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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蛇語


    星期一早晨,科林?克裡維遭到襲擊、現在像死人一樣躺在病房裡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學校。頓時,學校裡謠言四起,人人疑神疑鬼的。一年級新生現在總是三五成群地緊緊簇擁在一起活動,好象生怕如果他們單獨行動,就會受到襲擊。

    金妮在魔咒班上與科林?克裡維同桌,這會兒心煩意亂得厲害。弗雷德和喬治為了使她高興,輪流披著羽毛或變出滿身疥瘡,從塑像後面跳出來逗她,邦斯認為這種做法是沒有意義的。後來,珀西氣得語無倫次,對他們說他要寫信給他們的媽媽韋斯萊夫人,告訴她金妮夜裡都做噩夢,他們這才停止胡鬧。

    在這段時間裡,大家瞞著老師,偷偷地交換護身符、驅邪物及其保護自己的玩意兒。這種做法很快風靡學校,納威?隆巴頓買了一隻臭氣熏天的大洋蔥、一枚尖尖的紫水晶和一條正在腐爛的水蛭尾巴。結果格蘭芬多的其他男生們告訴他,他實際上並沒有危險:他是純正血統,因此不會受到襲擊。

    “他們先對費爾奇下手,”納威說道,他圓圓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大家都知道,我差不多就是個啞炮。”

    十二月的第二個早晨,麥格教授像往常一樣過來收集留校過耶誕節的同學名單。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都在名單上簽了字,瑪律福也準備留下,這讓哈利他們覺得懷疑。哈利他們決定過節期間使用複方湯劑,套出瑪律福的話來。

    可惜不幸的是,湯劑還沒有完全熬好。他們還需要雙角獸的角和非洲樹蛇的皮,而這些東西只有在斯內普的私人儲藏室裡才能搞到。

    “我們需要聲東擊西,”赫敏乾脆地說道,這時離星期四下午的兩節魔藥課越來越近了,“有人打掩護,然後某個人就可以溜進斯內普的辦公室,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我認為最好由我著手去偷,”赫敏公事公辦的口吻接著說道,“你們倆如果造惹麻煩,就要被開除,邦斯那傢夥又不會出手幫忙,而我沒有前科記錄。所以,你們只要把課堂攪得一陣大亂,讓斯內普有五分鐘時間忙得脫不開身。”

    “你說我們這次會不會成功,邦斯?”羅恩偷偷地問道。

    “真想知道?”邦斯笑道。

    “非常想,畢竟我們經不起失敗。”哈利說道。

    “會成功的,只要哈利表現好點。”邦斯說道。

    哈利勉強笑了一下,在斯內普的魔藥課上故意搗亂生事,就像去捅一隻熟睡的巨龍的眼睛,真是太危險了。

    魔藥課是在一個大地下教室裡上的。星期四下午的課開始的時候像往常一樣。木桌之間豎著二十來個坩堝,桌子放著銅天平和一罐一罐的配料。斯內普在一片煙霧繚繞中來回巡視,粗暴地對格蘭芬多學生的工作提出批評,斯萊特林的學生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竊笑。

    邦斯看到哈利迅完腰藏到他的坩堝後面,從口袋裡掏出一串從弗雷德那要來的費力拔煙火,用魔杖飛快地點了一下。只見哈利直起身,瞄準目標,把煙火丟了出去。煙火準確地落進高爾的鍋裡。

    高爾的湯藥炸開了,劈頭蓋臉澆向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在飛濺的腫脹藥水的襲擊下,紛紛尖聲大叫。瑪律福被澆了一臉,鼻子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高爾捂著眼睛,跌跌撞撞地亂竄,眼睛腫得有午餐的盤子那樣大。斯內普拼命想使大家安靜,弄清事情原委。在一片混亂中,邦斯看見赫敏悄悄地溜出了教室。

    “安靜!安靜!”斯內普咆哮道,“被藥水濺到的同學,都到我這裡來領消腫劑。等我弄清楚是誰幹的......”

    當每個斯萊特林都喝瞭解藥,各種各樣的腫脹都消退之後,斯內普快步走到高爾的坩堝前(赫敏早就偷好東西回來了),用勺子舀出扭成麻花的黑色的煙火灰燼,教室裡突然鴉雀無聲。

    “我一旦查清這是誰扔的,”斯內普壓低聲音說道,“我就一定要開除那個人。”

    下課之後。

    “他知道是我,最後那十分鐘,他不停盯著我看呢,”四人急忙回到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我看得出來。”哈利說道。

    赫敏把新的配料扔進坩堝,興奮地攪拌起來。

    “兩個星期之內就能熬好。”她高興地說道。

    “希望你喝了之後,還能笑的出來,赫敏。”邦斯說道。

    “我自有分寸,大先知。”赫敏沒好氣地說道。

    “他也是為你好,我估計他肯定知道了後果。”羅恩勸道。

    “你總是相信這個偽神棍,羅恩。”赫敏怒道。

    “都別吵了,你們說斯內普會不會找我的麻煩。”哈利說道。

    “斯內普沒法證明是你幹的,”羅恩安慰哈利說道,“他能怎麼樣呢?”

    “你瞭解斯內普,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哈利說道。

    “即使你沒做這事,斯內普依然會找你麻煩的,哈利。”邦斯望著水龍頭說道。

    一星期後,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正穿過門廳,突然看家一小群人聚集在佈告欄周圍讀著一張剛剛被釘上去的羊皮紙的文字。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湯瑪斯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招呼他們過去。

    “他們要開辦決鬥俱樂部!”西莫說道。“今天晚上第一次聚會。我不反對學一些決鬥的課程,有朝一日可能會派上用場.......”

    “什麼,你以為斯萊特林的怪物會決鬥嗎?”羅恩說道,但他也很感興趣地讀著那則告示。

    “總會有用的。”邦斯對哈利和赫敏說道,這時他們正朝禮堂走去。

    哈利、赫敏和羅恩都贊成去,於是,晚上八點,他們又匆匆回到禮堂。長長的飯桌消失了,沿著一面牆出現了一個鍍金的舞臺,由上空漂浮的幾百支蠟燭照耀著。天花板又一次變得像天鵝絨一般漆黑,全校的同學幾乎都來了,擠擠挨挨的,每個人都拿著自己的魔杖,滿臉興奮。

    “不知道由誰來教我們,”他們側著身子擠進嘰嘰喳喳的人群,赫敏說道,“有人告訴我,弗立維年輕的時候曾是決鬥冠軍,也許就是他來教我們吧。”

    “只要不是――”哈利的話還沒說完,轉成了一句呻吟,只見吉德羅?洛哈特走上舞臺,穿著紫紅色的長袍,光彩照人,他身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穿著平常那身黑衣服的斯內普。

    洛哈特揮手叫大家安靜,然後大聲喊道:“圍過來,圍過來!每個人都能看見我嗎?都能聽見我說話嗎?太好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是這樣,鄧布利多教授允許我開辦這家小小的決鬥俱樂部,充分訓練大家,以防你們有一天需要自衛,採取我曾無數次使用的方式保護自己――欲知這方面的詳情,請看我出版的作品。”

    “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助手斯內普教授,”洛哈特咧著嘴笑著說道,“他對我說,他本人也略知一二,他還慷慨大度地答應,在上課前協助我做一個小小的示範。我說,我可不願意讓你們這些小傢夥擔心――等我跟他示範完了,我還會把你們的魔藥課老師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不用害怕!”

    “如果他們拼個兩敗俱傷,豈不是太好了?”羅恩小聲地嘀咕道。

    “就洛哈特那實力,可能嗎?”邦斯冷笑著說道。

    洛哈特和斯內普轉身面向對方,鞠了個躬。至少洛哈特是鞠躬了,兩隻手翻動出很多花樣,而斯內普只是很不耐煩地抖了一下腦袋。然後,他們把各自的魔杖像劍一樣舉在胸前。

    “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們用一般的決鬥握住魔杖,”洛哈特對寂靜的人群說道,“數到三,我們就施第一道魔法。當然啦,我們誰都不會取對方的性命。”

    “我可不敢打賭。”哈利低聲說道。

    三......”

    兩人同時把魔杖猛地舉過肩膀。斯內普喊道:“除你武器!”忽然閃過一道耀眼的紅光,洛哈特被擊得站立不穩。他猛地朝後飛出舞臺,撞在牆上,然後滑落下來,蜷縮在地板上。

    瑪律福和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鼓掌喝彩。赫敏踏著腳跳上跳下。“你們認為他沒事嗎?”她用手指捂著嘴巴,尖叫著問道。

    “管他呢!”邦斯、羅恩和哈利同時說道。

    洛哈特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他的帽子掉了,波浪形的頭根根豎立。

    “好,大家看到了吧!”他歪歪倒倒地重新登上舞臺,說道,“這是一種繳械魔咒――正如你們看到的,我失去了我的魔杖――啊,謝謝你,布朗小姐。是的,斯內普教授,向他們展示這一招,這個主意真妙,不過,我這麼說你可別介意,剛才你要來這麼一手的意圖很明顯。如果我想要阻止你,是不用吹灰之力的。我倒認為,為了增長他們的見識,不妨讓他們看看.....”

    斯內普一臉殺氣。洛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只聽他說道:“示範到此結束!現在我到你們中間來,把你們都分成兩個人一組。斯內普教授,如果你願意幫助我.....”

    他們在人群中穿行,給大家配成對子。洛哈特讓納威和劄斯廷?芬列裡組成一對,可是斯內普先走到哈利和羅恩面前。

    “夢之隊應該打散了,我認為,”他譏笑道,“韋斯萊,你可以和斐尼甘組成一對。波特――”

    哈利下意識地朝邦斯靠攏。

    “我並不這樣認為。”斯內普說道,臉上冷冰冰地笑著,“瑪律福,上這兒來。讓我們看看你能把大名鼎鼎的波特造就成一個什麼樣的人。至於你,格蘭傑小姐――你可以和米里森小姐配對。”

    “那麼,我呢,教授?”邦斯笑著說道。

    “你?”斯內普臉上表情不斷變化著,“跟迪安?湯瑪斯吧。”

    瑪律福揚揚得意地走過來。他身後跟著一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她的模樣使邦斯想起了在哈利的那本《與母夜叉一起度假》裡看到過的某個插圖。她長得又高又壯,敦敦實實,肥厚的多層下巴氣勢洶洶地向前伸著。赫敏勉強地朝她笑了笑,她理都不理。

    “面對你們的搭檔!”洛哈特大聲說道,“等我數到三,就施魔法,解除對方的武器――只是解除武器――我們不希望出事故。......三.......”

    邦斯面對迪安那嚴肅的表情,懶洋洋地抽出魔杖,指著迪安說道:“我們還是別動手了,我怕傷到你。”

    “為什麼,難道我就這麼的被你看不起?”迪安?湯瑪斯問道。

    “差不多吧,算你贏怎麼樣?”邦斯沒心情地說道。

    “哎,那還是別打了,我找別人吧,你這傢夥。”迪安?湯瑪斯歎著氣說道。

    那邊哈利正施展了一道銀光擊中瑪律福的肚子,他完下腰,呼哧呼哧地直喘氣。

    “我說了,只是解除武器!”洛哈特在上面驚恐地對著激戰的人群喊道。瑪律福跪倒在地;哈利用胳肢魔法擊中了他,他笑得渾身癱軟,簡直沒法動彈。之間瑪律福一邊拼命喘息著,一邊把魔杖對準哈利的膝蓋,連笑帶喘地說道:“塔朗泰拉舞!”立刻,哈利的雙腿便不受控制地**起來,像在跳一種快步舞。

    “停下!停下!”洛哈特尖叫道,可是斯內普把大權攬了過去。

    “咒立停!”他喊道:哈利的雙腳停止了跳舞,瑪律福也不再狂笑,他們倆總算都抬起頭來。

    一股綠熒熒的煙霧在整個會場上空彌漫著。納威和劄斯廷雙雙躺在地板上,氣喘吁吁;羅恩抓住臉色死灰的西莫,為他那根破魔杖闖下的大禍連連道歉;而赫敏被米里森夾住可腦袋,赫敏痛苦地輕輕叫喚,兩個人的魔杖都被遺忘在地板上。邦斯急忙和哈利一起把米里森拉開,這很不容易,米里森的體積比哈利和邦斯加起來還要大。

    “天哪,天哪,”洛哈特說道,在人群裡跳來跳去,跟個猴子樣的,看著人們決鬥的結果。

    “我認為,我最好教你們怎樣阻止不友好的魔法。”洛哈特神色慌張地站在禮堂中央,說道。他朝斯內普瞥了一眼,只見斯內普的黑眼睛裡閃著寒光,便立刻將目光移開了。“請自願上來一對――隆巴頓和芬列裡,你們怎麼樣?”

    “這主意可不好,洛哈特教授。”斯內普說道,同時像只大蝙蝠樣的在舞臺輕輕滑過。“隆巴頓即使用最簡單的咒語也能造成破壞。我們將把芬列裡的殘骸裝在一隻火柴盒裡,送進醫院病房。”納威粉紅色的圓臉紅得更厲害了。“瑪律福和波特怎麼樣?”斯內普獰笑著說道。

    “太妙了!”洛哈特說道,他示意哈利和瑪律福走到禮堂中央,人們往後退著給他們騰出空間。

    “好了,哈利,”洛哈特說道,“當德拉科用他的魔杖指著你時,你就這麼做。”

    他舉起自己的魔杖,左右揮舞一番,想變幻出複雜的花樣,卻不小心把它掉在地上。斯內普在一邊嗤嗤冷笑,洛哈特趕忙撿起魔杖,說道:“哎喲――我的魔杖有點兒興奮過度了。”

    斯內普走近瑪律福,低頭對他耳語了幾句。瑪律福也嗤嗤冷笑起來。哈利緊張地抬頭望著洛哈特,說道:“教授,你能再向我演示一下那種阻止咒語的方法嗎?”

    “害怕了?”瑪律福壓低聲音說道,不讓洛哈特聽見。

    “你做夢吧。”哈利從嘴角迸出幾個字來。

    洛哈特快活地拍打著哈利的肩膀。“就照我剛才那樣去做,哈利!”

    “什麼,把魔杖掉在地上?”哈利疑問道。

    一........開始!”他喊道。

    瑪律福迅舉起魔杖,大吼一聲:“烏龍出洞!”

    只見他的魔杖頭爆炸了,一條長長的黑蛇突然從裡面躥出來,重重地落在他們中間的地板上,然後昂著蛇頭,準備進攻。人群尖叫著,迅向後退,讓出空地。

    “不要動,波特。”斯內普懶洋洋地說道,“我來把它弄走.....”

    “讓我來!”洛哈特喊道。他舉起魔杖,威脅地向蛇揮舞,突然,只聽嘭的一聲巨響,蛇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躥起一丈多高,又重重地落回地板上。它狂怒無比,嘶嘶地吐著信子徑朝劄斯廷?芬列裡遊來,接著,它昂起腦袋,露出毒牙,擺出進攻的架勢。

    只聽一陣由哈利出的嘶嘶聲,那條蛇癱倒在地板上,眼睛盯在哈利身上。

    “你以為你在玩什麼把戲?”劄斯廷喊道,轉身沖出了禮堂。

    斯內普走上前去,揮了揮他的魔杖,蛇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了。

    “該走了,哈利。”邦斯在哈利耳邊提醒道。

    “走吧,”羅恩拽著哈利的衣服說道,“快走吧。”

    羅恩拖著哈利走出禮堂,邦斯和赫敏在後邊跟著。當他們出門時,人們紛紛向兩邊退讓,好象生怕粘惹上什麼似的。一直來到空無一人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然後,羅恩把哈利推進一張扶手椅說道:“你是個蛇佬腔。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我是個什麼?”哈利不解地問道。

    “蛇佬腔!”羅恩說道,“你會跟蛇說話!”

    “我知道了。”哈利說道,“我的意思是,這是我第二次這麼做了。有一次在動物園裡,我無意中把一條大蟒放了出來,大蟒向我表哥達力撲去――這事情說來話長,當時那條大蟒告訴我,它從未去過巴西,我就不知不覺把它放了出去,我不是有意的。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巫師.....”

    “一條大蟒告訴你,它從未去過巴西?”羅恩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怎麼啦?”哈利說道,“我敢打賭,這裡許多人都能做到這一點。”

    “哦,他們可做不到,”羅恩說道,“這不是一種稀鬆平常的本事。哈利,這很糟糕。”

    “什麼很糟糕?”哈利惱火地問道,“聽著,如果不是我叫那條蛇不要襲擊劄斯廷――”

    “哦,這就是你對他說的話?”羅恩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當時也在場....你聽見了我說話啊。”哈利說道。

    “別怒,哈利,我們只聽見了陣陣嘶嘶聲。”邦斯說道。

    哈利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我說的是另一種語言?可是――我沒有意識到――我怎麼可能說另一種語言,自己卻不知道呢?”

    “因為這個。”邦斯指著哈利額頭上的傷疤說道。

    “你是說因為伏地魔?”哈利問道。(羅恩和赫敏打了個冷顫)

    “是的,具體內容我還不能告訴你,這得由鄧布利多教授親自來回答,只有他是最瞭解、最關心你的。”邦斯說道。

    “那麼你願不願告訴我,阻止一條醜陋的大蛇把劄斯廷的腦袋咬掉,這有什麼不對呢?只要劄斯廷沒有加入無頭鬼的行列,我是怎麼做的又有什麼關係呢?”哈利問道。

    “因為密室被打開了啊,而跟蛇說話的能力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著名本領,你會被誤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的。”邦斯解釋道。

    “但是我不是啊。”哈利說道。

    “正是這樣,別人不會那樣想,他們會認為你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曾曾曾曾孫什麼的....”羅恩說道。

    “而且這很難證明,他生活在大約一千多年以前,就我們瞭解你的能力來看,你很有可能是他的後代。”赫敏補充道。

    “你相信我嗎,哈利?”邦斯問道。

    “我――我相信。”哈利結巴地說道。

    “那麼答應我,如果不想被加深誤會的話,別離開公共休息室,起碼這幾天不行。另外,我向你保證,你和薩拉查那老瘋子沒一點關係。”邦斯在哈利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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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計畫


    劄斯廷和差點沒頭的尼克雙雙遭到襲擊,這使原本已經緊張不安的氣氛變得真正恐慌起來。說來奇怪,最使人們感到恐慌的倒是差點沒頭的尼克的遭遇。什麼東西能對一個幽靈下此毒手呢,人們互相詢問著;有什麼可怕的力量能夠傷害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呢?學生們差不多爭先恐後後地去預訂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座位,盼著可以回家過耶誕節。

    克拉布和高爾一向是瑪律福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所以也在留校過節的名單上簽了名。不過,對於哈利來說,他倒是很高興大部分學生都離校了。雖然聽了邦斯的話沒在劄斯廷和差點沒頭的尼克的襲擊地點再被誤會,但人們仍然當他走過時,對他指指點點、嘀嘀咕咕地議論著。

    然而,弗雷德和喬治倒覺得這一切都很好玩。他們在走廊上特地跑到哈利前面,昂闊步地走著,嘴裡喊道:“給斯萊特林的繼承人讓路,最邪惡的巫師架到......”

    珀西對這種行為十分不滿。

    “這不是一件值得拿來取笑的事。”他嚴肅地說道。

    “喂,閃開,珀西,”弗雷德說道,“哈利時間緊張。”

    “是啊,他要趕到密室,和他長著獠牙的僕人一起喝茶呢。”喬治哈哈大笑著說道。

    金妮也覺得這事一點兒也不可笑。

    “哦,別這樣。”每次弗雷德大聲問哈利接下來打算對誰下手,或者喬治見到哈利,假裝用一個大蒜頭擋住他的進攻時,金妮總是悲哀地喊道。

    終於,學期結束了,像地上的積雪一般厚種的機警,籠罩了整個城堡。弗雷德、喬治和金妮決定留在學校,而不和韋斯萊夫婦一起去埃及看比爾。珀西對他們的這些孩子氣行為很不以為然,便很少待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裡。珀西曾經很自負地告訴他們,他之所以留下來過耶誕節,只是因為他作為全優生,有責任在這段動盪的時期支持老師的工作。

    耶誕節的黎明到來了,天氣寒冷,四下裡白皚皚的。寢室裡只剩下邦斯、哈利和羅恩三個人,一大早,他們就被赫敏吵醒了。她穿戴整齊,懷裡抱著給他們的禮物。

    “醒醒吧。”她大聲說道,一邊把窗簾拉了上去。

    “赫敏――你不應該來這裡的。”羅恩說道,用手遮著眼睛,擋住光線。

    “祝你聖誕快樂。”赫敏說道,把他的禮物扔給他。

    “你真不該出現在男生宿舍的,赫敏。”邦斯穿著衣服說道。

    “哦,對了,這是給你的。聖誕快樂。”赫敏把一個禮物遞給邦斯說道。

    “有點沉,是什麼東西?”邦斯接過時說道。

    “快打開看看,邦斯。”哈利躺著床上催促道。

    “是啊,快打開吧。”羅恩附喝道。

    “哇,帶果醬的巧克力,我喜歡。”邦斯打開精美的鐵盒子說道。

    “我吃兩塊,你不介意吧,邦斯。”羅恩還沒說完,手就伸進盒子裡去拿巧克力了。

    “哈利,這是你的禮物,聖誕快樂。”赫敏把一個細長的包裹丟到哈利的床上說道。“我已經起床快一個多小時了,給湯劑裡又加了一些草蛉蟲。它已經熬好了。”

    哈利坐起身來,問道:“你能肯定?”

