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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轉變


    鄧布利多教授叫所有的格蘭芬多院學生都回到禮堂去,十分鐘以後,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斯萊特林院的學生也來了,這些學生都是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樣子。

    “教員們和我本人將對城堡進行一次徹底的搜查,”鄧布利多教授對學生們說道,這時,麥格教授和弗立維關上了禮堂所有的門,“為了你們自己的安全,我想你們可能要在這裡過夜了。我要求級長們在禮堂入口處站崗,男生和女生學生會主席留在禮堂裡負責管理。出了任何事馬上向我報告,”他向珀西加了這一句,珀西一臉重要人士的自豪,“找一個幽靈帶話給我。”

    鄧布利多教授停了一下,正要離開禮堂,又說道:“哦,對了,你們會需要.....”

    他隨意一揮魔杖,長桌就都飛到禮堂的邊上,靠牆站好了;再揮一下,地面上就鋪滿了數百個紫色的睡袋。

    “好好睡。”鄧布利多教授說道,他出去時隨手關上了門。

    禮堂立即響起了一片興奮的嗡嗡的說話聲:格蘭芬多院的學生忙著告訴其他學生剛才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都進睡袋!”珀西大聲叫道,“快,誰也別說話了!十分鐘以後熄燈!”

    “來吧。”邦斯對著哈利、羅恩和赫敏說道,他們抓過四個睡袋拖到角落裡去了。

    “你們說布萊克還在城堡裡嗎?”赫敏焦急地問道。

    “不在。”邦斯打開睡袋說道。

    “可是鄧布利多顯然是這麼想的。”羅恩說道。

    “你想的太天真了,羅恩。”邦斯說道。

    “你又不告訴我們。”哈利說道。

    “還沒到時候嘛,要知道擅自篡改未來的話,後果會很嚴重。這點,赫敏應該略有瞭解。”邦斯帶著寓意地望著赫敏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赫敏吃驚地說道。

    “你有什麼?”哈利和羅恩兩活寶齊聲問道。

    “沒什麼。”赫敏掩飾地轉換話題說道,“他挑了今晚來,真是我們的幸運,你們知道嗎?今晚正是我們都不在塔樓.....”

    這時他們四個人和衣鑽進睡袋裡去,然後把上身支在胳膊肘上談心。

    “我估計他是日子過糊塗了,因為他一直在逃亡,”羅恩說道,“沒想到今天是萬聖節前夕。要不然他不會闖進來的。”

    “別亂下定結論,偵探羅恩。”邦斯微笑著說道,哈利和赫敏都輕聲笑了起來,羅恩臉紅得像猴子**似的。

    他們周圍的人都在彼此問著同一個問題:“他是怎麼進來的?”

    “說不定他知道怎麼潛形,”幾英尺之外的某個拉文克勞院的學生說道,“就是從稀薄的空氣中顯現,你們知道。”

    “很可能是化了裝進來的,”赫奇帕奇院的一個五年級學生說道。

    “要不然就是飛進來的。”迪安?湯瑪斯說道。

    “說實在的,難道我是唯一一個不怕麻煩讀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人嗎?”赫敏沒好氣地說道。

    “或許就是。”邦斯說道。

    “很可能啊,可是為什麼?”羅恩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座城堡不僅僅有牆壁的保護,你們知道,”赫敏說道,“城堡還被施了各種魔法,以防外人偷偷地進來。光潛形是進不來的。而且我倒想看看什麼樣的化裝能騙過那些攝魂怪。這些傢夥守著每一處入口。要是他飛進來,它們也會看見的。而且費爾奇知道所有的秘密通道,它們會把這些通道都封起來的。”

    “別把費爾奇想的太厲害了,學校裡可是有七條密道的,費爾奇只知道其中四條,剩下的你們該知道了。”邦斯提醒地說道。

    “這麼說,布萊克是從另外三條密道進來的?”羅恩說道。

    “不錯。”邦斯說道。

    “那為什麼不去告訴鄧布利多?”哈利問道。

    “這不是你們該操心的。”邦斯說道。

    “可是――”赫敏說道。

    “現在熄燈!”珀西大叫道,“我要每一個人都進睡袋,還要停止說話!”

    所有的蠟燭立刻熄滅了。現在唯一的亮光來自銀色幽靈,他們四處遊走,和級長們嚴肅地說著話。施過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樣,佈滿了星星。在這種情況下,加之禮堂裡仍舊到處是耳語聲,邦斯覺得自己好象是睡在外面樣的。

    每隔一小時就有一位老師在禮堂裡出現,看看是否一起平安無事。大約在淩晨三點左右的時候,許多學生終於睡著了,這時,鄧布利多教授進來了。邦斯看見他在四處尋找珀西,珀西在睡袋之間躡手躡腳地行走,看有誰在說話就告誰。珀西離邦斯他們沒多遠了,他們趕緊假裝入睡了。這時,鄧布利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有他的任何跡象嗎,教授?”珀西悄聲問道。

    “沒有。這裡怎麼樣?”

    “一切都在控制之下,先生。”

    “好。現在不必讓他們換地方。我已經給格蘭芬多院的肖像洞找到了臨時守衛。明天你就可以叫大家都回去了。”

    “那胖夫人呢,先生?”

    “躲在三樓安吉爾郡地圖裡面。顯然她在問不出口令來的情況下不讓布萊克進去,因此他就動手了。她仍舊情緒極壞,但是一旦她鎮靜下來,我就叫費爾奇把她修復。”

    邦斯聽見大廳的門響了一聲又開了,還聽見了更多的腳步聲。

    “校長?”這是斯內普。邦斯他們仍舊靜靜地躺著,用心去聽。“整個四樓都查過了,他不在那裡。費爾奇查了城堡主樓,那裡也沒有。”

    “天文塔呢?特裡勞妮教授的房間?貓頭鷹棲息出沒的地方?”

    “都查過了.....”

    “很好,西弗勒斯,我並不真正以為布萊克會逗留不走。”

    “他是怎麼進來的,關於這一點,你有什麼見解嗎,校長?”斯內普問道。

    “許多,西弗勒斯,每一種都和底下的那種一樣不可能。”

    “你還記得我們的談話嗎,校長,就在――哦――學期開始以前吧?”斯內普說道。

    “記憶猶新,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道,聲音裡含有類似警告的意味。

    “好像――布萊克如果沒有――內部的幫助是進不了這所學校的,我的確表示過關注,在你任命――”

    “我不相信這座城堡裡哪一個人會幫助布萊克進來。”鄧布利多說道,他的聲調清楚地表明這件事就談到這裡為止,因為斯內普沒有作答。“我必須到那些攝魂怪那裡去了,”鄧布利多說道,“我說過,我們搜查完畢就通知它們。”

    “它們打算幫忙嗎,先生?”斯內普說道。

    “哦,是的,”鄧布利多冷淡地說道,“但是恐怕只要我擔任校長一天,就決不允許它們跨過學校的門檻。”

    鄧布利多說完就離開了禮堂,走得很輕很快。斯內普站了一會兒,看著校長離去,臉上帶著深深的憤怒。然後他也走了。

    “這些話都在說什麼?”羅恩悄聲問道。

    “早點睡覺,羅恩。”邦斯說道。

    以後的幾天,學校裡大家談的都是布萊克。關於他如何進入城堡的說法越傳越玄:赫奇帕奇院一個叫漢娜?艾博的學生聽說布萊克能夠化身為一叢開花的灌木,就在他們下一次的魔藥課上花了很多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給每一個願意聽她說的人。

    胖夫人那幅遭到破壞的肖像已經從牆上拿了下來,取代它的是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肥胖的灰色矮種馬的肖像。沒有人對這件事很高興。卡多根爵士把他的時間一半花在向人們出挑戰、要求人們和他決鬥上。其餘時間則用在琢磨複雜得可笑的口令上,一天之中,他至少要改兩回口令。

    “他真是瘋了。”西莫?斐尼甘生氣地對著珀西說道,“我們就不能換個人嗎?”

    “別的畫都不願意幹這份差事,”珀西說道,“被胖夫人遇到的事嚇壞了。卡多根爵士是唯一挺身而出的。”

    劇情依舊如原來那般,斯內普此時正代替盧平教授來上黑魔法防禦術課,哈利仍舊遲到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盧平教授,我――”哈利說道。

    “這堂課十分鐘以前就開始了,波特,我認為應該給格蘭芬多扣掉十分。坐下。”斯內普說道。

    但哈利沒有動。

    “盧平教授哪裡去了?”

    “他說他今天病得不能上課。”斯內普陰笑著說道,“我不是已經叫你坐下了嗎?”

    但是哈利站在原地不動。

    “他怎麼不好啦?”

    斯內普的黑色眼睛出光芒。

    “沒有生命危險。”他說道,“再扣掉格蘭芬多五分,要是我再次叫你坐下而你不坐下,那就扣掉五十分。

    哈利慢慢地走到邦斯旁邊坐了下來。

    “你不該和斯內普倔強的,不值得,有什麼想知道的為什麼不問我?”邦斯輕聲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哈利說道。

    “誰叫你不早問。”邦斯說道。

    “――安靜,現在,在波特打斷我以前,我在說盧平教授沒有留下能說明你們班進度的記錄――”

    “先生,我們已經學了柏格特、紅帽子、卡巴和格林迪洛,”赫敏迅地說道,“我們剛要開始――”

    “閉嘴,”斯內普冷冰冰地說道,“我沒有問你。我只是對盧平教授缺乏條理的教學表評論。”

    “他是我們有過的最好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迪安?湯瑪斯大膽地說道,班上其餘學生都喃喃表示同意。斯內普露出了一副比平時更加威脅的神態。

    “你們是容易滿足的,盧平幾乎沒有對你們提什麼高要求――我認為一年級就應該能夠對付紅帽子和格林迪洛了。今天我們要討論――”

    邦斯看著他迅地翻動著教科書,一直翻到最後一章。

    “――狼人。”斯內普說道。

    “但是,先生,”赫敏失控地說道,“我們還不應該學狼人呢,我們應該開始學欣克龐克――”

    “格蘭傑小姐,”斯內普說道,聲調是死一般的平靜,“我覺得好像是我在教課,不是你。我告訴你們大家,把書翻到第三百九十四頁。”他再次四顧,“你們大家!現在!”

    全班大部分人痛苦地偷著交換眼色,有些人陰鬱地嘀咕著,大家打開了書本。

    “你們誰能告訴我,如何區別狼人和真正的狼?”

    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除了赫敏以外,她的手像往常一樣筆直地舉在空中。

    “誰能回答?”斯內普不理赫敏說道。他又陰冷地笑了。“你們難道在告訴我,盧平教授沒有把這兩者之間的基本區別教給你們――”

    “我們告訴你,”帕瓦蒂突然叫道,“我們還沒有學到狼人那一章呢,我們還在學――”

    “安靜!”斯內普咆哮道,“好,好,好,我從來沒想到我居然會碰上三年級學生識別不出狼人。我要記下來,告訴鄧布利多教授你們是多麼的落後。”

    “先生,”赫敏說道,她的手仍然舉著,“狼人和真正的狼有幾個地方不同。狼人的口鼻部――”

    “這是你第三次搶先言了,格蘭傑,”斯內普冷淡地說道,“為了一個叫人沒法忍受的萬事通,再扣格蘭芬多五分。”

    赫敏臉漲得通紅,放下了手,瞪著眼看著地,眼睛裡充滿了淚水。全班都怒目而視地望著斯內普,這說明大家是多麼嫌惡斯內普。羅恩大聲地說道:“你問我們一個問題而她知道答案!要是你不想要答案,那你幹嘛要問?”

    斯內普慢慢走向羅恩,教室的氣溫正逐步下降。

    “放學後留下,韋斯萊。”斯內普陰險地說道,他的臉和羅恩的靠得很近。“如果我再聽到你批評我的教學方式,你會非常後悔的。”

    此後的課堂上誰也沒有出任何聲音。大家都坐著,根據教科書做有關狼人的筆記,而斯內普在課桌之間來回走動著,檢查他們在盧平教授授課期間所完成的作業。

    “解釋得很差勁.....這說得不對,卡巴在蒙古更多....盧平教授說是十分之八?我說十分之三都不到....”

    下課鈴終於響了,斯內普沒讓他們走。

    “你們每人寫一篇論文,交給我,內容是識別和殺死狼人的方法。這個題目應該寫兩張羊皮紙,星期一早晨交。應該有人管管這個班了。韋斯萊,留下來別走,我們要安排關你晚學的事。”

    邦斯、哈利和赫敏與班上其他同學一起離開了教室,赫敏等到大家走得都聽不見了,才大聲怒駡著斯內普。

    “斯內普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教我們的其他黑魔法防禦術的老師,就算他的確想來教我們的話,”哈利說道,“他為什麼這樣對待盧平呢?你說都因為那次柏格特事件嗎?”

    “不是。”邦斯突然說道。

    “那是什麼?”哈利問道。

    “你真想知道嗎?你做好了接受這些事的準備了嗎?哈利。”邦斯說道。

    “我準備好了,請告訴我為什麼。”哈利說道。

    “因為斯內普恨盧平。”邦斯說道。

    “為什麼?”赫敏問道。

    “因為盧平和哈利的父親是好朋友,而你父親詹姆是斯內普的情敵,懂嗎?”邦斯說道,“哈利和他父親長的一樣除了那雙眼睛,所以斯內普才會如此怨恨哈利。”

    “竟然會是這樣。”哈利吃驚地說道。

    “具體情節我就不描述了,有些東西不是你們現在可以知道的。”邦斯說道。

    “你們在說什麼?”羅恩問道。

    “在說一些無聊的事,羅恩,斯內普是不是叫你去擦醫院的夜壺啊,還不准用魔法,對嗎?”邦斯笑著說道。

    “你們知道了?”羅恩氣鼓鼓地說道,“那該死的斯內普,布萊克為什麼不能躲在斯內普的辦公室呢?他可以替我們解決掉他。”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邦斯說道。“明天的魁地奇比賽我就不去了,我還有點事。”

    “邦斯,你最近老是神神秘秘,在做什麼呢?”哈利問道。

    “夥計,該不會是和哪家姑娘約會吧?”羅恩誇張地說道。

    “去你的,你腦子裡難道只有女人嗎?”邦斯說道。

    “別理他,邦斯,但有些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赫敏說道。

    “你們啊,即使告訴你們也沒用啊!而且,你們還要在賽場上幫助哈利呢。”邦斯說道。

    “那好吧,記得早點來為哈利喊加油。”赫敏說道。

    “我儘量爭取,”邦斯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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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所謂的真相


    “你還好嗎,哈利?”邦斯站在病床前對哈利問道。

    “還好,謝謝你,邦斯。”哈利說道。

    “沒什麼,高興點吧。輸了比賽其實沒什麼,再贏回來就是了。”邦斯說道。

    “邦斯說得對,你不應該內疚,攝魂怪突然來到球場又不是你的錯。”赫敏說道。

    “可是,因為我的原因,格蘭芬多竟然輸給了斯萊特林。瑪律福那傢夥肯定又要嘲笑我了,還有我的光輪2ooo,為什麼該死的攝魂怪對我的影響會那麼大?”哈利內疚地說道。

    “打起精神來吧,夥計,又不是你想要光輪2ooo撞到那棵打人柳上的。”羅恩說道。

    “好吧。”哈利傷心地說道。

    “這樣吧,哈利。我允許你問我任何問題,算是補償,怎麼樣?”邦斯安慰道,“只能問一個。”

    “真的嗎?”哈利心情好了點地問道。

    “絕對是真的。”邦斯說道。

    “那我問了。”哈利靠著枕頭說道。

    “你剛剛已經問完了,”邦斯笑著說道,“別哭喪著臉嘛,我只是開玩笑。”邦斯補充道。

    “為什麼攝魂怪對我的影響那麼大?”哈利重複地問道。

    “因為你經歷過別人沒有的痛苦。”邦斯說道。

    “那你教我你在火車上施展的那種擊退攝魂怪的方法吧。”哈利說道。

    “抱歉,哈利,我的方法你學不了。”邦斯說道。“但是,你可以去找盧平教授,他會教你的。”

    “哦,謝謝了。”哈利說道。

    “該走了,邦斯。哈利,晚點我們再來看你。”赫敏看著手錶說道。

    星期一的時候,哈利出院回到了學校本部的忙碌之中,瑪律福每次見到哈利都要奚落一番。原因很簡單,格蘭芬多被斯萊特林打敗了,瑪律福高興得幾乎要狂了。在以後的魔藥課上,瑪律福多次穿過城堡主樓模仿著那些攝魂怪;羅恩最後怒了,把一個又大又滑的鱷魚心臟對準瑪律福扔了過去,正中他的臉,氣得斯內普扣了格蘭芬多五十分。

    “如果斯內普再來上黑魔法防禦術課,我就請病假。”羅恩說道,這時他們已經吃完午飯,正要去上盧平教授的課。

    “放心,我保證是盧平本人來上這課。”邦斯說道。

    赫敏還是不放心的在教室門邊張望了一下。

    “他說的對。”

    盧平教授確實回來上課了。他看上去的確生過病。他的舊袍子更加鬆鬆垮垮,眼睛下面有黑影;雖然如此,但當全班同學都坐下時,他還是對著他們笑了笑,而大家立刻狠狠地埋怨起斯內普在盧平生病時的所作所為。

    “不公平,他只是來代課罷了,為什麼要給我們留作業?”

    “我們不知道什麼叫狼人――”

    “――兩卷羊皮紙!”

    “你們沒有告訴斯內普教授說我們還沒有學到那裡嗎?”盧平問道,略微皺起了眉頭。

    大家又紛紛說起來。

    “說了,但是他說我們太落後了――”

    “――他不聽――”

    “――兩卷羊皮紙!”

    大家都是一臉義憤,盧平教授只是微微一笑。

    “別擔心。我會對斯內普教授說的。你們不必寫那篇論文了。”

    “哦,不,”赫敏說道,很失望的樣子,“我已經寫完了。”

    這一課上得很愉快。盧平教授帶來了一個玻璃水箱,裡面是欣克龐克,一條腿的傢夥,看上去像是一縷縷的煙做成的,很脆弱,而且看上去也沒有想傷害人的樣子。

    “引誘旅行者陷入沼澤。”盧平教授說道,學生們記著筆記。“你們注意到它前腳上垂下的那盞燈了嗎?在前面跳躍――人們跟著光走――於是――”

    欣克龐克頭頂著玻璃,出一陣可怕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下課鈴響了,大家收拾好東西向門口走去。

    “請等一下,哈利,”盧平站在講臺上說道,“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你說盧平教授找哈利有什麼事?”羅恩問道,這時他們已經漫步在走廊上。

    “安慰哈利而已,畢竟哈利的父親和盧平是很要好的朋友。”邦斯說道。

    “說的也是啊。”羅恩贊同道。

    學期結束前兩個星期的時候,天空突然放晴,呈現出蛋白色的陽光,泥濘的場地也在一天早晨蒙上了一層亮的霜。城堡裡面,到處有著耶誕節的氣氛。魔咒課教師弗立維教授已經用有微光閃爍的光源在裝飾他的教室,這些光源其實是真正不斷振翅的小仙女。學生都在快樂地討論度假計畫。羅恩和赫敏都決定留在霍格沃茨,羅恩說他可忍受不了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和珀西待在一起,赫敏則堅持說她要去學校的圖書館,但邦斯和哈利都知道;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不讓邦斯和哈利太孤單。

    學期的最後一周,又可以到霍格莫德村去一次:除了哈利以外,大家都很高興。(邦斯沒表情)

    “我們想買的耶誕節的東西都可以在那裡買!”赫敏說道,“媽媽和爸爸實在是喜歡從蜂蜜公爵那買來的毛毛牙薄荷糖!”

    在大家去霍格莫德村的那個星期六早晨,邦斯與哈利和披著斗篷、圍著圍巾的羅恩、赫敏道了別,然後塔上那道大理石樓梯回格蘭芬多塔樓去了。窗外飄起了雪花,城堡裡一片寧靜。

    “嘿,你好,弗雷德,哦,還有喬治。”邦斯望著獨眼雕像說道。

    “果然瞞不住你,早知道我們就不躲這裡了。”弗雷德嘀咕道。

    只見弗雷德和喬治從一個獨眼駝背的女巫雕像後面出現了。

    “你們在幹嘛?”哈利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麼沒有到霍格莫德村去呢?”

    “我們在走之前給你來點兒節日氣氛,”弗雷德神秘地說道,“到這裡來.....”

    他向獨眼雕像左邊的一間空教室點了點頭,邦斯他們跟著他走了進去。喬治輕輕關上門,然後轉過身,滿臉是笑。

    “提早給你送聖誕禮物呢,哈利。”他說道。

    “我的呢?”邦斯問道。

    “這個,我們忘記了,下次一定補上。”喬治心虛地說道。

    這時弗雷德手一揮從斗篷裡面抽出一個東西,把它放在一張空桌子上。那是一張大大的、方方正正的、很舊的羊皮紙,上面什麼也沒有寫。

    “這是什麼啊?”哈利問道。

    “這個嘛,哈利,是我們成功的秘密。”喬治多情地拍了拍那張羊皮紙說道。

    “把它給你真有點兒捨不得,”弗雷德說道,“不過昨晚我們認為你比我們更需要它。”

    “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記住它的內容了。”喬治說道,“我們把它贈送給你。我們不再需要它了。”

    “這樣一小張破舊的羊皮紙,我要它幹嘛?”哈利問道。

    “一小張破舊的羊皮紙!”弗雷德說道,閉起眼睛做了個鬼臉。“解釋一下,喬治。”

    “好吧.....我們一年級的時候,哈利――年輕、無憂無慮,又天真――”

    邦斯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十分懷疑弗雷德和喬治是否天真過。

    “――唔,比我們現在天真――我們和費爾奇之間生了一點兒麻煩。”

    “我們在走廊裡放了一個大糞彈,出於某種緣故,這個炸彈讓他很沮喪――”

    “所以他把我們拉到他的辦公室裡去了,開始用那種通常的――”

    “――關禁閉――”

    “――把我們的腸子掏出來――”

    “――而我們忍不住注意到了他的檔案櫃抽屜,其中有一個抽屜上寫著:沒收物資,高度危險。”

    “別告訴我――”哈利笑著說道。

    “換做是你們,會怎麼做呢?”弗雷德說道,“喬治又扔了個大糞彈,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我飛快地拉開抽屜,一把抓住了――這個。”

    “這件事不像聽起來的那麼壞,你們得知道,”喬治說道,“我們認為費爾奇從來沒有現怎麼使用這張羊皮紙。不過他很可能猜到了這是什麼東西,要不然他也不會沒收它。”

    “你們知道怎麼使用嗎?”哈利問道。

    “哦,是啊,”弗雷德癡笑著說道,“這個小小的漂亮東西教我們的可要比全校老師教的還要多。”

    “你們是在拿我尋開心吧。”哈利狐疑地說道。

    “不信你可以問邦斯,我估計他也知道。”喬治說道。

    “確實是真的。”邦斯抽出魔杖輕輕點了一下那張羊皮紙說道,“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

    像蜘蛛網一樣細細的墨水線條立刻從魔杖剛才碰過的地方開始出現了。這些線條彼此匯合、彼此交叉、延伸到這張羊皮紙的每個角落;然後羊皮紙上方開始出現字跡,是彎曲的綠色大字,它們是:

    魔法惡作劇製作者的輔助物供應商

    月亮臉、蟲尾巴、大腳板和尖頭叉子諸位先生

    自豪地獻上

    活點地圖

    這張地圖詳盡地畫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各場地的一切細節。但是真正值得注意的東西是沿著地圖移動的小小的墨水點,每個墨水點都用極小的字母標出一個姓名。

    “月亮臉、蟲尾巴、大腳板、尖有叉子,”喬治歎息道,拍了拍這張地圖的標題,“我們欠談們好多去情啊。”

    “高尚的人啊,不倦地工作,為的是幫助新一代破壞法規的人。”弗雷德莊嚴地說道。

    “其實你們也算是還情了,尖頭叉子正是哈利的父親。”邦斯說道。

    “真的?”弗雷德驚訝地說道。

    “不可思議,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邦斯。”喬治感慨道。

    “很多。”邦斯說道。

    “哦,對了,”喬治輕快地說道,“別忘記用完了擦掉――”

    “――要不然別人會看到的。”弗雷德警告地說道。

    “只要再輕輕敲一下,說:‘惡作劇完畢!’它就又變成一張空白的羊皮紙了。”

    “那麼,年輕的哈利,”弗雷怪模怪樣學著珀西的腔調說道,“記得要規矩點啊。”

    “在蜂蜜公爵那裡見。”喬治眨著眼說道。

    兩個人傻笑著離開了。

    “這真的是我父親做的?”哈利問道。

    “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來吧。”邦斯說道。

    邦斯帶頭來到那座獨眼女巫的雕像後面,抽出魔杖敲著那個女巫說道:“左右分離。”

    雕像的駝背立刻開啟了,大得足夠讓一個稍瘦的人進去,邦斯鑽進去之後說道:“快點,哈利。”

    哈利迅地向走廊前後看了一眼,然後把地圖藏到袍子裡,腦袋向前爬進那個洞中。

    他們滑了相當長的一段路,那段路像是石頭滑梯一樣,然後他們碰到了寒冷潮濕的土地。邦斯站了起來,向四周看了看,周圍烏黑一片。於是便舉起魔杖嘀咕道:“螢光閃爍!”就看見自己在一條很狹窄低矮的通道裡。哈利用魔杖把地圖變回羊皮紙並塞到袍子裡面,然後也舉著光的魔杖前進著。

    這條通道彎彎曲曲,和兔子的地道沒有什麼兩樣。邦斯和哈利匆匆地走著,由於地面不平,所以他們必須格外的小心才能避免跌倒。

    走了大概很長很長的時候,哈利忍不住的問道:“還有多久。”

    “快了,快了。”邦斯不耐煩地說道。

    十分鐘後,他們走到了一道破損的石階腳下,石階一直伸展到上面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小心地向上爬去......然後前面的哈利冷不丁的一頭撞到什麼堅硬的東西上。

    這好像是扇地板門。哈利很慢地推開那扇地板門,偷偷地向外窺探著。

    他們這是在一間地窖裡,周圍放滿了木椅子和木箱子。邦斯和哈利迅地爬出地板門,把它關好――這扇門和滿是灰塵的地板渾然一體,真看不出來地板上會有這樣一扇門。

    正在這時,他們突然聽見很近的地方有一扇門開了,有人正要下樓。

    “再拿一箱果凍鼻涕蟲,親愛的,他們快要把我們的存貨買光了.......”一個婦女的聲音說道。

    一雙腳下樓來了。邦斯和哈利趕緊躲在一隻巨大的木板箱後面,等待腳步聲遠去。他們聽到那男子在對面的牆那裡搬動著箱子。

    邦斯和哈利迅地、不聲不響地從躲藏的地方出來,上了樓梯。邦斯走到樓梯頂斷的門邊,溜出門,現自己來到了蜂蜜公爵的櫃檯後面――他們彎下身字,向側面爬去,然後直起身子。

    蜂蜜公爵裡擠滿了霍格沃茨的學生,因此沒有人會對哈利多看一眼(邦斯就更不用說了)。邦斯和哈利在他們中間溜走著,一面四處觀看。

    店裡有著數不清的貨架,上面放滿了人們能夠想像得到的最引人入勝的糖果。大塊奶油花生糖、一塊塊微光的粉紅色椰子冰糕、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成百種各式各樣的巧克力、一大桶多味豆、一桶滋滋蜜蜂糖、羅恩提到過的漂浮在空中的果子露飲料,沿著另外一堵牆的是“具有特殊效果”的各種糖果:吹寶級泡泡糖(它能使整個房間充滿藍色風鈴草顏色的泡泡,幾天都不會破滅)、奇異的碎片狀的毛毛牙薄荷糖、小巧的黑胡椒小頑童(“為你的朋友從鼻子裡向外噴火!”)、冰耗子(“聽到你的牙齒打戰和咯吱咯吱的聲音!”)、形狀像蟾蜍的奶油薄荷糖(“真的會在胃裡跳動!”)、鬆脆的糖羽毛筆和會爆炸的夾心糖。

    邦斯和哈利從一群六年級的學生中擠了過去,看到這家店鋪最遠的角落裡掛著一塊招牌(“不同尋常的口味”)。羅恩和赫敏正站在這塊招牌下麵,正仔細端詳著一盤有血腥氣的棒棒糖。邦斯和哈利偷偷走到他們身後。

    “唔,不,邦斯不會要它的,這是給吸血鬼的,我想。”赫敏說道。

    “那這個怎麼樣?”羅恩問道,把一罐擠成一團的蟑螂塞到赫敏的鼻子底下。

    “肯定不要。”邦斯說道。

    羅恩差點沒摔了罐子。

    “邦斯,別嚇我們好嗎?”赫敏尖叫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哈利,你怎麼――怎麼來的?”

