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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們走進了這家位居窮巷的餐館,沒想到裡面的裝潢非常別緻,橢圓形的大理石天花板…讓我感覺自己在橋下用餐,深紅色的壁磚,吊在牆上的小火把,最奇特的是,地板上還挖了幾條深水渠,任幾隻不知名的小魚悠遊其中,巨大的壁爐正燒著小火,在夏夜涼沁的氣氛中注入一種自然而不討厭的溫暖感。

「老楊,我看你今天可要花不少錢了!」柯老師拍了拍老楊的肩膀說,並選了個靠近中間壁爐的位置。

等大家坐好後,老楊在柯老師耳邊輕聲念了一串菜色,並叮囑一些對調酒與配菜順序的要求,接著,柯老師拿起鬼畫符似的菜單招呼服務生過來。

柯老師凝視著那個服務生,嘴角微動,手指急敲著厚重的石桌,那個服務生一開始是滿臉疑惑與不奈,但十幾秒後,他的臉色登然轉和,還不停地點頭示意,在紙上快速地亂塗,最後,柯老師塞給他一只瓶蓋,令他堆滿笑意地回到了廚房。

二十分鐘後,各式美味菜色按照老楊的安排,一道道地送到我們眼前,包括一瓶42年份的白酒…一年也不差(老楊說的);老楊紳士地細細品味佳餚,我則好奇地詢問老楊每道菜式的名堂與配菜順序的道理,老楊不愧是資本階級知識份子,對豪華的法國料理很有自己的享受哲學,我第一次見識到他刻麻將以外的優點。

柯老師和小釧師母仍持續著不為人知的打情罵俏,有時我們會透過柯老師跟小釧師母聊天,她說很羨慕我有和外星人做朋友的福氣,真是個明理的女孩;她也誇獎小韓皮膚晶瑩剔透,好像日本的古典美人;對老楊的大手筆,她更是再三致謝,頻說柯老師超窮的,請過她最貴的東西只是貴族世家,還好這次託老楊的福,才吃到夢寐以求的正統法國美食。

此時是除了我們幾個人相遇那天外,最美好、快樂的夜晚。

「應該到了掀開底牌的時候吧!告訴我們你是怎麼辦到的。」

老楊聞著香醇的白酒,看著柯老師。

「OK!真相就是這裡。」柯老師指著自己的腦袋,繼續道:「我得先說明,理解不規則中邏輯痕跡的能力,與溝通的技巧是不同的。知道什麼是錢,看懂紅綠燈,找出最佳的公車路線,這些屬於前者。本來我以為這個世界的邏輯結構已經全然摧敗,毫無規則可循,但是為什麼除了我們,其他人皆活得好好的?這表示我們並未掌握這個世界運行的機制…我們缺乏一種高超的技巧,或者,我們多了些什麼?也就是說,是不是以前大量的符號經驗阻塞了我們融入這裡的無符號世界?我們是不是太過複雜了?」

柯老師望著老楊專注的眼神,繼續道:「關鍵在那家精神病院裡,當時他們巨大的吼叫聲…也就是勃起所稱的癲狂,就像一把鑰匙一樣,將我體內,嗯不,腦內的某個部份完全開啟,勃起,還記得我凌空旋轉,將無數癲狂強吸進體內嗎?」

「記得。」我說。

要是你遇到這種事,你也不可能忘記的。

「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我根本沒會翻觔斗,更別提在空中表演特技了。人在面臨危難時,不是常常會分泌一些屌他媽的東西嗎?或是表現出驚異的反應速度等等。我想當時我的身體所作的應變…選擇將癲狂捲進體內,絕對是超級有意義的,因為它激發出我全新的視野!一開始還呆在老楊家時,沒有特別一定要做的事情,所以我的第六感還沉睡著,直到我決定要出門找小釧時,我突然看見了<邏輯的軌跡>。」柯老師說。

「那是什麼?」小韓陰沉沉地問。

小韓整個晚上都戴著一副撲克臉,這是她除了吃東西外,第一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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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我想到的墓誌銘:
「幹!」
自以為幽默。
半個小時後,我想到的墓誌銘:
「請不要在這裡尿尿!」
真是江郎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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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看見癲狂一樣,我看見了邏輯運行的軌跡,只不過,這次我看到的,不是莫名的顏色,而是邏輯的未來。」

「聽起來好屌,那是什麼?」我感動地問。

「的確超屌,因為我已擁有看見人工邏輯短暫未來的能力!就拿剛剛那班公車來說,我之所以選擇坐它,是因為我<看見>了其它幾班公車下一站、下下一站、下下下一站、下下下下一站等好幾站所停靠的位置,發現都沒有停在這附近,直到這一班公車來,我才看見它的行車路線正好經過這裡,So…」柯老師說。

老楊、小韓、我都死命睜大了眼睛。

「再說多一點…詳細一點!」老楊瞠目結舌地說。

「簡單來講,我能看見人工邏輯…如公車路線、販賣機選擇、電話撥號、紅綠燈下的交通過程等等人工設計的事物,其幾十分鐘後的未來,ㄜ,雖說是看見了幾十分鐘的邏輯軌跡,但實際上在我的視力<濃縮>下,只要極短的千、或萬分之一秒我就可以<看完>,所以,我並非從不規則中找出規則,而是我的視力進化到可以看到短短的未來,幫助我做出最佳的選擇,因為這個世界的不規則,真的就是無跡可循。也因為我看到的,是還沒發生的事物運行的<痕跡>,所以我稱它為<邏輯的軌跡>。好聽嗎?」柯老師說。

「你…你是說你能看見幾十分鐘後的未來?」老楊的呼吸逐漸劇烈。

「Ya,限於人工邏輯的部份。」老師說。

「但這麼說還是不能解釋你為何能準確撥對小釧的號碼啊!你看見公車未來的路線而選擇正確的公車,那是因為它本來就在行進,但電話按鍵不一樣,它又不會動,你怎麼能看見…看見它的未來呢?」老楊說。

「我可以在腦袋裡假裝要撥哪幾個鍵,然後我就會看見這個動作的結果,換句話說,雖然電話是靜止的,但我可以<自己製造未來>,然後觀察它,當然了,這個動作比較累,因為我不可能一次就猜對正確的按鍵順序,我只是不停地在腦海中嘗試錯誤,下午撥給你們看的那通電話,實際上,我已在腦中隨機推演了四百多次才,看見正確的撥號軌跡,還好,就如我剛才提過的,我看一輛公車幾十分鐘的未來只要千分之一秒的時間,所以我製造與觀看四百多次短短的撥號未來,最多也花不到百分之一秒,不過,時間雖短,重覆上百次的動作卻超級煩人,更機八的是,因為下一次正確的號碼又會變動,所以我只好再速讀上百次的未來。」

老楊聽了,喜形於色,像小孩一樣處於一種剛得到變形金剛的喜悅中,猛搖著柯老師,說:「會很難學嗎?很難嗎?要…要學很久嗎?」

我連忙說:「我也要學!」

小韓眉頭依舊皺得厲害,似乎還沒發現這種能力的屌勁,她淡淡地說:「你剛剛刻意使用<人工邏輯>這樣子的字眼兒,是不是意謂著…」

「Bingo!」柯老師正經八百地說:「我只能對人類文明裡,機械或雕琢過的事物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對於人心、大自然的種種,我就沒有辦法了,也許是因為生命的本質本就諸多變數,是區區被製造出的符號邏輯無法匹敵的,況且,生命的不規則、多元發展,正是它可愛的地方,我也不想看見人際互動的未來以便選擇最佳的溝通結果,那種能力將使我的生活陷入單調痲痺的快樂裡。」

柯老師嘆了一口氣,又說:「不過,恐怕不能盡如我願,那一天我憑著心靈的默契找到了小釧,表示我多半也具有少許跟生命有關的預測能力,不過因為我不想要有,所以我沒有加以練習它,只是鍛鍊預測人工邏輯的部份,我猜,隨著經驗累積,我將來可以濃縮視覺時間更短,或能看到的未來更長,也許幾個小時吧!那樣我就可以搭長程飛機了!」

也不等老楊發問,柯老師又說:「我繼續解釋我第二個異能力,也就是與小釧、服務生或其他人溝通的方法,這一點必須從遠一點的地方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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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我想到的墓誌銘:
「請不要在這裡打炮!」
真的嗎?想一下。
剛剛,我修改後的墓誌銘:
「請在這裡打炮!」
嗯,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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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老師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將它慢慢倒進腳邊的小水道,說:「把杯口朝下,水會掉下去,因為沒有東西裝住它…這簡直太過理所當然,而水往低處流,不往天花板飄,這是因為地心引力,這道理也很簡單,是嗎?」

「你要說什麼就一次說完吧,我心急了。」老楊苦笑著。

「呵,我想說的是,這些自然定律在這裡沒有改變,每天日出日落,從未見過一連幾天都是夜晚或白晝,而且,雖然我們沒有拿沙漏測量過,但我想一天應該還是24小時吧,亂掉的,只是人類拿來測量時間的符號工具…時鐘;蟲鳴鳥叫,虎嘯狼吟,這些動物的聲音依舊,變的只是人類自己使用的語言,也就是說,縱然人類創造出的文化體系陷入混亂,但在原始的大自然裡,一切如舊,如果我們開始穴居,這一切崩塌的秩序將對我們毫無衝擊。」老師真是哲聖。

「馬的,扯遠了,我要說的不過是,自然,最真的自然,就是溝通的解答,因為只要是真實中的真實,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改變,例如<愛>,各地甚至個人的定義都不同,但愛的精神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正義>也一樣,儘管法律條文不同,但想維護的東西都是正義,但,Fuck的是,法律條文裡充滿了利益分配與權力,這是有害身體健康的,所以要維護真正的正義,就要重拾正義的最自然型態,又扯遠了,都是被老楊傳染的,總之,就是<自然是牽到北京還是自然>,Get it?」

柯老師指著那位站在牆角,剛剛聽取柯老師點菜的服務生,說:「跟他溝通,就是把扎根在我們腦袋裡的符號之樹拔除,回歸到沒有扭曲的自然狀態,在人工製造的符碼外另闢蹊徑,創造真實溝通!」

老楊說:「真實溝通?你…你甚至連開口也沒有,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自然狀態>?」

柯老師說:「你念的是社會學博士,那你一定聽過哈伯瑪斯溝通行動理論的<理想言說情境>吧!我已經達到這個境界了,也就是說,我…」

「什麼是<理想言說情境>?」我問。

「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雙方或多方的溝通,都能達成最有效、最真誠、最有共識的環境條件,大體上就是這樣。」老楊解釋道。

「沒錯,我所使用的方法遠遠超過人類平時的溝通方式,你們猜猜看,我是怎麼做的?」柯老師說。

「是腦波?很多電影裡的外星人都是不用說話的,都用腦波交談的。」我猜。

「很接近了,的確是腦波,但還必須加上一點點技巧,也就是催眠。」

柯老師繼續道:「一開始,我剛發現這個能力與方法時,我要跟小釧溝通,我必須凝視著她的雙眼很久才能將她催眠,接著,我自己也會被自我催眠;精彩的來了,透過兩人進入催眠後的暗示……<用腦波溝通>,我們得以清楚知道彼此最真誠的意思,沒有矯飾、完全透明的意念,任何一方的意思都能精準地傳達給對方,這就是最精緻的溝通,屌吧?」

老楊猛點頭,問到:「是不是可以這樣比喻…語言,不管是我們知道的數百種語言,還是這裡歪七扭八的語言,用電腦的用辭來說,都是高階程式語言,而…」

我插嘴道:「高階程式語言是什麼東西?」

「例如C語言,C++,JAVA,FaxPro等等,但它們的本意…全是010110的二元原始碼,才是電腦與人類溝通的真正工具、載體,也就可以比喻為腦波,是不是這樣?」老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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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 這年頭談真理,總有人會說:
「這世界沒有絕對,也沒有真理。」
批判的思想,已成為一種時尚,
已成為無知最華麗的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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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fucking right,不管是哪種語言,都無法100%的傳達我們的感情或思想,沒有,一種也沒有,所以每一種語言都有<筆墨難以形容>之類的話。人類為了溝通,發明了語言,思考卻從此受限於僅知的詞彙,語言成為包藏欺騙與誤會、失真與妥協的工具,成為必要之惡。我用彼此催眠的方式,讓腦波毫無滯礙地對談,這一定是人類最理想的<語言>,乾杯!」柯老師舉起酒杯,大家也都興奮地「乾了」。

「要是全世界的人都用腦波溝通,就沒有政客,也沒有工程綁標了!哈哈哈哈!」老楊樂得大笑。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啊,這個世界的符號秩序根本沒有完全崩潰,我不是說過了嗎?自然牽到北京還是自然,我們的表情跟動作,也是一種符號,沒有矯飾,非常原始,在這裡我們的喜怒哀樂一樣真實地寫在臉上,人的淚依舊打動人心,朋友的笑始終帶來歡樂,這一點,並不隨著紅綠燈一樣亂掉,自然的符號是不滅的!」柯老師看著小釧深情地說。

「說得好!再乾一杯!」老楊笑著說,大家舉杯共飲。

「老師,你是怎麼發現這個方法的?」我問,我有點小醉了。

「只是矇中的,第一次我不過是深情地看著小釧,不斷地在心中說<我愛妳>,沒想到小釧居然有反應,我還感應到她心中的愛意與憂傷,甚至彼此交談起來,我也趁機告訴她我的困境與遭遇,她雖然一直半信半疑,但也願意一直這樣跟我溝通,雖然她還改不掉把話說出口的習慣,卻也說這樣用腦波溝通很舒服呢!後來我催眠的技巧越來越純熟,最多只要十幾秒就可以將彼此催眠,而且,只要被我催眠過的人,下次只需要一兩秒的時間就可以進入腦波溝通,不用再多花時間了,這種催眠暗示也會跟著談話的結束自動解除,非常安全。」

「但你怎麼能在電話中跟小釧講話?」老楊問。

「我已經記住小釧的腦波了,所以可以<千里傳音>,用電話講不過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就算是歪七扭八的語言也不錯。所以只要是我不認識的人,我就不能在電話裡跟他溝通,這點還無法突破。」

「我現在可以試試看嗎?」我說。

「我也想嘗試一下,最多可以一次幾個人,還是…?」老楊說。

「我沒試過一次最多可同時催眠幾個人,不過我想五個人應該沒問題吧,現在,你們注視著我的眼睛,不需要刻意放鬆,也可以邊吃東西,自然就好…」柯老師說。

「等…等一下!」小韓慌張地站起來,摸著自己的胸口,說:「我不想做這麼恐怖的實驗,我…我只想像以前那樣講話,那樣…那樣比較安全,你也不知道催眠以後會發什麼病兒,本來沒瘋的,要是瘋了…怎麼辦?再說,我現在身體不舒服,我…我要去洗手間一下。」

說完,小韓幾乎是逃跑般地躲入廁所,我們都極為錯愕。

「小韓她怎麼了?」老楊說。

不!老楊並沒有開口!

