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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9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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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點時,張浩維見到渚音屋內的駭人景象──一名少年被砍得肚破腸流,一旁的渚音見到時當場昏倒,想必是受到不小衝擊。
張浩維先是報警,接著盡快的把上官渚音送到醫院,而在他開車前往時,就看到警車開往渚音家的方向。驚歎警方的效率變佳不少之餘,他先把渚音送急診,確定無大礙時即安排了病房讓他休息。
然而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大約四點時,一名警官敲了病房的門。
「我是劉育偉。」當浩維開門時,那名警官一邊拿出證件一邊說著:「請問是上官渚音的病房嗎?」
「是的,有什麼事嗎?」張浩維困惑的打量這名警官,中年帶有些蒼老。
「能請他出來問話嗎?」那位警官,劉育偉,話一說完就要強行繞過浩維進房內,浩維先是一愣,馬上用手擋住他的去路:「抱歉,他現在狀況不是很好,正在休息呢。」
劉育偉不屑的看了浩維一眼。
「你是醫生?」
「我是…呃,不是醫院的醫生,」浩維慢慢的說著,「我是他專屬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劉育偉的臉色有些變了,「你就是那個人?」
那個人?浩維越來越糊塗了,而且他感受到情況有些怪異。
「不管怎麼說,」張浩維盯著劉育偉看,「有什麼事到外面說好嗎?我可不希望吵到病人。」
劉育偉先是瞪了浩維一眼,然後退出房門。
張浩維也走到走廊,輕輕的把門關上。其實有警察來問話也不稀奇,畢竟他們兩個既是目擊證人,渚音又是屋主;但是劉育偉的態度讓他覺得似乎另有隱情。
「這麼說,你是剛剛才趕到?」劉育偉先開口。
「不是的。」張浩維說著,想猜出對方的用意,「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之前我跟他約了時間談,結果一同到他家時看到命案現場,他當場昏倒,我報警後馬上就把他送來了。」
「當場昏倒?嘖嘖…好驚人的演技。」劉育偉撇起嘴角,「這小鬼真不愧是天生的犯罪者。」
他直接把渚音當作犯人?張浩維有些不滿了。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我之前見到渚音時,我還見到受害人,而之後渚音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張浩維瞪了劉育偉一眼,「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不在場證明?」劉育偉冷笑一聲,「我可要跟你說,之前跟他有關的案件,他都有不在場證明。」
「什麼?」張浩維呆了一會。
渚音之前的案子都有不在場證明?
「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早說別讓年輕的小毛頭來管,」哼的一聲,劉育偉說著:「把他交給科學協會,現在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張浩維的忍耐簡直要到極限了。當他幾乎要衝出去揮拳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浩維,你怎麼會在這…劉警官?!」
「警察大姐?」浩維訝異的望著她,此時才想到劉育偉之所以那麼清楚上官渚音的原因。
「方警員,這是你提議的人吧?現在居然發生這種事。」劉育偉冷冷的說。
「我們刑案小組正盡力追查。」警察大姐,方湘儀堅定的說著,「不管如何,都要找齊證據才能判斷犯人是誰,不是嗎,劉警官?」
劉育偉看了她一眼,從他的表情可以看的出他很不高興。良久,他回話了。
「你們盡全力搜查。但要是查出上官渚音是兇手,或者查不到一點線索,毫無異議要將他送到科學協會,明白嗎?」
