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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代]鄭媛 - 契丹王的女奴【單】(全書完)

男主角:耶律煬

女主角:含青


她是代替父親被徵召到北方蠻族的瓷藝家,原打算一生消耗在她所愛的「龍泉窯」上,

卻遇到契丹貴族——這個生在大漠裏的男人,北方最剽悍的蠻族一支……

在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後,他以她是奴隸的身分要她屈服於自己!

並且以她在青瓷藝術上的成就和侵宋兩項理由,為要脅她留下的藉口,

迫使她成為被他的情欲和權勢囚困的愛奴……

但愛奴僅僅是愛奴,「奴」字是不會改,不會變的,

他有歡愛別的女子的自由,卻有逼迫她屈從的權力,

她明白除非逃離的那一日到來,回到中原她才能做她自己……

而當那一日真正來到,他也才覺悟,原來他早已深深愛上他的女奴,

愛上那個已經自他身邊逃離,來自南方宋國的佳人……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楔子】

  -----------------------------------------------

  「呀!」

  一群馬隊飛掠過北方榷場,馬上數名高大強壯的男子沿途快馬馳騁,帶起一陣亂蹄,揚起邊天沙塵。

  「快走啊,快走--」

  道路兩旁的易貨商人見這馬隊來得剽悍,紛紛煌急走避。

  「呀!」

  一匹通體墨黑色的快馬自隊中騎竄出來,轉瞬間馳至隊前--

  「停!」

  黑馬上一名左耳戴著銀環的魁偉男子高舉起右手,後方即刻有一人呼聲喊停,一隊人馬頃刻間悴止,傳來震天價響馬兒嘶鳴的聲音。

  避在一旁的易貨商人面向著光,只能看見男子耳朵上閃閃發亮的銀環刺得人眼盲,直到男子俐落地躍下馬,眾人看到他白皙俊美的面目,無不訝異地倒抽一口氣契丹人!

  烏黑的眼瞳,幾近深藍的發色,深刻的五官,白皙的膚色,典型北人高大強健的體魄,同馬隊其他人一般身上穿著束腰的窄袖缺胯袍,腿上是皮褲、氈靴。不同只在他左耳上穿了銀環,頭戴金錦暖帽,身披紫貂皮裘--

  這個膚色白皙的契丹種北國人,肯定有極高貴的血統!

  「王!」

  剛才出聲的漢子也跳下馬,他身上披著沙狐裘,忽然上前一步似乎有話要說,旋即被白暫膚色的契丹男子抬手制止。

  但是避在一旁的易貨商人,已經清清楚楚聽見剛才那漢子喚了什麼--

  王?!

  這個俊美得像個女人的契丹男子,他的身分竟然是向來以野蠻剽悍著稱的遼人的王?!

  但是,一個身分尊貴的遼王,到底為了什麼會不遠千裡,從繁華似錦的北國上京來到偏遠的北方榷場?

  「聽著,我要搜購漢書,身上有漢字的書至拿出來,一本漢書,換一錠白銀。」契丹王低嘎的音調緩緩流出,他操著流利的漢語,嘴角勾出一撇淡得幾乎教人瞧不出輕蔑的邪笑。

  書藉的交易違反了蕃漢互市的協議,他以重利誘之,就是要收買宋人的尊嚴和良心!

  一大片白銀兩在契丹王說完話後霎間灑下,映得原本塵沙覆蓋的地面上一片閃耀生輝,讓人根本睜不開眼睛!原來這些銀子至是契丹人從馬上擲下來的。

  原本交易熱絡,鬧哄哄的榷場頓時鴉雀無聲……一大片花花的白銀教人無比心動,人人臉上都不約而同現出了貪婪的顏色,只是他們誰也不願當第一個先開口出賣尊嚴的人。

  「我………我身上有一本帳簿,拿這帳簿也可以換一錠銀子嗎?」一名瞼上留須的中年易貨商人踏出一步,眼睛盯著地上一大片白花花的銀子,像著了魔一樣,兩眼眨也不眨。

  白銀是宋人最珍貴、也是最缺乏的貨幣!宋朝每年的白銀產量,僅僅夠支付十萬歲幣,宋人僅能從榷場販貨,回收部份輸入契丹的銀兩。

  「當然可以。」契丹人的王撇起嘴嗤笑。

  一名契丹人立刻抬腿踢出一錠白銀--

  「賞給你的!」

  數十名契丹人同時轟聲大笑--

  這些宋狗!

  有了開路先鋒,不一會兒,契丹人的馬上已經馱滿了一堆堆漢書,地上的白銀也被塵土取代。

  「王,馬匹已經負載得差不多了!」穿著沙狐裘的契丹人恭敬地上前稟告。

  契丹人口中稱的王舉起手--

  「撤!」

  數十名契丹人訓練有素地上馬,掉轉馬兒回頭前,戴銀耳環的男人忽然勒住馬頭--

  「這,是瓷器?」他瞇起眼,陰鷺的目光走在一名易貨商人的貨車內,一件溫潤似玉的球式瓶上。

  「是……是龍泉窯出產的青釉球式瓶……」那名商人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回話。

  別說他跟所有的宋人一樣,害怕著剽悍的契丹種速人,更讓他心虛的是這件瓷器根本是膺品!

  真正的龍泉青瓷豈是一般人隨手可得的?那是送進朝廷給皇帝、大臣們賞玩的珍品,是無價的藝術寶物!

  男人使個眼色,穿沙狐裘的男人立刻跳下馬背,在商人面前丟下一錠銀子後,取來商人口中所說的龍泉青瓷。

  商人顫抖著手,根本不敢去撿那錠銀子……「這是真品?」男人瞇起眼,定定地盯住神色驚惶不安的商人。

  大遼也出產瓷器,但卻是以白瓷和遼三彩為主。他,沒有見過南方活潤溫華的青瓷。

  「是………不是………」商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完整。

  「到底是不是?!」穿沙狐裘的男子忽然大喝,他的漢語明顯的較為生硬。

  「不是!」商人被嚇得終於羞愧的承認。

  他承認欺騙了買他貨物的遼人,兩腿已經抖得不象樣了……「你說真品是產自龍泉窯?」

  男子冰漠一般的聲音從商人頭頂上傳來,商人兩腿跪了下去,說什麼也不敢抬起頭,只敢俯著身猛點頭。

  「龍泉窯,在何處?」男人又問。

  「在……在溫州………溫州龍泉……」

  忽然地上一片塵沙飛揚,夾雜著馬蹄的「躂躂」聲,沙土堵塞了眾人的口鼻,所有人都被這陣沙塵熏盲了眼,充斥了一鼻子骯髒的沙土!

  等到沙塵終於止息,哪裡還有那一隊契丹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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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北宋.溫州龍泉縣。

  只要是青瓷的玩賞家,沒人不知道龍泉最出名的兩座瓷窯名喚哥窯和弟窯。哥窯、弟窯就代表了龍泉瓷窯的精品,因此行家一說起龍泉窯,指的就是龍泉最出名的哥、弟雙窯了。

  哥窯燒制的青瓷藝品,又稱「百圾碎」,釉面有許多疏密不同,猶如冰裂的紋片,口沿的釉色較淡,顯出原始胎色,足底部位也露胎,故此又稱為「紫口鐵足」。

  弟窯燒制的青瓷,釉色較多,其中最著名的有粉責與梅子青﹔粉青者色調柔和淡雅,好似青玉;梅青者色調青碧勻潤,勝過翡翠。

  青瓷中以龍泉窯燒制的青瓷為最,龍泉青瓷冠絕天下,只要是上品的龍泉青瓷一經燒成出窯,立刻就被朝廷收購,一般人想見識,可以說是絕無機會的。

  那麼,這樣出名的龍泉青瓷,究竟是由何人主持?

  不只龍泉縣的人知道,就連當朝皇帝都清楚,哥窯和弟窯分別是由章姓兩兄弟--章生一和章生二所主持。

  說到章生一和章生二兩人;章生一性情陰沉,終生不婚,因此無兒女子嗣。章

  生二的性情卻和兄長不同,他為人慷慨樂觀,年輕時就發了孟氏,孟氏也十分爭氣地替章家生下了一女一男,大女兒名喚含青,幼子足足小了姐姐十二歲,名喚章研艾。

  含青、研艾,顧名思義都是研究青色,由此可知,章生二一生鑽研青瓷色調,已經到了癡狂的地步,連兒女的名字也不忘嵌上釉色為名。

  父親章生二是如此,今年芳齡二十的章含青也承繼了爹爹的志趣,她鎮日捏胎上釉燒瓷,年紀輕輕,在瓷藝上已經有傲人的成就。由於研艾年紀尚幼,對於燒瓷」知半解,所以大女兒含青是章生二的驕傲,也是目前哥窯和弟窯唯一的傳人。

  可按理說,二十歲的女子該當出嫁了,難道章生二鎮日醉心於燒瓷,因此忘了替女兒尋一門好親事?

  答案並非如此。事實上,是章含青自己推拒了每一件上門來求親的婚事。

  著名的龍泉窯傳人,章含青的才華自然是受肯定的,起初,不知有多少富家公子和官宦少爺托了媒人來求親,可一次、兩次、三次……乃至無數次吃了閉門羹,求親的人想當然地慢慢減少了。

  後來更有謠言傳出,說章生二的大女兒壓根兒是個醜得見不得人的醜八怪!再加上身有隱疾、性情又同她大伯父一般古怪難纏,讓章生二猶豫著是否該把女兒嫁人,這才耽誤了章含青的婚事。

  知道內情的人,只要用膝蓋想便明白,這是媒人求婚不成所以惡意譭謗。因此,外面的人當然不知道,章含青推拒每一件親事的理由,只是單純的因為她不想嫁人。

  在章含青眼中,燒瓷是她的生命。她的生命已經奉獻給龍泉青瓷,窮她一生在燒瓷上鑽研,追求龍泉青瓷在藝術上更深刻的境界。

  所以,她沒有時間和精神花在為人妻、為人母上。就隨那些個滿懷惡意的謠言想怎麼傳便怎麼傳吧!她對燒瓷的熱愛,早已經超越了任何世俗上的瑣事。

  「含青!」

  平靖遠渾厚有力的嗓音,大老遠的從屋外頭傳進來。

  含青手裏捏著泥胚,正工作得出神,沒空回過頭去,就揚聲喊道:「我在泥房-靖哥。」

  「妳怎麼還待在泥房!師父同左僕射余謙余大人在後廳密會,師娘正急著找妳呢-.」

  平靖遠高壯的身子擠進含青口裏稱的泥房,實則這是一間小屋子,是含青平日為了避開擾吵,一個人躲起來捏胚士的小房間。

  「你說左僕射余謙大人來了?」她終於回過頭去,臉色略微驚訝地望著平靖遠。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親自來到咱們這鄉下地方!」平靖遠撇撇嘴,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左僕射」官位何其尊貴,如今餘謙竟然肯移尊屈駕來到龍泉這個小地方,就為了特地拜訪師父--這件事簡直怪得啟人疑竇!不能怪他猜疑。

  含青站起來,擦幹了雙手走出泥房。

  「青兒。」孟氏在廊前喚住女兒。

  「娘?」含青停下來,望住母親。

  「妳爹正和余大人在前廳說話………」孟氏的神情顯得很憂愁,她皺著眉頭不斷回頭望著前廳裏的影子。

  「娘知道余大人和爹談些什麼?」含青問。

  聽到女兒這麼問,孟氏歎了一口氣。「好象是說,契丹人要求朝廷送一名青瓷工匠到大遼,唉!」

  「大遼?」一聽到這兩個字,含青瞼色一變。「余大人要爹爹到大遼?」

  孟氏憂心沖仲地搖頭。「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可我耽心余大人傳的是皇上的話來……」

  「娘?」

  含青正要問母親,就看見她爹爹送余謙走出大廳。

  「爹,余大人來有事嗎?」含青上前問她爹爹。

  只見章生二皺著眉頭,半天才吐出一句話--

  「余大人要我親自到契丹大內一趟。」

  章生二這句話讓孟氏臉上變色。

  「到大遼?為什麼?」含青問:「遼人向來不制青瓷,為什麼會--」

  「我也不明白!」章生二搖頭歎息。「這回違人非但要青瓷工匠,還指名要溫州龍泉弟窯的傳人。」

  「那就讓我去吧,師父!」平靖遠的聲音傳過,他在廊下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靖哥?」含青回過頭,看到神情嚴肅的平靖遠。

  「師父,讓靖遠代您去吧!」平靖遠再重複一次,他走到章生二面前,堅毅的神情說明他願意出面替代章家承受這一切。

  章生二只是一味搖頭歎息。「契丹人指名要章家傳人,靖遠,這事你是幫不上忙的。」

  「那該怎麼辦才好?!你身子向來不好,這樣長途跋涉、又是到北方那麼寒冽、幹燥的地方,你身子怎麼受得住?!」孟氏聽到這兒已經快崩潰了!

  宋人畏懼遼人如畏豺狼虎豹,一聽到自己最親愛的丈夫要被派到大遼去同那群未開化的蠻族周旋,這一去還不知何年何月能回……孟氏的心都快碎了!

  「要去,也該是我去。」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含青忽然道。

  「含青!」章生二眉頭皺得更緊。「契丹人是沒開化的蠻族,妳一個女孩兒家,怎麼能到契丹去?」

  「我可以扮成男裝。」她一直沉默,就是在思考等爹爹否決時,她能給出的答案。

  「扮男裝?」章生二和孟氏面面相願,眉頭仍然沒有舒展的跡象。

  就算讓含青扮成男裝,她到底是個女兒身,他們怎麼放心讓她隻身去到蠻族?

  「絕對不可以!」平靖遠的反應激烈。「含青到底是個女子,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到契丹人的土地上!」

  「除了我只有研艾,但研艾年紀太小,如今只有我能代替爹爹去北方。」含青平靜地道。

  她一直很冷靜,因為明白現下爹爹和平靖遠之所以反對,全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可現實就是現實,如果她不去大遼,去的人就是她最親愛的爹爹。

  她的話讓所有的人沉默了。平靖遠是最反對含青去大遠的人,連他也啞口無言。

  「可是,含青,妳一個人到大遼,教我和妳爹爹怎麼放心?」孟氏已經心亂如麻了!

  含青的犧牲一樣讓她心痛!

  如果可以,她但願沒有這種事,她章家沒有一個人必須離鄉背井遠去契丹和遼人周旋!