我也沒<聽>到任何一個字!

「幹!我聽到了!」我說。

不!我也沒開口!

「不是聽到啦!是別的感覺!有種很純粹的感覺吧!」柯老師<說>。

「太…太棒了!好舒服的感覺喔!」我<說>。

「大家好,我是小釧,很神奇的感覺吧!」是小釧在跟我們打招呼。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柯老師已經將我們都催眠了。

我跟老楊開心極了,東拉西扯的亂聊一通,為的是享受這奇妙的感覺,不過,我要做個小小說明,以上的對話只是一種很單純的<感覺>,並非以聲音或字句的樣子出現,我可以知道老楊聊的鵝肝醬種種,但不會聽到或看到鵝肝醬三個字,但我就是知道了!這果然是筆墨難以形容的滋味!

於是,我們興高采烈地<談>了很久,直到小韓膽顫心驚地接近我們,柯老師才結束催眠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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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生:「一加一等於幾?」
陳教授:「不一定,看情形。
這種自以為高深的回答
膽小如鼠的防衛心理
是從何時根植在我們腦中?
沒有答案的答案,畏懼絕對的心態,
模稜兩可、句句飄邈,全民皆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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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妙的經驗,以後就算回到原來的世界,或身體康復後,我也想繼續用這種方式講話,到時候,小柯你當講師,我用我的名氣幫你宣傳,我們將這種腦波溝通推廣開來,到時候一定會掀起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文明革命!哈哈哈哈哈哈……」老楊笑著說。

「柯老師!那你覺得我們多久可以學得會?」我問。

希望我將來能當柯老師腦波溝通補習班的助理,以免我用最快的速度餓死。

「挖阿哉!看資質吧!像這幾天我教小釧她就學得很遜,我也沒辦法。」柯老師毫不留情地笑著。

「沒差,反正我們多的是時間,慢慢磨,學會了就屌了!」我說。

「小韓等會要不要也試試看?我覺得沒有什麼危險,小徐?」老楊說。

「嗯,挺爽的。」我說。

「我看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有些副作用短期是瞧不出的,是麼?」小韓悻悻地說。

「Ok,as you rwish,不要勉強。」柯老師說。

我們繼續享用美食,歡笑聲不斷,吃到甜點時,服務生遞來了帳單。

柯老師看了帳單一眼,說:「好黑的店,老楊,這次你慘了!」

「哈,你不是知道哪些廢物可以當錢使嗎?也許這頓飯的價錢不過是一只玻璃瓶吧!」老楊蠻不在乎地說。

「是啊,倒底要付些什麼鬼東西給他們啊?」我好奇地問。

於是,柯老師把服務生叫來,笑著問老楊:「你要請客,對吧?」

「沒錯呀,儘管開口吧!是要我的領帶還是襪子,哈哈…」老楊也笑著。

老楊自從見識了柯老師很屌的超能力後,就一直像白癡一樣傻笑著,仿佛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似的。

「很可惜囉,我怕你年紀太老會撐不住,所以我們各付各的吧,我付小釧跟我的份,勃起付他自己跟小韓的份,你就付你自己的就好了。」柯老師邊說邊捧著鼓鼓的肚子有氣無力地笑著,講到最後,柯老師已笑出眼淚了。

「為…為什麼?」老楊瞧出有點不對頭。

「因為…因為這次的帳…是要這樣付錢的,哈哈…」柯老師快笑死了,邊笑邊走到服務生面前站定,閉上眼睛。

只見那服務生掄起雙拳,朝柯老師臉上重重揍了下去,這快速的兩拳讓柯老師雙眼失神,單腳跪倒,鼻血飛濺到我跟小韓的臉上。

真是痛快的付錢方式。

「我…我看,我看這次還是各付各的吧,以後…我再補請好了。」老楊現在的表情,比扶著椅子,眼冒金星的柯老師難看許多。

「碰!」

過了五分鐘,三個男人鼻青臉腫地走出餐廳的小巷,在大馬路上搖搖擺擺地走著。

「幹!好痛!」我的頭剛剛差點就脫離脖子的運轉軌道了。

(我幹嘛要幫小韓付帳,幹!)我心裡第一次埋怨柯老師。

「是很痛,但是很新鮮,很痛快!」老楊摸著沾染鼻血的鬍子說。

可憐的老楊,他的腦子已經被揍壞了。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體驗,哈,該算是在溫室中長大的吧,從我上初中我父親停止體罰我後,我就沒有嘗過拳頭的滋味了,今晚這麼一揍,讓我走起路來格外舒暢,很豪氣的感覺…原來,很想還手、腦充血的滋味是這樣的迷人,難怪我家老大上了建中還是喜歡打架,哈哈…唉呦!」老楊低著頭,鼻血又流出來了。

「你想的話,我可以每天揍你一頓。」我沒好氣地說。

對於挨打,我可以稱得上專家,如果挨打有執照可考的話,我一定蟬聯狀元,這都要感謝「賽叫」跟隔壁班的「黑機排」、「鄭秋條」等十幾個壞學生多年來的栽培。

幹!

「老楊,今天小釧在你家過夜,行嗎?」柯老師說。

「行,那小徐你今晚就跟我擠一擠吧!」老楊說。

沒問題,我想趁老楊睡著時把他的鬍子剪掉很久了。

我們一路談笑,卻沒看到有任何公車經過,走著走著,腳也痠得很了。

「現在怎麼辦?要搭哪一班車回去呢?在哪搭?」小韓問。

「我看看……這麼巧,這一班公車居然直接開到老楊家門口!」柯老師驚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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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泰戈爾:「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妳。」
徐柏淳:「是廁所就在眼前,肛門卻不知道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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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順著柯老師的視線,看到一台全新的豪華巴士停在離我們不到十公尺遠的地方。

走了這麼久,第一台遇到的公車,居然就直達老楊家!

我們走近巴士,除了滿臉鬍渣的中年司機,車上一個人也沒有。

「真幸運,上車吧!」小韓終於露出笑容。

「不!等一下…」柯老師臉色怪怪的說。

「怎麼了?有更適合的公車嗎?」老楊問。

「剛好相反,一班也沒有。」柯老師顯得很疑惑,又說:「很稀奇,其它公車的路線全都完全不經過老楊家附近,好像故意似的,很怪,真的很怪。」

「老師……我也覺得很怪,我覺得這班車有些怪怪的,老實說,我甚至全身起雞皮疙瘩。」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也察覺了嗎?你的資質很高,夠資格做我的徒弟,那我們坐計程車回去好了。」柯老師笑著說。

「謝謝老師。」我感激得說。

柯老師這樣看重我的第六感,我感到真的很窩心。

「等會兒!我不同意!」

是小韓。

「為什麼這一班車可以直達老楊家,我們卻偏偏不坐呢?我不管,我偏要坐。」小韓嘟著嘴說。

「那好,這班車大約在34分鐘後會抵達老楊家門口,自己小心點,車錢是妳的唇膏跟大叫一聲,See you soon!」柯老師說完,轉身就要走。

「氣死我了!!!」小韓氣得大叫。

這跟我認識的小韓…那個體貼溫柔的小韓,完全兩碼子事,一定是小韓愛上了柯老師,吃了小釧一整晚的醋後,硬是跟柯老師的直覺唱反調,發起性子來了。

本來柯老師不鳥小韓,作勢要走,但這時小釧拉著柯老師講了幾句話,柯老師只好乖乖帶我們上了那輛豪華巴士。

原來小釧不懂小韓在生氣什麼,待她詢問柯老師的腦波後,她說小韓一個漂亮女孩坐晚班公車太危險了,於是「魯」著柯老師叫我們陪她。

「幹!」我心裡暗暗罵著任性的小韓。

車上除了冷氣太強,一切都很舒適。

望著窗外飛過的霓虹燈,我的心中仍覺十分不安。

為什麼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呢?

「柯老師,這班車真的是直達老楊家嗎?」我放不下心,再問了一次。

「絕沒有錯,正確的說,再18分鐘後就到了。」柯老師說。

「既然絕不會錯,那你還在擔什麼心?」小韓問。

「只是一種感覺,覺得坐這班車準沒好事,希望這只是我被揍了兩拳後,腦子有點昏昏的後遺症。」柯老師說。

「但是…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班公車有一種…很濃厚的邪氣呢?」我湊過來說。

「我會這麼擔心,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勃起也有這種感覺,記得在精神病院裡,我跟勃起都察覺到那幾個沉默的病患<身體裡藏著巨大聲音>的不祥感,事後證明我們的直覺是正確的,所以,在剛剛勃起說出他的隱憂後,我就更加擔心了。」柯老師皺著眉頭。

「那只是巧合。」小韓轉過頭,看著窗外的霓虹人群。

「幹!」我說。

「他馬的!」柯老師說。

「別吵了,不是好好的嗎?現在車子的確是開往我家的路上,沒什麼好擔心的。」老楊說。

「那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停下來,讓乘客上來?」柯老師將小釧一小撮頭髮用手指捲起,把玩著。

「這個世界本來不該就是毫無道理的嗎?一連幾站沒停也許常常發生,這種事就算是在原來的世界也是很平常的。」老楊說。

「也許吧,但我從沒看過一班公車未來的軌跡是從頭到尾沒有停站,直達我想去的地方,好像深怕我看不出來它是開往你家似的,只是它越是吸引我上車,我就越懷疑,越不想上車。」柯老師說。

「等等,老師,你看一下這班車經過老楊家後的路線!」我有種感覺。

「嗯。」柯老師說。

沒有一秒,柯老師就繼續道:「開往…開往精神病院!我們先前去過那家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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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什麼?
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不是。
要真如此,我們都將溺死在未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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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10.

說完,我仿佛聽見了柯老師、我、老楊、小韓身上的雞皮疙瘩砸落的巨響。

「你…你確定這台車在我家前會先停車?」老楊的聲音有些發抖。

「是沒錯啊,這是未來的軌跡啊!」柯老師勉強鎮定下來。

「那就好,我們等一下趕快下車就好了。」老楊也極力鎮靜。

那家詭異的瘋人院,為什麼偏偏會這麼巧?

不久,巴士駛進老楊居住的社區。

我想大家神經緊繃地都發出了吱吱聲。

「勃起,倒數十二秒。」柯老師說。

「是,十二、十一、十、九、八、七、六…」我緊張地數著。

我們已經可以看到老楊的房子了。

「五、四、三、二、一…零!」我幾乎大叫。

車子沒停!

在零秒時,車子以極快的加速度猛然前衝,老楊的房子一下子就給遠拋在後,擠在門口的我們不禁前摔到司機旁。

錯!是前摔到駕駛座旁!

因為根本就沒有司機!

幹!

「怎麼回事?」小韓驚恐地喊著。

「&^&%^&*(&*^$%#$#$」小釧被突然的加速嚇得大叫。

「老楊!你會不會開大車?!快!」柯老師大吼。

「讓開!」老楊趕緊抓著方向盤,用力踩著煞車。

「沒用!它根本不聽我的!」老楊嚇得滿臉是汗。

「王八蛋,我們跳車!」我使盡力氣,想把門扳開。

「不可能跳車的,現在時速已經到了100公里,不,還在增加,110,120,130,已經150公里了!還在加速!」柯老師讀著亂七八糟的儀表板,不能置信地說。

「沒道理啊!」老楊抓緊不靈光的方向盤,呼吸急促。

「已經破表了,我想時速應該是300公里,這簡直不是巴士的速度!」柯老師倒抽了一口氣。

「門…門也打不開!…」我喘著氣說。

「是車速太快的反作用力!」老楊說。

「別慌,我看看未來!馬的,真的是開到瘋人院去!」柯老師踹著腳。

「你不是說在我家門口會停車嗎?」老楊依舊不肯放開方向盤,雖然那一點作用也沒有。

「本來是這樣的,但是,未來被改變了。」柯老師扶起小釧,坐在駕駛座旁。

「未來不是不會改變嗎?」我拉起驚魂未定的小韓。

「未來不像過去,它當然會變,但必須有人為的干預、介入,馬的,怎麼可能!」柯老師捏著拳頭。

「這是其次!現在的問題是,司機怎麼不見了!?車子會不會出事!?」老楊大叫。

「司機怎樣不見的,我不知道,不過車子是安全的,因為我看到它安全地抵達精神病院…就在十六分鐘後。」柯老師說。

「放開方向盤吧,我也覺得車子不會出事,可怕的在後頭。」我說。

現在巴士在市區內疾駛,但街上擁擠的車群全都讓出一條筆直暢通的路供巴士狂飆,簡直就是套好的!巴士在種種交通便利的巧合下,可望快速安全地衝到精神病院。

柯老師摟著小釧顫抖的肩,說:「我製造假未來以試探電話號碼,簡單說就是以多元可能的未來探測後果,我再介入選擇最好的未來…撥對號碼,所以未來是不定的,在知道未來時是可以做出改變的,剛剛的情形,在沒有人刻意介入的情況下,巴士的確會停,但在那一瞬間,某個跟我一樣知道未來的人…如果是人,突然改變車子的停靠路線,把我們困在這裡。」

「是司機嗎?」小韓問。

「不管是誰,他的目的一定是將我們送到精神病院。」柯老師說。

我說:「司機突然消失,看來我們的敵人不是普通人,甚至是外星人。」

柯老師說:「至少他知道我能看見巴士的路線,並利用這一點誘使我們上車,但在關鍵時卻扭轉未來,綁架我們。」

老楊仍死盯著前方,說:「但是…為什麼?」

「到了精神病院就知道了,不過,一定不是好事,我同意勃起的說法,對方絕對是很可怕的敵人,所以,我也不打算束手就擒。」柯老師堅定地說。

「也許對方沒有惡意,不如我們就靜觀其變,到了精神病院再打算,反正我們也不能做什麼,嗯?」小韓說。

「我跟勃起的直覺果然沒錯,上了巴士一定會倒大霉的,所以我們不能乖乖坐著!我們也要改變未來!」柯老師說。

柯老師走到駕駛座旁,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祂說:「賽!我試過幾百種操作車子的未來,沒有一個未來能改變路線!」

我看著車外說:「已經進了山區,我看再五分鐘就到了!」

此時,柯老師慢慢地說:「有了,既然車子的路線改不了,那我們就別改變。」

「贊成,現在不如耐著性子等待。」小韓吐了一口氣。

柯老師繼續道:「我們不改變巴士的路線,但是我們不會待在車上。」

太酷了!

「問題是要怎麼做,跳車嗎?以現在的時速,跳下去可不是縫縫幾針而已啊!」小韓慌張起來,一副好怕痛的樣子。

柯老師說:「只要你們相信我,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的。」

小韓大叫:「我不要跳車!」

柯老師:「相信我!再不跳就來不及了!」

老楊也大叫:「你哪來的自信?!」

柯老師笑了。

這種時候還笑的出來的,只有一種人。

「也許我是天生的英雄。」柯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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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什麼?
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卻無能為力?不是。
要真如此,我們全都爬不出命運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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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的速度不因山路的曲折減緩,車箱的空氣被高速壓迫得令人窒息,一個英雄抱著他心愛的女人,眼睛暴射出不可思議的精力,他的笑容裡藏著神秘的自信,這個笑容,為我們帶來了怒濤中的浮木。

不!是航空母艦!

