覺一直盤繞在她心上不去,她表面上雖沒說些什麼,也沒有什麼失常之處,可是……可是她好掛念蒼,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看著亦愛的臉色頓時灰暗下來,亦敏和亦晶相對視一眼,也不再多問什麼,亦愛是她們三姊妹之中做人處事最有分寸的一個,既然有她也說不出來的原因,她們也一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亦愛的情緒看起來挺低落的,這更讓她們問不出口。
  
  「亦愛,你好好休息吧!『』亦晶拍拍她的肩,表明了不逼迫她的態度。
  
  「你也不要多想了,休息吧!」亦敏也放棄了追問。她並沒有聽漏亦愛話中的蒼,至於他是誰?又是何身份?跟亦愛又是何關係?儘管她想問,可是現在亦愛這種失魂落魄樣,教她如何啟齒呢?
  
  亦愛接受了她們倆的建議,但是易勁蒼的身影仍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蒼,你不要我了嗎?你不會再回來了嗎?她心酸的暗想著,迎上亦敏和亦晶關懷的眼神,她又將所有的不安及哀傷全吞進肚裡,現在她什麼都不求,只求讓蒼回到她身邊,她再也不會逼他說出一切了,不會了……
  
  ***
  
  在傑克的公寓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傑克蹺著二郎腿,一派優閒的詢問坐在他對面的神秘客。
  
  「這個人真的很謹慎,我多次潛進去找,都是無功而返,不過我已經大概知道他將所有的帳本跟資料放在哪兒了,只是有點棘手,可以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嗎?」
  
  「時間就是生命,我不能再給你多一點時間!」易勁蒼從內室裡走出插進他們的談話中。
  
  「他是?」神秘客向傑克尋求答案。
  
  「他是易勁蒼。」傑克只是簡短的向對方介紹一下,但並沒打算將眼前的這位神秘客介紹給易勁蒼。
  
  神秘客點點頭,「就是『飛揚』的繼承者嘛!怎麼會跟你掛鉤上呢?」她以一副惋惜的口吻看向傑克。
  
  「難聽!你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嗎?『』傑克輕聲啐罵。
  
  「要我跟一個有求於我才會找上門來的無情人說好聽的話,這恐怕有違我的美德,做人還是要憑著自己的良心Lk較好,這樣較不會遭到天譴!」神秘客朝著傑克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損著他。
  
  「我是怕你會悶壞,所以才找上你,不然,就算你親自找上來,我也沒有那個太空時間去理你。」傑克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
  
  「那我還應該向你說聲謝謝嘍。」
  
  「我會坦然接受!」傑克不跟他客氣。
  
  「嘖嘖嘖,你還是一樣不知道謙虛為何物。」神秘客以一種無可救藥的神情看著傑克。
  
  「我找你來不是來討論我的謙虛。」傑克指了指立在旁面無表情的易勁蒼,神秘客立即意會過來,換上一張認真異常的臉孔。
  
  「易光輝有個特別訂作的小巧保險櫃,他將所有的帳本資料放在裡面,這個保險櫃就放在他的辦公室裡面,這個保險櫃有三道鎖,而這個鑰匙當然是由易光輝本人保管。
  
  「要開這保險櫃其實不難,比較難的一點是接近不了這個保險櫃,白天它在易光輝的勢力範圍之內,所以我不好動手,晚上呢,則有森嚴的警衛看著,我多次想引開警衛,但是引開一批,另一批會自動遞補上,真的動起手來的話……礙於他們人多勢眾,我無法得手,所以讓我感到很頭痛。,『神秘客將大概情況稍微解說一下。
  
  「簡簞的說就是需要我出面就對了!」易勁蒼背靠牆,銳利的眼光掃向其他在座的兩位仁兄。
  
  .「你一定要這麼冒險嗎?我保證只要你一出面,他立刻會要了你的命。」傑克在旁補上了額外的解說o「我現在除了冒險還能做什麼呢?要除去我的叔父,只有找到證據,來個罪證確鑿,這樣他才會懂得知難而退,如果他要來個趕盡殺絕的話,我也不會跟他客氣,就算他是與我有血緣的叔父也一樣!」易勁蒼的決心如石般堅定,只要易光輝懂得收手,他會放過易光輝,可是如果他連最後的一點人性也喪失了,那麼,也別怪他冷酷無情。
  
