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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毫無顧忌的在林蔭間與她纏綿了幾回,在她渾身虛軟的求饒下,他才鳴金收兵。

  當她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與他一同回到主屋,就見到阿權急匆匆的跑出來,而他身後跟著朱玉嬋。

  朱詠真作夢也想不到,居然會在炎門裡見到她,感到驚愕。

  而朱玉嬋同樣震驚,她發出高分貝尖叫聲:“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目光落在她和長孫炎緊握在一起的手上,朱玉嬙畸個人先是一愣,隨即像瘋了一樣的街上前,用力推開兩人,然後對著朱詠真又抓又摑耳光。

  阿權驚愕,上前抓人。

  長孫炎也在同一時間扶住了被推倒的朱詠真,但她還是因為反應不及,遭朱玉嬋狠摑了一巴掌,頰靨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看著她臉上被摑的指痕,長孫炎的眼裡進射出駭人的寒氣,恨不得將朱玉嬋的手整只給剁下。

  “誰准你到我的炎門來撒野!”他這一吼,讓朱玉嬋瑟縮了下。

  “炎,你怎能這樣對我?我們就快訂婚了,你可千萬別被她這個狐狸精給迷住了呀!”

  “訂婚?”朱詠真瞬間忘了被摑的疼痛,大腦嗡嗡作響。

  他要訂婚?跟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朱詠真的腦子無法思考,她的雙瞳與他一向銳利得發亮的眸子交會,等著他的答案。

  “對,炎已經要跟我訂婚了,你還不知羞恥的纏過來!就怪我太大意,第一次在炎黃裡見到你,就該要小心你,你果然是居心叵測。”

  雖然被阿權給架住,但朱玉嬋仍凶巴巴,似恨不得跳上前來,狠狠咬下朱詠真一塊肉來。

  “你……真的有婚約?”顧不得臉上的腫痛,朱詠真質問長孫炎。

  如果是,他把她當什麼了?

  幾分鐘前的纏綿,和之前兩人一次次緊密的結合,又算什麼?

  更可笑的,他還將是她的妹婿!

  “阿權,把人給帶下去!”長孫炎低聲命令。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讓兩人可以冷靜的詳談。

  這幾日,他也思考過訂婚的問題。

  他和朱玉嬋的婚約,本來就是可有可無,但由於某種利益,對於婚姻一向抱著不在乎態度的他,才會一口答應。

  然而現在……他想起貝威廉之前問他的,當他發覺心裡烙滿了一個女人的影子,他還能若無其事的去跟另一個女人結婚嗎?

  這……恐怕是不行的!

  “是!”阿權應了聲,緊張的想將朱玉嬋給架走。

  “我不走、我不走!你不要架著我!炎、炎,你怎能這樣對我?我喜歡你呀,我是真的愛你的!我跟那個女人不一樣,你不能被這個狐狸精給騙了,她不是真心的,她不會真心愛你的!”朱玉嬋不死心的大喊。

  “阿權!”長孫炎氣極了,俊顏上難得浮現怒容。

  “你閉嘴,不想要命了嗎?”見門主發怒,阿權嚇得皮皮挫,趕緊搗住朱玉嬋的嘴巴。

  誰知,她潑辣得很,張大嘴咬住阿權的手,阿權痛得松手。

  她的嘴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炎,你別被她給騙了,她是為了報復我呀!不,她是為了要報復我媽,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姊姊。她一直很恨我和我媽搶定了爸爸,所以現在她才要從我的身旁搶走你!她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來報復我和我媽,你不要成為她報仇的工具!”

  顧不得手上的傷,阿權再度上前,這次直接由後頸一掌將人給劈暈,扛了出去。

  終於,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她說的是真的嗎?”他眼角微微抽動了下,朱玉嬋的話雖動搖不了他,但他得求證。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容不得別人欺騙,更別說是蓄意玩弄。

  “我……”當然不是了!

  呃,僅有不到二分之一是真的,因為朱玉嬙繪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但,他憑什麼先發難?是他有錯在先,明明即將與朱玉嬋訂婚,卻又來招惹她!

  “詠真,你怎麼在這裡?你媽呢?為什麼我到醫院去找不到她?還有,醫院的人告訴我,你幫她找到了新的醫生?你到底把她轉到哪去了?該不會以後連一面都不想讓我見她吧?”

  一個突然加入的聲音,間接印證了朱玉嬋的話。

  他是朱邦雄,朱玉嬋的父親。

  原來,朱玉嬋不是獨自一個人到炎門來,陪同她來的,還有她的父親。

  而朱邦雄熟稔的口吻,似乎已說明了一切。

  一抹陰郁沁入了長孫炎銳利的眸光,他緊繃著臉,一聲招呼也沒打,氣憤地抓起朱詠真的手,大步地拖往屋內。

  “說,你為什麼要騙我?”將她帶回臥房後,長孫炎直接將她給摔上床。

  她接近他的每一步,都是經過精心的策畫嗎?從咖啡館的門口開始,到辦公室裡的頂撞,全都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進一步達到動搖他訂婚的決定,讓他承認心中僅有她一個女人,然後她揚眉吐氣,再去向同父異母的妹妹大肆炫耀一番?

  什麼叫做未審先判?不就是目前的情況!