  「我會照顧自己的,娘。」她只能這麼安慰母親。

  她心底明白,這趟遠去大遼兇險難測,沒有人能保證全身而退,何況她是個扮成男裝的宋人女子………「我也跟著含青去!」平靖遠忽然道:「只有這樣才有人能就近照顧含青!」

  「靖哥,你留下來,」含青不同意。「這兒需要你,研艾年紀小,對於青瓷一知半解,他需要你教導他!」

  「讓靖遠跟著去吧!」章生二道。

  「生二?」孟氏問:「你同意讓含青去?」

  「我不行了。」章生二搖頭。「我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到不了大遼就會倒下,我倒不是怕什麼,只是我若辜負了朝廷,契丹人要的到不了手不會甘休,恐怕我朝會有大禍,看來現下也只有含青這個辦法可行了!一「師父說的沒錯,」平靖遠冷靜下太,同意章生二的說法。「契丹人向來野蠻,如果咱們沒照他們的要求辦到,恐怕會給朝廷帶來禍害。」

  「含青,」章生二望向懂事的女兒,語重心長地道:「這個重責大任,看來也只能交托給妳了。」

  「我會照顧自己的。何況有靖哥在我身邊,你老人家放心吧!」她明白,爹爹還是耽心她的安危。

  為了讓爹爹放心,因此對於平靖遠執著跟隨,她不再堅持反對。

  「這樣就好!」章生二點頭,眼神中竟然有了一許期望之光。「希望青瓷文化,能借由妳的手帶到大遼,讓咱們弟窯青瓷溫純明潤的梅青能遠傳到北方。」他略顯得激動地道。

  「放心吧,師父,我會協助含青,盡我的力量保護她!」平靖遠發誓。

  含青抬眼望住他,久久道不出一句話……平靖遠名義上雖然是爹爹的徒弟,可他對章家盡心盡力,他待她章家的情義,這輩子,她是很難還得起了。

  ★★★

  打扮成男裝的含青,在平靖遠的陪同下跟著大隊進貢歲幣的人馬,踏上北去的大路。

  到了北方榷場的時候,氣候明顯地轉冷,對於習慣濕暖氣候的南方人來說,天氣冷得教人不能忍受,空氣的寒冽,更能凍裂原本水嫩的指頭。

  隊裏只有含青和平靖遠是從南地來的,生長於南方,習慣於南方的濕熱溫暖,一路承受著北地的酷寒,含青纖細的身子完全禁受不住大漠的風寒,從南方帶來的衣物全然不足以禦寒,她一路咬著牙忍過來,在最苦最累的時候,也決不拖累一路上同樣不好受的平靖遠。

  大隊人馬還沒踏進契丹人的土地,僅在北方榷場這個仍是宋人的土地上,含青就看清了自以為傲的大宋人,怎樣在他們口中的「契丹狗」面前搖尾舔靴,就為了一錠被契丹人丟棄在地上的白銀--

  「該死的!敢拿假貨來騙你爺!」一名垂發的契丹男人,在眾目睽睽下抬腿踢倒眼前一個宋人。

  這是含青頭一回親眼見到契丹人。

  那名踢倒宋人的契丹人身後,站了數十名同樣魁梧的契丹種遼人,其中一個身形碩長、面目冷酷俊美、耳上戴著銀環的異種男人,身上有一股教人不寒而慄的陰沉味。

  她看出那人可能是這群契丹人的領袖,只有他身上穿戴銀貂皮裘、頭上戴著銀貂帽,教人看不出契丹人慣留的一式垂發。

  銀貂裘是遼主才能穿戴的上等貂皮,這個男人的身分肯定十分尊貴…………「明明是你們弄不清楚………」那被踢倒在地上的宋人手裏還緊掐著一錠白銀,跪在地上申辯:「懂得瓷器的人都知道怎麼分辨直品和膺口品,何況是名聞遐邇的溫州青瓷--」

  「放你的屁!」那名垂發的契丹人又一次重重踢了已經跪在地上的宋人一腳。

  那宋人倒在地上抱著劇痛的肚子打滾,手裏握著那一錠白銀卻始終沒鬆手,周旁也沒一個宋人敢上前去扶他。

  契丹人看到那宋人手裏還死握著白銀,便要再上去補踢一腳--

  「這個東西來跟你們換成嗎?」含青忽然走上前,站在那一隊遼人面前鎮定地道。

  她出人意料的舉動,讓平靖遠來不及阻止她。

  「那什麼東西?!」垂發的契丹人粗聲粗氣地喝問。

  「這是青瓷,是你們要的溫州青瓷。」她冷靜地面對契丹人,沒有因為對方的粗魯威嚇而面露驚惶。

  靜靜躺在她手心上的是件細緻的小香瓶。

  「含青?!」看清她攤在手上的小東西-平靖遠低呼一聲。

  他知道這個小香瓶對於含青的意義。

  這是她特地為自已捏制的小東西,當時她托了掌管燒窯的平靖遠替她燒成,花了幾近一年的心血,從胎洗、捏胚、素燒、上釉………到最後開窯燒出一件她愛不釋手、絕不離身的小東西。

  一般瓷器造形約為爐、洗、瓶、盤、碗、罐,小香瓶是含青為了自己所做的嘗試,就因為這東西小,又是從來沒人嘗試過的造形,捏制更為不易。

  其間制做的過程耗心耗力,及至完成,只要是行家,皆能一眼看出一隻小小香瓶,實則是一項創新突破的大成就。

  這個小香瓶就等於是含青的驕傲,「溫州青瓷?」契丹人皺了皺眉頭,瞪著她手上的小青瓶。「你胡扯什麼,這是玉器吧?」說著就要奪過她手中的小香瓶--

  「住手,」

  耳上戴著銀環的男人終於出聲喝止。他走出契丹隊伍,走到合青面前,狂霸地出手抬起她的下顎--

  「軟弱的宋男人!」淡漠的語調吐出輕屑的評語。

  契丹男人黝黑的眼珠帶著不羈的魔性,輕佻地凝望含青女性化雪芙白嫩的面孔和纖細柔弱的骨架--

  眼前的宋男人好看得就像個娘兒們!

  在大遼人眼中,宋人一概都生得沒種,特別是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他簡苜就是集宋男人「軟弱」於大成!

  契丹人口中軟弱的「宋男人」含青,目不轉睛地望定對方剽悍的眼神,她沒有退怯更沒有示弱。

  她眸光堅定、沉默無言地與他對望,他幾乎能感受到從她纖細的身體裏散發出一股不屈的意志力。

  契丹男人瞇起眼,嘴角勾出一撇笑容,慢慢擴深……捏在手中那異樣的柔軟觸感讓他挑起眉--

  「怪事……」他口中吐出純正的宋語言,如果不看他臉部深刻、異族化的俊美線條,幾乎讓人誤會他是宋人。

  含青眸光閃爍,因為他無頭緒的話,清澈的明眸掠過一抹短暫的茫然………他撇起嘴,魔性的黑瞳勾住她清釅淡定的眸光,半晌,他驀地低笑出聲。

  「你,倒是第一個敢跟我對視的宋人!」輕藐蔑視地淡下結論。

  她沒有因為他蓄意挑釁的言辭而回話,僅是定定對住他的眼,水清無染的眼波如鏡面一般清澈。

  耶律煬瞇起眼,陰性的眸光順隨著她水嫩的容顏下移,沿著白嫩的頸子到沒入領口的雪豔肌膚,最後來到平板、沒有任何曲線的男性化胸部--

  最後停在她細得幾乎不盈一握的纖腰。

  手中握的明明是女人水滑柔嫩的肌膚,這般細緻滑膩的觸感,甚至連每夜都要一個女人、經驗如此豐富的他也未曾摸摸過的柔軟…………耶律煬陰驚的眸掠過一道莫測的合光,然後上移到她坦蕩的眼,對住她始終堅定的眸子,似在研究什麼………「含青!」平靖遠跑過來,粗聲粗氣地喝:「怎麼還杵在這兒,快走吧,咱們還要做買賣哩!」他胡亂找了個理由,以對男人的口氣同她說話,用來掩飾含青外表予人的文弱印象。

  含青還來不及開口,耶律煬淡冷的眸光瞥過平靖遠同時,已經奪過她手中的小香瓶,撇開捏在手中不似男人的香軟玉肌--

  「走!」

  契丹首領低喝一聲,一隊契丹人紛紛躍上馬背,那契丹男人帶走了她生平最珍惜、從不離身的東西。

  契丹人走後,平靖遠才總算松了一口氣。「為什麼讓他帶走了妳最珍惜的香瓶?」他皺著眉頭問。

  「要是不給,恐怕他們不甘休。」含青淡淡微笑,剛才的驚險以及男人危險的眼神只讓她臉色微蒼白……剛才她心底想的是--不過是一隻瓷瓶罷了,如果能換回一條命,那意義就非凡因為如此她才能勉強教自己承受那個契丹男人放肆的眼神,才能不在他含著邪欲的目光下退縮。

  「那不干妳的事!」平靖遠不以為然。

  一到北地,他的原則就是沉穩內斂,絕不意事,更何況剛才那個契丹男人的眼神他看含青的眼神並不是看男人的神情!

  「如果剛才那個契丹男人他知道妳是--」

  「他不會知道的上含青截斷平靖遠沒說完的話,溫柔地道:「事實證明,我的瓷器救了一條命,難道不值得嗎?」她微笑著反問。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至少在榷場、這兒名義上還是宋人的土地,明著契丹人還不至於太過膽大妄為。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救了老漢一條命!」剛才被踢倒在地上的人終於走過來道謝。

  只不過感謝歸感謝,那一錠白銀還是捏在他手上。

  「最近那些契丹人不知怎麼了,大肆裏購咱們大宋的書籍、藝品……」老漢嘟嘟嚷嚷地,湊近來小聲嘀咕:「你們也知道,書和一些藝品是不准販市的,可那些契丹變子丟下貨錢硬是要收,這黑市販貨就難免有好有雜了……」

  平靖遠聽得皺起眉頭,趕緊把含青拉開,直到離開那黑市販貨的老漢幾尺逶才停住。

  「看來妳險些惹了一場是非。」他望著停歇在不遠處押送歲帑的官吏,忐忑地對著含青低語。

  「沒事的,靖哥。契丹人作風強悍,那些押送歲帑的官吏不是看不見,他們之所以蒙住了眼睛、充耳不聞,只說明了這兒名義上雖是大宋的土地,實際上已經淪為遼人的藩屬。」含青平靜地道。

  平靖遠張大了嘴,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

  除去含青靈秀清妍、教男人心動的美貌,他向來佩服她不遜於美貌的聰慧。也是因為這點,他對含青的愛慕日益加深………儘管平靖遠目光的焦點在含青身上,她清澈的眸光卻是望向遠處一片塵沙飛揚的漠土,靈秀清妍的容顏透出一抹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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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越過了北方榷場,帶了所有制瓷的工具,含青和平靖遠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來到大遼中京。

  中京原來不像宋人想像的蠻荒、粗鄙,反倒極度的繁華、先進。

  著實教人想像不出的,當年的耶律阿保機是在帳幕內殺八大部汗、奪天下,至今日造就了強盛的大遼帝國,發展至今竟然有了巍峨的宮殿和莊嚴的樓宇。

  一直來到遼國,他們才知道要求宋朝派來瓷器工匠的,是大遼的北院夷離堇。

  遼人稱北院之主為「大王」。北院大王便是北院夷離菫,「夷離菫」釋成漢語,便是「統軍馬大臣」。

  北院大王奏請遼帝,要求宋朝送數名製造青瓷的工匠到大遼,溫州章家因此被點名選上。

  「喂,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一名契丹兵吆喝,隨後一個懂漢語的契丹人翻譯。

  含青和平靖遠被安署在北院附屬的領地上,一座座土窯矗立在空地上,旁邊成排簡陋的屋宇,以後這兒就是含青和平靖遠的家。

  「那些白銀、鹽和茶葉運到各部司,至於美人--」那名翻譯官稍稍停頓,望了一眼不遠前方一座巍峨的宮殿。

  「挑十名美人送到北院,其餘就送還帝宮和南院。」譯者道。

  之所以由北院先挑美人,是遼帝對於北院大王的禮遇。

  但其中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因為大遼兵權向來掌握在北院手中。除去蕭姓一族,耶律姓氏理,掌管北院者其地位幾乎不亞於遼帝。

  譯者是北院的人,北院雖然不管漢人之事,仍然有屬於自己的翻譯官。

  「這些土窯是做什麼用的?」平靖遠問那名譯者。

  「這是咱們原有的土窯,你們要用,還得同工匠們商量。」翻譯官道。

  「你是說沒有我們專用的瓷窯,要是我們想燒瓷,就得自己動手蓋一座窯?」

  平靖遠眉頭皺起來。

  共用一座窯事實上是不可能的!

  要燒成一件瓷器不是一、兩天的事,有時從封窯到開窯其間可能歷經大半年甚至更久--如此試問要怎麼共用一座瓷窯?

  更何況各類瓷器的製成過程不同,需要的瓷窯功能各異,共用一座窯更是不可能的事!

  要重新蓋一座隧道窯是他們預期中的事,只是沒想到,契丹人壓根不曾想過提供人力的問題。

  「這我就不清楚了!」翻譯的人聳聳肩,轉身就走了。

  平靖遠瞪著那些一對他們來說壓根不能用、也無用的隧道窯,怔怔地發杲。

  「看來,只得自個兒動手了。」含青平靜地說。

  「可這是不可能!憑我們兩人雙手,單單蓋一座窯就不知要花幾年時間。」平靖遠搖頭,深深不以為然。

  「如果只是一座簡單的隧道窯………」

  「那是做不出好樣的!」平靖遠更是不同意。

  含青心底也明白,可現下不克難,他們甚至連一件成品也做不成,更遑論品質!

  「那………就只剩一個辦法了。」她輕輕道,微擰著眉頭。

  平靖遠抬起眼,茫然地問:「什麼辦法?」

  望著不遠處那座巍峨的宮殿,含青心頭一塊大石,漸漸沉重……

  ★★★

  「譯官大人,您能帶我進北院宮殿嗎?」瞞著平靖遠,含青自己去求翻譯官。

  她身上背負著章生二的期待,把青瓷文化帶往北方契丹繼而發揚光大。為此冒險是絕對必然、義無反顧的。

  即使事後平靖遠再激烈的反對,也不能動搖她貫徹實行的決心。

  「進北殿?」

  翻譯官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男性,他瞇起眼望著含青,略帶疑惑的眼神懷疑地凝望含青姣美的面孔,略帶輕屑地鄙視眼前這名「宋男人」弱不禁風、以及太過俊美的外貌。

  「你進北殿做什麼?」休倫問。休倫是這名年輕譯者的名字。

  她坦白地說:「我想求北院殿下替我們建一座隧道窯--」

  「那是不可能的!」不等含青說完,休倫嗤之以鼻。「你眼前能看見的瓷窯,都是工匠們自己動手建的,想要殿下撥人力給你,你是在做夢!」

  話,他是說得夠坦白了,可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個長得像娘們的宋人,居然有面謁殿下的膽量。

  「只要您肯帶我見到殿下,可不可能都由我承擔。」她說服他。

  休倫皺起眉頭……這個看來軟弱的宋人,話中的魄力居然讓他信服了。

  「那,我先替你傳話,殿下見不見你,我可不肯定!」他終於允諾。

  「謝謝你,休倫大人。」含青綻開笑顏。

  因為她這一笑,休倫出了一會神。「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他不自在地詢問。

  不知為何……這個宋男人竟然讓他----讓他渾身不自在起來!

  「我聽過其他遠官們這麼喚您。」她輕笑,對住休倫道。

  「嗯,你、你走吧!」休倫發覺,自個兒竟然莫名其妙地臉紅了!

  記著自己的身分是個男人,含青無言地鞠躬退下。

  看著那個宋人離開,休倫的眉頭越皺越緊,視線卻怎麼也離不開那宋人纖細的背影………

  ★★★

  宋朝送來的美人,美其名叫和親,實則是進貢,這點大遼雖然不點破,宋朝其實心知肚明。

  只有天真的宋子民還把契丹人當成是未開化的蠻族,身在中原,以致於不明白現實的情勢。

  來到契丹之前,含青已經研究過契丹人,深深瞭解大宋的積弱不振以及欲蓋彌彰的自卑。

  她明白自個兒沒有立場要求見北院殿下。契丹人對於宋人的鄙視,如同宋人對於契丹人的不屑一樣深刻。

  可向來她貫徹始終的目的只有青瓷,她幾乎是為著青瓷而生的。

  為了不讓這一趟來到北地的目的白費,她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到北院殿下。

  「殿下答應見你,進了北殿,一切你得自個兒看著辦了,」休倫竟然當真把她弄進宮了。

  「我知道。」她不能再要求更多,休倫已經把她送進宮,往後的安危得由她自個兒負責。

  也許因為剽悍的民族性,同樣傳承自唐朝的建築風格,契丹人的建物比宋朝來得雄偉。

  「喂,你還沒搜身呢!」一名契丹士兵嚷著含青聽不懂的話。

  「他跟著我進來,是王要見的人!」休倫替她擋下了。

  不知為何,他直覺得讓士兵理含青的身似乎不妥……從那名契丹士兵猙獰的表情看來,他們被擋在殿外絕不會有好事。

  縮在休倫身後,含青心跳得好快,大殿雖然已經近在眼前,如果不是休倫帶她進來,不知會是什麼後果。

  「跟著我,別走丟了!」休倫低聲吩咐她。

  沉著地點頭,她緊跟在休倫之後。

  還沒進到大殿,裏頭一片歌舞昇平、歡樂調笑的嘻鬧流洩出來,間雜著幾聲含青陌生的吟哦聲……「啊……王,別這樣……」

  一名宋朝進貢的美人,上身赤裸地癱軟在王位上盤腿坐的一名契丹男人懷裏,酥胸上兩枚殷紅的乳頭挺俏地聳起,雪白的豪乳因為契丹男人的搓擰乳波亂顫……另一名幾乎全裸的美人在幾名契丹男人的調弄下撤著大腿,身上還壓著一名契丹壯漢,赤裸的女人全身逼得瘀紅,方才含青在外頭聽到,教人難堪的呻吟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數名全身一絲不掛的美人被迫在殿前上,手足僵硬地旋著圈子,赤裸裸的嬌豔胴體屈辱地伸展著,怪誕地舞出波波舞姿。

  見到這淫亂的一景,含青腦子裏「轟」地亂成了一片,她如一尊木石雕像,完全怔呆住。

  顯然,這幾名契丹人是刻意屈辱這幾名進貢的宋女人。

  她不能想像,如果這群契丹野獸知道她也是一名女子,自己會受到怎樣非人淩辱!