  「嗯!真是堅定的決心啊!」傑克毫無誠意的拍了拍手,續道:「那請問易少爺,你硯在打算怎麼做呢?」他饒富興味的瞥向易勁蒼。
  
  首先,我去找肯特律師,恢復我的繼承權,然後再大搖大擺的去見我『親愛』的叔父。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失蹤,他也不會成為代理總裁,只要我回去,他便不得不將所有的職務交還給我,這樣一來他一定會恨我入骨,更會加派殺手來刺殺我,好奪回他的總裁位子,趁著他將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的時候,你下手偷取那些帳本應該會比較順利。吧!。這只是易勁蒼所想的初步計劃,不過夢想跟計劃是虛幻的,眼前就有難過的一關。
  
  「找律師啊?!那也不錯啊!只是恐怕在你踏進事務所之前,你就先向閻王報到了。」傑克以一種事不關已的口吻說著風涼話。
  
  傑克說中易勁蒼心中所擔憂的,「你說得沒錯,他為了防止我會找上肯特律師,所以肯特律師身邊都布了眼線跟殺手,只要我一找上肯特律師,那我大慨也活不了了。,『」我不宜露臉!:』傑克簡短的表達出他的立場。
  
  「那請你也別指望我,我討厭去會殺手。」神秘客也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那……就難辦了,直闖跟暗地裡進行都會被發覺……」易勁蒼撫著下巴,努力的思忖可行的辦法。
  
  「你在應該跟他在一起吧?」傑克踢了神秘客的腳說道。
  
  神秘客當然知道傑克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是在一起,但是你也知道他的個性,他不像你一樣好管閒事。,『」我只想借』他『的身份用用,畢竟』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易光輝不會懷疑』他『,至於』他『會不會答應嘛這淌渾水,我相信只要你出馬,』他『會答應的。「
  
  傑克簡直是強迫中獎,神秘客就算再怎麼不願,也只有認命接下,「好,我會說服『他』,你們暫時就不要行動吧!『說完後,他立即起身離開。
  
  「『他』是誰?『』聽見他們他來他去,想教易勁蒼不起疑心也不行。
  
  傑克仍是一派輕鬆自得的模樣,「他『是個可以幫你的人,不過我跟他的交情不好……應該是他跟誰的交情都不好,只有跟那傢伙?昆得不錯,所以只要那傢伙出馬,你就可以安穩的等著見肯特律師。」
  
  易勁蒼不再發問,只是一逕的沉默,此時此刻他心中牽掛的不足反攻的正經事,而是尚在醫院的亦愛,她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怪自己什麼都不告訴她?
  
  唉!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他不想她再遭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惟今之計只有盡快解決這事兒……
  
  ***
  
  亦愛兩眼無神的緊抓著手中的報紙不放,眼眸中不存一點生氣希望,教人看了莫不心驚膽跳。
  
  當亦晶前來探視她的時候,看到這種情形讓她當場嚇跑了三魂。
  
  「愛,你怎麼了?」她輕拍亦愛的臉頰,試圖激起她一點反應,可是亦愛整個人像頑石般的不為所動。
  
  這更讓亦晶緊張了,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亦愛過這麼失神的時候,它搖晃著亦愛的身軀,嘴裡念道:「愛,你可別嚇我,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說完又開始緊張的查探她全身上下起來……
  
  「他騙我……騙我……」從亦愛嘴裡幽幽吐出幾個字來,眼淚也隨著她開口而相繼掉落。
  
  見到亦愛落淚,亦晶先是呆怔一下,火氣隨後爬上她的心頭,「誰騙你?你倒是跟我說清楚啊!」亦愛只是一味的搖頭,緊咬住下唇不願多講,這種舉動讓亦晶看了更為光火。
  
  「是不是那個人?」一定跟她口中說的那個奴隸脫不了干係,自那天他走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出現在這病房裡,一定就是因為他的關係,所以亦愛才會如此反常。亦晶篤定的暗想。
  
  亦愛又是一連串的搖頭,眼中的淚珠不斷的掉落。
  
  亦晶也拿她沒法子,只好抽了張面紙輕輕替她拭去淚珠,「真稀奇,我們姊妹二十多年,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得。
  
  淅瀝嘩啦的,真是想不到啊!「她不禁生出感慨。
  
  亦愛聽了也沒任何反應,只是一直落淚,手中緊緊抓著報紙不放,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亦晶發覺到她手中緊抓住不放的報紙,「你抓著紙幹麼?給我看看!」她伸手想拿報紙,亦愛卻突地將手中的報「愛——」亦晶傻愣愣的看著滿地飄落的碎紙丁嗎?『,她睨了妹妹一眼後,趕緊蹲下收拾殘局。
  