  朱詠真由床上爬起,看著襯衫下沁出的血珠,染紅了純白衣料,氣憤地喊:“你瘋了嗎?我的傷口又流血了!”

  他近乎粗暴的扯起她,“你以為我還會在乎嗎?”

  她身體裡流著他的血、烙著屬於他的印記,她應該屬於他,一輩子都屬於他……然而現在看來,這卻是多麼可笑的事!

  他一向自豪的理智都到哪去了?竟讓情感凌駕於一切,讓她悄悄進駐心扉,卻絲毫沒發現任何不對勁!

  “疼、好疼!”朱詠真痛得掙扎了起來,“你想殺了我,是不是?”

  “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我真的會想。”他收回了手,改掐住她細瓷般的頸子。

  感覺胸腔內的空氣變少,朱詠真咳了起來,“放、放、放開我,你這根本是未審先判,至少該給我解釋的機會吧?”

  他明明可以輕易掐斷她的脖子,然而他卻使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就下不了手!

  “解釋?有必要嗎?讓你有機會再騙我?”急怒攻心,長孫炎從沒像此刻一樣的失控過。

  一低頭,他勁狠地吻住她,粗暴地咬痛了她的嘴唇,仿佛亟欲將所有火氣全都宣洩在她的檀口間。

  “我沒騙你!我跟她們才不一樣,我不是攀籐生物,不需要依附著男人過活,就算要報復,我也不需要利用你,我……”朱詠真斷斷續續的說。

  阻止不了他在她身上的肆虐,她僅能掄起粉拳,不痛不癢的槌著他的背。

  而當他用急躁到近乎強暴的方式撕裂她身上的衣物,悍然地進入她時,她再也忍不駐地尖喊出聲:“長孫炎,你會後悔的!你絕對會後悔的!”

  有一?那的怔然,他整個人停了下來,定在她的身上。

  他看見了她肩窩傷口不斷滲出鮮血,被他蹂躪的唇顯得紅腫,淚光婆娑的眼裡有……恨!

  這個念頭才閃過,長孫炎渾身竄過一記寒顫,下一秒,他由她的身體裡退了出來。

  即使她耍弄他,他還是不希望她恨他!

  “你先躺一下,我去拿藥來幫你處理傷口。”長孫炎伸出一手欲撫觸她的臉,卻被她一手拍掉。

  “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沒必要對我溫柔!”忍著傷口的疼,她毅然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看著自己落了空的手,長孫炎靜了幾秒,然後他聽到了她似喃喃自語的嗚咽--

  “我才不屑用這種方法報復,若要報復,我不會選更直接一點的方法嗎?干嘛用自己來當餌,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才不是她們,笨得要死,只會死纏著男人不放。搶到了人又怎樣?她們還不是一輩子良心不安。要不然,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也不會歇斯底裡到這種狀況。”

  看著她因為抽泣而抖動的肩膀,長孫炎胸口溢滿了心疼。

  深深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他轉身走出房間。

  沒多久,他走了回來,手上多出了一個小藥箱。

  “我幫你上藥。”他在床沿坐下,朝她伸來一手,欲查看她肩窩的傷口。

  朱詠真不依他,一個勁的閃避,“你不是說不會在乎嗎?那還看什麼?反正又死不了!”

  她在賭氣,他知道。“是死不了,但能讓你再疼上好一陣子。”

  她轉過臉來瞪著他,“這不剛好稱了你的意?”

  迎著她瞪人的眼,長孫炎不閃不避,拉起她的手,拆掉繃帶,審視肩窩,“如果你想要我開口向你道歉,這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你本來就該道歉!”朱詠真氣得想抽回手,但長孫炎鐵鉗般的手卻緊緊握著她,執意審視她的傷口。

  半晌,他拿起藥箱裡的藥粉來撒上,替她止血。

  “你以為不說話、不回答,就可以掩蓋你的過錯嗎?”既然有了婚約,為什麼還來欺騙她?

  長孫炎不理會她,繼續手上的動作,為她纏上繃帶,固定好傷口。

  然後,他起身,就欲往外走。

  “長孫炎!”看著他的身影,朱詠真大喊出聲,又是連姓帶名的。

  他略頓住腳步。“你好好休息吧!”

  僅有這樣一句,他隨即又朝外走。

  瞧他的態度,朱詠真氣得撈起身旁的枕頭,用力的丟向他。

  “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憑什麼一腳跨兩船?你才是該道歉的人!你明明要跟我妹妹訂婚了,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

  他的腳步一頓,隨即沉沉吁出一口氣,朝外走。

  朱邦雄被請到了長孫炎的書房。

  “訂婚的事照舊,但我想娶的是詠真,而不是朱玉嬋。”在心底盤算了幾回,長孫炎開門見山的說。

  “這……”朱邦雄嚇了一跳,但在這世界上,有誰敢否決眼前男人的決定呢?恐怕沒有幾人。“我、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也許對詠真來說,他不是個盡責的父親,但心意絕不比一般父親少。

