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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佟][迷戀 ][全書完]

[艾佟][迷戀 ][全書完]

楔子

  「台灣商業雜誌」揭示本年度榮登前五大的企業集團,分別是電腦科技業的龍 頭老大「宋氏集團」、金融界的龍頭老大「裴氏集團」、航運界的龍頭老大「姚氏 集團」、建築界的龍頭老大「邵氏集團」、紡織業的龍頭老大「魏氏集團」,號稱 「風雲世家」。
  由於位居這五大企業集團最重要的決策人物,也就是企業第三代接班人,因為 個個青年才俊,未覓姻緣,故被評為本年度最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
  宋霽禎,「宋氏集團」總經理,性情時而溫和,時而熾熱,時而冷冽,詭譎多 變的他像風一樣,讓人難以掌控,因而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風」。
  裴夜,裴氏集團。副總裁,個性囂張狂烈,卻又細膩體貼,性格融台兩極化的 他感覺像雨,故而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雨」。
  姚君翼,「姚氏集團」總經理,看是柔情似水,卻飄忽不定、無法捉摸,猶如 天上的雲兒,因此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雲」。
  邵閻,「邵氏集團」總經理,脾氣暴躁的他,凶悍得宛若轟隆震耳的雷聲,輕 輕一吼,就會讓人膽戰心驚,所以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雷」。
  魏楚烈,「魏氏集團」總裁,渾力霸氣的他,有著像烈火一般的強悍性格,讓 人深深著迷,卻又不敢靠近,因而認識他的朋友戲稱為「火」。
  好巧不巧,這五位本年度的風雲人物曾經一起在英國劍橋大學攻讀學士和碩士 學位,彼此或為學長學弟,或為同學,在異國求學,讓他們五個來自台灣的世家子 弟很自然地結為夥伴,成為至交好友。

第一章

  一年前
  怎樣才能自認是個稱職的秘書?動作利落、完美無缺地完成上司交代下來的工 作嗎?那可不,那不過是想順順利利混口飯吃的基本條件,至少身為「姚氏集團」 總經理姚君翼的秘書——楚憐心,可不認為姚君翼能夠縱容她當個「花瓶」,何況 她這個秘書還是他爺爺——「姚氏集團」總裁姚東澄幫他精心挑選的,豈能容許她 沒有真材實料?其實想說自己是個稱職的秘書,那還不容易,只要上司想怎麼樣, 就二話不說地配合他,讓他順心如意,就好比這個時候他不想見任何人,就不能讓 他見到任何人,否則就是失職。
  「楚楚,拜託,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我哥商量。」姚君曜有一張女人看了就會忍 不住心跳加速的俊臉,再加上他同陽光一樣燦爛的招牌笑容,讓他的魅力可謂是所 向披靡。
  不過,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不識相的人。
  「副總,總經理現在在忙,無法接見任何人,等他完成手上的工作,我會第一 個安排你跟他見面,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職責所在。」她聲音聽似溫和甜美,臉上 卻沒有任何表情,對姚君曜那張令女人小鹿亂撞的臉孔,楚憐心完全視若無睹。
  如果楚憐心不是他老哥的秘書,姚君曜相信他絕對沒有耐性跟她多耗一分鐘, 這個女人個性不可愛,外表也不怎麼賞心悅目——一雙眼睛淹沒在又大又方的黑框 眼鏡後頭,唇上總是塗了一層又暗沉又老氣的咖啡色唇彩,頭髮高高盤起,縮成一 絲不苟的髮髻,鬆垮的套裝永遠是死氣沉沉的灰黑色系……這個女人的暇疵實在大 多了,無法一一細數,總而言之,她就是長得「很抱歉」,這對一向喜歡跟美女打 交道的他來說,實在為難。
  可是奇怪得很,他也不討厭她,甚至覺得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她不會企圖吸 引別人的目光,總是安安靜靜的,好像有意讓別人忘了她的存在,他不知道這是不 是因為她自知奇貌不揚,所以明白東施效顰只會突顯自己的醜態,不過也正是這份 恬靜,跟她相處的感覺很輕鬆、很自然。
  「楚楚,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通融一次,放我進去。」姚君曜嘴角一勾,又 是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副總,我還不想丟掉工作。」
  「我老哥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他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把你辭掉。」飄忽一 笑,楚憐心含蓄地說:「總經理不會喜歡我自作主張。」姚君翼的反應沒有人可以 預料得到,她很現實,可不想拿自己的工作當賭注。
  「要不然,我們假裝你不在位子上,我老哥真怪罪下來,也算不到你頭上,你 說好不好?」「副總,我習慣離開座位的時候,把辦公室的門鎖上。」真不知道他 老哥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秘書,保密防諜也沒這麼誇張吧!瞪著楚憐心那張死板板 的面孔,姚君曜沮喪地想尖叫,如果不是身負重責大任,他絕不會這麼自討無趣地 任她「摧殘「他驕傲的自信心。
  「楚楚,我對你好不好?」
  「沒感覺。」
  這個女人真沒良心,虧他還楚楚長、楚楚短,叫得自己都覺得噁心,她竟然連 點感覺都沒有,太傷人了吧!」楚楚,有沒有人說你是個既聰明又難纏的女人?」 「謝謝副總的誇讚。」她要是不聰明、不難纏,還可以在這裡混下去嗎?姚家的人 個個都不好應付,「姚氏集團」總裁姚東澄精明詭詐,執行董事姚昆原笑裡藏刀, 眼前的姚家二少則是個採花高手,至於她頂頭上司姚君翼根本教人捉摸不定。
  再也擠不出一句話,瞪著楚憐心,姚君曜真有一股尖叫的衝動,老天爺,誰好 心一點,來救救他吧!心裡正無助地咬牙切齒,姚君翼淡然的聲音恍若天籟般的傳 進他耳中,「我不反對你追求我的秘書,不過現在是上班時間。」「哥,「一看到 姚君翼,姚君曜興奮得只差沒衝上前抱住他,「你別開我玩笑了,像楚楚這麼優秀 的女人,哪看得上我?」像是很肯定他的「自知之明」,姚君翼輕輕地一笑,放了 一疊公文在楚憐心的桌上,「憐心,下班之前給我。」「是,總經理。」彷彿他們 不存在似的,楚憐心低下頭,自顧自地忙了起來。
  逮著機會,姚君曜趕緊道:「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不相信弟弟真有 什麼重要的事,姚君翼笑得很不以為然,不過他還是說:「進來吧!」
  一聽到姚君曜所謂「很重要的事」竟是上一家鋼琴酒吧喝酒,姚君翼啼笑皆非 地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太閒了?」「哥,正當的休閒活動是很重要的,整日窩在 辦公室裡,你小心未老先衰!」「你這叫正當的休閒活動?」「喝酒、聽歌不正當 嗎?」聳聳肩,姚君翼不予置評。
  「哥,放自己一個晚上的假,我跟你保證你不會後悔的!」「哦?」似笑非笑 地瞅著姚君曜,姚君翼很清楚他心裡一定在算計著什麼。
  雙手一舉,姚君曜發誓,「那裡有最棒的歌聲,我肯定你會喜歡。」不感興趣 的,姚君翼潑他冷水說:「如果你對工作也可以這麼認真,我就不用一天工作十五、 六個小時。」「哥,我已經很努力了,不過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嘛!」他這個人天 生坐不住,四處找人聯絡感情是他的嗜好,但也不能因為他這麼一點小習慣,就否 定他的付出,算起來他已經很配合了,好歹一天也工作個九小時。
  「很好的借口。」
  「哥,公平一點,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標準,叫我跟你一樣,會要了我的命。」 人比人氣死人,他可不會傻得拿高標準來限制自己,那日子多難過啊!唇角一勾, 姚君翼笑得很諷刺,「你倒很懂得愛惜自己的生命嘛!」「應該的,命就這麼一條 而已啊!」姚君曜不好意思地一笑。
  賞了弟弟冷冷的一眼,姚君翼不再作任何表示。
  「哥,晚上的事……」
  邊翻著手上的報表,姚君翼道:「你說呢?」「我們兄弟好久沒一起喝一杯了。」 若有所思地瞅著姚君曜,姚君翼沉吟了半晌,出乎意料地回答他,「好吧!」像是 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在歷經了一場驚嚇之後終於著地,姚君曜大大的吐了口氣,興 奮地吹了一聲口哨,「七點我過來接你。」他這個老哥嚇人的功夫還真是一流,他 差一點以為自己露了什麼蛛絲馬跡,讓老哥發覺他在打什麼算盤,還好只是虛驚一 常「不必了,把地點告訴我,我自己會過去。」妥當嗎?他老哥是個工作狂,一忙 起來根本沒有時間觀念,他如果沒有親自過來押人,誰知道老哥會不會在他離開這 間辦公室之後,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見面姚君曜面有難色,姚君翼又笑著說: 「怎麼了,怕我臨時落跑嗎?」「不是啦!」姚君曜連忙搖頭否認,「名片現在不 在我身上。」「你下班前再打個內線電話告訴我。」「哦!」不好再多說什麼,姚 君曜無奈地點了點頭,即轉身離去。
  看到姚君翼準時出現在「DREAM」鋼琴酒吧,姚君曜大大的鬆了口氣。
  「哥,你來了啊!」
  望著弟弟那張過於興奮的笑臉,姚君翼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你以為我不會 來嗎?」「沒有的事,老哥你一向說話算話,就怕你臨時有事絆住了,抽不開身。」 兜了一圈,還不是一樣的意思,姚君翼笑了笑,不發一語地幫自己倒杯酒,悠哉的 邊喝酒,邊打量這間鋼琴酒吧。
  「哥,怎麼樣?這裡的感覺很不錯吧!」好像這間鋼琴酒吧是他的,姚君曜得 意洋洋地獻寶。
  點點頭,姚君翼繼續欣賞這裡高雅、輕鬆的氣氛,直到目光觸及正走上舞台的 歌手,他不自覺地停下漫無目標的焦點,好美的女人,既嬌艷如璀璨奪目的寶石, 又神秘如深進幽靜的夜空。
  「她叫連真,是這家酒吧的台柱。」見到姚君翼目不轉睛的凝視,姚君曜笑得 闔不攏嘴,打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他就知道她是為老哥量身打造的,老哥對她 一定會感興趣,他們是同一種人,身上都帶有一股謎樣般的氣質,教人好奇地想揭 開他們外表的神秘面紗,探索他們的真面目。
  雖然想抗拒那股強烈的吸引力,姚君翼卻怎麼也拉不開自己的視線。
  「這個連真不只是人長得美,她的聲音更美,又深情、又感性,這間酒吧絕大 多數的客人都是慕她的名而來。」姚君曜繼續扇動著。
  「連真。」望著正笑盈盈地向客人寒暄的連真,姚君翼輕聲呢喃。
  連真彷彿聽到他呼喚似的,視線朝他的方向飄來,在那一剎那,四目緊緊糾纏, 不過很快的,她像是不曾為他駐足似的撇開頭,開始今晚的獻唱。
  隨著她轉移而去的凝視,姚君翼莫名地泛起一股失落感。
  趁著他失魂之際,姚君曜先下手為強的招來服務生,風度翩翩地問:「小哥, 我們想請連真小姐唱完歌之後跟我們喝一杯,可否麻煩你代我們轉達?」被他的要 求嚇傻了,服務生怔怔地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拿出皮夾,姚君曜抽出一千塊錢塞進服務生的手上,「小哥,就拜託你了。」 「不是、不是!」連忙將手上的鈔票退了回去,服務生支吾地說:「先生,連真小 姐……連真小姐她是在我們這裡唱歌,不是……我們這裡沒有陪酒。」「你弄錯我 的意恩,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連真小姐當個朋友。」「這……」服務生一臉為 難。
  「小哥,我們只是想勞煩你幫我們傳達,「姚君曜紳士的接著說:「不管連真 小姐的意願如何,我們一定尊重、絕不勉強。」「先生,請你稍等一下。」服務生 倉惶地往辦公室走去。
  按捺住焦躁的心情,姚君曜把注意力擺回姚君翼身上,卻發現他正莫測高深的 望著自己。
  「哥,你在看什麼?」姚君曜心虛的笑了笑。
  「你想做什麼?」姚君翼溫和平靜地反問,救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反正他是豁出去了,姚君曜理直氣壯地反問回去,「哥,你不想認識她嗎?」 生平第一次,姚君翼覺得自己像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而他竟然不想反抗。
  這時,先前離去的服務生帶回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簡單的介紹他的身份—— 「DREAM」鋼琴酒吧的老闆江信寒後,便退開。
  「兩位先生,實在抱歉,為了避免困擾,連真小姐不接受任何客人的邀約。」 「江先生,我們只想認識連真小姐,並沒有其他意恩,可否代我們傳達,由連真小 姐自己來決定。」姚君曜還是不肯死心。
  「先生……」
  姚君翼忽然拿出自己的名片,「我是『姚氏集團』總經理姚君翼。」怔了一下, 江信寒若有所思地看著姚君翼,「姚先生,等連真小姐結束今晚的演唱之後,我會 幫你轉達,不過,我不能跟你保證她會接受。」「我明白。」禮貌地欠欠身,江信 寒轉身折回辦公室。
  「老哥,還是你比我厲害!」
  什麼話也沒說,姚君翼將視線移向台上的連真,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衝動行事, 可她就像一塊磁鐵,強烈的將他吸引過去。
  饒富興味地在姚君翼和連真之間來回瞧著,姚君曜愈看愈得意,這下子爺爺總 該放心了,老哥不是不愛女人,只是沒碰到那個可以讓老哥熱血沸騰的女人。
  平時老哥嫌他愛玩,對工作不夠認真,這會兒老哥應該沒話說了吧,如果沒有 他這個對到處吃喝玩樂更熱中於工作的弟弟,老哥也不可能遇見這個集美麗與神秘 於一身的女人。
  時間在等待與期盼中悄悄流逝,好不容易挨過了一個小時,姚君翼卻愈來愈靜 不下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焦躁鑽進他心房。
  過了好像有一世紀之久,連真終於出現了,她雙眸像是無心卻似有意地纏上姚 君翼的目光。
  「連小姐,請坐。」笑盈盈地站起身,姚君曜技巧的把她推進姚君翼身旁的位 子。
  「直接叫我連真就可以了。」連真落落大方地道。
  「姚君翼。」伸出手,姚君翼既溫柔卻又不容拒絕的握住她的手。
  「姚君曜。」像是存心搞破壞似的,姚君曜搶過她的手,緊緊握著。
  強硬地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連真笑著寒暄,「你們好。」跟服務生要來一隻空 酒杯,姚君曜熱絡地拿酒幫每個人填滿酒杯,「很高興認識你,我們敬你一杯。」 「應該是我敬你們才對,很高興認識你們,乾杯。」拿起酒杯,連真相當爽快的一 杯見底。
  她的杯子一放下,姚君曜連忙幫她把酒杯倒滿,「我們再敬你一杯,這一杯是 謝謝你不嫌棄跟我們當朋友。」「哪兒的話,是你們不嫌棄。」遲疑了一下,連真 拿起酒杯,沉穩地乾了杯。
  順理成章地幫她的酒杯再度填滿,姚君曜笑得天真無邪,「這一杯敬你的聲音, 你的聲音是我聽過最棒的。」「謝謝。」猶豫地著著酒杯一會後,連真才緩緩地舉 起杯子。
  「不能喝就不要勉強。」抓住她的手,姚君翼體貼的說。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連真搖了搖頭,「沒關係。」於是她再度將第三杯酒送進 嘴裡。
  好戲開鑼了!姚君曜笑得好像偷吃到魚兒的貓咪,不過他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 不識相的響起。
  「喂……小寶貝,我現在沒空……我……好、好、好,我現在就過去,拜拜。」 關掉手機,他懊惱地爬了爬頭髮。」對不起,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 雖然有點捨不得,但是讓美女久等可不是他姚二少的作風。
  送走了弟弟,姚君翼轉頭看著一旁的連真,「你還好嗎?」「沒……我沒事。」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好,她主動幫自己倒了第四杯酒,「我敬你。」還來不及阻止, 姚君翼已經眼睜睜地看著她牽強的喝下第四杯酒。
  甩了甩頭,連真輕揉著太陽穴,「我的頭好重哦!」「你喝得太急了,我送你 回去。」扶起她,他摟著她走出「DREAM」鋼琴酒吧。
  看著躺在床上,神智已經迷迷糊糊的連真,姚君翼著迷地撫著她泛著酒紅的臉 龐。說要送她回去,卻把她送到自己的床上,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在想什麼?這還 用問嗎?他豈會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對她,他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還有一 種非常奇異的相屬感,他想要她,她是他的。
  「好渴……」抓住他,連真掙扎地想坐起身,「水,我要喝水……」扶起她靠 在自己懷裡,姚君翼取來早準備在一旁的開水,服侍她喝下。
  「還要嗎?」
  輕搖著頭,連真努力地想睜亮眼睛,好把眼前的他給看清楚,不過目光所及卻 始終一片朦朧,忽地,她像是想通了什麼,傻呼呼地笑了。她正在作夢,一個很美、 很美的夢,夢裡有她不敢癡心妄想的白馬王子。
  調皮地摸著他的唇瓣,她嬌憨地呢喃,「姚君翼,你……你有一張……很性感 的嘴巴……」那輕柔的觸模彷彿一道魔咒,剎那間摧毀他原本力持壓抑的蠢動,點 燃體內著迷的飢渴。俯下頭,姚君翼深深攫住她帶酒味的唇瓣,他的舌滑進她口中, 掠取那甜蜜柔軟的滋味,吞吮她嬌艷動人的美麗,她比他期待的還要令人心醉、比 他想像的還要教人癡迷。
  抱著連真倒在床上,他雙手急切地解開她絲質村衫的扣子,扯掉她身上礙人的 束縛,盈握她粉嫩的豐滿,貪婪的撫逗、輕桃的戲耍,讓它們在他的憐愛下,輕顫 著銷魂的渴望。
  沿著下頦,姚君翼的唇灼熱的滑過潔白頸項,侵佔她撩人心魂的胸脯,貪戀那 挺立的蓓蕾,狂肆的吸吮、柔細的嚙咬、癡纏的舔逗,在她身上煽惑一波波交織著 歡愉與空虛的顫慄。
  「嗯……晤……」情慾的火浪攻陷她所有的感官,連真再也無心專研此刻的真 與虛,是夢也好,非夢也罷,且讓這一刻的驚濤駭浪主宰身體與意識,隨著狂熱激 情吟哦。
  褪下她的褲子,姚君翼猖狂地侵人,親呢地撩撥、邪佞地逗弄,將她帶人更狂 野熾熱的漩渦。
  「礙……呃……」那囂張的攻掠教人駭然,連真下意識地靠攏雙腳,想抵禦那 股癲狂的激流洪浪,然而身體卻不自主地眷戀這狂肆的挑逗,不自覺的弓向帶給她 歡愉的源頭。
  感覺她身體急速地在收縮,姚君翼突然撤掉磨人的侵略,握住她下巴雙頰,聲 音沙啞魅惑地命令著,「看著我。」沒有獲得滿足的嬌軀因為慾火撩人而輕輕蠕動, 連真睜著昏沉、迷濛的雙眼,順服地凝視著他那張俊逸的臉孔,直覺地喃喃呼喚, 「姚君翼。」很滿意她清楚的知道他是誰,姚君翼輕柔地笑了,沿著臉,他細膩地 來回愛撫,糾正道:「雲。」「雲。」迅速脫去身上的衣褲,他吻住連真的耳垂, 愛憐地逗著、舔著,柔魅的吐著灼熱氣息,迷亂她的神智,雙手順著她婀娜的曲線 往下戲逗,最後握住她的柳腰,與她緊密的結合。
  「礙……」那撕裂般的痛楚讓連真不由自主的抓緊他的肩膀。
  暫時停止慾望的推送,姚君翼溫柔地吻住她的唇,吞沒她的痛苦,手則愛戀地 揉捏她挺立的雙峰,等到她漸漸遺忘那一刻的不適,熱情地回應他,才再度放任自 己在她體內馳騁,將快感急切播送,然後帶著她飛躍情慾的高峰。
  掀開眼簾,連真揉了揉太陽穴,她的頭痛死了,身體也好像運動過度,全身酸 痛,像是被狠狠地敲了一記……她意識倏然清醒過來。
  僵著身子,她惴惴不安地朝四周瞄去……完了!她不是在作夢,這是真的!天 啊!她怎麼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來不及了,現在懊悔已經沒有用了,早在昨晚她 就應該狠下心,拒絕「認識」他,可是她就是受不了誘惑,心想只是一下下而已, 姚君翼不會看出「連真」就是平日他從沒有正眼瞧過的「楚憐心」。