  「不要撿!」亦愛突然大喝一聲,險將亦晶歸位的三魂又嚇走,手中的動作也隨著她的斥喝而停下。
  
  「你們怎麼了?」才剛進房的亦敏就看到這等景象。
  
  「敏?!」亦晶彷彿看到救星般的迎上前去,「愛她有點奇怪,應孩是失常,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肯說。」亦晶貼在亦敏耳邊輕聲說道。
  
  亦敏將線移到亦愛身上,赫然發現亦愛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她的震驚程度不下亦晶剛才所見。
  
  「愛,你是怎麼了?『』亦敏走到亦愛身旁,坐在床沿細看著她問道。
  
  亦愛不語,用搖頭代表她的回答,低垂下頭不去看亦敏眼中的關愛。
  
  「她就是這樣,我問她什麼,她都不肯說。」亦晶無奈的搖搖頭,又蹲下身收拾地下的紙屑。
  
  「不要撿!不要撿!」此舉引起亦愛的大反彈,她近乎抓狂的叫囂著。
  
  亦敏和亦晶面面相覷,兩人都不知勸;愛何以會有如此激烈的舉動?亦敏心生疑惑的將散落一地的紙片撿起查看。
  
  「不要看!不要看!」亦愛手捂著雙耳,激動的搖晃著頭。
  
  「愛,你冷靜一點!」亦晶趕緊起身安撫著她。
  
  亦愛抬起一雙朦朧淚眼直視亦晶「晶——」她輕喟一聲,伏在亦晶的肩頭上低泣起來。
  
  亦敏拾起碎紙片拼拼湊湊的,看出報上最大的頭條就是「飛揚」集團的少東歸位,正式接掌了總裁的位子,將要開創「飛揚」另一個新的開始、新的紀元,再看看他的小檔案,他的名字是易勁蒼,英文名是威廉……
  
  蒼?這個單名讓亦敏起了反應,看了亦愛一眼,再回頭看看報上刊登出的照片,一個英挺、表情冰冷,渾身充滿君Z氣息的男人,這種男人,要人不迷上他也難。難道亦愛口中的蒼就是他嗎?不太可能吧!
  
  「敏!你怎麼呆在那裡?愛都哭成這樣了……」亦晶以求救的眼光飄向亦敏尋求支援。
  
  「愛,你是因為那個叫蒼的男人才會變這樣的嗎?」亦敏邊問邊將手中的碎紙片丟進垃圾筒中。
  
  亦愛的身子微微一怔,「別提他,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千想萬想也不想不到他居然會是「飛揚」集團的總裁,這就是他隱瞞她的原因嗎?因為他的身份尊貴,跟她這種市井小民不該有牽扯,所以他扯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恐怕連仇家追這檔子事也是他玩的花樣……
  
  這就是他一直避不作答的一切真相嗎?他根本就把她當成外人看待,而她也的的確確是個局外人,所以不懂他們些富豪之人的作風,到底玩弄她可以得到快感還是增添他的得意感。
  
  最傻的還是她自己,居然就這麼允許自己愛上他,就這麼一頭栽進去,她傻、她笨、她是大笨蛋!
  
  但是她好迷惑、好迷惑,蒼的言語還迴盪在她耳際,難道口口聲聲的疼惜、愛你都是虛假的嗎?真摯的感情、痛切的保證,這是假的嗎?她的思緒好亂、心好亂,整個人都一團亂,現在的她不知該相信什麼?不知道,她已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只想逃開這紊亂的一切,想逃開這個灰暗的她方,逃開有他在的地方……
  
  見到亦愛這麼激烈的反應,亦敏和亦晶心中都有了譜。
  
  「敏,晶,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這裡,我想回家……
  
  想回家……「想著想著,亦愛又忍不住嗚咽的低聲要求o」愛,你的傷都還沒好,醫生不會准你出院……「
  
  「敏,我要回家,我要回台灣,我要回家……」亦愛淚眼漣漣的開始無理取鬧起來。
  
  亦晶看向亦敏,徵詢她的意見,亦敏則緩緩點了下頭,表示同意。
  
  「愛,你要回家也是可以,但是你要確保你的傷勢不會再起變化……你就再乖乖的躺幾天,我們去說服你的主治大夫,這樣可以嗎?『』亦晶軟聲軟語的勸誘著情緒不穩的亦愛。
  
  「只要我的傷勢隱定,我就可以回家了嗎?『』亦愛喃喃自語道。
  
  「當然!現在你的傷口正在復元中,你這麼激動會扯開傷口,這樣一來,你就得再多待幾天,你不是想回家嗎?那就安安分分靜養幾天如何?」亦晶耐心的說服著她。
  
  亦愛乖乖的點了下頭,「我想要快點回家,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
  
  見亦愛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亦晶鬆了口氣,「好,我們回家,我捫三姊妹一起回家。」她拍拍妹妹的臉頰保證道。
  