  長孫炎放下一雙交疊的腿,從單人沙發上站起,睨了他一眼,轉身走到窗邊,往無際的天空望了眼,收回視線後,轉身,他又走了回來。

  他的沉默,夠教人害怕了。是笨蛋,或是不怕死的勇士,才敢再問一次。

  “我、我能知道為什麼嗎?”一個父親,在女兒三歲之後就沒盡過父責的人,心中的愧疚,絕對可以讓他冒著危險,嘗試著去當個笨蛋。

  長孫炎在他身旁停下,一眼就看透了他心中的懼怕。由眼前這張臉,他聯想到心底深處那個烙得很深、很清晰的臉孔。

  “你女兒的膽子比你大。”他看似前後不搭的說。

  “啊?”女兒,他可是有兩個。

  小的嬌蠻任性,成天黏著他,而大的,則是對他愛理不理,怨恨他在她三歲時喜新厭舊,跟她的母親離異。

  “我說的是詠真。”提到她,長孫炎的眼裡閃現了難得的溫柔。

  那溫柔看在朱邦雄眼裡,他清楚了。鐵漢也是有柔情的。

  “那……玉嬋怎麼辦?”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會單純的僅止於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吧?

  長孫炎是掠奪型的男人,對於他看中了的獵物,豈有失手的可能?掠奪可是他的本性,也是他的本能。

  “你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來問我?”雙手背於後,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我……是。”光是一個眼神,就夠讓朱邦雄嚇得皮皮挫。

  長孫炎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在意的笑。

  “關於這個婚約,你知道我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翻不翻臉、結不結婚,自主權全在我。何況,是令千金亟欲從我身上得到好處,才迫不及待的獻身給我。在我看來,我們之間僅僅是一般的男歡女愛,既然是各取所需,就沒有理由要求我給予什麼承諾。”

  “這……”朱邦雄一下子無言以對。

  長孫炎說的一點也沒錯,玉嬋喜歡上的,是他可以供她揮霍一生的金錢,與人人懼怕的炎門門主夫人的頭銜,絕對與愛情無關。

  “唉!”朱邦雄深深嘆了口氣。

  長孫炎看了他一眼,將話點明了說:“當初,你應該知道我會答應這個婚約的原因。”

  朱邦雄沉默了下,點點頭,“是因為我新研發的生物科技技術。”

  “沒錯。”長孫炎不在乎地坦言,“但,你可曾想過,我為何會爽快的答應你所提出的婚約要求?”

  “這……”朱邦雄老實搖頭,表示不知。

  結婚的要求是玉嬋的母親要他提出的,當時他還怕得要死,就怕話一說出口,長孫炎不僅不再挹注資金予他,還可能一槍轟了他的腦袋。

  還好,他沒有,而且爽快地答應了。

  長孫炎輕輕地一哼笑,“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任何女人,所以娶誰對我來說都一樣,婚姻之於我,是件可有可無的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我會不答應你的要求嗎?”

  “啊!”朱邦雄詫異得張大了嘴,“你……你是說,就算你娶了玉嬋,她還是跟其他女人並無不同,就跟過客沒什麼兩樣?”

  “沒錯。”長孫炎回應得直截了當。“我不可能讓她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她更不可能有資格要求我什麼,甚至她會不會是我未來孩子的母親,我都不能肯定。我還是我,還是會繼續過我想過的生活,做我想做的事,睡我想睡的女人。”但,不談愛情!

  朱邦雄抓了抓頭發,仰望天花板一嘆。

  他早該知道,想用婚姻綁住長孫炎這樣的男人,無非是癡人說夢,只是敵不過妻女的無理取鬧,才會陪著她們大作白日夢。

  “那……詠真呢?”長孫炎待她,是不同的嗎?

  一提到她,長孫炎的神色明顯地有了改變。

  雖沒有口頭上的回應,但微微勾起的嘴角,和久綻於他唇邊的笑,似乎說明了一切。

  “我想,她會是我孩子的母親。”終於,長孫炎開口,在心中尋到了掙扎多日來的答案。

  他為她破例,讓她住進了心扉,跟她談起了愛情。

  所以,她會是他這一輩子中唯一所愛的女人!

  自從被阿權架走之後,朱玉嬋就被關在炎門西側的一問小雜物間中。

  好不容易等到看守她的護衛走開,去上洗手間,她從窗子偷爬出來,心有不甘的決定去找朱詠真理論。

  她頗為順利的潛入了主建築的二樓,而且幸運的遇上了落單的朱詠真。

  “真不要臉!像你這種專搶人家未婚夫的不要臉女人,居然還敢留在這裡?”朱玉嬋街上前,若不是對於長孫炎之前憤怒的模樣仍心有余悸,她會狠狠地再甩朱詠真一巴掌。

  她的突然出現,嚇了朱詠真一跳,但微愣的時間不過兩秒,她很快地就拋下手中翻閱的雜志,昂首挺胸的面對她。

  “彼此彼此。”若論要嘴皮,她朱詠真怎可能輸她?

  “你……”朱玉嬋氣得跳腳,手指著她罵,“你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長孫炎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才勾引他!”

  “就算是,又怎麼樣?”對於那個男人,朱詠真的心裡充滿著怨懟,但在面對朱玉嬋,她卻故意擺起得意的模樣。

  從小這個女人和她的媽媽,就搶走了爸爸,雖然至今她仍沒搞清楚對她們恨不恨,但卻清楚知道,自己不喜歡她們得意的模樣。

  想起小時候,父親逢年過節來看她和母親時,她們常是一臉得意地坐在車上,不斷催促父親離開,她總是有氣。

  “你真不要臉!”朱玉嬋又揚起手來欲呼她巴掌。

  被打了一次是因為太過突然,如果她認為第二次還能得逞的話,她就大錯特錯了!