    “絕對肯定。”赫敏說道,她把老鼠斑斑挪到一邊,自己在哈利的四柱床邊坐下。“如果我們要行動的話,我認為應該就在今晚。”

    在霍格沃茨的聖誕晚宴上,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包括那些暗自擔心待會兒要服用複方湯湯劑的人。

    禮堂顯得宏偉氣派。不僅有十幾棵佈滿銀霜的聖誕樹,和天花板上十字交叉的由懈寄生和冬青組成的粗粗的飾帶,而且還有施了魔法的雪,溫暖而乾燥,從天花板上輕輕飄落。鄧布利多領著他們唱了幾支他最喜歡的聖誕頌歌,海格灌下一杯又一杯的蛋奶酒後,嗓門也隨之越來越響亮。珀西沒有注意到弗雷德已經施了魔法,使他的級張的徽章上的字變成了“笨瓜”,還傻乎乎地一個勁兒問大家在笑什麼。坐在斯萊特林餐桌上的德拉科?瑪律福,粗聲大氣地對著哈利的新毛衣大加嘲諷,哈利沒有搭理他。

    哈利和羅恩剛剛吃完第三份聖誕布丁,赫敏就準備去實施他們的計畫。邦斯見也吃的差不多,便跟了過來。

    “我們還需要一些要變的人的東西。”赫敏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好象她在打他們到級市場去買洗衣粉,“不用說,如果你們能弄到克拉布和高爾的什麼東西,那是最好不過;他們是瑪律福最好的朋友,他會把什麼話都告訴他們的。我們還需要確保,在我們審問瑪律福時,千萬不能讓真正的克拉布和高爾闖進來。”

    “我已經把一切都計畫好了。”她接著說道,不理睬哈利和羅恩臉上驚呆的表情。她舉起兩塊巧克力蛋糕。“我在這裡面放了普通的催眠藥。你們只需保證讓克拉布和高爾現它,兒馬。你們知道他們的嘴有多讒,肯定會把它們吃掉的。等他們倆一睡著,就拔下他們倆的幾根頭,然後把他們藏在掃帚櫃裡。”

    哈利和羅恩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赫敏,我認為――”

    “那樣可能會釀成大錯――”

    可是赫敏眼裡閃著鐵一般強硬的光,與麥格教授有時候的目光頗為相似。

    “沒有克拉布和高爾的頭,湯劑就不會有用。”她毫不動搖地說道,“你們難道不想審查瑪律福嗎?”

    “不想。”邦斯說道。

    “沒有問你。”赫敏瞪著邦斯說道。

    “噢,好吧,好吧。”哈利說道,“可是你怎麼辦呢?你去拔誰的頭?”

    “我的已經有了!”赫敏開心地說道,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瓶子,給他們看裡面的一根頭。“還記得在決鬥俱樂部裡,米里森跟我摔跤的情景嗎?她拼命卡住我脖子的時候,把這個留在我衣服上了!她回家過耶誕節了――我只要對斯萊特林們說我又決定回來了。”

    “別高興的太早,小心樂極生悲。”邦斯說道。

    “我自有主張,大先知。”赫敏趕去查看複方湯劑時說道。

    羅恩則帶著一臉大禍臨頭的表情,轉向哈利。

    “你聽說過哪個計畫有這麼多環節都可能出毛病嗎?”

    “我先去睡了,你們記得回來的時候帶赫敏去龐弗雷夫人那。”邦斯朝宿舍走去時說道。

    “哦,對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應該是――純種。”邦斯轉身補充道。

    “你認為還有什麼事,是邦斯不知道的?”羅恩對著哈利問道。

    “這你得問他本人。”哈利無奈地說道。

    “說的也是呢。”羅恩歎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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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日記


    因為赫敏住院的事,哈利他們現在都相信邦斯說的每一句話,哪怕是廢話。

    赫敏在醫院病房裡住了好幾個星期。別的同學過完耶誕節回到學校後,對她的失蹤議論紛紛,大家都理所當然地以為她遭到了攻擊。所以,學生們排著隊走過醫院病房,想看她一眼。龐弗雷夫人不得不再次取出她的布簾子,掛在赫敏的病床周圍,不讓別人看見她毛茸茸的臉,免得她感到羞愧難當。

    邦斯、哈利和羅恩每天晚上都去看她,自從她住院以後,她也不把邦斯的話當作耳邊風了。新學期開始後,他們把每天的家庭作業帶給她。

    “如果我的腮幫子上長出鬍子,我也就可以休息休息,不用做功課了。”一天晚上,羅恩說著把一大堆書放在赫敏的病床邊的桌子上。

    “你會有機會的,羅恩,不過男人長鬍子可不是個可以偷懶的藉口。”邦斯笑著說道。

    “別說沒用的傻話了,羅恩,我必須把功課趕上去。”赫敏輕快地說道。她臉上的毛都消失了,眼睛也慢慢地重新變成褐色,這使她的情緒大為好轉。“捏們大概沒有得到什麼新的線索吧?”她又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哈利沮喪地說道。

    “邦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羅恩問道。

    “告訴你們有什麼用?”邦斯反問道。

    “起碼我能阻止――”羅恩吹牛般地說道。

    “那是什麼?”哈利指著赫敏枕頭下面伸出來的一個金色的東西問道。

    “一張問候卡。”赫敏趕忙說道,想把它塞進去,不想讓他們看。可是羅恩出手比她快得多。他一把抽出卡片,打開來大聲念道:

    致格蘭傑小姐,希望你早日康復,關心你的教師吉德羅?洛哈特教授,梅林爵士團三級勳章,反黑魔法聯盟榮譽會員,五次榮獲《巫師週刊》最迷人微笑獎。

    羅恩抬頭看著赫敏,一臉厭惡的神情。

    “你把這放在枕頭底下睡覺?”

    赫敏用不著回答他了,因為龐弗雷夫人端著她晚上要吃的藥匆匆走來。

    “你說洛哈特是不是有史以來最會溜鬚拍馬的傢夥?”羅恩問道,和邦斯、哈利離開病房,開始上樓到城堡去。突然他們聽見樓上傳來一個人憤怒的喊叫。

    “是費爾奇。”哈利低聲說道。他們三步並作兩步奔上樓梯,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側耳細聽。

    “你認為會不會又有人遭到攻擊了?”羅恩緊張地問道。

    “可能嗎?”邦斯小聲地問道。

    他們一動不動地站著,把頭朝費爾奇聲音的方向探去,那聲音簡直有些歇斯底里了。

    “......又來給我添麻煩了!拖地拖了整整一晚上,就好象我的活兒還不夠幹似的!不行,這實在令人無法忍受,我要去找鄧布利多......”

    費爾奇的腳步聲漸漸隱去,他們聽見遠處傳來猛烈的關門聲。

    他們從拐角處探出腦袋。費爾奇顯然是在他平常的地方站崗放哨:他們又來到了洛麗絲夫人遭到攻擊的地方。他們一眼就看出費爾奇為什麼大喊大叫了。一大攤水蔓延了大半個走廊,看樣子,水還在源源不斷地從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的門縫下麵滲出來。現在費爾奇不再吼叫了,他們就聽見桃金娘的哭喊聲在盥洗室的四壁間回蕩著。

    “她這有是怎麼啦?”羅恩問道。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邦斯笑著說道,於是他們把長袍提到腳脖子以上,趟著洶湧蔓延的積水,走向掛著“故障”告示的房門。他們像往常一樣,對這個告示視而不見,徑直走了進去。

    哭泣的桃金娘哭喊的聲音居然比以前還要響亮、淒厲,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她似乎藏在她慣常的那個抽水馬桶裡。盥洗室裡光線昏暗,因為噴湧的水澆滅了蠟燭,並使牆壁和地板都一片潮濕。

    “怎麼回事,桃金娘?”哈利問道。

    “你是誰?”桃金娘慘兮兮地說道,“又要用東西砸我?”

    哈利趟水向她的單間走去,說道:“我為什麼要用東西砸你?”

    “別問我,”桃金娘大喊一聲冒了出來,又噴出一股更大的水流,潑灑在早已濕透了的地板上,“我在這裡待得好好的,考慮自己的問題,有人覺得往我身上扔一本書怪好玩的....”

    “即使有人扔東西砸你,也不會把你砸痛啊。”哈利理智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那東西可以徑直從你身上穿過,是不是?”

    哈利說錯話了。桃金娘一下子使自己膨脹起來,尖聲叫道:“讓大家都用書砸桃金娘吧,因為她根本感覺不到!如果你們用書投中她的肚子,得十分!如果投中她的腦袋,得五十分!很好,哈哈,哈哈!多麼可愛的遊戲,我看不見得!”

    “那麼是誰用書砸你呢?”哈利問道。

    “我不知道.....當時我就坐在馬桶圈上,想著死亡,那本書就突然從我腦袋上落了下來。”桃金娘狠很地瞪著他們,說道。“就在那兒呢,全被水泡爛了。”

    邦斯他們順著桃金娘指的方向,朝水池下面一看,只見一本小小的、薄薄的書躺在地上。破破爛爛的黑色封皮,和盥洗室的每件東西一樣,完全濕透了。哈利上前一步,想把它撿起來,可是羅恩突然伸出一隻手臂,把他拉住了。

    “怎麼?”哈利問道。

    “你瘋了嗎?”羅恩說道,“可能有危險。”

    “危險?”哈利笑著說道,“別胡扯了,怎麼可能有危險呢?”

    “說出來你會感到吃驚的,”羅恩說道,恐懼地看著那本書,“我爸告訴我,有些被魔法部沒收的書,其中有一本會把你的眼睛燒瞎。凡是讀過《巫師的十四行詩》這本書的人,一輩子都只能用五行打油詩說話。巴斯的一位老巫師有一本書,你一看就永遠也放不下來!你走到哪兒都把臉埋在書裡,只好學著用一隻手做所有的事情。還有――”

    “老實說,羅恩,你唱歌真難聽。”邦斯翻著那本日記說道。在第一頁上,只能認出一個用模糊不清的墨水寫的名字:湯姆?裡德爾。

    “慢著。”羅恩說道,“我知道這個名字.....裡德爾五十年前獲得了對學校的特殊貢獻獎。”他已經小心翼翼地靠上前來,在邦斯的身後望著日記。

    “你怎麼會知道的?”哈利詫異地問道。

    “因為費爾奇罰我留校老黨,叫我給他擦獎牌,擦了大約五十次呢。”羅恩岔岔不平地說道,“我那天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在上面,如果你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擦掉一個名字上的唾液,你也會記住這個名字的。“

    “他一個字也沒寫。”哈利失望地說道。

    “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要把它扔掉。”羅恩好奇地說道。

    “你不明白的事有很多。”邦斯把日記放進口袋說道,“我現在有事離開下,你們先去睡吧。”

    “好啦,反正你總是神神秘秘的。”羅恩說道,放低聲音,“如果你能用它投中桃金娘的鼻子,能得五十分。”

    邦斯來到鄧布利多辦公室的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鄧布利多翻著書說道。

    “你好,教授。”邦斯說道,“我很感激你沒有改口令,否則我只能去找麥格教授帶路了。”

    “深夜拜訪,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消息呢?”鄧布利多交叉著十指說道。

    “是這個。”邦斯從口袋裡掏出日記本說道。

    “一本日記?”鄧布利多接過日記本翻著說道,“不對,這上面有很強大的魔法,這不是普通的日記本。”

    “不錯,這就是伏地魔的小把戲,這就是密室開啟的元兇。”邦斯說道。

    “我最感興趣的是,伏地魔怎麼耍小把戲的?據我的消息來源顯示,他目前仍然躲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裡呢。”鄧布利多微笑著說道。

    “還要在我面前裝不知嗎,教授?”邦斯也笑著說道。

    “什麼都瞞不過你啊,先知真是令人吃驚呢。”鄧布利多感歎道。

    “你應該知道這東西該怎麼銷毀的,教授。”邦斯說道。

    “其實我還有點不明白,誰被控制了?”鄧布利多問道。

    “金妮?韋斯萊,她整個學期都在上面寫字,想不被控制都難。你應該知道伏地魔誘惑人的水準。”邦斯說道。

    “怪不得,怪不得西弗勒斯查不出是誰,原來――”鄧布利多喃喃地說道。

    “這東西是盧修斯偷偷在書店塞進金妮的舊課本裡的,這算是個不錯的陰謀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邦斯說道。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只見他從櫃子裡抽出格蘭芬多的寶劍向日記狠狠地插去,隨著一聲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汁般的東西從日記本裡洶湧地噴射出來。

    “密室裡的那個蛇怪怎麼辦,教授?”邦斯問道。

    “那個啊,得要哈利幫忙才行呢。”鄧布利多望著被刺穿的日記說道。

    “那麼,我先走了,教授。”邦斯起身說道,“哦,對了,日記請給我。”

    “你要這東西做什麼?它已經沒用了。”鄧布利多說道。

    “物歸原主啊,順便還能把盧修斯趕出學校不是?”邦斯笑著說道。

    “我真該慶倖你沒有站在湯姆那邊,否則....”鄧布利多用明亮地藍眼睛凝視著邦斯說道。

    “你也該慶倖你所做的一切,否則.....”邦斯關上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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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密室


    第二天邦斯起床的時候,現哈利正在翻著那本日記。

    “怎麼可能?”邦斯自言自語道。

    “你在說什麼?”羅恩套上外套說道。

    “哈利,等下請跟我來。”邦斯說道。

    “做什麼,有什麼事嗎?”哈利放下日記不解地說道。

    “做你本該去做的事。”邦斯穿戴整齊跳下床說道。

    “我,我該去做的?”哈利疑惑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事是很偉大的。”邦斯笑著說道。

    “喂,你們倆別忽視我的存在。”羅恩叫道。

    再次帶著哈利穿過熟悉的過道,來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

    門開了,鄧布利多穿著紫色的晨衣站在那裡問道:“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還是這個。”邦斯拿出日記說道。

    “真不可思議,請先進來吧。”鄧布利多走回自己的座位時說道。

    “我忘記了只有蛇毒才能阻止這東西自我修復。”邦斯說道。

    “這麼說――”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望著哈利。

    “抱歉,你們在說什麼?”哈利問道。

    “啊,哈利,請原諒。我們在討論怎麼才能阻止密室的怪物繼續殺人,而只有你才能去阻止這樣的事生,你願意去嗎?”鄧布利多輕聲地說道。

    “我願意。”哈利果斷地說道。

    “教授,老實說,我覺得你的衣服確實很好看。”邦斯站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那個不出水的龍頭前說道。

    “謝謝誇獎,現在哈利該做什麼?”鄧布利多說道。

    “哈利,看見那個蛇頭了嗎?”邦斯指著龍頭說道。

    “看見了,有什麼問題嗎?”哈利說道。

    “用蛇語說‘打開’。”邦斯說道。

    “打開。”哈利說道。

    他抬頭看著邦斯,邦斯搖了搖頭。

    “不行,你說的是人話。”

    “打開。”哈利又說道。

    然而,邦斯這次聽到的不是這句話,從哈利嘴裡出的是一種奇怪的嘶嘶聲。頓時,龍頭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開始飛快地旋轉。接著,水池也動了起來。他們眼看著水池慢慢地從視線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一個人鑽進去。

    “這麼說,這就是通道咯。”鄧布利多仔細望著水管說道。

    “確實。”邦斯說道。

    “可是――”哈利說道,鄧布利多出手阻止了他。

    鄧布利多率先跳進管子,邦斯也跟著進去了,然後一鬆手,讓自己滑落下去。

    那感覺就像飛快地沖下一個黑暗的、黏糊糊的、沒完沒了的滑道。他可以看見還有許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開,但都沒有這根管子這麼粗。他們的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繞八繞,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邦斯知道他已經滑落到學校地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甚至比那些地下教室還要深的多。

    接著,邦斯突然落到地面,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這是一條黑暗的石頭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裡面。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鄧布利多正仔細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螢光閃爍!”鄧布利多朝他的魔杖地聲說了一句,魔杖便出了亮光。“走吧。”他對邦斯和哈利說道。三個人的腳啪啪嗒嗒地踩在潮濕的地面上,出很響的聲音。

    隧道裡太黑了,他們只能看見面前的一小塊地方。魔杖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映在濕乎乎的牆壁上,看上去像妖怪一樣。

    “邦斯,那兒好象有個什麼東西.....”哈利一把抓住邦斯的肩膀,說道。

    “別擔心,那只是蛇皮。”邦斯說道。

    鄧布利多走上前去,舉起魔杖。

    光線照在一副巨大的蛇皮上,綠瑩瑩的,十分鮮豔,一看就是一條毒蛇的皮,盤繞著躺在隧道的地面上,裡面是空的。顯然,那個剛褪下這層皮的動物至少有二十英尺長。

    “該走了。”鄧布利多說道。

    隧道轉過一個彎又一個彎。當再次重複的轉過一個彎道時,現面前立著一堵結結實實的牆,上面刻著兩條互相纏繞的蛇,它們的眼睛裡鑲著大大的、閃閃亮的綠寶石。

    哈利走上前去,用低沉嘶啞的嘶嘶聲說:“打開。”

    兩條蛇分開了,石牆從中間裂開,慢慢滑到兩邊消失了。

    “你們知道等下要面對的嗎?”鄧布利多問道。

    “蛇怪嘛,不就是不能被看見。”邦斯說道。

    “不錯,但它本身的殺傷力也是很驚人,我不希望你們出現任何意外。”鄧布利多慈祥地說道。“記住,等下沒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睜開眼睛。”鄧布利多說道。

    邦斯跟著鄧布利多走進去之後。只見他站在一間長長的、光線昏暗的房間一側。許多刻著盤繞糾纏的大蛇的石柱,高聳著支撐起消融在高處黑暗中的天花板,給彌漫著綠瑩瑩的神秘氛圍的整個房間投下一道道長長的詭異的黑影。

    當他們走到與最後一對石柱平行時,突然出現了一座和房間本身一樣高的雕像,緊貼在後面黑乎乎的牆壁上。

    邦斯必須高高地仰起脖子,才能看見上面那副巨大的石面孔:是一張老態龍鍾的、猴子般的臉,一把稀稀拉拉的長鬍鬚,幾乎一直拖到石頭刻成的巫師長袍的下擺上,兩隻灰乎乎的大腳板站在房間光滑的地板上。

    “真是不可思議,不得不說薩拉查所做的一切也十分的驚人。”鄧布利多感慨道。

    只聽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來了音樂聲。這聲音虛幻飄渺,空靈神秘,聽了令人亢奮。它使邦斯頭皮上的頭都豎了起來,使他的心房漲大得有原來的兩倍。音樂聲越來越高,就在這時,最近的那根石柱頂上突然噴出了火焰。

    一隻深紅色的鳥突然從天而降,有仙鶴那麼大,在拱形的天花板上演奏著它那古怪的音樂。它有一條金光閃閃的尾巴,像孔雀尾巴一樣長,還有一對金光閃閃的爪子,爪子上抓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裹。

    一秒鐘後,大鳥徑直朝鄧布利多飛去。它把爪子上那個破破爛爛的東西扔在鄧不利多腳邊,然後重重地棲在他的肩頭。當它收攏兩扇巨大的翅膀時,邦斯注意到它有一個長長的、尖利的金啄和兩隻亮晶晶的黑眼睛。

    大鳥停止了歌唱。它靜靜地坐在鄧布利多的肩頭,溫柔地摩擦著鄧布利多的臉。

    “你的鳳凰真不錯。”邦斯望著它說道。

    “啊,它叫福克斯。鳳凰真是十分奇特迷人的生命。它門全身都是令人稱奇的紅色和金色羽毛。它們能攜帶極為沉重的東西,它們的眼淚具有療傷的作用,而且它們還是特別忠誠的寵物。”鄧布利多悠閒地說道。仿佛他正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而不是恐怖的密室。

    “教授,蛇怪來了怎麼辦?”哈利問道。

    “放心,哈利,它不聽到召喚不會從薩拉查的嘴裡出來的。”邦斯安慰道。

    “需要怎麼召喚呢?”鄧布利多說道。

    “對我說話吧,斯萊特林――霍格沃茨四巨頭中最偉大的一個。”邦斯說道。

    “真自大。”哈利輕蔑地說道,但還是照著用蛇語說了一遍。

    斯萊特林那張巨大的石雕面孔動了起來。邦斯注意到它的嘴張開了,越張越大,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把眼睛閉上,往回跑。”鄧布利多威嚴地說道。

    邦斯急步後退,撞在了漆黑的密室牆壁上,他的眼睛閉得緊緊的。

    一個龐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頭地面上,邦斯感到密室被震得顫抖起來。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可以感覺到,他幾乎可以看見那條巨蛇正從斯萊特林的嘴裡展開它盤繞的身體。

    接著一陣陣公雞的叫聲響了起來,蛇怪痛苦地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隨著一聲**倒地的聲音,鄧布利多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可以睜開眼了。”

    只見蛇怪正在痛苦的扭曲著,兩隻黃燈泡樣的眼睛都被福克斯啄瞎了。鄧布利多正從包裹裡的那頂破爛破爛的帽子裡抽出寶劍向快要死去的蛇怪刺去。

    “你沒事吧,哈利?”邦斯問道。

    “沒有。”哈利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

    又是如昨天那樣的一聲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從日記本裡洶湧地噴射出來,流淌到地上。然後一切都沉寂下來,只聽見墨水仍然從日記本裡滴答滴答地滲出來的聲音。蛇怪的毒液把日記本灼穿了一個洞,還在嘶嘶地冒著黑煙。

    “你們倆都獲得了對學校的特殊貢獻獎,還有――讓我想想――對了,你們每人都為格蘭芬多贏得了二百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帶著他們往回走說道。

    “可是,教授,我們並沒做什麼,蛇怪是您親自殺死的。”哈利傻氣地說道。

    “啊,如果沒有邦斯的指導,如果沒有你的蛇語,我還能做到這一切嗎,哈利?”鄧布利多和藹地說道。

    “請你抓住我的手,哈利,你抓住邦斯的手。”鄧布利多對著邦斯吩咐道。

    一種奇特的輕鬆感迅掠過邦斯的全身,接著呼的一下,他們都順著水管向上飛去。寒冷的氣流吹拂著邦斯的頭,當他還在盡情享受這種飛行的樂趣時,旅程結束了――三人落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潮濕地板上,就在哈利拍著長袍上的泥土時,那座掩蓋水管的水池自動的滑到原來的位置。

    當邦斯在鄧布利多的帶領下,再次回到校長辦公室時。石獸前擋著一個人――盧修斯?瑪律福站在那裡,神情怒不可止。那戰戰慄栗被他夾在他胳膊底下的,正是多比,身上到處都纏著繃帶。

    “早上好,盧修斯。”鄧布利多和顏悅色地說道。

    “好啊!”盧修斯?瑪律福用冰冷地眼睛望著鄧布利多,說道,“你好啊,竟然叫董事會把我開除了,你真行啊。”

    “噢,是這樣的,盧修斯,”鄧布利多微笑地說道,“昨天,另外的十一位董事都和我取得了聯繫。我們一致認為,開除你是最好的決策。”

    “憑什麼?”盧修斯眼睛噴著怒火地問道。

    “憑這個。”鄧布利多舉起那個中間貫穿著一個大洞的小黑本子,密切注視著瑪律福先生的反應。

    “原來是這樣.....”瑪律福先生慢慢地對鄧布利多說道。

    “一個巧妙的計畫,”鄧布利多語調平和地說道,仍然逼視著瑪律福先生的眼睛,“如果這位邦斯――”――瑪律福先生用嚴厲的目光飛快地瞪了邦斯一下――“和他的朋友哈利沒有現這本日記,哎呀――金妮?韋斯萊可能就要背黑鍋了。誰也沒有辦法證明她不是按自己的意志行動的....”