「我們一起把門拉開,快!」柯老師用力拉著車門。

「數到三,一起拉!」我大叫。

「我不要!」小韓歇斯底里地大叫。

「一!二!三!」我跟柯老師用力扯著門把,門有些搖動。

「老楊!」柯老師大吼。

「幹!」老楊大罵一聲,放下方向盤衝過來。

老楊終於學會罵幹了。

「Again!一!二!三!」

三個人使盡力氣一扯,車門轟然拉開!

門外景物飛一般的速度,令我跟老楊不禁倒退一步。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想過,將我們綁架到精神病院的人,很可能就是將我們…將我們放逐在這個世界的兇手,也只有他才可以將我們送回去,我們待在車上才是對的!」小韓急得大哭。

「屁!我的直覺告訴我被他抓到,我的屁眼就要開花了!」柯老師說。

「小徐哥!」小韓看著我。

「我也感到屁眼隱隱作痛。」我避開她的眼光。

「楊教授!」小韓的眼神充滿了無助。

「我相信小柯,小韓,妳別怕,也許小柯奇異的力量會帶我們脫險。」老楊平靜地說。

「他的力量跟跳車完全沒有關係!」小韓嘶吼著。

「You are fucking wrong !」柯老師繼續道:「妳忘了一件事。」

柯老師低頭深情地擁吻小釧,輕聲說:「I swear。」

小釧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柯老師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抱著小釧,縱身躍出車廂!

幹!

疾旋!

在柯老師跟小釧快要跌落地面那一瞬間,柯老師突然像一顆大陀螺般疾旋,千鈞一髮地凌空旋起,不到兩秒的起落,柯老師已抱著小釧安然降落。

柯老師的人影人越來越小,一下子就消失了。

「哈!!!!!!!我就說老師可以凌空旋轉!!」我大叫。

「但是…他走了,我們怎麼辦?!」老楊呆住了。

「驚三小!」柯老師突然出現在門邊,全身是汗。

「我又旋回來了,馬的,旋風的速度真快,小韓,勃起,你們先!」柯老師說完,將我倆一人一手抱住,大叫:「老楊,等我!」後,就跳出車外。

在接下來的不到兩秒的時間裡,我變成一台脫水機。

我的身體發瘋似地旋轉,還好在我吐出內臟前就一屁股輕落在地上。

「照顧小韓!我會用腦波持續跟你們所有人連絡!」說完,柯老師像一顆巨大的飛碟球,向巴士襲捲過去。

我猶自眼冒金星,坐在地上發呆。

「小徐哥,現在怎麼辦?」小韓搖著我的手,我看見她的臉色十分痛楚。

「怎麼了,受傷了?」我問。

「嗯,我的右腳在落地時扭到了,好疼…」小韓摸著腳踝說。

<勃起……>

是柯老師的心電感應!

<我在!老楊呢?>我。

<我很好!不過小柯太累了,我正扶著他往你那走!>老楊。

<勃起,你跟小韓快去找小釧,我快虛脫了,老楊會慢慢扶著我趕上你們的,我們在山下的便利商店會合!>柯老師。

<我這裡好黑,沒有路燈,你們快點來!>小釧。

<釧!快走!我太累,要結束腦波通訊了,See you all!>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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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什麼?
制約在都市叢林裡的符碼?不是。
要真如此,沒有人能解脫意義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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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在這裡等小柯他們麼?」小韓問(小韓沒被柯老師催眠過,所以柯老師沒記著她的腦波)。

她額頭上冒著斗大的汗珠,看樣子小韓的腳傷不輕。

我說:「不,老師要我們去山下便利商店集合。」

小韓說:「可我的腳好疼,沒法子走。」

我蹲在小韓前面,說:「上來,快!」

於是,我揹著小韓,延著山路慢慢下行,一邊注意小釧的身影。

沒有月亮,還下著小雨,附近的路燈也壞了,山路黑得要死。

「小徐哥,累不累?」小韓問。

「還好,我們要儘快找到小釧。」我答。

小韓真是夠重的,看來我分泌的腎上腺素還不夠用。

「小徐哥,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小韓問。

「很好啊。」我隨口回答,喘氣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餘息跟她聊這麼無聊的問題,小韓八成真的被小釧姐刺激到了。

「那我漂不漂亮?」小韓在我耳邊低語。

「嗯,當然。」我簡直無力。

「這樣啊,那你喜不喜歡我親你?」小韓說。

太無厘頭了吧!在這種時候?!

「親…親我?」我說。

「像這樣。」小韓說完,我耳後便感到一陣酥麻。

「舒服嗎?」小韓輕咬著我的耳垂。

「嗯。」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吻的確很銷魂。

「很舒服?但你記不記得,你發誓不再跟我獨處?」小韓冷冷地說。

我的背脊感到一陣陰寒。

「對不起。」我說,腳步卻有些發軟。

「為什麼道歉?」小韓冷笑著。

「我有時候會胡思亂想,對不起。」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是說,為什麼道歉?」小韓笑著說。

這個笑陰惻惻的,笑得我好想尿尿。

雨勢斗然作大,閃電在黑空中劈出一道慘青色。

「現在你跟我不是獨處了嗎?覺得怎麼樣?嘻!」小韓貼著我的臉說。

刺刺的,小韓的臉扎得我好痛。

「還好,不過…先別跟我講話,我會喘不過氣。」我全身顫慄。

「累嗎?那換我帶你趕路吧!」小韓說完,我感覺到她的舌尖在我脖子上濕濡地舔舐,接著,我的腳步輕盈起來。

那一剎那,我被兩股巨大的風包圍著,身體陡然失去了重心,沒有著力點,在我回過神後,我看見了樹海。

我看見了樹海!

我在空中!

「怎麼樣,上面的空氣比較新鮮吧!」小韓說。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沒種。

兩隻巨大的翅膀…蝙蝠般的翅膀,在我身旁慢慢開闔,鼓盪著巨風,幹!充滿腥臭的巨風。

「回答呀!」小韓嘲笑地說。

「我一定又幻視了,陳醫生跟張醫生果然是對的,我應該按時吃藥才好。」我發抖著。

「你不是最討厭別人說你腦子有病嗎?」小韓說。

「哪是,當醫生要念七年的書,還要辛苦的實習,他們說的話一定有些道理,陳醫生已經五十幾歲了,還專程從美國拿心理治療的學位回來,他的診斷更不會錯。」我竭力將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

「這樣啊?你何不回頭看看我?也許你是對的喔!」小韓的聲音也變了。

變得很粗、很有磁性,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嘔心的那種。

「不用…不用了,我…我回去會記得吃藥,一定…」我說。

的確不用回頭看了,我看見小韓原本抱著我脖子的雙手,已經變成兩隻細長有力、佈滿慘碧色鱗片的「爪子」。

「我叫你看!!!!!!!!!!!!!!!!!」「小韓」暴吼著。

「看…看…看……」我緊張地心都揪了起來,每個細胞都打結了,但頭仍一動也不動。

「看!!!!!!!!!!!!!!」「小韓」在我耳邊粗吼。

沒法子,我只好瞇著眼,緩緩轉頭。

「幹!」我大叫,一拳往「小韓」的臉上揍下去,

幹你娘!那是什麼怪物!這張臉就是那天我在小韓房裡看到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怪物…我是說魔鬼,蠻不在乎我那一拳,恣意地嘲笑我的恐懼。

「下去吧!」魔鬼大笑,爪子一放開,我便急速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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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什麼?
生活在受盡污染的水源裡?不是。
要真如此,誰能游出毒蟠廢踞的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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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夜空,沒想到,我在闔上人生最後一眼前,看到的不是親人,而是一隻面目猙獰、肌理怪異細長的魔物。

雨點拍在我的臉上,我閉上了雙眼,輕輕說聲:「掰掰,這個世界…幹!」,希望撞到地上時死得痛一點、死得慢一點…死就只能一次,不好好享受體驗一下怎行?!

我一邊下墮,一邊尿尿,我可不希望閻王說我是憋尿死的。

「叩。」

可惜沒能如願。

我再度被向下俯衝的魔鬼截住,牠說:「哈哈哈哈,尿褲子的小鬼!走!找你朋友去!」

說完,翅膀一張,魔鬼倏然滑向樹海旁的山道,坦白說,御風滑翔的滋味真是太讚了!

向下滑行的速度很快,就在快撞到地面時,我幾乎透不過氣、睜不開眼,只聽到一聲尖叫,身體立即向上急昇。

我睜開眼睛,看見小釧已被魔鬼抓住,臉色蒼白,歇斯底里得尖叫、亂踢。

「小釧,妳沒事吧!」我大叫。

「%$^&(*(&RE#@!&*&))*&」小釧連珠砲地鬼叫。

魔鬼一手提著我,一手提著小釧,兩手開始將我們在空中互相拋擲,就像馬戲團的小丑丟接蘋果一樣,小釧被嚇得魂不附體,我則在空中盡情大吐。

「我們再來玩一個遊戲,」魔鬼停止拋擲,將我跟小釧貼近牠醜陋的臉,笑著說:「這個遊戲叫<猜猜柯宇恆怎麼死?>!」

「徐柏淳,你現在有三個選擇,一,代替你老師死掉,二,我現在立刻吐出火焰,活活燒死柯宇恆,三,你拿一個東西插在柯宇恆的脖子上,我包他死不了,只會活得很痛苦,怎樣?你選哪個答案?」魔鬼的臉上飄著青藍色的小火焰。

我不怕死,因為大約兩年前我遇到消防星人,他說地球人死掉以後都會變成消防星人,那是個擠滿消防隊員的星球,我想當一個救火員應該很有趣吧,他還說他也不怕死,因為消防星人死掉以後都會變成鞭炮星人,而鞭炮星人死掉以後又會變成家具星人,家具星人嗝屁後變成吉野家星人……以此類推,大概經過七百萬個循環後又可以當地球人了,而且聽說地球是宇宙排行第七十四難玩的星球,不值得留戀。

「我選一。」我說,柯老師是最棒的地球人,也是我最尊敬的人,雖然他死了也會變成消防星人,但是我可不想背叛祂,我想以一個善良高貴地球人的身分死去,這也是柯老師教給我對理想的堅持。

「很好,那我們就開始吧!」惡魔的表情似乎很憤怒,牠用尖銳的腳指甲劃開自己的腹部,血淋淋地取出一隻掛滿倒刺的肥蟲,惡魔拿著牠在我的眼前晃呀晃,那五彩斑爛的的甲殼弄得我眼睛都花了。

「吃下去。」惡魔說。

「白癡才吃!」我一想到曾在我腦中作祟的格魯,我不禁手足無措,再度失禁。

「不吃也可以,那我就把祂從你的屁眼裡塞進去,讓你死得更慢,牠會吃掉你的腸子,吃掉你的胃,把你的肺攪爛,再把你的腦子啃光,哈哈哈……」惡魔看見我臉上的嫌惡,開心地快炸了。

…幹!柯老師是對的,我就知道屁眼要開花了。

惡魔用腳拿著那隻不知名的怪蟲在我臉上磨蹭,我聞到甲殼黏液上濃重的腥味,又吐了不少法國蝸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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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什麼?
面對暗巷裡目露凶光的歹徒?不是。
要真如此,有誰逃出重重深鎖的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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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死,因為死不可怕,我喜歡慢慢死,因為人只能死一次,但是我恨透格魯了,而這隻雞八怪蟲看來只會比格魯更兇、更賤,想到不久後我的內臟就要變成一灘漿糊,我還不如打槍打到死掉。

「來,乖乖把屁眼撐開…」惡魔愉快地用腳將我的褲子撕裂,我的屁屁立刻涼的不得了。

「等一下!!有種你就把我給摔下去!」我感到那隻怪蟲正迫不急待得想鑽到我溫暖的屁眼裡。

「惡魔不要種,只要你的靈魂!」惡魔狂笑著說。

「幹!我選(3)!(3)啊!快把牠拿走!」我幾乎發瘋地鬼叫。

「很好,這樣很好。」惡魔滿意地點點頭,把那怪蟲吞了下去,用銳利的腳指甲再度劃開牠的腹部,取出一個蛋形金屬,牠按下蛋形金屬上一個紅色按鈕後,那顆蛋像蓮花花瓣一樣打開,打開後,裡面又有一層金屬花瓣繼續打開,之後,又有四層金屬這樣打開,好像裡面的東西非常寶貴似的,最後第六層金屬綻放完畢後,一根管子「嗡嗡嗡」地昇上來,管子的末端有一個彈珠大綠色小球,惡魔小心翼翼地取出它,將它放在我的手中。

「拿好,別掉了,我以路西弗之名發誓,如果你敢丟了它或是反悔,我一定拿一百隻比剛剛的蟲恐怖十倍的東西塞到你的肚子裡。」惡魔巨大的眼睛登時發紅。

說完,惡魔抓著我跟小釧慢慢飄下樹海,牠輕輕將我放在地上,唯恐我一不小心,手上的東西就會掉落。

「記住了,把這個綠色小球放在柯宇恆的脖子上,然後直接在他的脖子上捏碎它,一碎手就趕快離開,如果沒機會,手臂或其他地方也可以,你要知道,小釧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照做,我就把她擰成一條人柱,柯宇恆知道的話,他這個多情種也會要你犧牲他的,嗯?」惡魔說。

「怎麼你自己不做?你變成小韓的話,一樣可以接近老師的,不是嗎?」

我看著那顆小球。

「我喜歡你幫我做,快去!別露出馬腳了!我聽覺很強,只要你一發出警告,我就殺了小釧!」惡魔沉著臉。

我趕緊轉過身,朝著柯老師的方向跑去。

我的心裡真的很沉重,我絕不願這樣出賣老師,雖然我很明白要是我不這麼做,惡魔一樣可以用噴火或其他1000種方式將柯老師殺掉或做成標本,但我就是不願柯老師因我而死﹔從來,就只有柯老師這樣跟我沒有芥蒂、稱兄道弟地相處,要是我媽媽、Lucky也能在魔界(應該確定是魔界了吧,都看到惡魔了)陪我,其實我交到柯老師這樣的良師益友後,根本就沒必要回到那個沒人相信我的世界,一點必要也沒。

我不願加害柯老師,但就跟惡魔所說的一樣,老師要是知道小釧的死活掌握在惡魔手上的話,他一定很樂意犧牲他自己的,我只希望老師不要拖拖拉拉地死去,早點到消防星等我。

我跑著。

遠遠的,我看見老楊攙扶著柯老師慢慢走近。

我真希望老師能了解我將對他所做的壞事,不要懷著疑惑跟憤怒死去。

我集中精神。

也許我能辦到……

「老師,您聽到了嗎?我是勃起…」我嘗試學著柯老師一樣,集中意志力發出腦波。

沒有回答,只見柯老師越來越近。

我不想,也不能放棄……老師說我的超能力天份很高,希望不是隨便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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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什麼?
迷惑於整櫃滿架的致癌食物?不是。
要真如此,有誰得以剪開飢餓的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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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您聽到了嗎?我是勃起…聽到請用腦波回答,千萬別出聲!」我停止跑步,假裝喘氣,以便更加集中腦力。

「嗯?你學會啦!」

是柯老師!