  亦愛依舊是點頭,但是從神情看來,她已經安隱下來,而她也不知在思量些什麼,只見她眉頭深鎖,不言不語,她沉默了起來。
  
  亦敏和亦晶則是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其中的含意只有她們倆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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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易勁蒼一身襯衫牛仔褲,眼戴墨鏡的打扮穿梭在醫院裡的各條走廊上,他不時的回頭查看有無可疑的人物跟蹤。
  
  雖然擅自從傑克的眼線中逃開是件危險的事,也等於是在玩命,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念,他一定要再見亦愛一面,唯有這件事,他不想假手他人,而且他也真的好想見亦愛一面,不知她現在變得如何了?「傷口是否都復員了?身體是否變得健康點了。
  
  抬眼看了看門外的標示,他一個跨步,快速的進入他慶上的亦愛正安穩的睡著,對於他的進入一點感覺也「盅轟曇瑞囂筆需錨瑞淨苧白來得好多了,可是她腿上所纏的一層層紗布仍是未褪下,看來這槍傷真的傷的她不輕。
  
  該叫醒她嘛?看她稅的這麼熟,這麼安穩,易勁蒼反倒「只要我的傷勢隱定,我就可以回家了嗎?『』亦愛喃喃自語道。
  
  「當然!現在你的傷口正在復元中,你這麼激動會扯開傷口,這樣一來,你就得再多待幾天,你不是想回家嗎?那就安安分分靜養幾天如何?」亦晶耐心的說服著她。
  
  亦愛乖乖的點了下頭,「我想要快點回家,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
  
  見亦愛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亦晶鬆了口氣,「好,我們回家,我捫三姊妹一起回家。」她拍拍妹妹的臉頰保證道。
  
  亦愛依舊是點頭,但是從神情看來,她已經安隱下來,而她也不知在思量些什麼,只見她眉頭深鎖,不言不語,她沉默了起來。
  
  亦敏和亦晶則是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其中的含意只有她們倆懂。
  
  的殺手來暗殺他,他害怕亦愛會成為易光輝拿來威脅他的人質,而他也不願亦愛捲入這場他們易家的紛爭,為了她好,只有讓她盡快離開美國,他不想再度連累她,他不要亦愛再受到任何傷害!
  
  「我會走……會盡快走,你放心好了……」
  
  「太好了!」只要亦愛一走,她的生命便獲得安全的保障,那麼他也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全心對抗易光輝。
  
  易勁蒼卻不知他這一句話讓亦愛的心化成碎片,她痛不欲生的緊咬住下唇,不讓她現下的情緒洩了底。
  
  易勁蒼立即戴上墨鏡,向亦愛道別,「我不能待太久」他伸出手想碰觸她,卻被亦愛閃躲掉。
  
  看來亦愛還在氣頭上!易勁蒼無奈的心想,他只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靜靜的離開。
  
  聽見他帶上門的聲響,亦愛這才拉起被單,讓所有的脆弱及淚水全部傾洩在她的保護膜下。
  
  ***
  
  易勁蒼端坐在會議室的龍頭首位,冷眼掃向坐在兩旁的各級幹部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這場名為革新會議,實則為算總帳會議,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就注定了會有人回家吃自己,只是每個人都希望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今天請大家聚集在一起,是為了某些事。至於是什麼事,我想應該有人自己心裡明白……」此言一出,立刻出現了一些頭冒冷汗的幹部。
  
  「我父親去世後,公司內部曾有一度陷入危機,我在這兒很感謝易總經理,也就是我的叔父。如果不是他,我想現在的『飛揚』不會安然的屹立不倒……」他別具深意的輊瞥了坐在他斜左手邊的易光輝一眼。
  
  「也或許有人認為我不適合坐總裁這個位子,我完完全全是子憑父貴,所以今天我才能坐在這裡,我知道有很多人對我的能力產生很大的質疑,一個未滿三十還是個毛頭小於的人能做出什麼大事……」易勁蒼的唇角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教人看了想不冷汗直流也沒辦法。
  