    盧修斯一言不,他的臉突然像是罩上了一層假面具。

    “想像一下吧,”鄧布利多繼續說道,“那樣會出現什麼情況.....韋斯萊一家是最有名望的純巫師血統家族之一。想像一下吧,如果人們現亞瑟?韋斯萊的親生女兒在攻擊和謀害麻瓜出身的人,這對韋斯萊和他的麻瓜保護法會產生什麼影響。幸好這本日記被及時現了,裡德爾的記憶也從上面被抹消了。不然的話,誰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呢.....”

    盧修斯強迫自己開口說話了。

    “真是萬幸。”他很不自然的說道。

    縮在他身後的多比,仍然很古怪地先指指那本日記,又指指盧修斯?瑪律福,隨即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腦袋。

    “你不想知道金妮是怎麼得到這本日記的嗎,瑪律福先生?”哈利說道。

    盧修斯?瑪律福朝他轉過身來。

    “我憑什麼知道那個愚蠢的小姑娘是怎麼得到它的?我只關心為什麼會被董事會毫無理由地開除。”他說道。

    “因為是你給她的,”哈利說道,“在麗痕書店,你撿起她的變形課本,偷偷地把日記本塞在裡面,是不是?這就是你被開除的理由。”

    盧修斯蒼白的雙手攥成拳頭,隨即又鬆開了。

    “有證據嗎?”他嘶啞地說道。

    “哦,誰也沒有辦法提供證據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看著哈利,說道,“現在裡德爾已經從本子裡消失了。另外,盧修斯,我要給你一句忠告,不要再散伏地魔學生時代的舊東西了。如果又有這些東西落到無辜者的手裡,至少亞瑟?韋斯萊就肯定能查明它們是從你那兒出來的.....”

    盧修斯?瑪律福又呆立了片刻,邦斯注意到他的右手**了一下,似乎想去掏他的魔杖。然而他克制住了自己,轉身對他的家養小精靈說道:

    “我們走了,多比!”

    他擰開了門,家養小精靈慌忙跑了過來,瑪律福先生一腳把他踢出門去。他們可以聽見多比痛苦的尖叫聲沿著走廊一路傳來。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匆忙地說道,“請問,我能把這本日記還給瑪律福先生嗎?”

    “當然可以,哈利,”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不過可得快點兒,別忘了等下還有慶祝的宴會呢,要是你不在場,可就不大好辦了呢。”

    邦斯看到哈利一把抓過日記本,沖出了辦公室。

    邦斯曾經參加過霍格沃茨的幾次宴會,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奇妙的。大家都穿著晨衣,慶祝活動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令人意外的事,洛哈特仍然如原著那般失去了自己的記憶,他和哈利獲得的那四百分,使格蘭芬多在學院杯中衛冕成功;麥格教授站起來告訴他們,學校為了款待大家,決定取消考試(“哦,糟糕!”赫敏說道);鄧布利多宣佈道,很不幸,洛哈特教授下學期不能回來了,因為他需要到別處去找回他的記憶,大家聽到這個消息,爆出一片歡呼,有幾位老師也在叫好。

    夏季學期剩下來的那段日子,是在一片耀眼的陽光中度過的。霍格沃茨恢復了正常,只有一個小小的變化:黑魔法防禦術的課程被取消了。另一方面,金妮?韋斯萊又恢復了活潑開朗的性格。

    一轉眼,他們就要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回家了。邦斯、哈利、羅恩、赫敏、弗雷德、喬治和金妮單獨占了一個隔間。

    “洛哈特是怎麼失去的記憶的?”哈利問道。

    “這個啊,還是羅恩那破魔杖的功勞。”弗雷德說道。

    “不過說來真驚險,那天早上我路過洛哈特辦公室,看見他正在自我崇拜,於是我看不過去就說了幾句。”羅恩說道,“他好象反駁的時候說漏了嘴,說什麼如果不人們以為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書的銷路可就差遠了。我就說他是個廢物來著,接著他想對我施遺忘魔咒,可惜被我搶下魔杖丟掉了,接著他又趁我不注意搶了我的那根破魔杖,對我用了遺忘魔咒,可惜魔咒向後射了,他自己被打中了。剩下來的你們都知道了。”

    “哦,對了。金妮――那天你看見珀西做什麼,他不許你告訴任何人?”

    “噢,你問那個呀,”金妮咯咯地笑著說道,“是這樣――珀西交了一個女朋友。”

    弗雷德把一手撲克掉在了喬治頭上。

    “什麼?”

    “是拉文克勞的級長,叫佩內洛?克裡瓦特。”金妮說道,“去年暑假,他就是給她寫了那麼多信。他一直在學校的各個地方跟她秘密約會。一天,我撞見他們在一間空教室裡接吻。你們不會取笑他吧,會嗎?”她不安地問道。

    “做夢也不會這麼想,邦斯說的還真是那樣的。”弗雷德說道,不過看他那副高興的樣子,就好像他的生日提前到來了。

    “絕對不會。”喬治回答道,一邊偷偷地笑著。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漸漸放慢度,終於停住了。

    “這叫電話號碼。”哈利對邦斯他們說道,把寫好號碼的羊皮紙低給他們。“去年夏天,我對你爸爸說過怎樣使用使用電話,他會明白的。記得往德思禮家給我打電話好嗎?整整兩個月只跟達力說話,我可受不了.....”

    “別給我號碼,我連家都沒,哪來的電話。”邦斯拒絕地說道。

    “哦,真抱歉。”哈利說道。

    “今年還來我家住吧,我們都很喜歡你,邦斯。”羅恩說道。

    “是啊,是啊。”弗雷德和喬治補充道。

    “不了,我還不想去埃及。”邦斯笑著說道。

    “埃及――”

    “你姨媽和姨夫聽了你今年做的這些事情之後,肯定會你驕傲的。”赫敏對著哈利說道。

    這時他們下了火車,加入擁擠的人流,慢慢向那道被施了魔法的隔牆走去。

    “驕傲?”哈利說道,“難道你糊塗了嗎?他們如果聽說我好多次都差點死掉,卻居然死裡逃生了,他們肯定會氣壞的.......”

    “我在破釜酒吧等你,哈利。”邦斯說道。

    “哦。”哈利回答道。

    然後,他們一起通過入口處,返回到麻瓜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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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郵件


    就許多方面來說,邦斯?福萊是個不同尋常的男孩。比如說,他在一年之中最不喜歡的就是暑假了。(因為是孤兒,沒有家。)再比如說,他倒是真心想去買棟房子,可惜沒到年紀人家不肯賣。而且,他碰巧是個男巫。

    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大半夜了,他正無聊的趴在床上,寫著家庭作業。他一邊靠在枕頭上,打開一本皮面書――巴希達?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一邊想到哈利此時是不是也在寫這個。邦斯皺著眉頭,在書頁上從上而下地移動著那支羽毛筆的筆尖,他正在尋找能幫助他寫論文的材料,論文題目是《十四世紀焚燒女巫的做法是完全沒有意義的――討論稿》。

    羽毛筆停留在一段似乎會有用的文字開頭。邦斯把書挪近讀道:

    中世紀的時候,非魔法界人士(更普遍的叫法是“麻瓜”)是特別害怕魔法的,但是他們並不善於識別魔法。他們偶爾真地抓到男巫或女巫,但在這種時候,焚燒並沒有收到什麼效果。男巫或女巫在被焚燒的時候會施展一種凍結火焰的基本魔法,一面享受著火焰所產生的溫和的刺癢快感,一面假裝痛苦的出尖叫。占卜者溫德林十分喜歡被焚燒,曾讓自己在各種各樣的化裝形態下被人們抓住,其次數達四十七之多。

    邦斯把筆放在兩排牙齒之間咬著,伸手到枕頭下面拿墨水瓶和一卷羊皮紙。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打開墨水憑,把那支羽毛筆伸進去蘸了蘸,然後開始書寫,並且注意別在床單上留下墨蹟。因為如果床單被弄髒的話,邦斯又要多付給湯姆加隆了。

    邦斯寫完了有關溫德林的論述,停下筆來,吹滅蠟燭。房間裡黑黑的,一片靜寂,只有隔壁傳來陣陣低沉的鼾聲。一定已經很晚了,邦斯揉了揉有點酸痛的眼睛。明天寫完這篇該死的論文怎麼樣......

     他蓋好墨水瓶的蓋子,從床邊上拖出一個舊箱子,把《魔法史》、論文、羽毛筆和墨水瓶都放了進去,然後爬下床來,把箱子蓋上。最後他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看了一下床邊的夜光鐘所顯示的時間。

    此刻是淩晨3點。邦斯肚子裡一陣翻騰,有點餓了。

    邦斯極少盼望過生日,因為不知道生日是哪天,這是他的另外一個和平常孩子不一樣的地方。他還從來沒有在這裡得到過任何生日賀卡。

    邦斯穿過黑暗的房間,經過空蕩蕩的過道,走向視窗。他靠在窗臺上,在屋裡呆了那麼長時間之後,夜晚的涼爽的微風使他有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就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而言,邦斯顯得比較瘦小,不過最近他也長高了幾英寸。然而,他那灰暗無光的頭仍舊和以前一樣:不管他想什麼法子,它們仍然不會柔順光滑。

    正當邦斯決定關上窗戶上床補覺的時候,一隻病懨懨的貓頭鷹飛進了房間跌在了邦斯的床上。它的腿上栓著一個大包裹。

    邦斯馬上就認出了這只失去知覺的貓頭鷹――它的名字叫埃羅爾,是韋斯萊家養的。邦斯立刻沖向床邊,解開埃羅爾腿上的帶子,拿下那個包裹,然後把埃羅爾放在一邊。埃羅爾睜開一隻朦朧的眼睛,出一聲表示感謝的聲音。

    邦斯坐在床上,抓過埃羅爾帶來的包裹,一把撕開外面的牛皮紙,看到了用金色紙包起來的禮物,那好象是張生日賀卡。邦斯打開了信封,兩張紙掉了出來――一張是信,另外一張是剪報。

    這張剪報顯然是從魔法界的報紙《預言家日報》上剪下來的,因為那張黑白照片上的人物是活動的。邦斯拿起這張剪報,把它撫平,讀到了以下的內容:

    魔法部工作人員得大獎

    魔法部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主任亞瑟?韋斯萊得到了《預言家日報》年度大獎加隆獎。

    興高采烈的韋斯萊先生告訴《預言家日報》的記者說:“我們將把這筆錢花到夏季埃及旅遊上去,我們的大兒子比爾在埃及為古靈閣魔法銀行做破咒語的工作。”

    韋斯萊一家將在埃及待一個月,在霍格沃茨學校開學以前回來,目前韋斯萊家有五個孩子在那裡上學。

    邦斯看了看那張活動的照片。他看到韋斯萊家九個人站在金字踏前,都在使勁向他招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韋斯萊太太身材小而胖,禿頂的韋斯萊先生卻很高大,他們的六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有一頭火紅色的頭(儘管這張黑白照片上看不出來)。羅恩正站在這張照片的中間,又高有瘦,他的寵物小耗子斑斑站在他的肩上,他的手臂摟著他的妹妹金妮。

    邦斯放下手中的剪報拿起羅恩的信,打開一看。

    親愛的邦斯:

    生日快樂!(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但哈利也過生日了,就這樣吧。)

    你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埃及真棒。比爾帶我們去了所有的金字塔,你真不知道古埃及的巫師對這些金字塔施過多少咒語。媽媽不讓比爾帶我們到最後一座金字塔裡去。那裡有許多樣子古怪的骨架,是強行進入金字塔的麻瓜們留下的,他們長出了多餘的腦袋等等東西來。

    我真不敢相信我爸竟然得到了《預言家日報》的抽獎!有七百加隆呢!這筆錢大部分花在這次旅遊上了,不過他們要給我買一根新魔杖,以便明年用。

    我們大約在開學以前一星期回來,我們還要到倫敦去買我的魔杖和我們的新書,在破釜酒吧等我們吧。

    羅恩

    珀西當上了男生學生會主席了,我估計你早就知道了。又及。

    邦斯又去瞄了下那張張照片。珀西七年級了,這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年,他在照片上看起來特別自命不凡。整齊的頭上戴著一頂土耳其帽,他已經洋洋得意地把男生領袖的徽章別在這頂帽子上了,角質邊的眼睛在埃及的陽光下閃閃光。

    現在邦斯轉向給自己的禮物,動手拆開包裹。包裹裡面的東西好象是小型的陀螺。陀螺下麵還有羅恩寫的一張便條:

    邦斯――這是一個袖珍的窺鏡。(我也送了個給哈利)如果周圍有什麼不可信任的人,它就會出亮光並且旋轉起來。比爾說這等於垃圾,是賣給旅遊的男巫的。而且這動不可信賴,因為前天晚上晚餐時分它一直在亮。但比爾不知道弗雷德和喬治已經往他的湯裡放了甲蟲。

    羅恩

    邦斯剛把這個袖珍窺鏡放在他的床邊的小桌子上,陀螺在它的尖端部分上取得了平衡,很穩當地站在那裡,反映出邦斯鐘上光的指針。他有趣地看著陀螺幾秒,這時一隻黃褐色的漂亮貓頭鷹飛進了他的房間,邦斯一眼就知道它是來自哪裡。因為它除了攜帶著一個小包裹以外,還帶著一封信,信封上有霍格沃茨的飾章。邦斯取下這只貓頭鷹攜帶的郵件,它鄭重其事的抖了抖羽毛,展開雙翼,就飛走了。

    邦斯撕開厚厚的牛皮紙,他立刻就認出了裡面那圈圈套圈圈的字體:這樣東西是鄧布利多送的。他打開一看,是一本書――書名叫作《魔杖的傳說》。把書放到一邊拿起那張卡片讀道:

    親愛的邦斯:

    希望這本書你會喜歡。

    祝暑假過得愉快。

    你忠實的

    阿不思?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既然會送東西過來,邦斯覺得有點詫異,但仍然很愉快。現在還剩來自霍格沃茨的信了。

    邦斯注意到這封信比以往的要厚的多。他撕開封口,抽出裡面的第一張羊皮紙讀了起來:

    親愛的福萊先生:

    請注意新學年將在九月一日開始。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將於十一點鐘從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出。

    在某幾個週末,三年級學生獲准訪問霍格莫德。(你的同意表已經被鄧布利多教授簽字)。

    隨信附上新學年的書單。

    你忠誠的

    副校長麥格教授

    邦斯看看了鬧鐘。此刻已經是淩晨3點半了。

    儘管邦斯知道一切,但此刻他仍然感覺到和一般人是一樣的,他一樣擁有過生日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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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相聚


    第二天下午,邦斯下樓去吃東西,這時他現哈利竟坐在吧台前。

    於是便走了過去,說道:“哈利,怎麼來了都不找我?”

    “湯姆說你還在睡覺,所以叫我在這等你了,我昨天晚上剛到的。”哈利轉過身時說道。

    “等下有什麼活動嗎?”邦斯吃著水果沙拉問道。

    “去對角巷怎麼樣?我答應福吉先生――也就是魔法部部長不能回到麻瓜的世界,起碼這個暑假剩下的日子不能,老實說我還巴不得暑假別回德思禮家呢。”哈利說道。

    “我感覺到你有點疑惑。”邦斯喝著果汁說道。

    “是這樣,我把我姑媽吹脹了,竟然沒被開除,去年一個小精靈的魔法就讓我受到警告,我感覺不大自然。”哈利說道。

    “想知道為什麼嗎?”邦斯擦了擦嘴說道。

    “為什麼?”哈利急切地問道。

    “相信你已經在騎士公共汽車上知道了小天狼星布萊克了。”邦斯說道。

    “是的,這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哈利不解的問道。

    “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人人都去瞭解布萊克的最新進展,誰會關心一個未成年人使用魔法的事,哪怕是大名鼎鼎的波特。”邦斯說道。

    “竟然是這樣,我就說為什麼會這麼的不自然。”哈利豁然開朗地說道。

    “來吧,去對角巷看看,順便買好上學用的東西。”邦斯起身說道。

    飯後,邦斯領著哈利前往後院去,拿出他的魔杖,輕輕地敲了敲垃圾桶上方從左面數第三塊磚頭,然後後退一步,看著牆上打開的通向對角巷的拱道。

    邦斯陪哈利去他那古靈閣的小金庫取好了好錢,準備先去藥店補充藥劑時,邦斯笑著說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我和羅恩兩個人的財產加起來都沒你一個的多。”

    哈利對此不大好意思。

    由於身體不斷長高的原因,邦斯的校服與四肢相比短了好幾英寸,他們去魔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買了幾件新袍子。

    最重要的是,他們必須購買新的教科書,這類書包括兩門新課程,即保護神奇生物和占卜。(由於邦斯在鄧布利多那得到一筆金加隆,故今年基本可以不用再買二手貨了。)

    走近書店時,邦斯和哈利都不覺嚇了一跳。書店櫥窗裡通常展示的是有地磚那麼大、帶金色浮雕的咒語書,現在這類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鐵籠子,裡面裝著約有一百本綠皮的書。這些書關在一起,狂怒地進行著角力競賽,好戰成性地猛咬、打鬥,破碎的書頁到處飛揚。

    邦斯和哈利走進這家書店,經理急忙迎上前來。

    “霍格沃茨的嗎?”他出其不意地問道,“是來買新書的嗎?”

    “是的,”邦斯說道,“我需要――”(“這本書我已經有了。”哈利說道。)

    “請讓開一點兒。”經理不耐煩地說道,把邦斯推到一邊。他戴上一副很厚的手套,拿起一根很粗的、滿是節疤的手杖,走向那裝有綠皮書的鐵籠子。

    過了一會兒,經理終於在鐵籠子裡取出了一本比較完好的書,他剛轉身把書遞給邦斯時。身後傳來一陣響亮的撕扯的聲音:兩本名叫《妖怪們的妖怪書》抓住了第三本,合力將它撕散。

    “住手!住手!”經理咆哮道,把那根手杖從鐵條之間伸了進去,把這幾本書打開。“我再也不儲存這些書了,永遠不!簡直鬧得不可開交,我從書到之後就一直沒睡過好覺!我們以前進過兩百本《隱形術的隱形書》,我還以為沒有什麼比它們更糟的了――那些書好貴啊,而且我們永遠沒有......好吧,你們還要別的書嗎?

    “要的,”哈利說道,看著他的書單,“我需要一本卡珊朵拉?瓦布拉斯基著的《拔開迷霧看未來》。”

    “我和他一樣。”邦斯簡短地說道。

    “啊,要開始學預言了,是不是?”經理說著就脫下了手套,把他們領到書店的後半部去了。那裡有一個角落,放的盡是占卜方面的書。一張小桌子上放了許多書,如《預言無法預見的事:使你自己免受打擊》和《破碎的球:命運不濟的時候》。

    “這裡就是,”經理說道,他爬上梯子拿下兩本黑色封面的厚書,“《拔開迷霧看未來》對你所有的基本占卜方法――看手相、水晶球、鳥類內臟......都具備很有用的知道作用。”

    但是哈利並沒有答理他,因為他的目光被另外一本書吸引住了,那是放在小桌子上的一本書:《死亡預兆:當你知道最壞的事即將到來的時候,你該怎麼辦?》。

    “哦,我要是你,我可不看這樣的書。”經理看到哈利正在仔細的望著那本書,便輕鬆地說道,“你看了這本書,你會現死亡的預兆無處不在,這本書會嚇死人的。”

    “那是因為人們對未知的恐懼。”邦斯說道。

    經理把《拔開迷霧看未來》塞到哈利手中問道:“還要什麼嗎?”

    “要的,”哈利回過神來說道,“哦――我要《中級變形術》和《標準咒語,三級》。”

    “我和他一樣。”邦斯又說道。

    十分鐘以後,邦斯和哈利從書店走了出來,腋下夾著新書,往破釜酒吧走去,哈利沿路撞了好幾個人。

    “別想太多了,哈利。”邦斯再次拉住哈利以免他往牆上撞去。

    “哦。”哈利心不在焉地答覆道。

    暑假的最後一天很快就到來了。這天,邦斯穿戴整齊,準備陪哈利去看看那把號稱最快的新型掃帚――火弩箭。剛和哈利一起走在對角巷時,就有人在叫他們。

    “哈利!邦斯!”

    是羅恩和赫敏,兩個人都坐在弗洛林冷飲店外面,羅恩看上去令人難以置信地奇特,赫敏曬得成了棕色,兩人都在拼命向他們招手。

    “到底看見你們倆了!”羅恩笑著說道,“我們到破釜酒吧去過了,但是湯姆說你們已經走了,於是我們去了書店,去了魔金夫人那裡,還――”

    “上周我就和邦斯一起買齊了學校需要的所有東西。”哈利解釋地說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住在破釜酒吧的?”

    “我爸說的。”羅恩說道。

    “你真的把你姑媽吹脹了嗎,哈利?”赫敏認真地問道。

    “我不是有意這樣做的,”哈利說道,這時羅恩笑得不可開交,“我只不過......一時失控罷了。”

    “這事沒什麼好笑的,羅恩。”赫敏尖銳地說道。

    “別太較真了,赫敏,哈利那事是有原因的。”邦斯說道。

    “不管什麼原因,說實在的,沒開除哈利,我感覺很奇怪。”

    “難道你就那麼希望哈利被開除?”邦斯問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很疑惑。”赫敏說道。

    “我也一樣。”哈利承認地說道,“邦斯解釋說是因為布萊克的緣故,我不大明白。”他看了看羅恩,“你爸不知道福吉為什麼放過我吧,他知道嗎?”