「嗯,剛會的。」

「乖乖不得了,你真是他媽的厲害!」

「老師,您跟老楊走慢一點,我有很嚴重的事要跟您說,千萬別出聲!」

「嗯?」

於是,我將小韓其實真的是惡魔的部分開始說起,一直講到惡魔逼我做的選擇,柯老師拖慢了腳步,仔細地接收我的腦波。

「老師,怎麼辦?」

「馬的,要是對手是惡魔,還能怎麼辦?」

「老師?」

「那就按照牠的計劃動手吧,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嗯。」

「我知道很困難,但如果有一點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在我死後,能救回小釧,盡力而為,好嗎?」

「老師您也別太擔心,人死後會變成消防星人,到時候您跟小釧姐會再相遇的。」

「要是那樣就好了……還有,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你可以查出這個扭曲世界的真相,在我的墳前告訴我。」

「其實我覺得,我不會比您晚死幾分鐘…」

「他馬的…哈哈…」

「幹…哈!」

雖然老師的腦波很灑脫,但我可以感覺到老師對小釧安危的關心與不捨。

該來的,躲不掉。

柯老師跟老楊。

「柯老師,小韓腳受傷了,我揹不動她。」我說。

「太爛了吧,你就這樣把小韓丟著啊?」柯老師說。

「那個賤胚,死了最好。」我說著,一邊快速地捏著綠色小球,朝柯老師脖子上用力壓下,綠球一破,老師的臉色微變,全身如遭雷擊般猛然抽慉,連叫也沒叫,雙腿倏然跪下,昏死過去。

我看著小雨打在我最尊敬的人的臉上,難受不已,老楊吃驚地看著我,叫道:「你做了什麼?」

「別緊張,死不了的。」

是惡魔的聲音。

惡魔有多醜就不再贅述了,總之醜到老楊一看見牠乘著巨翅從天而降,立刻發狂似地抓著我大叫。

「做得很好,現在我們該走了。」惡魔將小釧放在地上(反正跑也沒用),摸著牠羚羊狀歪曲的頭角,然後從嘴巴裡取出一個水晶球…那個水晶球就是我在小韓房裡看到的那顆!

惡魔將水晶球放在地上,單膝跪地,垂著頭,喃喃細語著單調的不知名語言,水晶球漸漸發光,裡面出現一個小小的影像,一切都跟我在小韓房裡看到的極相似。

就這樣念經般地跪在地上約三分鐘後,惡魔才恭敬得收起水晶球,在這三分鐘裡,我用腦波簡單地跟老楊和小釧敘述了發生的一切,老楊似乎聽不進去,只是不斷發出恐懼的腦波,小釧則坐在柯老師身旁,一邊摸著老師的臉龐,一邊掉眼淚。

不久,幾隻醜爆了的怪物從天而降。

第一隻,全身赤紅的麟甲,有三個頭,分不出哪一個頭比較醜,八隻螳螂刀臂,鎖鏈價響的長尾巴。叫牠三爛頭好了。

第二隻,粗壯到分不清頭跟脖子的連結,尖銳的岩石是牠的皮膚,臉上只有一個暴牙的大嘴,正微微吐著紫色的鬼火。叫牠大嘴吧。

第三隻,跟原先的惡魔是同一個樣子的,不過還更高大、還更瘦,牠細長有力的肌肉本身就如刀子般鋒利,牠的蝙蝠翅膀更是長的驚人,只見牠仰起頭,大叫一聲,翅膀疾展,身旁十五公尺內的巨木便無聲無息倒下。先叫牠大翅膀。

「走吧。」原先那個惡魔說。

我們沒有反抗,當然沒有,就任憑這些夭壽醜的爛東西將我們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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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什麼?
答案已經浮現,其實我們根本沒有恐懼,
因為我們早已習慣無所不在的危機。
可悲?
幸運?
集體的無痛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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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三爛頭用牠其中四隻手勾住我的四肢,飛了起來,牠瓢蟲般的薄脆翅膀看起來怪沒力的,我真擔心會摔死。

大嘴沒有翅膀,看來剛剛是別的怪物載牠來的,牠扛起老楊,踩著樹梢、樹頂,在樹海上快速奔跳,速度倒跟三爛頭差不多。老楊真是倒楣,死之前不能享受一下飛的滋味,還要這樣被扛著跳,我看他一定吐死了。

原先的惡魔抓起小釧飛在我們的後面,故意放慢速度監控著。

昏迷的柯老師被大翅膀載著,飛在最前面,大翅膀飛得小心翼翼,看來連平時一成的速度都不到…柯老師顯然十分重要。

就這樣過了十分鐘左右,我們來到瘋人院的上空。

大嘴沒有停下來,揹著老楊竄入樹海裡,不一會兒,瘋人院劇烈震動,看來大嘴啟動了藏在樹海裡的機關。

瘋人院緩緩沉入地底,不停地下陷,速度也愈來愈快,旁邊裸露出整齊的岩壁,看樣子這個洞很深﹔大約快十分鐘時,終於,「鏘」一聲悶響,應該是到底了,惡魔們才朝著黝黑的洞口飛下去,至於大嘴,牠靠著哭八的運動神經,借踩踏岩壁的反作用力,飛簷走壁式得向下急衝,真難為了老楊。

我們往下飛的速度很快,但是比起剛剛瘋人院最後急速下沉的速度卻有所不及,我們愈飛愈深,四周也愈來愈黑,足足飛了至少半個小時才看見底下一點紅色的燈光。

本來,這個像極了巨井的洞穴,周圍都是整齊平滑的岩壁,但一到了接近地面(瘋人院的屋頂)時,岩壁不見了,代之的是精密、超科幻的機械紋路,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當我們踏上地面(忍不住再提醒一遍,是瘋人院的屋頂)後,惡魔拎著我們走向機械結構的井壁,大翅膀對著幾個透明發光的圓球按了幾下,一道門打開了。

隨著這道門的開啟,秘密也開啟了,故事,也走入尾聲了。

沒有人會知道這個故事。

真羨慕衛斯理,不管遇到什麼事他總是可以全身而退。

如果這是一篇小說就好了。

隨著門在身後關閉,我們的生命也會關閉,故事,也永遠埋在瘋人院底下的巨井裡。

我們走在一條甬道裡,燈光很充足,因為整條隧道都在發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不過,一想到我們等一下的遭遇,我就打了個寒顫。

「別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敢在這裡尿尿,我一定把你的水龍頭切下來。」原先的惡魔瞪著我。

「你真行。」我悻悻地說。

坦白說,為了倒地將死的柯老師,我內心充滿了憤怒,真想幹一架再死,所以對惡魔的恐懼已降到最低。

甬道很長,因為發著光,所以溫溫熱熱的,我們被雨淋濕的身體漸漸烘乾,小釧的視線一直沒離開柯老師的身上。

走了幾分鐘,又一道門向上昇起,這一道門很大,也很厚實,大概有五公尺厚,十幾二十公尺高,門上升的速度也很慢,發出金屬沉重的轟隆聲。

這一道門的後面,是一座…一座青綠色、很怪異又很寬敞的廣場,說牠怪異,是因為牆上擁有許多巨大的機械,而這些機械給人的感覺是非常進步的科技感,但是廣場的中央,卻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古老石像(金屬像?橡膠像?),強烈的對比差異非常不自然。

這個石像非常陳舊,但是極有魄力,是一隻逼真的魔獸,牠的樣子本是醜陋至極,比大嘴、大翅膀、三爛頭加起來都要醜,但是,我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石像凜然無懼的凶惡神態,強健的細長筋肉,環繞整個廣場的巨翅,那種絕對兇殘的霸,反而有一種魔中梟雄的英氣,並不讓人討厭,只是單純的畏懼。

精密機械的周圍,有一些很像「大嘴」的「大嘴」持著奇形異狀的兵器來回走動,看來,大嘴只是這些魔物的士兵、守衛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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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用負責,你想讓誰從地球表面上消失?
可怕的問題,連我都不願去想。
因為,這是個沒有志氣的問題。
我有自信可以讓那個人活得比消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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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我問。

「你有什麼籌碼問?」三爛頭輕蔑地說(其中一個頭說的)。

「要死也要知道為什麼吧!」我蠻不在乎地說。

「沒這個必要,你不會死,這裡也沒有人會死,所以,你也不用知道。」

大翅膀說。

「那柯老師呢?祂也不會死?」我突然看到一線生機。

「也不會死,不過會比死還要痛苦。」大翅膀說。

「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問問題了,應該反過來,我問,你答,楊哲羽,你也一樣。」原先的惡魔說。

「我……我…我呢?」

是柯老師的聲音!

原本昏迷的柯老師在大翅膀的腳下含糊地開口說話。

「真是驚人啊,柯宇恆,哈哈…」一個宏亮的聲音從巨大石像底下傳來,一道星形門在地上打開,又一隻魔物從底下昇起,大笑著。

「齊米耶,把他綁在力飲蛭上,再餵他三隻敵邏輯。小心點。」那隻魔物說。

牠的樣子跟石像有幾分相似,但是少了那股昂藏霸氣,卻多了點猥瑣,而且蒼老得多,麟甲都有些剝落了,贅肉也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但牠話一說完,原先的惡魔立刻將柯老師綁在一台蟲形座椅上,並從大翅膀的手中接過三粒綠色小球,塞進柯老師的嘴裡,看樣子那隻發號司令的魔物階級較高,牠一進來,不只魔鬼們乖乖聽令,數十個守衛的大嘴也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柯老師一吞下那三顆綠色小球後,身體又抽慉了一下,這次雖沒昏倒,但是臉色更加蒼白,汗珠斗落。

「為了獎勵你們能夠到這裡來,就讓你們聽得懂我們說的語言吧,齊米耶,路瑟思,裘馬,從現在開始不要用魔語交談。」那首領笑著說。

「是!」那三隻惡魔肅然領命。

「你…你們有什麼…狗屎目的…」柯老師臉部表情非常迷惘,眼睛完全失卻光采,但仍努力將話吐出。

「目的?本來是完全沒必要告訴你們的,但看在你吞了四隻敵邏輯,卻還能拼命說話的份上,我就說到你完全變成一個瘋子,不能思考為止吧。」首領繼續道:「我先自我介紹,哈!這似乎是地球人重要的禮貌,將秘密在英雄死前盡吐,似乎也是地球冒險小說的規則,今天我就盡如你意吧!我的名字是薩麥爾,我…」

「惡魔薩麥爾?Samael?」老楊驚呼。

「沒錯,啟示錄上將我列為撒旦級的七位大魔王之一,說我是當初同神造人時唯一成功的墮天使,哈哈哈哈…神?墮天使?根本沒的事!只有七位魔王的部分還有點對頭!」薩麥爾誇張地笑道。

「你真的是惡魔?老楊,你認識這個醜八怪?」我問。

「在…在書上看過…從神之命掌管人的生命,又稱死亡天使,後來不知何故墮落……」老楊全身顫抖地說。

「不用念下去了,這全都是那幾個王八蛋編出來的故事罷了!」薩麥爾不屑地說。

「如果不是,那你是誰?外星人?哪一顆星來的?」我問,反正我遲早也要轉世成這麼醜的外星人。

「沒錯,我的確是外星人,齊米耶,路瑟思,裘馬,也都是外星人,不過,我們不都是從同一個星球來的,這也沒關係,反正你們地球人都管我們叫惡魔。」薩麥爾說。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我雙手在胸架成一個十字架,大聲叫喊。

「沒用的,我們跟你們一樣,都是血肉之軀,都有科技文明,這種不像樣的白痴咒語還是省點力氣吧!」裘馬嗤之以鼻地說。裘馬就是三爛頭。

******************************************
能回到過去,你要選擇從哪一段時光重新開始?
老問題,但多數人從不曾認真思考。
有人說:「都不會,現在就是最美好的時段。」
上天不會把機會留給這些人,
因為相信奇蹟才能帶來奇蹟。
我認真思考,我願意相信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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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w…why?」柯老師低頭流出鼻血,搖頭晃腦地說。

「你撐不了多久的,小柯,還是乖乖閉上眼睛,睡覺吧!」齊米耶用小韓的聲音甜甜地說,真是令人做噁。

「你…殺了…小…小韓?」柯老師說完,吐出一大堆東西。

柯老師的情況很糟,我不知道祂吃的到底是什麼,但是聽薩麥爾說,老師馬上就要陷入瘋狂了,現在老師勉力支撐,就是想得到真相,我必須趕快幫柯老師問出這一切的謎底,讓柯老師沒有遺憾。

「快說!」我叫道。

「不準大吼大叫,這裡是祭堂。」薩麥爾警告我。

「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小韓,只有賽司迦跟我…齊米耶,我們負責監視你們。」齊米耶忿忿地說。

「為什麼要監視我們?」老楊搶著問。

「你問錯了問題,你應該先問,這裡是哪裡?」薩麥爾說。

「這裡是哪裡?」老楊又問。

老楊的表情充滿了可悲的無助。

「這裡是魔界,道道地地的魔界,用你們更貼切的話來說,這裡也叫地獄。」薩麥爾說。

「地獄?這裡是另一個平行的時空?還是只是另一個星球?」我說。

「很抱歉,這裡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遠,我們的經費不足以在別的星球建構這麼大的地方,這裡是地球,位置是地底下三十公里,你現在正站在我們太空船裡的祭堂裡。」薩麥爾說完,我跟老楊都不能置信。

「那我們之前生活的地方,真的是台灣?你控制了台灣?」老楊問道。

「控制?那多划不來,是複製。你們生活的世界是我們複製出來的台灣,花費千兆魔幣人力、科技計算所複製出來的寶島台灣。」薩麥爾格格地笑著。

「魔幣是北宇宙通用的錢幣,不能換算成美金,因為地球目前仍太落後無法加入宇宙級的交易聯盟。」齊米耶解釋道。

「複製的台灣,你是說我們像<駭客任務>一樣,這裡是虛擬實境?」

我說,雖然這存在諸多不合理,如果真是虛擬實境,那現在這些惡魔也是虛擬的…根本沒必要。

「不不不不不,」薩麥爾搖搖頭,來回踱步說:「雖然我們也從事虛擬實境的實驗,但是效果沒有複製這麼好,完全真實的複製,效果可真是遠遠超過其他一切方法,你們很不幸,被分配到<真實互動組>。」