  朱詠真抬起沒受傷的一手,抓住她的,“若要比不要臉,你和你媽絕對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你……”朱玉嬋手被抓住,氣得抬腳,“搶人家的丈夫,你以為很光彩嗎?”

  朱詠真靈巧地閃過她踢來的一腳,氣得用力將她給推開,“這句話,你應該去跟你媽說。”

  一時不備,沒想到她會還手,朱玉嬋被推得倒退兩步,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不知是因為摔疼了,還是知道大勢已去,長孫炎根本不可能娶她為妻,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他說他不會訂婚,他不要娶我,我都跟他上床了,什麼事都做過了,他居然不娶我,不娶我……”

  她的嚎啕大哭讓朱詠真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猶豫掙扎了一會兒,她上前去安慰她。“你……喂,我說你……真的愛那個男人嗎?”

  用“那個男人”來稱呼長孫炎,是因為她還不想原諒他,他居然玩弄了她們姊妹倆的感情!

  朱玉嬋哭得抽抽噎噎的,還邊打嗝。

  “我、我……”又是點頭、又是搖頭,說實在,她自己也不清楚。

  長孫炎長得很英俊,有權又有勢,但她好怕他,不過媽媽說找男人就要找像他一樣的,後半輩子才能衣食無憂。

  看她哭花了臉,一時半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朱詠真深深一嘆。

  她好氣、好怨那個男人,真不想如他意,好想逃離他,最好離他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你是不是希望我離開他?”她問。

  朱玉嬋倏地停止了哭泣,想了下,點點頭,再想了下,又搖了搖頭。

  看著她眸底晶亮的淚光,朱詠真垂肩一嘆。“只要你幫我離開這裡,我就答應你,永遠不再見他。不過……”

  她想起了母親,母親被他送到了日本。

  “不過……”她真的要放棄嗎?朱玉嬋驚愕地望著她。

  “那個男人,把我媽送到日本去就醫了,你得幫我問出我媽的下落。”這是她最後的條件。

  “好!”朱玉嬋想也不想的答應,同父異母的姊妹倆,首度達成了共識。

  “那,我要如何離開?”雖然心裡深處有著不捨,但朱詠真決定拿出所有理智,希望能戰勝情感。

  “這……”朱玉嬋想了許久,靈機一動,“現在如果我們由正門出去,一定會被發現,不如躲進浴室吧!我們由浴室裡爬窗離開。”

  說完,朱玉嬋望著朱詠真,催促她趕快行動。

  朱詠真有點不捨地看過室內的每個角落,這間臥房裡有著她和長孫炎許多甜蜜的回憶……

  “快點!”朱玉嬋催促。

  朱詠真決絕地收回眸光,不想感情再度戰勝理智,飛快地轉身,跟上腳步。

  幾分鐘之後,姊妹倆跳窗逃亡,閃避摸索的來到停車場。

  朱玉嬋坐上車,“不,你不能坐在我旁邊,那些護衛一定會攔下我們。”

  “那……”坐後座,頂多她蹲低一點。

  “後座也不行!”隨著她的目光,朱玉嬋否決。

  “開玩笑,後座也不行,那還有哪裡?”該不是……目光拉到後座的後方,定住。

  朱玉嬋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裡。”

  “後車箱?”朱詠真想抗議。她是想悶死她吧?

  “否則你離不開炎門。”扳動駕駛座旁的一個按鍵,後車箱開啟。

  朱詠真看著她,又往車後看了一眼。

  低頭,咒?了聲,隨即走到車後去。“出了炎門之後,不用太遠,只要到不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內,你就可以把我放下來。”

  否則她若悶死在後車箱內,就真的倒楣斃了!

  “好啦、好啦,你別再啰嗦了,我知道了!”朱玉嬋看了她一眼,等她上了後車箱,躺平後,自己拉上後車蓋。

  隨即,她開車上路。

  一路上,異常順利,很快地,朱玉嬋將車開出炎門。

  她慶幸得吁出長長一口氣,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幸運過。

  然而心中的竊喜還沒來得及消化,朱玉嬋就發覺有部車子緊跟在後,而且還是從離開炎門不久之後,就緊緊尾隨。

  她嚇得猛踏油門,就怕被抓回炎門,一旦她協助朱詠真逃跑的事,東窗事發,長孫炎可能會拿槍轟掉她的腦袋吧?

  車速不斷地飆升,緊跟在後的車子也以同樣速度加速。

  當來到一段荒無人煙的小徑,尾隨的車子突然加速,超越到她的車前,然後緊急煞車。

  朱玉嬋嚇白了臉,跟著踩著煞車,全身不停地顫抖。

  “你就是長孫炎的未婚妻吧?下車,我們老爺子正在等你!”橫互在前方的車子,走下一名紅衣女子,女子手裡持著一把槍,槍管隔著玻璃車窗,直接瞄准著朱玉嬋的腦門。

  朱玉嬋嚇傻了,連一向最擅長的尖叫都被嚇得卡在咽喉,一聲也不敢吐出來。

  然後,她被拉下車,不過幾秒,被架上另一部車,揚長而去。

  她們忽略了一直靜靜躺在後車箱裡的朱詠真。

  她把一切都聽進了耳裡,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開始忙碌的在黑暗的空間中,找尋可以助她離開車箱的工具……
來一杯珍珠奶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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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朱詠真消失半個小時後,整個炎門如臨大敵般地動了起來。

  莊嚴肅穆的大廳中,氣氛冷凝,坐在主位的長孫炎,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

  “朱玉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人一定,詠真就跟著消失,不是她耍的詭計,還有誰?