    “很可能是因為你的緣故,不是嗎?”羅恩聳了聳肩膀,還咯咯地笑著,“著名的哈利•波特啊什麼的。要是我吹脹了我的姑媽,魔法部肯定不會放過我。聽著,他們先要把我挖出來,我媽會殺了我的。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你自己可以問我爸。今天晚上我們也要在破釜酒吧過夜!所以我們明天可以一起去國王十字車站!赫敏也在那裡!”

    赫敏點點頭,滿臉是笑:“我媽和我爸今天早上把我和我所有在霍格沃茨要用的東西都留在了那裡。”

    “太棒了!”哈利高興地說道,“那麼,你新書什麼的都買齊了嗎?”

    “看,”羅恩說道,從書包裡抽出一個細長的匣子,打開了,“嶄新的魔杖,十四英寸長,柳條的,有一根獨角獸的尾毛。而且我們把書都買齊了――”他指了指自己椅子下面的一個大書包,“那些妖怪書怎麼樣?我們說要兩本的時候,那個店員差一點沒哭出來。”

    “那些東西是什麼呀,赫敏?”哈利問道,指著她身旁椅子上不是一個而是三個鼓鼓囊囊的書包問道。

    “我選了所有的課程,所以書要比你們多。”赫敏說道,“那些是算術占卜、保護神奇生物、占卜、古代魔文研究、麻瓜研究方面的書――”

    “你選麻瓜研究做什麼?”羅恩問道,“你已經很瞭解麻瓜了。”

    “但是,從魔法界的角度去研究他們會很叫人入迷的。”赫敏陶醉地說道。

    “你今年還打算吃飯睡覺嗎,赫敏?”邦斯笑著問道,羅恩和哈利也笑了起來。赫敏不理他們。

    “我已經有了十個金加隆,”赫敏查看她的錢包說道,“我的生日在九月份,我媽和我爸給了我一些錢,讓我給自己提前買生日禮物。”

    “說道生日禮物,羅恩,你太自作主張了。你亂給我套生日。”邦斯說道。

    “這不是因為我們都不知道嘛,再說反正是順帶的。”羅恩說道。

    “那我告訴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你們哪天想給我過生日都行。”邦斯笑著說道。

    “赫敏,買一本好書怎麼樣?”羅恩裝傻地問道。

    “不,我不想買書,”赫敏平靜地說道,“我真的想要一隻貓頭鷹。我的意思是說,哈利有他的海德薇,你有埃羅爾,邦斯――”

    “我可沒有,”羅恩說道,“埃羅爾是我們一家的,我所有的只不過是斑斑罷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他的寵物小耗子來。“我想送它去檢查一下,”他又說道,一面把斑斑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我認為埃及對它不合適。”

    “那邊就有一家神奇生物商店,”哈利說道,現在他已經被邦斯帶熟了,“你可以看看在那裡是不是可以給斑斑買點什麼,赫敏也可以在那裡買到貓頭鷹。”

    “邦斯,為什麼你不買樣貓頭鷹或者其它之類的?”赫敏問道。

    “沒找到合適的。”邦斯隨口說道。

    於是他們付了四份霜淇淋的錢,穿過大街,來到那家叫做神奇動物園的店鋪。

    裡面沒有多大的空間。牆上每一英寸的地方都掛著籠子。店裡又臭又鬧,因為籠子裡的小生物都在出各種叫聲。櫃檯後面的女巫已經在告訴一位男巫如何照顧雙尾蠑螈,因為邦斯他們就等在一旁,一面看著那些籠子。

    一對有著巨大眼睛的紫色蟾蜍坐在那裡,不討人喜歡地狼吞虎嚥,正享用著一隻死麗蠅。一隻硬殼上有寶石鑲飾的大烏龜在靠近窗子的地方炫耀。有毒的橘色蝸牛正從它們的玻璃箱的邊緣慢慢地冒出來,一隻肥胖的白兔子不斷地變成一頂絲質的高頂禮帽以後又變回來,出響亮的噗噗聲。然後是各種顏色的貓、一籠吵吵鬧鬧的渡鴉、一籃子可笑的芥末色的軟毛球大聲哼哼著,櫃檯上有一個大籠子,裡面是柔滑的黑色耗子,正在用它們長長的禿尾巴玩著某種蹦跳遊戲。

    養雙尾蠑螈的男巫走了,羅恩走近櫃檯。

    “這是我的耗子,”他對那女巫說道,“自從我把它從埃及帶回來以後,它就一直有點不大好。”

    “把它放到櫃檯上。”那女巫說道,一面從她的口袋裡掏出一副沉重的黑眼睛來。

    羅恩把斑斑從他裡面的口袋裡拿了出來,放在離它同類耗子不遠的地方。籠子裡的耗子不玩蹦跳遊戲了,紛紛擠到籠子邊上,想看得清楚些。

    斑斑就像羅恩擁有的所有東西一樣是舊貨(它曾經屬於羅恩的哥哥珀西),而且有一點傷痕累累的樣子。和籠子裡油光水滑的耗子相比,它看上去特別地愁眉苦臉。

    “哼,”那女巫說道,把斑斑拿了起來,“這只耗子多大年紀了?”

    “不知道,”羅恩說道,“很老了。它原先是我哥哥的。”

    “它能有什麼能耐?”女巫說道,仔細檢查著斑斑。

    “哦――”羅恩說道。實際情況是斑斑從來就沒有顯示過一丁點兒讓人感興趣的能耐。這位女巫的眼睛從扯碎的耳朵上轉到它的前爪上,那裡少了一個趾頭,女巫嘴裡出嘖嘖的聲音。

    “它受過一番苦,這只耗子。”她說道。

    “珀西把它給我的時候,它就是這副模樣。”羅恩辯護地說道。

    “像這樣的普通家鼠或園鼠,你就別指望它能活過三年以上。”這位女巫說道,“喏,如果你想尋找比較耐久的動物,你可能會喜歡這裡面的一隻.....”

    她指了指那些黑耗子,它們馬上又開始蹦跳起來。羅恩咕噥道:“愛表現的傢夥。”

    “好吧,如果你不想換掉它,你可以試試這種藥劑。”這位女巫說道,伸手到櫃檯底下取出一個小紅瓶子。

    “好,”羅恩說道,“多少錢――哎喲!”

    一個薑黃色的巨大東西從最上面的籠子裡跳了下來,跳到羅恩頭上,然後蓄勢向前,對著斑斑呼嚕呼嚕地怒叫著。

    “別!克魯克山,別!”女巫驚叫道,但是斑斑從她手裡像一塊肥皂似的滑脫了,四肢著地地落到地板上,然後向門邊逃去。

    “斑斑!”羅恩大叫,跟著它向店外飛跑,邦斯和哈利跟在後面。

    “別追了,羅恩,我知道它在哪。”邦斯說道。

    “在哪?”羅恩停住自己的腳步說道。

    “在魁地奇精品專麥店外面的廢紙簍下麵。”邦斯說道。

    當他們找到斑斑之後,羅恩把這只顫抖不已的小耗子仍舊放回他的口袋,然後直起身來,摸摸自己的頭。

    “那是什麼?”

    “要麼是一隻很大的貓,要麼是一隻很小的虎。”哈利猜測道。

    “只是一隻肥貓而已。”邦斯說道。

    “赫敏在哪裡?”羅恩問道。

    “在買下那只貓。”邦斯說道。

    “什麼?”羅恩吃驚地說道。

    他們又從那條擁擠的街上折了回去,仍舊回到神奇動物園。他們走到的時候,赫敏正好出來,她手裡正緊緊抱著那只巨大的薑黃色的貓。

    “你真的把這只怪物買下來了?”羅恩驚訝地問道。

    “它的皮毛挺燦爛的,不是嗎?”赫敏笑嘻嘻地說道。

    這是一種看法,邦斯想道。這只貓的薑黃色皮毛濃密而蓬鬆,但它的腿顯然有點彎曲,它的臉看上去脾氣粗暴,而且是一副被壓扁的怪樣子,好象它什麼時候曾經一頭沖到了牆上似的。斑斑已經不見了,這只貓也就在赫敏的懷抱裡滿意地打著呼嚕。

    “赫敏,這鬼東西差點兒抓下我的頭皮!”羅恩說道。

    “它不是有意的,你不是有意的吧,克魯克山?”赫敏對著貓說道。

    “那麼斑斑怎麼辦?”羅恩說道,指著他胸袋上那一塊鼓起來的地方。“它需要休息和放鬆!有這東西在旁邊,它怎麼能休息放鬆啊?”

    “這倒提醒了我,你忘了你的耗子補藥了。”赫敏說著,把那只小紅瓶子塞到羅恩手裡。“別擔心,克魯克山會睡在我的宿舍裡,而斑斑在你那裡。那還有什麼問題?可憐的克魯克山,那女巫說它在那裡好久好久了,一直沒人要它。”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緣故。”羅恩諷刺地說道,這時他們向著破釜酒吧出了。

    他們現韋斯萊先生坐在酒吧間裡,讀著《預言家日報》。

    “哈利、邦斯!”他抬起頭微笑著說道,“你們好嗎?”

    “還行。”邦斯說道。

    “好的,謝謝您。”哈利坐下時說道。“你們還沒有抓到他嗎?”哈利看著布萊克的照片說道。

    “沒有。”韋斯萊先生嚴肅地說道。“在部裡,他們叫我們丟下手頭的工作,想辦法去找到他,不過到現在我們還沒有這份運氣。”

    這時,韋斯萊太太到酒吧間來了,手上拿著買來的許多東西,她後面跟著那對雙胞胎弗雷德和喬治,他們將在霍格沃茨開始他們第五年的學業,還跟著那位新當選的男生學生會主席珀西和韋斯萊最小的孩子,也是他們家唯一的女兒金妮。

    金妮一直很喜歡哈利,她看到哈利,滿臉通紅,咕噥地說了聲“你好”,看都沒看邦斯一眼。然而,珀西卻莊嚴地伸出手來說道:“見到你們很高興,邦斯、哈利!”

    “你好,珀西。”邦斯笑著說道。

    “你好,珀西。”哈利忍著笑說道。

    “你們倆都過得不錯吧?”珀西裝腔作勢地說道,分別和他們握手,那副樣子好象是被介紹給市長似的。

    “很好,謝謝。”

    “還行,不勞費心――”

    “哈利!”弗雷德用肘部把珀西推開,然後深深地鞠躬說道,“見到你真榮幸,老夥計――”

    “妙極了,邦斯,見到你感覺真好。”喬治對著邦斯鞠躬道。

    珀西吼了一聲。

    “夠了,喏。”韋斯萊先生說道。

    “媽媽!”弗雷德說道,好象才現了她似的,也抓住了她的手,“看到你真好啊――”

    “我說,這就夠了。”韋斯萊太太說著,一面把買來的東西都放到一把空著的椅子上。“你好,哈利,親愛的,你也一樣,邦斯。我想你們已經聽到那叫人興奮的消息了吧?”她指著珀西胸前別著的那枚嶄新的銀色徽章。“這個家裡的第二個男生頭兒!”她自豪地說道。

    “好不容易啊。”弗雷德低聲說道。

    “對這一點我不懷疑。”韋斯萊說道,突然皺起了眉頭,“我注意到人家沒有讓你們倆當級長。”

    “我們幹嘛要去當級長啊?”喬治帶著反叛地語氣說道,“那樣,生活就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金妮傻笑起來。

    “你倒是給妹妹樹立個好榜樣啊!”韋斯萊太太厲聲說道。

    “金妮有其他哥哥給她樹榜樣呢,媽媽。”珀西高傲地說道,“我要去換衣服準備用晚餐.......”

    他消失了,喬治歎了一口氣。

    “我們原來打算把他關到金字塔裡來著,”他告訴邦斯,“可惜讓媽媽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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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攝魂怪

    九月一日的早晨,湯姆和往常一樣,用他那沒有牙齒的微笑和一杯茶叫醒了邦斯。邦斯起身穿戴整齊,這時,羅恩沖進了房間,一面還在往腦袋上套一件汗衫,看上去很惱怒的樣子。

    “你怎麼了?”邦斯問道,“又被珀西指責了?”

    “是啊,他說我把茶滴在他的佩內洛的照片上。你知道,”羅恩做著鬼臉說道,“他的女朋友。她已經把臉藏在像框下麵了,因為她鼻子上盡是茶跡......”

    哈利走進房間說道:“我有事告訴你們。”但弗雷德和喬治近來打擾了他們。他們來看望一下,祝賀羅恩又讓珀西火了。

    他們一起下樓去吃早飯,韋斯萊先生在那裡讀《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雙眉緊皺,韋斯萊太太正在告訴赫敏和金妮小時候製作過的一服藥劑的事情。這三個人都在那傻笑。

    “你剛剛想說什麼?”他們坐下來的時候,羅恩問哈利道。

    “等一會兒告訴你。”哈利咕噥道,這時珀西怒氣衝衝地進來了。
    在出前的一片混亂中,邦斯他們沒有機會說上話;他們正忙著把他們所有的衣箱都通過破釜酒吧的狹窄樓梯搬下來,再堆到大門旁邊。哈利的海德薇和珀西的那只叫聲很尖的赫梅斯都關 在各自的籠子裡,放在行李的頂端。一隻小小的柳條籃子放在這堆箱子旁邊,喧鬧地呼嚕呼嚕地叫著。

    “沒事兒,克魯克山,”赫敏隔著那籃子哄那只貓,“到了火車上我就放你出來。”

    “你可別放,”羅恩厲聲說道,“可憐的斑斑怎麼辦,啊?”
    他指了指他的胸膛,那裡有一個大腫塊,說明斑斑是躲在羅恩的衣袋裡。
    韋斯萊先生一直在外面等候魔法部的車子,現在把腦袋伸近來。

    “車來了。”他說道,“哈利,來吧。”

    韋斯萊先生強迫哈利穿過短短的一段人行道,走向第一輛車。邦斯和赫敏、羅恩也跟上來了;讓羅恩厭惡的是,珀西也上來了。

    他們到了國王十字車站,這時離火車到來還有二十分鐘;魔法部的司機幫他們找到了推行李用的小車,卸下他們的箱子,對著韋斯萊先生把手放在帽檐上碰了一下,然後就開車離開了。

    韋斯萊先生在進站以前一直緊跟著哈利。

    “現在,”他環顧著這些學生,“我們這麼多人,大家站成兩人一組。我是第一個,哈利跟我在一起。”

    邦斯很快就和羅恩一起穿過那堵貌似很堅硬的隔牆加入到尋找空位子去了。他們走過滿員的一節節車廂,到了一節看上去很空的車廂前。他們把箱子都放了上去,然後下了火車,和韋斯萊夫婦告別。

    韋斯萊太太吻別了她的每一個孩子,然後是赫敏、邦斯,還特別的擁抱了一下哈利。

    當邦斯道別完之後走回火車時,韋斯萊太太喊道:“亞瑟!你在幹嘛?該走了!”

    “他就來了,莫麗!”韋斯萊先生叫道。

    一聲很響的哨子吹起。鐵路工作人員沿著火車走過,把所有的車門都關上了。

    “亞瑟,快!”韋斯萊太太叫道。

    火車噴著蒸汽,開始移動。哈利跑到車廂門邊,羅恩把門打開,自己讓在一邊,邦斯把哈利拉了上來。接著他們俯身窗外,向韋斯萊夫婦揮手,直到火車拐過彎去,看不見他們為止。

    “我需要和你們私下談談。”哈利對著邦斯、羅恩和赫敏說道,這時火車已經加行駛。

    “走開,金妮。”羅恩說道。

    “哦,這倒不錯。”金妮傲慢地說道,走開了。

    所有的車廂都是滿的,邦斯只好帶他們去最末的那節。

    這節車廂裡只有一個人,這人臨窗坐著,正在熟睡。這個陌生人穿著一件極其破舊的男巫長袍,好幾個地方打著補丁。他面帶病容,而且疲憊不堪。他看起來還很年輕,但淡棕色的頭已經夾雜著白了。

    “你們認為他是誰?”羅恩尖聲問道。他們坐了下倆,把門關上了。

    “萊姆斯•盧平。”邦斯說道。

    “又稱R..J.盧平教授。”赫敏補充道。

    “你怎麼也知道?”羅恩問道。

    “他的箱子上不是寫著嘛。”赫敏回答道,指著那人有上的行李架,那裡有一個破舊的小箱子,用許多繩子捆著,整齊地打著結。“R.J.盧平教授”這幾個字印在箱子一角,字母已經剝落了。

    “不知道他教什麼?”羅恩說道,對盧平教授了無生氣的側影皺著眉頭。

    “顯然,”赫敏說道,“只有一個空位子,對不對?‘黑魔法防禦術’。”

    “唔,我希望他能勝任。”羅恩狐疑地說道,“像是施展了一下魔法就會結果了他似的,他看起來是不是這樣?不管怎麼樣.....”他轉向哈利,“你要和我們說什麼呀?”

    哈利把他偷聽到韋斯萊夫婦的爭論、韋斯萊先生的警告等等都告訴了他們。他說完以後,羅恩好象遭到了雷擊一樣,赫敏則雙手掩住了嘴,邦斯竟然笑出來了。

    “你難道覺得好笑?”羅恩恢復過來問道。

    “本來就是嘛。”邦斯說道。

    “真不知道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小天狼星布萊克逃出來抓哈利,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嘛?哦,哈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要非常小心。不要自找麻煩,哈利....”赫敏喃喃地說道。

    “我沒有自找麻煩,通常總是麻煩找上我的。”哈利惱怒地說道。

    “哈利會笨到什麼地步,才會去找一個想殺他的瘋子?”羅恩顫抖著說道。

    “別擔心,哈利。”邦斯安慰道。

    羅恩和赫敏似乎都比哈利還要害怕布萊克。

    “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害怕他,哈利都比你們堅強。”邦斯說道。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逃出阿茲卡班的,以前沒有人做到這一點,而且他還是個頭等要犯呢。”羅恩彆扭地說道。

    “但是他們會抓住他的,是不是?”赫敏真誠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已經叫所有的麻瓜去找他了......”

    “沒那麼簡單。”邦斯說道。

    “你又全部都知道,哈利會有危險嗎?”羅恩問道。

    “有,怎麼沒有,馬上就有危險了。”邦斯開玩笑地說道。

    “啊,不會是布萊克殺來了吧?”羅恩驚恐地說道。

    “可能嗎?”邦斯問道。

    “我覺得不大可能。”哈利說道。

    “你們對霍格莫德很瞭解嗎?”赫敏轉換話題說道,“我從書上讀到,這是英國唯一一處沒有麻瓜的地方――”

    “是啊,我想是的,”羅恩不在意地說道,“但這不是我想去的原因。我就是想到蜂蜜公爵去!”

    “那是什麼啊?”赫敏問道。

    “那是家糖果店,”羅恩說道,臉上出現了一種夢幻似的表情,“那裡什麼都有....胡椒小頑童啊――吃了它嘴裡就冒煙――還有油油的巧克力球,裡面全是草莓奶油凍和一般奶油凍,還有真正絕妙的糖做的羽毛筆,你在課堂上就可以吮吸,看起來就像是你在考慮下一步怎麼寫似的――”

    “但是霍格莫德是個很有趣的地方,對不對?”赫敏急切地追問。“《巫師古跡》這本書說,那家小旅館是一六一二年妖怪造反的司令部,那間尖叫棚屋可能是全英國鬼魂作祟最厲害的房屋――”

    “極大的冰糕球讓你在吮吸的時候離地漂浮好幾英寸。”羅恩說道,他肯定對赫敏說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赫敏看著邦斯。

    “離開學校一小會兒,到霍格莫德去探索一番,這多麼好,是不是?”

    “也就那樣。”邦斯說道。

    “你又沒去過。”赫敏白著眼說道。

    “我也覺得那地方聽起來不錯,可是你們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哈利沉悶地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羅恩問道。

    “我不能去。德思禮家的人沒有給我簽那張同意表,福吉也不肯。”哈利悲哀地說道。

    羅恩看上去嚇壞了。

    “不讓你去嗎?不過――沒準兒――麥格教授或者別的什麼人會批准你去――”

    哈利乾笑了一聲。麥格教授,格蘭芬多院的院長,是個很嚴厲的人。

    “――要不然我們可以問弗雷德和喬治,他們知道走出城堡的每一條秘密通道――”

    “羅恩!”赫敏尖銳地說道,“在布萊克逍遙法外的情況下,我認為哈利不應該偷偷離開學校的――”

    “是啊,我料想我要求批准的時候,麥格教授就會這樣說的。”哈利痛苦的說道。

    “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別太難過了。”邦斯說道。

    “不過要是我們和他在一起的話,”羅恩氣呼呼地對赫敏說道,“布萊克就不敢――”

    “別說傻話了,羅恩。”赫敏厲聲說道,“布萊克已經在擁擠的街道上殺了那麼多人,你難道真的認為僅僅是因為我們在場,布萊克就不會對哈利下手了嗎?”

    她一面說道,一面摸索著解開克魯克山籃子上捆綁的帶子。

    “別把這東西放出來!”羅恩說道。但是已經晚了,克魯克山輕鬆地從籃子裡跳出來,伸伸懶腰,打打哈欠,然後跳到羅恩的腿上;羅恩口袋裡的那個鼓塊顫抖起來,羅恩惱怒地攆走了克魯克山。

    “滾開!”

    “羅恩,別這樣!”赫敏生氣地說道。

    羅恩正要反駁,盧平教授動了一下,羅恩害怕地看著他,但是他只是把腦袋扭到另一個方向,略微張開嘴巴,又繼續睡下去了。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穩當地向北駛去,窗外的景色越來越有野趣,也越來越黑,同時頭頂上的雲彩越來越濃重。在他們車廂的門外,不停地有人來回走動。克魯克山現在安安穩穩地待在一個空位子上,它那壓扁的貓臉正轉向羅恩,它的黃眼睛一直注視著羅恩的口袋。

    一點鐘的時候,食品車撲通撲通地來到了他們的車廂門前。

    “你們說,我們應該叫醒他嗎?”羅恩看著盧平教授尷尬地問道,“他看上去好象需要吃點東西。”

    赫敏小心翼翼地走近盧平教授。

    “哦――教授?”她說道,“對不起――教授?”