  畢竟,她仍然是個處子,未曾經歷過人事,何況眼睜睜看見這獸性的一幕,看男人和女人眼見男人獸性的侵犯那名癱在地上的裸女,她怎麼也不能平息胸中的震骸和噁心……發覺她的異樣,休倫拉住她的衣袖,壓低了聲說:「咱們先出去吧!」

  她任休倫拉著自己走,太過驚駭下,兩腿已似乎不是自己的……「站住!」

  殿上一名契丹男人叫住他們,她胸口一窒,僵在原地。

  「宋人?」那高大的契丹人走上前。

  像王一樣俊美的男人!高大的契丹人瞇著眼斜睨含青,雖然她身上穿著男裝,秀麗的容顏激起契丹人欲狂的獸性,他邪笑著伸手想抓住含青--

  「住手!」

  殿上的男人放開半裸美人,沉抑的聲調透出一抹陰騺的男人味。

  男人的聲音一起,所有人都靜默下來,那名高大的契丹男人立即低著頭退下去,顯見有素的訓練。

  含青抬起頭,對上一雙陰騺的湛深黑眸………那天在榷場上遇到的契丹男人!

  她記得他,誰也不會忘記那樣俊美的一張男性瞼孔!那天在確場,她把生平最珍惜的小香瓶給了他。

  耶律煬挑起眉,含青大膽的對視讓他感興趣地挑起眉……這讓他想起另一個敢同他目光對峙的宋人。

  「你,過來。」

  看似意興闌珊地托著下顎,耶律煬早已厭倦美人進貢、公然在大殿上酒池肉林這套已經被玩膩的把式。

  他喜歡這個宋人的眼睛!

  就算這宋人是個男子,他不在乎在這個宋男子身上放縱他的欲念,身為北院大王-執掌大遠的兵權,為了不引起遼帝的猜忌,他向來縱情聲色,甚至,北院裏養著鑾童,供他和屬下玩弄。

  沒錯,外人看來他是個野獸。尤其在禮教封建的宋人眼中,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契丹野獸!

  他喜歡這個宋人眼中的嫌惡和噁心--至少沒有人敢以這種眼神看他,何況是個宋人?!

  那引起他嗜血的欲念。

  耶律煬嘴角勾起一撇笑痕,甩開半裸的女人,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近含青。

  休倫拉退含青,低下頭恭敬地道:「王,他就是屬下跟您提的瓷器工匠」

  「你叫什麼名字?」耶律煬伸手,粗魯地拉住含青纖細的手腕,流利的漢語從他口中吐出。

  「章含青。」怔怔地望住那雙陰性的黑眸,她努力要自己鎮定。

  銀色的貂帽下,那樣銳利陰騺的一雙眼,崁在一張出奇俊美的臉孔上,完全不似漢人的深刻五官,透出一抹陰性的邪佞味。

  她回開眼,除了避開他銳利的凝視,也不願看見殿上淫亂的景象。

  「含青?瓷器工匠?」耶律場挑起眉,抬手挑起她纖細的容顏,強迫她正視自己。

  「是,他是宋朝派來的青瓷工匠。」休倫代替她回答。

  「青瓷工匠?」耶律煬撇起嘴。「難怪,你能做出那麼精緻的小東西!」他從懷中掏出一隻青瓷瓶,把在手上輕佻地甩玩。

  看到他手中拿的就是那天他奪走的小香瓶--

  她用盡心血燒出來的瓷器,竟讓他輕褻地捏在手中把玩,她心口一涼,強忍住拿回小香瓶的欲望。

  看出她眼中不馴的光芒,耶律煬瞇起眼,目光移到手上把玩的小香瓶,嘴角勾出一撇邪氣的笑痕。

  「怎麼?想要回去?」他問,揚聲嗤笑。

  深吸一口氣,淡過他挑釁式的言詞:「我來是想請求」

  「我問妳--是不是想要回去?!」霸道地打斷她的話,充分表露他一意孤行的獨裁。

  抬起眼,摒住氣息,她直視他的眼睛。「是給殿下的,含青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去。」

  他撇起嘴,忽然粗魯地捏緊她的下顎「不是『給』,是『獻』!」他邪氣地低笑。「聽清楚了,每年宋人『貢』歲幣給大契丹王朝!」

  他刻意使用屈辱的語法,在她面前侮蔑宋人。

  「宋朝每年給付歲幣,是兩國的友好協議,稱不上『貢』字。」她平靜地回應他屈辱人的言語。

  她的話讓休倫倒抽一口冷氣,除去宋朝送來的美人,在場所有的契丹人全對她怒目相向。

  殿上所有的契丹人都等著他們的殿下----耶律煬下令,他們會毫不遲疑地動手,讓這個膽敢違逆王的宋人生不如死!

  反常地,耶律煬僅是嗤笑一聲,俊美的面孔透出一抹邪氣的陰騺味。

  「是嗎?」他哼笑,神情玩味。

  這麼纖細秀致的容顏,分明就是個女人!

  輕輕揉擰著手中捏緊的柔軟,耶律煬瞇起眼,細細觀察近在咫尺的容顏驀地,他酷冷的嘴角勾起一笑痕……他突然放開她,然後揮手--

  「退。」

  在場所有的契丹男人突然迅速地自殿上退下,包括帶著含青進來的休倫。

  她一直冷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不安、有了一絲慌亂,她不自覺地也想退開他的勢力範圍之外………「上哪兒去?!」他忽然奇快無比地出手然後抓住她--

  以男性的力量將她反制在大殿的柱石上,拔高的身形和魁梧的體格壓制住她脆弱的軀體和纖細的靈魂……「你不是男人嗎?」他壓低聲,男性的聲調詭異嘎啞。「是男人的話就反抗,否則………」

  頓了頓,他放浪地嘎笑。「否則別怪我嘲笑你們宋男人軟弱無能!」

  這個契丹男人是個瘋子!含青睜大眼,背脊緊貼著冰涼的石柱,盡了全力想躲開男人的身體傳來羞人的火熱碰觸!

  「我、我不能代表所有的宋人!」她低喊。

  儘管為防萬一,胸前早已裏了一層又一層布巾,她仍然羞愧到無以復加,反射性地抬手擋在他壯碩的前胸和自己的胸前。

  「你就是宋人!」彷佛故意一般,他粗暴地拉開她的手,壯實的胸膛貼上她的胸脯--

  「這一點你無論如何不能否認!如果換做咱們契丹人--我敢擔保,沒有一個契丹男人知道懦弱為何物!」

  他傾首,一手壓向她頰側,濕熱的氣息有意無意附在她耳畔吹氣,另一隻大手忽然上移,握住被層層布巾包圍微突的胸脯--

  「你心跳得好快。」勾起嘴,他低笑。

  她僵住,因為他突來的放肆而窒息。

  他知道……她是一個女人了?

  「怎麼?連話也說不出口了?」他邪氣地問,手掌一縮,輕褻地揉擰掌中不甚滿足欲念的微突。

  她張口,身子被這樣放肆的輕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可以派人建一座瓷窯。只要一個月的時間。」他無預警地放開她,就像他的侵犯一樣突然,並且居然答應她的請求。

  她無言地抬眼,望向他合黑的眼眸,弄不清是因為他的難測、善變還是無故被侵犯而暈眩。

  「不過,」他頓了頓,嘴角咧開一抹難測的笑。「不過我要買你身上一個東西。」

  她心口一顫。他在說什麼?

  買她身上一個東西?

  「不懂?」他挑起眉,低笑,邪氣地反問。

  「我要買……」他低下頭,然後抬眼看她,俊美的男性臉孔透出一抹魔樣的陰森。盯住她的眼,他慢條斯理地接下說--

  「我,要買你的服從。」

  「服從?」

  無意識地重複他的話,她以為自己聽錯……她像身在詭域,面對一個迷離難測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服從?

  耶律煬冷斂的星眸遊移在她的眉心和發際間!

  「你可以不同意。」他無所謂地道。

  「你知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大宋派來的瓷匠!」打斷她未完的話,他逕自接下去:「我只要確認,歸我大遠的宋人對我有絕對的服從!」

  他的理由正常得足以說服她。他是遼人,又是貴族,想要宋人的服從,可能僅是想滿足民族的虛榮心。

  那麼他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女人了?

  至少,除卻剛才的輕薄,他的神情又回復先前獨裁式的霸氣……並沒有特別的不同。

  畢竟她身上裏了一層又一層重布,即使他探手輕薄,也很難得知她真實身分的可能……「同意嗎?」他問。

  似乎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就算知道她是女人,既然命走來到大遼,男人女人一樣得服從遠主。

  「一個月內真的能蓋好瓷窯?」含青的心思又回到她的青瓷上。

  她辛苦遠來遼國的自的,不就是為了發揚青瓷而來的嗎?如果沒有一座好的瓷窯,就什麼也談不上了!

  耶律煬退開石柱邊,灼燙的體熱暫時離開含青細緻的身體,俊美的臉孔咧開一抹無害的笑意--

  「我說到做到。」這是他的回答。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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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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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不明白,耶律煬為何同意以她的服從為理由,換取蓋一座瓷窯。

  當然,平靖遠更不知道她去過北院的事。得知要蓋瓷窯的消息,他雖然疑惑,可興奮掩過了懷疑,他高興得和含青兩人在窯場裏日夜監工,忘了自己。

  瓷窯落成那一天,含青站在完成的隧道窯前,她心中的滿足無以倫比……「含青,我們終於把這座窯蓋起來了!」望著眼前完整的建物,平靖遠忘情地伸出手抱住含青。

  一直感覺到她的掙扎,他才愕然放手。

  「對不住,我太激動了……」

  「沒關係。」她搖頭,以微笑化解尷尬。

  「含青,妳瘦了好多。」興奮的情緒才壓抑下來,平靖遠就發現這段期間含青消瘦了不少!

  含青清瘦的臉龐綻出淡淡微笑,她沒有多說什麼。

  自從知道瓷窯開始動工興建以來,她每晚熬夜把運來大遠的原料胎洗,一心只想著等瓷窯建好,她就能開始專心捏土制胎。

  這幾夜,每到晚間,她在自個兒的小屋內點上一盞油燈捏土,大半夜過去,她以自制的簡陋工具一點一滴慢慢捏出模型。

  大夥兒站在瓷窯前面,正察看著窯匠最後的修繕,後方突然傳來一磬吆喝「哪一個是含青?!」一隊契丹士兵跑過來-透過譯官對箸眾人喊話。

  聽到譚官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含青和平靖遠對看一眼,略略遲疑,然後站出去。

  「是我,我是含青。」她道。

  「你是宋朝派來的工匠?」譯官斜觀著眼,瞪著她太過白督細緻的容顏,顯然有些訝異。

  遼營裏的譯官不少,這回充當翻譯的並不是休倫。

  契丹「工匠」都是高大粗壯、皮膚黝黑的。

  「是。」含青點頭,平靖遠也走到她身邊保護她。

  譯官和那契丹士兵以契丹語對話,然後才又回過頭來對含青道:「往後你就住進北院外頭的園子。」

  「住到北院外頭?」平靖遠皺著眉頭問。

  「我住在瓷窯邊挺好,可不可以別搬?」含青問。

  「教你搬就搬,而且今晚就得搬!」譯官丟下話就轉身和那名士兵一塊兒走了。

  「這些遠人為什麼要妳搬走?」平靖遠憂心地問她。

  含青搖頭,她自己也不明白原因。「不打緊,也不過搬遠了些。靖哥,我預計這幾日捏好胎士就能素燒了。」

  「這麼快?這幾夜妳一直沒好好歇息。」望著她消瘦的容顏,他終於明白這些日子來她一個人苦熬了多少夜。

  「來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鄉,總得有點成績出來。」她笑道,回過臉,沒去多看平靖遠不以為然的表情。

  什麼時候能回家鄉?這是個無解的答案。雖然同平靖遠這麼說,實際上她心裏頭明白,現下想著回家的那一天是一項奢求。

  「那也不需要這麼辛苦!」平靖遠不滿地嘀咕:「也不知道那些契丹人會不會珍惜我們的心血……」

  平靖遠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含青的思緒已經飄向遠方……未來,她將投入畢生時間在青瓷工藝上鑽研,她一定會完成……完成自己和爹爹平生最大的夢想把溫潤如玉的南方瓷器帶到北方,滋潤這一片荒漠的瀚土。

  ★★★

  她沒想到,所謂「北院外的園子」,會是」座完全封閉的宅院。

  「為什麼讓我住在這兒?」她驚恐地問把她帶到宅院裏的譯官。

  「這是王交代下來的!」那譯官瞇著眼,邪氣地望著合青纖細白嫩、不似男人的柔美容顏。

  她搖頭,試著想解釋:「不,我不住這兒,我得看著胚土人窯--」

  「不必了!」

  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打斷她的申辯。

  耶律煬壯碩的身形踏進這座封閉的宅院,他後面跟著一群如鐵似鋼的武士,他像王者臨幸一般大跨步走到她面前--

  粗魯地箝住她的手腕,俊美陰騺的容貌距離她不到咫尺。

  「退。」

  同時他抬手揮退眾人,目光定定地盯鎖住她因為驚疑而怔仲的美麗眼眸。

  「怎麼?你怕我?」粗暴地拉抽她纖細的手腕,他壓迫性地湊近她,邪笑著低問。

  是她耳上的小洞洩露她身為女人的事實。

  摸過無數女人的身子,他的手十分敏銳,即使裏了層層重布,他仍然能憑一個月前在北殿那回短暫的熱體接觸,從微妙的觸覺中得知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原本他要的僅是一個瓷器工匠,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一名氣質獨特的南方女人-她的氣質限宋朝送來的那些美人不同,沒有太過豐腴的肉體,只有纖細幾近脆弱的線條,卻意外地引發他奇妙的遐思。

  也許是因為她那一身迥異於北方女人的水漾肌膚、纖秀的舉止行動、清澈靈性的雙眸……再再都讓他覺得新奇而且迷惑!

  一旦知道她是個女人,耶律煬沒有放過到手獵物的可能。

  不過,普通的遊戲他已經厭膩。

  他要的是特別不馴的女人,想玩的,是貓捉老鼠的遊戲。

  不諱言,這個宋女人奇異地挑勾起他的欲望,也因為她是個宋女人,縱然他對她無比地感興趣--

  在他眼中她僅僅夠格當一個玩物!

  「不………」

  是他眸中獸性光芒讓她驚疑!

  他看她的眸光讓她感覺像是渾身赤裸,無遮掩地暴露……她虛弱、不確定的顫聲引得他發笑,然後他真的笑出聲--

  「我都替妳想好了。」撇起嘴,盯住她柔麗、驚訝的明眸,他咧開嘴。「既然妳只負責捏胚,一個安靜、隔絕的環境,對你而言是絕對必要的。」

  陰柔的男聲,卻又陽剛得讓人覺得森冷詭異。

  「我也得看著胚土素燒--」停頓片刻,感覺他似乎充耳不聞自己的話,森藍的目光逗留在她纖細的曲線上……「我不想住在這裏!」她一連退了好幾步,背脊尾端慢慢沁涼。

  他到底想怎麼樣?!

  「那可由不得你。」他咧開嘴笑著說,幾近森藍的黑髮在陽光下折射出魔性的光環。

  「記得嗎?一他前進兩步-索忱擋住她的退路。「在北殿我們交換過條件-我替你蓋一座瓷窯--買你的『服從』,這是你自己答應的,」

  服從?

  含青開始覺悟他的動機就不單純……「我承諾的服從,並不包括喪失全部的自由。」僵著身子,渺茫地期待他還講理…………「是嗎?」他嗤笑,抬起手指劃過她纖柔的側面。

  她纖瘦身子掠過一陣微妙的抖顫。他指尖的撫觸以及灼烈的體熱,讓她覺得噁心、身體不由自主地抗拒著--

  「那是你的定義。對我而言,服從就是服從,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捏住她纖細的下顎然後用力的抬起,不在乎扭痛了纖細危脆的骨架--

  「呃。」

  撇開眼,為了避開契丹男人強肆的侵犯,她不惜拽傷自己的頸肩。

  「這麼倔強,嗯?」

  他哼笑,突然扯掉她發上的髻子!零亂的發散成一片……「啊」

  她慘叫一聲。因為他突然拽住她的長髮,讓纖柔明美的女性化容顏充分暴露在陽光底下。

  「含青!」

  平靖遠的聲音傳進園子同時,耶律煬的手霎時放鬆,他瞇起眼,瞪住跑進園子的男人。

  「靖哥……」

  含青長髮散亂,頹然靠在樹幹上,無助的眼望向一臉愕然的平靖遠。

  「含青………怎麼會這樣?」

  平靖遠怔呆地望著狼狽的她,半晌才注意到抱著雙臂,神色陰騺的耶律煬--

  「你對她做了什麼?!」平靖遠激動地問。

  「放肆!」跟隨在平靖遠身後跑進園子的契丹勇士怒喝,並且追上前抓住他。

  「放開我--」

  「葛翰!為什麼他會進得了我的園子?」

  耶律煬打斷平靖遠的話,冷著聲陰沉地質問名叫葛翰的契丹人。

  後面陸續跟追進來的契丹人接手縛住不斷掙扎的平靖遠--

  「是屬下一時疏忽!」

  說話同時,葛翰揮刀自斷右手小指--

  頃刻鮮血四濺……含青臉色霎時刷慘,平靖遠更是瞬間呆住,只有抓住他的一群契丹士兵不為所動,像是見慣了活人當面自斷手指-如此血淋淋的一幕……「野蠻人……」

  平靖遠喃喃自語。耶律煬陰騺的眸忽地掠過一合光「弄下去!」他輕道。

  淡得不能再淡的冷聲透出駭人的陰狠味。

  才自斷手指的葛翰一聽見指令,竟然像沒事人一般接手又抓過呆掉的平靖遠,揪住他往園外扯--

  「不!」

  含青撲過去緊緊抱住平靖遠,企圖以自己脆弱的肉體阻止那名斷了手指的契丹人……隱約地,她聽出耶律煬下的命令不尋常。

  契丹人!