  “大約是半個多小時前。”負責門口站崗的安全人員趕緊上前說。

  “是她!”絕對錯不了!

  低低咒?了聲,長孫炎森冷的眼瞳裡閃現出凜冽的光暈,大有想將人給碎屍萬段的衝動。

  “阿權,找人去把那個女人給我揪出來!”就算翻遍了大台北,不,是翻遍了整個台灣,他都要把她給揪出來,碎屍萬段!

  周圍一陣安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獨獨不見阿權。

  “阿權!”長孫炎又喊了聲,仍沒人回應。“該死的,他跑哪去了?”

  這一吼,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下一個遭殃的會是自己。

  一直靜靜坐在一旁,還在炎門裡作客的杜凡,終於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起身,來到長孫炎身旁,拍拍他的肩,“阿權從方才就沒進到大廳來,或許他有事也說不定。”

  “門、門主,權哥他應該不在,我見到他騎著機車出去。”負責門口站崗的安全人員趕緊補充道。

  長孫炎看了他一眼,轉過臉來,粗咒了聲。

  “炎,現在我所擔心的不是這個……”杜凡與他對望了眼。

  “說說你的看法。”長孫炎現在只擔心朱玉嬋會對詠真不利。

  想想,在他面前,她都敢狠狠摑了詠真一巴掌。那如果沒有他呢?

  她是不是會對詠真……心驀地一沉,他不敢再往下想。

  雖然他是一個見慣了腥風血雨的男人,但只要一想到心愛的女人正陷於危機之中,他的心便一刻也靜不下來,一向引以為豪的冷靜,更是面臨著最大的考驗。

  “我怕可瓦達的人,會不會……”杜凡的話還沒說完,長孫炎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熟悉的鈴聲、優美的旋律,聽起來不再悅耳,相反地,大有讓人想將它砸得粉身碎骨的衝動。

  杜凡停下話,-不意長孫炎先接手機。

  長孫炎有點不耐煩地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對方沒說話,先是發出一長串的笑聲,那笑聲長孫炎可說是十分熟悉。

  “還記得我吧?”是可瓦達集團唯一的幸存者,也是目前最高的指導者。“你要喊我一聲老師、師父,或是老爺子,我都不反對!”

  “原來曾經教導過我武術,讓你如此得意?”長孫炎慢不迭地說著,微擰起的眉心堆疊得更緊。

  “哈哈哈……”電話那端的老人笑得更大聲、更得意,“你能查出我的下落,我當然也能查出你最在意的東西。”

  “什麼意思?”長孫炎的心驀地一顫,就怕……

  “我要你過來見我,就你自己一個人!”老人倡狂地說。

  “憑什麼?”長孫炎咬牙切齒的回應,就怕心中最糟的預想成真。

  老人先是沉默了會兒,然後才將話筒移近唇邊,大聲且清晰的說:“憑我手裡握有你最在乎的女人!”

  長孫炎的心咚的一聲迅速往下沉,沉落到害怕失去的無匠深淵中。

  “女人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你會不知道嗎?”他故意笑著說,然而微微笑聲中卻沒了一貫的冷靜。

  聽在老人的耳中,漏洞百出。“是到了我們該算算老帳的時候了。一個小時之後,觀音山上老地方見,慢一分鐘,我就切斷她一根手指,直到明天一早,社會新聞出現無名女屍的版面為止。”

  叩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見他臉色不對,杜凡憂心的眯起了眼,“是誰?”

  “他抓定了詠真。”長孫炎神色陰郁的說。

  “可瓦達?”心怦地一跳,這下杜凡討厭起自己的烏鴉嘴來。

  與他對望了眼,長孫炎急著轉身朝外走。

  “炎。”杜凡衝上前,張開雙手攔住他。“你現在去,不正中了他們的計?這無疑是去送死。”

  “讓開!”長孫炎大吼一聲,一秒都不敢遲疑,就怕那個老人真會剁下詠真的手指。

  那個毫無人性的人,說到做到。

  “不!”若在現在放他走,就不是兄弟。

  “讓開,否則休怪我動手!”繃緊了臉,長孫炎掄起拳頭。

  “不讓!”杜凡執意攔住他,一步也不肯退讓,接著,他朝著四周一喊:“你們在干嘛?還不過來攔住你們門主?想看著他去送死,是不是?”

  本來還你看我,我看你的炎門護衛們,一下子全圍了過來,就怕有任何閃失,他們的門主真會丟了性命。

  “你們這是干嘛?讓開!”長孫炎一吼,護衛們嚇得一顫,但硬著頭皮,仍不願意退下。

  “滾開!”長孫炎又一吼,吼得驚天動地,而他冷冽銳利的眸光,更似頭亟欲撕裂敵人的野獸,讓人害怕。

  除了杜凡之外,其余的護衛慢慢地退下,他們知道是攔不住他們的主人了。

  而這時,突然冒出了一個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

  “呃……發生什麼事了嗎?”阿權由廳外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熱鬧滾滾的景況,一時覺得莫名其妙。

  而他的身後,還有個身影,恰巧是讓一向以冷靜自持出了名的長孫炎,這麼失控的原因--朱詠真。

  “你……”長孫炎見到她,俊顏上浮現錯愕。

  然後,再也顧不得整個大廳有多少只眼睛在看,他朝她衝了過來,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你沒事?”