「快…快說出…目…的…」柯老師氣若游絲地說。

「再給他一隻。」薩麥爾皺著眉頭說(牠很醜,可是牠有眉頭)。

路瑟思,那個大翅膀,又拿了一個綠色小球餵入柯老師的嘴巴。

薩麥爾點點頭,又看著我們說:「雖然跟你們講解這一切絕對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們等一下也會吃下敵邏輯,然後變成錯亂的白痴,但是距離上次跟地球人講解已有上千年了,沒有炫耀的機會,不管是哪一個星球的人都會受不了的,你們能被我們用近乎暴力的手段帶到這個祭堂,也算是你們厲害,真的,很了不起呦,哈哈,就當作是獎品吧,頒完了獎,你們就要跟理智說掰掰了,現在,就由齊米耶,也就是你們認識的小韓,來為你們做簡報吧。」

「是。」齊米耶走到祭堂的中央,左手一揮,一個小鋼管從地上升上來,鋼管的末端是一顆紅色小球(牠們好像很喜歡這樣管子配丸子),齊米耶拿起小球,擲向牆壁,紅色小球一破裂,就迅速將整個祭堂的四周牆壁「染」成一片光暈,我們就置身在光暈中央,接著,齊米耶說:「母電腦,請快速製作人類恐懼計劃介紹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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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神奇的故事 一扯到外星人 就死了 
因為無限可能隨你亂寫 
不過老把戲多了小說也死了 
所以 我索性愉快地寫 爽快地寫
希望自認有趣的情節 能使讀者在閱讀的過程裡
能同我一起享受 一起發笑 一起流淚
而不只是翻到最後幾頁 看看神秘的底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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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十秒,地上又冒出一根鋼管,上面有一個金色小球,齊米耶將小球輕丟在地上,小球破裂時在地上流竄出金色的光波(沒有一公分高),向紅色的光暈流去,一下子,金光跟紅暈交融在一起,出現極為立體的影像,我們被影像包圍…被宇宙星光包圍。

滿室的星斗,壯觀,美麗的銀河如千億隻水母集體發光,炫目。

我想剛剛紅色的小球製造出的是煙霧狀的「銀幕」,而載滿資訊的金球則投射影像在億兆個光暈微粒上,產生這樣立體真實的環繞視覺。

「地球不是唯一擁有生物的星球,這是常識,甚至人類在宇宙生物誌裡也排不上多高等,不過倒不是地球人笨,而是地球人的文明較宇宙大部分星球要來的晚,人類只有近兩萬多年的文明,而我的母星球,極翅星人,則擁有八十萬年科技文明,薩麥爾首領的撒旦星球,更擁有一百四十萬年的高科技文明,在全宇宙排行第七,不過令人吃驚的是,人類雖然起步很慢,但科技發展卻在這幾千年裡就到達初級宇宙探險的進度,這個進度超越所有星球的技術歷史,甚至領先第二名整整三十萬年,人類,真是可怕的民族。」齊米耶說。

「好說,你放了我們,我就饒你一命。」我沒好氣地說。

齊米耶不理會我,繼續說:「一個機緣裡,大約在地球爬滿巨大的低等動物…也就是你們慣稱的恐龍時,我們向宇宙商業聯盟(牠念了一個名詞,但發音奇怪我就沒記住了)登記購買地球,當時地球的價碼很高,很高,因為充滿了各種可能性與生機,但我們接收地球後,發現恐龍這種愚笨的居民再養幾萬年也進化不了多少,肉也不好吃,於是,在公司高層開會決議後,我們向自己的財產發動總攻擊,順便實驗新武器,炮火猛烈血洗大地,數年屍橫遍野,我們稱為<天火行動>,打算殲滅了恐龍一族後,讓地球養養幾萬年元氣,再進行開發改造,計劃把地球當成監獄或礦場,甚至武器試爆場。」

「你剛剛提到公司,那是什麼玩意兒?」我說。

「我跟路瑟思都是極翅星人,裘馬是美加笛亞星環人,牠就是之前公車上的司機,薩麥爾首領則是撒旦星人,你所看到這幾百個沒有翅膀的警衛則是只有編號的奴隸,我們都受僱於一家宇宙級的公司,做的原本是軍火交易,近幾千年則刻意轉型為代工星際導航器與抗黑洞拖引機,以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老楊說,老楊已經較剛剛鎮定多了。

「一定不是什麼好勾當。」我說。

齊米耶說:「故事要從宇宙兩大軍事聯盟對抗說起,我們姑且稱它們做A、B吧…」

「不要,我要叫ㄅ跟ㄆ!」我大聲說。

齊米耶瞪著我,說:「要不是薩麥爾大人要我做簡報,我一定把你的腸子從屁眼裡拉出來!」

看我沒有回話,牠拍一拍手,周圍的影像變成壯烈的星戰影片,數千艘奇形艦艇和無數小型圓形戰機相互開火、爆炸,又有鉅型戰艦釋放威力駭人的光束,一口氣掃射摧毀數十艘敵艦,但自己也立刻被圍攻成碎片。

簡直是一堆笨蛋野蠻的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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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無種作者的煩惱
還沒當兵的沒一個想當
逃成的慶幸、沒逃成的無力
當過的,又總說沒當過兵的,不算男人,
要他們簽志願役當超級男人,卻也沒人想。
很有趣的妒恨心理,我也是,
逃掉,我會說自己是聰明的男人,
逃不掉,我只好變成真正的男人。
許我一個聰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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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米耶看著影片,又繼續道:「六十多萬年前,A跟B各擁數百顆星球的軍事力量,拉開一場綿延無期的宇宙大戰,戰到初始的原因失焦,雙方不肯妥協,只求毀滅對方,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彼此都有四、五百顆星球的強大武力,加上防護罩技術突飛猛進,動輒摧毀一整顆星球的毀滅光彈變得無用武之地,戰爭僵持不下,零星的炮火與大戰役持續不斷,就這樣不分上下的過了數萬年。在這場戰爭的前期,我們公司研發出的鉅型毀滅性武器大賣,但在中期時,另一家軍火公司發展出最新型的超導防護罩,我們公司的產品怎麼也穿不透這種防護罩,更別提後來的超導二型,三型了,其他公司的大型攻擊性產品也嚴重滯銷,這時,戰爭正式進入了新時代,以短兵相接的原始登陸殘殺代替飛彈、光炮、震波等太空作戰方式,當然了,我們公司的業務因此急速惡化,幸好,這時我們發現了地球的改變。」

「改變?」我說。

我注意到柯老師已經僵癱在蟲型座椅上了。

「地球出現了人類。」齊米耶說。

「哼,居然出現了人類,真是美妙的巧合。」薩麥爾冷笑道。

「很正常不是嗎?你們消滅恐龍後,人類不是就從猿猴進化來的嗎?」我說。

「因為戰爭的緣故,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到地球,徹底忽略了地球這個一切都毀滅的地方,但就在我們再度回來,打算用地球當試爆場做出能穿透超導三型防護罩的武器時,我們驚覺地球早已出現<神族>,也就是人類。」

齊米耶說。

「應該說是神族的後裔。」薩麥爾說。

「是,是神族的後裔。」齊米耶說。

「你是說,真的是神創造出人類的?」老楊驚道。

「<神族>只是宇宙一個星球的民族,樣子跟人類極相似,生命週期很短,只可存活50年,科技普通,生物戰技低落,因此愛好和平,在宇宙戰爭裡是中立國,曾嚐試調解A、B兩集團的戰爭,卻被B集團入侵奪取礦源而亡國,當時有許多太空船逃出來,但大都在逃亡途中被擊燬,沒想到我們在地球上卻看到他們的後裔,才知道當初有幾千個神族逃到這裡定居,如今已有百萬個後代原始地生活著。」齊米耶說。

我跟老楊已驚得闔不攏嘴,要不是齊米耶禁止我尿尿,我一定會大尿特尿以配合劇情需要的。

薩麥爾接著道:「驚訝吧,但因為地球的氣候條件跟神族的家鄉大不相同,所以第一代的神族生下第二代神族後,很快就過世了,第二代學習到的文明殘缺不全,所以過了幾代,原先的科技文明就消失了,開始原始的生活方式。然而,神族後裔的身體為了適應地球,肉體漸漸出現演化,後來竟然可以活到100多歲,比神族多了一倍,甚至,精神力也產生了演化,大大超越了最早的神族,這恐怕是神族始料未及的。」

我說:「這真難以想像,好像倪匡的科幻小說。」

齊米耶說:「本來我們也不在意神族的改變,仍打算試爆穿透力極強的<撒旦級密透彈>,這種彈頭威力不大,但可望刺透超導防護罩,若成功,將狠狠射穿地球,當時,我們一次試射了十顆,並拍下這段影片。」

齊米耶拍拍手,周圍的影像出現十道疾衝的火光,火光的目標當然是地球。

我一點也不緊張,畢竟我,人類,活得好好的…雖然我待會就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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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廣告是從什麼時候變成一種藝術的?
創意?有。
笑料?有。
明星?有。
為了你口袋裡的先總統蔣公,
什麼都可以很藝術。
唐林的奶子,田麗的屁屁,
都是藝術。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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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接近地球時,大地動搖,但就在火光穿透大氣層時,十道中的四道突然失去動力,直接在高空中爆炸,火雲延燒千里,另有五道火光亟然逆轉,向攝影機的位置轟來,接著訊號便是一陣錯亂。

當攝影機再打開時,顯示身旁其他兩艘戰艦已經穿了兩個大洞,不久就爆炸了。

「還好當時我們的母戰艦已購買敵對公司的超導防護罩三,也幸好撒旦密透彈沒有想像中的厲害,當火光逆射時,母艦即時打開護盾,擋下三顆密透彈,但兩艘輔艦卻罹難了。」

「還有一顆密透彈呢?」我問。

「為什麼會逆射?」老楊問。

薩麥爾拍拍手,指著畫面中的地球,說:「近攝!」,畫面中的地球立刻放大了數倍,只見海洋上穿出一個大洞,冒出濃煙烈焰,海嘯兇猛地向陸地襲去,可見最後一顆密透彈成功擊中地球,幹出一個大洞。

「幹!」我碎碎念道。

「這就是地球人<大洪水>傳說的由來,也有些人管它叫諾亞方舟中的大水,而命中的地點,就是百慕達三角洲,也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薩麥爾說。

「What?」老楊說。

「難怪這裡這麼深,原來烏龜洞老早就挖好了。」我說。

齊米耶怒道:「首領,請允許我懲罰這個小鬼!」

薩麥爾搖搖手,說:「他還有用,別太計較。」

我樂得大笑:「對!我還有用,來,小韓,親親我的屁眼!」

雖然不知道我有三小屁用,反正褲子已經被撕裂了,我就露出屁股在齊米耶面前亂晃。

齊米耶轉過頭不看我,指著影片中燃燒的戰艦,說:「為什麼會飛彈會逆射,原來是地球人在搞鬼。當我們回過神後,派遣數百個員工趁著大水登陸調查,卻無一生還,但從即時傳送回來的影像推知,地球人裡有九個天賦異稟的超級人類,將九顆密透彈生生逆射,但由於其中四人功力較低,只能在大氣層中引爆它們,另外五個人卻精準的反擊我們。」

牠繼續道:「但因為來不及攔截第十道密透彈,地球還是受創了,但受創的程度很低,只淺淺地命中海底三十四公里處,我們推想,應該是那九個人其中之一即時將飛彈的速度降到最低的緣故。」

「幹!真強!!是上帝幹的嗎?」我大笑。

「那九個人不只逆射了密透彈,還將數百個武裝精良的員工輕易地殺掉,震撼了公司高層,母公司董事長路西弗立刻指示封鎖消息,還親自降臨地球展開談判。」齊米耶說。

「路西弗?啟示錄裡的路西弗?」老楊睜大了眼睛。

「沒錯,<失樂園>中引誘亞當、夏娃食用禁斷的知識之樹果實的蛇,就是路西弗,不過這些都是謊言,都是那九個人亂編出來的故事,這一尊石像就是我們的董事長的肖像,祂已經在兩百多年前過世了,祂是個英雄,我們永遠敬畏祂。」齊米耶肅然起敬。

「沒想到外星人也搞偶像崇拜。」我冷笑道,雖然石像霸氣逼人,可知那個怪名字的董事長生前的確是一代梟雄。

「路西弗大人親自率領公司其他六位執行董事來到地球,跟擁有奇妙力量的九位人類談判,後來,人類就稱我們為魔鬼,我們七個執行董事就是撒旦級的大魔王,薩麥爾大人也是其中一位,而那九個人類,分別是女媧,宙斯,奧汀,耶和華,阿拉,釋迦,玉皇,隱飛和零,後面兩個,你們應該沒有聽過,因為談判破裂,我們索回地球不成,忍氣回到太空中的母艦時,路西弗大人下令百艘航母啟動神導防護罩戒備,再發射一千枚透射彈攻擊地球,想讓九人攔截不及,不料,那九人有了上次的經驗,超能力大增,每一枚飛彈都逆射向我們的航母群,我軍一時大亂,沒有購買防護罩裝置的兩百餘艘輔艦立即被掃成蜂窩,場面慘烈無比,董事會大驚,下令退守月球,不過那九位超級地球人中的兩個…隱飛還有零,也因此力竭而死。」齊米耶指著兩百餘艘輔艦瞬間化為殘骸的影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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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X版裡的男人,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討論自己懶叫的尺寸,
「我20公分,這樣還合標準吧?」
諸如此類的話充斥版面,
讓我不禁回應:
「我平常35公分,勃起60公分,使出鳳逸天翔時可達108公分。」
陰莖的長度,我看以後就統一印在身分證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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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重複發帖,禁止廣告帖、惡意灌水或與主題回復無關的帖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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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太酷了…太shock了…」我幾乎抱著老楊大叫。

「那些神祇真有其人?」雖然死期不遠,老楊也不禁大笑。

「那些人根本不是神,只是進化的地球人,因為他們也會死…就在那一次攻擊的兩百多年後。」薩麥爾說。

「還活著的七個地球人,篤信科技文明並不能與他們的精神力抗衡,他們為了要持續跟我們對抗,各自創生了宗教,尋找繼承者守護地球,創造各種神話醜化我們以凝聚團結意識,這一點,他們說對了,他們後繼有人,代代皆有特異的超級人類跟我們零星發生衝突,最盛時期甚至有260個程度不一的人類默默跟我們對抗,有的登上我們的太空船殺戮一番,有的單槍匹馬解決一支小艦隊,有的十幾個聯手擊破我們在地球的基地,把我們建設地球的計劃搞得一團糟,董事會一度束手無策,想乾脆放棄這個邊陲星球算了。」齊米耶說。

我覺得很疑惑:「對呀!你們不是只把地球當試爆場嗎?隨便再找一個星球不就好了?」

齊米耶回答:「起先,問題出在地球人反擊我們後,董事長路西弗不計前嫌,要求那九個地球人加入我們公司,協助開發以精神力為主的新型武器以換取地球和平時,那九個人類態度很差,同聲反對,宙斯還揚言要公司為大洪水付出代價,脾氣最差的耶和華還當場用超能力殺了七個董事身後的隨從洩恨,女媧聲稱人類不會貪圖地球自身的利益幫助公司開發武器去殺生,諸如此類的,路西弗大人認為既然不能將這些人的超能力挪為己用,要是被其他公司發現並利用時,對公司的軍火事業又將是一次重創,於是下令擊燬人間,稱為<天火計劃二>,不料從此引發人魔間萬年的對抗。」

這種歷史課本從未紀錄過的故事,居然比從小聽到大的神話更加精采一百倍,事實總比虛構要來得離奇…這句話果然很有味道!