  契丹蠻族……她的命運-因為宋朝只顧維護皇族的政權穩固往本該保護人民的體制下反被出賣給了一群契丹野獸!

  耶律煬的俊臉因為她袒護平靖遠的動作變得陰沉……「我只說一次。放開他,他還有活路。」他陰冷地柔聲道,黑黝的眸透出詭譎異變的星芒。

  她抬眼,對住那雙異色的眼眸原來那雙眼不是全然的黑色,那是紫藍混黑的裏一族綜合體……魔性的顏色。

  覺悟他話中的威脅不是玩笑,怔仲片刻,她終於無言地放手………「含青!」平靖遠回過神,在被葛翰拖走同時激動地喊叫「不許你動含青一根汗毛!契丹」

  「狗」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他已經被葛翰搗住嘴拖出圈子。

  「他對妳是不錯!這麼死心塌地的保護妳,倒是一條忠狗。」耶律煬像是沒事一般,不以為意地嗤笑。

  「靖哥是章家的恩人,任何人都不能侮辱他!」

  耶律煬挑起眉,不署可否地哼笑。

  「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服從的定義!」他乖戾地道,隨即抓住她的手經過重重房門,直往最裏面的屋內拖--

  「你要做什麼!?」她心頭一凜,這房間看起來像是一間特別設計的練功房,恐怖的預感開始在她心頭紮根………這個契丹人他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對她怎麼樣!?

  耶律煬哼笑了一聲,不為所動地拉扯她纖細的臂骨,直到屋內,她被粗暴地拽到鋪著豹毯的冷浸石地上「你不是男人嗎?」他挑眉,邪氣的戾笑勾蕩在他唇角。「這麼弱的身體,應該好好訓練吧?」

  她心口一冷.「什麼意思?」身子不由自主地緊縮。

  「你說是什麼意思?」地哼笑,開始動手解開上衣。

  看到他解衣的動作,含青全身僵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脫下袍子後,耶律煬如君主的姿態走上前。「站起來。」他嘎聲低令。

  瞪著他陰騺的深眸,含青的心跳隨著地走近的腳步一點一滴加速……「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他再重複一次,語氣冷硬了幾分。

  她下意識地搖頭,不自覺抗拒著他的命令。

  他挑起眉,突然出手硬生生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啊!」

  她被粗魯地從地上拽起,然後壓向牆邊的大木樁--

  「反抗啊!」提起她的領子,粗壯的男性手臂壓貼著她女性的胸脯,刻意弄痛她的感官。「怎麼?宋人都像你這麼懦弱,不敢反抗!?」他挑釁。

  推拒著他蠻橫、無禮的手,她倔強地強迫自己直視他蠻強的雙眼。「我說過不代表所有的宋人,請不要污辱--」

  沒等她的話說完,他突然扯倒她--

  「污辱什麼!?有本事你就展現男人的魄力,讓我對宋人刮目相看!」明知道她是個女人,他傷人地訕笑著說。

  耶律煬的眸子掠過一道邪性的光影,她手腳僵硬的程度讓他更對她感興趣!

  壓縛住她的雙腳後,他換個姿勢跨坐,粗大的硬碩直接壓上她柔軟、不設防的下腹於要!」她瞪大眼,過度的驚駭讓她掙扎反抗,幾乎弄傷了自己。

  「不要?」他嗤笑。「你們宋人果然像個娘們一樣!」他椰榆,惡質地伸腿撂倒她。

  「你放手--啊!」

  「怎慶?忘了你笞應過的服從了?」他嗤笑,對她無用的反抗嗤之以口.

  「我到遼國是為了燒制更完美的青瓷,你不能把我關在這裏--」

  「在這裏一樣能捏瓷!」他獨裁地打斷她的話。「既然你是個工匠,就得專心一意的為我賣命!」

  「這不必你提醒!青瓷是我的生命,我為瓷器而生,為它而死!」瓷器確實是她生命的最愛。

  聽到這話,他撇起嘴侮慢地嗤笑。「嘻嘻,多偉大的情操!」

  他身體往下壓,巨大的膀部,突然抵在她的胸口問--

  含青倒抽一口冷氣,他的灼熱像火燎一樣灼痛她,雖然她仍是個處子,可再笨的女人也知道,自己的純真被汙犯!

  她痛苦地屏氣承受,胸口泛起一股強烈的噁心、污穢……「活著竟然只為了瓷器?這麼無趣的人生有什麼意思?不如讓我來教你更有趣的--」

  他說著,忽然扯開她的領口──「不要!」

  她扮著身掙扎,卻脫不開他粗暴的掌握-他的手強悍有力地扯掉她厚重的外衣,一層層裏胸布驟然呈現在眼前「宋男人身上還包著這種玩意兒?」他輕褻地嗤問,大掌忽然前探,狂佞地捏住兩隻被裏緊、微突的乳房。

  霎間她意識空白成一片,躺在側身的拳頭牢牢地捏緊,屈辱的淚水逼到了眼睫「怪了,你不是男人?」他琅瑜地調侃,突然撕裂一層層厚重的裏布--

  雪嫩的乳房霎間彈出厚布外。

  立刻地,他褻玩他捏住一隻沒被男人輕薄過的椒乳,恣意擰弄得變了乳形。

  「難道宋朝的男人都像女人?」挑起眉,盯著另一隻袒棵高聳的雪白胸脯,他不懷好意地嗤笑。

  「痛……」

  他毫不憐惜地把捏,邪恣的玩弄擰痛了她雪嫩的兩乳,他對她的羞辱更是無以復加,望著地冰漠一樣冷酷的眼,驀然她心頭的恐懼直錐心脈,她竟然意外也在他眼中看到了恨……她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恨她?

  「痛嗎?」他輕笑,像惡魔一樣的深眸掠過一道酷冷的邪光……「讓我來看看,你們宋男人的其他部份銀契丹男人有什麼不同?」輕柔得像是愛撫的耳語,說著像魔鬼一樣恐怖的話。

  「不要--」

  她掙扎著,他下移的手加深她心中的驚懼和恐怖,她想要說出自己是個女人不是男人,卻沒有機會--

  「不,啊」

  連同褻褲被一併扯下,然後被粗魯地拉開下肢,女性的羞花在毫無準備下突然暴露在契丹男人面前--

  「不要看,求求你!」

  她哭叫,燒心、污穢、骯髒……所有悲創的情緒霎間擊倒她。

  被蠻族男人施暴、被看透了身上最羞人的地方……他的手「不要、不要」

  再哀叫也沒用,他有力的膝蓋撐開她僵宣的大腿,粗糙的男人大手已經探向她腿間的羞花,邪濕地撥弄著「啊!」

  她尖叫,身子拱成一弧僵硬的曲線,危脆的手肘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抵抗他像鋼鐵一樣健碩的胸膛……他像對付俘虜一樣地玩弄她!

  他把她當成了一個假想敵──耶律煬的記憶,回到了十歲那年親眼見到母親被十幾個宋人輪奸,然後跳崖自殺的慘況──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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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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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他是六歲沒錯。

  大遼國只有耶律和蕭姓兩大部族,兩族世代通婚,耶律煬的母親就姓蕭,她是契丹第一美人。

  那年父親忙著出征打仗,醉心瓷器工藝的母親瞞著父親大人,只帶著一車一奴一婢以及尚且稚齡的兒子,四人一馬輕車簡從往南方,就因為聽說了南方極品瓷器之美,熱愛瓷器藝品的她了心只想要擁有。

  跋山涉水,終於得到了夢想中的瓷器,回程途中穿過宋遼邊境時,單薄的四人一馬遇到了偽裝成宋朝商人的流匪,母親的美和那雙紫藍色的眼睛讓他們驚豔而且迷惑,然後那群宋狗竟然以粗暴的手段在他面前強佔了母親美麗的身體!

  母親因為被輪暴發狂自殺,成了耶律煬一輩子的夢魘………「呃--」

  含青痛得拱起背脊,一顆顆晶瑩的香汗從她雪白的胸脯滴下,在聳高的乳房周圍兜了一圈媚人的濕汗---耶律煬的手指猛地戳入含青敞開的秘唇,他把身下的女人當成了他憎恨到骨子裏的宋人!

  她不但是製造兇器的人,甚至樂此不疲、還寧願為天殺的瓷器送上性命的始作俑者---母親因為瓷器不但受辱而且送了命,他不能原諒身下的女人。

  「不要,不要這樣,好痛…………」

  她的身雙蜷縮,無辜地屈扭在他殘虐的手指底下……刷地一聲,耶律煬撕裂她身上的男性服裳,兩團雪白的乳整個敵露在衣裳外頭,他單手抓住她雙腳纖細的裸足,提勁往上一拉,將她壓制在石子地板上。

  「啊……」

  她慘叫-知道自己最羞人的秘花,因為這個屈辱的姿勢完全敞露在他眼中!

  她是個女人的事實不再是個秘密,現在就算她不說,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刻意隱瞞早已知道的事實,只是為了要玩弄她?

  耶律煬目光輕蔑地盯著兩片紅豔、貞潔的花唇,另一隻空出的手玩弄地戳戮緊湊的花徑,頁到裏頭淌出無色的汁液,他撇起嘴,嬉謔地取笑──「原來宋男人的身體構造跟咱們契丹女人一模一樣!那也怪不得宋男人全是那麼娘娘腔--」

  「禽獸……」

  終於忍不住痛罵,身體已經被侵犯,再也抑制不住悲憤和疼痛的苦水洶湧地襲來---「禽獸?」

  他挑起眉,被罵禽獸,嘴角的笑容卻反常地擴深。

  「啊--」

  她痛得尖叫,他殘酷的手指突然一戳到底,然後開始邪淫地在花穴內抽轉,無情地頂痛秘穴的根部,不斷撐大花唇的承受力,一次又一次折磨還是處子的她……「不要……你饒了我………」

  痛苦地哀求,含青虛弱的聲音已經顫抖到極限,肉體撕開的疼痛已經讓她不能承受。

  「如果你是一個女人,我會用不同的方式對待你!」

  眼睜睜望著她劇痛的掙扎,他乖戾地輕笑,俯首邪氣地貼在她耳邊,幾乎是沖著她的耳垂再一次低語:「你要是個女人,我就讓你快樂,一但嘗到了甜頭,到時你會一心一意臣服在我身邊。」

  「……」

  她無語,承受著撕裂的劇痛,眼角噙著苦澀的淚水……「說!」他再一次深猛的頂入,直感到她身體一陣劇痛的抽動「說妳是個女人!」

  強迫她承認,也是一種刻意羞辱的手段。

  他要她臣服,他讓她當男人就是男人、當女人就是女人……他要她在這座宅院的時候當他欲火下的女奴!

  「啊……」

  痛苦已經到了閃躲也不行的階段………她全身香汗淋漓,為了減低被硬生闖入的疼痛,硬生拗折自己身體,痛苦極限卻仍然在增加中……「我………是!」

  她顫抖地承認,啜泣不成聲。

  「是什麼?」

  他不放過她,手指頂到最深處--

  「啊--」

  她慘叫,身體的痛苦一霎間通脫了能夠忍受的極限。

  「妳是女奴,我的女奴。」他陰騺地宣告。

  耶律煬突然大發慈悲地放鬆手,她全身頓時放鬆,就像是點頭同意一般,嬌弱的螓首無力地垂向頸邊。

  就任放鬆同時-突然又感到異物的插入-她慌張地僵直了頸子-瞪大眼睛像一開始一樣抗拒他──「不要來了,求求你!」

  沒理會她的哀求,他再一次蠻橫地戳入她閉合的花唇內「呃!」

  她拱起身子排拒,卻是無用……「還是個處子?」他嘎笑,侮慢地明知故問。

  他當然知道她是處子。埋頭一層薄膜不斷排拒他強硬闖進的手指,周於緊湊的花徑也不斷推濟、抗拒他……拇指頂住秘唇上的羞怯的花苞,既然她說他是個禽獸,他就像個禽獸一樣放恣搓弄她!

  「住手、住手……」

  她泣不成聲,撕裂般的痛苦和身體被污辱的羞很,讓她痛恨起他和自己身為女人的身體。

  「看來是個處子沒錯,那我就對妳溫柔一點。」

  承認她是個女人,只為了達成自己殘酷的羞辱意念!

  他恨這世上所有的漢人,尤其是身為瓷器工匠的她--更該死,「為什麼?為什麼憎恨宋人?!」她低喊,終於問出口。

  她曾經在北殿上看到他玩弄那名宋朝送來的美人,她相信那名美人也是個處子,他在眾人面前玩弄她,目的除了羞辱不會有其他。

  「憎恨?」

  他嗤笑,彷佛這個簡單易懂的詞其中包含了許多可笑的成份。

  底下的花瓣開始泌出她不明白的濕意,他的拇指放恣地揉搓著羞藏在蕾下的花苞,竟然帶來一陣陣不可思議、羞辱、刺痛中昇華的怏意……怎麼會這樣?!

  她開始驚懼的扭動身子,痛感和快感卻同時更強烈地朝著她衝撞過來──「啊……」

  「我讓妳快樂,這不該叫恨吧?」他邪恣地低笑,渾厚的胸腔發出悶雷一樣的共嗚聲。

  她全身震過一道電掣,他又插入另一根指頭,撐大了已經開敵到處子極限的幽閉花徑和含青的痛苦。

  「不……」

  「如何?是不是又痛又甜?」他邪氣地撇開嘴,旁觀她痛苦的表情。

  「為什麼?我從來……從來不認識你……」

  對她而言,那不能說是快樂,而是羞恥!

  「那無關緊要!」他冷下笑臉,無情地勾起下身的花唇--

  「啊--」

  她扭曲起腰肢,忍受他的恣意妄為,花唇劇烈的收縮-一次次緊湊地、羞恥地吮吸住他惡魔一般的指頭………「只要妳是宋人、還是燒瓷的宋人………」淡下聲,邪恣的笑重新在他森俊的臉上浮現--

  「那……咱們的仇就結深了!」

  猛然撤出兩指,男人粗糙的五指忽然抓住她充血、瑰紅的唇花,羞辱地揉擰楚楚可憐的花瓣。

  「嗯呃………住手……」

  她無助地啜泣,底下的花唇被契丹男人恣意地玩弄,深秘的幽徑更被他來回戳刺、成為他專擅的通路。

  這晚他沒有用自己的男性破她的身-他要讓她屈辱在他的身下,以處子的身體承受最顛狂的性愛。

  「含青,妳還好吧?」平靖遠走過來,關切地望著發呆的含青。

  「我沒事……」抬起頭,她強迫自己微笑。

  耶律煬並沒有囚禁含青的自由,白天他讓她自由進出入院禁園,一到夜晚,她成了他的女奴,被囚困在他的情欲之下,不能作主。

  她想過要逃,但是卻因為耽心平靖遠的安危,所以一直不敢行動。

  那天耶律煬在禁圍的威脅成了含青的夢魘。她成了一個無恥的女人,白天和夜晚,在平靖遠面前當一個雙面人。

  平靖遠雖然懷疑她的處境,但因為她一直強顏歡笑的緣故,他並不瞭解他從小認識、一直只專情於瓷器的女子,成了契丹野獸的奴隸。

  「妳住在禁園裏還好嗎?」平靖遠問,他一直有著懷疑。

  他仍然印像深刻的記住那天含青狼狽的模樣。

  還有,禁園,這個名字讓人不安。

  那天他被拉出禁園後,就被幽禁在一間只能站不能躺的暗室內,整整關了三晝夜。

  那種長時間的恐怖和濕暗,加上沒有吃喝、不能躺、不能睡……幾乎已經要逼他到發瘋!然後,契丹人終於把他放了出來。

  經過那一次的折磨,他瘦了許多,人也沉默了,但是對於含青的關心,他是一輩子不會變的!