  姚君翼當然不會聯想到連真就是楚憐心,連真艷光四射,是個時髦的都會女子; 楚憐心全身上下土裡土氣,臉上還有一大片「胎記」,誰會想到南轅北轍的兩個人 竟是同一個人。
  跟在姚君翼身邊有兩年了,雖然她還是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看不出他的喜 怒哀樂,但是每天看著這麼令人著迷的男人,誰能不心動呢?況且他傑出的領導才 能更是教人折服。
  然而,早在接下「姚氏集團」總經理的秘書一職,姚東澄就很明白地告訴她, 他之所以選她當姚君翼地秘書,是看在她有一副奇貌不揚的外表,他認為「醜女人 「比較安分,不敢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沒想到她為了避免太過艷麗的外貌會替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困擾,所以刻意醜化 自己,而因此爭取到工作機會,不過相對的,也斷絕她對姚君翼的奢望。
  她和姚君翼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原本不該有交集,可是命運的安排卻教人無 法預料,他和「連真」相遇了,還……她因為龐大的貸款必須兼差,不得不以「連 真」 出現在「DREAM」鋼琴酒吧,卻促成了他們的連結,老天爺真是愛捉弄人!這 一切就當作是一場夢好了,夢醒了,她也該回到現實。
  輕輕拉開絲被,楚憐心小心翼翼的坐起身,目光逡巡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下 子,雙腳才緩緩的移向地板。
  「你要去哪裡?」正當她準備起身,姚君翼突然從身後抱住她。
  那令人迷亂的氣息一侵入嗅覺, 楚憐心不由得一顫, 「我、我得回去了。」 「時間還早。」吻著她的耳際,他雙手不安分地欺上她柔軟的圓丘,恣意地揉捏、 逗弄。他喜歡她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卻令人著迷。
  穩住自己愈來愈狂亂的思緒,她冷靜地說:「我得回去了,一早我還有事要忙。」 「有必要這麼急嗎?」「我真的得回去了……姚君翼!」抓住他往下攻掠的手,楚 憐心急促的喘著氣,天啊!她不能繼續沉迷下去,否則會抽不了身。
  「雲。」不理會她的阻撓,姚君翼狂肆地略奪她,頑劣地撥弄、邪佞地撫逗, 將奪人心魂的歡愉往她體內抽送。
  「呃……雲……」抗拒不了那股狂烈的慾火,她忘了自己信誓旦旦的告誡。
  忽地,姚君翼收回他的蹂躪,緊摟著她說:「我要你當我的情婦。」許久,他 的話才漸漸滲入楚憐心的思緒,她的心狂亂地跳動,不過理智卻告訴她不可以答應。
  「我給你十分鐘考慮。」
  靜靜的,楚憐心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絲被裹住自己,起身拾起地下的衣服走 向浴室。
  跟著走下床,姚君翼撿起地上的衣服,轉到隔壁臥房的浴室梳洗。
  十分鐘之後,當楚憐心從浴室走出來,他己經西裝筆挺的立在落地窗前。
  「你考慮得如何?」
  「我不喜歡 '情婦'這個兩個字。」
  挑了挑眉,姚君翼莫測高深地反問,「那你喜歡什麼?」「情人。」她知道一 定會後悔自己作出來的決定,但她就是禁不住誘惑,是飛蛾撲火也好、是萬劫不復 也罷,只要他不放手,她也不輕言放棄。
  瞅著她,姚君翼發現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看不穿一個人的心思。
  「好,就照你的意思。」
  「不過我有條件,除了假日,我不希望你介入我的生活。」不知道為什麼,他 相信她不是故意吊他胃口,這讓他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硬是抹去心裡的不適,姚君翼點了頭,「一切都依你。」這樣的糾纏是幸還是 不幸,楚憐心無心思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走一天是一天、走一年是一年、走一 輩子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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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時間過得真快,楚憐心屈指一算,她和姚君翼成為情人已經整整一年了。也許 是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也許是他對楚憐心不曾用心打量,這一年來,他始 終沒有發現楚憐心就是連真,可是她卻不能不想這樣下去好嗎?雖然她一直在逃避, 但她很清楚這樣下去絕不是長久之計,真相總有一天會揭霹,而她卻完全猜不到姚 君翼會有什麼反應。說他們是親密的情人,倒不如說是最陌生的情人,他對她來說 是個解不開的「謎」,可她之於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上班不上班,在想什麼? 男朋友嗎?」慌亂地收起神遊的恩緒,楚憐心整了整自己的心神,才沉著的抬起頭 迎向姚君曜戲謔的賊笑,「副總,請問你有什麼事?」抱著胸口,姚君曜一臉傷心 地說:「楚楚,看到我,你就不能先說幾句好聽的話嗎?」「對不起,楚楚就是嘴 拙。」她說得很有誠意,不過卻面無表情。
  努努嘴,他「郁卒」到想掐她的脖子,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的女人!像是想到什 麼,姚君曜突然偏著頭,「楚楚,你有沒有想過把頭發放下來?」奇怪,看了她三 年,他怎麼沒注意到她頭髮又黑又亮?是因為第一次碰到她在上班發呆,才讓他有 機會靜靜地打量她嗎?也許吧!說真的,如果她不要弄得那麼老氣,讓她的頭髮自 然披在肩膀上,相信一定可以稍稍彌補她「抱歉「的外表。
  怔了一下,楚憐心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副總,我的頭髮得罪你了嗎?」假假 地回以一笑,姚君曜言不由衷地說:「我沒有嫌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也許…‥ 你可以試著把頭發放下來,女人不是很喜歡變來變去嗎?」「我覺得這樣子很好。」 他如果沒有被她活活氣死,那一定是老天爺可憐他還沒娶妻生子!天啊!他從來沒 見過這麼不懂得求新求變的女人,怪不得三年來,她永遠都是這副德行,一點變化 也沒有!」副總,你還有什麼事?」真是好心沒好報,他可是為她好,也不想想她 這個樣子怎麼找得到老公呢?姚君曜無力地歎了口氣,算了,再怎麼丑也是她的事, 他管那麼多幹麼?」楚楚,我哥什麼時候回來?」「依照行程,總經理這個禮拜天 下午五點會抵達中正機常」「哦!」懶洋洋地轉開身,姚君曜往外頭走去,不過沒 兩步,他又忍不住回過頭,不死心地說:「楚楚,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考慮 什麼?」「我剛剛……」旋過身,他像是看到怪物似的瞪著風塵僕僕的姚君翼。
  「舌頭打結了?」好笑的唇角一揚,姚君翼越過弟弟,走到楚憐心身旁,「憐 心,幫我煮杯咖啡。」壓抑住那股看到他的喜悅,楚憐心一如往常平靜沉穩地應著, 「是,總經理。」站起身,她走進茶水室煮咖啡。
  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姚君曜驚叫道:「哥,你不是禮拜天才回來嗎?」「早 一點回來不好嗎?」姚君翼自顧自地往辦公室走去。
  趕緊跟上前,姚君曜熱心的說:「哥,你提早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可以 去機場接你啊!」脫下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姚君翼邊翻看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公 文,邊打趣的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像過得更優閒?」「哪有?」姚君曜 一臉好委屈的申訴,「哥,你別冤枉我,你去歐洲出差的這些日子,我每天從早勞 碌到晚上,都快累死了!」「這就奇怪了,怎麼我一回來,就看到你在我這裡閒晃?」 「我是來問楚楚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打一通電話上來不就知道了,何必親自跑 一趟? 」 微挑著眉,姚君翼似笑非笑的說:「你好像對我的秘書特別有興趣?」 「哥,你別開我玩笑,我怎麼可能看上她?」姚君曜不以為然的嚷嚷。
  他話一說完,楚憐心正好來到門邊,她禮貌性的在敞開的門上敲了敲,一副什 麼都沒聽見似的端了一壺咖啡和兩隻咖啡杯走進來。
  愧疚的轉開身,姚君曜故作輕鬆的四下測覽,媽呀!他怎麼這麼倒霉?接過她 遞過來的咖啡, 姚君翼交代著, 「憐心,不管有什麼事都等到明天早上再說。」 「我知道了,總經理。」欠了欠身,楚憐心安安靜靜地退出辦公室。
  看著弟弟,姚君翼笑著搖搖頭,「過來喝杯咖啡。」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了一 圈,確定楚憐心已經不在辦公室,門也關上了,姚君曜才走到辦公桌前的皮椅坐下, 「老哥,你想害死我啊!」「憐心是個蕙質蘭心的好女孩。」「那你為什麼不自己 留著?」不再發表意見,姚君翼默默地享受著濃濃的咖啡香。
  「哥, 以後麻煩你不要把我和她扯在一起, 萬一被人家誤會,我可慘了!」 「你要真怕人家誤會,就不要老纏著人家閒磕牙。」「我哪有?我只是看不慣她那 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建議她稍作改變,試著把頭發放下來。」皺了皺鼻子,姚君曜 不解地道:「我真搞不懂,女人不是都很愛漂亮嗎?我看她頭髮又黑又亮,放下來 應該很漂亮才對,誰知道我好心好意的向她提議,她竟一點也不領情,真不知道這 個女人在想什麼!」「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我……我這還不是為你好。」他這 話說得有點心虛,其實是他喜歡看美女。
  眉一揚,姚君翼無聲地詢問弟弟此話從何而來。
  「每天要面對她的人是你,她賞心悅目一點,你工作才會愉快一點。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楚憐心長什麼樣子,他一點也不在意,她當了他三年 的秘書,他都還沒仔細看過她呢!揉著太陽穴,姚君翼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一下, 你有什麼事晚一點再說。」「是,總經理。」姚君曜調皮的一鞠躬,讓他耳根子清 靜、清靜。
  抽出西裝外套裡的皮夾,姚君翼熟練地翻開皮夾裡的照片,「連真「笑容燦爛 地在他眼前綻放。
  很難相信他竟然會如此想念一個女人,這一趟歐洲之行,她的一顰一笑總是在 他靜下來的時候悄悄溜進腦海,讓他屢屢按搽不住地想飛回台灣看她,終於,他還 是忍不住,為了早一點看到她,他臨時變動行程,整整提早了五天飛回來。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想他?
  捏了捏酸疼的手臂, 楚憐心疲倦地走出「DREAM」鋼琴酒吧,忙碌的一天終於 結束,她總算可以回家好好的躺下來休息突然,一束嬌艷盛開的紅玫瑰躍入她的視 線,一名大約十八、九歲的男孩緊張不安地站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連真小 姐,這……花送給你。「碰到仰慕者是常有的事,楚憐心不慌不忙地回以一笑,搬 出她一貫的外交辭令,「謝謝你,不過,我不能收你的花。」失望佈滿了原本害羞 的臉龐,男孩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你還是把花送給你女朋友,她看了一定很高興。」楚憐心溫和地建議他。
  「我沒有女朋友,我……可以請你當我女朋友嗎?」「我……」看著眼前這張 稚氣未脫的臉龐,楚憐心真不知如何拒絕才不會傷害到他,追求她的男人很多,可 卻是第一次碰到一個年紀比她還不的人。
  「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好喜歡你。」
  傷腦筋的一歎,她婉轉地說:「你應該找一個年紀跟你相當的女孩子。」「可 是,我就喜歡你啊!」「謝謝,可是……我還不打算交男朋友。」「那……我會等 你。」說完,男駭將花往楚憐心懷裡一丟,轉身便要走人。
  「等一下。」她還來不及反應,姚君翼就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輕快她拿走她 懷裡的花走向男孩,紳士有禮的說:「這花還是請你拿回去。」望著俊挺高貴的姚 君翼,男孩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將玫瑰花塞回男孩手上,姚君翼語氣溫柔,卻令人感受到一股壓迫感,「她已 經名花有主了。」回過身,他摟住楚憐心走向他的車子。
  一直到車子駛離「DREAM」 鋼琴酒吧一大段距離,楚憐心才從剛剛的突發狀況 回過神,「你怎麼來了?」這一年來,他一直謹守他們的約定,每到假日的前一天 晚上,他會在酒吧外頭等她下班,之後到隔天晚上來酒吧上班,她的時間全是他的, 可是今天是星期二,明天也沒放假呀!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姚君翼什麼話也沒 說。
  「怎麼了?工作不順利嗎?」雖然她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他從來不會像 現在這個樣子,看似平靜卻好像置身於暴風雨之中。
  還是不發一詞,姚君翼一臉專心地開著車。
  見狀,楚憐心疲憊地往後一靠,算了,她不想猜了,今天已經夠她累了。
  跟著姚君翼走進公寓,楚憐心已經累得快閉上眼睛,很習慣的,她直接往臥房 走去,不過人還來不及沾上床,姚君翼突然一把拉住她,狂野地將她反壓在牆上。
  撫著她柔嫩的肌膚,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瞅著她。
  那雙眼睛像是要把她吞沒似的,楚憐心不覺全身一顫,「雲……」攫住她微啟 的紅唇,姚君翼急切地吸吮、狂肆地掠奪、激情地探索,彷彿要將她吞進肚子似的。
  當那灼熱的氣息佔據所有的感官,楚憐心只能無助的攀著他,熱情的回應他饑 渴的索求,沉迷在他點燃的情愛漩渦。
  邊解開她襯衫的扣子,姚君翼的吻隨之落在她肌膚上,時而熾熱、時而輕柔, 在每一寸柔軟的曲線上,留下他眷戀的痕跡。
  「雲……」無法忍受他在她身上挑起的火熱,楚憐心呢喃地呼喚著。
  終於,脫去她身上所有衣物,姚君翼握住她如玫瑰般綻放的蓓蕾,攫住一隻, 細膩的吞吮、癡狂的嚙咬,直到它受不了輕顫著更深的渴望,才轉移目標,含住另 一隻渴盼愛憐的蓓蕾,掀起另一波糾纏狂熱的掠奪。
  「嗯……呃……」蠕動著身軀,楚憐心無法自拔地陷溺在情慾的浪潮。
  貪婪的唇齒轉而向下戲耍,他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在每一道白皙上烙下他的 印記,掀起更瘋狂、更邪佞的撩撥,將一波接一波的快感急促地往她體內抽送。
  「礙……」以為自己已經承受不住,卻又被帶入另一個更激狂的洪流裡,她緊 抓著他肩膀,慾火焚身地將自已弓向他,「雲……」感覺到楚憐心在一陣急速的收 縮之後達到高潮,姚君翼起身一勾,抱著她走到床沿,一起墜落在床上。
  雖然額上沁著汗珠,佔有的渴望迫切吶喊著,姚君翼還是按捺住體內的騷動, 迷戀的看著她因為剛剛的歡愉而更顯嬌艷的容顏。
  沿著胸膛,他指尖輕輕地向下滑過她敏感的肌膚。
  「記住,你是我的。」姚君翼輕柔的語氣飄蕩著一股霸氣。
  「是,我是你的。」她不是臣服,而是認命。
  伸出手,楚憐心慢條斯理地脫去他身上的衣服,挑逗地在他滾燙的肌膚上揉捏、 逗弄,撩起邪狂的驚濤駭浪。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如果有一天要離開他,她永 遠無法忘懷他帶給她的狂風暴雨,而她也要他一輩子都忘不掉她帶給他的快樂。
  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他愛戀地享受她的誘惑,直到身體瀕臨爆炸邊緣,他才 粗魯地握住她的臀部,猛然貫穿她,讓他們之間沒有一絲空隙。
  「礙……」
  吻住她激情的吶喊,姚君翼放肆地律動、衝刺,急切地一進一出,不斷直奔高 聳的雲霄,奏出情愛的樂章……許久之後,當他們漸漸從雲端折返地面,他摟著她 縮在被窩裡。「真兒,我要每天見到你。」他的自制力一向無人能敵,可是今天晚 上,他卻為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伙子氣得失去理智!一想到她沒有一口回絕那個小 伙子。
  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她應該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他的,沒有人可以妄想得 到她。
  「你是怎麼了?出差一趟回來,就變得怪怪的。」她故作輕鬆地打趣。
  「我是認真的。」
  所有的冷靜一下子被搗亂了,楚憐心不知所措地坐起身,她當然知道他是認真 的,這一年來,他從來沒有做出這樣的要求,如果他不是當真,又何必打破他們之 間的約定?跟著坐起身,姚君翼從身後抱住她,「搬來這裡住」「還記得我一年前 跟你說過的話嗎?我不喜歡『情婦』這兩個字,現在也還是一樣。」「你只是搬來 跟我一起住,身份並沒有改變。」「我喜歡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你不是嗎?」基本 上,他是一個比較喜歡獨處的人,可是自從她走進他的生活後,每當一個人的時候, 他常會想,如果她在身邊或許會更好。跟她在一起愈久,他好像愈在乎她、越不能 滿足現況,而她呢?說起來可笑,他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除了知道她是個熱情 的情人外,對他來說,她是一個「謎」。
  或許因為他是一個習於掩飾自己的人,才從來沒想過窺探她的內心; 也或許是 因為每次看到她,他只想瘋狂地愛她,珍措擁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以致根本沒有 多餘的時間深人她的內心。
  所以他們相識一年,卻跟初識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他不清楚她家裡有什麼人、 不知道她住哪裡, 更不曉得她除了晚上在「DREAM」鋼琴酒吧唱歌之外,白天在做 什麼?聽不到他的回應,楚憐心轉頭問:「你不高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姚君 翼搖了搖頭,淡然地說:「我不勉強你。」
  受不了地抓抓被雨淋濕的頭髮,楚憐心猶豫著該不讀把頭發放下來。
  也不知道老天爺發什麼神經,好端端地突然下起一場大雨,害她來不及防備, 就被淋得像只落湯雞,所幸她在辦公室留了一套備用的衣服,可以不用忍受粘答答 的濕衣服,不過頭髮可沒那麼幸運,誰會想到該放只吹風機在公司裡?不行,再這 樣子下去她一定會感冒,不管了,反正姚君翼今天早上不在,除了送緊急公文的小 妹,也沒什麼人會進她的辦公室。
  放下頭髮,楚憐心甩了甩頭髮,拿出梳子梳起頭發來。
  真舒服!滿足地吸了一口氣,她將梳子放回抽屜,起身走到後頭的檔案櫃翻看 資料。
  「真兒?」一走進總經理室,映入眼簾便是那再熟悉不過的長髮,姚君翼不禁 訝異地叫出聲。