    “哇!”羅恩誇張地說道,“你學會了潛形!”

    “我當然沒有。”哈利說道。他放低聲音以免六年級學生聽到,然後把有關活點地圖的事詳盡地告訴了他們。

    “弗雷德和喬治怎麼就從來沒有給我呢!”羅恩說道,氣得不可開交,“我可是他們的弟弟啊!”

    “但是哈利不會長期佔用的!”赫敏說道,好像這個想法很荒唐可笑。“他會把這張地圖交給麥格教授的,是不是,哈利?”

    “不,我不交!”哈利說道。

    “你瘋啦?”羅恩瞪著赫敏說道,“把這麼好的東西交了?”

    “要是我交了,我就不得不說我是從哪裡得到的!費爾奇就會知道是弗雷德和喬治拿到的!而且這本來就是我父親的東西,我為什麼要交?”哈利說道。

    “但是布萊克呢?”赫敏咬著牙齒說道,“他可以利用這張地圖上的一條通道進入城堡!”

    “別想那麼多了,赫敏。”邦斯說道。

    “可是,難道你們不關心哈利的生死嗎?”赫敏說道。

    “難道就只有你關心他的死活?”羅恩說道。

    “你們都別吵了,我自己心裡有數。”哈利說道。

    “好吧,可是――看,哈利還是不應該到霍格莫德村來的,他沒有交簽過字的申請表啊!如果有人現哈利到這裡來了,哈利就會遇到大麻煩的!而且現在天還亮著呢――要是小天狼星布萊克今天、現在出現了呢?”

    “他要現哈利在這裡也不容易呢。”羅恩說道,隔著有豎框的窗子向外面紛飛的大雪點頭。“得了吧,赫敏,這是耶誕節,哈利應該放鬆一下。”

    赫敏咬著嘴唇,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你打算告我嗎?”哈利笑嘻嘻地問道。

    “哦――當然不――但是老實說,哈利――”

    “你就先消停一下吧,赫敏。”邦斯說道。


    “看到那滋滋蜜蜂糖了吧,哈利?”羅恩說道,抓住哈利領他到了那個大桶邊上。“還有那果凍鼻涕蟲?還有那酸棒糖?我七歲的時候,弗雷德給過我一根――它恰恰就在我舌頭上燒了個洞。我記得媽媽用掃帚猛打弗雷德。”羅恩沉思地看著那放酸棒糖的紙箱子。“要是我告訴弗雷德說那是花生,你猜他會不會在蟑螂團子上咬一口。”

    羅恩和赫敏付清了他們買糖果的錢,邦斯提著一大袋各種風味的巧克力,四個人就離開糖果店走到外面的暴風雪裡去了。

    霍格莫德村看上去像是一張聖誕賀卡:小茅屋和店鋪都蓋上了一層鬆脆的雪,各家各戶的門上都有冬青紮成的花環,施過魔法的蠟燭成串地掛在樹上。

    “那就是郵局――”

    “佐科店就在那邊――”

    “我們可以到那座尖叫棚屋去――”

    “告訴你們怎麼辦吧,”羅恩說道,冷得牙齒直打戰,“我們去三把掃喝黃油啤酒好嗎?”

    於是他們穿過馬路,幾分鐘以後,就進了那家小旅館。

    那裡擁擠嘈雜,溫暖而煙霧騰騰,一個身材婀娜、臉龐標緻的婦女正在吧台那裡照料一幫子吵吵鬧鬧的男巫。

    “那是羅斯默塔女士。”羅恩說道,“我去叫酒,好嗎?”他加了一句,臉上有點兒紅。

    “我要的是火焰威士卡,黃油啤酒那東西我不喜歡。”邦斯說道。

    邦斯、哈利和赫敏走到房間後部,那裡的窗子和美麗的聖誕樹之間有一張小桌子空著,還靠近壁爐。五分鐘之後,羅恩回來了,拿著三大杯冒著泡沫的熱黃油啤酒和一杯冒著火焰的威士卡。

    “你的可得自己去付錢。”羅恩說道。

    “你放心吧,這頓我請客。”邦斯說道。

    “那好吧,聖誕快樂!”羅恩高興地說道,舉起了他的大杯子。

    “哈利,快蹲下來,把杯子給我。”邦斯說道。

    “為什麼?”哈利說道。

    突然,一陣風拂過他們的頭,三把掃帚的門又開了。

    麥格教授和弗立維在一陣雪花飛揚中剛剛走進小酒館,後面緊跟著海格,他和一位頭戴暗黃綠色圓頂硬禮帽、身披細條斗篷、舉止莊重的男子正談得熱鬧,此人正是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

    羅恩和赫敏立即都把手放在哈利的腦袋上,使勁把他往桌子下麵按。邦斯看到哈利嘴角滴著黃油啤酒,蹲在人們看不見他的地方,手裡緊握著空杯。

    “移形幻影!”赫敏悄聲說道。

    他們桌子旁邊的聖誕樹上升到了離地面幾英寸的地方,向邊上移動,輕輕地一聲鈍響,正落在他們桌子前面,把他們遮住了。邦斯透過聖誕樹濃密的枝葉往外看著,只見鄰桌的四張椅子的腳往後退去,然後聽到老師們和福吉坐了下來,嘴裡咕噥著並且出歎息。

    接著羅斯默塔女士走了過去。

    “一小杯峽谷水――”

    “我的。”麥格教授的聲音。

    “四品脫蜂蜜酒――”

    “謝謝,羅斯默塔。”海格說道。

    “一份雪利果汁蘇打水加冰和傘螺――”

    “唔!”弗立維教授說道,還砸著嘴唇。

    “那您的就是紅醋栗糖酒了,部長。”

    “謝謝你,羅斯默塔,親愛的,”福吉的聲音說道,“我一定要說,又看見你真高興。你也來一杯吧,好不好?來和我們坐在一起......”

    “好吧。多謝您,部長。”

    “什麼風把您吹到這裡來了,部長?”這是露斯默塔的聲音。

    “除了小天狼星布萊克還會有什麼事呢,親愛的?我敢說你已經到萬聖節前夕在學校生的事了吧?”

    “我是聽到傳言了。”羅斯默塔女士承認道。

    “你有沒有告訴整個酒館的人啊,海格?”麥格教授憤怒地說道。

    “您認為布萊克還在這一帶嗎,部長?”羅斯默塔女士低聲問道。

    “肯定的。”福吉簡短地說道。

    “您知道攝魂怪已經把我的小酒館搜查了兩次嗎?”羅斯默塔女士說道,聲音裡有一點點鋒芒。“把我的顧客都嚇跑了....這對做生意很不好,部長。”

    “羅斯默塔,親愛的,我和你一樣,我也不喜歡它們呀。”福吉不安地說道,“必要的防備.....但是你說得對....我剛才還遇到幾個。它們對鄧布利多惱火極了――他不讓它們走進城堡場地。”

    “我認為是不應該讓它們進去的,”麥格教授尖銳地說道,“這些可怕的東西到處漂浮著,我們怎麼教學呀?”

    “聽啊,聽啊!”身材矮小的弗立維教授尖聲叫道,他的腳懸在那裡,離地足有一英尺。

    “不管怎麼說,”福吉表示異議,“它們到學校是保護大家不受壞人......我們都知道布萊克能......”

    “您知道嗎,我仍舊不大能相信這一點,”羅斯默塔女士沉思著說道,“在墮落到壞人堆中去的所有人當中,小天狼星布萊克是我最沒想到會這樣做的人.....我的意思是說,我記得他在霍格沃茨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如果你在那個時候就告訴我,說他會變成什麼樣子,那我就會說你酒喝多了。”

    “你對事情真相知道的還不到一半,羅斯默塔。”福吉態度生硬地說道,“很少有人知道他做過的最壞的事。”

    “最壞的?”羅斯默塔女士說道,聲音裡充滿了好奇,“您的意思是說,比殺掉那麼多可憐的人還要壞嗎?”

    “當然啦。”福吉說道

    “我沒法相信。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壞呢?”

    “你說你記得他在霍格沃茨的情況,羅斯默塔,”麥格教授喃喃地說道,“你還記得他最好的朋友是誰嗎?”

    “當然記得,”羅斯默塔女士說道,淺淺笑了一聲,“兩人形影不離,是不是?我看見他們在這裡的次數――哦,他們總弄得我大笑。一對好搭檔,小天狼星布萊克和詹姆?波特!”

    哈利的杯子被邦斯接住了,差點兒出聲音。

    “一點兒不錯,”麥格教授說道,“布萊克和波特。他們那個小集團的頭子。兩個人都很聰明,當然――說實在的,是特別的聰明――但是我想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對會惹麻煩的人――”

    “我不知道,”海格癡笑著說道,“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是不是可以和他們來一番激烈的競爭。”

    “你都會以為布萊克和波特是兄弟呢!”弗立維教授插話表示贊成道,“形影不離!”

    “他們當然是形影不離啦,”福吉說道,“波特信任布萊克,這種信任過對其他所有朋友的信任。他們畢業離校的時候還是這樣的。詹姆和莉莉結婚的時候,布萊克是伴郎。然後他們又叫布萊克做哈利的教父。哈利當然不知道。你們可以想像得到,知道這一點會折磨他到什麼程度。”

    “是因為布萊克後來和神秘人結成一夥嗎?”羅斯默塔低聲問道。

    “比這還要糟糕呢,親愛的....”福吉壓低嗓門以一種低沉的聲音說了下去,“許多人並不知道波特夫婦明白神秘人在追他們。鄧布利多自然是一直不倦地反對神秘人的,他有許多能幹的探子。其中一個探子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馬上就告訴了詹姆和莉莉。他勸他們躲起來。鄧布利多對他們說,他們最好的機會是那道赤膽忠心魔咒。”

    “那玩意兒起什麼作用啊?”羅斯默塔女士問道,因為感興趣而喘不上氣來。弗立維教授清了清嗓子。

    “非常複雜的咒語之一,”他尖聲說道,“涉及到用魔法把一個秘密隱藏在一個活人的靈魂之中。這個秘密藏在選中的那個人,或者說保密人的心裡,從此就可能現這個秘密了――當然,除非這個保密人存心洩露。只要保密人拒絕說話,神秘人就是搜查波特夫婦居住多年的村莊,也永遠找不到他們,哪怕他在他們夫婦起居室外面的玻璃窗上壓扁了自己的鼻子也找不到!”

    “那麼說布萊克就是波特夫婦的保密人了?”

    “自然,”麥格教授說道,“詹姆?波特告訴鄧布利多說,布萊克寧可自己死也不會說出他們在哪裡,還說布萊克自己也打算藏起來.....就是這樣,鄧布利多還是擔心。我記得他提出他自己來做波特夫婦的保密人。”

    “他信不過布萊克嗎?”羅斯默塔女士喘著氣問道。

    “他肯定在接近波特夫婦的人當中一定有誰一直在把他們的行蹤告訴神秘人,”麥格教授陰鬱地說道,“的確,他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懷疑我們這邊有人成了叛徒,把許多資訊告訴了神秘人。”

    “但是詹姆堅持要用布萊克是嗎?”

    “是的,”福吉沉重地說道,“然而,施了赤膽忠心咒還不到一星期――”

    “布萊克背叛了他們嗎?”羅斯默塔問道。

    “他的確背叛了他們。布萊克厭倦了兩面派角色,準備公開宣佈他支持神秘人,似乎打算就在波特死去的時刻這樣做。但是,正如我們都知道的那樣,神秘人在小哈利那裡失了手。他失去了法力,極其衰弱,只能逃走了。這就弄得布萊克進退兩難了。布萊克剛剛暴露了他的叛徒真面目,他的主子就倒臺了。他別無選擇,只能奔跑逃命了――”

    “骯髒、臭的叛徒!”海格說道,聲音很響,以至於整個酒吧都靜了下來。

    “噓!”麥格教授說道。

    “我遇到過他!”海格吼道,“在他殺死許多人以前,我一定是最後見到他的人!在那些人都被殺死以後,是我從詹姆和莉莉的家裡把哈利救出來的!我是把他從廢墟裡救出的,可憐的小東西,前額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口,而且他的父母都死了.....這時小天狼星布萊克出現了,騎在他那平時常騎的飛行摩托上。我一直搞不清他在那裡幹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當時我以為他聽說了神秘人動攻擊的消息,是到那裡看看他能做些什麼呢。當時他面色蒼白,渾身抖。你們知道我做了什麼嗎?我安慰了那個殺人的叛徒!”海格咆哮道。

    “海格,別!”麥格教授說道,“聲音放低一些!”

    “我怎麼知道他不是在為莉莉和詹姆傷心啊?他關心的是神秘人呢!然後他說:‘把哈利給我吧,海格,我是他的教父,我會照顧他的――’但是鄧布利多吩咐過我,於是我對布萊克說不行,鄧布利多說哈利應該到他姨媽和姨夫那裡去。布萊克不同意,但最後他讓步了。叫我騎他的摩托把哈利送到那裡去。‘我不再需要這輛摩托了。’這是他說的。

    “那時我本來應該知道這裡面有些什麼可疑的地方。他喜愛的那輛摩托,他把摩托給我幹嘛?他為什麼不再需要那輛摩托了呢?其實這再容易理解不過了。鄧布利多知道他曾經是波特夫婦的保密人。布萊克知道他當天晚上就要逃命,知道不要幾個鐘頭魔法部就會來追捕他。

    “但是要是我把哈利給了他又會怎麼樣呢?我敢打賭半路上他就會把哈利從摩托上扔到海裡去。他最好的朋友的兒子!不過要是一個男巫墮落了,他就會對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滿不在乎了.....”

    海格說完了,大家一陣長時間的靜默。然後羅斯默塔女士帶著一定程度的滿足說話了。“但是他沒有想辦法躲起來啊,是不是?第二天魔法部就抓到了他!”

    “哎呀,要是我們抓到他就好了,”福吉痛苦地說道,“找到他的不是我們。而是小矮星彼得――波特的另外一個朋友。他肯定是悲哀得瘋狂了,他知道布萊克曾經是波特夫婦的保密人,所以他自己就去追布萊克了。”

    “小矮星彼得......那個胖胖的小男孩,在霍格沃茨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個嗎?”羅斯莫塔問道。

    “把波特和布萊克當英雄來崇拜,”麥格教授說道,“要是數聰明,從來都沾不到邊。我時常對他很凶。你們可以想像現在我是多麼――多麼後悔.......”她聲音澀,好像突然患了感冒。

    “好啦,米勒娃,”福吉寬容地說道,“小矮星彼得死得英雄。目擊者――是麻瓜們,事後我們自然抹去了他們的記憶――告訴我們說,小矮星彼得是怎麼樣把布萊克逼到絕地的。他們說他在抽泣。‘莉莉和詹姆,小天狼星!你怎麼能!’然後他拿起魔杖。當然,布萊克比他快。小矮星彼得就這樣被炸成了碎片。”

    麥格教授攆了攆鼻子,激動地說道:“笨孩子....傻孩子....他在決鬥的時候總是糟糕得不行.....應該讓魔法部來動手的.....”

    “我告訴你,要是我在小矮星彼得之前抓到布萊克,我可不用什麼魔杖――我會折斷――一個一個地折斷他的四肢。”海格咆哮道。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海格。”福吉尖銳地說道,“只有魔法法律執行隊經過訓練的打擊手,也許才能在布萊克走到絕境的時候打敗他。那時我是魔法災難部的副部長,我也是在布萊克殺了那麼多人之後第一批趕到現場的。我――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場面。有時我做夢還夢見呢。街道中間一個大坑,深得把下麵的下水管道也弄破了。到處是屍體。麻瓜們尖叫著。而布萊克站在那裡狂笑,小矮星彼得的殘骸就在他的面前.....一堆血跡斑斑的袍子和不多――不多的碎塊――”

    福吉突然住了口。

    “好了,故事你已經知道了,羅斯默塔,”福吉沙啞地說道,“布萊克被魔法法律執行隊的二十名巡邏員帶走了,小矮星彼得則得到了一級梅林爵士勳章。我想這對他可憐的媽媽多少算是安慰吧。自從那以後,布萊克就一直被關在阿茲卡班。”

    羅斯默塔女士長歎一聲。

    “他瘋了,是真的嗎,部長?”

    “但願他是瘋了,”福吉慢慢地說道,“我相信他的主子失敗這件事讓他在一段時期以內精神失常了。殺死小矮星彼得和那麼多麻瓜,這是一個走投無路、絕望的人做的事――殘酷....沒有目的。但是上一次我視察阿茲卡班時遇到了布萊克。你們知道,那裡的犯人多數坐在那裡,在黑暗中對自己嘟嘟囔囔,他們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但是,讓我震驚的是,布萊克似乎很正常。他對我說的話很有條理。我感到煩惱不安。你們會以為他只是感到厭煩罷了――問我有沒有看完報紙,冷靜得不得了,說他想做報紙上的縱橫填字遊戲。那些攝魂怪竟然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影響,這真叫我震驚――而且他還是那裡的要犯呢,看管他的人特別多,你們知道。獄卒就在他門口,白天黑夜都有。”

    “但是,你想他逃出來要幹什麼呢?”羅斯默塔女士問道,“天哪,部長,他不會又去找神秘人,會不會啊?”

    “我敢說這是他的――哦――最終計畫,”福吉含含糊糊地說道,“但是早在那以前我們就希望抓住布萊克。我必須說,如果神秘人是孤身一人,又沒有幫手,這是一種局面....但要是把他最忠誠的僕人還給他,想到他會很快地東山再起,我就不寒而慄.....”

    玻璃和木頭相碰的聲音,很小。有人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你知道,康奈利,如果你要和校長一起吃晚飯,那我們不如現在就回城堡。”麥格教授說道。

    三把掃帚的門又開了,捲進來一陣雪花,老師們走了。

    “別讓仇恨蒙蔽了雙眼。”邦斯莫名其妙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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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揭曉


    “哈利,你――你臉色很不好。”赫敏擔憂地說道。

    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哈利因為聽了那些話所以一直沒和邦斯他們說話,只是默默地翻著那些他父母的照片。

    “人都到哪裡去了?”哈利問道。

    “都走光了,昨天走的。”邦斯說道。

    “是啊,這是假期的第一天,記得嗎?”羅恩按摩著他的胃說道(因為他正在吃一個蟾蜍薄荷糖)。“差不多要吃午飯了,我本來準備上去叫醒你的,邦斯說你會自己下來。”

    哈利便一**坐進壁爐旁邊的那張椅子。窗外的雪花仍在飛舞著。克魯克山在壁爐前面攤開四肢躺著,活像一大張薑黃色的毛毯。

    “你的臉色真得不好,你要知道。”赫敏焦急地望著哈利說道。

    “我好好的。”哈利說道。

    “你的臉色出賣了你,哈利。”邦斯說道。

    “哈利,聽著,”赫敏說到,“對於我們昨天聽到的東西,你一定心煩意亂。但最要緊的是,你一定不能去做傻事。”

    “比如?”哈利問道。

    “比如去追尋布萊克。”羅恩尖銳地說道。

    “你不會這樣幹的,是不是,哈利?”赫敏說道。

    “為布萊克而死是不值得的。”羅恩說道。

    “攝魂怪一走近我,我就能聽到什麼,你們知道嗎?”哈利問道。

    “略知一二,但這不是藉口,哈利。”邦斯說道,而羅恩和赫敏則一邊搖著頭一邊露出一副十分擔心的樣子。

    “我能聽到我媽媽尖叫,聽到她懇求伏地魔。如果你們聽到媽媽那樣地尖叫,正要被人殺死以前的尖叫,你們就不會忘記了。如果你們現某個人,本來大家都認為是她的朋友,可他卻背叛了她,叫伏地魔去追她――”

    “可是你什麼事也做不了,你只是個三年級的學生,魔咒都沒認識幾個,哈利。”邦斯說道。

    “邦斯說得對,攝魂怪會抓住布萊克的,布萊克會回到阿茲卡班的,而且――而且這是他咎由自取!”

    “你聽到福吉說的話了。布萊克不像正常人一樣受到阿茲卡班的影響。這種懲罰對他來說和對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哈利說道。

    “你在說些什麼呀?”羅恩緊張地說道。

    “別犯傻了,”赫敏恐慌地說道。

    “可是因為布萊克,我失去了我的父母。”哈利咆哮道。

    “哈利,求你了,”赫敏說道,現在她眼裡閃耀著淚光,“求你理智些。布萊克做了一間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但是別讓你自己處在危險之中啊,那正是布萊克巴不得看到的.....哦哈利,要是你去找布萊克,那你正是親自送到他手裡去了。你的媽媽和爸爸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的,對不對?他們永遠不會要你去找布萊克的!”

    “我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的想法,因為,多謝布萊克,我從來就沒有跟他們說過話。”哈利暴躁地說道。

    “並不是只有你才沒有父母。”邦斯說道。

    一下子大家都尷尬起來,誰也沒有說話。這時克魯克山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把四個爪子屈曲了一下。羅恩的衣帶顫抖起來。

    “看,”羅恩改變著話題說道,“這是假期!耶誕節快要到了!咱們――咱們下去看看海格吧,好久沒去看他了!”

    “不行!”赫敏馬上說道,“哈利是不能離開城堡的,羅恩――”

    “啊,咱們走吧,”哈利說道,“我還可以問問他,為什麼告訴我所有關於我父母的事情的時候,竟然從未提起過布萊克!”

    “確實很久沒見到海格了,有點想他了。”邦斯說道。

    赫敏狠狠地瞪著邦斯和羅恩,羅恩連忙改口道,“要不我們還是下棋吧,或則玩石子兒,珀西留下了一套.....”

    “不,去看海格。”哈利倔強地說道。

    於是他們從宿舍裡拿了斗篷,通過那張肖像畫上的洞(“站住,交手打一架,你們這些黃肚皮的雜種狗!”),穿過空蕩蕩的城堡,走出橡木大門。

    他們在草坪上慢慢地走著,耀眼的粉狀白雪上留下了一道道淺溝,襪子和斗篷的邊緣都濕透了,還結了冰。禁林看上去好像中了魔法似的,每一棵樹都稍稍蒙上了一層銀色,而海格的小屋看上去像是一塊冰糕。

    羅恩敲了敲門,傳來牙牙的陣陣低吠聲。

    “他沒有出去吧,對不對?”赫敏抖地說道。

    羅恩剛把耳朵貼在門上時,門就開了。

    “你們在幹什麼?快進來,快進來。”海格圍著圍裙說道。

    邦斯隨手關上了門,屋裡燃著火很溫暖。

    “你在做什麼,海格?”哈利問道。

    “啊,在做午飯,你們吃嗎?”海格說道。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邦斯說道,對於海格那糟糕的廚藝早就領教過了。

    “你們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是不是把我忘了?”海格把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說道,鬍子一翹一翹的。

    “我們忘記了,抱歉。”赫敏一邊說著一邊望著哈利。

    “海格,我想問你點事。”哈利說到。

    “問吧。”海格坐下來說道,牙牙在羅恩的袍子上嗅來嗅去。

    “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關於布萊克的任何事情?”哈利說道。

    “你怎麼――怎麼知道的?”海格被茶水嗆到了說著。

    “別管我們了,說說為什麼吧。”哈利煩躁地說道。

    海格心虛地眼睛到處瞄著,似乎在找什麼合適的詞語。

    “你看,我――我怕你會去找布萊克報仇。”海格說道。

    “可是你們都不告訴我真相,企圖瞞著我,以為這樣我就能快樂了,我告訴你吧,大錯特錯。”哈利氣鼓鼓地說道。

    “哈利,你千萬不能去做傻事,”海格擔憂地說道,羅恩和赫敏在一旁直點頭。“抓住布萊克的是攝魂怪,不是你。”

    “當然,我也希望我能抓住那個卑鄙的叛徒。”海格激動地補充道。

    “阿茲卡班可怕嗎,海格?”赫敏轉換話題說道。

    “可怕?你們想像不出來,”海格平靜地說道,“什麼地方也不像那裡。我以為我要瘋了。腦子老是想著可怕的事情.......我被霍格沃茨開除的那天.....我爸死的那天......我不得不讓諾伯走的那天....”