  就算契丹人整死了他,為了含青,他也不會甘休。

  只是慢慢地,他瞭解了這是一個完全沒有文化的蠻族。

  他們當初想得太美好,事實上在這兒宋人比狗還不如,他和含青的處境只會越來越悲慘。

  那一天在禁園看到的景象,其實他心底已經雪亮的明白,含青住在那個契丹人的『禁園』裏,必定跟他一樣也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可是含青不說,他也無能為力。況且他心底清楚,現在的他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嗯……」

  含青回答平靖遠的,是一貫安撫的答案。平靖遠每天總要問她一遍,每一遍她照例給他同樣的回答。

  平靖遠還不清楚耶律煬已經知道她是女人的事,至少,她沒有正面承認身分已經讓耶律煬識破。

  「瓷器……真的那麼重要嗎?」平靖遠突然問她。

  「什麼?」

  「我是說,我們回去溫州吧,好嗎?」他側過臉,期待地盯住她的眼睛。

  她心口一顫,避開平靖遠的凝視。「瓷窯都蓋好了,現在還能回得去嗎?」

  「我們逃吧,含青!」他突然激動地抱住她。「我不知道妳怕什麼!但契丹人不能一日十二個時辰盯著我們,我們有很多機會可以逃走--」

  「不可能的。」一句話打斷平靖遠的冀望。

  「為什麼不可能?」盯住她遊移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那個契丹狗他幽禁我的那幾日對妳做了什麼!?」

  問著這個問題的同時,平靖遠的心在淌血。

  含青是個女子,契丹人在夜娩幽禁她,能對她做什麼?

  他幾乎不敢再往下想……但他希望含青能說出來,只要她願意面對,他就能勸她跟著地走。

  含青的臉色因為平靖遠這個問題一霎間慘白,她疾速地撇開瞼,掙脫被他緊緊擁抱的身子。

  那三天……………那三天,雖然他沒有真正侵入她,可她的身體和魂魄都已輕被他邪惡的手污穢了。

  「含青,我們想法子逃回去吧!」他再勸她。

  「不可能的,就算能逃出去,我們也不可能逃回溫州。」她道。

  「對了,如果我們回去,一定會連累師父………那我們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重新開始!」平靖遠越來越激動。

  想到如果能和含青在一塊兒過一輩子,他的血液都沸騰了!

  「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這個名詞讓她本已絕望的心燃起一絲希望。

  看到她似乎動了心,平靖遠進一步勸她:「對啊,我們重新開始,在一個有文化的地方,瓷器才可能有生命!」

  平靖遠的話確實讓她心動!

  來契丹是為了瓷器,也是因為瓷器她去求耶律煬,才讓他有了機會得知她的身分!

  「可是,怎麼逃是個問題………」

  「我會儘快想辦法的!」平靖遠承諾。「妳先忍耐一陣子,我正在找門路,我知道--」

  他防著什麼,突然壓低聲,保留地說:「我知道有一個人能幫我們。」

  平靖遠篤定的話,讓她的心原本苦澀的心漸漸溫暖,也許真的能離開那個契丹惡魔………「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含青。」握緊含青的手,平靖遠認真地賭誓。

  為了能和含青在一起,他會赴湯蹈火,把一切豁出去!

  ★★★

  每到了夜晚是含青最害怕的時刻。

  每晚辰時,在耶律煬回北殿前,她必須回到禁園。

  回到她自個兒的小房間後,脫下白天的工作服同時,含青腦子裏充斥的是平靖遠的提議。

  他的提議並非不可行,契丹人確實不可能一日十二個時辰看著他們,如果小心謹慎的籌畫,他們的確有可能逃得出去。

  待在這兒她非但不能一心創作,反而招來恥辱,若能逃出去就能遠離耶律煬的蹂躪。

  麻木地換上耶律煬規定她在夜晚穿的薄紗衣,深吸了口氣,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學會忍耐,至少,知道有機會逃走後,更要學會隱忍。

  換好了粉紫色的紗衣,她一手端著燭臺賽過禁園中庭,來到沭玉池。

  沭玉池顧名思義是一波水池,而且是天然溫泉開鑿,它位在禁園後方,四周包圍著高聳盛密的大樹,形成一處隱蔽的世外桃源。

  這兒是耶律煬平日入浴的地方。

  夕砂金照,黃昏日合,沭玉池周圍籠上一片暗紅妖桃的顏色,已經泡在池裏的耶律煬,露出水池外的壯碩胸膛上,一痕痕猙獰的傷疤格外嚇人!

  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時她呆了好久…………那是他第二次侵犯她的時候,她掙紮時扯開他胸前的衣襟看到的。

  這些疤痕看起來已經年代久遠,不像是成年之後才刻上身體的傷害!

  那麼,他小時候曾經受到過怎樣的傷害,才會有這樣可怕的傷痕留在身上?

  「過來,替我洗背!」他睜開眼,灼熱的目光盯住眼前纖細的女人。

  他已經知道她來了。身邊雖然有三名侍女侍候,他仍然要她進入池內替他淨身。

  忍受著屈辱,含青一步步跨入池中,濕水占濡了薄紗,一層薄薄的紗衣漸漸貼在身上,女性化的曲線一吋吋呈現在耶律煬的眼前。

  透過不能遮掩什麼的薄紗衣,兩顆玫紅的乳尖突挺出薄紗外,他灼燙的目光下移,盯住她蹦出紗衣外的乳頭。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目光正褻瀆著自己,乳頭因為寒冷和羞恥而繃緊,她強迫自己做到的,僅僅能漠視他加諸在身上的屈辱。

  取過侍女手裏的濕布,她繞過他的身前要替他刷背「啊!」她尖叫。

  耶律煬突然出手擰住她繃出紗衣外的乳尖,另一隻大手托住了她纖細的腰部,冷酷地制止了她所有可能的掙扎和反抗──「別………」

  「別什麼?」

  他冷笑,無情地拉扯她細緻的乳尖,揉撚在手指下充血的兩枚紅果實。

  「讓、讓含青服侍您……」

  「服侍」,是他夜半派到她房中教養她的老僕,規定她說話禮儀的其中一個名詞。

  耶律煬娥起嘴,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痕……「很好,那麼今晚我要不同的“服侍”!」

  他撂下話,含青粉嫩的臉一霎時翻白。

  他又想做什麼?經過這些日子,她知道他沒有做不出來的下流事!

  「退。」

  他摒退侍候的侍女,專橫的大掌緊緊抓住逃脫不及、也無路可逃的含青……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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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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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逃嗎?妳心裏一定覺得我是野獸吧?」他笑問,不在乎的表情,俊美的容顏透出一股格外殘佞的陰冷。

  她粉嫩的唇顫抖著,清瀅的眼純澈地回望著耶律煬,沒有回任何一句話。

  「這麼沉默?不再求我放妳走了?」他笑,擰扯指中粉致的乳頭,然後羞辱似地捏揉軟熱的椒乳。

  「……」

  她倒吸一口氣,僵硬地別開眼,打定主意漠視他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

  「這麼忍耐,該不是在打什麼主意吧,嗯?」他突然這麼說。

  含青的身子一僵,半天不直視他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

  耶律煬冷定的眸研究著她,半晌他舒開眸子,慢慢仰起臉,探出另一隻空出的手取了一隻小瓶子--

  含青認出了那是當日在榷場,她給出的小香瓶。

  擰開栓子,耶律煬從瓶中取出一小丸透明的膏藥…………「你要做什麼!?」

  他突然使勁把她扯到懷中,彷佛受傷的小動物嗅到危險,她全身的肌膚因為他的碰觸感到疼痛,她開始狂烈地掙扎--

  「不要--」

  耶律煬霍地從水中站起來-抱起了穿著薄紗、渾身濕透的合青。

  「不要?等一下妳就會求我要妳!」他冷酷地說。

  他不在乎在她身上用淫藥,就算她還是個處子。

  耶律煬清楚的很,對一個處子用多了淫藥,超過三次就可能玩壞了她,不過他對她並無憐惜,在她身上他只想得到報復的快感!

  即使他明知道她無辜。

  「啊放手放手……」

  將她壓在池邊,下體半浸在水池裏面,有力的男性大腿殘酷地撐開她纖細修長的兩腿,在熱氣氤氳的悚玉池邊再一次藝玩她腿間的唇花………「不要……住、住手…………」

  「我就是不住手、就是愛看妳這副掙扎、故作矜持的下賤模樣!」他殘忍地羞辱她。

  「禽獸……」

  「我知道,妳已經罵過不止一遍了,」他陰柔地道,俊臉上掛著一抹不在乎、殘戾的冷笑。

  驟然撕裂她身上的薄紗,兩團白嫩的椒乳立即滑出敞開的裂口,他伸手抓住一隻渾圓的乳房,握在掌中恣意地搓擰箸。

  「呃……」

  「怎麼?舒服嗎?」

  兩指挾著充血的嬌嫩乳頭,他邪氣地嘲弄,同時男性堅硬的膝蓋抵住她大腿間的幽穴入口,粗糙的肌膚摩掌著柔嫩、紅豔豔的唇花……「禽獸……放開………」

  「明明就是那麼舒服,為什麼不肯乖乖的承認?」

  他嗤笑-放開手指挾著的乳頭,突然抬起她纖細的左腿,架到自己肩上--

  「啊!」

  她驚呼,隨即心神俱裂……………這樣羞恥的姿勢讓秘唇被抬出了水面外,正好對住耶律煬線條剛毅的下顎,他只要一低頭,不斷抽搐的幽穴就會貼上他的薄唇,被恣意侵犯……「不要………」

  她想躲,卻躲不開他男性的蠻力。

  像是故意要羞辱她,耶律煬邪謔地低下頭,用雙唇和舌頭撥開濡濕的美豔花唇「啊--」

  她全身像遭電掣,知道私處已經被邪肆地侵犯了……耶律煬不顧她的羞恥和反抗,左手杓了藥丸的手指硬插入隱匿在花唇下的秘穴「不……」

  含青拱起胸脯,試著減緩疼痛和被深入的羞恥,卻仍然感覺到一股透體的灼熱,隨著地指尖的膏藥擴展到整片下體,然後是全身止不住的痙攣…………他的手指已經抽離了自己,她卻感到全身漸漸火熱,耳邊竟然聽到自己可恥的呻吟聲!

  「不要………」

  她的意識還有片刻的清明,努力地想要爬離耶律煬的身邊,她痛恨他身上那種男人的氣味……眼睜睜看著她沉淪、看著她在淫藥的作用下身不由己,他是在她身上下淫藥的男人,卻沒有出手安撫,反而冷酷地旁觀她的痛苦。

  她痛苦地想爬離他身邊,卻像是徒勞的努力,無論再怎麼痛苦地爬行著也只能爬出水面,她似乎總能感覺到他嘲笑的眸光正在羞辱自己……「啊…………」

  秘穴突然湧起一陣瘋狂的痙攣,她趺趴在地上,擦傷的纖白手臂打落了被耶律煬棄在石頭上的小香瓷瓶--

  「不--」

  看著瓷瓶從石頭上摔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心有如刀割,為了理想一直強自隱忍、支持著她在耶律煬的蹂躪下還能活下去的動力……這一刻已完全粉碎了!

  淚水如泉水一般從她蒼白的容顏串串滑落,她怔茫的大眼木然地呆望著地上一片無用的瓷器碎屑,她的知覺和魂魄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死去……然後,一切都像是同時發生的迅速,在她的意志還沒有完全泯滅之前!她飛撲過去──「篤」地一聲,含青白細的手腕切割在瓷器碎片上,如湧泉般的血液泊泊染紅了一地青瓷碎……染上瓷器的紅色血腥,喚起了耶律煬童年時的夢魘……他的母親在被淩辱之後,就是拾起地上的瓷器碎片自殺,然後他只記得流了一地的紅血和鼻端一陣陣噁心、血的氣味……夢魘中的血腥和現實裏的鮮血連成一片,他征仲的意識猛地震回神,在她的臉倒向碎瓷片的霎間,捉住她軟弱無力的腰肢--

  「該死的!」

  他怒吼。在狂怒中簡直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揉碎懷中蒼白的容顏該死的女人!

  該死的!

  ★★★

  幽惚中醒轉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耶律煬令如冰漠的俊臉…………還是不能逃離嗎?

  即使連死也不能逃出他的掌控嗎…………「妳醒了?」

  耶律煬的聲音再僵硬不過。

  他看見她開了又閉的雙眼,白瓷一般纖美的容顯上,如蝴蝶輕翻的濃密雙睫美得醉人。

  含青沒有回答,她當自己死了,事實上,她是想一死了之。

  「我知道妳醒了!不管妳有多很我,我命令妳喝下這碗藥。」他冷硬地下令。

  然後不顧她僵硬的拒抗,拗住她脆弱纖細的雙臂,強迫她喝下一大碗苦汁。

  「咳!」

  「不許吐出來!」

  他壓低聲恐赫。同時俯首,以唇堵住她的沾滿苦藥的嘴。

  驚訝中強烈的噁心感褪去,咽下苦藥,她開始劇烈地掙扎,捶打他堅硬如鐵的胸膛-直到纖腕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再度滲出血水……「你走開--走開!」

  「該死的!住手!」他怒吼,終於出手,避開傷口輕易抓住她纖細的上臂。

  她竟然像瘋了一樣的反抗,不顧身上的創痛,只想反擊他--

  她到底有多恨他?

  含青全身劇烈地顫抖,被制伏住的雙手雙足完全失控,不住地打顫……直到他放開她,她抖然蜷縮在床角,抱住自己纖瘦的雙膝,手腕上的血水慢慢淌到床板鋪設的貂皮上,凝成一灘驚心的血漬。

  她那瓷器一般細緻滑潤的容顏,脆弱悽楚的靈秀側面,給人的是脆弱、纖細的印象,微蹙的黛眉融揉著一股雨絲般細密的哀愁……「過來!」

  長寂的沉默中,他忽然嘎聲命令。

  她彷佛沒有聽見一般,畏縮在自己的雙膝中,充耳不聞.

  深吸一口氣,他耐心用盡,伸手拉扯她--

  「不要碰我!」她尖喊。

  「那是不可能的!」他穩定地回答她。

  她沒躲得開他,他也不容許她躲開!耶律煬霸氣地環抱住她瘦弱的肩膊,將她僵硬的小身體整個摟進懷裏--

  「痛………」

  他解開她腕上包纏好的紗布,重新綁緊,她痛得咬破下唇,眼淚不知不覺地逼出眼眶外。

  「自殺是最愚蠢、不可饒恕的行為!」

  他斂下眸子,用力拉緊紗布打結--

  「啊--」

  她慘叫,撕心的痛楚,讓她的心跳幾乎停止。

  幾乎在同時,地俯首吮住她的唇,一股溫潤的酒液立即從他的口中注入她乾燥的嘴內。

  傷口的疼痛立刻消退許多,他注入她嘴裏的是止痛的藥酒。

  「以後,再也不許自殺,否則我會要妳整個大宋國陪葬!」貼在她耳邊,他輕描淡寫地出言威脅。

  她臉色刷白。

  她知道大遼確實有滅宋的能力,如果大遼真的有滅宋的野心,要消滅宋朝只是早晚的事。

  但是,他因為她,要整個大宋陪葬?

  心跳忽然漸速地增快,起初以為是心驚契丹人對於宋朝的野心,但片刻之後她全身開始發熱、臉上漸漸紅燙,竟然開始覺得頭暈恍惚………她不對勁的模樣耶律煬都看在眼裏。

  失血讓她體內淫藥的效用意外地失去,但一部份的藥效仍然滯留在體內。

  雖然殘餘的藥效不至於傷身,但三日之內只要一近男人,她的身體仍然會勾起最原始的反應。

  「呃……」

  她不由自主地呻吟著,因為自己竟然發出這種淫蕩的喊叫而感到羞恥,卻身不由己…………「身子熱嗎?」他嘎柔地問,男性的氣息吹上她白瓷一般的臉頰。

  「不要過來………」

  昏沉中,她仍然排拒他。

  「妳需要男人。」

  「走開……」

  他直接、露骨的話讓她不能承受!