  全身一僵,楚憐心慌亂地抓住檔案櫃,不會吧,老天爺不會跟拋開這麼惡劣的 玩笑吧!慘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她該怎麼反應呢?她……停!不能亂、不能亂, 她要冷靜、冷靜……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她裝作沒聽見的轉過身,一副碰巧看到 姚君翼的模樣,「總經理,你不是去開會嗎?」「憐心?」明知道連真不可能出現 在這裡,他還是很難相信眼前的人是楚憐心,她們的頭髮看起來一個樣,如果憐心 的衣著再調整一下,簡直是同一個人的背影……「總經理,你怎麼了?」恍惚地回 過神,姚君翼整了整心緒,才歉然的道:「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一個朋友。」搖搖 頭,表示不在意,楚憐心又問了一遍,「總經理不是去開會嗎?」「我臨時想到中 午有事,所以請君曜幫我出席。「說著,他不經意地看著她的頭髮,那像絲緞一樣 又黑又亮的秀髮實在像極真兒的……「總經理有什麼吩咐嗎?」「沒事,你忙你的。」 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姚君翼像是想到什麼的又停下來,「憐心,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才稍稍鬆了口氣,被他這一問,楚憐心又緊張起來。
  「總經理有事?」
  「今天晚上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肯否賞光?」眼裡閃過一瞬的不安,她客氣 地回道:「謝謝總經理,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慘遭女 人拒絕,姚君翼不覺驚訝地看著她,看著、看著,心裡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在那雙看似柔情似水實際上卻難懂的眼睛下,楚憐心感覺快喘不過氣來,她不 安地垂下眼簾,「總經理還有其他的事嗎?」放下心裡的疑惑,姚君翼溫和地笑道: 「你當了我三年的秘書,幫了我那麼多忙,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慰勞過你。」如果不 是聽到君曜說要宴請秘書,他也不會發現自己是個粗心的上司。這個秘書是爺爺幫 他挑選的,爺爺的用意他心知肚明,所以他也很「順從」的不對楚憐心多看一眼, 甚至常常忘了有她這個人,自然疏忽掉他這個做上司該有的關心。
  「總經理太客氣了,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盡分內的責任。」他不應該覺得驚 訝才對,她一直都是那麼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工作,不刻意討好人,也不刻意表現自 己,只是完美無缺地完成他交代的工作,像她這樣的人,當然會盡可能跟他保持距 離,以避免招來不必要的嫉妒。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勉強你,你忙吧!」終於送走了姚君翼,楚憐心卻沒 辦法平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虛,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會發 生似的。
  到底哪裡不對勁?望著滿天星斗,姚君翼不斷地問自己。
  楚憐心當了他三年的秘書,是他工作上不可缺少的左右手,卻一直被他視為不 存在的隱形人,若不是發現她有一頭黑亮如絲的秀髮,說不定他一輩子都不會正視 她。
  她不是那種會令人想多看一眼的女孩,可是仔細瞧下去,又發現事實好像並非 如此,如果沒有那一大片鮮明的胎記,或者說,如果她脫去那層既老氣又土的外衣, 也許會有不同的面貌。
  其實藏在面具下的她究竟有什麼面貌,他並不在乎,可是也不曉得自己怎麼了, 他總覺得忽略掉什麼,感覺怪怪的…也許怪的人不是她,是自己,自從到歐洲出差 回來之後,他發現自己愈來愈在乎真兒、愈來愈想獨佔她,而他卻始終捉不到她… …捉不到?這真是可笑,那個飄忽不定、無法捉摸的人應該是他,怎麼卻反過來… …「哥!」拋下紛紛擾擾的思緒,姚君翼從容不迫地迎向一臉大驚小怪的弟弟。
  「我有沒有看錯,你竟然在家裡?」揉了揉眼睛,姚君曜誇張地眨眨眼睛。老 哥平時都住在他私人的公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平均三十來天才回家一氈。
  眉一挑,姚君翼反過來打趣地看著他,「難得你今天那麼早回來。」「哪有, 我每天都這麼早回來啊!」姚君曜一副慘遭冤枉地叫道,不過心裡頭卻補了一句— —只不過是最近的事。
  「爺爺最近盯你盯得很緊。」姚君翼瞭然地笑道。
  嘴一嘟,姚君曜孩子氣的說:「討厭,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沒辦法,最 近報章雜誌到處可見到他的花邊新聞,一下子跟這個女人、一下子跟那個女人,爺 爺那麼死愛面子又八股,怎麼變得了?」多用點大腦,麻煩會少一點。」「算了吧! 多用點大腦,也不一定表示天下太平啊!」像老哥雖聰明地從不反抗爺爺,表現得 好像乖寶寶,爺爺還不是暗地裡關心他的私生活,所以說他不是沒有麻煩,是還沒 找上門!淡然一笑,姚君翼不再表示意見。
  「老哥,你到底有沒有跟連真在一起?」
  瞅著弟弟,姚君翼似笑非笑地說:「你最近是不是太閒了?」嘟著嘴,姚君曜 沒好氣地抱怨,「你就這個樣子,一年前跟我打迷糊仗,現在還是一樣!」他這個 老哥最沒意思了,也不想想看,他和連真的線是他這弟弟牽成的,他關心一下本來 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如果不是爺爺那天突然問起連真的事,他每天忙著應付 他那些女朋友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想到他們的事?說到這事,爺爺還真是奇怪, 當初就因為他老人家一直在他耳邊嚷嚷,擔心老哥有斷袖之癖,他才會馬不停蹄地 四處幫老哥物色對象,誰知道在他費心費力的讓老哥跟連真見面之後,跑去向爺爺 邀功,他老人家竟說他多管閒事!哼!既然嫌他多事,他就不要管,反正老哥神秘 兮兮的,什麼都不肯讓他知道,自己也不喜歡自討無趣。好笑的是,一年前他都不 管了,他老人家現在竟然跑來問他連真的事,這不是很古怪嗎?」你把自己的事管 好就好了。」「好心好意地關心你也不行嗎?」姚君曜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
  「你那些女朋友還不夠你關心嗎?」
  「我……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爺爺不時在他耳邊念個不停,他不收斂一 點也不行,反正最近被那些女人搞得有點煩了,一個個愈來愈不安分,都妄想當姚 家二少奶奶,他不早點把她們甩掉,日子難過的可是他。
  「是嗎?」姚君翼不以為然地唇角一勾。
  努努嘴,姚君曜抗議著,「老哥,你不要把話題轉到我身上好不好?」「我有 說錯嗎?」舉起雙手,姚君曜投降了,「我不跟你說了!」聳聳肩,姚君翼一副無 所謂的模樣。
  揮揮手,姚君曜哼著小曲兒往宅子走去,不過走著、走著,卻又兜回姚君翼面 前,「哥,如果爺爺反對連真,你怎麼辦?」雖然老哥總是不肯正面承認,但是他 百分之百肯定他們兩個在一起,要不然爺爺操心個什麼勁。
  「杞人憂天。」
  「我……好、好、好,當我杞人憂天好了!」摸摸鼻子,姚君曜自討無趣地走 開。但願真的是他庸人自擾,爺爺問他連真的事只是關心,沒別的意思。
  他一離開,姚君翼的思緒也跟著飄走,而在他腦海中纏纏繞繞的依然是糾葛難 解的愛戀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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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急忙扶正他手上微傾的咖啡杯,楚憐心嬌嗔道:「你在著什麼,著得 這麼認真?」將咖啡放在一旁的梳妝台,姚君堤輕柔的撫著她臉龐,「我一想你, 你就出現了,你是不是跟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只是巧合。」手指轉而觸 摸她柔軟的紅唇,他像是有心卻似無意的說:「如果你每一天都可以在我身邊,那 該多好。」身體微微一顫,楚憐心強作冷靜的說:「你該休息了,著到你平安無事, 我就放心了。」「不要,今晚留下來陪我。」姚君翼緊抓著她的手,像是怕她飛掉 似的。
  「不行,你需要休……」話還來不及說完,他已經堵住她的嘴。
  他的舌輕而易舉的撬開她唇瓣,竄進她口中,先是深情繾綣的吸吮,緊接著轉 為狂風暴雨的掠奪,熾烈的激情裡夾著一股難以理解的憤怒。
  理智教她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火焰,可身體卻背叛了殘存的意識,楚憐心情不自 禁地伸手褪去他的睡衣,撫著他灼熱的體魄,留下一道道的愛戀。
  將她推倒在床上,姚君翼急切的卸去她身上的衣裳,讓他的吻滑過她每一寸細 致的肌膚向下輕移,直抵瑰麗的蓓蕾,將它深深地吞沒、貪婪地戲舔、溫柔地咬嚙, 撩撥她美麗的嬌軀輕顫著渴望。
  「呃……雲……」緊緊攀著他肩膀,她無助地弓起身體,盼能得到更多的憐愛 和疼惜。
  存心折磨人似的,姚君翼的唇繼續向下,細膩的舔著、逗著、咬著,在每一道 潔白上留下熱情的印記,最後探向她豐饒的情慾之泉,煽惑起另一波更激狂的感官 之旅,那邪魅的撩撥讓飛蛾渴望撲火,教她心甘情願墜入萬劫深淵。
  「雲,不要……呢……」像是承受不住那極度的快感,楚憐心柔弱的推拒著他 囂張放肆的索求,可深陷慾海的嬌軀卻似有自己的主見般,蠕動的迎向那駭人的激 情狂流。
  「真的不要嗎?」
  「不……要……雲,愛我!」
  「睜開眼睛看著我,看著我愛你。」
  順從的綻放那雙早被情慾佔據的眼眸,楚憐心柔弱的直盯著他,語帶渴望的呼 喚,「雲!」放縱的向前一挺,他將自己推進她柔軟的身體,狂野的一次又一次的 律動,抽進著一波接一波的歡愉,直到彼此再也無法負荷那急速的狂喜,在痙攣中 達到高潮。
  打了一個大噴嚏,楚憐心難過地揉揉塞住的鼻子,天啊!昨晚真不應該那麼沖 動跑去他家,這下子可好了,她也感冒了!天啊!希望姚君翼不會起任何聯想。
  「哈!你跟我老哥還真是最佳拍檔,兩個人這麼有默契,昨天他感冒,今天就 換你了!」一聽到姚君曜的聲音,楚憐心就覺得頭痛,不過她還是沉著應戰,「副 總,總經理還沒進來,有什麼事請你晚一點再過來。」故作心痛的樣子,他可憐兮 兮地說:「楚楚,你真值得傷我的心,難追非要找我哥,我才能來這裡嗎?難追我 就不能來看你嗎?」「副總真愛說笑,像你這麼重要的大人物,如果不是有事,怎 麼有空出現在這裡?」她的語氣聽似溫和,卻有著明顯的諷刺。
  太過聰明的女人實在不可愛,明著捧人,暗著損人,真是沒愛心!」楚楚,女 人不要太厲害,小心沒人要!」姚君曜忍不住撤嘴道。
  「謝謝副總的誇讚,楚楚謹記在心。」
  真是洩氣極了,這個女人就是有辦法面不改色地應付他的攻勢!不過話雖如此, 他又不能不承認跟她說話,實在是一件既輕鬆又有挑戰的事,也難怪他老被她嘔得 半死,雙腳還是忍不住走到這裡跟她聊上幾句,沒辦法。
  平時碰到的女人個個只懂得巴結奉承他,和這個難纏的女人一比,她們實在無 趣極了。
  「副總還有什麼事嗎?」楚憐心狀似禮貌地詢問,實際上卻是在趕人。
  苦著臉,姚君曜一副好委屈地說:「楚楚,我真的有那麼討人厭嗎?」這個女 人真懂得打擊他的自信心,他這個超級大帥哥一入她的眼,倒成了妄想吃天鵝肉的 癩蝦蟆!」副總是個非常懂得體恤員工的好上司,每天噓寒問暖,教我們這些做屬 下的受寵若驚、愧不敢當。」好可怕的女人,既褒他,又貶他,教他生氣也不行, 高興又自取其辱。
  「你難道沒有其他的事可做嗎?」
  「我……哥,你回來了啊!」著到姚君翼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姚君曜笑得好 燦爛。
  不理會弟弟,姚君翼逕自轉向楚憐心,一如往常的說:「憐心,幫我煮杯咖啡。」 「哥,楚楚感冒了。」姚君曜雞婆地搶說道。
  目光轉為深沉,姚君翼表面上冷靜依舊,心裡卻衝擊著錯綜複雜的情感,「感 冒了?」如果他還心存什麼疑惑的話,這一刻也已經蕩然無存了,他幾乎可以肯定 「連真」就是「楚憐心」,他的真兒就是那個在他身邊默默幫著他,卻一直被他忽 略的女人。
  怪不得那天他第一次正眼打量楚憐心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那是 因為她身上也有連真那股謎樣般的氣質,只是在那層老氣的包裝下,人的視覺感官 輕易的被扭曲,而忽視了存在她身上的本質。
  「也不是,只是昨晚多吹了點風,鼻子有點塞住不。」楚憐心心虛地解釋。
  「生病就應該待在家裡休息,怎麼還來上班?」雖然心裡有底了,但他還是很 難相信,她怎麼有辦法矇騙了他一年?這一年來她又是怎麼同時當著他的面扮演兩 種角色?」沒這麼嚴重,我還挺得祝」「還逞強,你小心小鼻塞變成大感冒。」姚 君曜藉機訓道。
  楚憐心禁不住白了他一眼,真恨不得可以撕爛他那張大嘴巴,這個傢伙真的那 麼閒嗎?他就不能少管一點閒事嗎?」我不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上司,我放你一天假, 把身體養好再來上班。」「總經理,今天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資料還沒整理 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轉給君曜,請他的秘書幫你處理。」話畢,姚君翼像是 毫不留戀的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強壓著那股回視他的衝動,楚憐心默默地整理桌上的東西。
  「楚楚,有什麼事你寫下來放在桌上,等一下我要回辦公室的時候會帶走。」 說著,姚君曜趕緊追進姚君翼辦公室。
  「楚憐心不是你可以碰的女人,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姚君曜一走進辦公 室,姚君翼便開口宣告。
  好像姚君翼吃錯藥似的,姚君曜大驚小怪地瞪著他,「老哥,你到底要我跟你 說多少遍,我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說外貌沒外貌,嘴巴刁人又難纏,我又不是秀 逗了,看上她?哼!」偶爾跟楚憐心鬥鬥嘴,他還招架得住,如果是天天吃她的排 頭,那可是會消化不良,像他這麼愛自己,才不會幫自己找罪受。
  「最好是這樣。」
  像是想到什麼般,姚君曜不解地皺皺鼻子,瞅著他,「老哥,你可把我搞糊塗 了,前不久你還誇她蕙質蘭心,我還以為你要我好好把握她。」「我只是提醒你, 她是個好女人,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的女朋友。」嘴一撇,姚君曜大聲抗議,「你 怎麼這麼說?難道我就配不上好女人嗎?」「我有保護屬下的責任。」不以為然地 哼了一聲,姚君曜沒好氣地說:「那個女人才不需要你保護!」他從來沒見過這樣 的女人,取了個楚楚可憐,又惹人心憐的名字,結果人跟名字一點也不像,又強又 悍,好像穿了一個金鐘罩,怎麼都打不死!」不管怎樣,你就是不可以打她的歪腦 筋。」真是奇怪,哪有人家做上司的保護屬下,保護得這麼過火!努努嘴,姚君曜 嘟嚷著,「如果你不是有個連真,我其懷疑你是不是對楚憐心有意思,才這麼袒護 她!」冷冷地瞥了弟弟一眼,姚君翼漠然地不發一語。
  「哥,你對連真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你挺愛管我的事嘛!」
  「我……我是替你操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爺那個人有門第之見,連真說家 世沒家世,還在酒吧唱歌,你想爺爺會接受她嗎?」他實在有夠可憐,一片好心竟 被說成愛管閒事,其實,如果不是昨晚無意間聽到爺爺請人調查連真的身家、背景, 他才不會沒事找事做。
  「你認為有人可以主宰我的選擇嗎?」
  「我不知道。」說真的,他從來不知道老哥是照著爺爺的安排在走,還是依著 自已的意思在盤算,表面上老哥事事服從長輩,態度溫和而雲淡風輕,可是卻沒有 人知道老哥心裡在想什麼,這也正是爺爺對老哥放心不下的地方,看得到老哥柔和 謙沖,卻始終捉不住老哥。
  「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做事自有主張。」走到窗邊,姚君翼一副下逐客令的姿 態,「如果沒其他事,就回辦公室工作。」「是,總經理。」他的關心己經傳達了, 姚君曜必恭必敬的一鞠躬,安安分分地退出辦公室。
  眺望著窗外因為塵埃而失去光彩的天空,姚君翼沉吟了半晌,走到辦公桌拿起 電話,熟稔地撥下裴夜的專線電話。
  很快的,裴夜的聲音懶洋洋地從另一頭傳過來,「喂,裴夜。」「雨,風就要 結婚了, 我想幫他辦個告別單身PARTY。」吹了一聲口哨,裴夜驚叫道:「唷!天 下紅雨了是不是?真是難得哦!」早知道自己的提議會引來他的大驚小怪,姚君翼 依然沉靜以對,「借用你的俱樂部,你應該沒有意見吧!」難得有這種機會,裴夜 忍不住挪揄, 「你雲大少爺一句話, 我敢說不嗎? 」 「火和雷由你負責聯絡, PARTY的節目和細節我會處理。 」「遵命!」頓了頓,裴夜突然迸出一句,「你是 說真的還是假的?」了然一笑,姚君翼輕鬆地反問,「你說呢?」「你這個人實在 有夠討厭,就不能稍稍滿足我的好奇心嗎?」雖然沒瞧見,姚君翼也可以想像得到 裴夜此刻的表情,笑了笑,他簡單道了聲再見,不理會哇哇大叫的好友就逕自掛下 電話,坐回辦公椅。
  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證明連真到底是不是楚憐心。
  雖然只是休息一天,楚憐心卻覺得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長,也許是因為放不下 工作,也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守在姚君翼身邊的日子,突然之間變得無所事事,心裡 總覺得很不踏實,所幸今天又重回工作崗位,一切又恢復正常了,可是…看著一向 單調的辦公室變成花意盎然,楚憐心微蹙起眉頭,這些花是從哪邊蹦出來的?放下 心裡的疑惑,她連忙整理桌上的留言,備妥今天的行事歷,接著轉進茶水室煮了杯 咖啡,再前往姚君翼的辦公室。
  「叩叩!」
  示意性的在敞開的辦公室門上敲了敲,楚憐心邊走進辦公室,邊朝著埋首在辦 公桌前的姚君翼嘴道:「總經理早。」「早。」一如往常,他頭也不抬地回道。
  將咖啡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楚憐心開始每天的例行性報告。
  按搽不住心底的渴望,姚君翼將目光轉向她。儘管還沒得到最後的證實,但是 愈看她,他就愈確定她是真兒,真不敢相信,她竟然可以瞞騙他長達一年!如果不 是一連串的突發狀況碰在一起,讓他起了聯想,她到底打算隱瞞他到什麼時候?結 束所有的報告,楚憐心很自然地望向姚君翼,等候他的指示,卻發現他反常的盯著 她看。
  心兒一亂,她心虛地半低著頭,「總經理有什麼事嗎?」「感冒好點了沒?」 語氣一如平時的淡然,姚君翼泰然自若地執起咖啡喝著。
  「謝謝總經理的關心,都好了。」
  「喜歡外面那些花嗎?」
  楚憐心點點頭,「喜歡。」
  「以後花店每隔一個禮拜會過來更換一次, 你喜歡什麼, 我們就換什麼。」 「是的,總經理。」拿起桌邊的檔案夾,姚君翼將它遞給她,「你看一下。」很快 她翻閱了一遍,楚憐心不解地看著他,「總經理,這是……」「你也看到了,我要 辦一個告別單身PARTY,這是節目的內容,我想請你負責安排女歌手和樂團的部分, 你應該沒問題吧!」「這……沒問題。」「對了,我要一個兼具外貌和職業級水準 的女歌手,不過,不要演藝圈的人,酬勞十萬。」「我知道了。」「這事全權交由 你處理,時間就定在下個禮拜六,沒有其他的事了,你可以去忙你的。」「是的, 總經理。」欠了欠身,楚憐心轉身退出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望著手上的檔案夾,眉頭不由得輕蹙起來。