  他壓低臉來瘋狂地吻她,周圍的人不敢驚呼,紛紛轉身,佯裝視而不見。

  “別再離開我,永遠!”他挪開唇來,深睇著她,忍不住又俯下俊顏,再一次深吻她。

  終於,在朱詠真快喘不過氣來的情況下,他松手放開了她。

  深深睇了她一眼,他轉身走回主位。“阿權,幫我聯絡該聯絡的人,行動在一會兒後展開。”

  為免夜長夢多,他決定提前出手,這次絕對要徹底鏟除可瓦達!

  “那個……”咬咬被吻紅的嘴唇,朱詠真欲言又止的緊跟著他。

  怯怯地伸出一手,她扯住他的襯衫。

  長孫炎轉身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腦中有個疑惑困擾,“那個老家伙講的是什麼鬼話,他到底抓走了誰?”

  這句話是大家腦中的疑問,門主最愛的女人--朱詠真明明在這兒,那可瓦達的人說“門主的女人”在他們手上,指的是誰?

  這點,只有將全程看得清清楚楚的阿權最清楚,“門主,可瓦達抓走的人是朱玉嬋!”

  門主將朱詠真交給他看管,他卻看丟了。當他找人找到停車場時,發現朱玉嬋鬼鬼祟祟的,於是就暗暗的注意著她。

  雖然沒來得及見到朱詠真被塞進後車箱的一幕,但阿權也算機靈,他騎著超重型機車,一路尾隨在朱玉嬋車後。

  後來可瓦達的人出現,截走了朱玉嬋,然後他聽到了後車箱有異常聲響,救出了後車箱裡的朱詠真,總算能保住他的腦袋。

  “啊!”眾人一驚,動作一致的你看我、我看你。這下……到底要不要去救那個刁蠻的女人?

  “呃……那個……我……”朱詠真吞吞吐吐的。

  不僅長孫炎,在場所有人的眸光也非常有默契的,都落到她身上。

  “麻煩你,幫我救她。”朱詠真怯怯地抬頭,望著長孫炎的臉。

  雖然她也不喜歡朱玉嬋,但畢竟她是她的妹妹,能見死不救嗎?

  “她?”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有著同樣的疑問--你妹妹不是綁架了你嗎?你還要拜托我們去救她?

  長孫炎沉默不答,似在思索著。

  一會兒後,他唇辦掀起令人玩味的笑,“要我幫你救她也可以,但我有條件。”

  “啊?”朱詠真雙眼茫然的望著他。

  不介意有外人在場,他想都不想的說:“你答應嫁給我,我就幫你救人。”

  什麼叫做趁火打劫,不就是目前情況?

  他這算是在求婚嗎?她可還沒打算原諒他!

  “你順利把人給救出來再說吧!”

  貝威廉沒有參與這次的活動,他被留在炎門裡,為長孫炎看著朱詠真。

  從電視不斷播著激烈槍戰的新聞開始,朱詠真的雙眼就沒移開電視過。

  “怎麼會這樣?”明明那些荷槍實彈的人員中,有許多是長孫炎的手下,但警方卻把剿滅黑暗集團勢力的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

  “為什麼不能這樣?”貝威廉笑綻著一口白牙,雙手背後的來到她面前。

  他將俊臉一寸寸的移近她,近到朱詠真嚇了一大跳,往後退開一大步。

  她想罵人,但不到一秒,她的視線又溜回到電視螢幕上,隨即啊的一聲,尖叫了出來。

  “可惡,原來是那個人!”指著螢幕,她驚愕得喊了出來。那是那日在扶桑步道,與阿權走在一起的警界高層。

  電視新聞的畫面,這時跳到了SNG現場直播,記者宣稱這是近年來情況最危急的一次警匪槍戰,逮獲的是一個跨國的黑暗集團,這集團過去參與了許多恐怖爆炸活動和暗殺行為。

  “哪個人呀?”貝威廉見自己被完全漠視,干脆走過來,整個人擋在電視前,遮住所有新聞畫面。“是不是突然發覺,原來世上的黑跟白,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你在說什麼?”朱詠真氣憤的瞪了他一眼,才剛看到了重點,他就擋住了螢幕,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白道是道,黑道也是道,有時候這之間的微妙關系,不是你們這種局外人所能懂。”貝威廉笑著攤攤雙手說。

  他的話換來朱詠真的一陣沉思,有幾分鐘的時間,她一句反駁的話也找不到。

  貝威廉很高興,她終於正視了他的存在,也將他的話給聽進了腦海。

  輕咳了聲,他話鋒一轉,突然莫名其妙的問:“我說呀……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

  “有嗎?我該記住什麼事嗎?”朱詠真狐疑的與他對望。

  貝威廉哼笑了一聲,拿起遙控器,先關掉了電視,免得被電視裡不斷傳出來的聲音干擾。

  “你別忘了,在炎出發之前,你答應了他什麼?”他也不是好心提醒,而是受人要脅。

  龐子夜要脅他,要他在長孫炎沒正式對朱詠真表白前,適度的提醒朱詠真,甚至幫助她逃離長孫炎身旁。

  但前提是朱詠真自願請求。

  “我……”朱詠真想了下,腦中很快閃過他的話。

  要我幫你救她也可以,但我有條件。

  你答應嫁給我,我就幫你救人。

  最後,是她的回答--你順利把人給救出來再說吧!