  努力掙扎奢想逃出他的懷抱,男人的力量卻不允許--

  「走不走對我來說是無所謂,妳卻會因為得不到滿足而痛苦………」

  「啊………」

  從身後環住她纖細的身子,獨佔地撐開她的大腿,讓構造溫柔的花瓣完全敞現在冰涼的空氣中,他抬起她的腿兒,讓花唇在適當的角度下盛開。

  男人的手下移,捏住底下逐漸濕滑的花瓣,揉按著柔嫩脆弱的花唇根部,長指插入緊緊閉合的花徑內,感受到其中的抗拒…………他的拇指上滑,捏住藏匿在茂樣下的小花核,輕輕搓揉。另一隻擰住玫瑰色乳尖的手,激狂地拉扯著繃緊的乳頭,懲罰似地擰痛她……「呃……」

  「放鬆,讓我進去。」

  他低嘎地道,半哄,半安撫地擰扯她細緻的乳尖。修長的指頭邊戳入緊緊閉合的幽穴深處……「嗯……」

  「舒坦了?」他低笑,嘎聲嘲弄。

  「不……」

  她想抗拒,卻全身無力,反而依附著他的手,幽閉的穴口不由自主地吮吸著他邪肆的指頭……「不?」

  他挑起眉,感受到她身體劇烈的顫抖,和花唇的收縮,耶律煬陰間的眸光掠過一道邪芒--

  「那這樣呢,嗯?」

  男性巨大的堅硬,突然抵住她赤裸的粉嫩臀瓣……「呃……」

  如電掣的灼熱感從私處傳到下腹,她身子一震,猛地挨起兩團顫動的白暈乳房,帶起一陣震動的乳波………在淫藥的作用下,她失控地收縮白嫩的雪臀,吸緊了他巨大的火熱下體;不知羞恥地抽搐著………「啊啊……」

  顫動的胴體掀起一波白量的乳浪,接觸到他的火熱竟然讓她無恥地晃動起腰肢,花唇裏沁出一波波羞恥的濕滑汁液………在她狂野的擺動中,耶律煬粗喘一聲!手指的抽動突然加快,迅速地在她濕漉的花心內插轉……突然他撤出手,巨大的火熱驟然從臀後戳入緊湊的花徑--

  「不要--」

  巨大的男性瞬間擠入幽穴內,撐開的撕裂感讓她痛的尖叫,她哭著想爬黎他的掌控,掙扎著要抽離他的巨大,卻被男人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拉回……鮮血從雪白的大腿內淌下被褥,沾了處子鮮血的男性強悍地在她緊湊、抗拒的花唇內抽撤。

  「啊………」

  激烈的狂潮中,她像一具失去自主意識的布娃娃,在他的抽撤下無助地顫抖擺動,痛苦卻似乎永遠沒有休止的時刻……

  ★★★

  晨曦中,她在陽光初透時醒來,確定獨自在一個房間時,她驚駭過度的精神狀態終於能暫時鬆弛。

  「小姐,妳醒了?」

  一把慈祥的聲音拉回她的注意力,含青回過頭,看到一名高瘦的婦人手裏端了一碟食盤進來。

  「喝點酒,暖暖身子吧!」契丹婦人把食盤端到含青床前,笑著道。

  婦人的漢語說得極好,句句字正腔圓,沒有夾雜半點奇腔怪調。

  含青沒有動、沒有伸出手,她靜靜望著婦人,封閉在自己思維中!

  「妳兩天沒吃沒喝了,身子受不住的,聽話,快過來吃點東西吧!」看見她脆弱、封閉的模樣,婦人歎了口氣,軟聲哄勸。

  她親切的叮嚀就像含青遠在故鄉的娘親。

  見到她還是無動於衷,婦人動手倒了一杯酒,送到她唇邊。「喝下吧………我知道妳介意的是什麼,但是殿下從來不許任何女人在禁園過夜,妳在殿下心中是特殊的。」

  含青的身子再次僵住,婦人的話並沒有讓她覺得好過。

  不管耶律煬留她在禁園的理由是什麼,都讓她覺得是羞辱。

  「禁園是死去的蕭貴妃的宅院,這兒殿下從來不許任何人留宿,這二十多年來,妳是唯一的例外。」

  婦人像是跌入往事,自顧自地往下道:「當年年僅六歲的殿下親眼目睹貴妃慘死在宋人手上,那批喪心病狂的流匪連稚齡的殿下也不放過!他們砍殺一個才六歲的孩子,然後把他丟在溝渠,直到路過的契丹商人發現他……「殿下因此恨透了宋人。」她籲了口氣,做了一個總結。

  當年她也在場,可當時她也被那批偽裝成商人的流匪砍傷,只能勉強照顧耶律煬,讓他在溝渠下仍然有東西可吃。

  「所以!咱們不能怪他如此痛恨宋人,是不?」婦人望向含青,期待地問。

  「害死蕭貴妃的人不是我,砍殺他的人也不是我。」含青垂下眼,木然地回答。

  她知道婦人期待她原諒耶律煬的暴行。她是同情他,但卻更很他。

  如果他曾經歷過痛苦,瞭解痛苦是何物,他怎能殘忍地將痛苦轉嫁在無辜者身上?

  她唾棄他。他只是一隻受了傷後發狂的野獸!將她關在禁園內,根本毫無理由!

  婦人的話像是悶棍打醒了她,她要逃出這兒、逃出大遼國……僵硬地拿起盤上的食物,她食不知味地咀嚼著送入口中的美食和酒。

  她必須保持體力,即使苟延殘喘著,只要能逃離,她決不在耶律煬的禁臠下羞辱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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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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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是她最害怕的時刻。

  清醒的第一個夜晚,她驚懼地等待著耶律煬回禁園的時間,抗拒著前一次被侵犯的痛苦記憶……「妳在發抖。」

  他的聲音像鬼魅一樣出現在含青身後。

  她僵住,背脊一陣寒涼……「冷?」走上前,他抱住她的身子。

  反射性地弓起身體,她僵硬的肢體無言地抗拒著地。

  「怕我嗎?」他低嘎地問出教她措手不及的話,有力的男性手臂收緊。

  怕他嗎?她的心一霎寒涼。

  「放開!」

  「不放。」男人優越的聲音杜絕她的想望,他低下頭嘴唇貼在她耳邊,灼熱的氣息噴拂在她耳畔。

  她的身子掠過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我是主人、妳是女奴……我一個人的女奴。」兜住懷中女子的胸脯,男性的大掌佔有性的收緊。

  「我不是任何人女奴--啊……」

  脫口而出的話,立時得到他粗暴的否定………「妳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要試圖做無謂的反抗二冷下聲,因為她的反抗,淡漠地說著冷酷的話。

  「因為我是宋人嗎?」她急促地喘著氣,冒著可能被他的暴怒淩遲的後果,繼續往下說--

  「殺你母親的人不是我、砍傷你的人不是我,如果你曾經歷過痛苦的恥辱,為什麼還忍心把痛苦加諸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閉嘴!」

  倏地收緊手臂,殘酷地以傷害的手段達到制止她說話的目的,他的俊瞼陰沉到極點。

  「啊………」自由的手努力想辦開他收緊的大掌,卻敵不過男人的力氣。

  「妳知道了什麼!?」他臉色鐵青,突然揪住她的手臂粗暴地扯向自己。

  「我知道你母親死於宋人之手……」

  「妳知道?既然知道那最好--」捏緊她纖細的手骨,他反常咧開嘴,笑意卻挾著濃濃的陰沉氣味。「妳最好有心裏準備!」

  語意模糊的話明顯的是威脅……他冷笑,扯開她的衣襟,充滿佔有欲的大手隨心所欲地探進她的衣領內,握住赤裸的乳房。「只要妳體內流著宋人的血液,就犯到我!」

  她停止所有抵抗的動作,事實上耶律煬男性的力氣讓她無法抵抗她。

  「這是不公平的……」

  「沒什麼不公平!」他收起狂倨的笑臉,冷冷地道:「這是大自然的法則,落在我手上,妳只能認命!」

  瞪著地乖戾的眼神-她無法說出半句話,連手腕上的痛楚也彷佛無知覺……「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到底還想怎麼樣羞辱她?

  他瞇起眼,隨即咧開嘴,「我,不想怎麼樣。」

  乖戾的眸光一轉成嘲謔。毫不在意地甩開她,無視她手腕再度撕裂傷口,正流淌著鮮血。

  她只是一個奴隸!

  更何況,她不過是被關在禁園裏,一個供他取樂的欲奴!

  「也許,我會放了妳。」翻身下床,他半說笑地這麼說。

  沒有人能在他面前提起他母親的死,不幸的是,她犯了他的忌諱!何況……………她是一個該死的宋人!

  她眸子一顫,倏地抬眼望向他,眼底重新燃起一抹光明。

  「不過………」捕捉到她眸中一掠而過的光芒,他咧開嘴殘酷地道:「不過,等我玩膩了妳!」

  殘忍地丟下話,他笑著轉身離去,跨出房門前耶律煬轉過身,微瞇的眼神挾了一股陰騺的邪味…………「三日後,妳跟我到北方領地去。」他道,說完話才轉身離開。

  跟著他到北方領地?

  望著耶律煬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含青心頭驟然掀起一抹深深的恐懼--

  她不明白,他帶自己到北方去的理由是什麼,要是當真同他到北方,逃走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不,她絕不能跟著他到北方!

  不只因為耶律煬憎恨宋人,也許他壓根憎恨所有的人……因為他的血液是冷的。

  ★★★

  這三天期間內,耶律煬沒再出現,從每天給她送飯來的那名老婦人口中,她得知耶律煬已經先行往北巡視領地。

  知道這個消息後,她沉重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轉,因為耶律煬命令人幽禁了她。

  他將她關在禁園內,除了那名送飯的老婦人,她見不到任何人,幾乎與世隔絕。

  縱然含青想趁著他不在的這三天逃離也不可能,因為這三天她見不到平靖遠一面,而現在只有平靖遠能夠幫她。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她被先前自斷手指的葛翰帶上契丹人的馬隊,往北和耶律煬的軍馬會合。

  耶律煬的軍隊駐紮在長領,對於含青而言,生於南地的她簡直不能忍受刺骨的寒冷。

  抵達耶律煬的帳篷時,她幾乎因為不能忍受寒冷而凍死。

  「葛翰,馬車載的是誰?」一名輪廓深刻的美豔女子從王帳出來,上前攔住葛翰的馬。

  剽悍的民族性使然,無論男人、女人,北方人不坐馬車,他們只騎馬。

  葛翰一見到女子,立即低下頭,半天沒有答腔。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馬車裏的,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女子問,語氣尖銳而且直接。

  「不是,」葛翰慌忙否認:「馬車裏是殿下的家奴」

  「家奴?一個家奴能坐馬車?」女子挑起眉冷冷地道:「把簾子給我掀起來!」

  「郡主」

  「掀起來!」

  簾子被掀起來,站在馬車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挑、容貌豔麗的契丹女子。

  「妳是誰?」女子問,眼神含著一股含青不瞭解的敵意。

  葛翰上前一步,「她是殿下的家奴……………」

  「我不是問你!」詠姬打斷葛翰的話,銳利的眼盯住馬車裏的漢女人--

  「妳是宋人?」

  詠姬瞇起眼,說話同時揮動皮鞭,卷住含青的手腕,拽出坐在馬車裏的宋女人。

  「啊!」

  詠姬的鞭子抽在含青受傷的手腕上,一股劇痛從手腕傳到心脈,撼動了她脆弱的神經……「殿下為什麼帶一個宋人到北方領地?!」拉出纖細的含青,詠姬輕蔑地睥睨對方一身瘦骨,同時質問葛翰。

  詠姬姓蕭,是大遼國的貴族,身分等同於遼國郡主,能文善武、心志高傲的她,向來要大遼士兵稱她為「郡主」。

  大遼國的貴族圈內眾人皆知,詠姬和耶律煬的關係非比尋常。詠姬的性格十分不馴,她是一個美豔、特殊的女人,也是耶律煬向來喜歡的典型。

  詠姬的追問讓葛翰為難。他必須直接面對的人是殿下,至於詠姬這兒,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卻不該說,實在很難拿捏!

  他才自斷手指,要是再有一次差池,下回恐怕就要他的命了!

  「這……這屬下……」吞吞吐吐半天,葛翰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殿下!」

  詠姬打斷葛翰說不全的話,因為她看到了耶律煬。

  隨著詠姬熱烈的眼神,含青望向陽光升起的方向……耶律煬身騎一匹黑色神駒,他後跟著一隊同樣騎著駿馬的契丹勇士,往葛翰這處馬隊的方向過來…………「殿下!」

  詠姬奔上前去,投入剛躍下駿馬的耶律煬懷裏,耶律煬毫不客氣地摟住自動投懷送抱的詠姬。

  然後,耶律煬的目光移到詠姬的鞭子上……他終於看到狼狽地跌在地上的含青。

  耶律煬合沉的眸光瞇起,慢慢移向她滲出血絲的手腕。

  「殿下,你為什麼讓一個宋女人到北方領地來?」詠姬問,慢慢瞇起她美麗的眸子。

  「宋女人,」注意到含青僵住的纖細身子,耶律煬若有意、似無意地道:「她不是什麼宋女人,她是我的奴隸。」

  像是故意羞辱,這些話他是用漢語回答的。

  詠姬挑起眉。「奴隸?殿下的奴隸?據詠姬知道,殿下並不缺奴隸。」

  雖然不明白耶律煬為什麼要回她以漢語,但為了表示自己的聰明和才華,詠姬也以流利的漢語回答他。

  撇開嘴,耶律煬邪氣地道:「我是不缺奴隸,我要的,是一個時時刻刻在床上滿足我的愛奴!」公然羞辱含青。

  含青白皙的容顏一霎間慘白至幾近透明。

  她瞪著地面,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殿下,你說話太無禮了!」詠姬吃醋了。

  她無恥地將自個兒的身子揉向耶律煬,銳利的眸光卻射向含青--

  在知道眼前這個瘦弱的大宋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情敵後,詠姬對含青的敵意陡地加深。

  一個下賤的宋人--她憑什麼跟自己爭奪耶律煬的寵愛!?就算耶律煬只當她是一個性玩伴也不成!

  想到此,詠姬拉扯皮鞭-鎖緊含青的手……「啊……………」

  含青咬住下唇,手腕被皮鞭纏緊,傳來了深刻的劇痛,她努力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放開妳的鞭子,詠姬。」耶律煬忽然遺。

  詠姬非但沒放開,反而轉身抱緊耶律煬,柔媚地輕輕在他耳畔呵氣。「她不過是個宋女人,我的肉體更能滿足你,也只有我知道你需要什麼--」

  「我再說一次,放開妳的鞭子。」他越是嘎柔地道,藍紫色的眸子掠過一道危險的詭光……葛翰已悄悄退出十步之外,主子眸光變色,那是暴風雨前的徵兆。

  似乎也感受到周遭不尋常的氛圍,詠姬終於撤走卷鎖住含青的皮鞭,下意識地放手離開耶律煬…………他看到含青除了手腕上一圈傷痕外,周遭還有新添的瘀青。

  「永遠,不許妳再傷到我的人,聽見了沒,詠姬?」別開眼,耶律煬冷酷的眸光射向詠姬,一字一句陰柔地道。

  詠姬捏緊拳頭,高傲的她,喉頭只能勉強發出一兩聲不像響應的急促短音。

  她恨的是--耶律煬竟然稱這個下賤的宋朝女人是「他的人」!

  那麼,自己呢?過去和現在,耶律煬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

  「葛翰,把我的奴隸帶到王帳。」耶律煬下令。

  「帶到王帳!?」詠姬終於忍不住叫出來。「那個奴隸:她憑什麼住進王帳!」

  她指著含青,不忿地問。

  耶律煬挑起眉,陰騺的冷眸淡淡斂開。「葛翰,把人帶走。」

  「殿下………」

  「葛翰!」他冷喝。

  冷酷的眸光射向葛翰,他的話從不說第二遍。

  葛翰一凜,立即把木然的含青帶走,詠姬的抗議只是微不足道的輕言。

  「殿下,那個女人是個宋人!」詠姬忿怒地低喊。

  耶律煬一向憎恨宋人,為什麼會--

  「奴隸就是奴隸,是什麼人,不重要。」耶律煬撂下話,丟下詠姬,大步離開。

  「只是奴隸嗎?」

  對著耶律煬的背影,詠姬喃喃地恨問。

  一個奴隸無論如何是進不了王帳的!耶律煬當真只把那個宋女人當成一個奴隸?

  不,她絕不相信!

  

  她以為,今晚她就要凍死在大遼北方了!