奇怪的是,我以前認識的外星朋友,居然沒將這麼有趣的事情告訴我…

齊米耶又拍拍手,周圍出現各種古怪的宗教團體的廟宇跟儀式進行的影像,說:「這些就是你們眼中的邪教。為了公司的新武器,我們一方面想贏得這場戰爭,一方面想自己<製造>出服從公司的超人類,於是我們組了一支名為<惡魔宗教>的團隊,無限期在全世界各地宣傳我們的理念,滲透各大宗教團體,讓人們漸漸背棄原先那七個人的理念,如此一來,擁有超級力量的人數果然驟減,加上近兩百年來人類科技急速發展,資本導向思考盛行,人們淪為追逐物質科技的生物,此外,宗教精神沒落不說,還出現各種跟魔教很像的團體,許多的上師、上人、教主,這些騙子根本沒有異能力,更遑論保衛地球了。」

齊米耶嘆了一口氣:「可惜,我們以自己的宗教製造超能力天才的計劃一直沒有成功,只是成功地將人類的精神文明腐化罷了。」

現在一想,這個年頭宗教大師倒是不少,但真正創造神蹟,像摩西一樣把紅海分隔的人,可說一個也沒有,有的話,報紙一定連登十年的頭條…原來神蹟不是騙人的,只是幹的出來的人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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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宗教上,我是個膚淺的傢伙,
誰顯神通,誰有法力,
我就信誰。
所以,膚淺的我,
還沒有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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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們說了這麼多,我的確獲益匪淺,沒有比這件事聽來更驚人的事了,不過,第一,這跟你們將我們抓來這裡,有著什麼樣的關係?第二,既然地球沒有超…超級人類了,你們為什麼不按原定計劃,將我們地球人殺個乾淨呢?」老楊問。

「我可沒說地球上沒有超級人類了,只是我們沒有發現,沒錯,近兩百年來的確沒有人再像之前的超人類一樣,以奇異的能力破壞我們的計劃,但大舉入侵還是不保險,記得八百多年前,我們也曾判斷地球沒有會奇異法術的人而投下二十顆冰封彈,結果只有兩顆落在地球上,不過那兩顆冰封彈被導引到原本就是冰天雪地的南北極上空引爆,損害極微,剩下的十八顆,每一顆都反砸在我們的機群上,凍死了上百員工。」齊米耶恨恨地說。

我說:「所以現在地球上很可能還有超人類?」

齊米耶說:「據我們所知,一個也沒有。」

我說:「但你們就是沒種。」

齊米耶說:「不是沒種,是沒必要。」

我說:「沒種。」

薩麥爾搖搖手,說:「我來回答楊哲羽第一個問題吧。後來,公司轉了個方向,不再理會地球的異能者,反正我們不侵入地球,他們也不會跟我們作對,不過,因為A、B兩大宇宙軍事持續對抗,在沒有攻擊武器能突破超導防護罩五的情況下,我們公司軍火業績慘澹,瀕臨破產,於是我們再度對地球人的精神力展開研究,期望能找出超能力的關鍵奧秘,那種以一人之力控制大自然,以一人之力在三秒之內擊殺數百武裝魔鬼,以一人之力解除我們設在大氣層裡的隔離陽光罩的超級秘密,期望從一般平凡人類中,能研究出超導防護罩防不勝防的精神兵器…而不藉由超人類之手,路西弗大人更因日夜設計實驗操勞過度,在兩百年前過世。」

「真是不幸啊!」我欠揍地說。

「我們是實驗品?」老楊說。

「沒錯,你們都是白老鼠。」齊米耶愉快地說。

「我不懂,我們沒有什麼超能力,根本很平凡,對你們的武器有什麼幫助?」老楊說。

超能力?

「我有超能力!我可以看見外星人啊!」我說。

「你還是不懂嗎?你還不知道那是徹底的幻覺嗎?每個星球都有白痴,而你,徐柏淳,你就是地球的瘋子,為了我們實驗的多元化,所以特地選了個真正的精神病患者進來,那個人就是你。」齊米耶冷冷地說。

我啞口無言。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我眼前的,就是一群活跳跳的外星人,老楊…老楊、小釧、柯老師,全都看得見他們…外星人…外星人大家都可以看見…那…

我的超能力是假的?我從未看過外星人!?

過去幾年裡,我都活在自己的虛無想像裡?

那個總在夏夜陪我吃挫冰的蛋捲星人…是假的?

那個時常坐在窗簷上,講故事給我聽的西瓜星人,也是我幻想出來的?

我不能接受…

這些年來,我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過著?

過著一個真正的朋友也沒有的日子?

臉上濕濕的。

「很難受的真相吧,不過事實如此。」齊米耶冷酷地說。

薩麥爾說:「這幾百年裡,我們極隱密地進行實驗,隱密到不讓潛在的超能力者察覺,終於,就在前幾年,我們的實驗開花結果,成功的程度遠超過預期,大大的超越!齊米耶。」

「是,我們稱它為<人類恐懼計劃>,」齊米耶拍拍手,影像出現了一個受到極度驚嚇人類的臉孔,像極了瘋人院裡正在爆發癲狂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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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捲星人的生日是六月十五號,
當天,我準備了他最喜歡的西瓜,
沒想到,他卻帶來塞滿床底的A書與我分享;
他說,在他們的星球,生日是屬於最好朋友的日子,
所以,他為我帶來了豐盛的禮物。
我喜歡這樣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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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說明,宇宙中有很多種族都是超能力者,但只限於近距離讀心術、十公尺之內彎曲物體、短時限的隱身術等,不僅限制極多,也沒什麼了不起,但超人類卻可同時千百種異能力,強度更高,具大型破壞力,更可疑的是,別的星際種族的超能力,只要是種族中人都會使用,只有,只有地球人這個民族,只有非常稀少的人類會使用超能力,關於這一點,研究人員相信,只要掌握人類大腦運作的機制,每一個地球人都可以成為高超的超級戰士。」齊米耶說。

「實驗成功了?我現在是超級戰士了?好!你們去死吧!」我含著淚大叫,幻想牠們的身體一個個爆開。

沒有事發生。

我早就知道…

「實驗是成功了,但我們並非創造出忠心的戰士,而是一顆顆心不甘、情不願的超級炸彈!」齊米耶說,拍了拍手,畫面是數百個人坐在奇怪的椅子上,腦袋、身上全都沾滿了小鋼珠大小的球,那些球不停地發光,並一齊發出震耳欲聾的嗡嗡聲,似乎是種精密的機器﹔那幾百人的表情,有些面目猙獰,有的激烈地嘶吼,有些傻傻地發笑,更多人懼怕地扭曲五官。

「我們等一下也會插上這些鋼珠?」老楊的呼吸聲沒有掩飾地流露出害怕。

「不會,但也別高興的太早。這個實驗就是虛擬實境,是公司從事的第一個實驗。我們將各種感覺與畫面,經由小球間接衝擊人體,製造神經中樞的幻覺,而這些人所看到的畫面,則千奇百怪,由模擬器隨機選擇,虛擬的時間無限,程式設計絕不允許有人在模擬世界裡死亡,就連自殺也一樣,有的人終其一生在虛幻的國度裡跟怪物搏鬥,有的人在虛擬地獄裡被處以各種殘忍的刑罰,有的人活在鯨魚的肚子裡數十年,有的人成天被各種幫派追殺,有的人每天都參與世界史裡各種經典戰役…越經典,戰況就越殘忍,屍體也就越多,還有一些人,他們的經歷跟你們一樣,莫名其妙被丟在符號錯置的世界,一輩子都逃不了,自殺也不行,我說過了,程式的關係。」齊米耶說。聽到這些,我的心裡一掃剩餘的恐懼,無名火起,盛怒道:「為什麼要這樣玩弄人類!」

齊米耶倨然道:「這將是名留兵器史的重大實驗,不是玩弄。」

這時老楊也動氣了,憤然道:「王八蛋!通通都是王八蛋!你們會遭天譴的!」

齊米耶冷然:「這裡沒有神,魔鬼倒是不少。」

我倒吞了一口氣。

沒有神,的確。

沒有天堂,當然。

魔鬼,眼前就有兩百多個。

地獄?我腳下踏的就是。

薩麥爾提醒齊米耶:「說下去,最精采的部分到了,停下來就沒意思了,我想得到的樂趣才剛要在他們待會的驚駭中尋找。」

齊米耶點點頭,繼續說道:「這個實驗設計的構想,來自人腦的承載量,連現在的地球人都知道人類終其一生只利用到腦子裡的一小部份,精密地說,約在8%到12%之間,舉幾個知名但其實資質普通的天才當例子,愛因斯坦18%,達文西21%,老子22.5%,海庫力斯28%,而我們估計在26%這臨界值後,越往後多兩個百分比,精神力就開始呈不規則跳躍級數竄升,到了85%時,我們的儀器就無法探測…也沒機會探測,因為這個程度只有女媧那幾個怪物才做得到,我們只有被海宰的份,更別提拿他們實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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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人類總是不如外星人的想法,
很討厭,討厭死了,
所以,請允許我盡情幻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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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宇宙生物研究,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細胞,既然已被賦予在一個個體上,理應100%地被個體利用,這才符合生命原理,但極大多數的人類顯然無法善用自己的腦袋,白白浪費自己的天賦,所以公司也算是替人類爭一口氣,將來全宇宙矚目的焦點必將集中在人類身上,哈,跟楊先生相處久了,真的被傳染離題的毛病了,總之,我們利用虛擬技術,將各種不可思議的經歷強加在抓來的人類腦中,讓人類經年累月,日復一日單獨跟未知搏鬥,不,是被未知欺負,因為虛擬程式沒有破解之道,遊戲永遠沒有盡頭,人們一旦陷於強迫孤獨的壓力,就會累積大量的恐懼,一開始,人類會盡情表現出來,露出他們無助的眼神,再來,人們會趨於瘋狂,運用每一分意識跟環境對抗,做盡各種出人意表的嚐試只求脫困,這種情形跟人類精神病院裡的瘋子很像,他們跟世界對抗的方式看在庸人眼中,根本是沒有理性的舉動,呵,又離題了,薩麥爾大人,您真是英明,這樣子跟人類炫耀真有無窮的樂趣。」齊米耶笑著說。

「只敢動貓,不敢動老虎的懦夫。」我恨恨地說。

齊米耶說:「讓我們繼續吧!人類在瘋狂的狀態持續幾年後,會突然幽禁自己的一切,意識、思考、感情、痛覺、淫慾、理性、非理性,包括恐懼,全都一股腦壓抑起來,人類不再接受外來的訊息,將心靈深鎖,以防止自己再度受到傷害,這一點在我們設定<絕不能死>的指令後更加明顯,自殺也殺不死,只有徒增肉體痛楚,所以人類只好選擇關閉一切,舉例來說,有一個參與了古今中外各大戰役的可憐蟲,在日夜屠殺的最前線裡身中萬箭,幾百個夜裡被敵軍突襲割下腦袋,幾百次被俘虜,受盡極刑,他拾起自己手臂、人頭的次數跟你打手槍的次數不相上下,就這樣征戰了七年,有一天,他突然一動也不動,任憑軍法腰斬,從那一天起,他怎樣也不肯說一句話,行屍走肉,就像電風扇拔掉插頭一樣,再也不轉了。」

齊米耶拍拍手,畫面帶到那個人的視覺場景,一片兇煙,他的身旁全是猝死的同伴,百架零式戰機投下一噸又一噸的炸藥,港口、船艦、來不及昇空應戰的飛機,一時之間全都爆成火海,而他,一動也不動,毫無掙扎,靜靜地讓炸飛的機關炮穿透身體。

日軍突襲珍珠港?

齊米耶看著戰爭的畫面,說:「就像這樣,表面上他似乎已無所懼,死也不怕,更不反抗或逃走,但實際上,他潛意識裡的恐懼像樂高一樣,越疊越高,愈不發洩,這股恐懼就愈積愈深,最後達到實驗的目的,在三十年後,他腦容量中累積的恐懼超過了60%,這時我們就會停止程式,以免兵器威力太強,情況將難以控制,我們會將這個人隔離起來,除了機器人,誰也不准靠近,這時,劃時代的新兵器就差不多完工了。」

「這跟兵器有什麼狗屁關係?」我怒道。

「還不明白?」齊米耶淡淡說。

「明白個屁!」我喊道。

要是柯老師還清醒,他一定會這樣回話的。

「想想你們在精神病院裡所遭遇的,答案就在那裡!」齊米耶說。

精神病院?

癲狂?

癲狂!