    海格停頓了一下,像是從痛苦地回憶中掙紮出來樣的。

    “過一陣子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而且你也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我常常巴不得自己一覺就睡死過去.....他們放我出來的時候,我好像重新活過來樣的,什麼事情都想起來了,那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記住,攝魂怪不願意放我走的。”

    “但是你沒有罪啊!”赫敏說道。

    海格哼了一聲表示憤怒。

    “你以為它們看重這個嗎?它們才不在乎呢。它們早就弄了二百來個人和它們在一起,它們能夠把這些人的快樂完全吸幹,它們才不在乎誰有罪誰沒罪呢。”海格說道。

    “真是種邪惡的生物。”邦斯突然說道。

    海格的小屋之行雖然遠遠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卻收到了羅恩和赫敏所希望的效果。儘管哈利絕對沒有忘記布萊克,但是如果他想從海格那再知道些什麼,基本是不可能。

    此時,在城堡的其他地方,耶誕節慣有的華麗裝飾都做好了,儘管留校的學生很少。沿著走廊掛起了冬青和懈寄生做成的厚厚飾帶,每一副盔甲裡面都透出陣陣神秘的光,禮堂裡照常擺放著十二棵聖誕樹,樹上閃耀著金色的星星。

    耶誕節那天早上,邦斯被哈利扔過來的枕頭弄醒了。

    “別怪我,我是被羅恩弄醒的。”哈利一臉無辜地說道。

    “所以你就要用同樣的方法去對付我,是嗎?”邦斯笑著說道。

    “嘿,禮物!”羅恩興奮地說道。

    邦斯望著那堆少得可憐的禮物,歎了歎氣。這時,羅恩已經在撕他自己的那份一大堆禮物的包裝紙。

    “媽媽又給了我一件連帽皮外衣.....又是栗色的....看看你們是不是也得到了一件。”羅恩抱怨道。

    邦斯也有。韋斯萊太太送了他一件黑色的連帽皮外衣。赫敏送了只精美的羽毛筆,羅恩送了盒吹寶泡泡糖給他,哈利則送了一塊大大的巧克力蛋糕。

    “抱歉,你知道我很窮的,所以只好送盒泡泡糖。”羅恩看著邦斯拿著那盒泡泡糖紅著臉說道。

    “沒關係,這我能理解。”邦斯說道。

    哈利捧著一個細長的包裹。

    “那是什麼?”羅恩看著問道。手裡拿著一個還未拆開的包裹。

    “不知道.....”

    哈利撕開那個包裹,一把漂亮的、閃閃光的飛天掃帚滾到他的床上,他驚訝得喘不過氣來。羅恩丟下包裹,從床上跳下來看個仔細。

    “我真不敢相信。”他嘶啞著嗓子說道。

    “我也是。”哈利興奮地說道。

    “是誰送給你的?”羅恩悄聲問道。

    “幫我看看是不是有卡片。”哈利說道。

    羅恩撕開火弩箭的包裝紙。

    “什麼也沒有!哎呀,誰會為你花這麼多錢啊?”羅恩嫉妒地說道。

    “這就是命,羅恩。”邦斯說道。

    “唔,”哈利說道,“我敢保證不是德思禮一家。”

    “我打賭是鄧布利多,”羅恩說道,繞著輝煌的火弩箭走來走去,從頭到尾不斷端詳著,“他不是匿名給你送過隱形衣嗎?”

    “不過那是我爸爸的呀,”哈利說道,“鄧布利多只是把它交還給我罷了。他不會在我身上花那麼多錢的。他可不能給學生這樣貴重的東西。”

    “所以他才不說這是他送的呀!”羅恩說道,“要不然像瑪律福這樣的傢夥就會說他偏心了。嘿,哈利――”羅恩突然大笑起來,“瑪律福!等他看見你騎著這把掃帚!他會難受死的!這是一把國際水準的掃帚,真的!”

    “我真不能相信,”哈利嘟囔道,一手撫摸著這把掃帚,“誰――?”羅恩這時躺到哈利的床上,不停地傻笑著。

    “哈利,你快拉住羅恩,我估計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是耶誕節第一個笑死的人。”邦斯說道。

    “我知道了,”羅恩說道,儘量壓下笑聲,“我想我知道可能是誰送的了――盧平!”

    “什麼?”哈利說道,現在他開始笑了起來。“盧平?聽著,如果他有這麼多錢,他就能夠給自己多買幾件新袍子了。”

    “對啊,不過他喜歡你。”羅恩說道,“你的那把光輪被弄得粉碎的時候他不在場,他也許聽說了這件事,就到對角巷,給你買了一把――”

    “你說他沒在場,這是什麼意思啊?”哈利說道,“我參加比賽的時候,他可是病了。”

    “唔,他可不在學校的醫院裡。”羅恩說道,“當時我在醫院裡,斯內普不是罰我去洗夜壺嗎,記不記得?”

    “我看盧平是不可能買得起這樣的東西。”哈利皺著眉頭說道。

    “你們兩個在傻笑什麼?”

    赫敏剛進來,穿著晨衣,帶著克魯克山。克魯克山看上去脾氣很壞,脖子上系了一圈金屬絲。

    “別把它帶到這兒來!”羅恩說道,匆匆地把斑斑從他床上抓到手裡,藏到他晨衣口袋裡去了。但是赫敏沒聽他的,她把克魯克山放到西莫的空床上,自己張大了嘴看著那把火弩箭。

    “哦,哈利!這個是誰送給你的?”赫敏問道。

    “不知道,”哈利說道,“這份禮物沒有帶卡片或是任何東西。”

    令羅恩大吃一驚的是,她聽到這句話既不興奮也不好奇。相反,她的臉拉長了,還咬著嘴唇,像極了麥格教授。

    “你這是怎麼啦?”羅恩問道。

    “我不知道,”赫敏慢慢地說道,“不過這件事有點兒怪,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應該是把相當不錯的掃帚,是不是?”

    “古怪的是你,赫敏,不是掃帚。”邦斯說道。

    “掃帚有什麼好怪的,這可是最好的飛天掃帚。”羅恩說道。

    “那麼它一定很貴....”赫敏說道。

    “很可能比斯萊特林隊所有的飛天掃帚加在一起還要貴。”羅恩高興地說道。

    會送給哈利這麼貴重的東西,而又不告訴他是誰呢?”赫敏問道。

    “誰管這個呀?”羅恩不耐煩地說道,“聽著,哈利,我騎一下行嗎?行不行?”

    “我認為目前誰也不能騎它!”赫敏尖聲叫道。

    “那你認為哈利拿它做什麼――掃地嗎?”邦斯笑著說道。

    但是赫敏還沒來得及反駁,克魯克山就從西莫的床上跳了下來,直奔羅恩的胸口。

    “把――它――從――這裡――趕――出去!”羅恩吼道。這時克魯克山的爪子已經撕開羅恩的晨衣,斑斑正設法從羅恩的肩膀上拼命逃跑。羅恩抓住斑斑的尾巴,對克魯克山踢了一腳,卻沒有踢中,踢在了哈利床腳的箱子上,把箱子踢翻了。羅恩自己在原地跳著,痛得直叫喚。

    克魯克山的毛突然豎了起來,房間裡充滿了尖尖的微弱的叫聲。羅恩送給哈利的那個袖珍窺鏡從箱子裡跌了出來,正在地板上旋轉光。

    “我都忘記我有這個東西了,羅恩。”邦斯拿起窺鏡說道。

    窺鏡在他手掌上旋轉著出哨聲。克魯克山嘶嘶地叫著,對它噴了一口氣。

    “你不如把這只貓帶走,赫敏。”羅恩狂怒地說道,坐在哈利的床上撫摸著他的腳趾。“你就不能把這東西關起來嗎?”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時赫敏慢步走出房間,克魯克山的黃眼睛仍舊惡狠狠地盯著羅恩。

    邦斯把哈利的窺鏡交給他,哈利隨手丟進箱子。現在只有羅恩的悶悶的呼痛聲和怒聲。斑斑在羅恩手掌裡蜷成一團。

    “它看起來好像不太妙,是不是?”哈利說道。

    “只是緊張過度而已!”羅恩固執地說道,“要是那愚蠢的大毛球不去惹它,它就沒事!”

    “我看未必,羅恩。”邦斯說道,“你看它瘦成那樣了,等下吃飯的時候帶它去加加餐吧。”

    “好注意,邦斯。”哈利贊同道。

    “好吧。”羅恩心不在焉地說道。

    午飯的時候他們都到大廳裡去了,現那裡的桌子又都移到靠牆的地方了,房間中央只放了一張可供十二個人用餐的桌子。鄧布利多教授、麥格、斯內普、斯普勞特和弗立維都在那裡,管理員費爾奇也在。費爾奇已經脫去平常穿的那件棕色外套,穿了一件很舊而且相當過時的燕尾服。除了他們之外,學生只有兩個:一個極其緊張的一年級學生和一個臉色陰沉好象別人欠他錢似的斯萊特林院的六年級學生。

    “聖誕快樂!”鄧布利多說道,這時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走近了桌子。“我們人不是很多,用各個院的那些桌子就有點傻了....坐下,坐下!”

    邦斯、羅恩、哈利和赫敏並排坐在桌子末端。

    “爆竹!”鄧布利多熱情地說道,把一個銀色大爆竹的尾梢遞給斯內普,斯內普不大情願地接過來一拉。那爆竹就砰的一聲,好像放炮那樣,散開了,露出一頂尖頂的女巫帽子,帽頂上還有個座山雕標本。

    邦斯他們相互交換著眼光,咧嘴笑了起來;斯內普的嘴抿了起來,他把帽子推給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馬上拿它換下自己的男巫帽。

    “吃吧!”他對全桌的人笑著說道。

    邦斯正在叉著烤肉的時候,大廳的門開了。進來的是特裡勞妮教授,她向大家滑行過來,好像是站在輪子上一樣。為了慶祝聖誕,她穿了一件有金屬小圓片裝飾的綠色衣服,使她看上去更加像一隻亮的特大號蜻蜓。

    “西比爾,你來了真讓人高興!”鄧布利多站起來說道。

    “校長,我一直在看水晶球,”特裡勞妮教授說道,用的是她最模糊、最遙遠的嗓音,“讓我驚訝的是,我看我自己拋棄了獨自用的午餐,來參加你們的聚餐。我是什麼人,怎麼能拒命運的督促呢?我立刻就從我的樓裡走了出來,我誠意請求你們原諒我的遲到....”

    “當然,當然,”鄧布利多說道,眼睛亮,“讓我給你拿把椅子來――”

    他果然用魔杖從半空中拉來一把椅子,這把椅子在半空中轉了幾秒鐘才出一聲鈍響落在斯內普教授和麥格教授之間。然而,特裡勞妮教授並沒坐下,她的大眼睛一直朝桌子看,忽然低低地出一聲尖叫。

    “我可不敢,校長!如果我坐了下來,一桌子就是十三個人了!沒有什麼比十三更不吉利了!永遠不要忘記,要是十三個人一起吃飯,飯後第一個站起來的人就會第一個死!”

    “我們願意冒這個險,西比爾。”麥格教授不耐煩地說道,“坐下吧,火雞都快冷得像石頭一樣了。”

    特裡勞妮教授躊躇了,然後坐在了那把空椅子上,眼睛閉著,嘴緊緊抿著,好像馬上就會有雷打到這張桌子上似的。麥格教授把一隻大湯匙伸到了最近的大蓋碗裡。

    “牛肚要嗎,西比爾?”

    特裡勞妮教授沒去理會她。她睜開了眼睛,向四周看了一眼,問道:“親愛的盧平教授哪裡去了?”

    “恐怕這可憐的人又病了,”鄧布利多說道,示意大家可以開始用餐了,“他在耶誕節病倒,真是很不走運。”

    “但是你肯定已經知道了,是不是,西比爾?”麥格教授揚起眉毛說道。

    特裡勞妮教授很冷漠地看了麥格教授一眼。

    “我當然知道,米勒娃,”她平靜地說道,“但是人們並不炫耀自己是無所不知的。我的行為舉止經常是好像我並不擁有天目似的,這樣別人就不會感到緊張不安了。”

    “這就說明瞭很多問題。”麥格教授尖酸地說道。

    特裡勞妮教授的嗓音突然之間變得不那麼模糊了。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米勒娃,我已經看到可憐的盧平教授不會長久和我們在一起了。他自己似乎明白他的時間不多了。我自願給他看水晶球的時候,他總是回避――”

    “想想看。”麥格教授乾巴巴地說道。

    “我想,”鄧布利多說道,聲調是高興的,但略有一點兒提高,這就結束了麥格教授和特裡勞妮教授之間的對話,“盧平教授不會馬上就有什麼危險。西弗勒斯,你又為他調製藥劑了嗎?”

    “是的,校長。”斯內普說道。

    “好,”鄧布利多說道,“那他很快就能夠下床走動了.....這盤香腸的味道很不錯,你們可以嘗嘗。”

    兩個鐘頭以後,聖誕大餐結束了,在這以前,特裡勞妮教授的舉止幾乎是正常的。邦斯被聖誕大餐撐得肚皮有點漲,哈利和羅恩正同時離開餐桌,特裡勞妮教授大聲尖叫起來。

    “天哪!你們兩人誰第一個離開座位的?誰?”

    “不知道。”羅恩說道。

    “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差別,”麥格教授冷淡地說道,“除非有一個瘋的刀斧手守在門外,存心要砍那第一個走進門廳的人。”

    就連鄧布利多也笑了起來,他說道:“福萊先生、韋斯萊先生、波特先生請到我的辦公室來下,當然如果格蘭傑小姐也願意來的話。”

    眾人都不知所措地跟著鄧布利多來到他的辦公室,關上門。

    “我叫你們來是為了一些事,西弗勒斯,請去拿你最強效的吐真劑。米勒娃,請你到海格家跑一躺,他的南瓜地裡有條大黑狗,你把那條狗帶到我的辦公室來。另外再封信告訴福吉儘快趕過來。”

    斯內普和麥格或許覺得這些指示有些奇怪,但他們沒有流露出來。兩人立刻轉身離開。鄧布利多走到羅恩的面前說道:“能把你的耗子給我看看嗎?”

    羅恩疑惑地把不斷掙紮地斑斑遞給鄧布利多。

    “很不錯,很聰明的方法,真是令人驚訝。”鄧布利多抓緊斑斑喃喃地說道。

    只見他用魔杖指著斑斑,魔杖出藍白色的光芒;有一會兒工夫,斑斑懸在半空中,它那黑色的小身體瘋狂地扭動著――羅恩情不自禁地大叫起來――那耗子掉了下來,落到地板上。又一陣眩目的閃光,然後――

     那就像是觀察樹木生長的快鏡頭。地上出現了一個腦袋;四肢也伸了出來了;再過一會兒,一個男子站在剛才斑斑所在的地方,畏縮地絞著雙手。

    這人很矮,連邦斯都比他高。他那稀薄的淡色頭蓬亂不堪,頭頂上還禿了一大塊。他的外表就像是一個肥胖的人短時間內體重下降了許多的樣子。他的皮膚顯得很髒,幾乎和斑斑的皮毛差不多,他那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還帶有耗子的特色。他看著大家,呼吸急促無力,懼怕著鄧布利多的眼神。他剛準備解釋什麼,就被鄧布利多無情地擊昏了。

    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斯內普和麥格教授已經一條大黑狗緊跟在後面。

    “彼得!”斯內普呆立在門口,“小矮星彼得!”

    “老天。”麥格教授呆立在那裡,瞪視著躺在地上的男子。

    那條大黑狗向昏迷在地的那人撲去,被邦斯費力拖住了。

    “西弗勒斯,藥水拿來了嗎?”

    斯內普遞給鄧布利多一小瓶澄清的液體。鄧布利多彎腰把彼得拖了起來,使他靠牆坐著。鄧布利多扳開他的嘴巴,倒了三滴藥水,然後用魔杖指著彼得的胸口說道:“快快復蘇!”

    彼得睜開了眼睛,他目光無神。鄧布利多蹲在他身前,和他臉對著臉。

    “你聽得見我說話?”鄧布利多鎮靜地問道。

    彼得的眼皮顫動了一下。

    “聽得見。”他低聲說道。

    “我希望你告訴我們。”鄧布利多緩和地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只殘骸是什麼回事?”

    彼得顫抖著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不帶感情的平板語調講了起來。

    “那是我的計畫。我知道布萊克會指出是我出賣了波特一家,因為布萊克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才是波特保密人的人。所以我制定了一個計畫。當布萊克把我困在一個擁擠的街角時,我就嚷得整條街都聽見是布萊克背叛了莉莉和詹姆,接著我用藏在背後的魔杖炸了整條街,斷掉自己的一根右手指並且變成耗子從下水道逃走了。這樣布萊克就以背叛波特一家,殺害我和麻瓜旁觀者的罪名而被關進阿茲卡班。”

    彼得的眼皮顫動著。

    “接著你就用耗子的身份成為了韋斯萊家的寵物,好與魔法世界保持聯繫?”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

    “因為黑魔頭不在身邊,而他的那些追隨者都在找我報仇。我只好裝成耗子到處逃竄。”

    “可以現身了,布萊克。”鄧布利站起身來說道。

    只見那條大黑狗逐漸變成一個頭糾結,面色蠟黃的男人,他正對著哈利咧著嘴笑。

    “布萊克?”

    “噢!”

    “現在可以挑明真相了,說說你是怎麼知道彼得就是斑斑的吧,布萊克。”鄧布利多說道。

    布萊克把一隻鳥爪一樣的手伸到袍子裡面,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他把紙撫平了,拿給大家看。

    那是羅恩一家的照片,去年夏天在《預言家日報》上登過的,羅恩的肩頭上就是斑斑。

    “你是怎麼將這張報紙拿到手的?”鄧布利多問道。

    “福吉,”布萊克說道,“去年他到阿茲卡班視察的時候,給了我這張報紙。那就是彼得,在報紙的頭版上....在這個男孩的肩頭上....我立刻就認出他來了.....我看見他變形有多少次了?”

    “你又是怎麼出阿茲卡班逃出來的,在沒有魔杖沒人説明的情況下?你又是為什麼沒在那喪失理智?”鄧布利多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他慢慢的地說道,“我想,我沒有喪失理智的唯一原因是,我知道自己是無辜的。這不是什麼愉快的念頭,所以那些攝魂怪沒有把它從我腦子裡吸出去....這樣我就能保持頭腦清楚,而且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有助於我保存法力.....所以,要是周圍情況讓我忍受不下去...太難受了....我可以在囚室裡變形....變成一條狗,攝魂怪看不見,你們知道的....”他咽了咽一口唾沫,“它們意識到人的感情,從而感覺到怎樣才能走近人...它們能判斷出我的感情比較...比較不像人的感情,不那麼複雜,我當狗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但是,它們認為我就像那裡的其他人那樣,正在喪失理智,因此它們並不擔心。但是我很虛弱,很虛弱,沒有魔杖,我就沒有希望把它們從我身邊趕走.....”

    “但是,那時我在報紙登的照片上看見了彼得....我知道他在霍格沃茨,和哈利在一起....要是他得到一點兒風聲,知道黑勢力正在聚集力量的話,哈利的處境是最危險的。”

    “一旦他肯定自己有同盟者,他就會動手...把波特家最後一個人交給他們。如果他把哈利交給他們,那麼,誰還敢說他曾經背叛古伏地魔?他會滿載榮譽而歸....”

    “所以你們要明白,我必須採取行動。我是唯一知道彼得還活在世上的人.....”

    “好像有人在我腦子裡點了把火,攝魂怪不能壓滅這把火....這不是令人愉快的感覺.....這是一種執著.....但這念頭給了我力量,讓我腦子清楚起來。這樣,有一天晚上,它們打開我的房們送食物,我,作為一條狗,就從它們身邊溜了出去......那時我很瘦,非常非常瘦....瘦得能從鐵柵欄之間溜出去...作為狗,我游泳回到大6....我向北方走去,作為狗,我來到霍格沃茨....自從我到霍格沃茨以來,我一直住在禁林裡....當然,我去看魁地奇比賽的時候除外....”

    他轉過身望著哈利,哈利和他對視著。

    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福吉走了進來。

    “哦,天哪,小天狼星布萊克,噢,梅林在上,小矮星彼得?”福吉擦著臉上的汗說道。

    “你來的正好,康奈利,我正要向你描述下真相。米勒娃,請帶孩子們先回去休息吧,他們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該好好地去享受這個耶誕節。”鄧布利多說道。

    邦斯跟著麥格教授走出房門的時候,聽到福吉在那裡說道:“這怎麼可能――不可思議――”

    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麥格教授把邦斯他們帶到公共休息室才動身離開。

    “對不起,哈利。”羅恩說道。

    “這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哈利說道。

    “真讓人無法想像。”赫敏說道。

    “我想去補個覺,你們來嗎?”邦斯打著哈欠說道。

    “好吧。”哈利說道。

    他們三人向男生宿舍走去,只留下赫敏站在那裡望著克魯克山在地上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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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冠冕


    聖誕的假期依舊是平淡沒什麼變化,起碼對邦斯來說是這樣的。宿舍裡的四人最高興的當屬哈利了,因為小天狼星布萊克已經被證實是被陷害的,他恢復了自由身。於是攝魂怪都極不情願的撤離了學校,回到阿茲卡班。用哈利的話說就是“還有什麼比這些事情更讓人興奮呢?”

    “哈利,我再次警告你,收起你那得意的笑容吧。”羅恩說道。

    “抱歉,羅恩,但是我總是忍不住,要知道我終於能擺脫德思禮一家了,想想就讓人興奮。”哈利說道。

    “赫敏,把作業借我們抄一抄吧。”邦斯看著堆成山的家庭作業說道。

    “不借,誰叫你們自己不動手寫,1o多天的假期你們都幹什麼去了?”赫敏教育道。

    “是啊,赫敏,你難道希望我們明天交不了作業?”羅恩說道。

    “不行,你們自己努力完成吧。”赫敏絕情地說道。

    “你要知道,我們沒有你那樣聰明。”羅恩說道。

    “快把寫完的給我修改吧。”赫敏表情緩和地說道。

    “你真可愛,赫敏。”邦斯靠在椅子後背說道。

    “是啊,是啊。”哈利和羅恩兩活寶附和道。

    第二天,學校開始上課了。寒冷的一月份上午在操場上待兩個小時,這是大家最不願意做的事了;但好在海格升起了一堆大火,裡面都是火蜥蜴,讓大家取樂,而且學生們上了一加好得非同尋常的課,收集枯枝敗葉來保持火勢,喜愛火焰的蜥蜴在燒得碎裂、白熱的木塊上躥來躥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坐在邦斯旁邊的西莫?斐尼甘正拿著《預言家日報》對著迪安?湯瑪斯說道。

    “迪安,你看報紙了嗎?”西莫問道。

    “沒有,怎麼了,西莫?”迪安說道。

    “小天狼星布萊克竟然是無辜的。”西莫看著報紙上的頭版說道。

    “聽著,這個笑話可不好笑,他殺了整條街的人都算無辜?”迪安嚴肅地說道。

    “你看看這個期的頭版。”西莫拿著報紙指著說道。

    “布萊克為什麼會被陷害,是神秘人的陰謀,還是――”迪安讀道。

    “嘿,邦斯,你看了報紙嗎?”西莫說道。

    “沒看,不過我剛好聽到你們的對話了,這麼說,小矮星彼得已經被送往阿茲卡班了?”邦斯吃著排骨說道。

    “是啊,想不到啊,他才是真正的叛徒,報紙說威森加摩已經宣佈小矮星彼得被判終身監禁了。”西莫說道。

    “想不到的事有很多。”邦斯說道。

    “比如?”迪安問道。

    “比如你為什麼一直坐在飯桌前而不吃呢?”邦斯擦著嘴說道。

    “哦,該死,我竟然忘記了吃飯。”迪安說道。

    這時邦斯正獨自一人走在前往八樓的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對面,羅恩和哈利正在操場上騎著火弩箭飛翔,而赫敏在公共休息室了埋頭做著堆成小山似的作業。

    邦斯走到巨怪跳舞的掛毯前停住了腳步,閉上眼睛開始來回走動。

    我需要一個地方讓我藏東西.....我需要一個地方讓我藏東西.....我需要一個地方讓我藏東西....

     他在那段空牆前來回走了三次,當他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了有求必應屋的門。邦斯連忙走過去,推門而入並關上。

    他有點吃驚,雖然知道裡面很多雜物,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感到驚歎。他站在一間大教堂那麼大的屋子裡,高窗投下的光柱照出的像是一座高牆林立的城市,邦斯看出那都是由歷代霍格沃茨人藏進來的物品堆砌而成的。那一條條街巷邊是堆得搖搖欲欲墜的破傢俱,可能是為了掩藏誤施魔法的證據而被塞到這裡來的,或是由那些維護城堡體面的家養小精靈藏進來的。這裡有成千上萬本書籍,無疑是**、被亂塗過的書或偷來的書;有帶翼彈弓和狼牙飛碟,其中有幾個仍然有氣無力地在堆積如山的禁物上盤旋;一些破瓶子裡盛著已經凝固的魔藥;還有帽子,珠寶,斗篷,像是火龍蛋殼的東西;幾個塞住口的瓶子裡還在閃著邪惡的光;還有幾柄生銹的劍和一把血跡斑斑的大斧。

    邦斯慢步走過這些物品之中,帶著興趣的尋找著。他走過一條條小巷,拐過無數個彎,終於停在一個表面起泡、像是被潑過強酸的大櫃子前。他四周張望,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鏽暗的冠冕正被散亂在那邊一角。邦斯趕緊抓起冠冕放進口袋,回頭望了一眼霍格沃茨歷代的寶藏堆,走出了有求必應室,砰地一聲帶上了門。它立刻又變成了石牆。

    再次站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聽到一聲“請進。”

    “你好,教授。”邦斯關上門說道。

    “請坐。”鄧布利多看著報紙說道。

    “我又找到了一個,教授。”邦斯拿出冠冕說道。

    “哦,又一個。”鄧布利多感著興趣的說道。

    “這是在八樓巨怪棒打傻巴拿巴對面的那個有求必應屋裡找到的,看來伏地魔認為那裡是安全的。”邦斯說道。

    “這個應該就是拉文克勞失蹤多年的冠冕吧,真可惜。”鄧布利多接過冠冕仔細端詳著說道。

    “確實是很可惜。”邦斯說道。

    只見鄧布利多從畫像後面抽出格蘭芬多的寶劍朝冠冕劈去。

    一種血一般的、烏黑粘稠的東西,似乎正從冠冕裡滲透出來。突然冠冕在桌子上出劇烈的地震動,然後裂成了碎片。它裂開時,邦斯聽見了極其微弱、極其遙遠的痛苦的慘叫。

    “還有幾個,邦斯?”鄧布利多用魔杖把桌子清理乾淨時說道。

    “對伏地魔來說,沒有什麼比七更有魅力了。”邦斯坐在椅子上笑著說道。牆上的畫像都紛紛出陣陣尖叫。

    “七個,這麼說還有五個了,不對,應該是四個。”鄧布利多來回踱步地說道。

    “每次你的到來都能使伏地魔的力量更加削弱,這真是令人振奮人心。”鄧布利多讚揚道。

    “謝謝你的誇獎,教授,這其實沒什麼。”邦斯說道。

    “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邦斯?任何事?”鄧布利多重新坐下來說道。

    “目前沒有了,教授。”邦斯準備離開時說道。

    “那麼,我期待你的來訪,邦斯。”鄧布利多用犀利地藍眼睛凝視著邦斯說道。

    “我也期待與你的再次見面,教授。”邦斯走出辦公室說道。

    “你去哪了,邦斯?”哈利問道。此時邦斯剛回到公共休息室。

    “是啊,整個下午都沒見到你的人,斯普勞特教授說你沒去上草藥課,聽說麥格教授很不高興呢。”羅恩說道。

    “唔,我被鄧布利多教授請去喝茶了。”邦斯說道。

    “哇,那茶香不香、好不好喝?”羅恩說道。

    “還行,比海格泡的好喝的多。”邦斯說道。

    “你怎麼能蹺課呢,哪怕――哪怕是去喝――喝茶。”赫敏斟酌著字眼說道。

    “看你的語氣和表情,應該是認為我是撒謊吧,赫敏?”邦斯說道。

    赫敏臉紅了,不大好意思。

    “她總是那樣的,把別人的話當成謊話,邦斯像是那種會撒謊的人嗎?”羅恩說道。赫敏聽後便不再搭理他們,自己埋頭做著家庭作業。

    “是啊,是啊。”哈利點著頭支持道。

    “火弩箭騎起來怎麼樣?”邦斯問道。

    “棒極了,伍德為此興奮的手舞足蹈呢。”哈利笑著說道。

    “很正常,畢竟是一把火弩箭嘛。”邦斯說道。

    “是啊,火弩箭啊......國際水準.....一把火弩箭....”羅恩喃喃地說道。

    “我要去睡覺了,你們來嗎?”邦斯說道。

    “可是還沒吃晚飯啊!”羅恩叫道。

    “少吃一頓吧,羅恩,你看你都快....”邦斯笑著說道。

    “都快什麼?”羅恩站起身望著自己說道。

    “沒什麼,哥們,估計是說你吃的很多吧。”哈利笑道。

    “吃飯也有錯嗎?”羅恩惱火地嘀咕道。

    “吃飯並沒有錯,有錯的是你吃的太多了,都快趕上高爾和克拉布了。”邦斯回頭說道。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裡,邦斯他們平安無事。除了羅恩因為所謂的節食計畫住進醫院的事,一切都很平靜。納威依舊是斯內普課上的重點招呼對象,這已經是他第二十三次燒掉坩堝了。明天就是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全校師生都比較期待,所以便早早的睡下,好明天一大早去看魁地奇比賽。

    第二天早上,邦斯和宿舍裡的其他同學一起下樓吃早餐,大家都想見識一下哈利的那把火弩箭。邦斯注意到斯萊特林隊好象遭到了雷擊一樣。

    “你們看見他的臉嗎?”羅恩高興地說道,回頭看了看瑪律福。“他簡直不能相信!這太棒了!”