「是的,不過我們並不是無能到查不出案子的真相。」方湘儀回道。
此時,劉育偉也一張臭臉的走了。
「這就是你說的LKK嗎?」浩維有些瞭解為何湘儀會這麼傷腦筋了。
「你才知道啊。」湘儀長歎一口氣。「倒是你怎麼會捲進來呢?」
浩維搖搖頭,大略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一遍。
「原來是這樣啊,那麼我覺得你別再涉入比較好。」方湘儀說著,拍拍浩維的肩:「交給我們警方吧。」
「這怎麼行?那個警官也說了,若是查不出線索就把渚音送到科學協會,身為他的心理醫生的我怎麼能坐視不管啊──」浩維簡直要被煩死了。
「我能理解啦。劉育偉警官最討厭的就是少年犯,當然對上官渚音很反感。」
「能告訴我案情嗎?」張浩維直直的看著湘儀,「我是渚音身邊的人,又是目擊證人,說不定我能有什麼幫助呢。」
「唔,我想可以吧。」湘儀說著,頓了頓,壓低音量說道:「可千萬不要外傳,空遠集團現在拚命的壓消息,免得媒體的渲染。」
當上官渚音清醒,已經是黃昏了。
他茫然的望著四周,看著陌生的病房與窗外風景,想理清自己為何在這個地方時,喀啦一聲,浩維走進門內。
「你醒了?」浩維叫道,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我還怕你會不會怎樣呢!」
「我…?」渚音呆呆的望著浩維,「怎麼…回事?」
「你忘了嗎?你看到命案現場時…」張浩維慢慢的說著,話還未說完渚音臉色馬上轉成慘白,猝然衝向廁所,對著馬桶不停的乾嘔著。
「渚音?」浩維驚見這種情況,上官渚音簡直全身都在痙攣,嘔出如清水般的液體。
「──你別再說下去了。」渚音伏在馬桶邊,無力的喘息著,「我只要看到血就會這樣,就算回想到那時的情形──嗚!」
又是一陣乾嘔。
這種情況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浩維心想,走近渚音的背後拍拍背。
在浩維送渚音來醫院時,醫生診斷出渚音昏迷的原因是休克──這種生理反應可不是一般,他是真正對血〈渚音說的〉感到極大的抗拒。
這麼說兇手不可能是上官渚音,張浩維想著。
等到渚音心情平復了些,浩維正要開口,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我能進來嗎?」門外傳來有點熟悉的男音。
「阿耀嗎?」渚音看來真的很虛弱。「進來啊。」
門外的男孩進來了。那頂紅帽子浩維一眼就認的出,看來這是那個男孩的商標吧。
「你沒事吧?聽說你休克了。」看到渚音病奄奄的半趴在廁所門上,紅帽少年杜耀趕緊過去扶他。
「沒事才怪呢─────」渚音看起來又快吐了。
「啊!這樣不行,要休息啊!」一旁的浩維也慌張起來了。
「沒錯!啊,那個…誰?幫我把他抬到床上。」杜耀捲起袖子。
「呃?喔。」浩維一時反應不過來。
「咦?不要啦──可惡…」渚音掙扎個不停,在他們根本是用架的把他丟到床上去。
「嗯,病人就是要好好休息。」杜耀得意的推推帽子。
「去死,我能休息才有鬼…」渚音沒好氣的縮在被窩裡。
浩維看了看他們兩人。戴帽子的杜耀是上官渚音最好的朋友吧?的確,這個人雖然充滿少年的頑皮氣質,感覺卻比另外兩個好多了──雖然說其中一個在今天死了,這麼說實在有些失禮。
「嗯,那我不打擾你休息囉,渚音。」杜耀揮了揮手轉身到門外,張浩維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那個…你叫杜耀吧?」浩維關上了門時說著,「你會來這裡,是因為警方通知你那件事吧?」
杜耀回過頭,眼神似乎有些驚訝。沉默許久,他也開口了。
「對啊,我聽到時真的嚇了一跳。」杜耀把帽子轉另一邊,「警察跑到補習班來找我,我其他同學還以為我幹了什麼好事。」
「是嗎?」浩維思考了一會,「為什麼聽到消息,你是先跑來找渚音呢?」
「你怎麼問那麼多啊,你不會是間諜之類的吧?」杜耀吐吐舌頭,「不過說真的,我一聽到消息下意識想到的就是〝渚音一定也出事了〞,而且他又很怕血…」
原來如此。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為過,渚音跟他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對不起,問了你失禮的問題。」浩維點頭示歉,杜耀只是笑了笑。