  姚君翼要辦一個告別單身PARTY, 也沒有什麼好奇怪,誰都知道最近報紙廣為 流傳的愛情神話——「宋咖氏集團一總經理宋霽禎要二度迎娶他的新娘子柳芊殉, 姚君翼既然是宋霽禎的好朋友, 幫他辦個PARTY告別單身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可 是這個節目內容…她去哪裡找他要的女歌手? 在「DREAM」鋼琴酒吧符合姚君翼要 求的歌手也只有她和好友慕織絮,可是織絮太過柔弱了,那種場合恐怕織絮會應付 不來,如果她猜測得沒錯,出席的想必都是「風雲世家」的天子驕子,他們裡頭不 乏喜歡遊戲感情的花花公子,讓織絮去實在太危險了。不能考慮織絮,那就只有一 個人選——她自己,只是「楚憐心」誰也不找,竟然找上「連真」,這會不會讓姚 君翼產生不必要的聯想?經過頭髮的事情,再加上她的感冒,他就算沒有懷疑,心 裡也一定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她若想繼續守住秘密,就不能再出任何狀況。
  唉!如果可以把這一切都說了,那該多好?可是還不是時候,她輸不起這份工 作,更輸不起姚君翼,她現在除了強迫自己周旋在兩種身份之間,實在無能為力改 變什麼。
  歌手的事, 恐怕也只能等到晚上到「DREAM」鋼琴酒吧唱歌的時候,再找老大 他們商量看著,他經營鋼琴酒吧那麼久了,應該找得到姚君翼需要的女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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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分了沒幾天,你又受不了,開始作怪了是不是?」一聽到姚東澄嚴厲的聲 音,姚君曜也不再費心的像個小偷囁手囁腳,他嘻皮笑臉地轉向饒著二郎腿,坐在 大廳恭候他多時的爺爺,「爺,這麼晚還沒睡覺?」「不要跟我嘻嘻哈哈,我不吃 你這一套。」看著姚君曜,姚東澄忍不往揉揉太陽穴,他的教育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怎麼會教出這匹脫韁野馬?」爺,不要那麼嚴肅嘛,小心消化不良哦!」瞪了他一 眼,姚東澄頭痛地說:「你難道就不能學學你哥哥嗎?」「我要真像老哥一樣,你 就可以放得下心嗎?」姚君曜頗不以為然的反問。
  被狠狠地擊中要害,姚東澄臉色一變,氣呼呼的站起身,「跟我到書房。」不 敢再多說一句,姚君曜乖乖地跟著爺爺往書房走去,不過心裡卻不斷地嘀咕——什 麼事這麼神秘?終於在書房坐定,姚東澄不疾不徐地泡起茶來。
  「爺,晚上喝茶不怕睡不著覺嗎?」他越是慢慢來,姚君曜愈是心急。
  「喝杯茶可以讓你醒醒腦。」
  有他老人家在,他還敢不清醒嗎?心裡是這麼想,他嘴巴可不敢這麼說,姚君 曜很順從地拿起一杯茶,煞是認真地啜著醒腦。
  「我要你去找連真。」
  急著摀住嘴巴,吞下那口差一點噴出來的茶,姚君曜拍了拍胸膛,一副飽受驚 嚇的看著爺爺,要嚇人也不是這樣子,不打一聲招呼,話就進出來!」又沒有人跟 你搶,你急什麼急?」姚東澄不悅地瞥了他一眼,「你的個性再不改一改,老是浮 浮躁躁,怎麼做大事?」「我也沒妄想做什麼大事啊!」姚君曜喃喃自語的撇撇嘴。
  「你說什麼?」
  緊閉著雙唇,姚君曜搖搖頭,表示他什麼也沒說。
  懶得再浪費口舌,姚東澄再次導回主題,「我要連真離開君翼,你去問她,看 她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只要合理,我全部照付。」「我不要!」教他去做壞人, 不就等於在毀壞他的形象,他才不幹!」你這樣是什麼意思?」姚東澄面有慍色的 皺起眉頭。
  「這種拆散良緣的惡行,我做不來。」
  「什麼良緣?」眉頭愈皺愈高,姚東澄怒不可遏地說:「我們姚家不可能有那 種媳婦!」搞不懂爺爺為什麼這麼激動,姚君曜反問,「爺,連真有什麼不好?」 「你不用管她好不好,我們姚家就是不能有那種媳婦!」「爺,從小你就教我們要 明辨是非,你沒有理由就否定一個人,這對嗎?」拿他的話堵他的嘴,姚東澄罵也 不是,不說點什麼又自覺理虧,「我有我的原因,你不用管那麼多,你只要幫我出 面打發她。」「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自己躲在後面操縱,太陰險了吧!姚君曜冷 哼了一聲。
  「這是預留後路,你懂不懂?萬一你談不來,我才好出面啊!」歎了口氣,姚 君曜近乎哀求地說:「爺,你非要管這件事不可嗎?這是老哥的事,難道不可以由 他自己來作主嗎?」幫老哥爭取,也等於是幫他自己爭取,哪天他想不開,想定下 來,也不希望自己的終身大事是別人幫他作決定。
  「他想自己作主也要挑個我滿意的孫媳婦,他是姚家的一分子、『姚氏集團』 未來的接班人,我怎麼可以容許他隨便亂來了」「可是,哥也沒說要娶連真啊?爺, 你會不會太心急了,說不定過些日子他們就分開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呸、呸、呸!要是讓爺爺知道他把他老人家比喻成「太監」,他老人家不把 他閹了, 讓他當個「太監」 才怪!賞了姚君曜一個白眼,姚東澄沒好氣地訓道: 「你難道不能多用點頭腦嗎?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懂,可 是感情的事如果可以用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來了結的話,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 亂七八糟的感情債了!」爺,成全他們好不好?」「你說這是什麼鬼話?」姚東澄 氣惱地道,花了那麼唇舌,說了那麼多話,這小子竟然叫他成全他們?真是氣死他 了!」我是說真心話。」「你……你沒有氣死我,不甘心是不是?」撇撇嘴,姚君 曜不發一語,他還不是為他老人家著想,萬一被老哥知道這事,誰也不知道老哥會 有什麼反應,如果若哥就是要連真,甚至為了她不惜跟爺爺作對,爺爺未必是贏家。
  喝了一口茶, 穩了穩惱怒的情緒, 姚東澄問他,「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爺,你還是找別人出面,我跟你站在不同一條線上,會把事情搞砸的。」他又不 是笨蛋,得罪他老人家不過挨頓罵,愧對老哥,那可就很難說會怎樣。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又升上來,姚東澄氣得說不出話來。
  「爺,你不要怪我沒用,棒打鴛鴦會讓人唾棄。」咬牙切齒地瞪著姚君曜,姚 東澄真想拿棍子狠狠打他幾下,這小子愈來愈會耍嘴皮子,還會拐個彎指責他!看 到爺爺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姚君曜忍不住竊笑起來,沒想到平時被楚憐心那張刁 嘴一鬥,無形之中他也學會了許多損人的技巧。
  「早知道找你沒用!」
  「那你還找我幹麼?」姚君曜唸唸有辭地努努嘴。
  怒眼一瞪,姚東澄揮揮手,「你可以出去了,還有,嘴巴閉緊一點,不准透露 半點風聲,聽清楚了沒?」「記住了。」腳底像抹了油般,才一個眨眼的工夫,姚 君曜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可惡!總不能讓他這個「姚氏集團」總裁親自去找那個女人吧!也許,他該考 慮從君翼身上下手,這孩子一向聽話,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違逆他吧!可是,真的是 這個樣子嗎?想著、想著,姚東澄又不放心地搖搖頭,如果他有把握,就直接命令 君翼,根本不用找君曜出面。對君翼,他難免會特別期待,從小,他就不斷灌輸君 翼商場上詭詐多變的思想,也養成君翼習於掩飾自己的真心,以致君翼總是像個謙 沖有禮的君子,若非工作上所展現的果斷、敏銳,誰也不相信君翼有殺傷力。
  他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結束了今晚的演唱,楚憐心疲倦的走回休息室。
  「來杯咖啡。」「DREAM」鋼琴酒吧的老闆江信寒體貼的遞上一杯咖啡。
  「老大謝謝。」喝了一口咖啡,楚憐心閉上眼睛,揉揉太陽穴,每天像根蠟燭 兩頭燒,已經有兩年多了,她真的有點倦怠了。
  「楚楚,有個人想私下跟你見一面。」
  睜開眼睛,楚憐心好奇的看著江信寒,想私下見她的人多得是,不過不管是何 方神聖,老大一定會幫她擋下來,惟一讓他破例的人是姚君翼,那是因為他知道她 身上所有的故事,也知道她對姚君翼的迷戀。
  「一個叫梁志祺的傢伙,他自稱是楚贊仁的外孫。」一聽到「楚贊仁」三個字, 楚憐心整張臉立刻冷了下來,「我不見。」「楚楚,我知道你一直很恨楚贊仁,他 直到你母親過世之前,都還不肯接納她成為楚家媳婦,但他終究是你爺爺、你在這 世上最親的人,你媽媽一定希望你回到楚家。」「我媽希望我回去是因為楚家有錢 有勢,她相信楚家可以保護我,給我的環境會好過一個當黑道老大的外公,我知道 媽媽用心良苦,所以我聽了她臨終遺言,抱著她的骨灰回楚家,可是你知道楚贊仁 是怎麼對我嗎?」他說他從來沒有承認我爸媽的婚姻,還懷疑我是不是我媽和我爸 生的,他讓傭人拿掃帚把我掃出來,不准我踏進楚家一步,污損高貴的楚家。從那 一刻開始,我跟楚贊仁就沒有關係,我之所以還姓楚,是因為我爸爸。」就因為母 親是黑道大哥的私生女,楚贊仁極力反對她父親娶她母親,不過父親還是堅持跟母 親結婚。
  母親生下她不久後,父親因為一場車禍宣告死亡,母親為了她,三番兩次厚著 臉皮帶她回楚家求楚贊仁接納她們,可是他卻不斷罵她母親是個「掃把星」,說母 親害死父親。
  可母親失去父親,難道會比他失去兒子還來得好受?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把 責任推給母親?那些日子的風風雨雨,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初他既然如此狠心, 今天又何必回頭找她?「楚楚,我聽到一些傳聞說楚贊仁病倒了,而且情況好像很 嚴重,我想梁志祺會來找你,應該跟這件事有關係,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跟他見個面 嗎?」「我不需要考慮,楚贊仁對我來說早是一個陌生人,在我眼中,我現在惟一 的親人就是你和琴姊。」母親過世之後,楚贊仁拒絕她,她只好跟外公住,外公的 原配夫人生了五個兒子,她那五個舅舅也都娶妻生子。
  在那個大家族裡,因為母親是外公在外頭跟別的女人偷生的私生女,她時常被 大夥兒欺負、排擠,所幸外公疼她,安排了老大和琴姊這對夫妻保護她,這才讓她 免於被生吞活剝。
  「楚楚,我不希望你後悔,懂嗎?」
  「信寒, 不要勉強她了。」楚憐心口中的琴姊,也就是「DREAM」鋼琴酒吧的 老闆娘林筱琴,她走進來朝丈夫眨眨眼睛,示意他先出去。
  點點頭,江信寒默默地退出休息室。
  「楚楚,我知道你一定不願意見到楚贊仁那邊的人,所以我已經自作主張幫你 打發掉梁志祺,不過我想他還會再來找你,你早晚會碰到他。」聳聳肩,楚憐心無 所謂地說:「不管他找我幾遍,我的心意都不會改變。」「不管你作什麼決定,我 們都站在你這邊。」「琴姊謝謝,如果不是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外 公過世後,她面對了一連串的財產爭奪,為了平息糾紛,她放棄外公給她的財產, 只留下外公最愛,卻因為超額貸款得以脫離嬸嬸他們凱覦的別墅,當時如果不是老 大和琴姊的幫助,讓她有辦法兼差償付貸款,她真的不知道自已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說這是什麼傻話,從老爺子把我們安排在你身邊,你就是我們的主子,是 你不嫌棄我們,把我們當成手足。」拍了拍她肩膀,林筱琴催著她,「好啦,你早 點回去休息,今天晚上讓你代替織絮的班,連唱了兩場,也夠你累了。」「那我回 去了。」站起身,楚憐心整理一下東西,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織絮現在怎麼 樣了? 」她實在很後悔讓織絮接下宋霽禎告別單身PARTY的演唱工作,不過這也沒 辦法,織絮剛好缺十萬塊,這筆演唱收人工好可以幫織絮解決難題,她只好把工作 交給織絮了。
  「你不要擔心,等一下我會打電話跟樂團的人聯絡。」「琴姊,那就麻煩你了, 我回去了, 拜拜!」
  抱著沉重的心情走出「DREAM」。鋼琴酒吧,楚憐心朝著自己的機車走去。
  雖然她話說得很強硬,但是對楚贊仁,她終究有一份難以割捨的親情,就像老 大說的,他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母親病死床上的前一刻,嘴裡還掛念著自己不能進楚家的遺憾,母親是那麼渴 望得到楚贊仁的認同,因為這是父親臨終前最大的願望,所以曾經,她很想去完成 他們的心願,可是現實的打擊,讓她徹底地死了心。
  她真的好恨,在她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平撫他帶給她的傷害,他為什麼又要出 現?為了他當初的咒罵,她一度質疑自己是不是爸爸的孩子,要不然他為什麼那麼 厭惡她、唾棄她?他帶給她的痛楚是那麼深刻,午夜夢迴,她經常夢到他不屑的臉 孔、那些句句傷人的言詞,他憑什麼再度干擾她平靜的生活?難道,他此刻真的病 得很嚴重嗎?無助的感覺襲上心頭,楚憐心孤獨地環抱自己,她突然好想見到姚君 翼,窩在他的懷裡,可是今天晚上……「在想什麼,想得那麼認真?」遲疑地迎向 擋在她前頭的姚君翼,楚憐心以為自己在作夢地眨眨眼睛,良久,她像是終於確定 般,毫無預警地撲向他緊緊抱祝「這麼高興看到我?」沉靜了半晌,楚憐心才道: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晚有聚會,不能來嗎?」他應該在裴夜的俱樂部,為宋霽 禎告別單身而大肆狂歡啊! 」 沒看到你, 我今晚會睡不著。 」原本以為今晚的 PARTY會把「連真」 逼出來,沒想到蹦出一個慕織絮,既然如此,他只好請人著手 調查。
  只當姚君翼是在開玩笑,她輕輕一笑,勾住他的手往他的車子走去。
  半個小時後,楚憐心已經窩在他懷裡,坐在主臥室陽台的沙發上,凝視著星光 燦爛的夜空。
  「雲,你會不會有一天不要我了?」今晚,她突然變得有點多愁善感,想到她 愛的人總是一個個離她而去,她好害怕姚君翼也會如此,她實在沒辦法想像,當自 己只能用「楚憐心」看他,卻不能用「連真」愛他,會是怎樣的痛苦和絕望。
  「不會。」
  「那,「語氣轉為謹慎,楚憐心試探地看著他,「如果我欺騙你什麼,你還會 這麼說嗎?」卷玩著她的頭髮,姚君翼笑著反問她,「你有嗎?」故作輕鬆地擰了 擰他鼻子,她堅持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敢欺騙我,我會懲罰你, 讓你付出代價。」姚君翼似真似假地說。
  怔了怔,楚憐心心虛地撇開頭。
  「怕了?」執起她的下巴,他眼神溫柔卻教人無法遁逃地瞅著她。
  壓下心頭的罪惡感,楚憐心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我需要怕嗎?」指尖輕柔地 在她白嫩的臉頰上滑動,姚君翼像在開玩笑似地說:「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會欺騙 我嘍!」嘴一嗽,她撒嬌地嗔道:「你欺負我!」「難道不是嗎?」緩緩地向前一 傾,他誘惑地吻著她耳垂,擾亂她的輕吐著灼熱氣息。
  生怕自己亂了陣腳,楚憐心反過來勾住他的脖子,攻佔他的唇。
  當那甜美的滋味納入口中,熱情的糾纏隨之舞動,姚君翼眼中除了懷裡的美麗 佳人,其他事全被拋到九宵雲外。
  伸手一勾,他抱著她走進房內,將她平放在床上。
  卸去楚憐心身上的衣物,再解除自已身上的束縛,姚君翼的吻順著她耳際,一 寸寸的滑過頸項、胸膛,咬住她的豐盈,輕輕地舔逗、細細地嚙啃,柔情似水地引 誘她陷入激情的泥淖。
  「雲!」慢條斯理的憐愛讓情慾更顯撩人,她心癢難耐地輕移嬌軀,渴盼更熾 熱的纏綿。
  一個翻身,姚君翼轉而癡纏在她潔白的脊背,那柔美的曲線蕩漾著無限遐思, 滑嫩溫柔的觸感令人著迷,他的唇時疾時徐、時狂時柔的戲游其中,挑逗著繾綣的 邀約。
  似乎愈來愈不能滿足這樣的碰觸,姚君翼雙手穿過她腋下,一把握住她的蓓蕾, 激狂地柔捏、貪婪地撫弄,讓它們在他的撩撥下愈發挺立。
  「唔……」沉醉在那股激情的浪漫裡,楚憐心嬌吟著體內的火熱。
  忽地,他一舉衝入她滾燙的身體,狂野的一進一出,抽送著燦爛耀眼的歡愉, 直到滿天星斗在眼前炸成一片閃亮, 全身在滿足中痙攣顫抖……
  「這是楚憐心和慕織絮的調查報告。」丟了一個牛皮紙袋在桌上,姚君翼青梅 竹馬的死黨嚴祁,轉身走到吧台為自已倒一杯威士忌,「你說得沒錯,慕織絮的確 是『DREAM』的歌手,不過,我還不能確定楚憐心是不是『DREAM』的連真,因為確 實有連真這號人物, 她是『DREAM』老闆江信寒的外甥女,現在還在讀書,不過長 得和『DREAM』 的連真並不一樣。」「江信寒在刻意保護連真嗎?」姚君翼吃味地 皺起眉頭。
  點了點頭,嚴祁說:「江信寒曾經在道上混過,是『四龍幫』前龍頭老大江天 峰的心腹,後來結了婚,從此退出『四龍幫』,不過一直跟在江天峰身邊,直到他 過世的前一年才自己出來創業, 開了『DREAM』 這家鋼琴酒吧。 」「四龍幫?」 「『四龍幫』這名字一聽就知道這個幫派有四條龍,不過真正的掌舵者是江天峰, 幫裡的人稱他為『龍頭老大』。江天峰這個人聰明絕頂,是個非常厲害的狠角色, 『四龍幫』每個人也都很服他。
  「不過他一死,其他三個龍頭就開始搶著想當龍頭,最後老三和老四乾脆出來 自立門戶,現在的『四龍幫』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條小龍……對了,忘了跟你說,江 天峰就是楚憐心的外公,江信寒和他妻子林筱琴還普經是她的保鏢。」眉頭頓時舒 展開來,姚君翼已經明白江信寒為何特別保護「連真」。
  嚴祁戲謔的眉一揚,「一下子要我調查兩個女人,你想一箭雙鵰啊!」笑了笑, 姚君翼反過來打趣著說:「你當我跟你一樣嗎?」「這可難說,你雲大少的本事有 多大,我可是不清楚。」才翻開牛皮紙袋,姚君翼看了看,只取出其中的一份資料, 將牛皮紙袋再度歸還給嚴祁,「明天早上十點,你派人把這份資料送到雨手上。」 「原來另一個是打算送給裴夜吃啊!」他恍然一悟的說。
  「吃太多了會消化不良,你不會不知道吧!」姚君翼意有所指地笑道,嚴祁的 花心比起姚君曜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苦苦一笑,嚴祁淒慘地說:「我最近還得了胃潰瘍呢!」左擁右抱的滋味的確 很棒,不過,一旦遇到麻煩的女人,那就有苦頭吃了!「再多吃一點,你還會胃穿 孔。」「喂!你少詛咒我!」嚴祁抗議地朝姚君翼皺了皺鼻子。
  他不以為意地又說:「少欠一點風流債對你沒什麼壞處。」「但是也沒什麼好 處啊!」「這很難說哦!」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嚴祁手一伸,「不跟你說了,支 票拿來。」「怕什麼?我又不會跑掉。」說著,姚君翼從放在一旁的公事包取出支 票薄和印章。
  「我待會兒還有約會,趕著走人。」看著姚君翼大筆揮了幾下,很快的,一張 白花花的「鈔票「就落人他手上,嚴祁滿意地望了一眼支累上的金額,用力親一下, 「以後記得多關照,最好再多換幾個女人。」「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姚君翼好笑 地搖搖頭。
  「人不風流枉少年,你啊,該多多學習……算了、算了,你當我沒說好了,免 得姚爺爺說我教壞你,我可承擔不起。」瞥了手上的報告一眼,姚君翼心有旁騖地 說: 「你不是急著約會嗎? 」「幹麼?下逐客令啊!」「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好、好、好,我自己說的,我走人就是。」將威士忌一乾而盡,嚴祁揮揮手,像 陣旋風似掃出姚君翼的公寓。
  翻開手上的報告,姚君翼靜靜地走人楚憐心的故事裡。
  總算趕在下班前完成手邊的工作,楚憐心鬆了口氣,伸伸懶腰。
  自從在「DREAM」鋼琴酒吧唱歌的時間往前挪了一個小時,每天下班時間一到, 她就得趕著走人,也還好她一直都很準時下班,早習慣在下班前把今天的工作處理 完畢,要不然就麻煩了。
  很快地整理好桌上的東西,楚憐心拿起準備交給姚君翼的公文站起身。
  「事情都忙完了?