  無止境的寒冷已經教人不能忍受,何況時序漸漸邁向冬季,往後只會更冷,她相信自己撐不過今年冬天。

  她已經冷到沒心思理會耶律煬是否回帳。畏縮在屬於自己的小空間裏,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厚重的毛毯,感覺仍是冷…………無止境的冷。

  耶律煬一回到帳裏,看到的就是畏縮在角落、幾乎被一堆毛毯淹沒的小人影。

  走近那個小人影,發現沒有過去必然會有的抗拒,然後,他看到抖動的毛毯--

  「葛翰。」

  出聲喚來葛翰,發現小人影竟然仍然沒有反應,他皺起眉頭。

  「殿下?」

  「拿幾個炭盆兒過來!」

  「是。」

  葛翰退下,命下屬抬了幾盆炭火進來。

  身子漸漸回暖,含青才發現有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男人的氣息是她熟悉的氣味,她僵住,小小的臉縮進毛毯……耶律煬走上去蹲在她身前。

  「還冷?」

  含青垂下臉,身子雖然不再顫抖,可還是覺得冷。

  耶律煬突然動手去扯她身上的毯子--

  「不要!我好冷」

  「包毛毯不會比較溫暖!」執意扯掉她身上的毯子,甚至動手扯脫她身上的衣服--

  「你做什麼!?」

  驚恐地望住他,用盡了力氣盲目地捶打他鋼鐵般的手臂,直到自己傷口未愈的手腕又滲出血絲,仍然不能阻止他粗暴的行為………耶律煬一意孤行地脫光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她全裸。

  然後他也脫下身上的衣物,含青別開眼不看他的裸體,抱住自己光裸、不斷顫抖的身子縮在角落邊。

  「在北方,要暖和身子最直接的方法只有一個!」耶律煬道。

  片刻他已經全身赤裸,霸氣地上前抱緊不依的她,不理會她的不從,在兩人身上蓋上毯子,執意與她四肢交纏。

  慢慢地,他身上灼熱的溫度開始一點一滴透到她身上………片刻之後,他的體溫竟然奇異地溫暖了她!

  因為冷,冷到甚至連炭火也不能溫暖她,她身不由己地往他懷中貼,耶律煬手臂的強悍度有增無減-每當她移往他懷中汲取進一步的溫暖,他就得寸進尺地收緊一寸臂力。

  半晌時間在靜謐中過去,在含青鼻端繚繞的,是一股男人味的氣息……微妙的牽引充斥在兩人之間,她就貼在他胸前,聽得見他強而有力的緩慢心跳、長髮枕上健壯的男人肌肉………她想繼續武裝,可身子卻再也僵硬不起來,纖細的小小身體在他的懷中變得柔軟。

  她依附著他的體溫取暖,他的大掌慢慢、以她不能覺知的速度,在她細滑的胴體上愛撫。

  如此滑嫩的肌膚!每年他能得到許多宋朝進貢的美人,卻沒有一個能有這般細緻的膚觸。

  即使南方女子皆有一身細緻的肌膚,但是,這麼纖細、柔弱的身段,幾乎讓他一揉就碎的身子…………這麼柔弱的小身體,卻那麼執著!

  她的一切………都教他迷惑!

  讓她跟來北方領地,是為了在拍賣場上賣掉她,以達成徹底羞辱的目的,可現下………他竟然有些猶豫了。

  「為什麼……你要幫我取暖?」寂靜中,含青突然問。

  愛撫暫停,耶律煬的大掌停在柔軟的腰肢上。

  「不為什麼。」他回答。

  「你常幫你的奴隸取暖?」她問,不確定的柔眸遲疑地凝向他。

  這麼傻氣的問題,幾乎讓他失笑了。

  他沉默地咧開嘴,半晌,伸手抬起她埋在毯子裏的小瞼----

  「我沒幫任何人取過暖,記憶中,只有一個女人替我取暖過」,他道,盯住她詢問的不確定眼神。

  心底一股衝動被她強自壓下,她沒問出口,雖然她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忽然,她想起,那個「女人」也許是耶律煬的母親。

  她回憶起在禁園時,那個老婦人告訴過她的話,當時她不能原諒他對自己的暴行,現下從他遺憾的聲調,她突然能體會他失去至親的痛苦……垂下眼,在溫暖的炭火映照下,她看清楚了他胸前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醜陋疤痕。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冰涼的小手終於碰到那一道道癒合後鼓起的醜陋傷口。感覺到手下灼熱的男性胸膛似乎一震,她遲疑了半天,然後選擇勇敢地撫摸他………「很痛……對不對?」她輕輕喃問,心口莫名其妙地揪疼。

  她的問法讓他震撼……半晌,耶律煬嘶啞地低道:「已經不痛了。」

  「可是……當時,一定好痛、好痛的。」她固執地重述。

  他沒再出聲,卻放任一個奴隸,用她的小手碰觸他的舊傷口……突然感覺到她手上傳來一陣陣濕滑的稠膩感,他回過神,拉起她的小手--

  「啊!」

  他不溫柔的方式弄痛了她。

  耶律煬盯住白皙的柔夷上沾著的鮮血,她手上的傷痕又裂開,重新勾起他的回憶……母親為了瓷器被宋人羞辱,不堪地死在異鄉的血腥記憶!

  合下眼,他突然翻身壓下她裸裎的身子,大掌困鎖住她纖細的皓腕。

  不明白他突然焦躁的舉動為了什麼,含青喘息著,屏住氣望著他晦暗不明的眼,她的身子開始僵硬,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殘酷侵犯……耶律煬盯住她的眼,陰沉的眸光掠過幾道陰騺的星芒。半晌,他一言不發地撕下單衣上的衣料,系在她手腕上止血。

  「先睡吧,明早再換藥。」他道。

  壓下她的臉蛋,他閉上眼,暫時拒絕過往不快的記憶。

  彷佛為了讓她安心,他調勻呼吸,再沒有任何動作。

  她愣在他懷裏,不安地等待著、畏縮著……漸漸地,從全身僵硬到慢慢放鬆,她終於相信他不會侵犯自己。

  縮在他懷中,聆聽他規則的心跳,從寒冷中徹底放鬆,過了許久,她終於陷入深濃的睡鄉……黑暗中,直到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耶律煬睜開眼,陰騺的眸盯住睡著後清純甜馨的臉蛋………不再抗拒的小小身體,安心地依戀在他胸上,竟然讓他心軟……他一震,突然警覺自己竟然對「奴隸」有了不該有的寬縱。

  不成,他應該貫徹帶她來北方的目的,甚至利用她不再抗拒的依戀…………他發誓,要以最殘酷的方式,把她摒棄在他的生命之外,滿足為母親復仇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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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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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契丹人大都還過著逐水草而居的生活,人民散落在領地各處,四處漂移,沒有固定的據點。

  只有在寒冬時期,各部落帶著暖季時儲備的糧草,約定在較靠近南方的巴彥聚集。

  趕在這個固定的部落集散日,今年耶律煬決定巡視北方領地。帶著精兵軍隊往北移,來到每年一度的部落集散地。

  在耶律煬巡視領地、往北遷徙期間,幾乎每個寒澈骨髓的夜晚,含青都是靠著耶律煬的體溫取暖。

  慢慢的,每晚有他的體溫伴隨著自己入睡,成了一種慣性的期待,可是她始終不明白,耶律煬帶自己來北方的目的。

  她只知道,跟著同行到北地的,還有當時一同進貢到契丹的美人。

  這段期間她認識了主要負責王帳飲食的大娘,也是當含青被關在禁園時,負責她三餐飲食的那位婦人。

  大娘能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空閒時便教她說一些簡單的契丹話,日子久了,含青雖然還不能把契丹話說得很流利,可一般的對話已經能聽出七、八分。

  後來她才明白,王帳的飲食都是大娘料理的,大娘是耶律煬最信任的人。

  這些日子來,含青住在王帳裏跟著一路遷徙,吃的全是又鹹又辣的牛、羊肉,餐餐都是如此,讓吃慣輕快口味的她實在難以下嚥。

  食物難以入口的結果,這四百子來她瘦了許多,大娘待她很好,心疼她瘦得一把骨頭,便想替她做幾道南方菜。

  「可我沒去過南方,這輩子就只會北方菜。妳也看見了,殿下每天也只吃這個,這可怎麼辦好………」大娘雖然有心,可卻做不出來。

  含青知道大娘是一番好意,她也想自己動手做幾道菜。

  「大娘,妳知道……妳知道殿下愛吃什麼嗎?」她輕輕問-垂下的眼神羞赧不安。

  大娘挑起眉,一會後解意地道:「這我也不清楚,怎麼,妳要自個兒做飯嗎?」

  暗地裏,大娘卻搖頭……只有這個教人心疼的小姑娘不知道,她被帶到北方來的目的--

  昨兒個葛翰喝了酒說漏了嘴,他說殿下打算在路上把從北院帶出來的宋人,全賞給部落狼主………唉!

  含青注意到有一袋白麵粉,卻一直擱著不用,她忽然有個想法……「大娘,妳那兒有發麵用的種子嗎?」含青仰起小臉問,溫柔的眸光像秋水一樣的動人。

  北方人吃的窩窩頭都是不發麵的,是死面做的糧食,做出來的窩窩頭又幹又硬,咬久了雖然也香甜,可南方人吃起來總覺得哂口。

  她想用那袋白麵粉,在惡劣的環境下,想法子做一些稍微精緻可口的麵食。

  「發麵用的種子?」大娘咧開嘴,想了半天才猶豫地道:「我去翻翻看,也不知道有沒有妳說的那東西!」

  一會兒後,大娘帶了一小包東西回來。

  「就是這個了!」拿起那一小包不起眼的布袋,她倒出裏頭灰青色、小砂粒狀的「種子」。

  「這地方又冷又乾!這東西管什麼用的?我碰都不碰它!」大娘皺著眉頭道。

  「會有用的,只要咱們變個法子。」她真摯地微笑。

  大娘挑起眉,她還真想瞧瞧含青要怎麼發麵。

  北方氣候又冷又幹,發籽不容易起作用,含青把揉好的麵團用濕布包起來,放在溫暖的炕上,每隔一段時間便在濕布上灑水,不讓麵團乾燥,只半個多時辰面就發好了。

  剛發好的面又白又鼓,大娘看到那長大了不止一倍的麵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在每塊等分切好的面裏填餡做包子,在放進熱好的鍋裏上炕去蒸,不一會就蒸好了一大籠白白胖胖的牛肉包子了!

  包子雖然也是北方食物,可總比大塊吃肉、大口咬那硬梆梆的窩窩頭,配著烤得又鹹又辣的肉塊和著吃,口味精緻了太多。

  看那一粒粒又日又鼓、又香又大的白包子,大娘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妳真的做出包子來了!」大娘瞪直了眼問。

  「是啊,只是換個法子而已。」她笑著回答,從桌上隨手拿起一個大包子,走到大娘面前。「大娘,妳吃吃看,味道怎麼樣?」

  大娘不好意思地拿起包子吃,心底著實佩服含青的聰明。

  想不到這麼纖細、弱不禁風的身子,能孕育出這麼聰慧的佳人……只可了惜,這樣的女孩兒要是當真被殿下賣到北地,不知要被折磨成什麼樣子?想想她真為這孩子心疼………「我可沒想到哩,把麵團用瀑布包著,放在炕上就能發麵呢!」大娘心底歎氣,嘴上還是說著笑。

  「聽說……妳來咱們大遼國是仿瓷器的?」大娘塔訕著問。

  含青的眸子合了合。「是啊……」

  察覺出她的失意,大娘忽然說:「妳還記得,我同妳提過殿下的母親死於宋人手中的事?」

  她點頭,清濕的眸子望著大娘。

  「殿下的母親,是為了瓷器而死的!」

  原來大娘當年是蕭妃的侍女,她和耶律煬親眼目睹蕭妃被辱然後自殺……當年她同樣也受到禽獸的淩辱,不過她不會因此憎恨所有的宋人。

  她只恨當年那些喪心病狂的禽獸。

  耶律煬被那批禽獸丟棄在溝渠時,就是她救了當時年僅六歲的小少主,耶律煬敬她如母,她可以說是耶律煬最親的親人。

  聽了大娘這番話,含青到這時才明白,為什麼耶律煬會那麼恨她!

  「含青……」

  大娘望著含青,欲言又止。

  這孩子是無辜的,沒理由要她替那批禽獸抵罪。她一直不苟同存在於耶律煬心中的憎恨,也一直設法想消弭那股強大的恨意…………可二十多年過去了,遺憾的是,這二十多年來她一直沒法子改變他。

  「大娘,妳有話要對我說嗎?」含青問,清純的眸子透出教人心疼的關懷。

  「我……沒有。」歎口氣,大娘把到口的話硬生生咽下。

  說了又如何?現下告訴她未來的命運,只不過會惹她傷心。

  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吩咐含青:「對啦,快把這些還熱著的包子送到帳裏去,我方才好象瞧見殿下回來了。」

  大娘心底想,也許含青這孩子不一樣,她不該這麼快放棄的!畢竟殿下讓她住進了禁園,不是嗎?

  「他回來了嗎?」回頭望向王帳的方向,她的心莫名地糾住。

  這些日子來,他不再粗暴地佔有她,取而代之的,是每晚無言、卻溫柔的擁抱…………而她總會等著他回來,早在他回來前替他備好熱毛巾,等他吃完了飯擁著自己入睡前,她會替他按摩因為騎了一天馬而僵硬的肩頭………這些都是她在無意中做的,她說服自己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回報他每晚替自己暖身子的代價。

  「快去吧!」大娘把幾個包子放在碟子裏。「多久了,殿下沒吃過這麼好的白包子,快把包子拿去給殿下吃。」

  羞澀地接下大娘手中的包子,她猶豫地轉身走向王帳,看到耶律煬的馬已經停在帳前。

  今晚葛翰並沒有守在王帳前,一般的守門侍衛都知道她是侍候殿下的女奴,便放她進帳,含青深吸了口氣才掀開簾子進去……料不到的是,才走進王帳,就聽見耳邊傳來女人的嬌呼聲。

  含青愣在帳門口,全身僵硬……她憶起初到北院時,在大殿上見到的那一幕。

  縮在掀開的簾帳後,厚重的毯子掩住了含青瘦弱的身體,這些日子來她學了許多契丹話,此時廳裏傳來的對話,一字一句她都聽得一清二楚…………「殿下,詠姬聽說……您要把那些從北院帶來的宋文人賞給北方狼主?」詠姬豐滿的身子,不知羞恥地磨蹭著耶律煬。

  倚偎在耶律煬的身側,她身上披著薄紗,裏頭不奢一物,豐滿的身子幾近全裸。

  躲在門外的含青心口一緊……「從北院帶來的宋女人」也包括她嗎?他要把她……賞給其他人?

  「妳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耶律煬斂下眼,淡冷地反問她,沒有正面回笞詠姬………………他向來是如此!冷淡卻教人著迷。

  對別的男人詠姬的態度向來高傲,可獨獨對耶律煬這個英俊、邪氣、又手握權的男人,她情不自禁。

  「殿下刖管詠姬從哪裡聽來的,重要的是………殿下捨得嗎?」塗了蔻丹的十指挑逗地來回刮著耶律煬強壯的胸口,詠姬試探地問。

  耶律煬冷笑,直接揭露:「妳想知道什麼?」

  詠姬怔住,隨即柔道:「殿下,你要賞給狼主們的……也包括住進王帳那個女奴嗎?」她也直接了當地問。

  今天她能進得了王帳,代表耶律煬還眷戀著她的身體,就因為他對自己的身體還有眷戀,所以她敢大膽地問他--

  她想要知道他會怎麼處置那個女奴!

  耶律煬瞇起眼………今晚召詠姬進王帳,就是為了疏離含青。

  這些日子來,他夜晚的時間幾乎全給了她!

  他沒想到,她竟然像一塊磁石一樣讓他著了迷!

  可對一個女奴而言,這樣的待遇似乎太周恩籠了!這讓他警覺,也違背他對自己發過的誓言。

  「殿下?詠姬還在等著您的答案呢!」扯開紗衣,她直接以赤裸的身體揉蹭耶律煬強壯的手臂。

  眼角邊看見一抹瘦小的身影,他黑藍色的眼眸閃了閃………探手掐住一隻詠姬投懷送抱的豐乳,耶律煬撇開嘴,邪氣地回答:「這樣算不算回答妳?」

  「啊……討厭,殿下…………人家、人家不來了……」

  接下來帳內只傳出一陣陣詠姬放蕩的嬌吟,躲在門簾後的含青掩住了口,不讓自己發出不受控制的抽咽聲。

  雖然摀住了口,眼睛卻是自由的,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男人和女人交歡的景象,胸口一陣陣劇烈的揪擰,已經痛得讓她窒息……終於,再也忍不住地,她從帳內奔出來。

  「誰?」

  詠姬抓住紗衣立刻坐起來,只來得及看見一抹纖細的背影跑出帳外,以及掉了一地、已經冷卻的包子。

  「原來是殿下您帳裏的奴隸!」詠姬哼笑,媚眼斜睨向耶律煬。「她好象對殿下您……」她掩起嘴,曖昧地嗤笑。

  「瞧,人家還特地做了包子來給您吃呢!雖然是個奴隸………看在那些包子的份上,殿下,您不去安慰、安慰她嗎?」詠姬嘲諷地哼笑著道。

  耶律煬翻過身,把詠姬壓在身下--

  「如妳說的,不過是個奴隸。」他冷酷地道。

  決心挽回自己堅定的心智,不再沉溺於她的柔情,因此明知道她就躲在簾後,仍然無情地傷害她。

  詠姬綻開媚笑,嘴角掛上勝利的笑容。

  耶律煬沒有料到的是,含青並沒有跑遠,她就蹲在東邊的王帳外,纖細的手臂抱著膝頭,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她全聽見了……淚水無聲無息地滑下,瞬間就在她白瓷般的臉頰上凍成了結晶。

  她就這樣無知無覺地在帳外,在冰天雪地的王帳外頭凍了一夜………

  ★★★

  她記得自己最後看見的景象,是一片雪白的大地,透骨的寒冷已經凍僵了她的四肢和意識……睜開眼,她看見的是大娘關切的圓瞼。

  「醒了,終於醒了!」大娘松了一口氣後,半責備、半憐愛地道:「ㄚ頭,妳要嚇死大娘了!」

  「好端端的,妳怎麼會在帳外睡著了?要不是葛翰發現了妳,到了明兒個早上,妳這條小命恐怕也沒了!」大娘驚魂未甫地述道。

  「大娘……我沒事。」含青勉強扯開笑臉,虛弱的聲音安慰著大娘。

  大娘直覺得不對勁,疑惑地問:「妳不是送包子到王帳給殿下嗎?怎麼………」

  「王帳裏已經有人侍候了。」她別開臉,不自在地微笑。「今晚殿下不會需要我了。」

  「王帳裏有人侍候?」

  大娘皺起眉頭,這才想到葛翰方才要她留含青住一晚的意思。

  王帳裏有人侍候,她不必想也知道,肯定是詠姬那個傲慢、目中無人的女人!