  「我也知道公司裡有些人對我很不滿,因為我是個私生子,不配坐上這個總裁位子,但是,我父親的遺囑裡偏偏要我來繼承『飛揚』,而我也希望能將『飛揚』打理好,才不負我父親對我的一番苦心,我這洋說……對不對呢?」他面帶笑容的看向在座的幹部們,每個人都唯唯諾諾應聲。
  
  「勁蒼!」易光輝看了眼冷若冰霜的易勁蒼後改口,「總裁!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說什麼?」聽他說了這麼多,只知道他一直在說廢話,最終的目的卻一直遲遲未說。
  
  「易總經理果然是識途老馬,聰明!知道我有要緊事要跟大家宣佈…」易勁蒼臉上的淡笑逐漸加深,眼神也變得深邃不可測。
  
  「易總經理,」他從手邊的公事包裡拿出一疊資料及帳本,「你可以解釋一下這些是什麼嗎?」
  
  易光輝的臉色在瞬間成一片死灰,吶吶的說:「你從哪裡拿到的?」這怎麼可能?這些東西自己一直都收藏得很好,而且還鎖在保險櫃裡,易勁蒼是不可能拿得到的,但是他拿出的資料帳本又都是貨真價實……他到底是怎麼拿到的?
  
  「我有我的門路。」易勁蒼的面容頓時緊繃起來,一張嚴肅冷峻的臉孑L呈現在眾人眼前,「叔父『飛揚』待你不薄,而你也位居高位,你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你偏偏要虧空公款,利用『飛揚』的資金在外頭另外成立一個公司,還將『飛揚』的合作商家全都拉攏過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厲聲的指責面如死灰的易光輝。
  
  .「你……」易光輝死瞪著易勁蒼,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而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讓在座的其他幹部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最先被新總裁拿來開刀的竟是與他同為易家人的易光輝,再者是因為易勁蒼所揭穿的事件更讓他們驚愕不已,沒想到表面上對「飛揚」忠心耿耿的易光輝,居然一點一滴的出賣「飛揚」。
  
  易勁蒼毫不畏懼的回瞪易光輝,他這樣還算客氣,只是來個公事公辦,原本是想抓住易光輝買通黑道殺手的詳細資料與帳本,好讓其知難而退,可是卻沒想到還挖出了這等事,他一直以為易光輝是為了與他爭奪「飛揚」而對他萌生了殺意,可是照這種結果看來卻不然,易光輝似乎想搞垮「飛揚」,這是為什麼?「飛揚」是易家重要的產業,怎可輕易變賣或是轉售他人,但是易光輝卻是想搞垮「飛揚」。
  
  「為什麼?叔父,你可以向大家解釋一下嗎?」雖然易勁蒼恨他的父親易光仁,但是「飛揚」卻是他父親當年辛苦打拚才有現在的規模,自己再怎麼恨他,也要好好保有「飛揚」,因為自己始終都是易家的一份子……
  
  易光輝不發一言,死瞪著易勁蒼,「算你行!沒想到你居然可以弄到這些……你想怎麼樣都隨便你!」事巳至此,他豁出去了。
  
  「我只是希望你認錯,然後說出你這麼做的理由何在而巳。,『易勁蒼森冷的表情稍微和緩下來。易光輝畢竟是他的親人,要他對親人做出判決,對他似乎有點困難,但是不得不做。
  
  「沒有理由!我只是不想把『飛揚,交到你的手上罷了!。易光輝憤恨的丟下這句話,而後起身不顧眾人的注視,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室。
  
  唉!易勁蒼在心底偷偷的歎息,隨後恢復冷硬的口氣,「如果我想將易光輝從『飛揚』中除名,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反對吧?」他冷冷的掃向在座的各位幹部,大家都噤聲不語。「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麼就此散會吧!」易勁蒼大刀闊斧的解決一切後,昂首率先走出會議室。
  
  他可以想像得到現在留在會議中的幹部們會如何看待、議論他,冷酷無情?還是無情無義?冷血動物鏟他搖了下頭,將這些議論置之腦後。現在他最擔心的是亦愛,她離開美國了嗎?所有的牌都已經攤開在桌面上了,接下來易光輝會怎樣對付自己還是一個謎,不過他可以從易光輝憤然離去的表情中知曉易光輝絕不善能甘休,看來,又有一場硬仗要打,原本期望易光輝能就此罷手,不過……現在是不可能了。
  