  驚嚇地看著不知何時站在她辦公桌旁邊的姚君翼,她忐忑地喊道:「總經理!」 微煌著眉,他態度慇勤地問:「你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不是,可能是昨晚沒睡好,今天氣色才比較不好。」楚憐心下意識地摸摸臉頰, 她是不是粉撲得不夠深,沒有遮好原來白皙的皮膚?」晚上早一點睡覺,要不然人 家會以為我虐待屬下,那我的責任就可大了。」姚君翼孩子氣的朝她眨眨眼睛。
  「我知道。」
  「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吃頓飯嗎?」
  「總經理,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還有事。」偏著頭,姚君翼輕鬆地打趣道: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總經理真愛說笑。」楚憐心有技巧的迴避。
  「如果不是我面目可憎,你怎麼會三番兩次拒絕跟我吃飯?」「總經理不要誤 會, 我是真的有事。 」眉一揚,他語氣聽似溫和,卻有那麼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那我是不是得提前跟你預約,才有那個榮幸請你吃頓飯?」「總經理千萬別這麼 說,我只是個小小的秘書。」「你別緊張,我是跟你開玩笑,不過下個禮拜六真的 得請你把時間空出來,你得陪我出席 '姚氏基金會'舉辦的兒童之家愛心遊園晚會。」 「是的,總經理。」主動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公文,姚君翼道了聲晚安,轉身走回辦 公室。
  等到他走進了辦公室,楚憐心才全身虛脫地坐下來。
  最近姚君翼也不知道怎麼了,有時候會突然變得很調皮,不時對「楚憐心」噓 寒問暖,偶爾還會像今天一樣開口請她吃飯,都快把她嚇死了!他該不會……應該 不會吧!她最近中規中矩,什麼也不敢亂來,他不至於懷疑才對,再說,他除了變 得比較容易親近之外,並沒有其他奇怪的舉動……不管了,她還得先趕去「DREAM」 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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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哥,你總算回來了!」一看到姚君翼,姚君曜急急忙忙地迎向前。
  挑了挑眉,姚君翼不慌不忙地走到沙發坐下。
  「我們等了你一個小時,爺爺氣得差一點連晚餐都不吃了。」「我下午打過電 話回來,要常媽告訴你們,我會盡量趕回來用餐,不過不敢保證,時間到了請你們 先用鉸,她沒說嗎?」「常媽說了,可是你也知道爺爺那個人拗起來,有理也說不 通!他堅持你答應過他,說什麼也要等你一起吃飯,我們大家都拿他沒辦法!」姚 君曜無奈地聳聳肩。
  「爺呢?」
  「他在書房等你。」
  起身轉向書房,姚君翼在緊閉的門上敲了一下,「爺,是我。」「進來。」推 開門,姚君翼不疾不徐地走進茶香裊裊的書房,來到姚東澄身旁,「爺,對不起, 臨時有事耽擱了,所以回來晚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姚東澄專心地泡著茶,「什 麼事?」「跟朋友談點事。」目光直逼視著姚君翼,姚東澄也不打算再拖延下去, 「連真嗎?」「爺都知道了.「其實早從弟弟跟他提到連真,他心裡就有譜了。
  「我要你離開她。」
  溫和地一笑,姚君翼有禮貌地詢問,「理由呢?」「她不適合你。」「爺沒跟 她相處過,怎麼知道她不適合我?」姚東澄的臉紅了起來,牽強地說:「我就是知 道,你要娶的是大家閨秀,那種女人怎麼配得上你?」「爺,從小你不是教導我們 不能嫌貧愛富嗎?」「我…「灰頭土臉地瞪著姚君翼,姚東澄真是惱恨極了,他以 前幹麼說那麼多話呢? 」這不是嫌貧愛富,你身為「姚氏集團'的接班人,娶個在 酒吧唱歌的女人,這會讓人家笑話!」「如果我怕被別人笑話而犧牲自己的終身幸 福,那才是一個笑話。」「你……很行嘛,現在也學會頂嘴了是不是?」雖然不敢 期望三言兩語就可以讓他點頭,但是姚東澄也沒想到他會這麼難搞定。
  「爺,我尊重你,但絕不盲從,希望你能夠體諒。」姚君翼必恭必敬地說。
  「你已經打定主意非要那個女人不可,是不是?」真是氣死他了!以他從來沒 有過的嚴肅看著爺爺,姚君翼一副沒有妥協餘地地說:「爺,我不會離開她,我這 輩子就要這個女人。」再也沉不住氣,姚東澄激動地嘴著,「你給我說清楚,這話 是什麼意思?你打算把那個女人娶進我們姚家嗎?」「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不過, 如果你要我現在就結婚生子,我只想娶她。」「你……那個女人到底哪一點讓你不 惜懺逆我,非跟她在一起不可?」姚東澄氣急敗壞地質問他。
  「愛一個人是沒有道理可言。」
  沒辦法了,姚東澄使出最惡劣的一招,「那如果我說,你選擇她,就必須放棄 『姚氏集團』,你又怎麼說?」「爺,不要拿『姚氏集團』來威脅我,你並不希望 我放棄『姚氏集團』。」所有的氣勢在瞬間瓦解,姚東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君翼 比他想像的還要瞭解他,也只有把「姚氏集團」交給君翼,他才放得下心。
  「爺,我不吵你了,晚安。」欠了欠身,姚君翼退出書房。
  往後一靠,姚東澄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無力地癱進沙發。都怪他粗心, 一開始並沒有把連真這個女人放在心上,以為君翼不會熱衷多久,可是一年過去了, 君翼竟然還跟這個女人混在一起,讓他不得不重視這個女人的存在,結果最後他還 是太慢了,麻煩已經比他想得還要大!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親自出馬了。
  當了姚君翼三年多的秘書,楚憐心還是第一次陪他在公開場合亮相,雖然她並 不在意自己「抱歉」的外表,但是此時她倒寧願站在他身邊的人是「連真」,而不 是不搭調的「楚憐心」。
  怪不得人說:女為悅己者容,其實女人不只是想將最美的一面呈現給心愛的人, 也希望心愛的人能夠光彩地站在自已身旁。還好今晚的主角是孤兒院的小朋友,姚 君翼只在遊園晚會一開始的致詞中成為焦點,所以雖然她站在他身邊顯得相當唐突, 倒也沒有引來過多的關注和指點。
  「憐心,那邊有糖葫蘆!」姚君翼像個小孩子似的,興奮地拉起楚憐心的手往 前急步而走。
  見狀,她忍不住一笑,不過下一秒,腦海突然閃過一個意識,那只此刻被他緊 握的是「楚憐心」的手。
  他是無心的嗎?望著他,楚憐心心煩地蹙起眉頭。
  「來,吃一個。」姚君翼親暱地將剛買到手的糖葫蘆湊到她唇邊。
  很自然的嘴巴一張,她吃下一顆裡上一層糖漿的草莓,然後看著他親密地吃著 下一顆。
  「好吃嗎?」彷彿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何不當,他溫柔地問。
  胡亂地點點頭,楚憐心此時除了感到愈來愈下沉的心情外,什麼也感覺不到。
  再餵她吃了一顆,自己也接著吃一顆,姚君翼問道:「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 的?」搖搖頭,楚憐心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沒什麼胃口。」「你怎麼了,是不 是累了?」「沒什麼,可能是人很多,覺得有一點熱。」她煩躁地應著,他怎麼可 以對「楚憐心」那麼呵護,他應該……「我們去找個地方坐下來好了。」就在這個 時候,魏楚烈邊頑皮地摸著路過那些小孩子的頭,邊朝姚君翼叫喊,「雲!」緊跟 在他身後的是一臉彆扭的邵閻。
  一聽到魏楚烈的聲普,姚君翼連忙鬆開楚憐心的手,不過他早就瞧見了。
  「你們怎麼也來了?」沒有一絲絲倉惶,姚君翼淡然地問。
  「共襄盛舉啊!」轉向楚憐心,魏楚烈笑盈盈地寒暄著,「楚秘書,好久不見 了,你真是愈來愈漂亮。」「魏總裁好,邵總好。」她不卑不亢地招呼道。
  不是不知道魏楚烈說得是客套話,可是姚君翼聽在心裡頭,就是不舒服,「你 今天晚上沒約會嗎?」「他今天終於良心發現,決定少做點缺德事!」邵閻不屑的 說。
  笑得很包容,魏楚烈不在意地聳聳肩,「沒辦法,人紅嘛,想留點良心也難。」 他又不是柳下惠,女人喜歡對他投懷送抱,他也莫可奈何。
  「借口!」邵閻不以為然地憐哼一聲。
  「總比沒借口好吧!」魏楚烈好脾氣地回道。
  心裡掛記著楚憐心的不適,又怕邵閻和魏楚烈沒完沒了,姚君翼不得不插嘴, 「這裡人很多,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好啊,我知道對面有一家咖啡 廳。」邵閻第一個舉雙手贊成。
  十五分鐘之後,四個人己經坐在咖啡廳中,品味著濃濃的咖啡香。
  「說真的,還是楚秘書煮的咖啡最好喝了。」魏楚烈若有所思地看著姚君翼, 「雲,你說是不是?」心情才稍稍舒緩了點,卻莫名其妙地變成話題焦點,楚憐心 心裡不禁一歎。
  「憐心煮的咖啡的確很不錯。」姚君翼無動於衷迎視魏楚烈的目光,讓人看不 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如果我跟你要楚秘書,你放不放人?」
  「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不過憐心想跳槽的話,我會想盡辦法慰留,她是一個 不可多得的好幫手。」「我相信,姚爺爺千挑萬選找來的秘書,絕對是最好的。」 聞言,姚君翼只是淡然一笑。
  「火,你的秘書也很能幹啊,只是不太會煮咖啡而已。」邵閻實在搞不懂他在 發什麼神經,竟然當面挖起角來。
  有一些人神經比較粗,基本上雷就是屬於那種人。
  白了他一眼,魏楚烈一副很慷慨地說:「既然你覺得我的秘書很能幹,讓給你 好了。」「謝了,不必,我對太凶悍的女人很感冒。」自己又凶又悍,還好意思嫌 人家?魏楚烈傷腦筋的一笑,「你放心,我的秘書還是比較喜歡我這種善待女人的 好上司。」坐不住了,楚憐心赫然站起身,「對不起,我去一下化妝室。」力持鎮 定,她優雅地進出這令人窒息的暗流。
  後知後覺的邵閻這才恍然大悟,「雲,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什麼吃錯 藥?」魏楚烈皺了皺眉頭,「是很難得。」這傢伙就是這個樣子,說話也不懂得修 飾一下。
  何止是難得,根本是破天荒,這是他姚君翼第一次帶女人出現在公開場合。
  不理會魏楚烈的糾正,邵閻接著又問:「雲,你該不會看到風結了婚,好像很 幸福的樣子,也忍不住想定下來,就隨手抓了一個身邊的女人?」「雷,小心你的 用詞,不是『好像』很幸福,是『真的』很幸福。」魏楚烈忍不住再一次糾正,雖 然風二度迎娶柳芊旬,實在是愛慘她了,雷還是很難相信那個傢伙真的改邪歸正了。
  「哎呀,差不多啦!」何必那麼計較,意思到就好了嘛!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魏楚烈把注意力再度移回姚君翼身上,「如果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就不要對人家太 好,小心人家誤會。」「我做事自有分寸。」「算了吧,再聰明的人也有犯糊塗的 時候!」邵閻就事論事地說。
  「也許吧!」姚君翼謎樣地笑了笑,他居然長達一年多的時間才發現連真就是 一直跟在他身邊輔佐的楚憐心,的確是犯了很大的糊塗。
  「好啦,這事到此為止。」看到楚憐心從化妝室走回來,魏楚烈立刻嘴停,接 著轉移話題的閒扯起來。
  當車子停在江天峰留給楚憐心的別墅前,姚君翼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個小巧的禮 物遞給她,「謝謝你今晚陪我出席,這是我一點心意。」「總經理,這……我只是 做我分內的工作,我不能收。」他送過她很多禮物,但都是送給「連真」,而不是 「楚憐心」,她不知道這一刻自已該怎麼想?」人家慰勞屬下,好像都很天經地義, 而我獎勵屬下,卻像圖謀什麼似的。」姚君翼自嘲地唇角一勾。
  莫可奈何,楚憐心安分地收下禮物,「謝謝總經理。」馬上滿意地笑了,他輕 促道:「打開來,看你喜不喜歡?」順從地拆開包裝紙,打開珠寶盒,楚憐心不由 得倒抽了一口氣,那是一對別緻耀眼的鑽石耳環。
  「總經理,這太貴重了,也不適合我。」「楚憐心」像個沒人要的老處女,又 土又俗,這麼美麗的東西實在跟她搭不上線。
  「你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是……」
  「喜歡比什麼都重要,來,我幫你戴上。」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姚君翼取出 耳環,溫柔細膩地幫她戴上。
  像是不經意,他指尖輕輕撫過她面頰,留下一道似有若無的挑逗。
  酥麻的一顫,楚憐心驚慌地往後一縮,生怕自己忘了扮演的角色,洩露了不談 有的情愫。
  「你戴起來很漂亮。」姚君翼狀似無心地摸著耳環,觸及她柔軟的耳垂。
  「謝謝。」心慌意亂地逃開他的碰觸,楚憐心正了正自己的心神,「謝謝總經 理送我回來,我進去了,再見。」說著,她伸手就要打開車門。
  「你不邀我進去坐一下嗎?」
  怔了怔,楚憐心回道:「對不起,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不太方便。」姚君翼微 微地挑起眉,「你說話一向都這麼白嗎?」「我只是比較喜歡說實話。」禁不住放 聲一笑,他饒富興味地瞅著她,「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能言善道。」「總經理過獎 了,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說錯了什麼,還望你見諒。」輕輕地搖搖頭,姚君翼激 賞地說:「你沒說錯什麼,我喜歡你說話的方式。」千言萬語道不出此刻複雜的心 情,楚憐心苦澀地一笑,冷靜地撇去那股纏繞心頭的淒然,「謝謝總經理不嫌棄, 總經理晚安。」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她逃難似地趕緊落跑,就怕他突然出什麼 問題為難她。
  抿著嘴,姚君翼靜靜地目送她走出視線,只要她一天不坦承,他就陪她耗一天, 他說過了,敢欺騙他,就要付出代價,他用整顆心愛她,她也必須用整顆心來回報, 他絕不容許她有一絲絲的隱瞞,她是他的,人和心都是他的。
  心煩氣躁地輕揉著眼皮,楚憐心不安地蹙起眉頭,自從接到姚東澄的傳喚,她 眼皮就一直亂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整個人沉甸甸的,做什麼事都 提不起勁。
  姚東澄找她做什麼?當了姚君翼三年多的秘書,她也不是沒有跟他打過照面, 不過他找她,這還是第一回,巧合的是,姚君翼今天正好也下高雄開會…她在怕什 麼?姚東澄雖然可怕,可她楚憐心也不好應付,兵人將擋,水來土掩。
  打起精神,楚憐心收拾一下桌上的東西,起身走出辦公室,前往總裁辦公室。
  五分鐘後,她在姚東澄秘書的指示下,進入他的辦公室。
  「坐吧!。用目光指著他對面的沙發,姚東澄高做的蹺起二郎腿。
  順從地在指定的位子坐下,楚憐心禮貌地詢問,「請問總裁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要你離開君翼。」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道:「我不清 楚總裁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是連真。」「什麼連真?」「雖然江信寒刻意保 護你,以致想調查你的身份有一點困難,但我還是可以派人跟蹤你,楚憐心就是連 真,連真就是楚憐心,你還想繼續裝傻嗎?」一笑,楚憐心也不再掩飾,「我從來 不知道自己那麼重要,竟然讓總裁那麼費心地調查我。」皺著眉,姚東澄一點也不 喜歡她驕傲的態度,那讓他有一種掌握不住的感覺,「不要跟我耍嘴皮子,那對你 一點幫助也沒有!」「如果我都不說話,你會改變主意嗎?」她笑盈盈地反問回去。
  惱怒地瞪著她,他略顯倉惶地問:「你說,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總裁, 不是每個人的感情都是那麼廉價。」眼神轉為冷冽,姚東澄不屑地說:「我肯給你 錢,表示你還有點價值,一旦我改變主意,你就真的廉價到一毛也不值!」「如果 對總裁來說,一個人的價值取決於金錢的多寡,我無話可說,不過對我來說,一個 人如果為了錢財而失去尊嚴,實在俗氣得令人可悲。」「小娃兒,嘴巴太厲害對你 一點好處也沒有。」「我只是喜歡說出心裡的感覺,不想討好別人,也不想得罪別 人。」雖然生氣,覺得顏面無光,可是在內心某個角落,姚東澄又忍不住對楚憐心 刮目相看,她不但可以毫無懼意地面對他,還可以不卑不亢地承接他的攻擊,她的 確很不簡單。
  「你想清楚,我是絕不會讓你進姚家,君翼早晚要離開你。」「要我離開雲, 不需要花一毛錢,只要他一句話,我就離開。」既然金錢引誘不動,姚東澄只好搬 出另一個法寶,「如果你不希望君翼知道你的雙重身份,我勸你乖乖接受我的提議。」 楚憐心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正苦無機會將我的身份告訴雲,你想說,我不反對。」 「你……」「總裁,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進姚家大門,同樣 的,我也沒有想過離開雲,除非他不要我。」不知不覺收起高高在上的姿態,姚東 澄自嘲地搖搖頭,「我姚東澄在商場上打滾了四、五十年,從來沒有看錯人,只有 你,我以為你最沒有危險,沒想到你比豺狼虎豹還可怕,讓我連一點預防的念興都 沒有想過。」「總裁這麼說有失公允,我一直安安分分地做我該做的事,只是命運 的安排讓人措手不及,這不是我,更不是你能預料得到。」是啊,當初他因為君翼 一天到晚耗在公司,心裡忍不住懷疑君翼是不是看上公司某個女人,於是掰了個借 口向君曜探口風,誰知道,那小子竟然自作聰明幫君翼找女人。
  沉吟了半晌,姚東澄問道:「敢不敢跟我打個賭?」「賭注是什麼?」「如果 你贏了,我不會反對你和君翼在一起,要不要讓你進姚家,由他自己作主;但如果 是你輸了,你就得離開君翼。」這是一個令她心動的誘惑,不過,不是為了進姚家 大門,而是她渴望知道姚君翼到底愛不愛她。
  「考慮得怎樣?」
  「你為什麼想跟我賭? '她不能不覺得奇怪,剛剛他還那麼強硬地要她離開姚 君翼,這會兒卻作了那麼大的讓步。
  「你不願意放棄,我只好試試運氣,不管如何,人求的無非是心服口服,你說 是不是?」「怎麼個賭法?」「只要君翼愛上『楚憐心』,這場賭注就是你贏,不 過我有個要求,『連真』必須先撤出君翼的生活,這公平吧!」唇邊揚起淡淡的笑 意,楚憐心反問:「那我又怎麼知道一旦我贏了,你會遵守諾言?」他很會算,先 讓「連真」離開姚君翼,好確保她不會反悔,不過他大概沒想到,她並不想離得這 場賭局,只是想證明姚君翼對她的感情,她相信姚君翼若是愛「連真」,就算姚東 澄把她弄走了,姚君翼還是會把「連真」找回來,她永遠不會離開他,可是相反的 ……「我姚東澄說話算話。」「好,我相信,不過你總該告訴我如何決定勝負?」 時間半年,到時候我會問君翼,由他來告訴我答案,決定我們誰贏誰輸。」楚憐心 同意地點點頭,她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萬一姚君翼真愛上楚憐心,她心裡會 做何感受?
  清晨的風兒冷颼颼的從耳邊呼嘯而過,楚憐心雙手支著下巴頂在陽台的石欄, 靜候朝陽東昇,將夜裡凝聚的寒意徹底驅除。
  「沒穿件外套就跑來陽台吹風,很容易感冒。」拿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姚君 翼從身後抱住她,「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睡不著。」直起身子,楚憐心往後一 靠,舒適地倚著他。
  輕咬著她的耳垂,他輕桃地說:「著樣子,我昨晚還努力的不夠。」「你愈來 愈不正經了!」「你不喜歡嗎?」說著,姚君翼一隻手罩住她的豐盈,挑逗地揉捏, 另一隻手欺上她大腿內側,撩人地戲滑。
  身體酥麻地一顫,楚憐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住他頑劣的手,力持冷靜地問: 「雲,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你會想念我嗎?」她有點害怕,真不應該衝動行事, 可人就是忍不住會貪心,她那麼愛他,當然也渴望擁有他的愛。
  吻著她的耳垂,姚君翼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會離開我。」「你那麼肯定?」 「你離不開我。」他說得很淡然,卻帶有一股深深的自信。
  是啊,她是離不開他,當她得以「連真」的身份走進他生活,就注定要跟他糾 糾纏纏。
  「不要太自信了。」
  將她身子轉過來,姚君翼讓她背抵著石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瞅著她,「你是 不是昨晚沒睡好,所以一早就開始胡思亂想?」「你總要結婚生子,不是嗎?」撫 著她臉龐,姚君翼狀似輕鬆卻認真的說:「真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要記住你是 我的,你不會離開我。」「雲……」「嗯?」「沒事。」抱住他,楚憐心緊緊地靠 在他懷裡,傾聽他的心跳聲。
  「進去吧!」摟著她往房內走去,姚君翼體貼地說:「今天我做早餐給你吃, 你想吃什麼?」「都可以。」挑了挑眉,他玩興大起地說:「那我犧牲一點,讓你 吃好了。」好笑地搖搖頭,她調皮的做了個鬼臉,「你有什麼好吃!」半瞇著眼, 姚君翼似笑非笑的問「你是說我不好吃?」「是不怎麼好……啊!」突然被他撲倒 在床上,楚憐心尖叫了一聲。
  不過沒多久,房裡只剩下嗯嗯唔唔的吟哦聲,旖旎春光款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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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左等右等, 怎麼也不見「連真」的身影,姚君翼只好二度蒞臨「DREAM」鋼琴 酒吧。
  一看到他,服務生馬上迎向前,禮貌地詢問著,「請問是姚總經理嗎?」「我 是。」「姚總經理,請跟我來。」恭敬地欠欠身,服務生帶頭往辦公室走去。
  從容不迫地跟進辦公室,姚君翼也不急著知道發生什麼事,他氣定神閒的接受 服務生的指示在沙發坐下,隨後,另一名服務生送來一杯果汁。
  「姚總經理,你稍坐一下。」原先的服務生哈腰一鞠躬,夥同之後的服務生退 出辦公室。
  站起身,姚君翼四下測覽起來,這間辦公室不大,但氣勢磅礡,裡面還有一道 房門,應該是一間可供休憩的套房。
  突然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他慢條斯理的轉過身,迎向目光的主人— —林筱琴。
  似乎也不在意被人逮個正著,她落落大方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招呼道:「姚總 你好, 我是『DREAM』 的經理林筱琴。 」紳土地回握她的手,姚君翼微微一笑, 「你好。」從口袋取出一封信,林彼琴遞給他,「這是連真托我轉交給你的。」沉 著的接過信,他不動聲色地細細看來——雲,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你愛我嗎? 你原來不該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可是命運的安排總是一個又一個驚奇,你的闖入、 你的懷抱,本是我不敢妄想擁有的,現在,我將這份幸福回歸原點,但願你我的生 命還有另一段驚喜的緣起。
  真兒
  「我要見她。」姚君翼平靜淡然地說。
  「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想辦法把她找出來。」默默地看 了林彼琴一眼,他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你可以出來了。」朝著裡面那道房門喊了一聲,林筱琴走到櫥櫃,取出兩杯 三合一的即溶咖啡。
  門緩緩地打開來,楚憐心面無表情地走到沙發坐下來。
  沖好了咖啡,林筱琴放一杯在她面前,再轉到另一邊的沙發坐下。
  「姚君翼並沒有說不找你,不是嗎?」
  像個遊魂似的,楚憐心幽幽地說:「我發現我愈來愈猜不透他。」雖然她不知 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但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關愛,她真的相信他的話,他不 會不要她,可是現在,她不確定了!」你真傻,好端端的幹麼跟姚東澄打賭?你有 沒有想過,如果你輸了,姚君翼就算把你找回來,姚東澄會怎麼對付你?你要搞清 楚,到時候可是你理虧,這一輩子當真只能當他的地下情人,永遠別想翻身!同樣 的,換成是你贏了,最後還是得讓他知道楚憐心就是連真,你想,他又會作何感受?」 「琴姊,我沒想過當姚家的大少奶奶。」「真的沒想過嗎?難道你不想為姚君翼生 兒育女,一輩子名副其實的陪在他身邊?」面對林筱琴的質疑,楚憐心沉默了,是 的,她不是沒想過,只是左右在這兩種身份之間,她無法去想未來的事情。
  「楚楚,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就要堅信自己當初的決 定。你心底不也是認定姚君翼愛你,才會下這一步棋嗎?」也許吧!她心底或多或 少也認定姚君翼愛她,只是她一直覺得這樣還不夠,女人嘛,總希望自己心愛的人 能夠告訴她——「我愛你。」「喝點熱咖啡,不要再胡思亂想,你剛剛不也聽到了, 姚君翼說他要見你,這就表示,他並沒有放棄你啊!」真的是這樣子嗎?他的反應 好冷淡,她不能不這麼懷疑,或許是自己太一相情願。
  「楚楚,你現在暫時不能唱歌,每個月少了這裡的薪水,有辦法支付房屋貸款 嗎?」糟糕!她都忘了這件事!」如果身上的錢不夠,儘管跟琴姊開口。」「琴姊, 我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們?你們平時付我的鐘點費已經比別人多出好幾倍,我在 ' 姚氏集團「每年的年終獎金都有存下來,撐幾個月應該沒問題。」「你就是這樣子, 老是跟我們那麼見外,當初不願意讓我們拿錢出來幫你把房子的貸款解決掉,現在 又 ……唉! 你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外公會把別墅留給我,就是相信 我會好好保護別墅,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守住外公留給我的最愛。」外公在別人眼中 是個陰狠的黑道大哥,但是對她來說,他只是一個慈祥的爺爺,他小心翼翼地保護 她,生怕她受到傷害,他是那麼疼愛她,她惟一可以回報他的,就是守往他最愛的 別墅、他對奶奶的記憶。
  「算了,我說不過你。」
  站起身,楚憐心打起情神說:「琴姊,謝謝你,我回去了。」「我送你……」 「不用了,你放心,我沒事。」話畢,她飄然地走出辦公室。
  一看到姚君曜那張燦爛的笑臉,楚憐心忍不住頭痛地輕聲一歎,好不容易清靜 了一陣子,他怎麼又來了?」副總,總經理現在在忙。」沒見過這麼不會挑時間的 人,他每次上這兒,不是進在姚君翼不在辦公室的時候出現,就是找上姚君翼忙得 不想見人的時候現身,結果,倒霉自然落在她頭上。
  「楚楚,我不是來找我哥,我是來找你。」沒有平日的嘻皮笑臉,姚君曜今天 顯得特別斯文有禮。
  「副總真讓我受寵若驚。」豈止是受寵若驚,她還誠惶誠恐呢!不過,也不知 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怎麼覺得今天的姚君曜笑起來比較——真誠?突然,姚 君曜將一直藏在身後的有手伸出來,一束還沾有露珠的紅玫瑰耀眼的呈現在楚憐心 面前,「送給你。」如果不是心臟夠強,她相信自已一定會暈倒,這傢伙腦袋瓜壞 掉了是不是?」副總真愛尋我開心,把這麼美麗的花送給我,會不會太糟蹋了?」 如果他不是腦袋瓜有問題,百分之百不懷好意,他對她的「外表「一向很感冒,生 怕跟她扯上關係,沒事獻慇勤,能夠安什麼好心?」楚楚,在我眼中,這花兒還不 及你一半美麗,是它高攀了你。」姚君曜甜言蜜語的功夫她不是沒見識過,不過, 她還沒聽過這麼噁心的話!」副總,你真是愈來愈有幽默感了。」這傢伙的態度愈 來愈可疑,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楚楚,我是真心的!」舉起手,姚君曜就要發 誓,「皇天在上……」「我相信副總真的很有心。」楚憐心趕緊搶著說。
  喜出望外,他激動地道:「楚楚,你真的相信我?」「是啊!」她是相信他很 有心,只不過這顆心不知道是什麼心?依她判斷,百分之八、九十是黑心。
  「楚楚,那你是願意接受我追求嘍囉
  驚嚇過度,楚憐心再也沒辦法維持她一貫的面無表情,她瞪著他,彷彿他是個 外星人。
  「楚楚,我知道你最好,你一定不會傷我的心,對不對?」姚君曜一臉期待地 看著她,對她的震驚好似渾然不覺。
  「你在幹麼?」楚憐心還沒機會潑他冷水,姚君翼已經冷冷地插話進來,看著 她手上的玫瑰花,眉頭不覺輕蹙。
  好像很高興他出現,姚君曜熱情地招呼道:「哥,你不是在忙嗎?」「你難道 沒事做嗎?」姚君翼不悅地質問。
  「哥,放輕鬆一點,工作不忘休閒,這樣做起事來才可以事半功倍。」斜睨了 小弟弟一眼,姚君翼將一疊公文放在楚憐心桌上,交代道:「憐心,今天晚上有個 案子跟你討論,麻煩你留下來加班。」「是,總經理。」轉向弟弟,姚君翼丟了一 句,「進來。」他便率先往辦公室走去。
  「楚楚,我還沒恭喜你升任總經理特助,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副總,謝 謝你的好意,不用麻煩了。」「一點也不麻煩,明天下班我過來接你。」說完,他 飛也似地朝姚君翼的辦公室衝進去。
  天啊!到底發生什麼事?楚憐心傷神地將手上的花束往桌上一扔。
  「連真」一離開姚君翼,所有事情好像都很有默契似的,一下子全湊在一塊, 先是她升任他的特別助理,因為新任秘書還處於受訓階段,她必須同時兼顧兩份工 作,使得一向準時下班的她天天晚上都得留下來加班,還好她因為「連真」必須消 失的原故,暫時無法到「DREAM」鋼琴酒吧唱歌,不過很幸運的,也因為她的陞官, 沒有唱歌而短少的收入因此有了著落,不至於讓她付不出貸款來。
  接著,她因為職務的改變,和姚君翼往來更加密切頻繁,兩人無可避免的經常 一起用餐、一起出席各項會議,於是公司開始出現一些耳語,說她人長得醜、不認 分,竟然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她一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畢竟嘴巴長在人家的臉上,不是她可以管得到,其 實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她比任何人都痛苦,可是又有誰能明白她的心情呢?姚君翼 好像把「連真」給忘了,他的生活忙得被「楚憐心」給佔據了,這樣的結果並不是 她所期望,有時候,她會忍不住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姚東澄打賭。
  現在更槽糕,姚君曜莫名其妙地送她玫瑰花,還說要追她,這事要是傳出去, 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子?