  視線越過貝威廉,朱詠真看向電視螢幕的方向,螢幕雖然已經沒了畫面,但她清楚的記得,方才幾個炎門的人扮成警員救出了朱玉嬋的畫面。

  她……真的要嫁給他嗎?

  她好猶豫,又有點不甘心。

  她不甘心他同時玩弄了她和妹妹的感情,卻沒有付出代價。

  “你真的要嫁給炎?”如果長孫炎知道他干的好事,不知道會不會拿槍轟爆他的腦袋。

  龐子夜呀龐子夜,你真是害死我了!

  “當然……不!”但,又能如何?媽媽還在他的手上,不知道被他送到日本的哪裡。

  “那……還不走?”貝威廉已在心中默禱了千次、萬次,長孫炎呀長孫炎,你可得原諒我,阿門!

  “你……為什麼要幫我?”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

  “龐子夜跟我的約定。”唉,他怎麼也沒想到,情況竟然大逆轉,換他被那個女人吃得死死的。

  “是子夜?”一提到她,朱詠真全然相信。“但是……我媽被他送到日本去了,他說日本的神醫世家能醫好我媽的病。”

  媽媽在長孫炎手上,就算她想跑,也跑不掉。

  “一定是富山。”貝威廉藍色的瞳仁一眯,?那間他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不如,我帶你去日本,如何?”

  不,該說是一石三鳥的好方法。

  把朱詠真帶到日本去,再由富山岐峻的家人去看緊她,那麼一來,長孫炎不會怪罪他,他又可以對龐子夜有交代,還可以與她甜甜蜜蜜的同游日本。

  唉,他忍不住都要贊美起自己的絕妙好計!

  “你要帶我去?”朱詠真感激地問。

  “當然了,子夜也一起喔!”呵呵呵,可瓦達的事件已暫告一個段落,大家一同來趟日本之旅,又何妨?

  觀音山山腰,芳草萋萋,一處頹圮多年的老舊涼亭前,低氣壓彌漫,氛圍緊張。

  長孫炎手握弓箭,弓弦已拉滿,箭矢隨時會疾射而出,直接命中數步外老人的咽喉,直取他的性命。

  老人與他相同,手中同樣持著弓箭,箭矢同樣瞄准著長孫炎,同樣一抽一放的收手間,能取對方性命於瞬間。

  老人的身旁站著一個紅衣女子,女子肩上受了傷,可看出方才經歷過一場激戰。

  她的手舉著槍,槍口瞄准著長孫炎,但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長孫炎的身旁同樣有人,阿權手上拿著的是散彈槍,遠比紅衣女子的火力要大上不知幾倍。

  “哈哈……我很意外,竟能將你教得這般好。”老人開口,或許早在他第一次剿滅了可瓦達,他就該知道他的實力。

  “別跟我談師徒之義,在你出手殺了我叔父時,就該知道我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只有仇恨。”

  長孫炎的叔叔原是炎門中的副門主,數年前死在假裝投入炎門,在炎門裡教授武術一職的老人手中。

  “哈哈哈……好吧,看來今日我也無路可退了,就以最後這一箭分勝負吧!”老人笑罷,握箭的手一放,箭疾射而出。

  長孫炎眯起的銳眸閃過一道寒光,拉滿弓的手登時松開,箭似寒芒般射出,喀的一聲,射偏了老人的箭。

  不過是眨眼工夫,他又抽出第二枝箭,同樣滿弓,直射老人。

  嘟一聲,不容人眨眼,箭矢已貫穿了老人的咽喉。

  他呵呵喘了幾下,最後終於往後躺倒。

  紅衣女子見狀,連忙扶著他。“告訴我,我妹妹呢?我妹妹到底在哪裡?”

  老人衝著她綻開一抹陰森的笑,“救我離開,我就告訴你。”

  紅衣女子一聽,趕緊背起他,朝著山崖的方向跑。

  阿權見狀,手扣扳機欲開槍。

  “阿權,算了!”長孫炎制止了他。

  “可是……”縱虎歸山,怕禍害會更大。

  “老人已經活不了了。”長孫炎緩慢的放下弓箭,把它遞給阿權。

  “但是那個女殺手……”她也是可瓦達的一員。

  “那個女的,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注意到了,她的傷口淌出的鮮血顏色不正常,過於暗紅。

  聽說可瓦達會用特制的藥物來控制他們的殺手,想必那女子,應該是深受藥物所控制。

  如今,老人若死了,可瓦達就可說完全瓦解,沒了固定的解藥,那個女人也活不了多久。

  “耶?為什麼?”阿權驚訝地問。

  “你還有好多東西需要學習,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我們走吧,該回去了!”回去看他的女人,順便問問她,打算何時舉行婚禮。

  三天之後。

  日本,京都,洛北,富山家宅。

  朱詠真喜出望外的跑過長長回廊,顧不得平日該有的教養,邊跑邊喊的衝到富山家的正廳。

  “我、我、我媽……”她顫抖著,上氣不接下氣。

  站在正廳的人口,她吸了幾口氣,滿心歡喜的欲與宅子的主人分享母親已經醒過來的喜訊,然而一抬頭,整個人卻僵住了。

  長孫炎正坐在主客的位置上,冷靜平和的表情一如以往,一手端著茶碗,正慢慢地品嘗著富山家男主人親手端上的茶水,看來非常懂得茶道。

  “你……怎麼會……”會在這兒?