    “把它放在這裡,哈利。”伍得把掃帚放在桌子中央說道,並小心地讓它的牌子朝外。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院的學生很快都圍了過來看。

    “請問我能不能真的拿一下火弩箭?”珀西的女朋友佩內洛問道。

    “好了,好了,佩內洛,別破壞!”珀西高興地說道,這時她正仔細地檢驗著火弩箭。

    “我和佩內洛打了個賭,看比賽結果,十個加隆呢!”珀西說道。

    “謝謝。”佩內洛說著回到了自己的桌子那兒去了。

    “哈利――你可千萬要贏啊,”珀西緊張地說道,“我可沒有十個加隆。哎,我就來,佩內洛!”他趕忙跑過去和她一起喝酒了。

    “你肯定能對付這把掃帚吧,波特?”一個冷漠、拖長的聲音說道。

    德拉科?瑪律福走過來想看得更仔細些,克拉布和高爾就在他身後。

    “對,大概吧。”哈利漫不經心地說道。

    “有許多特徵,這把掃帚?”瑪律福說道,眼睛裡閃著惡意的光芒。“可惜它沒帶著一把降落傘――以防你太靠近攝魂怪。”

    克拉布和高爾竊笑起來。

    “可惜你不能再多長一條肩膀,瑪律福,不然它可以為你抓到那金色飛賊的。”哈利說道。

    格蘭芬多院的放聲大笑起來。瑪律福淡色眼睛眯了起來,他慢慢走開了。

    比賽進行地很順利,格蘭芬多因為哈利的存在而很輕鬆地就贏得了比賽。

    ‘未來雖然改變,但有些東西卻不會改變。’邦斯想道。

    很快這個學期就結束,在這段日子,學生討論最多的還是布萊克,都在為那離奇的陷害而猜測著。盧平是狼人的消息不小心被斯內普洩露了出去,對此鄧布利多雖不大高興,但也沒有說什麼。學期的最後一天,公佈了考試成績。邦斯他們竟然每門課都過了,這真是奇跡。邦斯懷疑是鄧布利多進行了幹預,原因很簡單,邦斯和哈利在占卜課上交了白卷。

    珀西通過了最高級的n弗雷德和喬治每人都勉強湊集了一把o證書。

    與此同時,格蘭芬多院在很大程度上因為在魁地奇比賽中的突出表現而連續三年都得到了院冠軍。這意味著期末的宴會又要用猩紅色和金色來裝飾,也意味著格蘭芬多院的桌子格外熱鬧,因為每個人都在慶祝。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第二天離開車戰的時候,赫敏向哈利和羅恩提供若干驚人的消息。

    “今天早上我去看麥格教授了,就在早飯以前。我已經決定不上麻瓜研究這門課了。”赫敏說道。

    “可是你的考試成績是百分之三百啊!”羅恩說道。

    “我知道,”赫敏歎著氣說道,“但是明年再像今年這樣我可受不了了。那個計時器簡直要讓我瘋了。我已經把它上角了,不上麻瓜研究和占卜這兩門課之後,我就又能有一張正常的時間表了。”

    “你竟然不告訴我們有關計時器的事,我仍舊不能相信。”羅恩抱怨道,“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我答應過不告訴任何人的。”赫敏一本正經地說道,她回頭看了看邦斯。

    “哦,高興點,哈利!”邦斯說道。

    “我沒事,只是對鄧布利多反對我去小天狼星那有點難過罷了。”哈利飛快地說道。

    “他也是為你好。”邦斯說道。

    “對,我也一直在想呢,”羅恩說道,“哈利,你一定要來和我們住一起。邦斯決定去我家了,我會和我爸媽說好的,然後我打掉話給你。現在我可知道該怎麼打掉話了...”

    “是電話,羅恩,”赫敏說道,“說著的,你明年應該選麻瓜研究的....”

    羅恩不理她。

    “今年夏天有魁地奇世界盃!怎麼樣,哈利?來我家住下,我們一起去看比賽!爸爸總能從單位裡拿到票的。”羅恩說道。

    打賭德思禮一家會樂意讓我走的....特別是在我對瑪姬姑媽做了那樣的事以後....”

    然後他們就在車廂裡玩著幾場遊戲,等推茶車的女巫來的時候,邦斯有點惋惜,因為午飯裡沒有巧克力.....

     下午晚些的時候。

    “你們快看,”赫敏說道,“車窗子外面是什麼東西啊?”

    邦斯轉身向外面看去。窗玻璃上方有個小小的灰色東西跳躍著忽隱忽現。他靠近點看了看,那是只小貓頭鷹,帶著一封對它來說太大的信。這只貓頭鷹實在太小了,因此它在空中不斷地翻跟鬥,在火車向後的氣流中這邊撞來那邊撞去。只見哈利迅地拉下窗子,伸出手臂抓住那只貓頭鷹。這只貓頭鷹讓信落在哈利的座位上,然後開始激動地在車廂裡不段上升,顯然對於完成了任務十分得意。哈利的海德薇莊嚴地動了動嘴,表示不高興。克魯山在座位上坐起來,那雙大大的黃眼睛跟著小貓頭鷹轉。羅恩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一把抓住那小貓頭鷹,不讓它受到傷害。

    “是小天狼星寫來的!”

    “什麼?”羅恩和赫敏興奮地說道,“大聲讀!”

    親愛的哈利:

    我希望這封信在你到你姨媽姨夫家之前就能收到。我不知道他們對貓頭鷹送信是否習慣。

    我目前一切都很好,替我謝謝你的朋友邦斯好嗎?多虧了他,我才擺脫惡名。如果你在你姨夫姨媽家過的不好,請帶信給我,我會去盡一個教父的責任。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那就是火弩箭是我送的。

    克魯克山為我到郵局去訂購了這只貓頭鷹。我用了你的名字,但是告訴他們到古靈閣我自己的金庫去取錢。請把它看做你教父送給你的十三歲生日禮物。

    我想我讓你受過驚,那是去年你離開你姨夫家的那個晚上,我願意為此道歉。我只是想在去北方以前看你一眼,不過我想當時你看見我嚇得不輕。

    愛你的小天狼星

    “等一等,還有附言呢.....”

    我猜你的朋友羅恩也許會願意養這只貓頭鷹,因為我的原因,他失去耗子。

    羅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養它?”他沒把握地說道,他仔細看那貓頭鷹,看了一會兒,然後做出令人大吃一驚的事,他把它拿給克魯克山嗅。

    “你認為怎麼樣?”羅恩問那貓,“肯定是只貓頭鷹嗎?”

    克魯克山滿足地嗚嗚叫著。

    “這對我夠好的了,”羅恩快樂地說道,“它是我的了。”

    “謝謝你,邦斯。”哈利想起什麼說道。

    “沒什麼,別太在意了。”邦斯說道。

    當他們回到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

    “世界盃的事,我會打電話的。”羅恩大叫道。這時哈利已經和韋斯萊夫婦道了別向他的姨夫和姨媽走去。

    “又要打擾你們了,真不好意思。”邦斯說道。

    “這沒什麼,親愛的,真的。”韋斯萊太太熱情地說道。

    “我很高興你能來我們家住,這個夏天有世界盃呢。”韋斯萊先生手舞足蹈地說道。

    “亞瑟,注意點,這還是大街上。”韋斯萊太太提醒道。

    “哦,抱歉,莫麗,我有點興奮了。”韋斯萊先生臉微微地紅著說道,因為這時車站很多麻瓜都望著他。

    “走吧,爸爸總是這樣。”弗雷德說道。

    “是啊,這其實很正常。”喬治說道。

    “所以我說你們的父親很幽默。”邦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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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過渡


    邦斯在韋斯萊家住得十分愉快,除了略微有點吵鬧以外。(吵鬧的原因主要是弗雷德和喬治在房間秘密研製東西以及那個食屍鬼敲管子的聲音)

    這天早晨,邦斯剛下樓吃早飯,韋斯萊太太正在那煮香腸。

    “啊,你起來了?”韋斯萊先生喝著肉湯說道。

    “是啊,你還好嗎?”邦斯說道。

    “還行,羅恩還沒起床嗎?他最近越來越懶了。”韋斯萊先生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這還是放假嘛。”邦斯說道,這時韋斯萊太太已經把煮好的香腸分到他們的盤子裡。

    兩個人都沒說話,吃著美味的香腸。一隻貓頭鷹飛了進來,把報紙扔到韋斯萊先生身上,韋斯萊先生連忙放下手中的叉子,從口袋裡摸出五個銅納特。貓頭鷹伸出一隻腿,韋斯萊先生把硬幣放進它綁在腿上的一隻小皮囊裡。隨後它從敞開的窗口飛出去了。

    “早上好,爸爸。”弗雷德走下樓說道。

    “早上好,邦斯。”跟在後面的喬治說道。

    “噢,天哪。”韋斯萊先生突然出一聲尖叫。

    “怎麼了,亞瑟?”韋斯萊太太帶著不滿的語氣走過來說道。

    “你們看看――最新的新聞――剛送到的《預言家日報》。”韋斯萊先生擦著臉上的汗說道。

    邦斯連忙把頭湊過去看道:

    著名要犯――小矮星彼得已逃脫

    本報記者昨晚在魔法部的確認下,得知小矮星彼得已經在數日前從阿茲卡班逃脫,目前下落不明。值得注意的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已經被確定是被小矮星彼得陷害的,而且他是第一個從阿茲卡班逃走的人,這不得不說是種諷刺。對此現任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拒絕表談話,記者從魔法部消息靈通人士那得知魔法部正決定在阿茲卡班施展防護變形的魔法,以防止再次利用任何變形方式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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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看什麼?”羅恩走過來好奇地說道。

    “神秘人的得力助手小矮星彼得逃走了。”韋斯萊先生簡短地說道。

    “什麼,真的嗎?”羅恩震驚地問道。

    “你自己看吧。”弗雷德把看完的報紙遞給羅恩說道。

    “慢慢看,羅恩。”喬治壞笑地說道。

    “哦,對了,忘記和你們說了。”韋斯萊先生興奮地說道,“我搞到世界盃的票了,多虧了盧多。”

    “你寫信給哈利了嗎,羅恩?”邦斯擦著嘴問道。

    “該死,我把這事忘記了,我這就去,媽媽。”羅恩望著韋斯萊太太快要作的臉說道。

    “你今天有什麼活動嗎,邦斯?”韋斯萊太太收拾著桌上的盤子說道。

    “還沒想好。”邦斯說道。

    “慢慢想吧,”韋斯萊太太和藹地說道,“媽媽,我還沒吃完呢。”弗雷德說道。

    “對不起,弗雷德,對了,金妮怎麼還不下來吃飯?”韋斯萊太太問道。

    “我怎麼知道,媽媽,別忘了她是你的女兒。”弗雷德叉著香腸說道。

    下午的時候,赫敏來了。她是坐車過來的,據說那司機對這裡有房子很是懷疑,但仍然盡職的把行李都卸了下來,嘀咕著什麼開車走了。

    “你怎麼每次都帶這麼多東西?”邦斯提著行李說道。

    “你知道那些書有多厚多重嗎?”赫敏氣喘吁吁地說道。

    “我只知道這書絕對比砌房子的磚頭還沉。”邦斯笑著說道。

    當他們來到院子之後,弗雷德和喬治幫忙把行李都搬進屋了。

    “你在這住的還好嗎?”赫敏問道。

    “好的不得了。”邦斯坐在椅子說道。

    “怎麼沒看見羅恩?”赫敏張望著四周問道。

    “他估計還在喂他那只寶貝鳥吧。”邦斯說道。

    “哈利什麼時候會到?”赫敏問道。

    “大概還有幾天吧,快了,羅恩已經寫信給他了。”邦斯說道。

    “嘿,邦斯,一起去玩嗎?”弗雷德在院子裡叫道。

    “好的,等等我。”邦斯說道,“失陪了,赫敏。”

    星期天下午五點的時候,邦斯他們都準備好去接哈利了,雖然邦斯曾勸說韋斯萊先生放棄用飛路粉過去,但被眾人否決了,因為車子還在霍格沃茨的禁林中賓士著。

    “放心吧,這很快的。”韋斯萊先生準備走進壁爐裡綠色的火焰說道。

    “那好吧。”邦斯無奈地望著韋斯萊先生消失在綠色的火焰之中說道。

    “該你了,邦斯。”弗雷德說道。

    邦斯抓起一些飛路粉扔進壁爐裡,走進去說道:“女貞路4號。”

    當邦斯停止旋轉時,就聽見韋斯萊先生說道:“哎喲!不對,邦斯――回去,回去,大概是弄錯了――快叫弗雷德不要――哎喲!不對,弗雷德,這裡擠不下了,快回去告訴喬治――”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我們的局面。”邦斯說道。

    “什麼辦法?”眾人問道。

    “把牆炸開,他們把牆封死了,所以我們出不去。”邦斯說道。

    “該死!”韋斯萊先生的聲音說道,“他們幹嘛要把好好的壁爐封死?”

    “他們估計是弄了個電火爐。”邦斯說道。

    “真的?”韋斯萊先生興奮地說道,“你是說,帶電的?有插頭嗎?太棒了,我一定得見識見識....讓我想想....哎喲,羅恩!”

    “我們在這裡做什麼?”羅恩問道。

    “噢,沒有,羅恩,”弗雷德的聲音傳了出來,一副諷刺的腔調,“沒出事兒,這正是我們要來的地方。”

    “哎呀,我們都在這裡浪費時間。”喬治說道,他的聲音悶,似乎他被擠得貼在了牆上。

    “孩子們...孩子們.......我在考慮怎麼辦......好吧.......只有這樣了......”韋斯萊先生說道,“望後站,哈利。”韋斯萊先生大叫道。

    “等等!”一個粗魯的男聲吼道,“你們想幹什麼――”

    梆!

    封死的壁爐被猛地炸開了,牆上的電爐一下子騰地飛到房間那頭,邦斯他們隨著一大堆碎石牆皮甩了出來。哈利的姨媽出一聲尖叫,向後倒在咖啡桌上,他的姨父把她抓住,她才沒有摔倒在地。

    “這下舒服多了。”邦斯撣著袍子上的灰塵說道。韋斯萊先生伸出一隻手,朝哈利的姨夫走去,可是哈利的姨父卻拉著他的姨媽,連連後退了幾步。

    “哦――是的,對不起。”韋斯萊先生說道,垂下了那只手,扭頭看著炸開的壁爐,“這都怪我。我壓根沒想到,我們到了目的地卻出不來。你知道嗎,我把你的壁爐同飛路網路連接在一起――就這一個下午,你知道的,為了接哈利。嚴格地來說,麻瓜的壁爐是不應該聯網的――但是我在飛路管理小組有一個很管用的熟人,是他幫我辦妥的。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就給你弄好。我要點一堆火,把孩子們送回去,然後在我用幻影移形離開前,我可以幫你修好壁爐。”

    “你還好嗎,哈利?”邦斯打量著四周說道,“箱子都收拾好了嗎?”

    “在樓上呢。”哈利笑著說道。

    “我們去搬下來。”弗雷德立刻自告奮勇地說道。他和喬治帶著一臉壞笑的朝著哈利眨了眨眼,離開了。

    “好吧。”韋斯萊先生說道。他微微擺動著雙手,似乎拼命想找到一句合適的話,來打破這令人難受的沉默。“你們住的地方非常――唔――非常漂亮。”

    房間裡到處都是灰塵和碎磚頭,邦斯覺得這句話只能起到反作用。

    韋斯萊先生毫不在意的在房間裡東張西望。凡是與麻瓜有關的事,他都很喜歡。邦斯看得出來,他特別渴望走過去仔細看看電視機和錄像機。

    “它們是用電的,是嗎?”他很有學問地說道,“啊,對,我看見插頭了。我收集插頭,”他又對哈利的姨父說道,“還有電池。收集了很多很多電池。我太太以為我瘋了,可是你瞧,我說對了吧。”

    忽然,哈利的表哥達力出現在房間裡。邦斯可以聽見箱子在樓梯上拖動的聲音,他知道是這聲音把達力嚇得從廚房裡逃了出來。達力搞笑的貼著牆根移動,用極度驚恐的眼睛盯著韋斯萊先生,拼命想讓自己躲在爸爸媽媽身後。

    “啊,這就是你的表哥,是嗎,哈利?”韋斯萊先生再次鼓起勇氣,嘗試與他們交談。

    “是啊,”哈利說道,“他就是達力。”

    “假期過得好嗎,達力?”他和藹地問道。

    達力嗚咽了一聲。邦斯注意到他用雙手把肥胖的**捂得很緊。

    弗雷德和喬治搬著哈利上學的箱子回到了客廳。他們一進來就東張西望,一見到達力,兩人的臉上同時錠開了一模一樣的壞笑。

    “啊,好吧,”韋斯萊先生略帶失落地說道,“我們最好行動起來吧。”

    他擼起長袍的袖子,抽出魔杖。邦斯看見德思禮一家三口以同樣的姿勢退到牆邊。

    “火焰熊熊!”韋斯萊先生用魔杖指著他身後牆上的那個洞說道。

    壁爐裡立刻躥出火苗,劈啪劈啪地燃得很旺,就好像已經燃了好幾個小時了。韋斯萊先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束著拉繩的小袋子,把它打開,從裡面捏出一點粉末投進火裡,火焰馬上變成了碧綠色,火苗躥得比剛才還高。

    “弗雷德,你先走吧。”韋斯萊先生說道。

    “這就走,”弗雷德說道,“哦,糟糕――等一等――”

    一袋糖果從弗雷德的口袋裡滑落出來,裡面的糖滾得到處都是――又大又圓的太妃奶糖,包著花花綠綠的糖紙。

    弗雷德伏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把糖撿了起來,塞回自己的口袋,然後開心地朝德思禮一家揮了揮手,向前跨了幾步,徑直走進火焰中,說了一句:“陋居!”哈利的姨媽倒抽了一口冷氣,打了一個寒戰。只聽見嗖的一聲,弗雷德不見了。

    “好了,喬治,”韋斯萊先生說道,“你帶著箱子走吧。”

    喬治和羅恩一起搬著箱子走向火焰,然後把箱子豎了起來,使喬治可以拿得更穩當一些。接著,喬治大喊一聲:“陋居!”又是嗖的一聲,也一下子消失了。

    “羅恩,輪到你了。”韋斯萊先生說道。

    “再見。”羅恩高興地對德思禮一家說道。他朝哈利笑了笑,一步跨進火中,喊道:“陋居!”隨後也不見了。

    只剩邦斯、哈利和韋斯萊先生了。

    “你先吧,哈利。”邦斯笑著說道。

    “好吧....那就再見了。”哈利對德思禮一家說道。

    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哈利朝火焰走去,剛走到壁爐邊,韋斯萊先生伸出一隻手,把他拉了回來。韋斯萊先生正驚愕地望著德思禮一家。

    “哈利對你們說了再見,”他說道,“你們沒有聽見嗎?”

    “沒關係,”哈利小聲地對韋斯萊先生說道,“說實在的,我並不在乎。”

    韋斯萊先生並沒把手從哈利的肩膀上鬆開。

    “你要到明年夏天才能見到你的外甥呢,”他微微有些憤怒地對哈利的姨父說道“你總要說一句再見吧?”

    “好吧,再見。”哈利的姨父惱火地說道。

    “再見。”哈利說完就跨進火焰不見了。

    “現在,就剩你了,邦斯。”韋斯萊先生說道。

    “恩。”邦斯說完,把一隻腳伸進了綠色的火焰,感覺它就像溫暖的呼吸。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可怕的幹嘔聲,哈利的姨媽失聲驚叫起來。

    邦斯轉過身來,知道有好戲看了。達力已經不再躲在他父母的身後了,而是跪在咖啡桌旁,嘴裡冒出個一尺來長的、黏糊糊的紫紅色東西,害得他不停地幹嘔,嗚嚕嗚嚕地叫喚。那一尺多長的東西是達力的舌頭,而原因正是達力面前的地板上那張花花綠綠的太妃糖紙。

    哈利的姨媽猛地撲向達力,抓住他膨脹的舌頭,拼命想把舌頭從他嘴裡拔出來,自然嘍,達力大聲慘叫,嗚嚕嗚嚕地叫得比剛才更響了,一邊使勁兒想擺脫她。哈利的姨父胡亂揮舞著雙手,大雷霆,韋斯萊先生不得不直著嗓子喊叫,才使他們聽見他的說話。

    “不用擔心,我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喊道,一邊舉著魔杖,朝達力走去,可是哈利的姨媽叫得更厲害了,並且撲到達力身上,生怕韋斯萊先生傷害了他。

    “哦,別這樣!”韋斯萊先生絕望地說道,“辦法很簡單――都是那顆太妃糖惹的禍――我兒子弗雷德――整天就喜歡搞惡作劇――不過沒關係,只是一種很簡單的膨脹魔法――至少我認為是這樣――請讓開,我可以糾正過來――”

    可是德思禮夫婦不僅沒有放寬心,反而更緊張了。哈利的姨媽一邊歇斯底里地抽泣著,一邊使勁拽住達力的舌頭,好像下定決心要把它連根拔掉似的。達力在他母親和他舌頭的雙重壓力下,似乎要窒息了。哈利的姨父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一把抓起餐具櫃頂上的一個瓷像,狠狠地朝韋斯萊先生扔了過去。韋斯萊先生低頭一躲,那個裝飾品在被炸毀的壁爐上摔得粉碎。

    “好了,別鬧了!”韋斯萊先生惱火地說道,一邊揮舞著他的魔杖,“我是真心想幫助你們!”

    哈利的姨父像一匹受傷的河馬那樣咆哮起來,又抓起一個裝飾品。

    “邦斯,快走!快走!”韋斯萊先生用魔杖指著哈利的姨父,喊道,“我來解決這件事!”

    邦斯本不想錯過這個熱鬧的,可是哈利的姨父扔過來的第二件裝飾品擦著他的左臉飛了過去。他思考了一下,覺得最好還是讓韋斯萊先生獨自對付這個局面。邦斯跨進火焰,說了一聲:“陋居!”一邊回頭望了一眼。他最後匆匆瞥了一眼客廳,只見韋斯萊先生憤怒地用魔杖把哈利的姨父手裡的第三個裝飾品炸成了碎片。哈利的姨媽在達裡身上尖聲的啊叫,達力的舌頭伸在嘴巴外面,像極了一條滑溜溜的大蟒蛇。接著,邦斯開始在熊熊的碧綠色的火焰中飛地旋轉起來,德思禮家的客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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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把戲


    邦斯越轉越快,胳膊肘緊緊地貼在身體兩側,無數個壁爐飛閃過,快得簡直看不清楚。最後他感覺有點輕微地噁心,便閉上了雙眼。隨後,他出現在韋斯萊家廚房的壁爐外面。

    “他吃了嗎?”弗雷德興奮地問道。

    “吃了,”邦斯撣著袍子上的灰說道。

    “吃了什麼?”哈利問道。

    “肥舌太妃糖,”弗雷德眉飛色舞地說道,“喬治和我明的,整個夏天,我們一直想找個人試一試.....”

    小小的廚房裡爆出一陣大笑,邦斯環顧四周,看見羅恩和喬治坐在擦得乾乾淨淨的木桌旁。旁邊還有兩個紅頭的人,邦斯以前沒有見過,不過他馬上就知道了,他們一定是韋斯萊兄弟中最大的兩個:比爾和查理。

    “你好嗎,邦斯?”兩兄弟中離邦斯最近的那個咧著嘴笑著說道,伸出了一隻大手。邦斯握了握,感到自己的手指觸摸到的是許多老繭和水泡。這一定是查理,他在羅馬尼亞研究火龍。查理的身材和那對雙胞胎差不多,比豆芽一般的珀西和羅恩要矮、胖、結實一些。他長著一副好好先生似的闊臉,飽經風霜,臉上佈滿密密麻麻的雀斑,看上去幾乎成了棕黑色。他的手臂肌肉結實,一隻手臂上有一道被火灼傷的亮的大傷疤。

    比爾站了起來,笑著,也同邦斯握了握手。比爾的樣子多少令人有些意外,他個子高高的,長長的頭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巴,耳朵上還戴著一隻耳環,上面懸著一個小扇子的東西。要知道比爾當年可是霍格沃茨學校的男生學生會主席。

    大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輕微的爆裂聲,韋斯萊先生在喬治身邊突然冒了出來。他氣壞了,邦斯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弗雷德!”他嚷道,“你到底給那個麻瓜男孩吃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給他,”弗雷德臉上帶著壞笑說道,“我只是不小心撒在地上......誰叫他自己撿起來吃的,這可不能怪我。”

    “你是故意把它弄撒的!”韋斯萊先生怒吼道,“你知道他肯定會吃的,你知道他在減肥――”

    “他的舌頭腫得多大?”喬治急切地問道。

    “一直腫到四尺多長,他父母才讓我把它縮小了!”