「那些瘋子!」我失聲叫道。

齊米耶讚許地點點頭:「你只是幻視,腦子倒還沒壞。」

我沒有回話,只是努力思考這些關聯。

「我們成功地將恐懼儲存在人類的大腦裡,也只有人類獨步宇宙的腦容量才能將這些鉅大的恐懼牢牢困死,再加上一點點生化兵器的小科技,製造出開啟恐懼的鑰匙…愛,於是,一顆完美過火的恐懼炸彈於焉誕生。」齊米耶說。

「愛?」老楊無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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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1)自投羅網
(2)請君入甕
(3)自暴自棄
我想是(1)吧……
經濟學畫出了慾望平衡的交點
藝術彩出了人性的陷落與失衡
我,為了小說的格式無病呻吟
拼命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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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麥爾搶著道:「這個部分我最喜歡,這一段簡直太諷刺了,我們把小型虛擬器裝在完成的兵器頭上,將兵器安置在試爆定點後,再開啟虛擬器的情感擬化程式,將大量誇張的豐沛情感,也就是愛,以不斷強化的方式送入兵器的腦中,過不了十秒,兵器就會痛哭流涕,將壓抑的恐懼爆發出來,爆發的方式,你們已經見識到一部份了,不過你們體驗到的,只是儲存量不到40%的半成品,而且爆發也中斷了。」

齊米耶接著說:「爆炸的效果很成功,我們預先裝置的超導防護罩五根本擋不住這種無形的恐懼,恐懼不是震波,也不會爆炸,更不釋放任何有形的物質,所以超導防護罩沒有破損,卻也攔不住這股攝人的精神力,試爆地點,公司名下的一座小監獄,無損一磚一瓦,但是裡面的犯人全都瞬間崩潰,變成上億個白痴,可怕的是,兵器太過完美,恐懼流竄的範圍遍及監獄行星附近兩億魔哩才停止,公司派遣的上千個太空觀察員,也變成無可救藥的智障,雖然損失不小,但比起得到人類驚異的超能力,這點人力賠損實在不算什麼。」

「得到人類的超能力?你們只不過把人類的大腦當成超大的硬碟使用!」

我啐。

「現在讓我們回到你們的處境,」齊米耶看著我,說:「研究總有不同的實驗組相互對照,剛剛是<虛擬實境組>,你們則屬於<真實互動組>,限於公司面臨倒閉邊緣,經費有限,我們選擇在地球的百慕達三角洲裡,建構一個真實的世界,看看人們又會有什麼反應,但因為實在負債累累,只能挑一個方案進行,科學家經過討論,決定採用<虛擬實境組>裡效果很好、實作費用較低的<符號失序計劃>,再三研判後,認為台灣獨特的歷史條件、製作費用低廉的小島地形、族群衝突與融合、中國的武力威脅陰影、符號大量整合使用、秩序伴隨各種符號急速物化的現象等,的確是一個很適合的地方,在主觀的符號條件與客觀的製作費用考量下,台灣成為複製的對象。」

不等我們發問,牠又繼續道:「二十年前至今,我們不斷派出蚊型機器獸秘密採取所有台灣居民的基因,並偷偷在每一個人的腦中植入五個白血球大小的記憶傳送機,然後以不同時序加速培養盜來基因的生長速度,幾個星期內我們就得到一批一千八百多萬個台灣人、外勞、外籍旅人的個體,因為採用不同的時序,所以年紀也都有精確的差別,於是我們分別在他們腦中植入記憶傳送機,同步複製那些真正台灣人的記憶,甚至感情與互動,經過科學家日夜不休的修改程式,終於在西元,哼,那個該死的耶和華,終於在西元一九九一年八月二十五日時,完全複製出那一天的台灣,親朋關係、仇恨與恩情,全都一模一樣,因為個體經驗從母體,也就是原來的台灣居民腦中同步傳送過來,所以複製人只要依照指令行動就可以了,他們一生沒有自己獨立的情感,只是絕對服從的傀儡,徐柏淳,你因此害慘了這個複製世界的徐柏淳,他在這裡也是受盡欺負的白痴!哈哈!」

我完全無法思索,根本來不及思考,複製台灣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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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宙斯的一天
早上:刷牙洗臉、拉大便、閃老婆
下午:變成動物到處幹女人
晚上:把被他害死的人變成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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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聽了,沉思道:「矛盾,台灣常常有新增人口,嬰孩、外勞、偷渡客、旅客,這些人怎麼辦?」

「我們都在持續不斷地採樣跟複製中,偶有疏落也無妨,反正也漸漸不需要了,現在複製的台灣跟原來的台灣愈來愈不同,這是個沒有符號規則的世界,所以電腦也控制了每個人腦中的行為晶片,隨機執行各種不合理的舉動,長此下來,兩個台灣的人際關係產生了很多差異,你們會被選為實驗品,也跟這一點很有關。」齊米耶說。

「願聞其詳。」老楊看來已經沉穩下來。

「要一邊使複製世界符號錯亂,一邊又要維持與台灣相同的人際關係,就算是數百台撒旦級的超級電腦加起來,也無法長期計算兩者間的平衡,所以一些錯誤偶而會出現,例如A原本該在公車上與B認識並結婚,但因為要使實驗者錯亂,程式因而改變了公車路線致使A、B錯開,此時,人際與秩序錯亂之間無法平衡,電腦只好隨機計算讓A娶了C,當然,這也會連鎖影響到C的人際命運,長期下來就會幾何累積大量與台灣相異的人際網絡,所以我們在挑選實驗者時,首先考量的,就是兩個世界中最沒改變的人際圈,然後從中挑選不同特質的人進入這個世界,讓他們親身,在沒有穿戴模擬器的狀態下,真實、孤獨面對可怕的未知,而由目前的實驗結果得知,這種從<真實互動組>製作兵器的速度,還要比<虛擬實境組>要來得快上三倍左右,約十年就可以收成了,最重要的是,兵器的穩定度很不錯,要不斷輸入強烈的<愛>一分多鐘後,兵器才會爆發出恐懼,這點對公司的庫存管理較有安全保障。」齊米耶說。

「兵器!兵器!兵器!你現在說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我震怒得大吼。

是哀嚎。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就是這種樂趣!」薩麥爾大笑。

「你,楊教授,柯宇恆,以及你們在精神病院裡看到的瘋子,都是因為你們的人際關係在兩邊世界裡無太大差異,配合一些性向篩選,才被我們挑選、發掘過來的,你的幻視與受欺凌的經驗,楊教授對心理學的專業與順利的人生,柯宇恆的灑脫不羈與凌亂的大學生涯,都是很好的實驗性向。」齊米耶說。

「好,認栽了,但是你剛才不是提到要讓我們單獨面對未知嗎?怎又會放任我們組隊呢?」老楊問。

此刻老楊已比心神激盪的我要來的冷靜。

「當然是故意的,當柯宇恆想到要刊登報紙尋找同伴時,研究人員想想後,決定幫助他,於是從正在進行實驗的三十七個人裡挑選出你和徐柏淳同柯宇恆組隊,所以,一陣風將報紙刮向徐柏淳的腳邊,楊教授你買的油條上包著那份報紙,都是我們刻意協助的結果,為的是想實驗…>當人們出現希望或依靠後,卻發現仍逃不出這個失序世界後,是否會加劇兵器形成的速度?當然,實驗至此算是失敗了,似乎,人類只要不是孤獨的個體,就能不斷衍生希望,或者乾脆適應了扭曲的世界,其中柯宇恆的幽默性格,與後來因為他找到生存法則所帶給你們的希望,也是對實驗的一大重創。」齊米耶說。

「說起來,人類真是脆弱,居然不能自己保護自己,夥伴兩個字,說穿了只是依靠的對象罷了。」薩麥爾說。

「讓我想一想,沉澱一下,你們應該不急著處死我們吧?」老楊說。

「沒錯,一點也不急,儘管想,餓了的話,我幫你叫排骨飯。」薩麥爾自認幽默地說,但他真又說道:「裘馬,拿兩個排骨飯來。」

語畢,裘馬飛奔出去。

老楊低頭思索。

我也低頭,但無法思索。

薩麥爾走近柯老師身旁端詳了一會,說道:「不過如此。」,伸手解開蟲型椅,柯老師摔倒在地。

一會兒,裘馬回到祭堂,捧了兩個排骨便當,遞給我跟老楊。

我走向哭紅眼睛的小釧,說:「我知道妳聽不懂,但我沒有胃口,一點也沒,妳吃吧!」

小釧也不推辭,接過了便當,坐到柯老師身旁,將一口飯扒到老師的嘴邊,老師嘴唇卻一動也不動,眼睛深閉,小釧看了,又眐眐流下眼淚,卻沒停止餵飯的動作,只是飯粒沾滿了老師的嘴角,老師卻像死透了般,沒有回應。

小釧跪在她心目中最溫柔的男人身旁。

她的淚,滴落在她最愛的人的手心。

低著頭,扳開老師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靜靜地坐在老師的懷裡。

滿足地閉上眼睛。

複製的世界,複製的人,複製的情感卻如此真實。

也許,情感無所謂複製。

只有真實。

柯老師的懷中,不是複製的愛人。

愛人不能複製。

小釧眼裡,只有瀟灑的英雄。

只是英雄已睜不開眼。

一個旁觀者,我,已無暇面對險惡的命運。

我的眼睛,已無法挪開。

無法從最美的末日景緻上挪開。

恐懼?

何來?

我看到的,只有英雄美人。

這才是我死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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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釧:「公,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柯宇恆:「不要學三流的連續劇講話好不好?」
小釧:「說嘛~~~:)」
柯宇恆:「哭死吧。」
小釧嘟著嘴:「都不認真。」
柯宇恆:「那妳呢?我死了妳會怎樣?」
小釧:「嗯…我會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這樣就可以一直躺在你懷裡……」
1999.南寮海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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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祭堂。

名副其實的祭堂。

理智的祭堂,生命的祭堂。

但絕非愛情的祭堂。

末日絕景帶給我的,不是蕭索。

我居然充滿了放手一搏的勇氣。

我站起身子,走向薩麥爾,朝牠的臉一拳扁下去。

薩麥爾沒有閃躲,因為牠根本不屑。

甚至是跪在地上的大嘴守衛、齊米耶等人,也沒有阻止我。

我完全被看扁了。

「很有幹勁,」薩麥爾說:「可惜地球人的腦力潛能雖然宇宙第一,但體能跟神族一樣,都是半調子,不過我要提醒你,再一次,再一次的話,我恐怕不能壓抑還手的慾望,即使我已經四萬多歲了,但我曾是最接近路西弗大人的戰士,身手大半都還留著…我這樣說,希望你能牢牢記住,畢竟你對我們的研究還有用處。」薩麥爾說。

「幹…」我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沮喪。

「楊先生,你吃飽了嗎?在你吃下敵邏輯之前,我希望你能多多發問,因為,要是人類真的有天堂的話,我還指望你幫我轉告耶和華這項凌虐人類的計劃,哈哈哈哈!」薩麥爾譏笑著。

老楊坐在地上,放下便當,閉著眼睛,慢慢地說:「第一,這裡在百慕達三角洲裡?」

薩麥爾說:「沒錯,但受限於空間,這裡其實比台灣要小得多,不過實驗者也無暇發覺,至於為什麼選在這裡?一萬多年前這裡受到撒旦密透彈的攻擊,造成鉅變,磁場先天上就很不穩定,我們的科技只不過再輔助修飾一下,就可使人類完全不知道實驗場的存在,萬一真的不幸有人闖入,呵,就會跟你們傳言的一樣,各種航具都會莫名其妙失蹤,永遠的失蹤。」

老楊依舊沒睜開眼睛,問道:「第二,這裡的人際網絡,既然是完全從台灣複製過來,那原先這個世界的我們呢?」

「死了,分給有功的的奴隸吃了。」薩麥爾說。

「為什麼?!」我叫道。

「當然是被我們殺的,為了迎接你們的到來,當然要把這個世界的你們給宰了,一個換一個,天公地道,童叟無欺。」薩麥爾平靜地說。

就為了要把我做成炸彈,一個有血有肉的我就這樣被處決了?

複製的我,難道就不是我嗎?

我的牙齒幾乎咬出血來。

「第三,如果真正的台灣居民要出國,那你們要怎麼處理?」老楊問。

「電腦會將他們出國的記憶傳輸給複製人,降低兩個世界的不平衡。」薩麥爾說。

「第四,小韓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還是根本就沒這號人物?」老楊閉著眼睛。

「齊米耶!」薩麥爾說。

「是,」齊米耶說道:「因為在<真實互動組>裡,程式只能執行語言、秩序等符碼錯亂的命令,並不能命令實驗者不能自殺,所以每一個兵器半成品都必須有一個<炸彈監護人>時時在旁暗中監督,並將炸彈製程進度隨時回報總部﹔你們還沒團結在一起之前,楊的監護人是妻子,徐的監護人是母親,柯的監護人則是室友王一顆。」

齊米耶繼續道:「而柯畢業後到小吃店打工,監護人就改為小吃店老闆,楊的妻子故意負氣離家以加速楊的崩潰後,楊的監護人就改為鄰居黑伯,最後,為了更方便監視你們團隊互動跟恐懼容量的質化研究,於是,賽司迦,我的兄長,利用生化技術易容成一個自大陸偷渡來的美艷女子…韓孝,混在你們其中,新竹火車站月台上的A4紙條,就是牠刻意留下的…為了讓你們順利地會合。」

紙條,原來是個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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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耶和華的一天
早上:刷牙洗臉、拉大便、調查崇拜偶像的地獄名單
下午:調查崇拜偶像的地獄名單
晚上:調查崇拜偶像的地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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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聽了,眉頭深鎖,又問道:「但是大便人薩麥爾不是說,你才是小韓嗎?」「賽司迦出師不利,才剛跟你們會合不久,你就提議要去精神病院,不巧,複製世界裡所有的精神病院,都是我們公司儲存半成品的倉庫,途中,賽司迦判斷此舉應該沒關係,反正開啟恐懼炸彈需要極強烈的<愛>虛擬強波,不料,意外就是意外…」齊米耶恨恨地說。

老楊反問:「意外?難道你不覺得,勃起跟小柯能夠事先敏銳地察覺那些人的怪異,是擁有超能力的表現嗎?勃起只是輕輕一句話,就能釋放那些受害者的恐懼,也是一種奇妙的能力嗎?」

齊米耶說:「也許,這些都需要再調查。」

至此,老楊仍舊緊閉雙眼,快道:「還有,當炸彈意外引爆時,小柯跟勃起看到的光,是恐懼的顏色吧!?」

齊米耶說:「雖然我極不願承認,但恐怕是的,宇宙中有很多顏色,是地球人的視覺無法看見的,而恐懼到了極致,就會出現數種奇幻的顏色,越高等的宇宙種族,能看到的顏色也就越多,若柯宇恆跟徐柏淳真能看見數十道不同顏色的恐懼,只怕要刷新宇宙紀錄了,所以幻覺應該佔了大部分。」

老楊哼了一聲,說:「這樣啊。」

我老覺得有些怪怪的。

老楊的口氣,真怪。

齊米耶閉上牠巨大的眼睛,說:「當時,炸彈一引爆,賽司迦承受不了驚濤駭浪的恐懼,立刻崩潰,而徐柏淳所看到啃食自己手指、挖掉眼珠的小韓,就是發瘋了的賽司迦。」

老楊問:「所以,趁我們在車上昏睡時,你趕緊替代了賽司迦?」

齊米耶點點頭,說:「沒錯,還好那些炸彈只是半成品,恐懼流竄的速度不快,位在地底下三十公里的總部差一點就被波及時,炸彈意外停止爆炸,公司趕緊派我化妝成小韓替代已變成廢人的賽司迦監視你們,並調查引爆以及停止恐懼炸彈的原因。」

老楊用力拍著大腿,叫道:「真是可惜!」

我問:「等等,賽司迦瘋了,那我們怎麼會沒事?」

齊米耶說:「地球人的腦容量很龐大,炸彈只爆發一點時間,只能讓你們嚇得屁滾尿流,並不會造成瘋狂。」

我想到位在山下的便利商店也飽受癲狂之害,不禁動容。

但是……

可以瞬間震瘋這些怪物的武器,卻只夠令我們尿幾滴尿,外星人實在太遜了,還敢自稱惡魔?