  長孫炎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將碗中的茶喝盡,再恭謹有禮的交還給富山岐?的父親。

  “你母親醒了嗎?朱小姐。”富山岐峻的父親站起身,示意身旁的人先將茶具收走。

  “是、是的。”朱詠真在和室地板上跪坐了下來,深深地一磕頭,“謝謝富山先生的恩德,若沒有您高深的醫術,家母是醒不過來的。”

  看著她,富山岐峻的父親笑笑,“若不是炎開口,我早就不幫人醫病了,你要謝,就謝他吧!還有,炎遠從台灣來找你,你們聊聊吧!”

  說完,他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一大片安靜突然兜頭罩下,朱詠真悶得渾身不對勁。

  而眼前的男人只略略地抬起頭來瞄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任沉默彌漫整個空間。

  終於,朱詠真再也受不了了。“好吧,我謝謝你就是了,謝謝你替我找人醫好我媽。”

  長孫炎仍舊一句話也沒說,只抬起俊臉來凝睇著她。

  那眸光灼亮亮的,彷佛要吞了她,也似要殺了她。

  見他不言不語,僅用銳利的雙眼看她,朱詠真不由得心虛了起來。

  “你、你……”她站了起來,開始煩躁的在室內來回踱步,“好吧,好吧,我承認我不對,好嗎?”

  “嗯哼。”他終於出聲,看著她的炙熱眸光不變,但嗓音明顯表達,正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長孫炎。”為什麼他總是一副她有錯的表情?“結婚的事,我承認是我太衝動,但你不能怪我跑掉,我、我、我……也沒有答應你呀!”她越說越小聲。

  她知道以他的權勢,要她死就跟捏死一只螞蟻差不多容易,然而他卻為了她,一再的容忍、讓步,甚至還追她追到日本來。說她不感動,那是假的。

  “我……你並不能怪我心中有疙瘩。”她的音頻緩和了下來,咬了咬嘴唇,抬眼直望他,“你跟我妹妹的關系,我怎能不在乎?這不是說不看見,就真的看不見。”

  他從地板上站起,來到她的身前,“那是在你之前發生的!”

  那個時候,他的心中根本沒有人,不懂什麼是愛情,所以才會毫不在乎地答應朱玉嬋的婚約。

  “啊?”詠真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那是在遇到你、擁有你之前的事了。”也就是說,有了她之後,他就不曾再抱過其他女人了。

  “你是說……”除了她,沒有其他的女人了?

  “有了你,我就不想再要其他女人了!”這樣說,夠明白了吧!

  “啊!”她被嚇傻了,因為太過震撼、太過驚訝!

  “一定要說嗎?”他的俊顏微微地繃緊,突然莫名其妙的問。

  “什麼?”要說什麼,她哪會知道?

  “威廉告訴我,這次見到你,一定要對你說我、我、我……”他後面幾字含糊不清地說著,臉上出現了紅赧,“你才會答應嫁給我。”

  看著他臉上的紅赧,朱詠真驀地笑了出來,同時會意剛剛他語焉不詳,唔唔唔帶過的話是什麼。

  “你說什麼?我沒聽懂!”她得意的笑著。

  “你!”長孫炎氣得恨不得掐斷她的頸子,或直接把她帶到床上去綁個三天三夜,用行動直接表示他有多愛她。

  “你不說,我是不會答應跟你結婚!”她吃定他了。

  長孫炎氣得紅了臉,“好,我說。”

  瞪著她,他恨不得馬上將人給拆吃入腹,一點都不剩!

  “我愛你!”

  哇,媽的,死貝威廉,你給的是什麼建議?給我記住!

  “啊?”朱詠真裝出一副沒聽到的表情。

  “再要我說,我就掐死你!”他咬牙切齒的說。

  看著他的表情,朱詠真笑了出來,“你一定很想聽我的答覆吧?”

  “不准說不,只准說你願意!”長孫炎決定,接下來的歲月改聽杜凡的提議。女人真的不能太寵!

  “我……”

  “快說!”他的耐心已快用罄,她知道嗎?

  “好吧,我願意……”嫁給你幾個字還沒說,她已被他狠很抱住,瘋狂地掠吻著。

  狂吻激情中,偶爾還傳來她的喃喃低問聲:“喂,我妹妹朱玉嬋怎麼辦?”

  “她已經不是問題了。”

  “啊?”為什麼?

  “你回台灣就知道了!”

  這次可瓦達的綁架,已夠教她嚇破膽,現在別說是纏著長孫炎,就算回過頭來,換他去追她,她也嚇得百步之外就逃之夭夭……


---全書完---
來一杯珍珠奶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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