  只要亦愛能遠離美國,相信易光輝的魔掌還不至於會延伸到台灣去,那麼她就可以算是安全了。「到現在,易勁蒼才開始正視這次一連串的事件,為什麼易光輝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為什麼他會想毀了他一直想要的」飛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個未知數,也是一團難解的謎……
  
  「可惡!可惡!」易光輝在辦公室收抬著自己的物品,不斷的出言咒罵。
  
  沒想到所有的資料帳本還有磁片全落在易勁蒼手裡,易勁蒼到底是怎麼拿到的?他在心中百思不解的想了一遍又一遍,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你能得意多久,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他不斷的咒罵,邊拿起了話筒,撥了個電話。
  
  「喂?是我!對……我要他死,你應該可以辦到吧!」而對方的反應則是喀嚓一聲,掛了電話,但是易光輝不以為意,反而吃吃的笑了起來,「死!殺死你!你的死期近了,你們易家再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喃喃自語到最後,他轉而狂笑來,聲音尖銳淒涼得讓人心上有如掠過一陣陰風。
  
  亦愛盯著手中的雜誌不斷的咳聲歎息,在她身旁陪伴她的亦晶聽到她又歎了一口氣,再也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你可以不要歎氣,專心的看你手上的雜誌行嗎?」她瞇起雙眼看著妹妹,表示她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亦愛卻像充耳未聞般的又歎了一聲氣,這讓亦晶感覺到自己快抓狂了,「愛!你別再歎氣了,你這種要死不活樣讓人看了就煩!」
  
  「那你大可別看啊!」亦愛眼光未離雜誌的回道。
  
  「你又不識好人心,你可是受傷的人,受傷的人就要好好守分,乖乖的休養,這樣才能快快恢復健康……」
  
  「晶,我哪時才可以回去啊廣功;愛很想盡快離開這裡」。但是天卻不從她願,主治醫師嚴令她出院,深怕傷口尚未完全癒合,又怕受到細菌感染、所以說什麼都不准她出院,而企圖說服醫師的亦敏和亦晶也只好消這種傻念頭。
  
  「你暫時都別想!」亦晶殘醋的戳破她的癡想。
  
  亦愛聞言又開始咳聲歎氣起來,但是這次她在亦晶尚未發飆前先發制人的問:「敏呢?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她,她去哪兒?」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乖乖的待在他那霸道的老公旁邊好生伺候啊!」亦晶不假思索的順口道。
  
  亦愛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向亦晶,「那你呢?你的另一半不管你了嗎?還是已經自動放棄你了?」
  
  「藍亦愛!你說話還真不是普通的毒耶!」亦晶不服氣的瞪了她一眼。
  
  「我毒?不會啊!人家很溫柔呢!」
  
  亦晶立刻做了個噁心的動作來表示她的不滿,還外加言語押擊,「溫柔?你會溫柔?哈哈,笑死人了!」
  
  「那你最好笑死算了!」亦愛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我看你最近脾氣特別壞,恐怕是我們那位偉大的任先生不要你了,所以你才把怨氣全發在我身上……」她裝作沒看見亦晶生氣的臉色,逕自的自說自話。
  
  「藍亦愛!閉上你的嘴!我的事你少管!」亦晶雙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狀。
  
  「啊?我真的說對了?」見亦晶不反駁,亦愛便打蛇隨棍上,繼續損她。
  
  「才不是!他是因為公司裡有些事要處理……」
  
  「唉!公事公事,你不知道這是男人最會找的一個借口,我看人家八成是不要你了,可憐的晶……唉——」未了,她還不忘加上一個好惋惜的口氣。
  
  亦晶根本已經不想理會亦愛了,兩三天前她變了個人似的又哭又鬧,眼神空洞的讓人心疼,結果不出一個星期,她又故態復萌,讓人抓不住她的心裡到底再想什麼?一下悲,一下憂,現在又如同往常一般的與自己笑罵起來,真是的……
  
  不過,現在的亦愛才是亦晶所熟悉的,這也讓她稍稍放下心來,既然亦愛會說會笑,會開始損她,這就代表一切都在逐漸的好轉,但是亦愛卻不知為了什麼口口聲聲嚷著要回家,要離開美國,現在看來……她的心情應該穩定下來了。
  
  「你盯著我看做什麼?我課不是那位任先生哦!」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他,他可比你好看多了!」亦晶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當然當然!情人眼裡出西施嘛!我在你眼裡只能算是一根雜草……」
  