  進到辦公室有五分鐘了,姚君翼卻動也不動地站在窗邊?一句話也不吭。
  姚君曜只好打破沉默,「哥,你怎麼都不說話?」「我跟你說過了,不要打她 的歪主意,她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女人。」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繞著他打轉,姚君曜嘻 皮笑臉地問:「哥,你幹麼那麼怕我傷害楚楚?」論說話,他鬥不過她;論聰明才 智,他自歎比不上她;論脾氣,他也沒她悍,他想傷害她,等下輩子吧!」我有義 務保護我的屬下免於受花花公子的侵犯。」努努嘴,姚君曜很委屈地說:「我有那 麼糟糕嗎?」「你是什麼德行,自己很清楚。」「我不能有改邪歸正的一天嗎?」 不以為然地眉一挑,姚君翼語帶嘲笑地說:「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打算為憐心改 邪歸正吧?眼睛一亮,姚君曜一副好感動地說:「知弟莫若兄,哥,你真是瞭解我!」 姚君翼冷冷一笑,「你不是嫌她長得不怎麼樣,嘴巴又刁又難纏,又不是腦筋秀逗, 怎麼可能看上她嗎?」「我……那是過去,我不明白一個人的美醜是在她內心,不 在她外貌,現在我懂了,決定痛改前非,不再當個……膚淺的男人!」他笨啊,以 後要是讓老哥知道他追求楚楚的目的,不就等於承認自己膚淺嗎?」我看,你還是 比較適合當個膚淺的男人。」姚君翼毫不客氣地潑他憐水。
  皺皺鼻子,姚君曜埋怨著,「哥,你怎麼跟楚楚愈來愈像了?說話沒刻薄好像 會受不了!」「嫌她說話刻薄,你還追她?」「那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個樣 子,被欺負也會甘心樂意。」天啊!好偉大的情操,真虧他說得出口!」不要在我 面前裝模作樣,聽清楚,我不准你再騷擾她。」饒富興味地一笑,姚君曜好奇地刺 探著,「哥,你在吃醋嗎?」「不要自作聰明。」雖然表面很平靜,心裡卻激動不 已,他知道自己的反應太過強烈,不過他就是控制不了,他是在吃醋,他不喜歡任 何男人親近她,這讓他感到如臨大敵,很不好受。
  「要不然,你幹麼那麼緊張?」真有意思,長那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哥 這麼慌張,不過姚君翼就是姚君翼,雖然慌張,態度還是可以表現得雲淡風輕,好 像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難道你認為我應該等你把事情鬧得很難看之後,再來阻止嗎?」姚君翼機智 地反問回去。
  「哥,你不要對我那麼沒信心,這一次我是認真的,除非你也喜歡楚楚,我自 認是搶不過你。」姚君曜說得好無奈。
  「你在胡說什麼?」姚君翼故作淡漠地說。
  姚君曜一副很理直氣壯地頂回去,「本來就是,如果你真有心跟我搶女人的話, 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沒辦法,誰教我形象這麼不好!」「我不想聽你說這些風涼 話, 只是警告你,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呵,我的本事很小,想弄到不可 收拾,談何容易?再說,我想追楚楚,人家還不見得願意呢!」她當然不願意,她 是他姚君翼的,她比任何人都還清楚。
  「你可以出去了。」
  「是,總經理大哥。」姚君曜恭恭敬敬地一鞠躬,快快樂樂地退出辦公室。
  終於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姚君翼的心情也漸漸沉靜下來,他開始心平氣和的 思考起來。
  君曜突然對憐心改變態度,這是為什麼?難道他知道……不太可能,君曜很有 頭腦,可惜就是懶得用大腦,他心思全放在怎麼追求女人,其他事,他不會費心去 想,絕不可能發現憐心就是連真,除非有人告訴他……該不會是爺爺告訴君曜?如 果說,爺爺已經追查到連真就是楚憐心,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以爺爺狡猾的個性, 這事只會成為他的籌碼,告訴君曜,那是微乎其微。
  再追究下去不會有結果,不管如何,君曜追求憐心一定有什麼目的,只要不是 來真的,他可以由著君曜胡鬧,反正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讓憐心跟他坦白。
  西餐廳的氣氛很浪漫,餐點也很情致,可是楚憐心卻是愈來愈坐立難安,姚君 翼一雙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她身上,教她連喘口氣,都擔心自己的聲音太大聲, 好吧,她知道眼睛直視對方是一種禮貌,但他也不用那麼誇張啊!」總經理,我們 是不是該回辦公室了?」「你不覺得這裡氣氛很好嗎?」姚君翼優閒地朝四下看了 看。
  「可是,我們還有工作要忙。」她現在沒那個心情,氣氛再好也是枉然。
  微偏著頭,他輕鬆地打趣著,「我發現你比我還熱衷工作!」「我不敢跟總經 理比,我只是拿公司的薪水,做好我分內的工作。」一笑,姚君翼自歎不如地搖頭, 「怪不得君曜說你牙尖齒利。」「副總就愛開玩笑,嘴上功夫我還差他一截呢!」 眼神轉為熱烈,姚君翼像在愛撫似地柔聲道:「你真是個令人驚奇的女人。」心兒 一亂,楚憐心吞了口口水,彷彿沒聽見似的說:「總經理,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 趕緊回辦公室。」似乎不再為難她,他起身道:「走吧!」終於鬆了口氣,她放鬆 心情地跟著他走出西餐廳,上了他的車,不過幾分鐘之後,她發現車子不是往公司 的方向駛去。
  「總經理……」
  「這陣子每天從早忙到晚,你需要喘口氣,休息一下。」不容她抗議,姚君翼 按下CD,讓浪漫的樂曲輕柔的在耳邊迴盪。
  莫可奈何,楚憐心只好任他載她來到海邊。
  跟著她下了車,姚君翼迫不及待地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想也沒 想,楚憐心下意識地搖搖頭,雖說既來之則安之,可她就是忍不住緊張,總覺得好 像有什麼不能控制的事會發生似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
  像個小孩子,姚君翼興匆匆地問她,「你要不要送我禮物?」「我……我不知 道你生日,沒有準備禮物。」「沒關係,你可以送我一個願望啊!」似乎早就算計 好,他說得很溜。
  「這……」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楚憐心覺得自己好像籠子裡面的小鳥,只有 任人宰割的份。
  偏著頭,姚君翼帶著一抹挑釁瞅著她,「你不會那麼小氣,連個小小的願望都 捨不得送給我吧!」騎虎難下,她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最大方了。」飛快地在她的額上偷了個吻,他興致勃勃地念著, 「讓我想想看我要什麼呆呆地摸著額頭上還殘留的熱度,楚憐心不知道自已該覺得 心痛,還是該覺得可悲,姚君翼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我想到了!」眨眨眼睛, 楚憐心心神不寧地問:「什麼?」「我要一個吻。」腦袋一片空白,她傻然地看著 姚君翼。
  低頭攫住她的唇,他的舌貪婪的探進她口中,狂肆熱情地吮飲、急切放縱地糾 纏,將她的甜美徹底佔據,天啊!他已經多久沒有品嚐這令人迷戀的滋味!停!不 可以沉淪、不可以陷進去,可是……理智的呼籲愈來愈薄弱,甜蜜的記憶如泉水急 速湧出,直奔腦海,狂野的纏綿令人心心唸唸,終於,感官再也無法抗拒的任由激 情的火焰侵吞襲奪。
  沿著唇角,姚君翼的吻濃烈地進佔她的耳垂,輕咬、細舔,接著順著耳際,向 下一寸寸的攻進頸窩,眷戀的擄掠那細膩柔軟的觸感,留下他癡纏的吮痕。
  按捺了許久,她總算重回到他臂彎裡,他又聞到熟悉的味道,那屬於她獨有的 馨香。
  他還想要更多、渴望更多,姚君翼貪心地將她按向自己灼熱的身軀,雙手恣意 地在她的柳腰、臀上戲耍流連,接著慢慢地游向她大腿,讓她半倚半坐地跨在自己 的左腿上,更親密地貼近他,他雙手轉向她的雙峰,隔著布料放肆的揉撫、逗弄, 熱情地傳遞他的愛戀。
  攀住他脖子,楚憐心忘了自己的身份,禁不住的輕輕吟哦,「嗯……」拉出她 的襯衫,姚君翼探進她衣內,將她內衣往上一推,盈握她的秸蕾,捏著、逗著,直 接感受那柔軟圓潤的飽滿。
  也許是冷冷的海風灌進衣內,冰冷了急速攀升的溫度,楚憐心頓時清醒過來, 她倉惶地推開他,狼狽地轉過身子,急促地喘著氣。
  順了順紊亂的呼吸,他努力壓下那股正迫切想將她吞沒的蠢動,找回幾乎失去 的理智。
  終於穩住自己,姚君翼一副歉然地說:「對不起,我失控了。」整理好衣服, 楚憐心力持冷靜的轉回身,「可以送我回家嗎?」「走吧!」當兩人坐上車子,姚 君翼輕柔地問「你在跟我生氣?」她是在跟他生氣,他怎麼可以對「連真」以外的 女人……她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才好,如果她只是「楚憐心」,或許會很高興, 她一直不敢奢望他會多看她一眼,沒想到……天啊!她已經亂了!想逃避紊亂的思 緒,楚憐心不發一語的將目光轉向窗外。
  似乎也不在意答案,姚君翼發動車子,駛向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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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看著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吱吱喳喳討論別人的是非,那實在不是一個很討人喜歡 的畫面,可是在一個團體裡面,難免得用點時間跟別人交際,所以就算有一百個不 願意,楚憐心還是每個禮拜抽出一天跟幾個秘書同事在公司的員工餐廳一起用餐。
  「憐心,聽說姚副總在追你?」行銷副總的秘書何晴晴嫉妒地問。
  「姚氏集團」最有身價的單身漢當然是姚君翼,不過「姚氏集團」最有女人緣 的卻是姚君曜,沒辦法,他人長得帥沒話說,還喜歡四處亂放電,怪不得老的、少 的、結婚的、未婚的,個個都為他神魂顛倒,可是對這號令女人趨之若鶩的大人物, 楚憐心可是感冒得很,他最近天天光臨她的辦公室,還鮮花、禮物不斷的送,煩得 她真想不顧一切形象,狠狠地痛揍他一頓。
  「有這種事嗎?我怎麼都不知道?」楚憐心真慶幸自己裝傻的功夫一流,否則 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在場的這些女人,幾乎是姚君曜的迷姊、迷妹, 要是讓她們知道她這個「醜女人「竟然得到姚君曜的青睬,鐵定沒好日子可過。
  見她不當一回事的態度,何晴晴心裡更不是滋味,「姚副總對外宣佈他要追你,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姚君曜真是個很會製造麻煩的傢伙!心裡是這麼罵著,她 臉上卻平靜得像是毫無感覺,楚憐心語氣溫和地說:「姚副總是個好人,他大概覺 得我沒有人追很可憐,才這麼說吧!」「我想也是,你長成這個樣子,姚副總怎麼 可能看上你?」何晴晴不屑地瞥了一眼她又老氣又土的外表,不明白她這個樣子怎 麼會當上總經理的秘書,而且一跳,就是總經理特助,這種破天荒的好運實在教人 不爽!」晴晴,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姚君曜的秘書陳依寧終於看不過去的插嘴, 「憐心如果有你一半會打扮,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算了吧!東施效步顰只 不過是醜人多作怪,改變不了什麼。」何晴晴一點也不肯退讓地說。
  「你……」
  連忙拉住陳依寧,楚憐心搖搖頭,她可不想讓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
  「憐心,副總真的要追你,我今天還幫他訂了一大束紅玫瑰。」陳依寧可不想 那麼輕易罷休,有一些人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真是 一點見識也沒有!看來老天爺好像不打算同情她的樣子!楚憐心頭痛的輕聲一歎。
  彷彿被當眾潑了一盆冷水,何晴晴狼狽極了,「你、你怎麼知道那束花是要進 給憐心?」「副總是這麼跟我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何晴晴故作高傲地哼了 一聲,「這有什麼了不起,姚副總常常送女孩子花,那並不代表什麼。」「是哦, 不過副總卻從來沒有送過花給你,你說稀不稀奇?」惱羞成怒地瞪著陳依寧,何晴 晴真想撕攔她那張得意的嘴臉。
  「憐心,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沒好氣地朝何晴晴做了一個鬼臉,陳依 寧笑嘻嘻地拉著楚憐心起身離開員工餐廳。
  「你何必跟她鬥?」雖然已經走遠了,楚憐心依然可以感覺到何晴晴宛如利刃 般的目光。
  「我受不了啊!大家怕得罪她,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我可不怕!」「這不是怕 不怕的問題,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非找姚君曜說清楚不可,好好的一頓 飯因為他搞成這個樣子,他真是無孔不人的大禍害!」你就是這個樣子,怪不得她 敢欺負你!」其實何晴晴也不是有心欺負她,說起來,該是「嫉妒心「作祟,一個 平日老是讓人忽略她存在的「楚憐心」,一下子得到總經理的垂愛,擢拔為總經理 特助,位高權重,緊接著萬人迷的姚君曜也對她另眼相看,還放風聲要追求她,這 一切任誰看了心裡都不識滋味,只不過一般人懂得把「不以為然「放在背後,何晴 晴卻沉不往氣的爆發出來。
  「憐心,其實副總根本沒叫我訂花,我是故意說來氣她的。」楚憐心傷腦筋地 搖搖頭。
  「不過副總要追你是真的,他常問我你喜歡什麼,難道你沒有收到他送你的禮 物?」「我對副總沒興趣。」「憐心,副總雖然花心得讓人有點討厭,不過基本上, 他人還不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所幸來到電梯邊,楚憐心趕緊逮著機會打 住姚君曜這個麻煩的話題,「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趕快回辦公室,總經理還以為我 蹺班。」
  難得姚君翼今天準時放她下班,楚憐心決定暫時拋下煩躁的感情糾葛,上街逛 一逛,買件衣服慰勞自己這陣子的辛苦。
  不過還來不及走出「姚氏集團」辦公大樓,就碰到她最不想遇到的麻煩。
  「楚楚,下班了?」姚君曜笑盈盈地踱到她面前。
  沒有回答他,楚憐心只是禮貌地應了一聲,「副總. 」「上次說要請你吃飯, 結果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吃頓飯吧!」「副總是個大忙人,楚楚哪好 意思佔用你的時間,你的心意我收下來,吃飯就不用麻煩了。」說完,她繞過姚君 曜繼續往外頭走去。
  「楚楚,一點也不麻煩,我很樂意讓你佔用我的時間。」可是她一點也不樂意 啊!翻了翻白眼,她捺著性子說:「我知道副總很愛護屬下,不過楚楚一向很有自 知之明。」裝出很可憐的樣子,姚君曜好委屈地說:「楚楚,我就那麼惹你討厭嗎?」 停下腳步,楚憐心漠然地看著他的裝模作樣,語氣溫和卻透著一絲絲的狂風暴雨,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讓我安靜一下?」他真的把她惹惱了,她已經夠心煩, 他還幫她添麻煩!」楚楚,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姚君曜難過的抱著胸口。
  「副總,你也會傷心啊?」楚憐心笑得很諷刺,「我還以為你沒心呢!」「楚 楚,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副總,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想追我,我的心臟很 衰弱,禁不起這樣的玩笑。」姚君曜嘟著嘴巴說:「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我的心臟也變得很衰弱啊!」決定不再拐彎抹角,她誠心地懇求他,「我拜託你, 不要再幫我製造麻煩,我的煩惱已經夠多了。」像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作罷,他 孩子氣地努努嘴。
  「楚憐心?」一道遲疑的呼喚陡然響起。梁志祺不太確定眼前的女子,是不是 在鋼琴酒吧所見的楚憐心,但還是試探性地叫了聲。
  迎向聲音的來源,楚憐心看到一名西裝筆挺、斯文秀氣的男子。
  「請問你是……」她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名男子。
  看了姚君曜一眼,男子簡單地回道:「梁志祺。」楚憐心希望自己不知道這個 名字,不過很可惜,她記憶力好得很,老大他們才跟她提過一次,她就已經牢牢的 記在腦海。
  「有什麼事嗎?」雖然很想甩頭就走,但是礙於一旁的姚君曜,她只能抬出最 好的修養。
  「憐心,我必須跟你單獨談一談。」
  轉向姚君曜,楚憐心想趁這個機會先把他弄走,「副總,千萬不要讓我耽誤你 的時間,你還是趕快去約會,不要讓女朋友等太久了。」好奇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 了看,姚君曜莫可奈何的說:「好吧,我先走了。」見他走後,也不管梁志祺有沒 有跟上來,楚憐心避開來來往往的人群,往角落走去。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不等梁志祺開口,她劈頭就道。
  「憐心,我知道要你原諒外公很難,可是你真的那麼狠心,就不能給他一次悔 改的機會嗎?」梁志祺近乎哀求的說。
  冷冷一笑,楚憐心咄咄逼人的反問,「當初他沒有給我機會,今天卻要我給他 機會,你們會不會太自私了一點?」「憐心……」「不要叫我憐心,這名字是我媽 取的,跟楚贊仁有關係的人都不配叫!」「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可是他病了,他很想見你一面,我們不敢求你原諒他,只希望你回去看他。」「不 准我踏進楚家一步的人是他,叫我回去的人也是他,他當我是什麼?招之即來,揮 之即去的野孩子嗎?」她沒有海闊天空的胸襟,也學不來一笑泯千仇。
  「他已經後悔了,現在,他只是一個渴望親情的老人。」楚憐心感到可笑地搖 搖頭,「他沒有了兒子,但還有女兒吧!」「你是楚家惟一的血脈,沒有人可替代 你。」「楚家惟一的血脈?」她諷刺地一笑,他現在終於肯承認她是楚家惟一的血 脈了!可是,為什麼要拖到現在,不能早一點承認呢?」憐心……」「你走吧!我 不會回去見他,我跟楚家的關係早在我媽過世的那一刻,就已經切斷了。」「不要 說出這麼斷然的話,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難道你也要像外公一樣,非要等到最後 一刻再來後悔嗎?」梁志祺的話好像無情的一巴掌,甩得楚憐心說不出話來,難道 她也步上楚贊仁的後塵嗎?不發一詞,她靜靜地走開,現在她心情很亂,什麼也沒 辦法想了……
  「哥,你還沒下班啊!」將頭探進姚君翼的辦公室,姚君曜朝四下張望了好一 會兒才問道:「楚楚呢?」皺皺眉頭,姚君翼一點也不喜歡弟弟對楚憐心熱衷的態 度,不過他還是回道:「她最近家裡有事,得早一點回去幫忙。」自從領悟到姚君 曜追求楚憐心是事出有因,他也不再急切地阻止弟弟問她伸出魔掌,甚至冷眼旁觀 地看著弟弟在搞什麼把戲,不過關係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偶爾還是會受不了。
  「是這樣子嗎?」晃進辦公室,姚君曜懶洋洋地往沙發一倒。
  「要不然怎樣子?」如果他猜得沒錯,憐心應該是又回去「DREAM」唱因何在, 他也不太清楚。 」連真「走掉的時候,他知道憐心少了「DREAM」那份收人,生活 可能會陷入困境,所以他立刻升她做他的特助,幫她解決經濟問題。
  不過, 憐心應該不是為了錢才回「DREAM」唱歌,依他的推斷,最有可能的理 由是酒吧欠缺人手,她不能不回去幫忙,再說,他並沒有再上那找過「連真」,她 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回到那唱歌。
  「前幾天我看到有個男的來找她,他們兩個好像很怕人家聽到什麼似的,神秘 兮兮地躲到角落說話,我看礙……」姚君曜重重一歎,「慘了!情敵出現了!」冷 冷地瞥了弟弟一眼,對他的說詞,姚君翼有那麼點半信半疑。
  「那個男的長得一表人才,看起來挺有來頭,我啊,凶多吉少了!」姚君曜哀 怨的歎口氣。
  「你不是對自已很有信心嗎?」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太自我膨脹很容易失敗。」「不簡單哦!」姚君翼諷 刺地一笑。
  努努嘴,姚君曜一副好可憐、好委屈地說:「哥,你怎麼跟楚楚一樣,對我的 評價都不太高。」「你應該問問自己,怎麼做到讓別人對你的評價不高。」「老哥, 跟你說話一點也不好玩。」「愛玩你去找別人玩。」很無趣地摸摸鼻子,姚君曜認 命地站起身,「好啦,我不吵你了。」低下頭,姚君翼將注意力轉回工作上。
  真是的,一點慰留的意思也沒有!孩子氣地嘟起嘴巴,姚君曜沒好氣的朝他做 了個鬼臉,悶悶不樂地走出辦公室。
  見他一離開,姚君翼坐直身子,往後一靠。
  君曜也許誇大其詞,但也不是沒這回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和憐心又是什 麼關係?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猜忌的感覺,雖然他每天都可以掌握到憐心的行蹤, 但是總有他管不了的時候,會不會有人因此乘虛而入,這就很難說了。
  自嘲地苦苦一笑,姚君翼懊惱地歎了口氣,想要懲罰她對他的欺騙,自己卻反 過來飽受折磨,看著她,卻不能放縱的抱她、愛她,見她為了他對「楚憐心」表現 出來的情意痛苦,他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揪在一起。
  其實他也知道她愛他,可是,總覺得還不夠、還沒有捉住她。或許是他太貪心, 也或許是自己愛得太深,才渴望她毫無保留地臣服,希望她徹底地為他沉淪,他不 相信,她怎麼可以隨心所欲的扮演連真和楚憐心?連真熱情地投入他懷抱,楚憐心 也要不能自拔地為他展現自己,不管是哪個她,都是他姚君翼的。
  看樣子,他不能再跟憐心繼續這麼耗著,該是他積極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收回思緒,姚君翼接起電話,「姚君翼。」「雲,你趕快過來。」邵閻心急的 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了?」
  「雨在酒吧裡面喝得爛醉如泥,我和火已經被他搞得筋疲力盡,撐不下去了, 你過來救救我們。」「你們在哪一家酒吧?」「慕織絮唱歌的那一家酒吧,我看看 ……『DREAM』,『DREAM』鋼琴酒吧,就在……」「我知道在哪裡,我不方便進去, 你和火十分鐘之後把雨弄出來,我會開車過去接你們。」「好,我們十分鐘後見。」 迅速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姚君翼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將手機塞進口袋, 趕緊前往「DREAM」接人。愛情真會折磨人,一個慕織絮把雨搞得只想一醉解千愁, 而楚憐心則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順心如意?