    大家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

    “這不是開玩笑!”韋斯萊先生大聲嚷道,“這種行為嚴重損害了巫師和麻瓜的關係!我一生致力於反對虐待麻瓜的工作,結果我自己的兒子――”

    “我們不是因為他是麻瓜才給他的!”弗雷德氣憤地說道。

    “是啊,我們捉弄他是因為他專門欺負人。”喬治說道,“是嗎,哈利?”

    “沒錯,他就是那樣,韋斯萊先生。”哈利很認真地說道。

    “問題不在這裡!”韋斯萊先生氣呼呼地說道,“你們等著吧,我要告訴你們的媽媽――”

    “告訴我什麼?”他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韋斯萊夫人正巧走進廚房。她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面容非常慈祥,不過此刻眼睛眯著,露出懷疑的神色。

    “你好,哈利,親愛的,哦,還有你,邦斯。”她望見邦斯,補充道。接著,她又把目光投到丈夫身上,“告訴我,亞瑟,怎麼回事?”

    韋斯萊先生遲疑著。邦斯可以看出,儘管他對弗雷德和喬治很生氣,卻並沒有真的打算把事情告訴韋斯萊夫人,韋斯萊先生緊張地望著妻子,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就在這時,兩個女孩子出現在韋斯萊夫人身後的廚房門口。一個是邦斯他們學校裡的好友――赫敏•格蘭傑,另外一個是羅恩的妹妹――金妮•韋斯萊。

    “快說,亞瑟,怎麼回事?”韋斯萊夫人又問了一句,口氣有點兒嚇人。

    “沒什麼,莫麗,”韋斯萊先生含糊地說道,“弗雷德和喬治剛才――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

    “他們這次又幹了什麼?”韋斯萊夫人說道,“如果又和韋斯萊魔法把戲有關――”

    “羅恩,我們帶哈利去看看他睡覺的地方好不好?”赫敏在門口說道。

    “他知道他睡在哪兒,”羅恩說道,“在我的房間,他去年就睡在那兒――”

    “我們都去看看吧,羅恩。”邦斯說道。

    “噢,”羅恩這才心領神會地說道,“好吧。”

    “對了,我們也去。”喬治說道。

    “你們不許動!”韋斯萊夫人大吼一聲。

    邦斯、哈利和羅恩小心翼翼地側身溜出廚房,和赫敏、金妮一起,穿過狹窄的過道,踏上搖搖晃晃的樓梯。那樓梯曲裡拐彎,通向上面的幾個樓層。

    “韋斯萊魔法把戲是什麼東西?”他們上樓時,哈利問道。

    羅恩和金妮大笑起來,邦斯微微笑了一下,而赫敏卻板著臉。

    “媽媽在打掃弗雷德和喬治的房間時,現了那一遝訂貨單,”羅恩小聲說道,“長長的好幾頁價格表,上面都是他們明的玩意兒。搞笑的玩意兒,你知道。假魔杖啦,魔法糖啦,一大堆東西。真是太棒了,我從來不知道他們一直在搞明......”

    “好長時間了,我們總是聽見他們房間裡有爆炸的聲音,但從來沒想到他們真的在做東西,”金妮說道,“我們還以為他們只是喜歡聽響兒呢。”

    “不過,那些東西大多數――哎,實際上是全部――都有點兒危險。”羅恩說道,“你知道嗎,他們計畫把這些東西拿到霍格沃茨去賣,掙一筆錢。媽媽聽說以後,簡直氣瘋了。警告他們不許再搞這類玩意兒,還把他們的訂貨單燒了個精光.....她一直就在生他們的氣,他們的o成績也讓她失望。”

    是普通巫師等級考試,是霍格沃茨學校的學生十五歲時參加的一種考試。

    “那一次吵得可凶了。”金妮說道,“媽媽想讓他們今後進魔法部工作,像爸爸那樣,可他們對她說,他們只想開一家玩笑商店。”

    就在這時,二樓平臺上的一扇門打開了,從裡面伸出一張臉來,戴著牛角邊的眼睛,表情很不耐煩。

    “你好,珀西。”哈利說道。

    “噢,你好,哈利。”珀西說道,“我不明白是誰弄出這麼大的響聲。你知道,我正在這裡工作呢――我要為辦公室趕寫一份報告――可是老有人在樓梯上轟隆隆地亂跑,使我很難集中精力。”

    “你在忙些什麼?”哈利問道。

    “在為國際魔法合作司寫一份報告。”珀西得意地說道,“我們準備按標準檢驗坩堝的厚度。有些外國進口產品的堝底太薄了――滲透率幾乎以每年百分之三的度在增長――”

    “真了不起,這份報告會改變世界的。”羅恩挖苦道,“我想,《預言家日報》會在頭版條登出來:坩堝滲漏。”

    邦斯看見珀西的臉漲成了粉紅色。

    “你儘管挖苦嘲笑吧,羅恩,”他激動地說道,“可是必須頒佈執行某種國際法,不然我們就會現市場上充斥著偽劣產品,堝底薄,脆弱易碎,嚴重危害――”

    “好了,好了。”羅恩說道,又抬腳往樓上走。珀西重重地關上臥室的門。邦斯、哈利、赫敏和金妮個著羅恩,又爬了三層樓梯,仍然能聽見下麵廚房裡傳來的喊叫聲。似乎韋斯萊夫人已經知道太妃糖的事了。

    羅恩睡覺的那個頂樓房間依舊沒什麼變化(其實也是邦斯借住的地方。):到處都貼滿了羅恩最喜歡的魁地奇球隊――查理火炮隊的海報,那些隊員們在牆壁和傾斜的天花板上飛來飛去,還不停地揮手致意。牆角放了幾個箱子,窗臺上還是放著金魚缸,只不過裡面的蛙卵不見了,現在是一隻大得嚇人的青蛙。羅恩的那只老鼠斑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只布萊克送的灰色小貓頭鷹。它此刻正在一隻小籠子裡躥上躥下,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閉嘴,小豬。”羅恩說道,側身從兩張床中間擠了過去,房間裡一共放了四張床,比較擁擠。“弗雷德和喬治也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因為比爾和查理把他們的房間占了,”他對哈利說道,“珀西硬要一個人占一個房間,因為他要工作。”

    “你認為還能放張床進來嗎,羅恩?”邦斯坐在自己的床上說道。

    “唔,只好再擠擠了。”羅恩無奈地說道。

    “哦,對了――你為什麼管那只貓頭鷹叫小豬?”哈利對羅恩問道。

    “因為它有點傻頭傻腦,”金妮說道,“原先的名字是朱薇瓊。”

    “是啊,那個名字倒是一點兒也不傻。”羅恩諷刺地說道,“是金妮給它起的,”他解釋地說道,“金妮覺得這名字特別可愛,我想把它換掉,已經來不及了,貓頭鷹只認這個名字,叫它別的,它一概不理。所以現在它就成了小豬。埃羅爾和赫梅斯都討厭它,我只好把它養在這兒。說實在的,我也蠻討厭它的。”

    “克魯克山呢?”哈利又問赫敏。

    “大概在外面的園子裡吧。”她說道,“它喜歡追趕地精,它以前可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兒。”

    “看來,珀西挺喜歡工作的,是嗎?”哈利在一張床上坐下說道。

    “喜歡?”羅恩愁悶地說道,“如果爸爸不把他硬拉回來,他根本不肯不回家。他是個工作狂。你千萬別引他談起他的上司。克勞奇先生認為......我是這樣對克勞奇先生說的....克勞奇先生是這樣想的......克勞奇先生告訴我.....好像他們現在隨時都會宣佈正式聘用他呢。”

    “你暑假過得還好嗎?”赫敏問道,“你收到我們寄給你的好吃的和其他東西了嗎?”

    “收到了,太感謝了。”哈利說道,“多虧了那些蛋糕,我才死裡逃生。”

    “對了,你有沒有收到小天狼星的來信?”羅恩問道。

    “也收到了,兩回,他一切都很好,向我問了情況。多虧了他,我現在才能光明正大的寫作業了。我向他說了我在這裡住到開學,他很快就會來信的。”哈利愉快地說道。

    “我想他們大概吵完了。”赫敏說道,“我們下去幫你媽媽準備晚飯吧。”

    “行,好吧。”羅恩說道。五個人離開了羅恩的房間,回到樓下,現韋斯萊夫人正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情緒壞到了極點。

    “我們在外面的園子裡吃飯,”他們進去以後,她說道,“這裡可容不下十二個人。姑娘們,你們能把這些盤子端出去嗎?比爾和查理在擺桌子呢。你們三個,拿刀叉。”她一邊吩咐著,一邊用魔杖點了點水池裡的一堆土豆,可是沒想到她用的勁兒大了一點,土豆自動脫皮的度太快,一個個都躥到牆上的天花板上去了。

    “哎呀,天哪。”她惱火地說道,又用魔杖對著一個側立的簸箕點了一下。簸箕立刻就跳了起來,在地板上滑來滑去,把土豆一個個裝進去。“這兩個傢夥!”她惡狠狠地說道,一邊從碗櫃裡抽出許多大鍋小鍋,邦斯知道她指的是弗雷德和喬治。“真不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兒。沒有一點雄心壯志,整天就知道變著法兒闖禍.....”

    韋斯萊夫人把一口黃銅大鈍鍋砰地扔在廚房的桌上,將魔杖伸進去呼呼地轉著圈兒。隨著她的攪拌,一股股奶油醬從魔杖頭上噴了出來。

    “他們不是不聰明,”她把鈍鍋放在爐子上,又用魔杖捅了一下,把火點著,繼續氣呼呼地說道,“可那些聰明用的不是地方,除非他們很快振作起來,並改邪歸正,不然會倒大黴的。從霍格沃茨飛來給他們告狀的貓頭鷹,比其他所有人的加起來還要多。如果他們照這個樣子下去,最後准會被送進濫用魔法辦公室的。”

    韋斯萊夫人又用魔杖捅了一下放刀具的抽屜,抽屜猛地彈開了。只見抽屜裡躥出好幾把刀子,在廚房裡飛過,開始嚓嚓地切起土豆來。那只簸箕剛才已經把土豆又倒進了水池。

    “我真不明白我們什麼地方教育得不對。”韋斯萊夫人說道,放下魔杖,又拽出幾隻鈍鍋,“好多年來一直是這樣,出了一個亂子又一個亂子,根本聽不進――哦,又不對!”

    她從桌子上拿起她的魔長,結果魔杖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橡皮老鼠。

    “又是他們搞的假魔杖!”她嚷嚷道,“我對他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把這些玩意兒到處亂放!”

    她抓起真魔杖,一轉身,現爐子上的奶油醬已經冒煙了。

    “走吧,”羅恩從打開的抽屜裡抓了一把餐具,急急地說道,“我們去幫幫比爾和查理。”

    他們撇下韋斯萊夫人,出了後門,進了園子。

    剛走幾步,他們就看見了赫敏的那只薑黃色的、羅圈腿的貓克魯克山。它匆匆地在園子裡跑來跑去,瓶刷子似的尾巴高高地豎著,正在追趕一個東西。那東西粘滿泥巴,活像一個長了腿的土豆。邦斯一眼就認出那是個地精。身高不足十英寸,堅硬的小腳啪嗒啪嗒地走得飛快,穿過園子,一頭鑽進散放在門邊的一隻惠靈頓皮靴裡。克魯克山把一隻爪子伸進了靴子,想抓住地精。邦斯聽見地精在裡面瘋狂地咯咯大笑。就在這時,房子的另一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他們走進園子,現比爾和查理都拔出了魔杖,正在調動兩隻破破爛爛的舊桌子在草坪上飛著,互相撞擊著,每只桌子都想把對方從空中打落。

    梆的一聲,比爾的桌子擊中了查理的桌子,把它的一條腿打掉了。這時,頭頂上傳來一陣清脆的撞擊聲。他們同時抬起頭,看見珀西的腦袋從三樓的視窗探了出來。

    “你們能不能小聲點兒?”他吼道。

    “對不起,珀西,”比爾笑嘻嘻地說道,“坩堝底怎麼樣啦?”

    “很糟糕。”珀西沒好氣地說道,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比爾和查理笑著用魔杖指引桌子穩穩地降落到草地上。然後,比爾用魔杖輕巧地一點,把那跟桌腿重新接上,又憑空變出了桌布。

    七點鐘左右的時候,兩張桌子在韋斯萊夫人妙手做出的一道道美味佳餚的重壓下,累得直哼哼。韋斯萊一家九口,還有邦斯、哈利和赫敏都坐了下來,在明淨的深藍色的夜空下吃飯。

    在桌子的那一頭,珀西正在告訴父親他撰寫坩堝底厚度報告的進度。

    “我對克勞奇先生說,我星期二就能完成,”珀西得意地說道,“比他預期的要快一些,但我想一切都爭取主動。如果按時完成,他會感到很滿意的,因為目前我們司裡事情特別多,都忙著籌備世界盃呢。我們從魔法體育運動司得不到我們所需要的支援。盧多•巴格曼――”

    “我喜歡盧多這個人,”韋斯萊先生溫和地說道,“多虧了他,替我們弄到這麼好的世界盃球賽票。我原先幫過他的一個小忙:他弟弟奧多出了點兒麻煩――把一架割草機弄出了許多特異功能――是我把整個事情擺平的。”

    “是啊,當然啦,巴格曼是挺可愛的,”珀西不以為然地說道,“可是拿他和克勞奇先生一比,我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司長的!如果克勞奇先生現我們司裡有人失蹤,一定會著手調查,而不會聽之任之。你知道,伯莎•喬金斯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到阿爾巴尼亞度假,再也沒有回來。”

    “是啊,我向盧多詢問過這件事。”韋斯萊先生皺著沒有說道,“他說在這之前,伯莎就失蹤過好多次――不過說句實話,如果是我司裡的人,我會感到擔心.....”

    “哎,伯莎這個人確實讓人很傷腦筋。”珀西說道,“我聽說這些年,她從一個部門被趕到另一個部門,惹的麻煩比做的事情還多......但是不管怎麼說,巴格曼還是應該想辦法找找她。克勞奇先生個人一直很關注這件事,你知道,伯莎以前在我們司工作過一段時間,我認為克勞奇先生還是很喜歡她的――可巴格曼總是哈哈一笑,說伯莎大概是看錯了地圖,沒有到阿爾巴尼亞,而是到了澳大利亞。不過,”珀西派頭十足地歎了口氣,深深地飲了一口接骨木花酒,“我們國際魔法合作斯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沒有閒工夫替別的部門找人。你知道,世界盃之後,我們還要組織一項大型活動。”

    珀西煞有介事似的清了清嗓子,扭頭望著桌子這邊的邦斯、哈利和赫敏坐的位置。“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活動,爸。”他微微抬高了嗓門,“這可是最高機密。”

    羅恩翻了翻眼珠,低聲說道:“自從他開始工作以來,就一直想逗我們問他是什麼活動。大概是一次厚底坩堝展覽會吧。”

    “終於要開始了。”邦斯望著天說道。

    “開始什麼?”哈利問道。

    “沒什麼。”邦斯說道。

    “你肯定知道是什麼的,邦斯,對不對?”赫敏甜蜜蜜地說道。

    “知道,但不想說,現在就揭開謎底的話,太無趣了。”邦斯說道。

    “小氣。”羅恩嘀咕道。

    在桌子中央,韋斯萊夫人正在和比爾爭論那枚耳環的事。

    “.....上面還帶著一個可怕的大長牙。真是的,比爾,銀行裡的人怎麼說?”

    “媽,銀行裡的人根本不關心我穿什麼衣服,只要我能找回許多財寶就行。”比爾耐心地說道。

    “你的頭也難看得要命,親愛的,”韋斯萊夫人說著,一邊慈愛地撫摸著自己的魔杖,“我真希望你能讓我修剪一下......”

    “我喜歡。”坐在比爾旁邊的金妮說道,“媽,你太落伍了。而且,和鄧布利多教授的頭比起來,這根本不算長....”

    在韋斯萊夫人旁邊,弗雷德、喬治和查理正在熱烈地討論著世界盃賽。

    “肯定是愛爾蘭隊勝出,”查理嘴裡塞滿了土豆,嘟嘟囔囔地說道,“他們在半決賽時打敗了秘魯隊。”

    “可是保加利亞隊有威克多爾•克魯姆呢。”弗雷德說道。

    “克魯姆是不錯,但他只是一個人,愛爾蘭隊可是有七個好手呢,”查理不耐煩地說道。“不過,我真希望英格蘭隊能夠出線。真是太丟臉了。”

    “怎麼回事?”哈利急切地問道。

    “輸個了特蘭西瓦尼亞隊,十比三百九十。”查理愁眉苦臉地說道,“表現糟糕透了。威爾士隊敗給了烏幹達,蘇格蘭隊被盧森堡隊打得落花流水。”

    韋斯萊先生變出了一些蠟燭,把漸漸暗下來的園子照亮了,然後大家開始享用韋斯萊夫人做的草莓霜淇淋。大家都吃完了,飛蛾低低地在桌子上飛舞,溫暖的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金銀花的香氣。

    邦斯看了看桌子周圍,然後用很輕的聲音對哈利問道:“你的傷疤在暑假疼了嗎?”

    “你知道了?”哈利問道,“是啊,疼過了,我已經寫信問過小天狼星為什麼了。他會回信告訴我原因的。”

    “那麼你做了那個噩夢了?”邦斯繼續問道。

    “差不多吧。”哈利隨口說道,看得出他不想讓大家擔心。

    “什麼噩夢?”羅恩問道。

    這時韋斯萊夫人突然說道,“看看時間吧,你們應該上床睡覺了,你們大家――明天淩晨要起床去看比賽。哈利,你也把學習用品的採購單子留下來吧,我好明天到對角巷去替你買來。反正要給其他人買的,等世界盃結束後大概就來不及了,上次的比賽可是持續了整整五天。”

    “哇――真希望這次也這樣!”哈利激動地說道。

    “噢,我可不希望。”珀西假正經地說道,“我一下子離開五天,那我的文件筐裡還不堆滿了文件啊,想到這點,真讓我不寒而慄。”

    “是啊,說不定又有人將龍糞塞在信封裡寄給你呢,珀西,”弗雷德說道。

    “那是從挪威寄來的肥料樣品!”珀西漲紅著臉說道,“不是給私人的!”

    “其實,”大家都開始動身離開桌子時,弗雷德小聲地說道,“那是我們寄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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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門鑰匙


    邦斯感覺自己剛在房間裡躺下,還沒來得及睡上一會兒,就被韋斯萊夫人叫醒了。

    “該走了,邦斯,親愛的。”她小聲說道,一邊又走過去喚醒羅恩。

    邦斯帶著困意坐起身來,望著哈利在黑暗中摸索著自己的眼鏡。外面還是一片漆黑。羅恩被她母親喚醒時,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邦斯看見床腳不遠處有兩個不規則的黑影同時從亂糟糟的毯子下麵冒出來。

    “怎麼,已經到時間了?”弗雷德睡眼朦朧地問道。

    大家默默地穿著衣服,都困得不願意說話。然後,他們五個下樓走進廚房,一邊還在打哈欠,伸懶腰。

    韋斯萊夫人正在攪拌爐子上一口大鍋裡的東西,韋斯萊先生坐在桌子旁邊,核對一紮羊皮紙做成的大張球票。男孩子們走進廚房時,他抬起頭,展開雙臂,好讓他們看清楚他身上的衣服。他穿著一件像是高爾夫球衣一樣的上衣和一條很舊的牛仔褲,褲子穿在他身上有點兒嫌大,他用一根寬寬的牛皮帶把它束住了。

    “怎麼樣?”他急切問道,“我們去的時候應該隱瞞身分――我這樣子像麻瓜嗎,哈利?”

    “像,”哈利笑著說道,“很不錯。”

    “怎麼不見比爾,查利和珀――珀――珀西?”喬治說道,控制不住又打了個大哈欠。

    “他們不是會幻影顯形嗎?”韋斯萊夫人說道,一邊把那口大鍋放在桌子上,開始把粥舀進一隻只碗裡,“所以他們可以睡一會兒懶覺。”

    “這麼說,他們還在呼呼大睡?”弗雷德氣惱地問道,“為什麼我們不能也幻影顯形呢?”

    “那是因為你們還沒到年齡,還沒有通過考試。”韋斯萊夫人回敬他一句。“那兩個丫頭上哪兒去了?”

    她轉身沖出廚房,邦斯聽見她在快上樓的聲音。

    “幻影顯形還要通過考試?”哈利幼稚地問道。

    “噢,是的。”韋斯萊先生說道,把球票仔細地塞進牛仔褲後面的口袋裡。“有一天,魔法交通司對兩個人處以罰款,因為他們沒有證書就擅自幻影顯形。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做得不對,就會惹出麻煩,很討厭的。我說的那兩個人最後就身分家了。”

    餐桌上的人除了邦斯和哈利,都皺起了眉頭,做出一副苦臉。

    “哦――分家?”哈利問道。

    “他們把自己的半個身子丟下了,”韋斯萊先生說道,舀了很多糖漿,拌進他的粥裡,“所以,自然啦,他們就被釘在了那裡,兩邊都動彈不得。只好等逆轉偶事件小組去處理這件事。告訴你吧,這意味著要準備大量的檔材料,那些麻瓜看見了他們丟下的支離破碎的身體......”

    “他們沒事吧?”哈利驚恐地問道。

    “噢,沒事,”韋斯萊先生平淡地說道,“不過他們被狠狠地罰了一筆。我想他們大概不會再倉促行事了。你可千萬不要拿幻影顯形當兒戲。許多成年巫師都不願惹這個麻煩。他們情願用掃帚――雖然慢一點,可是安全。”

    “可是比爾、查理和珀西都會,是嗎?”哈利問道。

    “查理考了兩次才通過的。”弗雷德笑嘻嘻地說道,“他第一次考砸了,在離原定目標以南五英里的地方顯形,落到一個正在買東西的可憐的老太太的頭頂上,記得嗎?”

    “是啊,不過他第二次就通過了。”在一片開心的嬉笑聲中,韋斯萊夫人大步回到了廚房。

    “珀西是兩個星期前才通過的。”喬治說道,“從那以後,他每天早晨都幻影顯形到樓下來,就是為了證明他有這個本事。”

    過道裡傳來了腳步聲,赫敏和金妮走進廚房,兩個人的臉色都顯得很蒼白,好像沒有睡醒。

    “我們幹嘛要這麼早起來啊?”金妮揉著眼睛,在桌子旁邊坐下,問道。

    “我們要走一段路呢。”韋斯萊先生說道。

    “走路?”哈利問道,“怎麼,難道我們要步行去觀看世界盃?”

    “不,不,那就太遠了,”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我們只需要走一小段路。把大批巫師集合到一起而不引起麻瓜的注意,這是非常困難的。我們不得不非常謹慎,選擇最佳時間上路,在魁地奇世界盃賽這樣盛大大場合――”

    “喬治!”韋斯萊夫人突然厲聲喝道,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怎麼啦?”喬治說道。他想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可惜騙不了人。

    “你的口袋裡裝著什麼?”韋斯萊夫人問道。

    “沒什麼!”喬治心虛地說道。

    “不許對我說瞎話!”

    韋斯萊夫人用魔杖指著喬治的口袋,念道:“飛來飛去!”

    一些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兒從喬治口袋裡跳了出來。喬治伸手去抓,沒有抓住,它們徑直跳進了韋斯萊夫人的手掌中。

    “叫你們把這些玩意兒毀掉!”韋斯萊夫人氣憤地說道,舉起手裡的東西,那無疑又是肥舌太妃糖,“叫你們扔掉這些垃圾!快把口袋掏空,快點,你們兩個!”

    “飛來飛去!飛來飛去!飛來飛去!”她一連聲地喊道,太妃糖從各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嗖嗖地飛出來,包括喬治夾克衫的內襯裡,以及弗雷德牛仔褲的翻邊裡。

    “我們花了整整半年,才研製出這些東西!”弗雷德委屈地喊道。

    “半年的時間都花在這個上面,真不錯!”韋斯萊夫人尖聲說道,“怪不得o考不出好成績呢!”

    總之,他們離開的時候,氣氛不是很友好。韋斯萊夫人親吻韋斯萊先生時,仍然板著面孔。那對孿生兄弟的態度更壞。他們直接把帆布背包甩到背上,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出去。

    “再見,祝你們玩得痛快,”韋斯萊夫人說道,“表現好一點兒。”她沖著孿生兄弟離去的背影喊道,可是他們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我中午的時候打比爾、查理和珀西上路。”韋斯萊夫人對韋斯萊先生說道。這時,韋斯萊先生正和邦斯、哈利、羅恩、赫敏、金妮穿過漆黑的院子,跟在弗雷德和喬治後面出了。

    空氣很寒冷,月亮還高高地掛在天上。著有他們右邊的地平線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灰綠色,顯示著黎明即將到來。

    “您說,大家怎麼樣才能趕到那兒而不引起麻瓜的注意呢?”哈利問道。

    “組織工作真是困難重重,”韋斯萊先生歎了口氣,“主要的問題是,大約有十萬巫師要來觀看世界盃,我們當然那找不到一個能容納這麼多人的魔法場地。雖然有些地方是麻瓜們進不去的,但是想像一下,我們怎麼可能把十萬巫師都塞進對角巷或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呢?所以我們不得不找一片荒蕪人煙的沼澤地,並採取了一切防備麻瓜的措施。整個部裡為這件事忙了好幾個月。先,當然啦,我們必須把大家到達的時間錯開。球票便宜的人只好提前幾個星期趕到。一部分人使用麻瓜的交通工具,但人數有限,畢竟我們不能讓太多的人塞滿麻瓜的公共汽車和火車――別忘了,世界各地都有巫師趕來。當然,還有些人採用幻影顯形術,但我們必須規定一些安全的地方讓他們顯形,遠離所有的麻瓜。我想附近大概正好有座森林,可以作為幻影顯形的落腳點。對於那些不願意或者不會幻影顯形的人,我們就使用門鑰匙。這玩意兒的作用是在規定時間內把巫師從一個地方運送到另一個地方。如果需要的話,一次可以運送一大批人。魔法部在英國各地投放了近兩百把門鑰匙,離我們最近的一把就在白鼬山的山頂上,我們現在就是去那裡。”

    韋斯萊先生順勢指著前方,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的後面聳立著大片陰影。

    “門鑰匙是什麼樣的東西?”好奇寶寶哈利又問道。

    “啊,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韋斯萊先生說道,“當然,都是看上去不怎麼起眼的東西,這樣麻瓜就不大會把它們撿起來擺弄.....他們會以為這是別人胡亂丟棄的......”