  「藍亦愛!"亦晶輕斥一聲,卻引來亦愛開心的清脆笑聲,一時間教一晶也忘了跟她生氣計較,自入院來,一直愁眉不展的亦愛首次笑了,這讓她感到些許安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嘛?「亦晶看著她的笑顏緩緩的問道。
  
  亦愛的面容瞬間染上了一層霜:「我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
  
  「真的連我都不說?」亦晶盯著罩上一層保護膜的妹妹,「好吧!既然你不說,勉強你也沒好處,你的固執牛脾氣是我們三姊妹中的翹楚……」她將眼光移到外邊的景色,「愛,外面天氣這麼好,你想不想到外面呼吸新鮮的空氣?
  
  整天吹冷氣對身體不好。「
  
  亦愛看了看外邊的晴朗天氣,「也好,反正我也快悶壞了。」
  
  「那好,我去醫護站跟他們借輪椅。」亦晶興匆匆的跑出房去,沒一會兒便就推著一張輪椅進房。將亦愛攙扶坐到輪椅上後,便推著她走出悶煩的病房,走向晴朗的藍天之下。
  
  亦晶推著亦愛漫步在醫院的大庭院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亦愛閒扯淡,「今天天氣很好,以後我應該常帶你出來走動、走動!」
  
  「我是無所謂,只是太陽好大,可以推我到那邊的樹蔭下嗎?」亦愛抵擋不了熾熱陽光的侵襲,指著前方不遠的乘涼區說道。
  
  亦晶照辦,將她推至樹蔭下,「沒想到美國的太陽跟台灣有得比,一樣都是熱死人!」亦晶出言略微怨道。
  
  亦愛則閉起眼假寐,暫時讓自己放鬆在陽光底下,「晶,我想喝些飲料,你去買好不好?」
  
  「愛,你不要以為你是病人就可以任意差遣我!」
  
  「反正我現在是病人,病人最大,不然你是想怎麼;洋?」
  
  亦愛連眼都沒睜開的反駁她。
  
  亦晶咬牙切齒的瞪視著她,最後還是她先投降,「好!
  
  誰教你是病人……不過你可別亂跑,你的腿傷還沒完全復原,明天要拆紗布……「
  
  「我知道了,你別像老媽一樣嘮嘮叨叨的行不行?」這兩天她的耳朵快被亦晶念到起了。
  
  「你居然賺我嘮叨?」亦晶輕手的賞了她一記爆粟後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叮嚀,「千萬別亂跑喔!」
  
  亦愛根本就不想理她了,繼續閉她的目、養她的神,直到一隻手碰到輪椅的把手後,她才被驚動。
  
  「這麼快就回來啦?想不到你……」她頭一轉,話未說完也未見到來者,就被人童重的擊昏,墜進了黑暗的邊緣。
  
  「你還悠哉悠哉的看公文啊!」傑克毫無預警的出現在易勁蒼的辦公室內。
  
  易勁蒼只抬頭看了他一眼後,隨即又低下頭研讀手中的一世厚重資料,「你今天是有何貴幹?」
  
  「貴幹倒是沒有,不過我是來殺你的。」傑克笑嘻嘻的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易勁蒼聞言,吐出一口重氣,「他真的一定要我死?」
  
  「那當然!你可是他的眼中釘,你不死,他就一天不能安心。不過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他是你叔父,卻為什麼對你恨之入骨?還一定要置你於死地?一點人性也沒有。」傑克撫著下巴,喃的說道。
  
  「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我特地請人幫我調查一下。」易勁蒼揚揚手中厚厚一疊的報告書,「原來我叔叔他根本和我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他是我奶奶惟一手足的小孩,自幼父母雙亡,奶奶見他可憐,又基於血緣之親,便要求爺爺收養他,所以他跟易家一點關係也沾不上,至於他跟我們易家之間有什麼過節、怨恨,我就不知道了。」看著手中厚厚的報告書,他的心中沒來由得泛上一股不安的情緒。
  
  「難怪他口口聲聲說你們易家人,原來他跟你們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啊!」這倒讓傑克想不到。「說認真的,你打算怎麼慮置你叔父?他可是沒有要放過你的意思,即使你將他趕出『飛揚』……」
  
  易勁蒼沉默了,雖然易光輝並不屬於真正的易家人,但是他投注在「飛揚」的心血是無人可比的。儘管不知他為什麼變成這樣?可是他沒有理由逼自己上絕路,只是……
  
  他為什麼老是不肯放手呢?
  