    他仍舊沒有動彈。

    “別擔心,親愛的,”那女巫說道,一面把一大把巧克力遞給邦斯,“要是他醒來的時候餓了,到最前面司機那裡去找我好了。”

    “他是在睡覺嗎?”羅恩吃著蛋糕說道,這時女巫把車廂門關上了,“我的意思是說――他沒有死吧?”

    “沒有,沒有,他正在呼吸呢。”赫敏接過哈利遞給她的大鍋烤餅說道。

    下午,開始下雨了,窗外連綿不斷的小山的輪廓模糊起來,這時,他們又聽見走廊裡有腳步聲,然後三個他們最不喜歡的人來了:德拉科•瑪律福後面跟著他的兩個密友文森特•克拉布和葛列格裡•高爾。

    “唔,看這是誰呀,”瑪律福用他平常那種懶懶的拖長的聲調說道,拉開了車廂的門。

    高爾和克拉布亂哄哄地笑了起來。

    “老實說,你真讓我驚訝,瑪律福。”邦斯說道。

    “又是你,福萊。”瑪律福抿著嘴說道。

    “是我,你家沒因為你爸被開除董事會而去討飯吧?”邦斯諷刺地說道。

    哈利和羅恩笑了起來。

    瑪律福漲紅著臉轉換話題說道:“我聽說你爸今年夏天終於了點財,韋斯萊?你媽沒死於休克吧?”

    羅恩站了起來,動作那麼快,以致於把克魯克山的籃子踢到了地上。盧平教授哼了一聲。

    “那是誰?”瑪律福後退地說道。

    “新來的教師。”哈利也站了起來說道,“你剛剛在說什麼,瑪律福?”

    “走吧。”瑪律福憤怒地對克拉布和高爾咕噥道。

    哈利扶著羅恩坐了下來,羅恩撫摩著手指關節。

    “今年我可不要聽瑪律福胡說八道,”他生氣地說道,“我是當真的。只要他再一次挖苦取笑我家人,我就要抓住他的腦袋――”

    羅恩比劃著做了個猛烈的動作。

    “羅恩,”赫敏警告地說道,一面指著盧平教授,“小心......”

    但盧平教授仍然在熟睡之中。

    火車繼續向北開,雨越下越大了;現在車窗玻璃呈現出一片濃密粘稠的灰色,而且逐漸加深,直到走廊裡和行李架上的燈都亮了起來。火車搖搖晃晃,雨點敲著車窗,風吼著,但盧平教授依然睡的很香。

    “我們大概是要到了。”羅恩說道。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火車就慢下來了。

    “太好了。”羅恩說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繞過盧平教授,想看看外面的情況。“我餓死了,我想大吃一頓.....”

    “還沒到。”邦斯靠著椅子後背說道。

    “我們不可能就到了。”赫敏看了看她的表說道。

    “那為什麼停下來了?”羅恩茫然地問道。

    火車越走越慢。車輪的聲音小了,窗外的風雨聲更大了。

    火車忽地一震,停了下來,遠處傳來砰砰啪啪的聲音,說明行李從架子上掉了下來。然後,所有的燈忽然之間都滅了,他們被投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出了什麼事?”羅恩的聲音從哈利背後傳來。

    “螢光閃爍。”邦斯念道。

    “哎喲,羅恩,那是我的腳。”赫敏揉著被踩的腳說道。

    “抱歉。”羅恩說道。

    哈利順著邦斯的魔杖出的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說是火車壞了嗎?”

    “不知道....”羅恩說道。

    車廂的門突然開了,納威跌了進來。

    “你好,納威。”哈利借著微弱的亮光把納威拉了起來。

    “謝謝你,哈利,生了什麼事?”納威問道。

    “不知道,坐下――”哈利說道。

    一陣響亮的嘶叫聲和一聲因負痛而出的大叫,原來納威坐到克魯克山身上去了。

    “我去問問司機這是怎麼回事?”赫敏起身說道。

    “誰都別動。”邦斯說道。

    接著他舉著魔杖走到車廂門邊上,門慢慢地被打開了。

    站在邦斯面前的是一個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它的臉完全隱藏在頭巾下面。邦斯注意某種寒冷的東西掠過全身,連忙舉起魔杖對著怪物出一道道刺眼的亮光,只見怪物被擊得不斷後退,最後飄走了。

    當邦斯回到車廂內時,正看見盧平教授扶著昏倒在地的哈利。

    “哈利!哈利!你沒事吧?”

    有人在打他的臉。

    “怎――怎麼啦?”哈利睜開眼睛虛弱地問道。

    羅恩和赫敏扶著哈利回到座位上去。

    “你沒事吧?”羅恩緊張地問道。

    “沒事,”哈利說道,“剛剛怎麼啦?那個――怪物哪裡去了?剛才是誰在尖叫?”

    “沒有人尖叫。”羅恩說道。

    “但是我聽到了尖叫聲....”哈利固執地說道。

    “給你,哈利。”邦斯拿著很多巧克力分著說道,“吃下去,對你有好處。”

    哈利接過這塊巧克力,但是沒有吃。

    “剛才那是什麼東西?”他對著邦斯問道。

    “一個攝魂怪,”盧平教授說道,“一個來自阿茲卡班的攝魂怪。”

    大家都瞪著眼看著他。

    “快把巧克力吃下去,吃下去有好處。”他又說道,“我要找司機說句話,對不起.....”

    他從哈利面前走過,消失在走廊裡。

    “你肯定沒事,哈利?”赫敏焦急地問道。

    “我不懂....剛才生了什麼事?”哈利擦著臉上的汗說道。

    “你把巧克力吃下去,我再告訴你,哈利。”邦斯說道。

    “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哈利吃著巧克力說道。

    “唔――那傢夥――攝魂怪――站在門口向四周望著。我意思是說,我想它是這麼做的,我看不見它的臉――而你――你――”

    “我想你是嚇著了或者是別的什麼,”羅恩害怕的說道,“你全身僵,從座位上跌下來,開始抽搐――”

    “邦斯用魔杖出一道道刺眼的光射向攝魂怪,那傢夥就飄走了。”赫敏補充道。

    “真可怕,”納威說道,聲音比他平時的要高,“那東西站門口的時候,你們覺得冷嗎?”

    “我覺得古怪,”羅恩說道,不舒服扭動了一下肩膀,“好象我再也不會高興起來了.....”

    “我沒感覺,除了有點寒意。”邦斯說道。

    “你們之中還有人――從座位上跌下來嗎?”哈利尷尬地問道。

    “沒有。”羅恩焦急地看著哈利說道。

    盧平教授已經回來。他進來時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微微一笑,說道:“我很慶倖你們都吃了巧克力。”

    “十分鐘以後我們就到霍格沃茨了。”盧平教授說道,“你還好嗎,哈利?”

    “好了。”哈利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

    “你叫什麼?”盧平教授望著邦斯問道。

    “邦斯•福萊,教授。”邦斯回答道。

    “你很強大,二年級學生基本是沒辦法獨自擊退攝魂怪的。”盧平教授讚揚地說道。

    “謝謝。”邦斯說道。

    在剩下的旅途中,他們沒有多談什麼。最後,火車終於在霍格沃茨車站停了下來,下車的時候可真是一片忙亂:貓頭鷹啼叫,貓兒喵喵,納威的寵物蟾蜍在他的帽子底下呱呱叫著。那小小的月臺已經結冰了,冷雨嘩嘩地下著。

    “一年級的到這裡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回過身來,看到了月臺那一端海格魁梧的身材。他正向驚慌失措的新學生招手,要帶領他們去經歷傳統的渡過湖泊的旅行。

    “你們四個還好?”海格越過那許多腦袋沖著他們喊道。他們向他們揮手,但是沒有機會和他說話,因為他們周圍的人正推著他們沿著月臺向前走。邦斯他們跟隨學校的其他學生走上了一條粗糙泥濘的路,那裡至少有一百輛馬車在等候剩下的學生,每輛車都由看不見的馬拉著。

    馬車裡面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和稻草味。羅恩和赫敏一直在偷偷看著哈利,似乎怕他再次崩潰。

    馬車滾滾行進,前方是一對宏偉壯麗的鑄貼門,兩旁是許多石柱,頂端有帶翼的野豬,邦斯注意到有兩名身材高大、戴頭巾的攝魂怪站在大門兩邊守衛著。馬車在長長的斜坡車道上提高了度,一直駛到城堡前,赫敏探身窗外望瞭望。最後,馬車搖搖擺擺地停了下來,邦斯下了車。

    哈利下車的時候,一個拖長的、慢吞吞的聲音響起了。

    “你昏過去了,波特?隆巴頓說的是真話嗎?你真的昏倒了??”

    瑪律福擋住去城堡的路,一臉得意地說道。

    “那麼你呢?瑪律福,我聽說你被嚇得差點尿褲子,這麼大的人,也不害羞。”邦斯說道。

    “你是不是也昏過去了,福萊?那駭人的老傢夥嚇著你了吧?”瑪律福惡狠狠地說道。

    “很顯然我和某個尿褲子的人不同,那東西是被我趕走的。”邦斯笑著說道。

    “你――”瑪律福蒼白的臉上泛著紅暈說道。

    “出什麼事了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盧平教授剛從後面一輛馬車下來。

    瑪律福用恢復正常的表情瞪了盧平教授一眼,把盧平教授長袍上的補丁和那只破破爛爛的箱子都看在了眼裡。他聲音裡帶著一股諷刺的意味說道:“哦,沒有――哦――教授。”然後他對克拉布和高爾傻笑了一陣離開了。

    邦斯他們跟著人群走向禮堂,還沒來得及見到那帶魔力的天花板――今天的天花板又黑又暗――就聽到一個聲音叫道:“波特!福萊!格蘭傑!我要見你們三個。”

    邦斯他們轉過身來,很驚訝。格蘭芬多院院長麥格教授正越過人群在招呼他們。她看上去是個很嚴厲的女巫,頭梳的緊緊的;一雙尖銳的眼睛上戴上一副方形眼睛。

    “不用這麼愁眉苦臉的,波特――我只不過要在辦公室和你們說幾句話。”她告訴他們。“韋斯萊,到那邊去。”

    羅恩瞪眼看著麥格教授領著邦斯他們離開了閑淡的人群;他們三人陪著她穿過門廳,走上大理石樓梯,再沿著走廊走去。

    他們走進她的辦公室,那是一個小房間,壁爐裡生著歡迎人的旺火,麥格教授馬上示意他們坐下。她自己坐在桌子後面,突然說道:“盧平教授先派了一隻貓頭鷹來,說明瞭火車上生的事。”

    “福萊先生,雖然你成功地擊退了攝魂怪,但是我仍然要告訴你,你這樣做法是十分鹵莽,並且不理智的,希望下次不會再犯。”麥格教授望著邦斯說道。

    “知道了,教授。”邦斯平靜地回答道。

    “另外,盧平教授說你病了,哈利。”麥格教授望著哈利說道。

    在哈利沒有回答之前,有人輕輕敲門,護士長龐弗雷夫人急急忙忙地走進來。

    “我好好的,”哈利紅著臉說道,“我不需要任何――”

    “哦,又是你啊?”龐弗雷夫人說道,完全不理他的話,一面彎下身子以便更近一點看他。“我想你又做了什麼危險的事吧?”

    “是一個攝魂怪,波皮。”麥格教授說道。

    她們交換了一個不明顯的眼色,龐弗雷夫人出不贊同的咯咯聲。

    “讓攝魂怪駐紮在學校周圍,”她咕噥著把哈利的頭撥開,摸摸他的額角。“他不會是第一個崩潰的人。是啊,他全身又冷又濕。那是些可怕的東西,它們對那些經不起碰的人所產生的影響――”

    “我可不是經不起碰的人!”哈利怒地說道。

    “你當然不是啦。”龐弗雷夫人心不在焉地說道,摸著哈利的脈搏。

    “他需要什麼?”龐弗雷夫人輕快地問道,“臥床休息?他今晚應該在醫院裡度過嗎?”

    “我好好的!”哈利跳起身來激動地說道。

    “好吧,他至少應該吃點巧克力什麼的。”龐弗雷夫人說道,一面設法往哈利的眼睛裡看。“我已經吃過一些了,”哈利說道,“邦斯給了我一些,他也給大家了。”

    “是嗎?”龐弗雷夫人贊許地望著邦斯說道。

    “你肯定自己沒事嗎,波特?”麥格教授嚴厲地問道。

    “肯定。”哈利說道。

    “很好,請和福萊先生一起到外面等一下,我和格蘭傑小姐要就她的時間表說一句話,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去就餐。”麥格教授吩咐道。

    邦斯、哈利和龐弗雷夫人一起來到走廊裡,龐弗雷夫人離開他們回到側廳去了,一路自己咕噥著什麼。他們只不過等了幾分鐘,赫敏就出現了,看起來是為了什麼而十分高興,她身後的是麥格教授,他們四個人走下樓梯到了禮堂裡。

    禮堂裡是一片尖頂黑帽子的海洋;每張長長的桌子旁邊都坐滿了學生,成千支蠟燭照得他們臉龐亮,這些蠟燭懸浮在桌子上方的半空中。弗立維教授是位一頭白的矮小男巫,他正拿著一頂古老的帽子和一隻三腳凳走出禮堂。

    “哦,”赫敏輕聲說道,“我們錯過了分院儀式。”

    霍格沃茨許小的新學生要戴上分院帽以便決定他們應該到哪個學院學習,這頂帽子會大聲叫出他們最適合就讀的學院(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或是斯萊特林)。麥格教授慢慢走向她在教師席的空席位,邦斯他們則儘量安靜地走向相反的方向,即格蘭芬多院的桌子。他們沿著禮堂後面走過的時候,人們都回過頭來看他們,有幾個人還指指點點。

    他們剛在羅恩身邊坐下,羅恩就開口問道:“剛才叫你們去有什麼事啊?”

    哈利開始小聲地解釋起來,但這時校長站起來說話了,他便住了嘴。

    鄧布利多教授雖然很老了,卻總是給人一種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的頭和鬍子都有幾英尺長,他戴著半圓形眼睛,鼻子鉤得厲害。人們時常說他是當今最偉大的男巫。

    “歡迎!”鄧布利多教授說道,蠟燭的光輝照得他的鬍子閃閃光,“歡迎在新學年來到霍格沃茨!我有幾句話要對你們大家說,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嚴肅的,我想不如在你們被這頓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這件事說清楚.....”

    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說道:“它們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專列以後,你們想必知道了。目前我們學校要接待若干阿茲卡班來的攝魂怪,它們來這裡是為了執行魔法部的公務。”

    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它們駐紮在學校這片場地的所有入口,在它們在此逗留期間,我必須說清楚的是,任何人未經允許都不得離開學校。攝魂怪不應該受到玩花招或者偽裝的欺騙――哪怕是隱形衣也不行。”他沒有表情地加了這一句,哈利和羅恩相互看了一眼。“攝魂怪天生不懂得什麼是請求或是藉口。因此我警告你們每一個人:不要給它們以傷害你們的任何藉口。我指望級長們,還有我們新上任的男生學生會主席和女生學生會主席,你們要保證任何學生都不會和攝魂怪生衝突。”

    珀西坐的地方離邦斯只有幾個位子,此刻他又挺起胸膛,給人印象深刻地向周圍看了看。鄧布利多又停了一下;他很嚴肅地環顧了一眼禮堂,沒有人動,也沒有人出聲音。

    “比較令人高興的是,”他繼續說道,“今年,我很高興地歡迎兩位新老師加入我們的隊伍。

    “第一位是盧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補上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的空缺。”

    響起了一些零零落落、不怎麼熱情的掌聲。只有那些在火車上曾經和他照過面的學生才使勁鼓掌。盧平教授坐在所有穿著講究的教師當中,顯得格外寒酸。

    “看斯內普!”羅恩低聲說道。

    魔藥課教師斯內普帶著怨恨地目光沿著教員的長桌一直盯著盧平教授。大家都知道斯內普教授一直想擔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師。

    “至於我們任命的第二位教師,”給盧平教授的不太熱情的掌聲消失以後,鄧布利多繼續說道,“唔,我遺憾地告訴你們,我們的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師凱特爾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以便有更多時間和他剩下的小淘氣在一起。然而,我高興地說,不是別人,而是魯伯•海格來填補他的空缺,海格已經同意在擔任狩獵場看守之外,兼任教師之職。”

    哈利、羅恩和赫敏彼此大眼瞪小眼,呆住了。然後他們加入了鼓掌,格蘭芬多桌子上的掌聲格外熱烈。邦斯看著海格滿臉通紅,瞪眼看著他那雙大手,他的微笑隱藏在他亂糟糟的黑鬍子裡。

    “我們早就應該知道的!”羅恩激動地吼道,捶著桌子,“別人誰會讓我們去弄一本咬人的書?”

    當鄧布利多教授又開始說話的時候,他們看到海格在用桌布擦眼睛。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已經說完了,”鄧布利多說道,“開始用餐吧。”

    他們面前的金色盤子和高腳酒杯突然之間就盛滿了食品和飲料。這是一頓豐美的大餐;禮堂裡迴響著歡聲笑語和刀叉的碰撞聲。當最後一小塊南瓜餡餅從金色的盤子上消失了,鄧布利多話說大家都應該去睡覺了,他們幾人才能得到機會。

    “恭喜,海格!”他們走向教師席時,赫敏尖聲叫道。

    “多虧了你們啊。”海格說道,抬頭邊看著他們,邊用餐巾擦他那光的臉。“簡直不能相信......了不起的人啊,鄧布利多.......凱特爾伯恩教授說他受夠了以後,直截了當找到我.....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

    “聽著,海格,記住,別一開始就上鷹頭馬身有翼獸,除非你想丟掉工作。”邦斯在海格耳邊說道。

    “什麼――為什麼?”海格吃驚地問道。

    可是邦斯他們已經被麥格教授示意走開。

    邦斯他們與格蘭芬多的學生一起擁擠上那大理石樓梯,他們現在已經很疲倦了,還要沿著更多的走廊登更多的樓梯,走到格蘭芬多塔樓那隱藏著的入口處。一幅大大的穿著粉紅衣服的胖夫人肖像畫問他們:“口令?”

    “獲得成功,獲得成功!”珀西從人群後面喊道,“新口令是吉星高照!”

    “哦,不。”納威•隆巴頓悲哀地說道。他總是記不住口令。

    女孩和男孩們穿過肖像畫上的洞,走過公共休息室,各自走向自己的樓梯。當他們走到熟悉的、有六張床位的宿舍,邦斯環顧了下四周,覺得終於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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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茶葉與死亡


    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第二天早晨走進禮堂吃早飯的時候,他們先看見的是德拉科•瑪律福,他似乎正在給斯萊特林院的一大批人講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在他們走過的時候,瑪律福做出可笑的要昏倒的樣子,引得斯萊特林的學生一陣大笑。

    “別理他,”赫敏說道,她正走在哈利的旁邊,“就是別理他,不值得的.......”

    “嘿,波特!”斯萊特林的一個女孩子、臉長的像獅子狗的潘西•帕金森尖叫道。“波特!攝魂怪來了,波特!呵呵,呵呵呵!”

    “長的醜不是你的錯,長的醜還出來見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帕金森。”邦斯語重心長地說道。

    斯萊特林無言以對。

    邦斯跟著哈利坐到格蘭芬多院桌旁的一個座位上,正在喬治•韋斯萊的旁邊。

    “你好嗎?喬治、弗雷德。”邦斯坐下時笑著說道。

    “你說呢?”喬治說道。

    “好的不得了,夥計。”弗雷德說道。

    “哦,對了,新的三年級課程表。”喬治說道,向大家分著,“你怎麼啦,哈利?”他看到哈利蒼白的臉色問道。

    “瑪律福。”羅恩說道,回頭看斯萊特林院的那張桌子。

    喬治及時抬頭,正好看見瑪律福又在假裝嚇得昏過去了。

    “那小蠢貨,”他鎮靜地說道,“昨晚那攝魂怪到車廂的時候,他可沒有這樣趾高氣揚。嚇得跑到我們車廂來了,是不是,弗雷德?”

    “差點兒沒把自己尿濕。”弗雷德輕蔑地說道。

    “我自己也不特別高興,”喬治說道,“那些攝魂怪是可怕的東西.....”

    “好象讓你五臟六腑都凍住了,是不是?”弗雷德說道。

    “不過你沒有昏過去呀,是不是?”哈利低聲說道。

    “忘掉這件事吧,哈利。”喬治鼓勵地說道,“我爸曾經去過一次阿茲卡班,記得嗎,弗雷德?他說那是他所去過的最壞的地方。他回來的時候渾身軟還直顫抖.....它們把一個地方的歡樂都吸走了,這些攝魂怪。多數犯人在那裡都瘋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將看見第一次魁地奇比賽以後瑪律福會是什麼樣子。”弗雷德說道,“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季度的第一次比賽,記得嗎?”

    赫敏正看著她的新課程表。

    “哇,好,今天有幾門新課要上。”她快樂地說道。

    “赫敏,”羅恩說道,越過她的肩看著課程表,皺起了眉頭,“他們把你的課程表搞亂了。你看――他們給你一天排了足有十門課。時間不夠啊。”

    “我會想辦法的。我已經和麥格教授談好了。”赫敏說道。

    “哈利,試試這盤香腸,我覺得味道很不錯。”邦斯對著哈利提議道。

    “確實很不錯。”哈利叉著香腸吃著說道。

    “你們都來看呀,”羅恩大笑著說道,“看到今天上午的課嗎?九點鐘,占卜。下面,九點鐘,麻瓜研究,還有――”羅恩更靠近那張課程表,無法相信,“看哪――在這下麵是算術占卜,九點鐘。我意思是說,我知道你很棒,赫敏,不過沒有人能棒到這種程度,你怎麼可能同時上三門課呢?”

    “別犯傻了,”赫敏暴躁地說道,“我當然不能同時上三門課。”

    “唔,那麼――”

    “把果醬遞給我,邦斯。”赫敏說道。

    “你應該加個‘請’字的。”邦斯把果醬放到赫敏手上時說道。

    “好吧,好吧,‘請’總可以了吧。”赫敏煩躁地說道。

    “但是――”羅恩堅持不懈地問道。

    “羅恩,我的課程表有一點滿,跟你有什麼關係?”赫敏厲聲地說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和麥格教授完全談好了。”

    “我只是好奇嘛。”羅恩嘀咕道。

    就在這時,海格走進門廳。他身穿鼴鼠皮大衣,一隻大手心不在焉地揮動著一隻死雞貂。

    “都還好嗎?”他急切地說道,在走向教師桌的半路停了下來。“你們要上我的第一堂課!午飯以後就是!五點鐘就起床了,什麼都弄妥了......希望太太平平的......教師了.....說實在的.....”