  看到姚君翼一大早就閉著眼睛,仰靠在椅子上,楚憐心忍不住擔心地問:「總 經理, 你怎麼了? 」睜開眼睛,他疲憊地說:「昨晚被雨搞得一夜都沒睡覺。」 「裴副總裁怎麼了?」其實她最清楚裴夜怎麼了,織絮現在就躲在她的別墅,裴夜 每天晚上上「DREAM」 喝得醉醺醺的,這兩個人明明相愛,卻因為他母親反對,只 好玩起躲貓貓,一個鐵了心在躲,一個不死心的到處找,看得真是教人難過和不捨。
  「慕織絮……他未來的老婆不見了,他四處找不到人,只好借酒澆愁。」「哦?」 楚憐心擔憂地刺探,「萬一他一直都找不到人,那怎麼辦?」「我想,他會一直找 下去,直到找著為止。」輕歎了口氣,姚君翼雙眸透著絲絲情意地瞅著她,「我從 來沒有看過雨對一個女人那麼認真,他很愛她,愛得一塌糊塗。」一心沉浸在自己 的思緒裡,楚憐心完全沒留意到他正用目光對她訴情。
  「沒想到他這麼癡情!」說真的,這一刻她好羨慕織絮,有個男人為她如此癡 狂,就某一方面來說,也算是一種幸福,反觀她自己,姚君翼對「連真」卻是不聞 不問,她情何以堪?」你很羨慕?」輕輕一笑,她老實說:「每個女人都渴望被自 己心愛的男人深深愛著,我當然也不例外。」站起身,姚君翼走到她面前,「你難 道沒有嗎?」「我……」諷刺地一笑,楚憐心搖搖頭,「我怎麼會有?」摀住她的 嘴巴,姚君翼像在發誓地道:「相信我,你會有的。」失神地看著他,楚憐心無言 地吶喊著,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忽地,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眼鏡,作勢想將她 的眼鏡摘下。
  剎那間回過神,楚憐心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自我解嘲地說:「像我這麼平凡的 女人, 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幸福? 」「你一點也不平凡,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總經理說笑了。」「我很認真。」說完,姚君翼毫無預警地低頭吻住她的唇,灼 熱狂野地吸吮、深深濃烈地探索。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楚憐心傻然地任由他吻著,直到那股熟悉的熱情團團包圍 住她,煽動她心底的慾念,她終於抵擋不了體內激盪的渴望,縱容地回應他的索求。
  邊解開她襯衫的扣子,他的吻邊沿著柔美的頸項向下烙印,終於抵達俏挺的雙 峰,他拉下蕾絲內衣,直接攫住她的蓓蕾吞吮、舔吻、細咬、輕啃,愛戀地掬飲那 甜美的味道。
  雙手不安分順著她的曲線往下游移,撩過臀部,落至大腿,接著大膽地鑽進那 過大的裙子,觸摸她敏感的大腿內側,最後向上攻掠……這時,內線電話驟然響起, 將原本緊密糾纏的兩個人震了開來。
  拉緊敞開的衣襟,楚憐心急忙地衝過去接起電話,「總經理辦公室……是,我 立刻請總經理上去。」掛下電話,她邊整理衣服,邊說:「總經理,總裁請你現在 過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姚君翼轉身走向總裁辦公室。
  全身虛脫地靠在辦公桌,楚憐心無助地閉上眼睛,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不去 管「連真」的感覺,努力贏得賭注,還是……她還能怎麼樣?姚君翼根本己經忘了 連真這號人物,她還能希望他會突然發瘋似的到處找連真嗎?比起她,織絮幸福多 了,至少裴夜是真心愛織絮,就算他們眼前有阻礙,織絮有裴夜可以靠,可是她呢? 連真沒抓住姚君翼的心,楚憐心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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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經過她誠意的懇求,楚憐心相信姚君曜會識趣地還給她寧靜的日子,不過在安 分了幾天之後,他又開始作怪,而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終於她忍不住地爆發了。
  「你可不可以講點道理,不要再來煩我了好不好?」幾乎是用吼的,她已經顧 不得她努力塑造的冷靜、溫和。
  彷彿沒瞧見她的怒火,姚君曜嘻皮笑臉地說:「好啊,只要你肯陪我吃頓飯,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吵你了。」微瞇著眼,楚憐心冷冷一笑,「你在威脅我?」一 副深受污辱地看著她,姚君曜好無辜地抗議,「楚楚,我從來不威脅女人,我只是 想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難道這也不對嗎?」「別告訴我,你是真心想追我,我會 以為自己在作惡夢。」「楚楚,你的嘴巴真懂得傷人!」「我嘴巴笨,只會說實話, 副總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離我遠一點。」嘟著嘴,他火大了,「你到底要不要跟 我去吃飯?」他姚君曜長那麼大,還沒有一個女人請不動,這個女人卻讓他一而再、 再而三的吃閉門羹,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牌!」我要知道為什麼!」她百分之百確 定他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否則像他這種自認風流多情的花花大少,是不會那麼有 耐心地對她死纏爛打,這其中鐵定有什麼理由。
  「你就那麼確定我不是真心的在追求你?」「姚副總只愛美女,楚楚這麼平凡, 怎麼有本事入姚副總的眼?」清清喉嚨,姚君曜有一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有這麼 好色嗎?」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從她那張擅於明嘲暗諷的嘴巴說出來,聽在耳中 就很彆扭。
  斜睨了他一眼,楚憐心挺沒愛心地說:「副總是什麼樣的人,還需要我來說嗎?」 笑得很不自在,他好委屈地說:「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副總,楚楚只憑良 心做事,不懂得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孩子氣的朝她做了個鬼臉,姚君 曜喃喃自語地嘟嚷,「同樣是兄弟,差那麼多!」「副總,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 楚?」急急忙忙地搖搖頭,他很討好地笑著,「沒什麼,我是說,只要你跟我吃頓 飯,你說什麼,我全奉為聖旨照行不誤。」「不行,她要跟我去吃飯。」楚憐心還 來不及點頭說好,姚君翼已經搶先開口。
  這還是姚君曜第一次那麼不樂意看到他老哥。
  「哥,是我先進楚楚,你怎麼可以插隊?」姚君曜抱怨地看著他。
  「我和憐心有事討論。」
  「哥,你也太沒人性了吧,連吃頓午餐都要討論公事,你也不怕我們楚楚消化 不良!」姚君曜大驚小怪地鬼叫著。
  轉向楚憐心,姚君翼故意把問題丟給她,「憐心,你的意思呢?」「如果總經 理沒有很重要的事,我想等吃完飯之後再討論,可以嗎?」沒想到她會選擇跟弟弟 吃飯,姚君翼神色一沉,嘴唇不覺緊抿。
  「哥,你聽到了吧,楚楚想跟我去吃飯。」姚君曜威風十足地說。
  「吃完飯之後直接進辦公室找我。」淡漠地丟下他的交代,姚君翼轉身走回辦 公室。
  「楚楚,跟我哥共事一定很痛苦吧!連午餐都要談公事……」「副總,我們可 以走了。」站起身,楚憐心率先往外頭走去。
  看著剛剛還亂七八糟,現在已經整整齊齊的桌面,姚君曜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我的天啊!這個女人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如果讓他娶這種女人當老婆,他一 定會未老先衰……哎呀!他怎麼還在這裡自言自語……」「喂!楚楚,你等等我… …」提起腳步,姚君曜趕緊追出去。
  「你可以說了吧!」午餐一用完,楚憐心立刻迫不及待地問。
  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姚君曜傷腦筋地說:「楚楚,你難道不能先喘口氣,放 松心情喝杯咖啡,再進入主題嗎?」怪不得她跟他老哥那麼配,兩個人還真的是一 點也不浪費時間。
  「你應該很慶幸我已經等到用完餐。」言下之意,是她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舉起手,姚君曜投降了,「好,先讓我喝口咖啡,潤一下喉、提一下神,可以 嗎?」女人就是女人,又小氣又計較!賞了他一個白眼,楚憐心沒有反駁的執起咖 啡喝了起來。
  不再廢話,姚君曜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隨即神色一正,坦白道來,「我已經 知道你是連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緩緩地放下手上的咖啡杯,「面無表情 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小心偷看到我爺爺的調查報告,上面 清清楚楚的寫著,你就是連真。」「我看你是故意偷看,不是不小心偷看到的吧!」 既然人家已經掌握到證據,她再否認就太不上道了。
  對這個女人,他實在很難不豎起大姆指,「你真幽默!」「難道不是嗎?」翻 了翻白眼, 姚君曜老實說:「是,我是故意偷看,這樣你滿意了吧!」說起來也是 巧合,前些日子他若是看到有個傢伙來找爺爺,頻率多得讓他忍不住好奇,所以趁 著月黑風高,他溜進爺爺的書房,看到一份意想不到的資料——連真就是楚憐心,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們兩個南轅北轍,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於是 隔天,他立刻到人事室調出楚憐心的檔案,發現身份證上的楚憐心臉上根本沒有胎 記,照片上的她雖然年輕,卻可以看出連真的特色,這才相信那份調查報告是真的。
  說起來真是很可笑,公司竟然沒有人發現身份證上的照片跟她本人的差異,不 過,公司太大了就是有這個缺點,管資料的人根本沒去注意這種小細節,說不定他 們連楚憐心本人就沒看過,當然不會覺得奇怪。
  「偷看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天啊!真敗給她了,她竟然還在跟他訓話!姚君曜翻了個白眼,「我爺爺去找 過你了,是不是?」「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這跟你對外宣稱要追求我有關 嗎?」「你這麼聰明,難道還看不懂我的用意嗎?我就是要刺激我老哥,要他愛上 你……應該說,愛上楚憐心. 「還真巧,他竟然在無意間捲入她和姚東澄的豬局, 而且站在她這一邊,企圖讓姚君翼愛上「楚憐心」,只是……」不好意思,我還是 不太明白, 你這麼做你哥就會愛上『楚憐心』 嗎?你哥愛上她又有什麼意義?」 「連真就是楚憐心,楚憐心就是連真,我哥會愛上連真,就會愛上楚憐心,她們兩 個其實是同一個,只不過外貌不同,但本質是一樣,所以我追求你,吸引我哥對你 的注意力,他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你牽動,愛上你。」好奇特的論調,她從來沒有這 麼想過,難道,姚君翼最近對「楚憐心」的轉變正因為如此?當他發現楚憐心有著 連真那頭飄逸的長髮,他在她身上尋到了連真的影子,所以當連真離開,楚憐心天 天守在他身邊,他很自然地將連真的身影套在她身上……「如果我哥可以愛上楚憐 心,就可以跟我爺爺證明,楚憐心不管是什麼樣子,我哥都會愛上,你們兩個是沒 有人可以分開的。」「只怕你爺爺不是這麼想。」她相信姚東澄之所以會打這個賭, 是因為他認定姚君翼看不上「奇貌不揚「的楚憐心,再說,楚憐心跟在姚君翼身邊 三年多了,都沒注意過她,又怎麼會愛上她?如果姚東澄有姚君曜這麼特別的想法, 一定不會設下這個賭局。
  「所以才須要你們來向我爺爺證明啊!」
  「你的想法很單純,也很不可思議,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你認為不可 能嗎?」楚憐心搖搖頭,「也不是,你難道沒想過,當你哥知道楚憐心就是連真的 時候,他心裡會有什麼感受?」「他會鬆了一口氣,知道他不是同時愛上兩個女人, 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女人,他還會覺得很高興,因為你不只是人漂亮,還有才幹。」 楚憐心終於發現姚君曜也有他的特色,「你真是個樂觀又天真的人。」「你這是贊 美我嗎?」老是被她批評,這會兒聽到不一樣的聲音,還真的有那麼點……套一句 她的說法 ——受寵若驚! 」你可以稱之為讚美,不過我喜歡說我只是說出心裡的 感黨。」「你真的不太可愛!」姚君曜噘嘴道。
  「謝謝你,不過事情到此為止,我真的不想被你那些迷姊、迷妹圍毆。」「無 所謂,反正我已經跟我哥透露還有其他的情敵,我的目的雖然還沒完全達到,也算 成功了一半。」一扯到姚君翼,楚憐心真是心有千千結,其實,如果她肯放寬心, 以姚君曜的想法來看待這件事,或許就不會這麼痛苦吧!」楚楚,這頓飯是不是吃 得很值得?」姚君曜忍不住討功勞。
  「我耳根子終於可以清靜,當然值得了。」說完,她笑盈盈的起身,「副總, 我先回辦公室了。」什麼嘛!值得就值得,幹麼非說上一句傷人的話才肯甘心?努 努嘴,姚君曜拿起帳單走向櫃台。
  結完帳之後,兩人便相偕離去。
  一回到辦公室,放下皮包,楚憐心立刻轉向姚君翼的辦公室。
  「叩!叩!」
  在門上示意性的敲了敲,她逕自推開辦公室的門。
  人才剛走進都還來不及出聲,楚憐心就被姚君翼壓在門上。
  嚇了一跳,她驚慌地看著她,「總經理!」默默的執起她下巴,姚君翼的眼神 透著一股邪魅與狂亂。
  輕舔著微干的唇瓣,楚憐心力持冷靜地問:「總經理,有什麼事嗎?」沒有言 語,他直接用行動來表示,他低頭攻佔她的嘴,懲罰似的吞噬她的柔美、掠奪她的 甜蜜,粗魯地糾葛、狂霸地纏綿,慾望之火在剎那間輕易而猛然地撩起。
  所有現實轉眼淡去,火熱的浪潮急速將理智淹沒,楚憐心全身無力的攀住他的 脖子,熱情地回應他。
  急切地將她的襯衫拉出裙子,姚君翼熾熱的沿著她腰際兩側,鑽進襯衫,向上 戲騁,欺上她柔軟圓潤的蓓蕾。他躁進地鬆開礙事的內衣,罩住她渴求憐愛的豐盈, 先是撩人地畫著圈圈,感覺它們的酥麻顫抖,他轉而熱切的揉捏、逗弄,讓它們愈 發挺立、愈發誘人。
  在他誘惑的挑逗下,楚憐心不自覺地蠕動著身體弓向他。
  抽出雙手,姚君翼解去她上半身的衣服,讓她沒有掩蔽的呈現在自已眼前,雙 唇下移,他張口擄獲那挺立的玉峰,飲吮那惑人的馨香、吞舔那迷人的甜美。
  「唔……」壓抑不住體內的騷亂,楚憐心不由自主的吟哦。
  撩起裙子,拉下私密的掩護,他肆虐的探索她灼熱的慾望之泉,邪佞的撩撥, 抽送著致命的歡愉,嘴裡同時喃喃的低吟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隱隱 約約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置身情慾的風暴,她根本無法思考,而不能 自拔的喊出身體強烈的感受,「呃……呃……」感覺到楚憐心的身體急速收縮,姚 君翼突然結束一切的逗弄,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以後不准跟其他男人出去吃飯。」
  身體還飄蕩在那股無法獲得滿足的空虛裡,楚憐心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耳朵。
  「有沒有聽清楚?」
  胡亂的點點頭,她全身無力的靠在姚君翼身上。
  「你最好牢牢的記住,否則我下次絕不放過你。」彎身拾起地上的衣服,姚君 翼體貼的想幫她把衣服穿上。
  失去他的懷抱,楚憐心這才真正的回到現實,連忙搶過姚君翼手上的衣服遮住 身子,口氣倉惶的說:「我自己來。」沒有爭論,他轉過身子讓她把衣服穿好。
  等到恢復冷靜,楚憐心才開口問:「總經理有什麼事?」「你有沒有什麼話想 告訴我?」姚君翼反過來問。
  「我不明白總經理的意思。」
  傷腦筋地看了她半晌,姚君翼才走回辦公椅坐下,「你去忙你的。」體內的激 情還沒徹底平息,楚憐心根本無心細想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只是很慶幸可以逃離這 裡,「是的,總經理。」
  再次看到梁志祺,楚憐心奇怪地發現自己不再忿忿不平,雖然她沒有原諒楚贊 仁的打算,也沒計劃回去見他,但是恩恩怨怨彷彿己經隨風而逝,不再刻骨銘心地 盤踞她心頭,所以當梁志祺請求她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談,她接受了,覺得有些事 情總該說清楚。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會跟你回去見他。」「你想過我的話嗎?」搖 搖頭,楚憐心坦承地說:「對不起,我沒辦法想,每當我試著用寬恕去想他,過去 的記憶就不斷的衝擊著我,教我無法原諒他。」「我能夠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要 你一下子忘記過去的一切是強人所難,但是我不能不告訴你,醫生宣佈外公只剩下 三個月的壽命,如果你堅持讓過去主宰現在,你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楚贊仁剩 下三個月的壽命關她什麼事,可是,為什麼她沒有辦法無動於衷?為什麼她的心這 麼痛?」他……他得的是什麼病?」她雖然很想抗拒對楚贊仁的關心,但是話還是 忍不住脫口而出。
  「肝癌。」
  「你們……好好照顧他,我真的沒辦法面對他。」「憐心,有一件事我必須告 訴你,他把楚家財產全部留給你,他告訴我,他欠你太多了,再多的金錢也沒有辦 法彌補,但卻是他惟一可以給你的東西。」淚,沾濕了眼,楚憐心努力地想阻止急 於奪眶而出的淚水,可是它卻不爭氣地緩緩滑下。
  撇開頭,楚憐心偷偷地用手背拭去淚水,聲音沙啞地說:「你告訴他,我從來 不稀罕楚家的財產。」「他知道,要不然你不會放棄江家的財產,只留下那棟負債 纍纍的別墅。」看到她的反應,梁志祺知道她的內心其實還是很在乎外公,只是沉 重的記憶像一個結,一時解不開來。
  「我不需要任何同情。」
  「憐心,這兩年來,外公一直偷偷地在調查你,他很想知道你的生活、過得好 不好,當他得知你為了別墅的貸款忙得焦頭爛額,幾度痛哭失聲,怪自己當初為什 麼那麼絕情,他很想幫你,可是他知道你不會接受他的幫忙,一定會認為他是乘機 笑話你,所以他只能不斷地譴責自己。」「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恨他,叫他不用再 責備自己。」「你不能自己當面告訴他嗎?」「對不起,我還是做不到,我不是聖 人,只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我可以不恨他,但是我還是無法原諒他。」梁志祺感 傷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只要你不願意踏出來,你的結永遠存在, 不過我要提醒你,外公只剩下三個月生命, 過了這三個月,你就是想看到他,也見 不到了。」緊抿著嘴,楚憐心不發一語。
  「憐心,我懇求你好好地再想一想,不要讓遺憾一再地重演,不管過去發生什 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站起身,她默默地轉身走出西餐廳。