    他們步履艱難地順著黑暗潮濕的小路,朝村莊的方向走去,四下裡一片寂靜,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他們穿過村莊時,天開始慢慢的亮了一些,原先漆黑的一片逐漸變成了深藍色。邦斯的手腳都凍僵了,韋斯萊先生則不停地看著表。

    他們開始爬白鼬山了,腳下不時被隱蔽的兔子洞絆了一下,或者踩在黑漆漆、黏糊糊的草葉上打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氣來說話。邦斯每喘一口氣,都覺得胸口一陣刺痛,雙腿也漸漸挪不開步子了,就在這時,他終於現到達山頂了。

    “喲,”韋斯萊先生摘下眼鏡,用身上的球衣擦著,氣喘吁吁地說道,“不錯,我們到得很準時――還有十分鐘.....”

    赫敏是最後一個登上山頂的,她的一隻手還緊緊揪住衣襟。

    “現在我們只需要找到門鑰匙,”韋斯萊先生說道,戴上眼鏡,眯著眼睛在地上尋找,“不會很大....快找一找....”

    “不需要,韋斯萊先生,找到迪戈裡先生吧,他已經找到了。”邦斯喘著氣說道。

    “哦,那麼大家散開,分頭找找阿莫斯。”韋斯萊先生抬起頭吩咐道。

    還沒過到兩三分鐘,就有一個喊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在這兒,亞瑟!過來,兒子,我們找到了!”

    在山頂的另一邊,星光閃爍的夜空襯托著兩個高高的身影。

    “阿莫斯!”韋斯萊先生說道,笑著大步走向那個喊他的男人。其他人都紛紛跟了上去。

    韋斯萊先生和一個長著棕色短鬍子的紅臉龐巫師握手,那人的另一隻手裡拿著一隻了黴的舊靴子。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阿莫斯•迪戈裡。”韋斯萊先生說道,“他在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工作。這位是他的兒子塞德里克,我想你們應該見過面的吧?”

    塞德里克•迪戈裡大約十七歲,是一個長得特別帥的男孩子。在霍格沃茨,他是赫奇帕奇學院魁地奇球隊的隊長兼找球手。

    “嗨,你們好。”塞德里克說道,轉頭望著大家。

    每個人都應了聲“嗨”。

    “走過來很遠吧,亞瑟?”迪戈裡先生問道。

    “還好,”韋斯萊先生說道,“我們就住在村莊的那一邊。你們呢?”

    “兩點鐘就起床了,是不是,塞德?不瞞你說,我真希望他能早點通過幻影顯形的考試。不過嘛......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魁地奇世界盃耶,絕對不能錯過,哪怕要出一口袋金加隆――實際上,買票也確實花了那麼多錢呢。不過我總算還是應付下來了,還不算太難......”阿莫斯•迪戈裡和藹地望著周圍的韋斯萊家三兄弟、哈利、邦斯、赫敏和金妮,“亞瑟,這些都是你的孩子?”

    “哦,不,紅頭的才是。”韋斯萊先生把自己的孩子一一指出。“這是邦斯,羅恩的朋友――這是赫敏,也是羅恩的朋友――這是哈利――”

    “天哪,”阿莫斯•迪戈裡說道,眼睛一下子睜得溜圓的,“哈利?哈利•波特?”

    “恩――是的。”哈利說道。

    “當然啦,塞德談到過你。”阿莫斯•迪戈裡說道,“他告訴我你也是找球手,飛得很棒......我對他說,我說――塞德,你才是最棒的,要相信自己的實力。”

    大家聽了這話不大高興,尤其是弗雷德和喬治皺起了眉頭,塞德則顯得有點兒尷尬。

    “別這麼說,爸爸,”他小聲嘟囔道,“我告訴過你,我沒你想的那麼強。”

    “是啊,可是你也不差啊,要對自己有信心,對不對?”阿莫斯親切地大聲說道,一邊拍了拍兒子的後背,“我們的塞德總是這麼謙虛,總是一副紳士風度.....”

    “時間差不多快到了,”韋斯萊先生趕緊說道,把懷錶又掏出來看了看,“你知道我們還要等什麼人嗎,阿莫斯?”

    “不用了,洛夫古德一家一星期前就到了那裡,福西特一家沒有弄到票,”迪戈裡先生說道,“這片地區沒有別人了,是吧?”

    “據我所知是沒有了。”韋斯萊先生說道,“好了,還有一分鐘.....我們應該各就各位了.....”

    他轉臉看著邦斯、哈利和赫敏。

    “你們只需要碰到門鑰匙,就這樣,伸出一根手指就行――”

    由於大家都背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十個人好不容易才圍攏在阿莫斯•迪戈裡拿著的那只舊靴子周圍。

    他們站在那裡,緊緊地圍成一圈,一陣清冷的威風吹過山頂,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斯萊先生盯著懷錶,低聲念道,

    說那時遲那時快,邦斯覺得,似乎有個鉤子在他的後背以無法抵擋的勢頭猛地向前一鉤,他便雙腳離地,飛了起來。他可以感覺到哈利和羅恩在他的兩邊,他們的肩膀與他的撞到一起。他們一陣風似的向前急飛去,眼前什麼也看不清楚。邦斯的食指緊緊粘在靴子上,好像那靴子具有一股很強的磁力似的,把他拉過去,拉過去,然後――

     他的雙腳重重地落到地面上,羅恩踉蹌地撞到他身上,邦斯摔倒了,順便還把哈利給帶倒了。啪的一聲,門鑰匙落到了一邊的地上。

    邦斯抬著頭看著,只有韋斯萊先生、迪戈裡先生和塞德里克還站著,但也是一副被風吹得披頭散、歪歪斜斜的樣子,其他人都跌在地上。

    “五點零七分,來自白鼬山。”只聽見一個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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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賽前


    邦斯拉起還坐在地上的哈利,張望起來。他們來到的這個地方很像一大片荒涼的、霧氣彌蒙的沼澤地。在他們前面,站著兩個疲憊不堪、臉色陰沉的巫師,其中一個拿著一塊大金表,另一個拿著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兩人都偽裝成了麻瓜的樣子,可是不太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卻穿著一雙長及大腿的高統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著蘇格蘭高地男人穿的那種格子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

    “早上好,巴茲爾。”韋斯萊先生說道,撿起那只靴子,遞給穿格子短裙的巫師。那人把它扔進身邊的一隻大箱子,裡面都是用過的門鑰匙。邦斯可以看見一張舊報紙、一把爛掉的牙刷和一隻千瘡百孔的足球。

    “你好,亞瑟,”巴茲爾疲倦地說道,“沒有當班?有些人運氣真好.......我們整晚上都守在這裡....你們最好讓開點,五點一刻有一大群人要從黑森林來。等一下,我找找你們的營地在哪兒.....韋斯萊.....韋斯萊.....”他在羊皮紙名單上尋找著。“走過去大約四分之一英里,前面第一片營地就是。場地管理員是羅伯茨先生。迪戈裡.....你們在第二片營地....找佩恩先生。”

    “謝謝你,巴茲爾。”韋斯萊先生說道,他招呼大家跟著他走。

    大家穿過荒蕪人煙的沼澤地,濃霧中幾乎什麼也看不見。走了大約二十分鐘,漸漸地眼前出現了一扇門,然後是一座小石屋。邦斯勉強可以分辨出石屋後面成千上百個奇形怪狀的帳篷,它們順著大片場地的緩坡往上,那片場地一直伸向地平線上一片黑乎乎的樹林。他們告別了迪戈裡父子,朝石屋的門走去。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正在眺望著那些帳篷。邦斯一眼就看出他是這一大片地方唯一的一個真正的麻瓜。那人一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就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早上好!”韋斯萊先生精神飽滿地說道。

    “早上好!”麻瓜說道。

    “你就是羅伯茨先生嗎?”韋斯萊先生問道。

    “啊,正是。”羅伯茨先生說道,“你是誰?”

    “韋斯萊――兩頂帳篷,是兩天前預訂的,有嗎?”韋斯萊先生問道。

    “有,”羅伯茨先生說道,看了看貼在門上的一張表格,“你們在那兒的樹林邊有一塊地方。只住一個晚上嗎?”

    “是的。”韋斯萊先生說道。

    “那麼,現在就付錢,可以嗎?”羅伯茨先生說道。

    “啊――好的――沒問題――”韋斯萊先生說道。他退後幾步,離開小石屋,示意哈利到他跟前去。

    不一會兒,在哈利的幫助下,韋斯萊先生拿著正確的錢遞給羅伯茨先生時。

    “你是外國人?”羅伯茨先生問道。

    “外國人?”韋斯萊先生不解地重複了一句。

    “弄不清錢數的可不止你一個人,”羅伯茨先生說道,一邊仔細地打量著韋斯萊先生,“就在十分鐘前,有兩個人要付給我啤酒蓋那麼大的金幣呢。”

    “真的嗎?”韋斯萊先生不安地說道。

    羅伯茨先生在一個鐵罐裡摸索著零錢。

    “從來沒有這麼多人,”他突然說道,目光又一次眺望著霧氣彌漫的營地,“幾百個人預訂了帳篷。人們不停地湧來.....”

    “有什麼不對嗎?”韋斯萊先生問道,伸手去接零錢,可是羅伯茨先生沒有給他。

    “是啊,”羅伯茨先生若有所思地說道,“什麼地方的人都有。數不清的外國人。不僅僅是外國人,還有許多怪人,你知道嗎?有個傢夥穿著一條格子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走來走去。”

    “不可以嗎?”韋斯萊先生急切地問道。

    “那就像是....我也不知道.....就像是在玩把戲。”羅伯茨先生說道,“而且他們好像都互相認識,就像是個大聚會。”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燈籠褲的巫師突然從天而降,落到羅伯茨先生的石屋門邊。

    “一忘皆空!”他用魔杖指著羅伯茨先生,厲聲說道。

    頓時,羅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渙散了,眉頭也鬆開了,臉上顯露出一副恍恍惚惚、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神情。邦斯知道,這正是一個人的記憶被改變時的狀況。

    “給你一張營地的平面圖。”羅伯茨先生心平氣和地對著韋斯萊先生說道,“還有找給你的零錢。”

    “非常感謝。”韋斯萊先生說道。

    穿燈籠褲的巫師陪他們一起朝營地的大門走去。他顯得十分疲勞:下巴上的鬍子沒刮,鐵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陰影。當羅伯茨先生聽不見他們說話時,那巫師小聲對韋斯萊先生嘟囔道:“他給我添了不少麻煩。為了讓他保持心情愉快,每天至少要念十幾遍遺忘咒。盧多?巴格曼只會幫倒忙。到處走來走去,大著嗓門談論遊走球和鬼飛球,完全不顧及提防麻瓜,確保安全。天哪,我真巴不得這一切早點結束。待會兒見,亞瑟。”

    他說完便消失了。

    “我原以為巴格曼先生是魔法體育司的司長,”金妮似乎有些吃驚地說道,“他應該知道不能在麻瓜周圍談論遊走球的,不是嗎?”

    “是的,”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領著他們穿過大門,走進營地,“盧多一向對安全的問題.....些馬虎。但是,你找不出比他更富有**的人來擔任體育司的領導了。要知道,他原來可是代表英國打過魁地奇球的。他是溫布恩黃蜂隊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擊球手。”

    他們費力地走在薄霧籠罩的營地上,在兩排長長的帳篷之間穿過。大多數帳篷看上去沒什麼特殊,顯然,它們的主人費了心思,盡可能的想把它們弄得和麻瓜的帳篷一樣,可是有些一不小心做過了頭,畫蛇添足地加上了煙囪、拉鈴繩或風向標,弄得不倫不類。不過,偶爾也有那麼幾個帳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在營地中央,有一個帳篷特別顯眼。它十分鋪張地用了大量的條紋綢,簡直像個小小的宮殿,入口處還拴著幾隻活孔雀。再前面一點,他們又看見一個帳篷搭成四層高樓的形狀,旁邊還有幾個角樓。再往那邊,還有個帳篷的門前竟然帶著一個花園,裡面有鳥澡盆、噴泉等等樣樣齊全。

    “總是這樣,”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大家聚到一起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啊,到了,看,這就是我們的。”

    他們來到了營地盡頭的樹林邊,這裡有一片空地,地上插著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面寫著:“韋茲利。”(韋斯萊的誤稱。)

    “這地方再好不過了!”韋斯萊先生高興地說道,“場地就在森林的那一邊,近得沒法再近了。”他把背包從肩頭褪下來。“好啦,”他興奮地說道,“嚴格地說,不許使用魔法,既然我們這麼多人來到了麻瓜的地盤上。我們要用自己的手把帳篷搭起來!應該不會太難....麻瓜們都是這樣做的.....對了,哈利,你認為我們該從哪兒開始呢?”

    “哈利自己也不會,對吧。”邦斯說道。

    “確實,德思禮一家從來沒帶過我出去。”哈利說道。

    韋斯萊先生聽了有點怒氣,但隨即消失了。雖然邦斯他們從來沒有搭建過帳篷,不過,他和哈利、赫敏還是基本弄清了那些支桿和螺絲釘應該在什麼位置,而韋斯萊先生總是興奮地在一邊幫倒忙,因為每當要用到大頭錘時,他都激動得要命。最後,他們總算支起兩個歪歪斜斜的雙人帳篷。

    他們都退後幾步,欣賞著自己親手勞動的成果。這時,韋斯萊先生四肢著地,鑽進了第一個帳篷。

    “可能會有點兒擠,”他喊道,“但我想大家都能擠進來。快進來看看。”

    邦斯彎下腰,從帳篷門簾下麵鑽了進去,有點略微驚奇。他走進了一套老式的三居室,還有浴室和廚房,空氣中有股刺鼻的貓味兒。

    “噢,這只是暫時的。”韋斯萊先生用手帕擦著他的禿頂,探頭望著臥室的四張雙層床,“我這是從辦公室的珀金斯那裡借來的。可憐的傢夥,他患了腰痛病,再也不能宿營了。”

    韋斯萊先生拿起粘滿灰塵的水壺,朝裡面望了一下。“我們需要一些水.....”

    “在那個麻瓜給我們的地圖上,標著一個水龍頭,”羅恩說道,他和赫敏也跟在哈利後面鑽了進來,“在營地的另一邊。”

    “好吧,那麼你就和邦斯、哈利還有赫敏去給我們打點水來,然後――”韋斯萊先生遞給邦斯一個水罐說道,“――我們剩下來的人去撿點柴火,準備生火,好嗎?”

    “可是我們有爐子啊,”羅恩說道,“為什麼不能就――”

    “羅恩,別忘了防備麻瓜的安全條例!”韋斯萊先生說道,因為躍躍欲試而滿臉興奮,“真正的麻瓜宿營的時候,都在戶外生火。我看見過的。”

    於是,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提著水壺、水罐和鈍鍋,出穿過營地。

    這時,太陽剛剛升起,薄霧漸漸散去,他們可以看見四面八方都是帳篷,一眼望不到頭。他們慢慢地在帳篷之間穿行著,興趣盎然地東張西望。

    場地上的宿營這們逐漸醒過來了。最先起床的是那些有小孩子的家庭。只見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蹲在一個金字塔形的大帳篷外面,手裡拿著魔杖,開心地捅著草地上的一條鼻涕蟲,鼻涕蟲慢慢脹成一根香腸那麼大。他們走到他面前時,男孩的母親匆匆地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對你說過多少次了,凱文?你不許――再碰――你爸的――魔杖――哎喲!”

    她一腳踩中了那條巨大的鼻涕蟲,鼻涕蟲啪的一聲爆炸了。雖然他們走了很遠,但是還能聽見寂靜的空氣中傳來她的叫嚷聲,其中還夾雜著小男孩的哭喊――“你把蟲蟲踩爆了!你把蟲蟲踩爆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們看見兩個小女巫師,年紀和凱文差不多大,騎在兩把玩具飛天掃帚上,低低地飛著,腳輕輕掠過沾著露水的青草。一個在部裡工作的巫師已經看見她們了,他匆匆走過邦斯身邊,一邊心煩地嘀咕著:“居然在大白天!父母大概在睡懶覺呢――”

    時不時地可以看見成年巫師從他們的帳篷裡鑽出來,開始做早飯。有的鬼鬼祟祟地張望一下,用魔杖把火點著;有的在擦火柴,臉上帶著懷疑的表情,似乎認為這肯定不管用。三個非洲男巫師坐在那裡嚴肅地談論著什麼,他們都穿著長長的白袍,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著一隻野兔。另外一群中年美國男巫師坐在那裡談笑風生,他們的帳篷之間高高掛著一個閃閃亮的橫幅:賽勒姆巫師學院。

    “呵――難道我的眼睛出了毛病,怎麼一切都變成綠色的?”羅恩說道。

    羅恩的眼睛沒出毛病。他們剛剛走進的這片地方,所有的帳篷上都覆蓋著厚厚的一層三葉草,看上去就像是從地裡冒出無數個奇形怪狀的綠色小山丘。

    “邦斯!哈利!羅恩!赫敏!”

    是西莫?斐尼甘,他們在格蘭芬多學院四年級的同學。他坐在自家三葉草覆蓋的帳篷前,旁邊有一個淡黃色頭的女人,這肯定是他母親,還有他最好的朋友迪安?湯瑪斯,也是格蘭芬多學院的。

    “喜歡這些裝飾品嗎?”西莫笑嘻嘻地問道,“部裡可不大高興。”

    “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展示一下我們的顏色?”斐尼甘夫人說道,“你們應該去看看,保加利亞人把他們的帳篷都掛滿了。你們當然是支持愛爾蘭隊的,是嗎?”她問道,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邦斯他們。他們在向她保證他們確實是支持愛爾蘭隊,然後他們又出了。羅恩嘀咕道:“在那樣的氣氛下,我們還能說別的嗎?”

    “能,前提是你要拿出那種勇氣來,羅恩。”邦斯笑著說道。

    “我真想知道保加利亞人在他們的帳篷上掛滿了什麼?”赫敏說道。

    “某個人的畫像。”邦斯說道。

    “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是誰了,”哈利說道。

    保加利亞的帳篷上沒有覆蓋什麼植物,但每個帳篷上都貼著相同的招貼畫,上面是一張非常陰沉的臉,眉毛粗黑濃密。當然啦,圖畫是活動的,但是那張臉除了眨眼就是皺眉。

    “是克魯姆。”羅恩小聲說道。

    “什麼?”赫敏問道。

    “克魯姆!”羅恩說道,“威克多爾?克魯姆,保加利亞的找球手!”

    “他的樣子太陰沉了。”赫敏說道。

    “誰在乎他的模樣?他厲害極了!而且還特別年輕,只有十八歲左右。他是個天才,今晚你就會看到的。”

    在營地一角的水龍頭旁,已經排起了一個小隊。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也排了進去,站在他們前面的兩個男人正在激烈地爭論著。其中一個年紀已經很老了,穿著一件長長的印花睡衣。另外一個顯然是在部裡工作的巫師,手裡舉著一條細條紋褲子,氣惱得簡直要哭了。

    “你就行行好吧,阿爾奇,把它穿上。你不能穿著這樣的衣服走來走去,大門口的那個麻瓜已經開始懷疑了――”

    “我這條褲子是在一家麻瓜的商店裡買的,”那老巫師固執地說道,“麻瓜們也穿的。”

    “麻瓜女人才穿它,阿爾奇,男人不穿,男人穿這個。”在部裡工作的巫師抓狂地說道,一邊揮舞著那條細條紋褲子。

    “我才不穿呢,”老阿爾奇氣憤地說道,“我願意讓有益健康的微風吹吹我的**,謝謝你。”

    赫敏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地跑開了,直到阿爾奇裝滿水離開之後,她才回來。

    他們穿過營地返回,因為提著水,走得慢得多了。所到之處,總能看見一些熟悉的面孔。

    “你說他們是誰?”哈利指著一大群從來見過的十多歲少年問道,“他們上的不是霍格沃茨吧?”

    “他們上的大概是哪所外國學校吧。”羅恩說道,“我知道還有別的學校。不過不認識那些學校的人。比爾以前有個筆友,在巴西的一所學校上學.....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還想來個交換旅遊什麼的,可是爸爸媽媽付不起那麼多錢。他說他去不了,那個筆友氣壞了,給他寄來一頂念過咒語的帽子,弄得他的兩隻耳朵都皺了起來。”

    “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當他們終於回到韋斯萊家的帳篷時,喬治埋怨道。

    “碰到了幾個熟人。”羅恩說道,把水放下,“你們還沒有把火生起來?”

    “爸爸在玩火柴呢。”弗雷德說道。

    “記住別去和巴格曼賭博。”邦斯放下水說道。

    “什麼?”弗雷德問道。

    “如果不想你們的私房錢沒有的話,別去賭博。”邦斯說道。

    “哥們,你在說些什麼,能詳細些嗎?我們聽得不大明白。”喬治說道。

    “那就當我沒說過。”邦斯坐下休息道。

    “切,又吊人胃口。”弗雷德鄙視道。

    “他就那樣,習慣就好了。”哈利說道。

    韋斯萊先生生火生得一點兒也沒有起色,這並不是因為他缺乏嘗試。恰恰相反,他的周圍地上散落著許多火柴,看他的樣子,好像一點兒也不著急。

    “哎喲!”他終於劃著了一根火柴,驚叫了一聲,趕緊把它扔掉了。

    “是這樣的,韋斯萊先生。”赫敏溫和地說道,從他手裡拿過火柴盒,向他示範應該怎樣做。

    他們終於把火生起來了,期間弗雷德和喬治不斷想再套出邦斯的話,可是都失敗了。至少一個小時之後,火才開始旺起來,可以煮飯了。不過他們等待的時候並不枯燥,有許多東西可以看。他們的帳篷似乎就在通向賽場的一條大路旁,部裡的官員們在路上來來往往地奔走著,每次經過時都向韋斯萊先生熱情地打招呼。韋斯萊先生不停地作著介紹,這主要是為了哈利和赫敏,他自己的孩子對部裡的人太熟悉了,引不起他們的興趣,而邦斯有著特殊的身份。

    “那是卡思伯特?莫克裡奇,是妖精聯絡處的主任.....過來的這位是吉伯特?溫普爾,他在實驗咒語委員會工作,他頭上的那些角已經生了有一段時間了.....你好,阿尼........阿諾德?皮斯古德,是個記憶註銷員――逆轉偶事件小組的成員.....那是博多和克羅克.....他們的工作無可奉告......”

    “他們是做什麼的?”哈利好奇地問道。

    “是神秘事物司的,絕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韋斯萊先生解釋道。

    終於,火燒旺了,他們剛開始煎雞蛋,煮香腸,比爾、查理和珀西便從樹林裡大步向他們走來。

    “剛剛幻影顯形過來,爸爸。”珀西大聲地說道,“啊,太棒了,有好吃的!”

    邦斯慢滿地吃著雞蛋和香腸,剛吃到盡興,韋斯萊先生突然跳了起來,笑著向一個大步走過來的男人揮手致意。“哈哈!”他說道,“當前最重要的人物!盧多!”

    盧多?巴格曼顯然是營地裡最引人注目的人,就連穿著印花睡衣的老阿爾奇也比不上他。盧多穿著長長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黃黑相間的寬寬的橫道,胸前潑墨般地印著一隻巨大的黃蜂。看樣子,他原先體格強健,但現在開始走下坡路了。長袍緊緊地繃在大肚子上,試想他當年代表英國打魁地奇比賽時,肚子肯定沒有福。他的外表像極了一個塊頭過大的男生。

    “啊哈!”巴格曼開心地喊道。他走路一蹦一跳,仿佛腳底下裝了彈簧。他顯然正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

    “亞瑟,老夥計,”他來到篝火邊,氣喘吁吁地說道,“天氣多好啊,是不是?天氣太棒了!這樣的天氣,哪兒找去!晚上肯定沒有雲.....整個籌備工作井井有條......我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在他身後,一群面容憔悴的魔法部官員匆匆跑過,遠處的跡象表明有人在玩魔火,紫色的火花躥起二十多英尺高。

    “哦――對了,”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兒子珀西。剛剛到魔法部工作――這是弗雷德――不對,是喬治,對不起――那才是弗雷德――比爾、查理、羅恩――我的女兒金妮――這是羅恩的朋友,邦斯?福萊、赫敏?格蘭傑和哈利?波特。”

    聽到哈利的名字,巴格曼微微顯出吃驚的樣子,他的眼睛立刻掃向哈利的額頭。

    “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韋斯萊先生繼續說道,“這位是盧多?巴格曼,你們知道他是誰,我們多虧了他,才弄到這麼好的票――”

    巴格曼滿臉堆笑,揮了揮手,好像是說這不算什麼。

    “想對比賽下個賭注嗎,亞瑟?”他急切地問道,把黃黑長袍的口袋弄得叮噹直響,看來裡面裝了不少金幣,“我已經說服羅迪?龐特內和我打賭,他說保加利亞會進第一個球――我給他定了很高的賠率,因為我考慮到愛爾蘭的三號前鋒是我這些年來見過的最棒的――小愛葛莎?蒂姆斯把她的鰻魚農莊的一半股票都壓上了,打賭說比賽要持續一個星期。”

    好吧,”韋斯萊先生說道,“讓我想想....我出一個加隆賭愛爾蘭贏,行嗎?”

    “一個加隆?”盧多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復興致了,“很好,很好....還有別人想賭嗎?”

    “他們還小,不能賭博。”韋斯萊先生說道,“莫麗不會願意――”

    “沒有了。”邦斯說道。

    “哦,那算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亞瑟?我一直在尋找巴蒂?克勞奇。保加利亞那個和我同等的官員在提意見刁難我們,可他說的話我一個字兒也聽不懂。巴蒂會解決這個問題。他會講大約一百五十種語言呢。”

    “克勞奇先生?”珀西興奮地說道,“他能講二百中語言呢!美人魚的,火雞的,還有巨怪.....”

    “巨怪的語言誰都會講,”弗雷德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只要指著它,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就行了。”

    珀西惡狠狠地白了弗雷德一眼,使勁地撥弄著篝火,壺裡的水又沸騰起來。

    “還沒有伯莎?喬金斯的消息嗎,盧多?”巴格曼在他們身邊的草地上坐下後,韋斯萊先生問道。

    “連個影子都沒有,”巴格曼大大咧咧地說道,“不過放心,她會出現的。可憐的老伯莎.....她的記憶力像一隻漏底的坩堝,方向感極差。肯定是迷路了,信不信由你。到了十月的某一天,她又會晃晃悠悠地回到辦公室,以為還是七月份呢。”

    “巴蒂?克勞奇倒是一直這麼說,”巴格曼說道,圓溜溜的藍眼睛睜得很大,露出天真的神情,“可是眼下真是騰不出人手來。呵――正說著他,他就來了!巴蒂!”