    他對他們咧著大嘴笑起來,然後向教師的桌子走去了,仍然揮動著那只死雞貂。

    “不知道他在準備什麼?”羅恩說道,聲音裡有一絲焦急。

    人們去上第一節課了,禮堂開始空下來。羅恩檢查自己的課程表。

    “我們快走吧,看,占卜在北塔樓頂。我們要走十分鐘才能到.......”

    他們匆忙吃完早飯,對弗雷德和喬治道了聲再見,就從禮堂走回去了。他們經過斯萊特林院的桌子時,瑪律福又假裝了一次昏倒。

    從城堡到北塔樓的路很遠。他們雖然已經在霍格沃茨待了兩年,卻仍然沒有熟悉城堡的一切,他們以前從沒有到北塔樓裡面去過。

    “肯定――會――有――近路的。”羅恩喘息著說道,此時他們正在爬第八層樓梯,來到一處陌生的平臺,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石牆上掛著一幅大畫,畫面上是一片草原。

    “我想應該往這邊走。”赫敏邊說邊往右邊的那條通道張望著。

    “不可能,”羅恩說道,“這是南。看,從窗子外邊可以看到湖的一角。”

    邦斯望著那幅畫。一頭肥肥胖胖、有深灰色斑紋的矮種馬剛從容輕鬆地跳到草上,正在若無其事地吃草。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盔甲的矮胖騎士就著噹啷噹啷的聲音進入了畫面尋找他的矮種馬。從他的金屬膝蓋上所沾染的青草汙跡來看,他剛才從馬上摔下來著。

    “啊哈!”他大叫,看著邦斯他們,“膽敢闖到我的私人領地上來的惡棍是誰?竟然譏笑我的偶然摔跤嗎?拔劍,你們這些無賴、狗東西!”

    “你好嗎,卡多根?”邦斯笑著問道。

    “你在說什麼,你這個流氓,我明明是卡多根爵士。”騎士拔出劍猛烈揮舞地說道。但那把劍對他來說實在太長了,幅度特別大的一招使他失去平衡,於是他臉朝下跌在草地上。

    “聽著,我們在找北塔樓,我希望你能帶路。”邦斯說道。

    “尋找!”騎士噹啷噹啷地站起身來大叫道:“來吧,跟著我,親愛的朋友們,我們會找到我們的目標,要不然我們就在衝鋒中勇敢地死去!”

    他想拔出插在地上的那把劍,可惜沒有成功,想跨上那匹肥胖的矮馬,也沒有如願,只好無奈地叫道:“那麼就徒步吧,三位先生和這位女士,前進!前進!”

    於是他噹啷噹啷地響著跑到畫框的左邊,然後看不見了。

    他們沿著走廊匆忙地跟著他,跟著他的噹啷聲。他們時不時地看到他跑過前面的一幅畫。

    “勇敢起來吧,前面還有更糟的事呢!”騎士大聲叫著,他們看進他又出現在一群穿著有襯架的受驚婦女前面,她們的肖像是掛在一道狹窄的螺旋形樓梯的牆壁上的。

    邦斯他們都大口喘著氣,爬上這旋轉得厲害的樓梯,越來越感到眩暈,最後他們聽到了頭頂上嗡嗡的說話聲,知道他們已經到教室了。

    “再見!”騎士叫道,把腦袋伸進一幅畫面裡,這幅畫面上有幾個看上去陰險邪惡的和尚。“再見,我的戰友們!如果你們需要高尚的心靈和鋼鐵般的肌肉,別忘了叫我卡多根爵士!”

    “是啊,我們會叫你的,”羅恩咕噥著說道,這時騎士消失了,“如果我們需要什麼瘋子之類的話。”

    他們爬上最後級樓梯,登上一處小小的平臺,這個班級的人多數在這裡了。樓梯平臺上沒有門;羅恩推了推哈利,指了指天花板,那裡有一個圓形的活板門,門上有一塊銅牌。

    “西比爾•特裡勞妮,占卜教師。”哈利讀道。“我們要怎麼樣才能上去呢?”

    好象是回答他的問題似的,那扇活板門突然打開了,一道銀色的梯子正放在哈利腳前。大家都安靜下來了。

    “你先上,”邦斯笑著說道。

    邦斯緊跟著哈利上來了,全班同學都圍著他們站著,在悄聲說話。這是目前為止邦斯見過的最古怪的教室了。實際上,這根本不像是教室,倒更像是閣樓和老式茶館的混合物。至少有二十多張圓形的小桌子擠在這間教室裡,每張桌子周圍都有印度花布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坐墊。每樣東西都由一道暗淡的猩紅色光線照亮著;窗簾都拉攏了,許多燈都披有深紅的燈罩。教室裡暖和得令人感到悶,壁爐塞得滿滿的,火上燒著一個大銅壺,於是火焰就出一種沉悶、膩的香味。圓形牆壁周邊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滿了灰塵滿面的羽毛裝飾、蠟燭頭、破舊撲克牌、無數銀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羅恩上來之後說道:“她在哪裡?”

    陰影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是那種輕柔模糊的嗓音。

    “歡迎,”那聲音說道,“最後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們,真好。”

    給邦斯的第一印象是來了個光的大昆蟲。特裡勞妮教授走進火光照耀的地方,他們看到她非常瘦;她的大眼睛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幾倍,她披著一條輕薄透明紗羅似的閃閃光的披巾,細長的脖子上掛有無數項鍊和珠子,雙臂和雙手都戴有手鐲和指環。

    “坐,我的孩子,坐。”她說道,於是他們都笨拙地爬到扶手椅上或者陷到鼓鼓囊囊的坐墊裡去了。邦斯他們坐在同一張圓桌旁邊。

    “歡迎來上占卜課,”特裡勞妮教授說道,自己坐在壁爐前面一張有翼的扶手椅上,“我是特裡勞妮教授,你們以前可能沒有見過我。我現過於頻繁地忙碌的學校生活使我的天目模糊。”

    “但這就是生活,不是嗎?”邦斯笑著說道。

    一片寂靜,全班都在望著他,特裡勞妮教授也注意到了他。

    “你叫什麼,孩子。”特裡勞妮教授說道。

    “邦斯•福萊。”邦斯回答道。

    特裡勞妮教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細緻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披巾,說道:“你們選了占卜課,這是所有魔法藝術中最難的課程。我必須一開始就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不具備‘視域’,那我能教你們的東西就很少了,在這方面,書本只能帶你們走這麼遠.......”

    聽完這番話,哈利和羅恩都笑著看赫敏,赫敏聽到這門課的書本沒有多大用,顯得很吃驚。

    “許多女巫和男巫,儘管他們在出猛烈的撞擊聲、氣味和突然隱形等方面很有天賦,卻不能撥開迷霧看透未來。”特裡勞妮教授繼續說下去,她那巨大光的眼睛從這張臉轉到那張臉上。“這種天賦的才能只有少數人才有。你,男孩,”她突然對納威說道,納威差點兒從他的坐墊上掉下來,“你奶奶還好嗎?”

    “我想是好的。”納威顫抖著說道。

    “我要是你,我可不這麼肯定,親愛的。”特裡勞妮教授說道,火光在她的長長的祖母綠耳環上閃爍。納威喘不過氣來。特裡勞妮教授平靜地繼續說道:“今年我們學習各種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學期都用在解讀茶葉上。下學期我們應該學習手相術。順便提一句,我親愛的,”她突然對帕瓦蒂•佩蒂爾說道,“提防紅頭的男子。”

    帕瓦蒂害怕地看了一眼羅恩,羅恩正好坐她的後面,帕瓦蒂把自己的椅子移得離開了羅恩一些。

    “在夏季學期,”特裡勞妮教授繼續說道,“我們將學習看水晶球――如果我們已經學完了火焰預兆的話。不幸的是,二月份,一場惡性流感會迫使班級停課。我自己會失音。在復活節前後,我們之中會有一個人永遠離開大家。”

    她說完這番話,教室裡一片緊張的沉默,但特裡勞妮教授似乎對此一無感覺。

    “我想,親愛的,”她對拉文德•布朗說道,她坐得最近,嚇得縮在椅子裡,“你能不能把那個最大的茶壺遞給我?”

    拉文德看上去松了一口氣,站起來,從架子上拿了一把巨大的茶壺放在特裡勞妮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你,親愛的。順便說一下,你害怕的那件事情――會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生。”

    拉文德顫抖起來了。

    “現在,我要你們大家分成兩個組。從架子上拿一個茶杯,到我這裡來,我會往杯子裡倒茶。然後坐下來,喝茶,喝到杯子裡只剩下茶葉。用左手將茶葉渣晃蕩三次,然後將茶杯翻轉,扣在茶杯托上;等到最後一點茶水流光,然後把你的茶杯給你的夥伴解讀。你們可以利用《撥開迷霧看未來》這本書的第五頁和第六頁的內容解讀茶葉渣的形狀。我將在你們中間行走,幫助你們,指示你們。哦,還有親愛的――”她抓住納威的手臂,把他拉了起來,“在你打碎第一個茶杯以後,你能不能從藍色花樣的茶杯中選一個呢?我很喜歡那種粉紅的。”

    沒錯,納威剛走到放茶杯的架子面前,就傳來瓷器破裂的聲音。特裡勞妮教授拿著簸箕掃帚急忙走過去並且說道:“那麼,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拿一個藍色的.....謝謝你.....”

    邦斯把茶杯注滿茶水之後,他回到自己的桌子旁邊,現沒有人和他一組(因為他是多餘的),於是便放下茶杯看哈利和羅恩兩活寶正想盡辦法喝掉那滾燙的茶水。他們如特裡勞妮教授指導的那樣晃蕩了茶葉渣,然後把茶杯弄幹,再互相交換茶杯。

    “好啦,”羅恩書道,兩人同時把書翻到第五和第六頁,“你在我的茶杯裡看到了什麼?”

    “許多泡開了的棕色東西。”哈利說道。

    “開闊思路,親愛的,讓你們的眼睛越過世俗的東西!”特裡勞妮教授在黑暗處叫道。

    “好,你現在有了一種搖搖晃晃的十字架.....”哈利說道,一面查閱《撥開迷霧看未來》,“這意味著你就要遇到考驗和苦難――對此我感到遺憾――但是這裡有個東西,好象是太陽。等一等....這意味著大快樂......所以你要倒楣,但是又會很快樂.....”

    “要是你問我,我就要說你需要測試一下你的天目。”羅恩忍著笑說道。

    “輪到我了.....”羅恩向哈利的茶杯裡看去,他的前額因為努力而皺了起來。“這兒有一團東西,像是一頂圓頂硬禮貌,”他說道,“也許你要為魔法部工作了.....”

    他把茶杯向另外一邊側過去。

    “但這麼看就更像是一顆橡子.........那是什麼?”他猛翻自己那本《撥開迷霧看未來》。“意外之財,意料不到的黃金。棒極了,你可以借給我一些。這裡還有個東西,”他又把茶杯轉了一下,“這看上去像是一頭動物。對,如果說那是腦袋的話......它看起來像河馬....不,像羊....”

    哈利放聲一陣大笑,特裡勞妮教授飛快地轉過身來。

    “讓我來看看,親愛的。”她不高興地對羅恩說道,迅走過來,一把奪過羅恩手裡的茶杯。大家都安靜下來,看著。

    特裡勞匿教授瞪著那茶杯,一面把茶杯向逆時針方向轉動著。

    “獵鷹.....親愛的,你有死敵。”

    “但是誰都知道這件事啊。”赫敏大聲嘀咕道。特裡勞妮教授瞪著她。

    “唔,是這樣的,”赫敏說道,“大家都知道哈利和神秘人。”

    “大棒....一次襲擊。親愛的,親愛的,這可不是個幸運的茶杯.....”特裡勞妮教授故意不理睬赫敏繼續地說道。

    “我還以為那是一頂圓頂硬禮帽呢。”羅恩局促不安地說道。

    “頭蓋骨....前途有危險,親愛的.....”

    大家除了邦斯以外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特裡勞妮教授,她最後又將茶杯轉動了一次,喘氣,然後尖叫起來。

    又響起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納威打碎了第二個杯子。特裡勞妮教授一下子就坐進了一張扶手椅裡,她那亮的手撫著她的心臟,雙眼緊閉。

    “我親愛的孩子――我可憐的、親愛的孩子――不――不如不說出來的好――不――別問我...”

    “怎麼啦,教授?”迪安•湯瑪斯立即說道,大家站了起來,都慢慢地圍在邦斯的那張桌子旁邊,以便把哈利的那個茶杯看得更清楚些。

    “我親愛的,”特裡勞妮教授的大眼睛戲劇性地睜開了,“你有不詳。”

    “我有什麼?”哈利疑惑地問道。

    “‘不詳’,我親愛的,‘不詳’!”特裡勞妮教授叫道,哈利竟然不懂,她感到震驚。“在墓地遊蕩的那條鬼怪似的大狗!我親愛的孩子,這是凶兆――最壞的凶兆――死亡的預兆!”

   大家都看著哈利,只有赫敏除外,她站了起來,繞到特裡勞妮教授的椅子背後。

    “我看這不像是不詳。”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特裡勞妮教授打量著赫敏,越不喜歡她了。

    “我說你可別不高興,親愛的,我覺環繞你的光環很小。對於未來共鳴的接受力很差。”

    “這其實不是不詳。”邦斯喝著自己的茶說道。

    “你怎麼知道,福萊先生?”特裡勞妮教授詫異地問道。

    “我知道一切,教授。”邦斯說道。

    特裡勞妮教授聽到這話大吃一驚,說道:“我想今天的課程就上到這裡吧,請收拾好你們的東西....”

    “在我們再見面以前,”特裡勞妮教授虛弱地說道,“祝大家好運。哦,親愛的――”她指著納威,“下堂課你會遲到,所以,記得要額外努力才能趕上大家。”

    邦斯他們從特裡勞妮教授的教室離開之後,大家便一言不,然後他們去上麥格教授的變形課。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了教室,所以,儘管早就離開了占卜課教室,他們也不過剛剛趕上點。

    麥格教授正在對他們講授有關阿尼馬吉(能夠使人隨心所欲地變成各種動物的魔法)的知識,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隻斑貓,眼睛周圍有眼睛的痕跡,只有邦斯一個人出了掌聲,甚為淒零。

    “說真的,你們今天都怎麼了?”麥格教授說道,這時,伴隨著輕微的噗的一聲,她已經變回原形,並且環視著這些學生。“這倒不要緊,不過我的變形沒有博得全班的掌聲,這還是第一次。”

    這時,赫敏舉起了手。

    “教授,我們剛剛上了占卜課,我們解讀茶葉,而且――”

    “啊,當然,”麥格教授說道,突然皺起了眉頭,“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格蘭傑小姐。告訴我,今年你們之中誰會死啊?”

    大家都瞪著眼看著她。(邦斯正在看窗外的風景)

    “我。”哈利說道。

    “明白了。”麥格教授說道,她那雙小圓眼睛盯著哈利看,“那麼,波特,你應該知道西比爾•特裡勞妮自從到這所學校以來,每年都預言一名學生死亡。到現在,他們還沒有一個死的。預見死亡徵兆是她喜愛的歡迎新班學生的方式。如果我不是從來不說同事壞話的人――”麥格教授停了下來,他們看見她的鼻孔白了。她繼續說道,比較平靜了些,“占卜學是魔法學中最不準確的科目之一。不瞞你們說,我對占卜最沒耐心。真正能預見未來的人非常少,而且特裡勞妮教授.....”

    她又停了下來,然後說道,腔調是非常實事求是的,“我看你身體極其健康,波特,所以,如果我今天在家庭作業方面不輕輕放過你的話,你別怪我。我保證,如果你死了,就不用交這份作業了。”

    赫敏大笑起來,羅恩似乎仍舊擔心,拉文德悄聲問道:“那納威的茶杯是怎麼回事呢?”

    “因為納威自己本身的原因,他即使沒人說還會打碎東西,你什麼時候看見他能不出事故了?”邦斯說道。

    “這倒是。”迪安•湯瑪斯附和道。

    變形課下課以後,他們和大家一起鬧哄哄地走向禮堂去吃午飯。

    “羅恩,高興起來,”赫敏說著把一碟調料向他推過去,“你聽到麥格教授是怎麼說的了。”

    羅恩往自己的盤子裡舀了一勺調料,拿起了叉子,但並沒有開吃。

    “哈利,”他嚴肅地說道,“你沒有在任何地方看到過一條黑色的大狗,是不是?”

    “不,我看到過,”哈利說道,“我離開德思禮家的那天晚上。”

    羅恩的叉子哢噠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可能是條迷路的狗吧。”赫敏隨口說道。

    “不是。”邦斯吃著土司說道。

    “難道真是不詳?”哈利問道。

    “也不是,具體是什麼不能說,沒到時候,反正特裡勞妮那傢夥的占卜是半吊子,別太相信就是了。”邦斯說道。

    羅恩不相信地看著邦斯,好像邦斯說了什麼瘋話樣的。

    “雖然你可能是先知,可是如果哈利真的看見了不詳,那就――那就糟了。”他說道,“我的――我的叔叔比利爾斯就見過一條,然後――然後,二十四小時之後他就死了!”

    “巧合罷了。”赫敏輕描淡寫地說道,給自己倒了些南瓜汁。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羅恩生氣地說道,“不詳讓多數巫師嚇得魂不附體!”

    “那你算說對了,”赫敏帶著優越感地說道,“他們看到了不詳然後就嚇死了。不詳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哈利仍舊和我們在一起,邦斯也說了不是那個原因。再者哈利也沒笨到看見它以後就想:‘好吧,我不如突然死去吧!’”

    羅恩對著赫敏,張口結舌;赫敏打開書包拿出她的新算術占卜課本,打開,再把這本書靠在果汁罐上。

    “我認為占卜課好象糊裡糊塗的,”她說道,翻著書頁,“有許多地方是靠猜的,要是你問我的話。”

    “那個茶杯裡的不詳可是清清楚楚的!”羅恩激動地說道,“特裡勞妮教授說你的光環不對頭!你就是不喜歡自己在哪件事上不行。”

    他觸到痛處了。赫敏把算術占卜書啪的一下摔到桌上,動作如此之重,以至肉末和胡蘿蔔飛得到處都是。

    “如果說占卜學成績好就意味著我必須假裝在一團茶葉渣裡看到了死亡的凶兆,那我還沒准不學這門課了呢!同我的算術占卜相比,這門課完全是垃圾!”

    她一把抓起書包,走了。

    羅恩雙眉緊皺目送著她。

    “她在說什麼呀?”他說道,“她的算術占卜課還沒有開始呢。”

    “早就開始了,只是你沒看到罷了。”邦斯用餐巾擦著嘴說道。

    午飯後離開城堡的時候,哈利的心情很愉快(主要是邦斯的開導起效果了,雖然羅恩不停地在一旁說著不詳如何的可怕。)昨天的雨已經停了,天空晴朗,呈淺灰色,腳下的草地鬆軟而潮濕,這時他們去上第一堂保護神奇生物課。

    羅恩和赫敏彼此不說話。哈利則和邦斯一起走在他們前面,他們正走下斜坡到禁林邊上海格的小屋裡去。

    海格在小屋門旁等待他的學生。他身穿鼴鼠皮大衣,獵狗牙牙在他腳下,似乎急於出。

    “來吧,快點快點!”他叫道,這時學生們已經走近了。“今天可有好東西款待你們!馬上就要上精彩的一課!大家都到了嗎?好,跟我來!”

    海格領著他們沿著林子邊緣走,五分鐘以後,他們已經置身於一片圍場似的地方外面了。那裡什麼也沒有。

    “大家都到這道籬笆邊上來!”他叫道,“這就對了――站到你看得見的地方。現在,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書本――”

    “怎麼打開?”德拉科•瑪律福用他那冷淡、拖長的聲調說道。

    “恩?”海格說道。

    “我們怎麼打開書本呀?”瑪律福又說了一遍。他拿出他的《妖怪們的妖怪書》,他已經用一根繩子把它綁上了。別的人也拿出書來;有些人,像哈利那樣,也把他們的書捆好了;別的人則把這本書放在牢固的呆子裡或是用大夾子夾住,令人驚奇的――邦斯正翻著書津津有味地讀道。

    “沒有――沒有人能夠打開這本書嗎?除了邦斯。”海格不解地問道。

    其他人都搖了搖頭。

    “必須拂拂這些書。”海格說道,好象這是世界上最明白不過的事了,“看....”

    他拿過赫敏的書,撕掉捆住書的膠紙。這本書想要咬人,但海格的食指在書脊上從上到下一滑,這本書就抖了,然後打開了,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手上。

    “哦,我門多麼笨啊!”瑪律福冷嘲道,“我們應該拂拂這些書!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你確實跟豬差不多聰明,瑪律福。”邦斯翻著書說道。

    “福萊,你――”

    認為這些書滑稽可笑。”海格對赫敏猶猶疑疑地說道。

    “哦,滑稽可笑得不得了!”瑪律福說道,“真聰明,給我們想撕掉我們手的書!”