  正在兩頭為難之際,桌上的電話不識趣的在此時猛然響起,教易勁蒼嚇了一跳,心跳也不禁加速……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是一通電話,居然也嚇著自己了?!他搖搖頭,將不安的情緒壓制下來,伸手接起電話「
  
  「喂?嗯……好,你把電話轉進來。」說完,他按下通話鍵,準備聽聽來電致命要找他的神秘人是誰。才剛接上話,一陣奇怪的笑聲從話筒中傳出來,讓易勁蒼聽了,心中的不安感又從內心深處翻滾出來,這究竟是……
  
  「你是……叔父?」從對方的狂笑聲中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我不是你叔父!『』易光輝萬聲叫喊著,」你果然還活著,我就知道那個什麼殺手根本殺不了你!「
  
  ,」你為什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呢?「這是易勁蒼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為什麼?『』易光輝的。聲音尖銳上揚了八度,」你居然有臉問我為什麼?如果不是因為光仁,不是你的話……全怪你們!全都是你們害的!「
  
  「我父親跟我……害的?!這是怎麼回事?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叔父對他恨之入骨?
  
  「對!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父子,我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易光輝頓了頓,「所以我要報復,我不甘心……」
  
  「報復?『』不知為何,易勁蒼心中那股不安逐漸擴大,佔據了他整片心,」你做了什麼?「他急急的追問。
  
  「我沒做什麼,我只是想見你一面,跟你好好的算帳,不過,我為你請了位貴客,你一定要來……」
  
  「貴客?」這個字眼讓易勁蒼整個心都提吊來,希望不是……
  
  「對啊!你一定會很高興看見她,而她也正等著你來……你一定要來喔!」易光輝說完後又開始吃吃發笑起來。
  
  「你要我去哪兒?」
  
  「易家的舊宅,我想你應該知道在哪兒,我沒什麼耐心,所以你最好能趕快趕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她會體無完膚……」說完喀嚓一聲,對方掛上了電話。
  
  「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傑克看好友的臉色逐漸失了血色,明瞭來電者必是易光輝。
  
  「傑克,他抓了亦愛,我現在趕去易家舊宅!」易勁蒼簡短的說完,慌忙的就要奪門而出,卻被傑克抓住,「你做什麼?放開我!」
  
  「你稍微冷靜一點好不好?亦愛不是回台灣去了嗎?她怎麼可能會被他抓走?」傑克一連丟出了好幾個問號給他。
  
  「說得也是,可是……」他聽電話中易光輝的語氣不像是在唬人,那……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接著是「砰」一聲,門被粗魯的打開來,亦晶一張盛滿怒氣的臉逼近易勁蒼。
  
  「把愛交出來!」她絲毫不給對方有反應的機會,劈頭就是一句。
  
  「你在說什麼?」面對與亦愛酷似的臉孔,易勁蒼發不出脾氣,只是輕聲細語的責問她。
  
  「她的意思是亦愛不見了!」跟在亦晶身後的任仲毅隨之出現解釋道。亦晶會追到這裡全都是他的責任,只因他不小心將一些不該洩漏的事給說了出來。
  
  「亦愛不見了?!」易勁蒼望向傑克,「哪時候的事?」他又急急的問。
  
  「兩個小時以前的事……」任仲毅的眼光同時飄向傑克的身上,眉頭不禁微皺起來。
  
  「兩個小時……」那易光輝所抓的人真的是亦愛?!有了這種想法後,易勁蒼一刻也不停留的直奔出門。
  
  「喂!」亦晶本也沒時間好好盤問,他已經像陣風捲出門去了。
  
  「原來是你,難怪阿天會找我牽線,你一出現就沒好事!」任仲毅瞪視著一臉訕笑的傑克。
  
  「瞧你把我講成瘟神似的。」
  
  「我可沒說錯!」任仲毅說。傑克這個人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人,如果讓他碰上有趣的事,他會讓整件事變得更加複雜,好滿足他的玩心。
  
  「你們認識?」當亦晶看見傑克俊美容顏時,雖然有點吃了一驚,但是他和任仲毅似乎認識的情況更令她感到奇怪。
  
  「易家舊宅。」傑克不答,反而對著任仲毅說了這句。
  
  任仲毅的反應是一個甩頭,擁著滿臉狐疑的亦晶快速的遠離這尊瘟神。
  
  傑克看著任仲毅的背影不禁感歎,「還是一樣不討人喜歡。不過既然有他出面,我想我應該可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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