    一個巫師突然顯形出現在他們的篝火旁,他和穿著黃蜂隊舊長袍、懶洋洋地坐在草地上的盧多?巴格曼相比,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反差。巴蒂?克勞奇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腰板挺直,動作生硬,穿著一塵不染的挺括西裝,打著領帶。短短的黑頭打理得一絲不亂,中間那道縫直得有點不自然。他那牙刷般狹窄的小鬍子,像是比著滑尺修剪過的。他的皮鞋也是擦得亮。

    “坐下歇會兒吧,巴蒂。”盧多高興地說道,拍了拍身邊的草地。

    “不用,謝謝你,盧多,”克勞奇說道,聲音裡有一絲不耐煩,“我一直在到處找你。保加利亞的人堅持要我們在頂層包廂上再加十二個座位。”

    “噢,原來他們想要這個啊!”巴格曼說道,“我還以為那傢夥要向我借一把鑷子呢。口音太重了。”

    “克勞奇先生!”珀西激動得氣都喘不勻了。他傾著身子,做出鞠躬的姿勢,這使他看上去像個駝背,“您想來一杯茶嗎?”

    “哦,”克勞奇先生說道,微微有些吃驚地打量著珀西,“好吧――謝謝你,韋瑟比。”(啊記錯了珀西的姓氏。)

    弗雷德和喬治笑得直不起身,珀西的耳朵變成了粉紅色,正假裝埋頭照料著茶壺。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亞瑟,”克勞奇先生說道,他那犀利的目光又落到韋斯萊先生身上,“阿裡?巴什爾提出挑釁,他想找你談談有關你們禁運飛毯的規定。”

    韋斯萊先生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上星期派一隻貓頭鷹送信給他,專門談了這事。我已經跟他說了一百遍:地毯在禁用魔法物品登記薄上被定義為麻瓜的手工藝品,可是他會聽嗎?”

    “我懷疑他不會,”克勞奇先生說道,接過珀西遞給他的一杯茶,“他迫不及待地想往這兒出口飛毯。”

    “阿裡認為在家庭交通工具的市場上有空子可鑽,”克勞奇先生說道,“我記得我的祖父當年有一條阿克斯明斯特絨頭地毯,上面可以坐十二個人――不過,當然啦,那是在飛毯被禁之前。”

    “怎麼樣,忙得夠嗆吧,巴蒂?”巴格曼輕鬆愉快地問道。

    “比較忙,”克勞奇乾巴巴地說道,“在五個大6組織和安排門鑰匙,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盧多。”

    “我猜想你們都巴不得這件事趕緊結束吧?”韋斯萊先生問道。

    “巴不得!我從來沒有這麼快活過.....不過,前面倒不是沒有盼頭,是嗎,巴蒂?還有組織許多活動呢,是不是?”巴格曼大吃一驚地說道。

    克勞奇先生沖著巴格曼揚起了眉毛。

    “我們保證先不對外宣佈,知道所有的細節――”

    “哦,細節!”巴格曼說道,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像軀趕一群蚊子樣的,“他們簽字了,是不是?他們同意了,是不是?我願意跟你打賭,這些孩子們很快就會知道的。我是說,事情就生在霍格沃茨――”

    “盧多,你該知道的,我們得去見那些保加利亞的人了。”克勞奇先生嚴厲地說道,打斷了巴格曼的話頭,“謝謝你的茶水,韋瑟比。”

    他把一口沒喝的茶杯塞回珀西的手裡,等著盧多起身。盧多掙紮著站起來,一口喝盡杯中的茶。

    “待會兒見!”他說道,“你們和我一起在頂層包廂上――我是比賽的解說員!”他揮手告別,巴蒂?克勞奇則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後兩人都幻影顯形消失不見了。

    “霍格沃茨現在有什麼事嗎,爸爸?”弗雷德立刻問道,“他們剛才說的是什麼?”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

    “真是令人期待啊!”邦斯抬頭望著天說道。

    “這是機密,要等部裡決定公開的時候才能知道。”珀西一本正經地說道,“克勞奇先生不輕易洩露機密是對的。”

    “哦,你閉嘴吧,韋瑟比。”弗雷德說道。

    隨著下午的過去,一種興奮的情緒如同一團可以觸摸到的雲在營地上彌漫開來。黃昏時分,就連寂靜的夏日空氣似乎也在顫抖地期待著。當夜色像簾幕一樣籠罩著無數急切等待的巫師時,最後一絲偽裝的痕跡也消失了:魔法部似乎屈服於不可避免的趨勢,不再同人們作對,而是聽任那些明顯使用魔法的跡象在各處冒出來。

    每隔幾步,就有幻影顯形的小販從天而降,端著託盤,推著小車,裡面裝滿了希奇古怪的玩意兒。有光的玫瑰形徽章――綠色的代表愛爾蘭,紅色的代表保加利亞――還能尖聲喊出隊員們的名字;有綠色高帽子,上面裝點著隨風起舞的三葉草;有保加利亞的授帶,印在上面的獅子真的會吼叫;有兩國的國旗,揮舞起來會演奏各自的國歌;還有真的會飛的火弩箭小模型;有供收藏的著名隊員的雕像,那些小雕像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走來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派頭。

    “攢了一個夏天的零花錢,就是為了這個。”四個人悠閒地穿過那些小販時,羅恩一邊購買紀念品,一邊說道。羅恩買了一頂跳舞三葉草的帽子,一個綠色玫瑰形大徽章,不過他也同時買了保加利亞找球手威克多爾•克魯姆的一個小塑像。那個小型的克魯姆在羅恩的手上來來回回地走著,皺著眉頭瞪著他上方的綠色徽章。

    “哇,快看這些!”哈利說道,沖到一個小推車跟前,那車裡高高地堆著許多像是雙筒望遠鏡的東西,可是上面佈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旋鈕和轉盤。

    “全景望遠鏡,”巫師小販熱情地推銷道,“你可以重放畫面.....用慢動作放.....如果需要的話,它還能迅閃出塞況的分析。成交吧――十個加隆一架。”

    “我要是不買這頂帽子就好了。”羅恩眼饞地望著全景望遠鏡說道。

    “別給我買,哈利。”邦斯說道。

    “為什麼?”哈利正準備買四架的手縮了回來問道。

    “不需要,買三架就可以了。你們知道的,我本來就對魁地奇沒什麼興趣。”邦斯說道。

    “那好吧,買三架。”哈利說道。

    “別――你別費心了。”羅恩紅著臉說道。

    “耶誕節你可就別想收到禮物啦,”哈利說道,一邊把全景望遠鏡塞進羅恩和赫敏的手裡,“記住,十年都不給你送禮啦!”

    “夠合理的。”羅恩咧著嘴笑道。

    “謝謝你,哈利,”赫敏說道,“我來給每人買一份比賽說明書吧。你真的不買什麼東西嗎,邦斯?”

    “不需要。”邦斯冷淡地說道。

    當他們回到帳篷沒多久時,樹林遠處的什麼地方傳來低沉渾厚的鑼聲,立刻,千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散出光芒,照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

    “時間到了!”韋斯萊先生說道,看上去和大家一樣興奮,“快點兒,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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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樹林


    韋斯萊先生在前面帶路,大家手裡攥著買來的東西,順著燈籠照亮的通道快步走進樹林。他們可以聽見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圍走動,聽見喊叫聲、歡笑聲,還聽見斷斷續續的歌聲。這種狂熱的興奮情緒是很有傳染性的,邦斯看見大家都在不停地哈哈大笑。他們在樹林裡走了約莫二十分鐘,一邊高聲地談笑打趣,最後從樹林的另一邊出來了,這時他們現自己正處在一座巨大的體育館的陰影裡。

    “可以容納十萬觀眾。”韋斯萊先生解釋地說道,“魔法部五百個工作人員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這裡的每一寸地方都施了驅逐麻瓜咒。這一年當中,每當有麻瓜接近這裡時,他們就會突然想起十萬火急的事情,匆匆地走開.....願上帝保佑他們。”他慈愛地說到,領著大家走向最近的入口處,那裡已經圍滿了許多大喊大叫的巫師。

    “一等票!!”入口處的那位魔法部女巫看了看他們的票說道,“頂層包廂。一直往樓上走,亞瑟,走到最頂上。”

    通向體育館的樓梯上鋪著紫紅色的地毯。他們和人群一起拾階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別進了左右兩邊的看臺。韋斯萊先生率領的這一行人一直往上走,最後到了樓梯頂上。他們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小包廂裡,位置在體育館的最高處,而且正對著金色的球門柱。這裡有二十來張紫色的鍍金坐椅,分成兩排。邦斯和韋斯萊一家坐進了前面一排,邦斯沒有和哈利他們一樣朝場地望去,而是四處打量著。克勞奇家的家養小精靈閃閃正坐在後面的倒數第二個座位上。

    一切都似乎沒因為邦斯的出現而有多大的改變,比賽仍然是愛爾蘭贏了。韋斯萊先生帶著諸位興奮地人回到了營地,接著生的如原來那般,食死徒在遊行。

    “快,邦斯、哈利,你們快到樹林裡去,快,走在一起,不要散開。我們要幫助部裡維護秩序,等事情解決後我會去找你們的。”韋斯萊先生吩咐道。

    比爾、查理和珀西已經朝迎面過來的遊行隊伍奔去了,韋斯萊先生趕緊追了上去。部裡的工作人員從四面八方奔向出事地點。倒楣的羅伯茨一家還在被食死徒**著。

    “快走。”弗雷德說到,一把抓住金妮的手,把她往樹林裡拖去。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以及喬治在後面跟著。

    原先照亮通往體育館的彩燈現在已經熄滅了。樹林裡有一些黑乎乎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著,小孩子在哭鬧,緊張而又焦慮的叫喊聲、說話聲在他們周圍寒冷的夜空中回蕩著。邦斯抽出自己的魔杖輕聲說道:“螢光閃爍!”

    “噢,我們真傻,”赫敏抽出魔杖說道;“螢光閃爍!“

    “哎喲,”羅恩叫道,就在被光柱照亮的瞬間,倒楣的羅恩沒看到路,被樹根絆倒了。

    “你沒事吧。”哈利拉起羅恩說道。

    “哼,長著那樣的一雙腳,很難不被絆倒。”一個拖腔拉調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是瑪律福,德拉科?瑪律福獨自一人站在近旁,靠在一棵樹上,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他環抱著雙臂,看樣子剛才一直在透過樹縫望著營地上的騷亂。

    羅恩對著瑪律福罵了一句粗話,邦斯知道,若是有大人在場的話,他是絕對不敢說這種話的。

    “說話乾淨些,”瑪律福說道,淺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亮,“我想你們最好還是抓緊時間逃跑吧!你們不希望她被人現吧?”

    “好久不見啊,瑪律福。”邦斯舉起魔杖向他走來時說道。

    “你想做什麼?”瑪律福略帶驚慌地說道。

    “不做什麼,起碼你不值得我去做什麼。”邦斯說道。

    瑪律福並沒有覺得這話令人安心,他拔出了自己的魔杖,略微顫抖地指著邦斯說道:“別再過來了,我會念咒的。”

    “哦,你也知道反抗嗎?”邦斯又上前了幾步。

    “別再過來了,我可是說真的。”瑪律福蒼白的臉上泛著淡淡紅絲地說道。

    邦斯輕輕用魔杖一揮,瑪律福的魔杖就從他的手中飛出,掉到地上了。

    “現在你還能做什麼,瑪律福?高爾和克拉布可不在身邊保駕了。”邦斯冷冷地說道。

    “邦斯,別,你會犯法的。”赫敏警告道。

    “別殺我,別,別殺――”瑪律福突然嚇得跪下來了。

    “切,真軟弱。”邦斯轉身向哈利走去時說道。

    瑪律福趁邦斯轉身的時候,迅從地上撿起魔杖對邦斯大喊一聲:“除你武器。”

    可惜邦斯早有準備,一個側身躲過了,回頭一揮魔杖,瑪律福身旁的一棵大樹被削成兩段。

    “別再考驗我的耐性了,瑪律福。”邦斯離開時說道。

    “你不該這樣的,邦斯。”哈利說道。

    “是啊,為了我這麼做,不值得。”赫敏紅著眼說道。

    “幹的真棒,夥計。”羅恩讚揚道。

    弗雷德、喬治和金妮已經不見蹤影,小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在小路邊,一群身穿睡衣的少男少女擠成一團,吵吵嚷嚷爭論著什麼。當他們看見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時,一個有著濃密卷的小姑娘轉過身來很快地說道,“馬克沁夫人在哪裡?我們找不到她了――”(此話為法文)

    “什麼――你在說什麼?”羅恩說道。

    話的小姑娘又把身子轉了回,他們繼續向前走時,清楚地聽見她說了一句;“霍格沃茨。”

    “布斯巴頓。”赫敏低聲說道。

    “對不起,你在說什麼?”哈利問道。

    “他們肯定是布斯巴頓的,”赫敏說道,“你知道的.......布斯巴頓魔法學院......我在《歐洲魔法教育評估》上讀到過。”

    來.....是這樣啊。”哈利說道。

    “弗雷德和喬治不可能走得太遠。”羅恩說道,抽出魔杖,也像邦斯和赫敏那樣把它點亮了,然後眯起眼睛順著小路望去。

    “哎呀,糟糕,真不敢相信.....我的魔杖丟了!”哈利翻著口袋說道。

    “你在開玩笑!”羅恩說道。

    “是真的,羅恩。”邦斯說道。

    “也許落在帳篷裡了?”羅恩說道。

    “會不會是剛才奔跑的時候,從你口袋裡掉出來了?”赫敏焦慮地說道。

    “你應該知道的,對不對,邦斯?”哈利問道。

    “對,我確實知道,別激動,等下它會回來的,相信我,哈利。”邦斯說道。

    吧。”哈利說道。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從樹林邊緣傳來,在夜空中回蕩著。

    “我們還是走吧,好不好?”羅恩緊張地說道,邦斯注意到他瞄了赫敏一眼。他們又出了,哈利仍然在口袋裡掏來掏去,儘管知道魔杖並不在身上。

    他們順著漆黑的小路走進越來越深的樹林。路上,他們看到一群小妖精只顧對著一大袋金幣嘰嘰呱呱地說笑,仿佛對營地上的騷亂無動於衷。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走進了一片銀色的柔光中。透過樹叢望去,他們看見三個修長美麗的媚娃站在一片空地上,旁邊圍著一群年輕巫師,都在用很響的聲音說話。

    “我一年掙一百袋金幣!”其中一個喊道,“我在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工作,專門屠殺火龍!”

    “呸!你才不是呢!”他的朋友嚷道,“你是破釜酒吧洗盤子的......我呢,我是專門獵殺洗血鬼的,我已經殺死九十多個了――”

    第三個巫師插話了――他臉上的青春痘即使在媚娃出的微弱的銀光中也能看得很清楚:“我要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魔法部部長。”

    邦斯略微嘲諷地笑了笑。羅恩臉上的肌肉奇怪地抽搐著,接著,羅恩沖著那些人大聲叫道:“我有沒有告訴你們,我明瞭一種飛天掃帚,一直能飛到木星上?”

    “哎呀,你怎麼能這樣!”赫敏說道。她和哈利使勁抓住羅恩,才把他拉了過來,然後在邦斯的幫助下押著走開了。當媚娃和她們的那些崇拜者的聲音完全聽不見了,他們已經來到了樹林的正中央。這裡似乎只有他們幾個,周圍十分寧靜。

    赫敏環顧四周說道,“我想我們不妨就在這裡等著,怎麼樣?我們能聽見一英里以外的動靜。”

    她的話音剛落,盧多?巴格曼就從他們前面的一棵樹後鑽了出來。

    儘管三根魔杖出光線並不是很強烈,但是邦斯還是能看出巴格曼身上起了很大的變化。他看上去不再輕鬆愉快,臉色也不再紅潤,腳底下也不再裝著彈簧。他顯得臉色蒼白,神情緊張。

    “誰在那邊?”他說道,沖他們使勁眨著眼睛,似乎想辨認出他們是誰,“你們獨自在這裡做什麼?”

    “是這樣的――那邊生了騷亂。”羅恩說道。

    巴格曼盯著他問道:“什麼?”

    “在營地裡.....有人抓住了一家麻瓜......”羅恩解釋道。

    “該死!”他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罵了一句,然後,一個字沒說,就噗的一聲幻影移形了。

    “巴格曼先生對情況一無所知,是嗎?”赫敏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他以前是個了不起的擊球手呢,”羅恩說道,沿著小路走入一小塊空地。然後一**坐在樹下的一片乾草上,“他在溫布恩黃蜂隊的時候,那個隊連續贏得了三連冠呢。”

    “我希望其他人能平安無事。”過了一會兒,赫敏說道。

    “他們不會有事的。”羅恩說道。

    “哎,那些麻瓜太可憐了,”赫敏不安地說道,“如果人們沒法把他們弄下來,怎麼辦呢?”

    “不會,別想太多了,沒事的。”邦斯安慰道。

    “真是瘋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要知道今晚魔法部的所有官員都在這裡啊!”赫敏說道,“我是說,他們難道指望能輕易逃脫?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喝多了,還是――”

    她猛地停住話頭,扭頭朝身後望去。哈利和羅恩也迅轉過腦袋。聽聲音,好像有人高一腳低一腳地向他們這片空地走來。

    “你好?”哈利喊道。

    沒有回應。哈利站了起來,望著樹後問道:“誰在那兒?”

    然後,沒有一點徵兆,一個聲音突然劃破了寂靜。這聲音和他們在樹林裡聽見的其他聲音都不同。

    “屍骨再現!”

    接著,在邦斯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綠光閃閃的東西。它一下子躍上樹梢,飛到了空中。

    “這是什麼――”羅恩緊張地跳起來說道。

    突然,他們周圍的樹林裡爆出陣陣尖叫聲。

    “誰在那兒?”哈利又喊了一聲。

    “哈利,快點走吧!”赫敏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往後拖著。

    “怎麼回事?”哈利吃驚地問道。

    “這是黑魔標記,哈利!”赫敏呻吟地說道,一邊拼命地拉著哈利,“神秘人的符號!”

    “伏地魔的――”哈利說道。

    “快走吧,哈利!”羅恩趕緊說道。

    “走不掉了。”邦斯說道。

    “什麼――”

    只聽見一連串的噗噗噗的聲音,二十來個巫師從天而降,把他們團團圍住。

    “快躺下。”邦斯拖著他們說道。

    “昏昏倒地!”二十個聲音同時吼道――接著便是一連串耀眼的閃光,邦斯能感到很強烈的魔法波動在他的頭頂上空拂過,如同一股強勁的風吹過那般。

    “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是韋斯萊先生,“住手!那是我兒子!”

    邦斯扶著哈利他們站了起來,只見韋斯萊先生大步朝他們走來,神情十分驚恐。

    “羅恩――哈利――邦斯――還有赫敏――你們沒事吧?”韋斯萊先生聲音顫抖地說道。

    “閃開,亞瑟。”克勞奇冷冰冰的不帶感情地說道。他和部裡的其他巫師官員都圍了過來。邦斯注意到克勞奇先生的臉都氣得板緊了。

    “這是你們哪個幹的?”他厲聲問道,犀利的眼睛在他們四個人之間來回掃過,“你們誰變出了黑魔標記?”

    “我們沒有!”哈利指著上面的骷髏說道。

    “我們什麼也沒幹!”羅恩氣呼呼地望著父親說道,“你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不要撒謊!”克勞奇先生有點瘋狂地說道,“你們是在犯罪現場被現的!”

    “巴蒂,”一個穿著長長的羊毛晨衣的女巫小聲說道,“他們還只是孩子,巴蒂,他們決不可能――”

    “你們四個,這個標記是從哪兒來的?”韋斯萊先生焦急地問道。

    “那邊,”赫敏用抖的聲音說道,指著他們剛才聽見聲音的地方,“樹後面有人......大聲說話――念了一句咒語――”

    “哦,就站在那裡,是嗎?”克勞奇先生說道,又把暴突的眼睛轉向赫敏,臉上寫滿了懷疑,“還念了一句咒語,是嗎?你似乎對怎麼變出標記知道得很清楚啊,小姐――”

    可是除了克勞奇先生,那些部裡的其他巫師官員似乎都認為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絕對不可能變出骷髏。他們聽了赫敏的話,一個個又把魔杖舉了起來,對準她所指的方向,眯著眼睛朝黑峻峻的樹叢中窺視著。

    “我們來晚了,”那位穿羊毛晨衣的女巫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早就幻影移形了。”

    “我可不這樣認為,”一位留著棕色短鬍子的巫師說話了――他正是阿莫斯?迪戈裡,塞德里克的父親,“我們的嚇人高手一定鑽進了這片樹叢......我們很有可能抓住他們......”

    “阿莫斯,小心!”幾位巫師提醒道,只見迪戈裡先生挺起胸膛,舉起魔杖,大步穿過空地,消失在黑暗中。

    幾秒鐘後,他們聽見了迪戈裡先生的喊聲。

    “成了!抓住了!這兒有人!昏迷不醒!是――哎喲――天哪.....”

    “你抓住了一個人?”克勞奇先生喊道,完全是一種不相信的語氣,“誰?是誰?”

    他們聽見樹枝的折斷聲,落葉的沙沙聲,然後是嘎吱嘎吱的腳步聲,迪戈裡先生從樹叢後面出來了。他手臂裡抱著一個小小的軟綿綿的身體。

    克勞奇先生看著迪戈裡先生把他的家養小精靈放在他的腳下,他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魔法部的其他官員都盯著克勞奇先生。有那麼好幾秒鐘,克勞奇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凝固了一般,蒼白的臉上那雙噴火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地上的閃閃。然後,他似乎又回過神來。

    “這――不可能――不可能,”他一頓一頓地說道,“不可能-”

    他飛快地繞過迪戈裡先生,大步朝閃閃被現的地方走去。

    “沒有用的,克勞奇先生,”迪戈裡先生沖著他的背影喊道,“那兒沒有別的人了。”

    可是克勞奇先生似乎不想理睬他的話。他們聽見他在那裡走來走去,還聽見他撥開灌木尋找時,把樹葉弄得沙沙作響。

    “有點令人尷尬,”迪戈裡先生嚴厲地說道,低頭看著閃閃神志不清的身影,“巴蒂?克勞奇的家養小精靈.....我的意思是.....”

    “別胡扯了,阿莫斯,”韋斯萊先生小聲說道,“難道你當真認為是小精靈幹的?黑魔標記可是個巫師符號,是需要用魔杖的。”

    “是啊,”迪戈裡先生說道,“她拿著魔杖呢。”

    “什麼?”韋斯萊先生驚訝地說道。

    “這兒,你們瞧,”迪戈裡先生舉起一根魔杖,遞給韋斯萊先生,“她手裡拿著的。這就先違反了《魔杖使用準則》的第三條:任何非人類的生物都不得攜帶或使用魔杖。”

    就在這時,又是噗的一聲,盧多?巴格曼先生幻影顯形出現在韋斯萊先生旁邊。巴格曼氣喘吁吁,一副暈頭轉向的樣子。他原地轉著圈兒,瞪眼望著空中那碧綠色的骷髏。

    “黑魔標記!”他喘著氣說道,轉身詢問地看著他的同事。

    克勞奇先生空著手回來了。他的臉仍然慘白得可怕,雙手和牙刷狀的小鬍子都在抽搐。

    “你上哪兒去了,巴蒂?”巴格曼問道,“你為什麼沒來觀看比賽?你的家養小精靈還給你占了個座位呢――我的天哪!”巴格曼這才現閃閃就躺在他的腳邊,“她怎麼啦?”

    “我一直忙得要命,盧多,”克勞奇先生仍然是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家養小精靈被人施了昏迷咒。”

    “被人施了昏迷咒?你是說,被你們這些人?為什麼――”

    巴格曼那張亮的圓臉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抬頭望望骷髏,又低頭看看閃閃,最後目光落在克勞奇先生身上。

    “不可能!”他說道,“閃閃?變出了黑魔標記?她不知道怎麼變呀!先,她得需要一根魔杖呀!”

    “她確實有一根魔杖,”迪戈裡先生說道,“我現她手裡拿著一根,盧多。如果你沒有意見,克勞奇先生,我認為我們應該聽聽她是怎麼樣為自己辯護的。”

    克勞奇先生毫無反應,仿佛沒有聽見迪戈裡先生的話,而迪戈裡先生似乎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許。他舉起自己的魔杖,指著閃閃說道:“快快復蘇!”

    閃閃有氣無力地動了起來。那雙銅鈴般的棕色眼睛睜開了,她使勁眨了眨眼皮,神情一片茫然。在巫師們沉默的目光注視下,她顫巍巍地支撐著坐了起來。她看見了迪戈裡先生的腳,然後她慢慢地哆哆嗦嗦地抬起目光,望著他的臉,接著,又更緩慢地把目光投向上面的夜空。她倒吸一口冷氣,目光迷亂地看著圍在空地上的人們,然後突然害怕地哭了起來。

    “小精靈!”迪戈裡先生嚴厲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的成員!”

    閃閃開始在地上前後搖晃,她的呼吸不時被強烈的抽泣打斷了。

    “你也看見了,小妖精,就在剛才,有人在這裡變出了黑魔標記。”迪戈裡先生說道,“片刻之後,你被我們現了,就在標記的下麵!請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我――我沒有,先生!”閃閃喘著大氣說道,“我不知道怎麼變,先生!”

    “你被現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根魔杖!”迪戈裡先生咆哮道,在閃閃面前揮舞著那根魔杖。

    “啊――那是我的!”哈利說道。

    空地上的人都轉過臉來望著他。

    “對不起,你說什麼?”迪戈裡先生不敢相信地問道。

    “那是我的魔杖!”哈利說道,“我把它弄丟了!”

    “你把它弄丟了?”迪戈裡先生懷疑地重複了一句,“你是在坦白嗎?你變出標記後,就把魔杖扔掉了?”

    “阿莫斯,想想你在跟誰說話!”韋斯萊先生非常生氣地說道,“難道哈利?波特會變出黑魔標記?”

    “噢――當然不會,”迪戈裡先生含混地嘟囔道,“對不起.....我氣昏了頭....”

    “我沒有把它扔在那裡,”哈利說道,“我們剛走進樹林,我就現我的魔杖不見了。‘

    “這麼說,”迪戈裡先生說道,把目光又投向蜷縮在地上的閃閃,眼神變得冷酷了,“小妖精,是你現了這根魔杖,是不是?你把它撿了起來,以為自己可以拿它找點樂子,是不是?”

    “我沒有用它變魔術,先生!”閃閃尖聲說道,眼淚像小溪一樣,順著她被壓扁的球狀鼻子的兩側流了下來,我只是把它撿了起來,先生!我沒有變出黑魔標記,先生,我不知道怎麼變!”

    “不是她!”赫敏緊張地說道,“閃閃說話尖聲細氣,我們剛才聽見的那個聲音要低沉得多!”