    “那是你太蠢了,瑪律福。”邦斯繼續說道。

    “別太過分,福萊。”瑪律福紅著臉叫道。

    “只要你先閉上那張豬嘴,我保證不再諷刺你了,瑪律福。”邦斯挑屑地說道。

    “你――你――”瑪律福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看你,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我真為你父親感到悲哀。”邦斯諷刺道。

    “你們在幹什麼?”海格說道,“現在還在上課,不是嗎?我去找神奇生物,你們等一等。”

    他離開學生走到林子裡去了,一會兒就走得看不見了。

    “梅林在上,這地方要完蛋了。”瑪律福大聲說道,“這種蠢人教學,要是我告訴我爸爸,他不大脾氣才怪――”

    “你父親即使知道了也無濟於事,瑪律福,別忘了他早被開除董事會了。”邦斯提醒道。

    “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關心,福萊。”瑪律福說道。

    “住嘴,瑪律福。”哈利喊道。

    “小心,波特,你後面就是個攝魂怪――”潘西•帕金森說道。

    “哦哦哦――!”拉文德•布朗尖叫起來,指著圍場對面。

    十二個邦斯從未見過的最希奇古怪的傢夥向著他們快步走來。它們有馬的身體、後腿和尾巴,但它們的前腿、雙翼和腦袋似乎是鷹的,它們有鋼鐵樣顏色的利啄和明亮的橘色大眼睛。它們前腿上的爪子有半英尺長,看上去會致人於死地。每頭野獸的脖子上都圍著一個濃密的羽毛領子,上面系著一根長長的鏈子,這些鏈子的末端都握在海格的那只大手裡,他跟在這些動物後面慢步跑到圍場上。

    “上那邊去!”他吼道,搖晃著鏈子,吆喝這些傢夥到全班學生戰立的籬笆前面來。海格走近並且把這些傢夥拴在籬笆上的時候,大家都退後了一些。

    “鷹頭馬身有翼獸!”海格快樂地吼道,向他們舞動著一隻手,“它們可漂亮了,是不是?”

    “好,關於鷹頭馬身有翼獸,你們必須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它們是驕傲的,”海格說道,“很容易就得罪了它們。永遠不要得罪鷹頭馬身有翼獸,因為這可能是你最不願意做的事情。”海格解答道。

    瑪律福、克拉布和高爾並沒有聽,他們在低聲說話。

    “你總要等待鷹頭馬身有翼獸先採取行動,”海格繼續說道,“這是禮貌,懂嗎?你向它走過去,你鞠躬,然後你等著。如果它也向你還禮,你就可以碰碰它了。如果它不鞠躬,那就趕快離開它,因為這些爪子要傷人了。”

    “好吧――誰第一個來?”海格問道。

    “你去吧,哈利,相信我。”邦斯在哈利耳邊說道。

    “沒有人來嗎?”海格問道,露出請求的神色。

    “我來。”哈利說道。

    他身後有人深深地吸了口氣,拉文德和帕瓦蒂都低聲說道:“哦,不,哈利,想想你的茶葉!”

    哈利不理睬他們,他爬過那道圍場的籬笆。

    “好樣的,哈利!”海格說道,“好――讓我們看看你和那頭叫巴克比克的怪獸相處得怎麼樣。”

    他解開了一條鏈子,把巴克比克從同伴身邊拖開並且退下它的皮項圈。瑪律福眼睛裡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放鬆,好,哈利,”海格安靜地說道,“你和它必須相互注視,想辦法不要眨眼――如果你眼睛眨得厲害,怪獸就不信任你....”

    哈利面對著巴克比克鞠了一躬。

    那怪獸仍舊滿懷敵意地看著他,它沒有動。

    “啊,”海格擔憂地說道,“好吧――後退吧,現在。哈利,放鬆地後退――”

    但就在這時,讓海格大吃一驚的是,那怪獸突然彎下它有鱗的前膝,身子往下沉,明顯不過地是在鞠躬。

    “幹得好,哈利!”海格欣喜若狂地說道,“對――你現在可以碰碰它了!拍它的啄,拍吧!”

    哈利慢慢地向那怪獸走去,並且向它伸出手來,在它的啄上拍了好幾下。那怪獸懶懶地閉上眼睛,好象很喜歡他這麼拍。

    全體學生鼓起掌來,但瑪律福、克拉布和高爾除外,他們看上去很是失望。

    全體同學從哈利身上得到了鼓舞,都小心謹慎地進入圍場。海格一個一個地解開鏈子,不久,圍場上到處都有人緊張地鞠著躬。納威幾次都從他的怪獸面前逃了回去,那頭怪獸似乎不想彎下它的膝蓋。邦斯和瑪律福、克拉布、高爾站在了巴克比克一起。

    瑪律福拍著巴克比克的啄,嫌惡地說道:“福萊,你站在這做什麼?”

    “在看你怎麼死的。”邦斯說道。

    “笑話,我會死?”瑪律福譏諷地說道。

    “你確實會死,如果你還想把下句話說出來的話。”邦斯撫摩著巴克比克的毛皮說道,巴克比克舒服地閉上了雙眼。

    “你以為我不敢嗎?”瑪律福帶點驚慌地語氣說道。

    “我就賭你沒那個勇氣。”邦斯說道。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克拉布、高爾,我們走。”瑪律福心虛地說道。

    “我料死了你的為人,瑪律福。”邦斯叫道。

    “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福萊。”瑪律福紅著臉說道。

    “我相信那天只可能出現在你的夢裡面。”邦斯叫道,格蘭芬多學生都笑了起來,哈利他們笑得最誇張。

    “孩子,你們不該這樣的,真的不該這樣的。”海格似乎也是笑著說道。

    “或許吧,但起碼改變了點事。”邦斯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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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柏格特


    星期四的早晨,邦斯他們吃過早飯準備前往斯內普的地下室去上魔藥課。

    剛走進教室就聽見斯內普懶洋洋地說道:“坐好,快坐好。”

    今天他們在製作一種新藥劑:縮身溶液。在離邦斯幾個位子的地方,納威遇到了麻煩。在魔藥課上,納威總是會被弄得精神崩潰,其中一半是因為他自己本身,但更多的是因為他十分害怕斯內普造成的。他的藥劑本來應該是一種亮綠色的酸性物質,卻變成――

     “橘色的,隆巴頓。”斯內普說道,用勺子舀了一點出來,再讓它濺回坩堝裡,以便大家都能看得見。“橘色的。告訴我,孩子,有什麼東西滲透到你的這個厚厚的頭蓋骨裡去了嗎?你沒有聽見我說,很清楚地說,只需要一滴耗子的膽汁嗎?難道我沒有明白地說,加入少許水蛭的汁液就夠了嗎?我要怎麼講你才能明白呢,隆巴頓?”

    納威的臉成了粉紅色,人在抖。他好象快要哭出來了。

    “先生,”赫敏說道,“先生,如果你允許的話,請讓我幫他改過來行嗎?”

    “我可沒有請你炫耀你自己,格蘭傑小姐。”斯內普冷淡地說道,於是赫敏臉和納威一樣地紅了。“隆巴頓,今天下課以前,我們要給你的蟾蜍喂幾滴這種藥劑,看會生什麼事情。也許這樣做會鼓勵你好好地做這種藥劑。”

    斯內普走開了,剩下納威在那裡嚇得六神無主。

    “幫幫我!”他對赫敏呻吟道。

    “嘿,哈利,”西莫?斐尼甘說道,一面轉身過來借哈利的銅天平,“聽到沒有?今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他們估計小天狼星布萊克已經被盯上了。”

    “在哪裡?”哈利和羅恩迅地說道。

    “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西莫興奮地說道,“看見他的是個麻瓜。當然啦,她並不真正瞭解。麻瓜們認為他只是普通犯人,對不對?所以她就打了熱線電話。魔法部的人趕到的時候,他早就走了。”

    “離這裡不太遠....”羅恩重複地說道。

    “別想那麼多了,他不值得你們去擔心。”邦斯起身說道。

    “可是他想殺哈利啊。”羅恩說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邦斯在石制水槽裡洗手的時候說道。

    馬上要下課了,斯內普走到納威身旁,納威正畏縮在他的坩堝旁。

    “大家都走攏來,”斯內普說道,他的黑眼睛亮,“來看隆巴頓的蟾蜍會怎麼樣。如果他做成了縮身藥劑,他的蟾蜍就會縮成蝌蚪。如果他做錯了,我對這一點兒沒有懷疑,蟾蜍就會中毒而死。”

    格蘭芬多院的學生害怕地看著;斯萊特林院的學生興奮地看著,邦斯打著哈欠地看著。斯內普左手拿著蟾蜍萊福,將一把小匙放到納威的藥劑裡去,這藥劑現在已經是綠色的了。他灌了幾滴到了萊福的喉嚨裡。

    片刻靜寂,此時萊福大口喘著氣;然後輕輕的噗的一聲,蝌蚪萊福便在斯內普手掌上扭動著。

    格蘭芬多的學生鼓起掌來。斯內普一臉酸酸的樣子,從長袍口袋裡抽出一個小瓶子,倒了幾滴在萊福身上,它突然重新出現,完全是只成年蟾蜍。

    “扣格蘭芬多五分。”斯內普說道,這句話抹去了大家的笑容。“我告訴你別幫助他,格蘭傑小姐。下課。”

    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爬上樓梯來到前廳時,羅恩還在為斯內普而激動。

    “扣格蘭芬多五分,就因為那藥劑對頭!你為什麼不撒謊呢,赫敏?你應該說是納威自己做的!”羅恩唾沫飛濺地說道。

    赫敏沒有回答。羅恩向四面看著。

    “她到哪裡去了?”

    “離開了。”邦斯說道。現在他們站在樓梯的頂端,眼看著班上其餘同學在他們身旁走過,走向大廳去吃午飯。

    “她剛剛還在我們後面的。”羅恩皺著眉頭說道。

    “她在那裡。”哈利說道。

    赫敏略微有些喘,急急忙忙地上了樓梯;她一手抓住書包,另一手似乎在把什麼東西塞到她袍子的前襟下麵。

    “你怎麼做到這一點的?”羅恩問道。

    “什麼?”赫敏說道,繼續和他們一起走。

    “前一分鐘你在我們後面,現在你又在樓梯下麵了。”

    “什麼?”赫敏有點兒弄不清楚的樣子,“哦――我必須回去取東西。哦,不....”

    赫敏的書包裂了一道縫。邦斯並不驚訝,他可以看到她書包裡至少有十二本又大又沉的書。

    “你幹嘛隨身帶這麼多書?”羅恩問道。

    “你知道我要上多少課嗎?”赫敏喘不過氣似的說道,“幫我帶幾本,行嗎?”

    “可以,不過――”羅恩翻轉她遞給他的幾本書,在看書的封面――“今天你不用上這幾門課呀。今天下午只有黑魔法防禦術課。”

    “哦,是的。”赫敏含糊地說道,但她把所有的書都放回她自己的書包裡去了。“我希望午飯有些好東西吃,我餓死了。”她加了一句,然後她大步走向大廳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赫敏好象有些什麼事沒有告訴我們?”羅恩說道。

    “即使有,那也不是你該關心的。”邦斯說道。

    當他們來到盧平教授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裡時,盧平沒在那裡。他們都坐了下來,拿出書本、羽毛筆和羊皮紙;盧平最後終於走進教室的時候,他們正在談天。盧平微微一笑,把他那破破爛爛的手提箱放在講桌上。他和來時一樣地襤褸,但比火車上的時候看起來健康些,或許是因為他結結實實地吃過幾頓飽飯的緣故。

    “下午好,”他說道,“請把書都放回到書包裡去。今天是實踐課,你們只需要魔杖。”

    全班把書放回了書包,有幾個學生交換了驚奇的眼色。他們還從來沒有上過黑魔法防禦術的實踐課,除非把去年那堂值得紀念的一課也算在裡邊,那堂課上,原來的教師帶來了一籠子小妖精,而且把它們都放了出來。

    “那麼,”教授看到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就說道,“你們跟著我好嗎?”

    全班感到迷惑,但也覺得有興趣,都站了起來,跟盧平教授走出教室。他帶領他們沿著沒有人的走廊走去,轉了個彎。在那裡,他們先看到的是捉弄人的皮皮鬼,正腦袋朝下地浮在半空之中,而且正在把口香糖塞進離他最近的鑰匙眼裡。

    直到盧平教授走到離皮皮鬼兩英尺時,他才抬頭往上看,然後他扭動著腳趾蜷曲的腳,唱起來了。

    “又笨又糊塗的盧平,”皮皮鬼唱道,“又笨又糊塗的盧平,又笨又糊塗的盧平――”

    皮皮鬼一貫粗魯無禮,又難以管轄,但他通常對教師還有幾分尊重。大家都迅把目光轉向教授,看他怎麼對待;讓他們吃驚的是,他仍然在微笑。

    “要我是你的話,皮皮鬼,我會把口香糖從鑰匙眼裡拿出來的,”盧平愉快地說道:“費爾奇先生沒法進去拿掃帚了。”

    費爾奇是霍格沃茨的看管人,是個脾氣壞、沒學成的男巫,永遠和學生作對,也和皮皮鬼作對。然而,皮皮鬼對盧平教授的話不理不睬,只是響亮地吹出了一個濕木莓。

    盧平教授略略歎了口氣,拿出他的魔杖。

    “這是句有用的小咒語,”他回過頭來對全班學生說道,“請看好了。”

    他舉起魔杖,舉到肩部那麼高,說道:“瓦迪瓦西!”然後指著皮皮鬼。

    那塊口香糖就像子彈一樣從鑰匙孔裡射出來了,而且直接射進了皮皮鬼左邊的鼻孔裡;皮皮鬼立即急急轉開去了,而且徑直上升,一路詛咒著。

    “真棒,先生!”迪安?湯瑪斯驚奇地說道。

    “謝謝你,迪安。”盧平教授說道,又收起了魔杖。“我們繼續走吧?”

    他們又走了下去,全班看著這位衣著襤褸的教授,增加了敬意。他帶領他們走進第二條走廊,停住了,正停在教員休息室外邊。

    “請進去。”盧平教授說道,打開門,向後退了一步。

    教員休息是一間長長的、放滿了不成套的舊椅子的地方,只有一位教師在那裡。斯內普教授坐在一張低矮的扶手椅上,這個班的學生進來時,他四面張望著。他眼睛亮,唇邊掛著譏諷的微笑。盧平教授進來後,關上身後的門,這時,斯內普說道:“別關上,盧平。我還是別看的好。”他站起來,從全班學生面前走過,黑袍在他身後飄動著。到了門廊,他轉身說道:“盧平,可能沒有人警告過你,但是納威?隆巴頓在這個班級。我勸你別叫他做任何難做的事情,除非格蘭傑小姐在他耳邊低聲出指示。”

    納威滿臉通紅。盧平教授揚起了眉毛。

    “我原是希望納威做我第一階段操作的助手的,”他說道,“我肯定他會做好的。”

    要是可能的話,納威的臉現在更紅了。斯內普的嘴唇皺了起來,但是他離開了,用力關上了門。

    “現在,這樣,”盧平教授說道,招手示意全班學生走到休息室盡頭。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舊衣櫃,那是教員們放富餘袍子的地方。盧平教授走到這個衣櫃旁邊立定,衣櫃突然搖晃起來,砰砰地碰著牆。

    “不用擔心。”盧平教授鎮靜地說道,因為這時有幾名學生嚇得跳回去了。“裡面只是個柏格特。”

    多數人覺得的確需要擔心。納威向盧平教授看了一眼,目光裡全是恐怖,西莫?斐尼甘害怕地偷看那現在搖晃不已的櫃門把手。

    “柏格特喜歡黑暗、封閉的空間,”盧平教授說道,“衣櫃、床底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碗櫥――有一次我遇到了一個藏在祖輩的老鐘裡面。這一個是昨天下午搬進來的,我請示校長,問教員們是否可以不去驚動它,讓我的三年級學生有一些實踐機會。

    “所以,我們必須向自己問的第一問題是,柏格特是什麼東西?”

    赫敏舉起手來。

    “它是變形的東西,”她說道,“它可以呈現為它認為最能嚇唬我們的任何形象。”

    “我自己也不能說得更好了,”盧平教授說道,赫敏很得意,“所以說,衣櫃裡面坐在黑暗之中的那個柏格特還沒有呈現為任何形象。它還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嚇住門外邊的人。誰也不知道柏格特獨處時是什麼樣子,但是等到我把它放出來的時候,它就會馬上變成我們每個人最害怕的東西。”

    “這就意味著,”盧平教授說道,故意不去理睬納威出來的表示恐怖的輕微聲音,“在我們開始以前,我們對於柏格特來說,有著巨大的優勢。你找到這種優勢了嗎,哈利?”

    赫敏坐在哈利旁邊,踮著腳跳上跳下,她的手又舉了起來。

    “哦――因為我們人多,它不知道應該變成什麼樣子,是這樣嗎?”哈利猶豫地回答道。

    “一點不錯。”盧平教授說道,赫敏放下了手,看上去有點失望的樣子。“跟柏格特打交道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要人多。它就糊塗了。它應該變成什麼樣子呢?是沒有腦袋的屍體,還是食肉的鼻涕蟲?有一次我就看到一個柏格特犯了這樣的錯誤――想要同時嚇兩個人,於是把自己變成了半截鼻涕蟲,一點也不嚇人。”

    “擊退柏格特的咒語是簡單的,但需要意志力。你們知道,真正嚇退柏格特的是大笑。你們必須做的只是強迫它變成你認為可笑的形象。”

    “我們先不用魔杖來練習一下這句咒語。請跟我說....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全班齊聲說道。

    “好,”盧平教授說道,“很好。但是,恐怕這只是容易的部分。你們知道,單說這句咒語是不夠的。這就看你的了,納威。”

    那衣櫃又抖動起來,不過還沒有納威抖得厲害,納威往前走的時候,那表情就像是去上絞刑架。

    “好,納威,放鬆,”盧平教授說道,“第一件事:你說,世界上你最怕什麼?”

    納威的嘴唇動著,卻不出聲音。

    “沒聽見,對不起,納威。”盧平教授快樂地說道。

    納威急切地向四面看去,好象希望能求助於誰幫助他,然後聲音低得跟耳語似的說道:“斯內普教授。”

    幾乎每個都大笑起來,就連納威自己也抱歉地咧嘴笑了。然而,盧平教授卻似乎在沉思。

    “斯內普教授...威,我想你是和你祖母一起住的吧?”

    “哦――是的,”納威緊張地說道,“不過――我有不要柏格特變成她的樣子。”

    “不,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盧平教授微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你祖母平常穿什麼樣的衣服?”

    納威似乎大吃一驚,但是他說道:是戴同樣的帽子。是那種高高的、頂上有個老雕標本的。還穿一件長長的女服........綠色,通常是....有時候還圍一條狐狸皮圍巾。”

    “還有個袋是不是?”盧平教授鼓勵他說下去。

    “一個紅色的大手袋。”納威說道。

    “好,”盧平教授說道,“你能把這些衣服描摹得很詳細嗎,納威?你腦子裡能看見這些衣服嗎?”

    “能。”納威茫然回答道,顯然不知道下一步會生什麼事。

    “等到柏格特從衣櫃裡沖出來的時候,納威,而且看見你的手,它就會呈現出斯內普教授的樣子。”盧平說道,“你呢,要拿起魔杖――這樣拿――而且大叫‘滑稽滑稽’――並且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著你祖母的衣服。如果一切順利,柏格特斯內普教授就會被強迫變成一個頭戴頂上有老雕標本的帽子、身穿綠色的衣服、手提紅色大手袋的人。”

    全班大笑,那衣櫃搖晃得更厲害了。

    “如果納威成功了,這個柏格特可能就會把注意力輪流轉向你們每一個人。”盧平教授說道,“現在,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拿出一點時間來,想想你最怕的東西是什麼,再想像一下你怎麼樣才能強迫它變成看上去可笑的東西....”

    房間裡很安靜。

    邦斯眯著眼望著四周的同學,許多同學都緊閉雙眼,羅恩在自己咕噥著:“把它的腿拿掉。”邦斯知道羅恩在說什麼:羅恩最害怕的是蜘蛛。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盧平教授問道。

    “納威,我們要後退了,”盧平教授說道,“讓你有一片空地,好不好?我會叫下一個人上前的.....現在,大家靠後,讓納威有一塊空闊的地方――”

    大家都向後退,退到牆邊,讓納威一個人站在衣櫃旁邊。納威臉色蒼白,很害怕的樣子,但他已經卷起了長袍的衣袖,也握緊了魔杖。

    “我數到三,納威,”盧平教授說道,他也把自己的魔杖指著那個衣櫃,“......三――開始!”

    教授的魔杖末端迸射出一陣火花,火花打中了衣櫃門的把手。衣櫃門衝開了。鷹鉤鼻子、一臉威脅神態的斯內普教授走了出來,雙目炯炯地注視著納威。

    納威往後退,他的魔杖舉了起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斯內普氣勢洶洶地朝他逼過來,把手伸進了他的長袍。

    “滑――滑稽滑稽!”納威尖叫道。

    一陣噪音,像是揮動鞭子的聲音。斯內普絆了一下;他身穿一件長長的、繡著花邊的女服,頭戴高帽,帽頂上有個已經被蟲蛀的老雕標本,手裡晃蕩著一個巨大的猩紅色手袋。

    全班轟然大笑;這個柏格特停了一下,不知所措;盧平教授大聲喊道:“帕瓦蒂,上前!”

    帕瓦蒂向前走去,臉板著。斯內普繞著她走了一圈。又有一聲爆裂聲,斯內普站過的地方現在是一個用繃帶包裹著、血跡斑斑的木乃伊;它那雙沒有視力的眼睛轉向帕瓦蒂,開始向她走來,很慢很慢地,拖著腳,僵硬的雙臂舉了起來――

     “滑稽滑稽!”帕瓦蒂大叫道。

    木乃伊雙腳上的繃帶解開了;它被散開的繃帶弄得磕磕絆絆的,臉向前跌倒在地,它的腦袋滾下來了。

    “西莫!”盧平教授叫道。

    西莫急忙越過帕瓦蒂上前。

    啪!木乃伊待過的地方現在是婦女,黑一直拖到地上,一張臉只有骨架,還綠陰陰的――一個女鬼。她張大著嘴,一種非人間的聲音充滿整個房間,一種漫長淒厲的叫聲使人毛骨悚然――

     “滑稽滑稽!”西莫喊道。

    女鬼出一種撕裂的聲音,抓住自己的喉嚨,她的聲音就沒有了。

    啪!女鬼變成了一隻耗子,轉著圈子尋找自己的尾巴,然後啪!變成一條響尾蛇,蜿蜒地滑行並且扭曲著――然後――啪!它又變成一隻血跡斑斑的眼球。

    “它已經昏了頭了!”盧平教授叫道,“我們又前進了一步!邦斯!”

    邦斯剛走到柏格特面前,柏格特就不斷變幻著各種東西――咬人的茶壺、一顆破碎的頭顱、一段腐爛的腸子、一隻斷手和一盆向日葵.....

     “這怎麼可能?”盧平教授疑惑地說道。

    他走近柏格特,只見空中懸掛著一個銀白色的球體,盧平幾乎是懶洋洋地說道:“滑稽滑稽!”