「不會啦。倒是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呢,你是他的心理醫生嗎?」
「是啊…咦?」浩維眼睛睜的老大,「他什麼都沒跟你們說?」
「有說啊,」杜耀笑的很奸詐,「他說你是他老爸指定給他的結婚對象。」
等到杜耀離開去接受警方詢問,浩維也總算把剛才的白爛氣氛揮散了。一個人獨處時腦子總是比較清楚,而且在渚音面前,因為怕刺激到他,浩維也無法談論命案的事。
渚音總不會亂跑吧?浩維靠著病房的門,回想著方湘儀說過的話:
『你其實是第二個報警的人。也就是說你並不是第一目擊者。』
『咦?』浩維愣了一下,『第一目擊者是?』
『理所當然是上官渚音家的保全人員吧!』方湘儀一邊說一邊翻著筆記,『他看到監視畫面突然受干擾,就過去探個究竟,結果發現余姓少年的屍體。之後就回到監測室報警。』
『畫面干擾?兇手的把戲嗎?』浩維低頭思考著。
『可能性很大。』方湘儀說著。『我們在監視器旁邊發現自製的機器,會放出干擾電波,是想掩飾自己犯罪的行為吧?這可能是精密計劃的殺人案。』
『是嗎?有點奇怪呢,兇手既然那麼謹慎,難道不知道一放出去保全人員就會來看嗎?』
『不管多聰明的人總有想不到的地方吧?』湘儀合上筆記本。
『那凶器呢?』浩維回想當時的情況。
『說起凶器,就是劉警官最認定兇手是上官渚音的部份,是上官渚音家的菜刀。』湘儀看到浩維露出困惑的表情,又接下去說:『上官渚音家裡只住他一個人,連傭人也沒有,所以菜刀上面有他的指紋也不奇怪吧?』
『他一個人住?』浩維想了想,原來這就是為什麼那對父子生疏的關係,可能有些隱情吧。頓了一會,浩維又問了一句:
『怎樣的菜刀?水果刀?』
『切肉的刀子。』湘儀說著,『刀刀深入,且都砍要害,兇手真的是非常殘忍。』
『是嗎?謝謝你,警察大姐。』浩維點了點頭,心中似乎有了個底。
回想到這裡,浩維也下定決心了。他開門又進去房間,看到渚音還縮在棉被裡,好像在鬧彆扭。
「渚音,你舒服點沒?」浩維關心的問著。
而被窩裡的渚音只對他比了中指。
「吶,今天的事,你想不想有了結?」張浩維問道,而渚音抬起頭來望著他。
「那件事…越快解決越好。」
「是嗎?太好了,我也想幫你,你能給我一些幫助嗎?」浩維走向床頭邊的椅子坐下。
「你指的是什麼?」渚音皺了皺眉頭。
「警方有把你列在嫌犯內。我想要讓你脫離嫌疑的話,得先確認一些事。」
「把我列在嫌犯?開什麼玩笑!」渚音嚷道,然後迅速的冷靜下來。「你要確認什麼?」
張浩維轉過身,重新把自己的想法整理一遍。然後,他回頭看著渚音。
「你是真的很怕血吧?」
「廢話!」渚音氣的丟了個枕頭過去。
「你為什麼怕血呢?」浩維不死心的問下去。
渚音沉默了一會。「我不知道。」
「是嗎?」張浩維把枕頭還給渚音,「不過你極力避免跟血的接觸吧。」
「當然,我連血的味道都不能聞,就算是一點小擦傷的血我也會感到難受。」渚音接過枕頭。
「你家裡有一把切肉的銳利菜刀。」張浩維引出他想說的,「上面有你的指紋。」
上官渚音不說話了,驚愕的望著浩維。
「對你來說,那把刀應該一點用處都沒有吧?更別說是使用它了。」浩維繼續說下去,「而且你應該會極力的避免用這種,搞不好會讓自己流血的東西。」
「那麼,你從這些訊息中知道什麼呢?浩維兄。」渚音回復之前的鎮定狀態,但眼神似乎有種覺悟。
張浩維呆了一會,渚音不可能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意,為何渚音如此的冷靜呢?
「那把刀是凶器吧,要不然你們不會注意到它。」渚音慢慢的說著,「你會這樣跑來問我,肯定不是認為我是兇手,而是發現了什麼,對吧?」
「這個──」浩維停頓了一下,「我的確不認為你是兇手。但是你根本沒必要使用那把刀,現在已經成凶器的那把刀吧?你是在幫誰脫罪嗎?」
渚音搖了搖頭,舉起右手,「指紋,從這隻手上採下來的吧?」
張浩維有些奇怪的望著他。渚音看到他的神情,又說了下去:「我怕血的確是真的,而使用那把刀的的確是這個身體。這樣說,你有沒有搞懂了?」
「你在說什麼啊,這不是互相矛盾嗎?你不可能去使用這把刀吧…除非…」張浩維的臉色突然變了,「…除非…你是…」
「明白了嗎?」上官渚音淡然的說著,「我不過是這個身體裡的,其中一個人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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