  「ㄚ頭……好了,妳身子剛回暖過來,別想太多,快睡下吧!」大娘勸道。

  「大娘,妳知道殿下為什麼帶我到北方來嗎?」她搖頭,半晌,她輕聲抬頭問大娘。

  「啊?這……這我也不清楚……」她的話問得大娘啞口。

  說要把帶來的宋人全賞給北方狼主,是葛翰醉酒時說的話,大娘也不知道能不能當真。

  「我聽到……聽到那個高貴的郡主說,殿下要把我送給北方狼主……是真的嗎?」她問,細微的聲音脆弱的教人心疼。

  大娘更是啞口了,說什麼都會造成傷害,她看得出來這個孩子……唉,這教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轉身面對床內,含青垂下了眼不再多問。

  看著含青睡下了,大娘暗暗搖了搖頭。她也當過姑娘,當然明白含青的心思,可殿下……他尊貴的身分、俊美的相貌、再加上手掌大還國的兵權,讓他輕易就能得到任何他想要的女人,這一點已經足以構成他不專情理由,他當真會為了一個女人定性?

  何況含青是個宋人,又是個瓷匠,她對殿下有感情……只怕到頭來會被傷得更重!

  大娘歎了口氣,拉起被子,在另一頭睡了。

  夜已深,帳外北風呼呼地吹,儘管房裏已經添了兩盆炭火還是不夠暖。

  一整晚含青蜷著身子、睜著眼,凍得無法入睡。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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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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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在淩晨時,含青才迷迷濛濛地睡著,才睡了不久就被大娘和葛翰的說話聲吵醒--

  「你就不能回了殿下,說她身子不好,早上才剛睡著?」大娘已經儘量壓低聲,訓著葛翰。

  她是葛翰的親娘,因為這層關係,上回他在禁園犯錯時才不致於刎頸,否則一般犯了錯的下屬,耶律煬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

  昨兒個夜裏,睡在大娘身邊的含青安靜的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大娘就知道她肯定一夜沒睡著。

  想起昨晚答不上含青的問題,大娘心裏一直覺得內疚,她實在心疼這個可憐的孩子。

  「阿娘,您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要是再交不出人,我怎麼跟殿下交代?下回就不只斷一根手指了!」葛翰說什麼也不敢應允。

  「我同你回去吧!」含青從床上坐起來。

  她早已經醒了,大娘和葛翰說的話她全都聽見了。

  「含青!?」大娘不以為然地上前去攙扶她。「妳身子還那麼虛弱,起來做什麼?還不快躺回去好好休息!」

  「我沒事,大娘。」含青回過瞼望著關心她的大娘,蒼白的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葛翰大人,您別耽心,我這就同您回去。」

  葛翰征了征,年輕剛毅的臉上立時紅成一片--他沒想到這個宋人姑娘竟然這般為他著想,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大娘皺起眉頭,關心地問:「含青,妳真的沒事嗎?如果不想回王帳就別勉強--」

  「我真的沒事,大娘。」含青搖頭微笑。然後用盡力氣站起來對葛翰道:「我們走吧,葛翰大人。」

  「喔………好。」

  葛翰不安地播播頭,他看到含青瞼上溫婉的笑容,更覺得自己有出賣一個善良女子的嫌疑……實在有愧良心啊!

  送含青到王帳門口,葛翰忽然良心發現地喚住含青:「含青姑娘,我只能送妳到帳門口了,如果有事妳就喊一聲,我一定聽得見!」

  說完後,他又覺得自己好象說得不倫不類了!

  含青姑娘進殿下的王帳會發生什麼事!?就算真的「發生事」了,憑他的身分能進去嗎?

  「謝謝您,葛翰大人。」她柔聲道謝,才轉身走進王帳。

  葛翰的臉又紅了!他呆呆地望著含青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帳門後。

  ★★★

  含青掀開帳簾,沒想到耶律煬竟然就在簾後等著她。

  她僵在門口,他陰沉的眸光閃爍,帳內很亮,背後的光影讓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終於想到回來了?」耶律煬抱著胸,壓低聲,陰沉地質問。

  「我以為……」她以為王帳裏有詠姬在,他並不需要她的陪伴。

  他質問的語氣讓她欲言又止,昨夜的惰況也讓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噤聲,沒再往下說。

  「我找不到的人,葛翰居然知道要上哪裡找人!」他道,慢慢踱出陰影外。

  直到他走到炭火能映照到的暈亮處,她才看清了他嚴厲的臉上,此刻沒有絲毫笑容。

  她無言,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出昨晚因為葛翰,自己才沒有凍死在雪地裏的事。

  「妳聽得懂契丹話!?」他瞇起眼,同時抓住她的手腕,以契丹話問。

  剛才她和葛翰在門外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讓他驚訝的是,兩個人竟然是以契丹話對答!

  「一點點……」抬起眼盯住他陰沉的眸子,她疑惑、不安地回答。

  「學契丹話,是為了葛翰?」

  他問得莫名,她一時怔住,竟然回答不上來。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他扯住她,用力的程度足以捏碎她的手腕。

  「昨晚妳上哪兒去了?」他質問,冷騺的臉色像寒漠。

  「昨晚我睡在大娘帳裏。」他問了,她只能誠實回答。

  「為什麼不回王帳?」

  她低下頭,對他的質問不安。不回王帳的理由連她自己都不想去深究……為了什麼……在乎?

  他召喚別的女人侍寢,她應該當做視而不見,為什麼會要「在乎」?他和她之間,從來不存在讓她在乎的關係和理由……她只是他的奴隸。

  「妳不過是個奴隸,誰給妳這麼大的權利,可以自己決定回不回王帳!?」他並沒有輕饒她的沉默。

  他親口重複「奴隸」兩個字,像利刃一樣刺入她的心坎。

  她揪著心口,茫然地、不自覺地退了兩步。

  「我以為………我以為你不要人打擾……」

  囁囁地低喃,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一股沒來由的虛弱從胸口蔓延到全身…………耶律煬瞇起眼,她沒來由的話在他的耳中聽來不過是個藉口!

  「聽清楚,我不喜歡奴隸違背我的命令!」他冷酷地道,粗魯地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向自己--

  「特別是跟我的下屬廝混的賤女人!」

  拽住她纖細的手腕,他冷酷的臉上透出一閃即逝、強自壓下的嫉妒…!

  剛才葛翰跟她的對話竟然莫名地挑起他的妒意!

  怪異的不自在感竄流過耶律煬的全身--

  他性格一向冷靜、陰沉。他是個無母的孤兒,在大遼的貴族圈只靠父系的力量支持,沒有母系的依靠就等於是半個孤雛,是最勢單力孤的族類,自小他就必須學會保護自己!

  也因此練就他封閉自己的感情,摒除一切情緒上不理性的微小波動,不讓意圖傷害自己的敵人有機可趁--

  可現在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的下屬吃醋,何況是為了一個身分卑賤的宋女人!

  毫不磷惜地捏緊她,耶律煬為自己情緒的不受控制發怒,甚至想透過傷害她的手段來平衡自己。

  含青痛苦地承受他粗魯的拖拽,可他殘忍得幾乎傷到她纖細的腕骨,更何況他莫名的指控更包合著蓄意的傷害,這種種的一切幾乎讓她不能承受……「不要……」

  他的力道已經接近要拗斷她的手骨,她捶打他,她的抵抗卻更挑起他的怒氣……「不要?就因為我不是葛翰?」他冷笑,把她扯向她,故意誤解她的語意。

  她呆住,半晌才弄明白他刻意的羞辱,她推抵著他男性身軀的接近,開始下意識地反抗………她的掙扎卻徹底挑起了耶律煬的怒氣!

  一個奴隸居然不馴服到這種程度!他,是太縱容她了!

  他的動作野蠻起來,有力的大手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股,另一手粗魯地拉扯她的衣襟,完全以男性的蠻力企圖征服她的意志……含青也陷入歇斯底裡的反抗,她用盡力氣推拒他、捶打他,她害怕他的瘋狂和野蠻………「不要這樣………」

  耶律煬失去理智的行為,又讓她想超在禁園時他對自己邪佞的侵犯。

  霎時她心底深埋的恐懼又湧上心頭,那種被淩辱、羞恥的記憶和撕裂的疼痛讓她不顧後果地想逃離他………耶律煬卻視她的逃離為挑釁!

  他冷酷地拉散她的衣襟,捏住一隻滑出襟外的椒乳,恣意地褻玩……「啊……」

  他不加磷惜的捏擰,讓她疼得淌出眼淚。

  一心只想著要逃出他的掌控,含青以手肘抵著他堅硬的胸膛,漠視疼痛的胸脯,堅強地與他的粗暴對抗……耶律煬的羞辱卻更進一步,他的意志力不能容忍她的抵抗!

  順著她抗拒的姿勢,他輕而易舉地剝除她的上衣,兩團白暈的乳房頓時毫無遮掩地畢露在他眼前,玫紅色的乳頭在冰冷的空氣下繃緊,雪白的肌膚因為男人火熱的注目而泛起一顆顆敏感的疙瘩……驚覺自己的赤裸,她下意識地舉起手想掩住兩乳,耶律煬早她動手前擰住兩枚繃緊的乳頭,粗糙的男性大掌羞辱的握住兩隻顫動的雪乳───「想逃走嗎?」他殘忍地低笑,擰玩凸挺的乳頭,粗嘎地往下耳語:「不過是個奴隸,要是想逃就光著身子,在冰天雪地下走出帳外!」他粗鄙地道,伴隨著羞辱的低笑。

  她愣住,臉色霎時慘白,不能相信他就是過去那些夜晚,無言地擁抱著自己,只為了替她暖身的溫柔男人…………「沒有勇氣是不是?」他冷笑,無情地說出殘酷的話:「那就認命地留在帳內,乖乖的當個供我玩弄的奴隸!」

  幾近耳語的溫柔言詞,卻說出殘酷傷人的話……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在她發呆同時,耶律煬已然又扯下她上身的其餘衣物,層層的厚衣堆疊在她纖細的腰際,竟然有一種悽楚的絕美………耶律煬幾乎被眼前這一副脆弱嬌美的女性胴體深深迷引住!

  這是不曾有過的現象,他竟然深深被蠱惑住了!

  耶律煬慢慢瞇起眼,定定地盯住她極度女性化的雪豔胴體,直到她柔軟的身子在他的掌控下扭動抗拒--

  他猛地回過神,迅速斂下險些一發遣散的感情,無情地捏緊一隻顫動的乳房,大手更放肆地探入她的褻褲內,冷酷地玩弄秘穴旁邊棲息的唇花………「啊……」

  悲憤和哀傷在含青的心頭迥蕩,她痛得呻吟,徒勞地往前爬著,卻爬不出他魔魅、邪淫的玩褻……耶律煬已經回復成在禁園時玩弄自己的禽獸,他再也不是夜裏那個溫柔地擁著自己的男人,可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為了一個禽獸心痛!?

  男人有力的膝蓋自身後頂開她的大腿,他野蠻地撕裂她的褲縫,女性的蜜唇霎時無助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男人的手隨後跟上來,翻開撕裂的褲襠碎片,頁接褻瀆濕腫的唇花,粗糙的男性手指,輕佻地玩弄著藏匿在唇花內的蜜穴……「住手……」

  她嗚咽,不容許自己在他面前發出虛弱的哭聲,她搗住了嘴,咬破了唇瓣。

  「住手?又忘了女奴的身分?妳是沒有資格要我住手的。」

  耶律煬冷酷地道。反而挺起徘徊在唇花上的手指,插入緊湊、不斷抗拒的秘穴……「啊--」

  他粗暴的動作雖然沒傷到她,卻讓她再也忍不住,痛得呻吟……….

  含青口中嘗到了血味,那是她咬破了下唇後湧入口中的鮮血。

  奇妙的是,極限的痛苦過後,當耶律煬邪惡地在她體內滑動同時,一絲亢奮竟然自她的下體滑逸出………「不要……」

  她無助地尖喊,即使是痛苦她也願意承受,可她害怕自己已經被他馴養成了不知羞恥的女人!

  她竟然在他獸性的玩弄下感到歡愉!

  耶律煬冷靜的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沒放過她眉間一霎間掠過的歡快……他粗喘,感覺到她蜜唇內的收縮,他的心跳幾乎和她的律動一致,達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教他目眩神迷的調和……過去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

  他掌控著她的身體,同時也被她的身體掌控,在等待她高潮來臨的過程,他幾乎又不住想插入她的花唇內,感受被緊緊包圍、擠壓的快感………他更想做的是獨佔她!

  也許是因為葛翰引發他莫名其妙的妒意、也可能是因為詠姬的提醒--

  這輩子他鐵了心把她拴在身邊!

  至於她是宋人、又是瓷匠的雙重身分,過去曾經如何觸犯了他諱莫如深的忌諱,已經不再重要!

  現在的他-完全豁出去了!

  思及此,他突然撤出手迅速解開褲頭,已經昂挺的男性,碩大的前端毫無預警地頂入她緊湊的花心----

  「啊--」

  含青拱起身子,因為承受不了他的巨大所帶來的撕痛,全身不受控制的顫動,豐盈的椒乳在火光下劇烈的擺晃,掀起一陣陣淫蕩的乳波……掌住她細軟的腰股,一手握住在身下亂顫的椒乳,耶律煬強悍地抽動下體,插戮著幽閉的小穴不斷撞擊濕灑灑的花心,同時擰住充血的乳頭,帶給她又痛又甜、一種來自地獄的黑色快慰……「啊啊……」

  同樣的,他刺入她體內的痛楚在不久後轉而歡快,這次的快感來得更大而且不能抵擋!

  他的放縱挾著淫穢的意圖,且深且淺,不斷的探測、撞擊幾乎把她磨弄得昏死過去!

  「不……求求你………」

  「求我什麼?嗯?」

  他低嘎地呢喃,拇指按住前端的小核,煽惰地搓撚她………「求求你……唔………」

  耶律煬突然低下頭封住她的嘴,饑渴的吸吮兩瓣柔軟的粉唇,直到嘗到嘴裏的血腥味……他仰起臉,含欲的眼瞳凝住她迷蒙的眸子。

  「為什麼?」他低嘎地問,幽邃的目光從她滲出血絲的粉唇上移。

  她別開眼沒有回答,蒼白的瞼上更沒有一絲反應。

  「這麼討厭我的碰觸?」他陰騺地問,慢慢捏緊拳頭。

  她的回應仍然是沉默。

  已經不能抗拒那可恥的歡愉,一個被侵犯的「奴隸」,失去了為自己辯解的意義。

  她無言的抗拒是那麼明顯,他火熱的眼瞳霎時凍結,冷騺的瞼掠過一道陰光,下體同時深入她體內--

  「啊--」

  她拱起胸脯,強烈地意識到體內男性一記堅硬的撞擊。

  耶律煬瞇起眼,手指劃過她齛破的唇後突然俯首,再一次低頭噙住她破碎的唇瓣,落在她唇上的是極盡溫柔綿纏的吻………她怔住,細密的吻像雨點一般席來,撞擊著她昏沉的意識,讓她完全沉迷、墮落,已忘了堅持的清醒…………「啊……」

  虛空中、男女交奏的喘息聲下,喃喃地飄蕩她破碎的呻吟……耶律煬低吼,深猛的一擊,在高潮來臨那刻灼熱的種子灑落在她溫暖的體內深處……今晚,北方純淨的深藍色天空,闉沉得沒有一顆明星。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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