    啪!

    “到前面來,納威,把它結果了!”盧平說道,這時那柏格特落在地板上,變成一隻蟑螂。啪!斯內普又回來了。這次納威一臉決心往前沖去。

    “滑稽滑稽!”他大叫道,不到一秒鐘的工夫,穿花邊女服的斯內普出現在納威面前,納威大笑一聲:“哈!”於是這個柏格特炸開了,炸成千縷輕煙,消失了。

    “太妙了!”盧平教授叫道,這時全班鼓起掌來。“太棒了,納威。幹得好,大家。讓我看.....給格蘭芬多加五分,因為每個人都對付了柏格特――給納威加十分,因為他幹了兩次――哈利和赫敏每人加五分。”

    “不過我什麼也沒有做啊。”哈利說道。

    “你和赫敏在本課開始時就都正確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哈利。”盧平輕鬆地說道:“很好,大家都好,好棒的一課。家庭作業,請讀關於柏格特的那一章,並且寫一篇提要....星期一交,沒有了。”

    整個班級都興奮地交談著離開了教員休息室。

    “你看見我對付女鬼了嗎?”西莫大叫道。

    “看到那個戴帽子的斯內普嗎?”

    “還有我的木乃伊!”

    “我不知道盧平教授為什麼害怕水晶球?”拉文德沉思道。

    “這是我們上過的最精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對不對?”羅恩興奮地說道,這時他們正走回教室去取書包。

    “為什麼邦斯的柏格特會那麼的奇怪?”哈利問道。

    “得了吧,這還不簡單,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奇怪的人。”羅恩說道。

    “我可是聽得到的,羅恩。”邦斯笑著說道。

    “他好象是位很好的教師,”赫敏贊許地說道:“但是我希望能和柏格特交手――”

    “你害怕的是什麼呢?”羅恩竊笑著說道:“太過簡單的家庭作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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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策劃


    很快,黑魔法防禦術課成為多數人喜愛的一門課了。只有德拉科?瑪律福和他那一幫子斯萊特林院的人說盧平教授的壞話。

    “看看他的袍子,”盧平教授走過的時候,瑪律福會大聲說道,“他穿得像我們家的小精靈。”

    但是除了他們以外,沒有人在意盧平教授的袍子有補丁又毛了邊。他以後的幾堂課都和第一堂課地生動有趣。在柏格特以後,他們研究了紅帽子,這是一種妖怪一樣令人不愉快的小傢夥,什麼地方有誰流血了,它們就在什麼地方潛伏著,在城堡主樓裡,在荒蕪人跡的戰場的坑窪裡,它們等著要猛烈攻擊那些迷路的人。他們從紅帽子到卡巴,這是一種爬行的水生動物,看上去像有鱗的猴子,雙手有蹼,忙著要扼死那些不知道深淺走在它們池塘裡的涉水者。

    最令人不愉快的大概要數魔藥課了。這些天來,斯內普特別想要報復,大家都清楚這是為什麼。關於柏格特現形為斯內普,納威讓它穿上他祖母的衣服這個故事在校園裡不脛而走,傳得飛快。斯內普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一提到盧平教授的名字,他的眼睛裡就閃現著威脅的光芒,他現在比以前更加欺負納威了。

    十月初的一天晚上,邦斯看見剛剛訓練完的哈利走進公共休息室,並且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問道:“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鬧哄哄地?。”

    “第一個霍格莫德週末,”羅恩指著那舊佈告板上的一張通知說道,“十月底,萬聖節前夕。”

    “太棒了,”弗雷德興奮地說道,“我必須到佐科店去一下,我的臭彈快沒了。”

    哈利略帶頹廢地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哈利,我敢說你下一次就能去了。”她說道,“他們肯定很快就會抓住布萊克的,人家已經有一次看見他在什麼地方了。”

    “你太天真了,赫敏,布萊克要真那麼好抓,魔法部會懸賞一萬金加隆嗎?”邦斯笑著說道。

    “邦斯說的對,布萊克才不會笨到那樣子。”羅恩說道,“問問麥格你這次能不能去,哈利,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羅恩!”赫敏說道,“哈利是應該待在學校裡的――”

    “他不能是唯一留校的三年級學生,”羅恩說道,“去問問麥格,去呀,哈利――”

    “對,我想我會去問的。”哈利下定決心說道。

    赫敏開口想說什麼,但這時克魯克山輕快地跳到她的膝上,嘴裡叼著一隻很大的死蜘蛛。

    “它一定要在我們面前吃那該死的東西嗎?”羅恩咆哮道。

    “聰明的克魯克山,是你自己捉的嗎?”赫敏說道。

    克魯克山慢慢咀嚼著那只蜘蛛,它的黃眼睛死死地盯著羅恩。

    “就讓它待在那兒,拜託了。”羅恩氣呼呼地說道,“斑斑睡在我的書包裡呢。”

    克魯克山吃完蜘蛛之後,一聲不吭地來了個突然襲擊。

    “哦!”羅恩吼起來,一把搶過他的書包,這時,克魯克山的四隻爪子已經牢牢地抓住書包了,而且開始兇惡地撕咬起來。“放開,你這蠢畜生!”

    羅恩努力把書包從克魯克山爪子下面奪回來,但它緊抓不放,滿嘴冒沫。

    “羅恩,別傷害它!”赫敏尖叫道。整個休息室都在看熱鬧。羅恩拿著書包飛快地轉了一圈,克魯克山仍舊抓住不放,斑斑從書包頂端跳了出來――

     “快抓住那只貓!”羅恩大叫道,這時,克魯克山放開了書包,跳到桌子上,追趕那嚇壞了的斑斑。

    喬治?韋斯萊猛衝過去想抓克魯克山,但是沒抓著;斑斑在眾人雙腿之間飛跑,一下子就沖到一個五鬥櫥下邊去了。克魯克山猛然停住,低低地蹲著,開始用前爪狂怒地伸到五鬥櫥下麵去掏。

    羅恩和赫敏連忙跑過去;赫敏抓住克魯克山的腰部,然後費力地舉起它放到了別的地方;羅恩趴在地上,費了很大勁才抓住斑斑的尾巴,將它拖了出來。

    “看看!”他狂怒地對赫敏說道,一面提著斑斑在她面前搖晃,“它已經皮包骨頭了!你別讓那只貓靠近它!”

    “克魯克山並不知道它做錯了呀!”赫敏聲音抖地說道,“所有的貓都抓耗子,羅恩!”

    “這只畜生真有點怪!”羅恩說道,一面努力說服那正在瘋狂掙紮的斑斑回到他的書包裡去。“它聽見我說斑斑在我的書包裡了!”

    “哦,這就是胡說八道了,”赫敏不耐煩地說道,“克魯克山會嗅到它的氣息的,羅恩,你以為它還會――”

    “那只貓就是盯著斑斑不放!”羅恩說道,沒有去理會周圍的人,他們都開始笑起來。“斑斑是現在這裡的,而且它病了!”

    邦斯看著羅恩大步走過公共休息室,上樓到男生宿舍去了。

    第二天,羅恩仍舊生赫敏的氣。在整個草藥課上,他幾乎沒有和赫敏說話,儘管他、哈利、邦斯和赫敏在一起進行實驗。

    “斑斑怎麼樣了?”赫敏膽怯地問道,此時他們正在剝豆莢,並且把亮的豆子丟到一隻木桶裡去。

    “它躲在我的床底下呢,一直在抖。”羅恩生氣地說道,手一抖,沒有投中,把豆子撒在了暖房地板上。

    “當心,韋斯萊,當心!”斯普勞特教授嚷道,這時豆子就在他們眼前開花了。

    下堂課是變形課。哈利已經下定決心要在課後問麥格教授,雖然邦斯好心的告訴他這是無濟於事的,但他仍然要嘗試下。教室的門還沒有打開,所以人們便排起了長隊。但是,隊伍前面生了一個小小的騷亂。

    拉文德?布朗似乎在哭泣。帕瓦蒂手臂環著她的肩,正在向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湯瑪斯解釋著馬上,這兩人都一本正經的。

    “什麼事呀,拉文德?”赫敏焦急地問道。

    “她最害怕的事。”邦斯說道。

    “什麼?”赫敏不解地問道。

    “今天早上她接到家裡的一封信,”帕瓦蒂悄悄地說道,“她的兔子賓基被狐狸咬死了。”

    “哦,”赫敏說道,“真遺憾,拉文德。”

    “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拉文德悲哀地說道,“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哦――”

    “十月十六日!‘你害怕的那件事,它會在十月十六日生!’記得嗎?她說得對!她說得對!”

    現在,全班人都聚集在拉文德身邊了。西莫嚴肅地搖著頭。赫敏遲疑著,然後她說道:“你怕賓基被狐狸吃了嗎?”

    “唔,不一定是狐狸啊,”拉文德說道,淚光瑩瑩地抬頭看著赫敏,“但我顯然擔心它會死,是不是?”

    “哦。”赫敏說道。她又停了一下。然後――

     “賓基是只老兔子嗎?”

    “不――不!”拉文德抽泣地說道,“它還是只小兔呢!”

    “那你為什麼怕她死呢?”赫敏說道。

    帕瓦蒂瞪著她。

    “好吧,讓我們來邏輯地看這個問題,”赫敏轉向大家說道,“我的意思是說,賓基甚至不是今天死的,對不對,拉文德今天才得到的消息――”拉文德大聲哀哭起來。“――而且她不可能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所以這只不過是個巧合而已――”

    “別理赫敏,拉文德。”羅恩大聲說道,“她認為別人的寵物不要緊。”

    這時,麥格教授打開了教室的門,慶倖的是這個時刻打開了,因為赫敏和羅恩兩人正怒目相視,等到走進教室以後,這兩人分別坐在哈利左邊和邦斯右邊,把邦斯和哈利夾在裡面,整個課上彼此都不和對方水滑。

    下課鈴聲響起時,麥格教授叫道:“請等一會兒,你們都是我這個院的,你們應該在萬聖節前夕以前把申請表交給我。不交表,就別去霍格莫德。所以啊,你們都別忘記了!”

    納威舉起了手。

    “教授,我――我想我那份表丟掉了――”

    “你奶奶直接把表交給我了,隆巴頓,”麥格教授說道,“她好象認為這樣做更放心些。好吧,沒什麼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邦斯不理羅恩他們正在給哈利打氣,直接走到麥格教授面前說道:“教授,能否告訴我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口令,我想找他談談。”

    麥格教授從她的方形眼鏡上方打量著他,似乎想弄清楚為什麼。

    “鄧布利多教授是個很忙碌的人,如果你堅持的話。好吧,口令是――覆盆子果醬。”麥格教授妥協地說道。

    這時,哈利深吸一口氣走了過來。

    “又有什麼事,波特?”麥格教授不大耐煩地說道。

    “教授,我的姨媽和姨夫――哦――忘記了給我的申請表簽名。”他說道。

    “沒有表格是不能去的,波特。”麥格教授用公事公辦地語氣說道。

    “可是――教授,我的姨媽和姨夫――您知道的,他們都是麻瓜啊,他們並不能真正理解――理解霍格沃茨的表格和人員。”哈利說道,羅恩在一旁邊點頭支持著。“如果您說我可以去――”

    “但是我不會這樣說的。”麥格教授說道。她站了起來,把桌子上的紙張放到抽屜裡去。“申請表明白地說必須得到家長或是監護人的同意。”她回身掃了一眼邦斯,再望著哈利,臉上有一種很古怪的表情。“我很抱歉,波特,但這是我的最後決定。你們還是趕快走吧,要不然下節課會遲到的。”

    沒法挽救了。羅恩罵了很多關於麥格教授難聽的話,弄得赫敏很惱火;赫敏露出“終於圓滿結束的”表情,讓羅恩更加冒火。班級裡的其他同學紛紛高興地大聲議論著他們一旦到了霍格莫德,先要做什麼什麼。

    “總會有一場盛宴的,”羅恩說道,想讓哈利高興起來,“你知道,萬聖節前夕晚宴。”

    “是啊,”哈利陰鬱地說道,“很棒的。”

    “打起精神來,哈利,我陪你一起在學校裡怎麼樣?”邦斯說道。

    “你的表格也沒人簽字嗎?”羅恩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嘛,羅恩,邦斯哪來的家人給他簽字。”赫敏說道。

    “抱歉,邦斯。”羅恩說道。

    “誰說沒人?鄧布利多教授給我簽了呢。”邦斯笑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去霍格莫德?”哈利驚訝地問道。

    “為了安撫你那受傷的心靈。”邦斯開玩笑地說道。

    “真的?”哈利說道。

    “差不多吧。”邦斯說道。

    “真夠朋友。”羅恩拍著邦斯的肩膀說道。

    萬聖節前夕的早晨,邦斯和大家一起醒來下樓吃早飯。

    “我們會從蜂蜜公爵那給你們帶來許多糖果回來的。”赫敏難過地說道。

    “記得多帶點巧克力。”邦斯說道。

    “哥們,你可得考慮我的經濟能力。”羅恩開玩笑地說道。

    “拿著吧,多幫哈利帶點。”邦斯從口袋拿出一把金加隆倒在羅恩的手裡。

    “你來真的,我只是開玩笑而已。”羅恩說道。

    “記得多帶點,別怕浪費。”邦斯說道。

    “是啊,帶許多。”羅恩說道。由於哈利的情緒低落,他和赫敏終於忘了他們關於克魯克山的爭吵。

    “別為我擔心。”哈利隨意地說道,“晚宴的時候見面,祝你們玩的愉快。”

    邦斯和哈利陪著他們到了前廳,管理員費爾奇站在大門裡面,拿著一張長長的名單核對著一個個人,懷疑地看著每一個人的臉,提放著任何不應該去的人溜出去。

    “留下來了,波特?”瑪律福大叫道,他和克拉布、高爾都站在隊伍裡。“害怕遇到攝魂怪嗎?”

    “你自己倒要注意點,瑪律福,小心別被攝魂怪給親了。”邦斯諷刺道。

    邦斯說完之後便和哈利一起走上大理石樓梯,穿過沒人走動的走廊。

    “你去盧平教授那吧。”邦斯提議道。

    “你呢?”哈利問道。

    “我還有點事。”邦斯說道。

    “那麼,待會兒見。”哈利說道。

    “公共休息室見。”邦斯一錘定音道。

    邦斯一直走到八樓走廊裡有只單獨怪獸的地方。

    “覆盆子果醬。”邦斯說道,石頭怪獸跳到一旁,它身後的牆壁裂成了兩半,露出後面的一道活動的螺旋型樓梯。邦斯跨了上去,隨後樓梯一圈圈地旋轉,越升越高,最後來到了那扇帶有黃銅門環的鄧布利多辦公室門前。

    邦斯敲了敲門。

    “請進。”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你好嗎,教授。”邦斯走進去說道。

    “謝謝關心,邦斯。來點果醬嗎?”鄧布利多正坐在桌子前吃著果醬說道。

    “不了,剛吃過東西。”邦斯說道。

    “啊,你一定知道的――覆盆子果醬,我最喜歡的一種,真是太美妙了。有什麼事嗎,邦斯?”鄧布利多擦了擦嘴說道。

    “當然,教授。”邦斯坐下說道。鳳凰福克斯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讓我猜猜,一定是關於布萊克的。”鄧布利多說道。

    “你的思想還是那麼的敏銳,教授。”邦斯讚美道。

    “謝謝,請恕我不謙虛,有時候我都為自己的腦袋瓜這麼好使而吃驚呢。”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道。

    “你很風趣,教授。”邦斯說道。

    “你也很不一般啊,邦斯。”鄧布利多說道。

    “是這樣的,你認為布萊克是個怎麼樣的人?”邦斯問道。

    “你是想問我是不是與其他人一樣認為他是個殺人犯對嗎?”鄧布利多交叉著十指說道。

    “不錯,我想聽聽你對他的認識。”邦斯說道。

    “他不是會出賣朋友的人。”鄧布利多簡單地說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小矮星彼得其實沒死。”邦斯說道,“他才是叛徒。”

    “可是沒有證據,別人是不會相信的,畢竟有一整條街目睹所謂的事實。”鄧布利多說道。

    “所以,我來找你了,教授。”邦斯說道。

    “那麼,你有什麼計畫呢?又準備告訴我多少呢?”鄧布利多凝視著邦斯說道。

    “計畫是這樣的.......我保證沒有漏掉一點。”邦斯說道。

    “我給你的那本書,喜歡嗎?”鄧布利多笑著說道。

    “蠻不錯的,教授。”邦斯說道。“老實說,你會送東西給我,這真讓人吃驚。”

    “你的存在更讓人吃驚。”鄧布利多愚智地說道。

    “確實,這我不否認!”邦斯喃喃地回答道。

    “看,”羅恩說道,“我們帶給你們這麼多糖果,再多就帶不了了。”

    一大堆糖果下雨似的落在哈利的膝上。這是薄暮十分,羅恩和赫敏剛剛在公共休息室露面。他們的臉已經被冷風吹成粉紅色,看上去好象是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陣子。

    “多謝你們了。”邦斯拿著巧克力說道。

    “霍格莫德怎麼樣?你們都到了哪些地方?”哈利急切地問道。

    聽聽就知道了――什麼地方都去了。德維斯和班斯、魔法設備店、佐科笑話店,還去了供應泛泡沫黃油啤酒的三把掃帚以及別的許多地方。

    “那郵局,大約有二百隻貓頭鷹,都坐在架子上,都有顏色代碼,就看你的信需要走多快了!”

    “蜂蜜公爵有一種新的牛奶軟糖,他們在分免費的樣品呢,這裡有一點,你看――”

    “我們認為我們看到了一個吃人妖魔,真的,三把掃帚那裡各種各樣的都有――”

    “真想給你們帶點黃油啤酒,真能讓你們暖和起來――”

    “別,那東西我不喜歡喝。”邦斯吃著巧克力說道。

    “你們在這裡做了些什麼?”赫敏焦急地問道,“做完什麼作業了嗎?”

    “沒有,”哈利說道,“盧平在他的辦公室裡給我泡了杯茶。接下來斯內普進來了....”

    他把有關那只高腳杯的事全部告訴他們了。羅恩的嘴張得大大的。

    “盧平喝了嗎?”他喘著氣說道,“他瘋了?”

    “他沒瘋,腦子很正常。倒是你,羅恩,如果還露出這樣的表情,搞不好別人會以為你瘋了。”邦斯善意地說道。旁邊有許多人對著羅恩指指點點,羅恩不好意思的紅著臉。

    赫敏看了看表。

    “我們還是下樓吧,要知道,再有五分鐘,晚宴就開始了.....”他們急急忙忙地穿過肖像畫上的洞,加入到人群中去了,一路上還在討論著斯內普。

    “不過要是他――你們知道――”赫敏放低聲音,一面緊張地四處張望,“如果他在設法――毒盧平――他不會當著哈利的面這樣做的。”

    “對,可能是這樣。”哈利說道,這時他們已經走到前廳,正在穿行進入禮堂。禮堂裡掛著成百上千隻南瓜燈,還有一群振翼飛舞的蝙蝠和許多噴吐火焰的橘色飄帶,它們在天花板下麵懶洋洋地飄蕩著,像是燦爛的水蛇。

    食物是精美的。就連赫敏和羅恩這樣把蜂蜜公爵的糖果吃到肚子快要爆裂的人,也每樣食物要了第二份。

    晚宴以霍格沃茨的幽靈提供的文娛節目作為結束。幽靈們從牆上和桌上突然出現,來作一種列隊滑行;格安芬多院的差點無頭的尼克成功地重現了他當年被殺頭的情況。

    當邦斯他們跟隨格蘭芬多的其他人沿著通常的路線一起去到格蘭芬多塔樓。但是等他們走到胖夫人肖像面前時,卻現走廊裡擠了許多人。

    “大家為什麼都不進去呢?”羅恩好奇地說道。

    “因為進不去。”邦斯說道。

    “為什麼?”哈利問道。

    “馬上你們就知道了。”邦斯說道。

    “請讓我過去。”珀西的聲音,他從人群中神氣地走出來。“幹嘛堵在這兒啊?你們大家總不見得都忘了口令吧――對不起,我是男生學生會主席――”

    人群靜了下來,是從最前面開始安靜下來的,所以這就像一陣寒流在走廊裡散佈開來一樣。他們聽到珀西的說話聲:“誰去請一下鄧布利多教授。快!”

    人們都回過頭來,站在最後的人踮起了腳。

    “出什麼事啦?”金妮說道,她剛到。

    過了一會兒,鄧布利多教授到了,他急忙走向那幅肖像畫;格蘭芬多院的學生都擠在一起讓他過去,哈利、赫敏和羅恩靠得更緊一些,想看清楚麻煩出在哪裡。

    “哦,天哪――”赫敏驚叫道,抓緊了邦斯的手臂。

    那胖夫人已經從肖像畫上消失了,肖像畫遭到了惡意的破壞,帆布小片在地上到處都是,大塊畫布則被完全從畫框上撕走了。

    鄧布利多對被損壞的畫迅地看了一眼。“麥格教授,請馬上到費爾奇那裡去,告訴他在城堡裡每幅畫上尋找那位胖夫人。”

    “你會走運的!”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

    那是最愛捉弄人的皮皮鬼,他在人群的頭頂上跳著,很高興的樣子,看到破壞和憂愁的景象,他向來如此。

    “你這是什麼意思,皮皮鬼?”鄧布利多鎮靜地問道,皮皮鬼的笑容消退了一點。他不敢嘲笑鄧布利多。他轉而採取了一種油滑的腔調,聽起來倒比那嘶啞的聲音要好上那麼一些。

    “不好意思,校長先生。不想被人看見。她被弄得一塌糊塗。看見她跑過五樓那張風景畫,先生,躲在樹木中間,哭著說什麼可怕的事情。”他高興地說道。“可憐的東西。”他加了一句,卻全無可憐別人的意思。

    “她說了是誰幹的嗎?”鄧布利多安靜地問道。

    “哦,說了,教授頭子。”皮皮鬼說道,神情像是懷中抱著一枚大炸彈似的。“她不讓他進去,他非常惱火,你明白。”皮皮鬼在空中翻跟鬥,從自己的雙腿中間對著鄧布利多咧嘴笑著。“他的脾氣可真壞,這個小天狼星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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