  望著她倔強的背影,梁志棋知道她雖然不說話,但是她一定會把他的話放在心 上,不過,就怕她一直想不通,外公沒辦法等她一輩子,只剩短短的三個月壽命。
  茫然的走著,楚憐心腦海不斷地迴盪梁志祺剛剛的一番話。
  突然,有一輛車子輕輕地向她按了一下喇叭,在她身邊停下來,姚君翼從車內 探頭出來,「上車。」紊亂的思緒急需停泊的港灣,楚憐心沒有多想,很聽話的坐 上車。
  一路上,她只是靜靜地坐著,兩眼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心思卻翻雲覆雨的回 蕩在——楚贊仁只有三個月壽命的訊息上,直到姚君翼將她帶進他的公寓,望著自 已曾經熟悉的景物,她才緩緩地回過神。
  「總經理……」
  「你記得自已答應過我什麼事情嗎?」一想到那個跟她一起進西餐廳的男人, 他就一肚子的酸意,那個傢伙難道就是君曜口中的情敵嗎?」什麼事?」楚憐心迷 糊地看著他。
  眼神轉為冷冽,姚君翼表面雖似冷靜,卻透著一絲絲的狂風暴雨,「我說不准 你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你這麼快就忘記了。」「有嗎?」她怎麼不記得有這件事? 楚憐心不解的看著他。
  執起她下巴,姚君翼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是說了,最好牢牢記住,否則絕不 會放過你?」「我真的不記得……」像鷹看準了獵物,他猛然地俯下頭,狂烈的攫 住楚憐心的嘴,粗暴地撬開她的唇瓣,讓他的舌攻入其中肆虐的掠奪、蹂躪,訴說 了他的憤怒,也訴說了他蠢動的慾望。
  即使粗魯而急躁,依然是她熟悉的熱情,她無法抗拒的承受他的奪取,她情不 清楚發生什麼事情,此刻她的腦海容不下「連真」和「楚憐心」的問題,只能順從 心裡的吶喊,緊緊攀著他,任由飢渴的火焰燒去她的理智,暈眩她的感官。
  急速攀升的火熱驅走了怒火,隱忍許久的慾望再也壓抑不住,急切地吸吮、狂 烈地糾纏,姚君翼深深地攫取她的甜蜜、醉飲她的香氣。
  將楚憐心推倒在沙發上,他挑逗地解開她襯衫的鈕扣,一顆接一顆,慢條斯理 地將她遮掩在襯衫底下的真實曲線呈現眼前,雙手貪戀的由她喉間的凹穴往下戲挑, 順著她柔美的曲線,先褪去她的內衣,接著往下停在她的柳腰,拉下那過大而老氣 的裙子,還有那私密的屏障。
  望著全身裸程的楚憐心是那麼美麗,即使臉上畫著「胎記」,還戴著一副眼鏡, 卻遮不去她謎樣的風采。
  喘著氣,嚥下口水,姚君翼再也按擦不住地低下頭,沿著她潔白的頸項灑下密 密麻麻的細吻,一寸寸地向下舔吮、輕咬,留下他愛戀過的印記,直至圓丘,他嘴 一張,吞沒她一隻挺立的玉峰,熱烈地舔逗、恣意地咬嚙,在峰頂調皮地戲玩著, 讓它酥麻地顫抖,接著轉而吞取另一隻玉峰,蕩起另一波眷戀的浪潮。
  「呃……唔……」壓抑不住體內的火熱,楚憐心無助地輕吟。
  雙手沿著她大腿內側往上戲游,姚君翼肆虐地探索她,親密地逗弄、邪惡地捻 揉,將快感往她的體內抽送,愈來愈急、愈來愈深。
  「礙……礙……」隨著他愈來愈急切地進出,她無助地攀住他肩膀,指甲無法 控制地在他肌膚上留下痕跡。
  停止他的撩撥,姚君翼迅速脫去自己的衣服,由上向下俯視著她因為剛剛的情 欲而急速地喘著氣,雪白的胸脯一起一落,激盪著無限春光。
  他突然挺身向前,踟躕不前地誘惑著,在進與退之間巧妙地來回勾引,讓她渴 望緊密的結合,卻怎麼也無法滿足,「記住,你是我的。」「是,我是你的。」狂 野貫穿地向前直衝,他狂烈地將自己的英挺埋進楚憐心的身體,讓他們完美的結為 一體,口舌同時在她敏感的酥胸吞吮、掠取,一次比一次還要急切,一次比一次還 要深入,他們終於一起登上情慾的峰頂,在痙攣中達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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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夜醒來,發現自己臉上的偽裝脫落了一大半,楚憐心趁著姚君翼還在睡夢中 時,幾乎是用逃的溜回自己的別墅。洗個澡,再重新打點好自己的喬裝,這才趕緊 轉往公司。
  終於準時的進辦公室,楚憐心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等一下該怎麼面對姚 君翼?現在才在後悔不該被慾望沖昏頭,顯然已經太遲了,但是想到自己這麼沒用, 竟然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實在很懊惱,不過懊惱於事無補,當務之急是想好該用 什麼態度去面對他比較重要。
  可是,老天爺似乎一點也不同情她。楚憐心都還來不及想,姚君翼已經來到她 跟前。
  「總……總經理!」她突然又想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昨晚他不知道有沒有發 現她脫落的「胎記?」「為什麼沒有等我?」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瞅著她,姚君翼真 想撕毀她的偽裝。
  「我……要趕來上班。」楚憐心心虛地垂下眼簾。
  「我難道不用趕來上班嗎?這跟你沒有等我有什麼關係?」他咄咄逼人地不放 過她。
  「我……總不能穿昨天的衣服來上班啊!」她發現,好像一碰到他,她的憐牙 利齒就跑去冬眠。
  好似可以接受她的說詞,姚君翼語氣軟了下來,「以後我會幫你準備幾套上班 的衣服。」「連真」還有很多衣服放在他公寓,不過那些衣服讓「楚憐心」穿來上 班,鐵定造成轟動,沒想到這個在眾人眼中最不起眼,又最俗氣的女人,竟然是最 美艷,又最優雅的女人。
  「總經理,這……」她很想說昨晚是一個錯誤,對「楚憐心」來說那的確是一 個錯誤,可是話到了嘴邊,就是出不了口。
  「怎樣?」
  搖了搖頭,楚憐心決定還是別說得好。
  突然拉住她的手,姚君翼牽著她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總經理,你……你要做什麼?」她驚慌不安地看著他。
  「以後私底下叫我雲就可以了。」
  「總經理,這樣不好吧!」
  「我說好就好,你只要照我的意思.「一進到辦公室,姚君翼隨手將門關上。
  天啊!他不會是想帶她進來這裡做愛做的事吧!」總經理,你……」一個反身, 他把楚憐心壓在門上,聲音輕柔卻透著一股威脅,「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雲… …」「這就對了。」指尖惡意地在她唇瓣輕輕撫觸,姚君翼突然往前一傾,嚇得她 倒抽一口氣,他靠向她耳邊,柔情似水的問:「早餐吃了沒?」「沒有。」一心趕 來上班,她哪裡想得到早餐。
  放開她,他帶著她走到沙發坐下,「我幫你準備了早餐,看你喜歡吃三明治, 還是燒餅油條,等把肚子填飽了再工作。」看著桌上豐盛的早餐,楚憐心鬆了一口 氣,還好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可是心裡頭又有那麼點酸酸的,他的心整個放在「楚 憐心」身上,「連真」不僅被他忘得一乾二淨,甚至像是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人。
  「怎麼不吃?」
  「我吃不下。」
  「不吃怎麼行?胃會搞壞的,來,我餵你吃……」「不用了,我自已來就好。」 拿起三明治,楚憐心食之無味的吃著。
  「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會幫你準備早餐。」「總……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在 家裡隨便吃一吃就可以了。」「早餐是一天最重要的一餐,不可以隨便,好啦,趕 快吃,等一下還有很多事要忙。」點點頭,楚憐心默默地吃起來。也許,她該學著 放寬心過現在的生活,就像姚君曜說的,姚君翼會愛上楚憐心全是因為連真,她也 不要再為這件事情煩心,先度過她跟姚東澄打賭的這段期限,其他的事到時候再說。
  「嫂嫂,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拉了一張椅子在楚憐心身邊坐下,姚君 曜笑得好燦爛、好巴結。
  看著他,楚憐心忍不住歎了聲氣,說什麼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再也不會跑來煩 她,可是事實上,他跑得更理所當然,四下沒人的時候,連「嫂嫂」兩字都掛在嘴 邊,這個傢伙真的是麻煩到了極點!「副總,我的名字不叫『嫂嫂』,叫『楚憐心』。」 楚憐心不厭其煩地糾正,雖然他還懂得看場合叫,但是萬一落到人家耳中,鐵定又 是一場風暴,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已經有點不踏實了,她可不想再招惹麻煩。
  「嫂嫂,人不要那麼計較,名字嘛……」看到她狠狠地瞪著他,姚君曜乖乖地 收住嘴巴,改口道:「楚楚,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我還是寧願讓大家用同情 眼光看我,不是用嫉妒的目光批判我。」吃了那頓飯最大的好處就是——姚君曜事 後對外宣稱他還是比較喜歡美女,決定不追她了,那些迷姊迷妹一下子全變了個人 似的,每個人都表現出一副很可憐她的樣子,還很有愛心的叫她不要難過,雖然她 很清楚她們心裡不是這麼想,而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不過她不在意她們私下是什 麼嘴臉,反正日子好過比什麼都重要。
  「沒差啦,等到你嫁給我老哥,你還會發現隨時隨地有人在瞪你。」眉一揚, 楚憐心悶聲道: 「你很幸災樂禍。 」嘿嘿地賊笑了兩聲,姚君曜心口不一的說: 「我怎麼可能那麼沒同情心呢?」「副總,基本上你這個人根本沒心,哪來的同情 心?」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楚楚,你對我的評價怎麼永遠都這麼差?」他很委屈地努努嘴。
  「做人不要那麼計較,至少,我沒當你的面吐口水啊!」嘟著嘴,姚君曜抱怨 道:「你這個女人真懂得潑我冷水!」「副總,沒事少來這裡逛,否則讓人家瞧見 了,又有一大堆的閒言閒語,我這個人神經很衰弱,受不了刺激。」笑得很不以為 然,他諷刺著,「你不是心臟不好,就是神經衰弱,你的毛病也太多了吧!」「沒 辦法,出生就是這個樣子,副總請多多包涵。」舉起手,他投降了,「好男不跟惡 女鬥,我服了你。」「副總可以走了吧!」「你這個女人真小氣,讓我多關心一下 你,不行嗎?」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子,不過他說得一點也不心虛,在某一方面,他 的確是來「關心「她和老哥的狀況,不過就另一方面來說,調侃的意謂更濃厚一點, 可惜的是,他嘴上功夫好像永遠矮她一截,連主題都還沒說到,就被她損得體無完 膚。
  楚憐心嘲弄似地一笑,「真是謝謝副總的厚愛,只怕小女子我承受不起。」孩 子氣地朝她做了個鬼臉,姚君曜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興匆匆地問:「楚楚,你 跟我爺爺講話,也是這樣子嗎?」「我跟總裁怎麼講話關你什麼事?」「我只要想 到我爺爺被你說得啞口無言、吹鬍子瞪眼晴的樣子,就覺得好好笑。」賞了他一個 白眼,楚憐心沒好氣地說:「如果我是你爺爺,我現在一定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哎呀!這種心情你是不會瞭解,平時我被我爺爺壓得死死的,實在很難想像有人 可以壓住他,我真好奇他遇到你這張利嘴會什麼樣子?」單是想像那種畫面,就讓 他覺得很有意恩。
  傷腦筋地搖搖頭,楚憐心懶得再跟他耗下去,「副總,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 你真的閒到沒事做,我可以請總經理多分點工作給你。」「你很沒良心哦!拿我哥 來壓我……」「拿我壓你有用嗎?」「當然是沒有……」連忙摀住嘴巴,姚君曜嘻 皮笑臉的連同椅子轉過身,然後趕緊站起來,「哥,你什麼時候來的?」「你說呢?」 姚君翼似笑非笑地反問。
  「嘿!我這個人神經比較衰弱,敏感度不夠,所以……」姚君曜一副「莫宰羊 「的聳聳肩。
  看了弟弟後方的椅子一眼,姚君翼微蹙著眉,「你來這裡幹麼?」「我……找 楚楚一起去吃飯啊!不過,「哀怨地瞥了楚憐心一眼,姚君曜撇嘴道:「楚楚一點 愛心也沒有,不願意陪我去吃飯。」很滿意她的拒絕,姚君翼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你想找人陪你吃飯是不是?」「對啊,一個人吃飯多無聊啊!」「那我陪你吃。」 張大嘴巴、瞪大眼睛,姚君曜一副驚嚇過度地看著他。
  「怎麼,不願意嗎?」姚君翼微微挑起眉。
  像波浪鼓似的用力搖著頭,姚君曜睜眼說瞎話,「願意,非常樂意。」「那走 吧!」說完,姚君翼率先走出去。
  壓著嗓門,姚君曜像個小媳婦似的看著楚憐心,「楚楚,我還是比較喜歡跟你 吃飯。」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老哥突然肯花時間陪他吃飯,八成是教他不要再 來騷擾楚楚, 真要那樣子, 人生多無趣啊!是嗎?唇角一勾,她冷冷地提醒他, 「副總,不要讓總經理等太久了。」無奈地歎口氣,姚君曜趕忙追出去。
  服務生一上完餐點,姚君翼便開口,「聽清楚,以後不准再打擾憐心。」就說 嘛,除了這事,他老哥哪有那種美國時間陪他吃飯?撇撇嘴,姚君曜忍不住問出口, 「哥,你是不是愛上楚憐心?」拿起刀叉,姚君翼一邊慢條斯理地用餐,一邊回道: 「你管得也太多了吧!」「哥,男子漢大丈夫,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幹麼別彆扭 扭?」淡然一笑,姚君其反過來問,「你為什麼那麼好奇我有沒有愛上楚憐心?」 「那是因為……因為……」完了,他話好像說太快,被套住了!」因為什麼?」算 了,說就說嘛,反正早晚都要說,免得他老哥一天到晚以為他對楚楚有意思,限制 他不能騷擾她,害他失去最大的生活樂趣。
  「楚楚就是連真。」
  「你怎麼知道?」
  「我不小心偷看到爺爺的調查報告。」
  這下子姚君翼完全明白弟弟這陣子在搞什麼把戲,也領悟到連真留給他的那封 信是什麼含意,她是在暗示他,她的離開也許是短暫,也許是永遠,端看他怎麼面 對這件事,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當時已經知道「連真」就是「楚憐心」,所以他根 本不用尋找,因為她就在他身邊,不是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臉上並沒有一絲絲 訝異的表現,姚君曜驚訝地叫著,「哥,你該不會也知道連真就是楚楚吧!」「我 早就知道了。」「你怎麼會知道?」看樣子,好像他最笨了,如果沒有偷著到資料, 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怎麼知道並不重要,反正已經知道了。」「哈!楚楚還 擔心你知道了以後會不高興。」「這是我跟憐心之間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懂 嗎?」「你還不想讓楚楚知道,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我要等她自己來告訴我。」 皺皺眉頭,姚君曜不瞭解地說:「幹麼這麼麻煩?反正你愛她,她愛你,這就對了 嘛!」自認聰明的人喜歡拐彎抹角,不過這樣子就很好嗎?他冷哼了聲。
  「你不要管那麼多,只要閉上嘴巴就對了。」「是,總經理哥哥。」
  看到因為忙碌而有一陣子沒打掃的屋子,楚憐心決定趁著假日來個大掃除,說 不定可以順便把亂七八糟的心情給掃掉。想一想,她真不應該把織絮的行蹤洩露出 去,讓裴夜一直找不到織絮,她的屋子一定每天乾乾淨淨,不過後悔也來不及,織 絮已經回到裴夜的羽翼下,他母親也不反對了,他們現在正忙著結婚的事,沒辦法, 織絮的肚子愈來愈大,再不趕快結婚,小孩子的生日就會比父母的結婚紀念日還早。
  然而,就在楚憐心準備動手整理的時候,別墅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楚香萍, 楚贊仁的女兒,還有她兒子梁志棋。
  「對不起,屋子有點亂,你們隨便坐。」轉進廚房端來兩杯開水,楚憐心半嘲 弄地說:「不好意思,我這裡只有白開水,你們就將就一點。」「憐心……對不起, 我可以叫你憐心嗎?」這是楚香萍第一次看到楚憐心,大學畢業之後,她就被父親 送到國外,一待就是十幾個年頭,等到回國,才知道楚家經過那麼多風風雨雨。
  楚憐心不在意地聳聳肩,她已經不想為這麼點小事鬧彆扭。
  看著她,楚香萍滿足地說:「你跟哥哥長得好像,尤其是眼睛。」不喜歡母親 被人家忽略掉,楚憐心很沖地說:「我跟媽媽也長得很像。」「很抱歉,我一直沒 有機會見到嫂嫂,我相信她一定也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楚香萍包容地說。
  也許是楚香萍的溫柔破解了楚憐心的防線,以致她語氣也緩和下來,「媽不只 是漂亮,也很溫柔,她總是輕聲細語地跟我說話,叫我要當個懂事、體貼的孩子, 才會討人喜歡,可惜,我就是做不到。」「憐心,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楚香 萍心痛地喊道。
  「沒什麼好對不起,這也不是你的錯。」瀟灑地一笑,她直截了當地說:「我 並沒有改變我的決定,我現在還沒有回去的打算。」「憐心,我知道志祺已經把該 說的都跟你說了,但是身為父親的女兒,我實在不忍心看他那麼痛苦,他每天抱著 你的照片,不停地跟你說對不起,我看在眼裡,真的很心酸,我好希望能夠為他做 點什麼,讓他帶著安詳離開人世間。」說她不感動是騙人的,不管楚贊仁怎麼樣, 楚香萍確實是一個孝順的女兒。
  「對不起,我真的還沒有辦法面對他,你們不要再來求我了。」這幾天楚憐心 想了很多,心也動搖過,不過她實在沒把握回去面對他的時候,可以完完全全地不 受過去影響。
  「憐心……」楚香萍突然跪下來。
  「你……你這是幹麼?」楚憐心慌張地想將她拉起來。
  搖搖頭,楚香萍堅持把自己的話說完,「我求你,給他一次機會,他不敢奢望 你會原諒他,只是渴望見你一面,就算是一眼也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人真的好奇怪,總是在做會令自己後悔的事,也許有一天,她也會為此刻的殘忍後 悔吧!」憐心,我不敢為你爺爺的過錯作任何解釋,我只能說,人在衝動的時候, 總會失去理智,爸爸因為失去惟一兒子的打擊,將自己鎖在痛苦的深淵,他不是不 願意接納你,只是跟你現在的心情一樣,一直不願意走出悲劇,當他終於明白自己 錯過了什麼,已經是悔不當初,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將來有一天你也『悔不當初』。」 「憐心,你看在我媽一片孝心的份上,回去見外公一面好不好?」心疼地握住母親 的肩膀,梁志祺懇求道。
  「我……起來吧!你一個長輩向我這個晚輩下跪,我怎麼承受得起?」「你答 應了是不是?」楚香萍開心地問。
  「我……」猶豫了半晌,楚憐心終於點頭,「我答應你回去看他。」楚香萍感 動得哭了,「謝謝。」這一刻,楚憐心突然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也好,不用 再苦苦地掙扎,反而是一種解脫,是否心裡還有恨、還有怨,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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