    “對,”哈利點了點頭,說道,“那聲音絕對不是一個小精靈的。”

    “是啊,那是人的聲音。”羅恩說道。

    “好吧,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迪戈裡先生無視他們的話語咆哮道,“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可以現魔杖上一次施的魔咒,小精靈,你知道嗎?”

    閃閃渾身抖,拼命搖了搖頭,耳朵啪啪地扇動著。迪戈裡先生舉起自己的魔杖,把它跟哈利的魔杖對接在一起。

    “閃回前咒!”迪戈裡先生大吼一聲。

    一個十分恐怖的、吐著蛇信子的骷髏從兩根魔杖相接的地方冒了出來,不過這只是他們頭頂上空的那個的影子罷了。

    “消隱無蹤!”迪戈裡先生擺出一種很殘酷得意的神情,望著腳下的閃閃說道,“這怎麼說?”

    “不是我!”她尖聲叫道,眼珠驚恐地轉動著,“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怎麼弄!我是一個好精靈,我沒有擺弄魔杖,我不知道怎麼弄!”

    “你被當場抓住了,小妖精!”迪戈裡先生吼道,“被抓時手裡正拿著這根犯罪的魔杖!”

    “阿莫斯,”韋斯萊先生大聲說道,“你想想吧......會施那個魔咒的巫師只是鳳毛鱗角......她是從哪兒學會的呢?”

    “也許迪戈裡是在暗示,”克勞奇先生說道,每個音節都透著冷冰冰的怒氣,“暗示我定期教我的僕人變黑魔標記?”

    接著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迪戈裡先生仿佛嚇壞了,“克勞奇先生.....不是....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到目前為止,你用幾乎很明顯的語言,無端指控了這片空地上的兩個人,他們是最不可能變出那個標記的!”克勞奇先生怒吼道,“哈利?波特――還有我!我想你應該熟悉這個男孩的身世吧,阿莫斯?”

    “當然――每個人都知道――”迪戈裡先生嘟囔道,神情十分惶恐。

    “我相信你還記得,在我漫長的職業生涯中,有許多證據表明我是一貫厭惡和仇恨黑魔法,以及所有**這些法術的人,是不是?”克勞奇先生大聲喊道,眼珠子又暴突出來。

    “克勞奇先生,我――我絕對沒有暗示你跟這件事有關!”阿莫斯?迪戈裡又嘟囔著說道,他那棕色短鬍子後面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

    “你指控我的小精靈,就等於在指控我,迪戈裡!”克勞奇先生嚷道,“不然她能從哪兒學會變這種魔法?”

    “她――她也許是偶然從別處學會的――”

    “說得對啊,阿莫斯,”韋斯萊先生說道,“她也許是偶然從別處學會的....閃閃?”他和氣地轉向小精靈問道,“你到底是在哪兒撿到哈利的魔杖的?”

    “我――我是在......那兒撿到的,先生......”她低聲說道,“那兒.....在樹林子裡,先生......”

    “明白了吧,阿莫斯?”韋斯萊先生說道,“變出標記的人,不管他們是誰,在完事之後就幻影移形了,扔下哈利的魔杖。他們幹得真聰明,不用自己的魔杖,免得暴露身分。片刻之後,這個倒楣的閃閃無意間看到了魔杖,便把它撿了起來。”

    “這麼說,她當時離真正的罪犯只有幾步遠?”迪戈裡先生不耐煩地說道,“小妖精,你看見什麼人沒有?”

    閃閃抖得比剛才更厲害了。她那兩個燈泡大的眼睛看了看迪戈裡先生,又看了看盧多•巴格曼,再望著克勞奇先生。然後她吸了一大口氣,說道:“我沒有看見什麼人,先生....一個人也沒有.....”

    “阿莫斯,”克勞奇先生很生硬地說道,“我完全知道,按照一般的程式,你要把閃閃帶到你的司裡審問,然而,我還是請你允許由我來處置她。”

    迪戈裡先生似乎不大贊成這個建議,但是邦斯清楚,克勞奇先生是魔法部裡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迪戈裡先生是不敢拒絕他的。

    “你放心,她會受到懲罰的。”克勞奇先生冷冷地補充道。

    “主――主――主人.....”閃閃含著淚望著克勞奇先生結巴地說道。

    克勞奇先生瞪視著她,他的臉變得僵硬起來,每根線條都顯得十分突出,目光裡沒有絲毫憐惜。

    “閃閃今晚的行為,令我感到十分震驚,”他慢慢地說道,“我叫她待在帳篷裡。我叫她守在那裡,我去解決騷亂。我現她違抗了我,這就意味著――衣服!”

    “不!”閃閃失聲尖叫道,一頭撲到克勞奇先生腳下,“不,主人!不要衣服!不要衣服!”

    “她當時是嚇壞了!”赫敏狠狠地瞪著克勞奇先生憤慨地說道,“你的家養小精靈有恐高症,而那些蒙面的巫師把人弄到空中懸著!她想逃脫他們也是情理之中,你不能責怪她!”

    “我不需要違抗我命令的家養小精靈,”他望著赫敏冷冷地說道,“我不需要一個忘記聽從主人意旨、維護主人名譽的僕人。”

    閃閃哭得傷心極了,她的哭聲在空地上回蕩。又是一陣令人十分尷尬的沉默,最後韋斯萊先生輕聲說道,“好吧,如果沒有人反對的話,我就把我的人帶回帳篷去了。阿莫斯,魔杖已經把它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如果你能把它還給哈利,就請――”

    迪戈裡先生把那根魔杖遞給哈利,哈利把它裝進了口袋。

    “走吧,你們四個。”韋斯萊先生小聲地說道,可是赫敏似乎不願動彈。

    “該走了,赫敏!”邦斯拉著赫敏強硬地說道。

    “閃閃會怎麼樣呢?”他們一離開空地,赫敏就問道。

    “不知道。”韋斯萊先生說道。

    “他們怎麼那樣對待她!”赫敏氣憤地說道,“迪戈裡先生一直管她叫‘小妖精’.....還有克勞奇先生!他明明知道不是她幹的,卻還要把她開除!他根本不管她是多麼害怕,多麼難過――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人看!”

    “她本來就不是人嘛。”羅恩嘀咕道。

    “那並意味著她就沒有感情,羅恩。他們那樣真令人噁心,竟然――”赫敏說道。

    “赫敏,我同意你的看法,”韋斯萊先生趕緊說道,示意她繼續往前走,“但現在不是討論小精靈權益的時候。我希望我們儘快回到帳篷裡。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們在黑暗裡和他們走散了,韋斯萊先生。”邦斯說道。

    “為什麼大家都對那個骷髏那麼緊張,爸爸?”羅恩問道。

    “回到帳篷以後,我再跟你們解釋。”韋斯萊先生焦急地說道。

    可是到達樹林邊緣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阻礙。一大群神色惶恐的巫師聚集在那裡,看見韋斯萊先生正朝他們走來,許多人便向前推擠著。

    “那邊是怎麼回事?”

    “那標記是誰變出來的?”

    “亞瑟――會不會是――他?”

    “當然不是他,”韋斯萊先生不耐煩地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看樣子他們幻影移形了。好了,請大家讓讓,求求你們,我想回去睡覺了。”

    他領著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穿過擁擠的人群,回到了營地。現在到處都安靜了,再也沒有那些蒙面巫師的影子,只有幾個被摧毀的帳篷還在冒著黑煙。

    查理從男孩子的帳篷裡伸出了腦袋。

    “怎麼回事,爸爸?”他在黑暗中喊道,“弗雷德、喬治療和金妮都平安回來了,可是他們幾個――”

    “我把他們都帶回來了。”韋斯萊先生彎腰鑽進帳篷時說道,邦斯他們也跟著鑽了進去。

    比爾坐在小餐桌旁,用一條床單捂著手臂,鮮血正從那裡不斷地冒出來。查理的襯衫撕了一個大口子,珀西則在炫耀著流著血的鼻子。弗雷德、喬治和金妮都安然無恙,不過都驚魂未定。

    “把你的手伸出來,比爾。”邦斯抽出魔杖說道。

    “沒用的,這是黑魔法弄的。”比爾說道。

    邦斯用魔杖指著比爾手臂上的傷口嘴裡唱歌般地念道,只見傷口不斷變小,接著消失了。

    “謝謝你,邦斯。”比爾吃驚地說道。

    “不用。”邦斯把魔杖放回衣服內部口袋了平淡地說道。

    “你們抓住他們了嗎,爸爸?”比爾問道。

    “沒有,”韋斯萊先生收回望向邦斯的那驚訝地目光說道,“我們現了巴蒂•克勞奇的家養小精靈拿著哈利的魔杖,但到底是誰變出那個標記,我們就一點兒也不知道了。”

    “什麼?”比爾、查理和珀西異口同聲地問道。

    “哈利的魔杖?”弗雷德說道。

    “克勞奇先生的家養小精靈?”珀西震驚地問道。

    韋斯萊先生在哈利、羅恩和赫敏的幫助下,把樹林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大家。他們說完了,珀西氣得直喘粗氣。

    “要我說,克勞奇先生就應該趕走這樣一個家養小精靈!”他說道,“主人明確告訴她待著別動,她卻逃跑了...還在這麼多魔法部官員面前讓主人難堪.......如果她被帶到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接受審問,那就太――”

    “她什麼也沒有幹――她只是不該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個地點罷了!”赫敏厲聲反駁道,令眾人大吃一驚。要知道赫敏和珀西的關係一向是很好的――實際上比其他人都要好。

    “赫敏,處在克勞奇先生那個位置的巫師,如果他的家養小精靈拿著一根魔杖到處胡作非為,這個責任他可擔當不起!”珀西自負地說道。

    “她沒有到處胡作非為!”赫敏嚷道,“她只是從地上撿起了魔杖!”

    “好了,好了,有誰能解釋一下那個骷髏到底是什麼東西?”羅恩不耐煩地說道,“它並沒有傷害什麼人.....為什麼人人都那麼大驚小怪呢?”

    “我來告訴你吧,羅恩,這是神秘人的符號,”赫敏說道,“我在《黑魔法的興衰》裡讀到過。”

    “已經有十三年沒看見它了,”韋斯萊先生輕聲說道,“人們自然很緊張.....這簡直就像是又看見了神秘人。”

    “我不明白,”羅恩皺著眉頭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到底,這只是半空中的一個影子罷了.....”

    “羅恩,神秘人和他的信徒每次殺了人,都要在空中顯示黑魔標記。”韋斯萊先生說道,“它帶來的恐懼....你不瞭解,你還太小。想像一下吧,你回到幾裡,現黑魔標記就在你家房子上空盤旋,你知道你進去後會看見什麼.....”韋斯萊先生打了個哆嗦,“這是每個人最恐懼....最不願意看到的......”

    接著是片刻沉默,比爾說道:“哎,不管這個標記究竟是誰變出來的,今天晚上可給我們幫了倒忙。那些食死徒一看見它就跑了。他們一個個匆匆幻影移形,我們還沒來得及接近他們,揭開他們臉上的面罩。不過,幸好我們及時接住了羅伯茨一家,沒讓他們摔在地上。現在他們的記憶正在被修改。

    “食死徒?”哈利問道,“食死徒是什麼?”

    “這是神秘人的信徒對他們自己的稱呼。”比爾說道,“我認為我們今晚看見的就是這些人的殘餘――不知道他們怎麼逃脫的,沒有被關進阿茲卡班。”

    “我們沒法證明就是他們,比爾。”韋斯萊先生說道,“不過很有可能。”他無奈地補充道。

    “可是伏地魔的信徒――”哈利說道。除邦斯以外大家都打了個寒噤――韋斯萊一家跟魔法世界的大多數人一樣,一向避免說出伏地魔的名字。“對不起,”哈利趕緊說道,“神秘人的信徒想幹什麼,把麻瓜弄到半空懸著?我的意思是,這有什麼意義呢?”

    “意義?”韋斯萊先生乾笑道,“哈利,那就是他們的作樂方式。過去神秘人當道的時候,他們殺害麻瓜多數都是為了取樂。我猜想他們今晚興許多喝了幾杯,就忍不住提醒我們一下:他們還有很多人逍遙法外。這只不過是搞了一次愉快的小聚會。”他厭惡地說道。

    “可是如果他們就是食死徒,為什麼一看見黑魔標記就幻影移形了呢?”羅恩問道,“他們應該很高興看見它呀,對不對?”

    “用點腦子想想吧,羅恩。”比爾說道,“如果他們真是食死徒,神秘人失勢之後,他們就會千方百計設法別被關進阿茲卡班,並編造各種謊言,說當初是怎麼的怎麼的。我敢保證,他們比我們更害怕看見他回來。要知道,神秘人倒臺之後,他們百般否認自己跟他有關係,又重新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認為神秘人對他們不會很滿意,你說呢?”

    “那麼.....變出黑魔標記的人......”赫敏慢慢地說道,“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別想太多了,早點睡吧,赫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點,只有食死徒才知道怎樣變出那個標記。”邦斯說道。

    “邦斯說得對,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得抓緊時間睡幾個小時,然後早早地弄到門鑰匙,離開這裡。”韋斯萊先生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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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忙碌的魔法部


    大約幾個小時以後,韋斯萊先生就把他們叫醒了。他用魔法把帳篷收起來塞進背包,然後帶著大家儘快離開了營地,路上看見羅伯茨先生站在他小石屋的門口。羅伯茨先生的樣子怪怪的,神情恍惚,他朝他們揮手告別的時候還含混地說了句“聖誕快樂。”

    “他不會有事的,”韋斯萊先生看著赫敏擔憂的神情解釋道,“有時候,當一個人的記憶被修改時,他會暫時性地犯點糊塗.......況且他們想使他忘記的又是這麼一件大事。”

    當他們走近放門鑰匙的地方時,聽見許多人在急切地吵吵嚷嚷;再走過去一點兒,他們現,一大堆巫師把門鑰匙管理員巴茲爾團團圍住,都吵鬧著要儘快離開營地。韋斯萊先生和巴茲爾三言兩語言地商量了一下,大家就都站進了隊伍裡,作後總算在太陽還沒升起前領到了一隻舊輪胎,可以靠它返回白鼬山了。在拂曉的微光中,他們穿過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沿著濕漉漉的小路朝陋居走去。一路上大家都很少說話,因為都累得要命,一心只想趕緊吃到早飯。他們轉了個彎,陋居便赫然出現了,小路上傳來一聲喊叫。

    “哦,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韋斯萊夫人顯然一直在前院等著他們,這時撒腿向他們奔來,腳上還穿著在她在臥室裡穿的拖鞋。她的臉色蒼白,神情緊張,手裡攥著一張卷起來的《預言家日報》。

    “亞瑟――我真是太擔心了――太擔心了――”

    她一把摟住韋斯萊先生的脖子,《預言家日報》從她的手中無力地滑落到地上。邦斯低頭一看,標題果然是:“魁地奇世界盃賽上的恐怖場面”,還配有黑魔標記懸在樹梢上的閃光黑白照片。

    “你們都沒事,”韋斯萊夫人驚魂未定地念叨著,鬆開了韋斯萊先生,一雙通紅的眼睛挨個地看著他們,“你們都還活著....子.....”

    出了大多數人的意料,她一把抓住弗雷德和喬治,狠狠地摟了一下。她用的勁太大了,以至於雙胞胎的腦袋“咚”地撞到了一起。

    “哎喲!媽媽――你要把我們勒死了――”

    “你們走之前我沖你們嚷嚷來著!”韋斯萊夫人哭著說道,“我一直在想這個事!如果神秘人把你們抓去,而我對你們說的最後一句話竟是你們的o成績不理想雷德.....喬治......”

    “好了,好了,莫麗,我們大家都平安無事。”韋斯萊先生安慰道,從她懷裡拽出一對雙胞胎,然後領著她向房子裡走去。“比爾,”他壓低聲音說道,“把那張報紙撿起來,我想看看那上面怎麼說的.....”

    他們都擠進了狹小的廚房,赫敏給韋斯萊夫人泡了杯濃茶,韋斯萊先生堅持往裡面倒了一點奧格登陳年威士卡,然後,比爾把報紙遞給了父親。韋斯萊先生匆匆流覽著第一版,珀西也越過他的肩頭看著。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韋斯萊先生沉重地說道,“魔法部驚慌失措.....罪犯未被抓獲....治安鬆懈.....黑巫師仍然逍遙法外....給國家帶來恥辱.......這是誰寫的然是她.....麗塔•斯基特。”

    “那個女人專門同魔法部作對!”珀西氣憤地說道,“她上個星期說道,我們本該全力以赴地去消滅吸血鬼,可卻在坩堝的厚度上吹毛求疵,浪費時間!難道《非巫師的半人類待遇準則》的第十二段不是專門指出――”

    “行行好吧,珀西,”比爾打著哈欠說道,“不要再說了。”

    “提到我了。”韋斯萊先生讀到《預言家日報》那篇文章的結尾處時,突然瞪大了鏡片後面的眼睛。

    “哪兒?”韋斯萊夫人嗆了一口威士卡茶水,咳嗽地問道,“我剛才要是看見了,就不必這麼擔心了!”

    “沒有點名,”韋斯萊先生說道,“聽聽這段:

    那些巫師驚慌失措,在樹林邊屏住呼吸等候著消息,希望能得到魔法部的安慰,令人遺憾的是,他們大失所望。在黑魔標記出現後不久,一位魔法部的官員露面了,宣稱沒有人受到傷害,但拒絕透露更多的情況。究竟他的話是否能平息那種一小時後從樹林裡抬出幾具屍體的謠傳,還有待於繼續觀察。“

    “哦,天哪,”韋斯萊先生惱火地說道,把報紙遞給珀西,“確實沒有人受到傷害呀!我應該怎麼說呢?幾具屍體從樹林裡抬出的謠傳.....好了,現在她寫出這種話,肯定會謠言四起的。”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莫麗,我得去辦公室了,這件事需要澄清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爸爸,”珀西自傲地說道,“克勞奇先生肯定需要大家各就各位,而且,我還可以把我的坩堝報告親自交給他。”

    他說完就沖出了廚房。韋斯萊夫人顯得非常難過。“亞瑟,按理說你是在休假啊!這件事跟你們辦公室毫無關係;沒有你,他們也能處理好的,是不是?”

    “我必須去,莫麗,”韋斯萊先生說道,“是我把事情搞得更糟糕的。我去換上我的長袍就走....”

    在以後的一個星期裡,韋斯萊先生和珀西都很少在家。每天一早,家裡其他人還沒有起床的時候,他們倆就離開了家,一直到晚飯以後很久才回來。

    “真是亂成一鍋粥,”珀西煞有介事地告訴他們――這是一個星期天的晚上,第二天他們就要返回霍格沃茨了,“整整一個星期,我都像在救火一樣。人們不斷地寄來吼叫信,當然啦,如果你不馬上拆開的話,它就會爆炸。搞的我桌子上到處都是被燒焦的痕跡,那支最好的羽毛筆也變成了一堆炭渣。”

    “他們為什麼都要寄吼叫信呢?”金妮問道。她正坐在客廳爐火前的地毯上,用透明魔法膠帶修補她那本《千種神奇藥草和菌類》。

    “抱怨世界盃賽的安全問題。”珀西說道,“他們希望對他們被損壞的財物進行賠償。蒙頓格斯•弗萊奇提出索賠一頂帶十二個臥室和配套按摩浴缸的帳篷,可是我摸透了他的底細。我知道他實際上是在一件用棍子支著的斗篷下面過的夜。”

    韋斯萊夫人瞥了一眼牆角上的那座老爺鐘。邦斯很喜歡這座鐘。如果你想知道時間,它是完全不管用的,可它卻能向你提供許多其他情況。它有九根金質指針,每根針上都刻著韋斯萊家一個人的名字。鐘面上沒有數字,卻寫著每位家庭成員可能會在的地方。有“家”、“學校”和“上班”,也有“路上”、“失蹤”、“醫院”、“監獄”,在普通鐘上十二點的地方,標著“生命危險”。

    此刻,八根針都指著“家”的位置,韋斯萊先生的那根――是九根針裡最長的一根,仍然指著“上班”。韋斯萊夫人歎了口氣。

    “從神秘人失勢那天起,你爸爸週末一直不需要加班。”她說道,“現在他們要把他累壞了。如果他再不趕快回來,他的晚飯就要糟蹋了。”

    “嘿,爸爸覺得他必須彌補他在決賽那天犯下的過錯,對嗎?”珀西說道,“說老實話,他沒有請示他的部門領導就當眾言,有點不夠明智――”

    “都是斯基特那個討厭的女人信筆胡寫,你怎麼敢因此責怪你爸爸呢?”韋斯萊夫人惱火地說道。

    “如果爸爸什麼都不說的話,麗塔那老傢夥又會評論魔法部的人一言不,有**分。”正在跟羅恩下棋的比爾說道,“麗塔•斯基特從來不寫別人的好話。記得嗎,她有一次採訪了古靈閣的所有解咒員,然後管我叫‘長毛鬼’!”

    “我說,你的頭確實有點兒長,親愛的,”韋斯萊夫人溫柔地說道,“你只要讓我――”

    “不行,媽媽。”比爾堅決地說道。

    雨點啪嗒啪嗒地打在客廳的窗戶上。赫敏在專心地讀著《標準咒語,四級》,韋斯萊夫人在對角巷給她、邦斯、哈利和羅恩各買了一本。查理在織補一個防火的套頭帽兜。哈利正在護理他的寶貝火弩箭。邦斯靠在椅子的後背上閉目養神。弗雷德和喬治正在那裡玩著劈啪撲克。

    “啊,你們的爸爸回來了!”韋斯萊夫人抬頭望瞭望鐘,突然說道。

    韋斯萊先生的那根針突然從“上班”跳到了“路上”,一秒鐘後,它就顫巍巍地和其他針一起,停在了“家”的位置上。這時,大家聽見廚房裡傳來韋斯萊先生的喊聲。

    “來了,亞瑟!”韋斯萊夫人大聲說道,匆匆走出了房間。

    片刻之後,韋斯萊先生用託盤端著他的晚飯,走進了溫暖的客廳。他一副累壞了的樣子。

    “哎,事情越不可收拾了,”他坐在壁爐邊的一把扶手椅上,沒精打埰地擺弄著盤子裡的有些皺巴巴的花椰菜,一邊說道,“麗塔•斯基特整個星期都在四處鑽空子,搜尋魔法部有沒有更多的混亂情況可供報導。現在她現了可憐的老伯莎失蹤的事,看來這就是《預言家日報》明天的大標題了。我對巴格曼說過,他早就該派人去找她了。”

    “克勞奇先生好幾個星期一直在這麼說。”珀西趕緊補充道。

    “克勞奇還算走運,麗塔沒有現閃閃的事。”韋斯萊先生煩躁地說道,“他的家養小精靈被抓,手裡拿著變出黑魔標記的魔杖,這件事可以成為整整一星期的頭版標題。”

    “我想,我們大家都認為那個小精靈儘管缺乏責任感,卻沒有變出黑魔標記,對不對?”珀西激烈地辯論道。

    “如果你為我,我倒認為克勞奇先生真是非常走運,《預言家日報》的人竟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樣虐待小精靈的!”赫敏氣憤地說道。

    “赫敏,你想想吧!”珀西說道,“像克勞奇先生這樣的魔法部高級官員,應該得到他的僕人的絕對順從――”

    “你是說他的奴隸!”赫敏激動地抬高聲音說道,“因為他不用付給閃閃工錢,是吧?”

    “我想你們還是都上樓去吧,看看行李是不是都收拾好了!”韋斯萊夫人打斷了他們的爭論,說道,“快去吧,你們都去吧.....”

    邦斯跟著抗著火弩箭的哈利與羅恩一起回到了樓上。雨點砸在房頂上的聲音更響了,還夾雜著一陣陣狂風的淩厲呼嘯、呻吟,更不用說住在閣樓的那個食屍鬼出的零星的嚎叫了。他們進屋之後,那只叫小豬的貓頭鷹開始吱吱叫著,在籠子裡飛來飛去。似乎因為它看到那些收拾到一半的箱子而興奮地有些狂了。

    “塞點貓頭鷹食給它,”羅恩說道,把一把東西扔給哈利,“這會使它安靜下來。”

    “瞧,這些都是媽媽在對角巷給你們買的東西。”

    羅恩把一大堆包裹搬到哈利和邦斯的床上說道。邦斯開始拆韋斯萊夫人給他買的東西。除了那本《標準咒語,四級》以外,還有一把新的羽毛筆、十來卷羊皮紙;還有一些魔藥配料。他剛把拆好的東西放進行李箱裡,就聽見羅恩在後面很厭惡地嚷嚷起來。

    “這是什麼玩意兒?”

    “禮服長袍。”邦斯轉身說道。

    “什麼――”

    就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韋斯萊夫人走了進來,懷裡抱著剛剛洗淨燙平的霍格沃茨校袍。

    “給你們的。”她說道,把那些長袍分成三堆,“好了,裝箱的時候要記住把他們放整齊了,別讓他們起皺。”

    “媽媽,你把金妮的新衣服給我了。”羅恩說道,把那件衣服遞給她了。

    “我怎麼會弄錯呢,”韋斯萊夫人說道,“這就是給你的。禮服長袍。”

    “什麼?”羅恩表情很驚訝地望瞭望邦斯說道。

    “禮服長袍!”韋斯萊夫人又說了一遍,“你們學校開出來的單子上寫著,你今年應該準備禮服長袍了.....就是正式場合穿的袍子。”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羅恩不敢相信地說道,“我決不穿這種衣服,決不!”

    “每個人都要穿的,羅恩!”韋斯萊夫人帶著怒意地說道,“那些衣服都是這樣的!你父親也有幾件,是參加體面的聚會時穿的!”

    “我寧可一絲不掛,也不穿它。”羅恩固執地說道。

    “別犯傻了,”韋斯萊夫人說道,“你必須有一件禮服長袍,你的單子上列著呢!我也給哈利和邦斯買了....給他看看....”

    邦斯打開床上一個大些的包裹,裡面是一件和校袍差不多的衣服,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是紫色的。

    哈利的是深綠色的。

    “這倒挺好!”羅恩看了看哈利的袍子再望瞭望邦斯的,氣呼呼地說道,“為什麼我不能有一件和他們差不多的?”

    “因為.....哎,我不得不給你買二手貨,這樣就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了!”韋斯萊夫人紅著臉說道。

    “我決不會穿這種衣服,”羅恩還是固執地說道,“決不!”

    “好吧,”韋斯萊夫人嚴厲地反駁道,“你就光著身子吧。哈利、邦斯,別忘記給他拍下照片留念。梅林作證,我可以大笑一場了。”

    她走出房間,把門狠狠地關上。咯咯咯,他們身後傳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小豬被一粒過大的貓頭鷹食卡住了喉嚨。

    “為什麼我的東西都是破爛貨!”羅恩氣憤地說道,一邊大步走過去掰開小豬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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