我突然想到那一天在房裡看到齊米耶的事。

「那一天我在房裡看到你時,你怎麼不殺我滅口,還要冒險繼續喬裝下去?」我問。

「冒險?你們根本就在我們掌控之中,冒什麼險?」齊米耶聳聳肩,說:

「再說,你還有用,我們需要你的協助。」

「你跟雞八王薩麥爾從剛剛就一直提到這件事,勃起到底有什麼用處?」

老楊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地問。

「當恐懼兵器爆炸時,本來應當沒有任何物質可以中斷它或者防範它的,在幾次極秘密試爆過程中,我們試過連張三層超導防護罩、遙控衛星射殺兵器本身,都不能阻止兵器能量的釋放與穿透,但在兵器倉庫,也就是精神病院裡時,柯宇恆居然凌空急轉將無形的恐懼吸收進去,而徐柏淳大叫一聲,硬是讓恐懼炸彈生生停止,這種可以阻止恐懼的能力,正是公司所急需的超能力,這正好是恐懼兵器太過完美這缺點的反制,解開你的腦內秘密以後,公司將可以準確控制爆炸範圍與效果,不怕引爆炸彈所帶來的反噬,也不怕未來有敵對公司或國家,會製造出相同的武器對付我們。所以,那天你撞見我卸下喬裝跟董事會回報監控進度時,我選擇麻醉你而非殺你滅口。」齊米耶拍著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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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不安分的雞八 耶和華的妒恨
奧汀的小家子氣 玉皇的排場
女媧的善良 釋迦的孝順
阿拉的天怒這些當然是我的刻板印象
但我從他們身上看到了最平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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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不研究柯老師將癲狂捲進去的力量?」我說。

齊米耶說:「基於某種原因,公司認為只需要研究你就夠了。」

「說謊。」

老楊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小煙斗,點燃煙媒,自顧抽起煙來。

齊米耶盯著老楊,說:「怎麼講?」

「你們心裡自己清楚,」老楊闔著眼,吐出一個煙圈,說:「你們打從心底畏懼小柯。」

齊米耶沒有說話,老楊繼續道:「自從小柯從板橋回來後,你們就決定儘快下手毀了他,不是嗎?」

老楊煙斗柄敲著自己的金邊眼鏡,彎著腰說:「小柯不只跟勃起擁有同樣的資質,還領悟了適應這個世界的方法,他能看透邏輯運行的軌跡,學會超越語言的溝通,所以,你們被嚇壞了。」

薩麥爾沉著臉,道:「何以見得?」

「因為他是億中選一的天生好手,他身上擁有你們懼怕了萬年的東西。」老楊說。

「……………」薩麥爾跟齊米耶默然對望。

「為了逮住他,你們刻意安排一輛路線恰巧經過我家的公車,吸引小柯上車﹔為了逮住他,你們將原本設定好停在我家的公車,在最後一刻修改了路線程式以避開小柯的未來預測;為了逮住他,你們不敢自己出手,反逼迫勃起偷襲小柯﹔為了逮住他,你們給他吃的,絕非致命的毒藥,這一切,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小柯擁有超級力量的潛質,一種能跟初始捍衛地球的九人抗衡的超級力量。」老楊說。

「太可笑了,要毀了柯宇恆,我們甚至不需要武器,只要輕輕一撕就夠了。」齊米耶笑著說。

「那為什麼不這麼做?」老楊問。

「哼。」齊米耶不置可否。

「答案是,你們沒種。」老楊終於睜開眼睛,說道:「當年你們無預警地對地球發射密透彈,反而使九個人沉睡的力量掘醒,可見,危機對超級人類而言,只是奇異力量的轉機,小柯也是,他的身體會針對危機做出驚人的應對,吸取癲狂、從時速超過三百公里的公車上飛旋而下,都是最好的證明,你們不敢使用暴力劫持或攻擊他,就是害怕被反噬!」老楊冷笑,又道:「你藉著沒有殺氣的勃起偷襲小柯,卻又害怕致命的毒藥反而會令小柯的身體產生抵抗,所以,你們餵他吃的,只是強烈的麻醉藥。」

「還有,最可疑的是,為什麼要急著把我們處決?你們就是害怕小柯的超能力越來越強,強到不可控制!」老楊激動地說著。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結局已經底定了,剛剛他吃下的綠色小丸裡,是一種令人急速喪失邏輯理智的病毒,我們稱它<敵邏輯>…,只要殼一破,病毒一碰觸到生體,就會立刻寄生在生體的腦部,結果…」

「屌客!!!!!!!」我驚呼。

真的有屌客!

比克說的是真的!

我並沒有發瘋!

「公司也很驚訝,你明明沒有召喚什麼外星人,宇宙裡也沒有那美克星,但你居然能自己幻想出這麼接近公司的產品,不過,這項產品其實是宇宙間一種危險的毒品,只要一顆,病毒就會在寄主腦內製造大量錯誤的訊號,使寄主產生嚴重的迷幻感,並非你口中屌客的功能…吃掉邏輯!要知道,人類的腦容量之龐大,就算真有屌客,吃100年的邏輯也吃不完。」齊米耶說。

「那柯老師吃了四顆…」我問,柯老師此刻仍是一動也不動。

我瞥眼。

地上的便當盒。

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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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了尾聲 而我,徹底體驗了創作的珍貴
寧願新的筆記型電腦被幹
也不願失去硬碟裡的小說
一次備份十張軟碟的心情
是如此動人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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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兩顆就絕對夠他一輩子醒不過來,四顆嗎?從沒有人吃過三顆以上,所以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大概連做惡夢也沒辦法了吧!你很幸運,公司只想研究你,卻決定毀了柯宇恆,而楊先生等一下也會服下兩顆﹔至於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們的實驗,甚至還可以分到一些公司的股份。」齊米耶說。

「你又怎麼知道我肯幫你們?笑話!」我大笑著。

我往後一躍,心中暗道:「再見了,柯老師,老楊,消防星…不,天堂見……如果有的話。」

我抄起地上便當裡的筷子,用力插向自己的脖子。

寧願死。

寧願在生死簿上被寫上「用筷子自殺」,也不願變成恐懼實驗的祭品。

鮮血四濺。

脖子、臉上,全是小血滴。

原來死一點也不痛……我在心裡這樣想著。

「不痛?我快痛死了!!」



??

???

!!!!

一隻手。

一隻握著筷子的手,手心滴著鮮血。

不是我的手!

「你不是答應我,要盡全力救小釧出去嗎?」

柯老師。

右手抱著小釧,左手緊抓著筷子,雙眼緊閉,神采飛揚。

雙眼緊閉,卻神采飛揚?

真不知一旦睜眼,將有多麼驚心動魄!

「你這個騙子,害我痛得要死。」柯老師說,臉上掛著一貫的自信笑容。

不可置信的笑容!

「不可能…不可能……」薩麥爾、齊米耶同時倒退幾步。

當我自殺時,齊米耶離我只有五公尺,卻來不及拉住我,但遠在十多公外的柯老師,竟不知以何種身法出現在我身邊!

祭堂的氣壓一陣肅殺。

「沒有人吃過四顆叫什麼敵邏輯的爛鳥?吃四顆,其實有益身體健康,為了跟牠對抗,我使出渾身解數,覺得有一股力量在體內隱隱衝擊著。」柯老師笑著說。

柯老師又進化了?

腥風撲面。

也不見薩麥爾發號施令,齊米耶、路瑟思、裘馬猛然向老師疾衝,跪在祭堂邊的大嘴守衛亦迅速拾起奇型兵器暴擲過來。

我還來不及眨眼,手上就多了件物事。

一顆頭。

路瑟思的頭。

「幫我拿一下。」柯老師說。

No problem!

裘馬的頭也不見了,三顆,三顆都不見了。

小釧拿著裘馬三顆頭顱中的兩顆,另一顆,在老楊手上。

老楊終於張開眼睛,緊張兮兮地環顧四週。

柯老師的手上沒有頭。

他一手摟著既驚喜又錯愕的小釧,一手正輕輕摸著齊米耶的胸膛。

「現在大家都很忙,你一動,就沒人有手幫你撿腦袋了,所以,還是不要嚐試的好。」柯老師說。

柯老師甚至還沒睜開眼睛。

我根本不知道老師是怎麼出手的!

路瑟思跟裘馬的身上,全插滿了守衛擲來的兵刃,兩百餘支,一支一支地將牠們釘在地板上。

齊米耶維持攻擊中的姿態,一動也不敢動,刀刃般銳利的翅膀張得大大的…掉在地上,上面也插滿了兵刃。

薩麥爾毫髮無傷,卻不敢作聲。

「電影快散場了。」柯老師慢慢張開眼睛。

沒有驚人的銳利眼神,依舊是瀟灑的玩世不恭。

「老師!」我喜呼。

「你媽的,不是吩咐你好好當個英雄麼?」柯老師說。

「老師!您果然爆強的!」我說,我想到老師在公園裡,也是彪悍地海扁了四個死國中生。

「真有你的,我還一直忐忑不安呢…」老楊將手中的醜頭丟開。

「不客氣,多謝你幫我問話!」柯老師伸手拍掉小釧手中的兩顆腦袋。

小釧的眼神盡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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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依著自己的形象,製造出神的樣子,
要是狗會說話,牠會告訴你神的樣子是一條狗,
要是馬會畫畫,牠會畫出一隻叫神的馬。
…蘇菲的世界
我心中的神,柯宇恆,就是滿嘴髒話的自己。
******************************************

「剛剛在吃便當時,小柯突然用腦波跟我通話,吩咐我照他的話問明這個世界的疑點,他也好爭取時間脫困。」老楊跟我說。

難怪!難怪老楊一直閉著眼睛,原來是為了專心接收老師的腦波,連語氣也變得跟老師一模一樣。

「馬的,那四隻蟲害我四肢無力,但是沒其他屁用就是了,老楊問完了話,我也差不多完全恢復。」柯老師說。

「為什麼不也用腦波跟我說?」我問,一邊把玩路瑟思的腦袋﹔真醜,不過帶去學校一定爆屌的。

「你會得意忘形,遲早會露出馬腳,不如不說。」柯老師教訓的是。

我們幾個人大聲說話,完全無視身旁兩百多個武裝怪物。

柯老師拔起插在齊米耶翅膀上的蛇形兵刃,向齊米耶說:「從現在起,只要你動一下,發出一點聲音,你的頭就會跟你的脖子saygood…bye。」

說完,柯老師拿著蛇刀,輕輕將齊米耶的左臂斬落,齊米耶眼睛登時瞪得老大,卻大氣不敢吭一聲,任憑左臂血肉糢糊,綠血四濺。

柯老師說:「我是英雄,不是君子,所以別對我的格調寄望太高,也不要誤會我懂得寬容,要是我待會提到饒恕,也千萬不要相信,我一向反覆。」

酷他媽的!

英雄無敵,本當夜摘敵首,不皺眉頭。

柯老師鬼魅般轉移兩百餘支奇形兵刃戳死眼前兩個怪物,又輕鬆威脅神態猙獰的齊米耶任其擺佈,沒有人看清的神秘武技,更是攝人心魄。

「勃起,切過蛋糕沒?」柯老師問道。

「切過。」我說。

「那你幫我把這隻醜八怪的角鋸掉,慢慢鋸,兩隻角都要。」柯老師說完,將蛇刀遞了過來。

「是,我會鋸得很慢的。」我笑著說。

齊米耶臉色微變,卻不敢作聲,我拿起刀子慢慢「ㄍㄧˇ ㄍㄨㄞˊㄍㄧˇ ㄍㄨㄞˊ」地鋸著。

蛇刀很輕,很薄,卻削甲如泥,一碰到齊米耶的頭角就直沒入內,要慢慢地鋸下怪角簡直是困難的藝術手段。

齊米耶的臉色痛苦不已,我看了也有些不忍。

「跟牠客氣什麼?視地球人為炸彈的傢伙,我倒要看看牠們有多彪悍!」柯老師說,眼睛盯視著薩麥爾。

薩麥爾神色自若,不知是強自鎮定,還是另有勝卷在握。

薩麥爾嘆了口氣,道:「地球人的歷史裡,盡是以強凌弱的故事,人類宰食萬物維生,其實都跟我們一樣,我們利用你們生產兵器,你們以豬羊為食,兩者沒什麼不同,這一點,是宇宙必然的生物法則,希望你能明白。」

柯老師拔起地上一支長槍射向薩麥爾,薩麥爾往左一躲,長槍釘進牠身旁兩吋的石像上。

「很好,我也同意強凌弱是對的,不過你在合理化自己的所作所為前,一定要弄清楚這裡的狀況,」柯老師繼續道:「情況大逆轉,我是強,你是弱。」

「未必。」薩麥爾慢慢張開翅膀。

六對巨大的翅膀,每一對都隱隱發出紫碧色麟光,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就是罕世快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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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醜化自己達不成的目標,
以麻痺成就空虛的遺憾,
我本想擁有的順利,老楊,就這樣變成一個迂腐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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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猜錯,我們之間實力上的差距,已到了不容你抵抗的地步,就算是一整支艦隊,都難以跟我抗衡,不是嗎?」柯老師說著說著,又拔起一支長槍。

「也許是,也許不是。」薩麥爾挺起胸膛,眼中精光暴射,老態頓失﹔

站在我們眼前的,已非猥瑣的老鬼,而是身懷恐怖絕技的沙場老將。

「你的超能力是很強,但還差釋迦等人遠多了,論速度,講實力,恐怕還很難說。」薩麥爾指著自己的腦袋,又說:「兩萬多年前那場談判上,公司跟宙斯等人會面時,我們七個董事全被他們怪物般的氣勢壓得全身發抖,但是,現在的你並沒有給我這種感覺,換句話說,也許再過幾年,你就會成長為他們那種等級的高手,但是,現在的我還是略勝一籌。」

「屁,放屁!」柯老師放開小釧,踏步向前,說:「我可以在你眨眼前把你做成一道生魚片。」

「很好,很有自信,但你確定放開小釧跟我對戰是正確的選擇?」薩麥爾舔著刀一般的翅膀,說:「我的翅膀餵有劇毒,萬一不小心傷到小釧,你豈不遺憾終生?」

柯老師沉吟了一會兒,說:「有道理,那我就抱著她海扁你一頓吧。」

「將左側飛來的六十七支兵刃撥向索馬,釘住牠的翅膀,一邊向路瑟思衝去,一邊將右側襲來的兵刃反擲,五十二支釘落齊米耶的翅膀,又捲帶著七十支刺進路瑟思的身體裡,摘下牠的腦袋丟在徐伯淳的手裡後,反繞向左側,拿著圓刀劃下索馬三顆頭顱,然後跳到齊米耶的面前…我說得沒錯吧!」薩麥爾說道。

柯老師注視著薩麥爾,說:「不錯,你的眼力很好。」

薩麥爾說:「我的速度更好。」

柯老師說:「但你的速度未必跟得上你的眼力。」

「也許吧,但是如果跟你想像的相反,而你又抱著小釧這累贅跟我對戰的話,必是百死無生。」薩麥爾陰沉地說。

「我剛剛並未使出全力。」柯老師平靜地說。

「我的速度也遠遠超過我的眼力。」薩麥爾冷冷地說。

「放屁。」柯老師說。

「也許吧。」薩麥爾扭扭脖子,說:「再給你一個忠告,我不會全力向你攻擊,我一旦出手,就是針對小釧,即使被我的翅膀劃破一塊皮,只要一小塊,翅上的猛毒就可令任何人當場暴斃。」

柯老師聽了,連忙伸手將小釧抱在懷裡,卻說道:「而我一旦出手,你就會被射成蜂窩。」

雖然嘴硬,柯老師的氣勢已先輸了一截。

薩麥爾的實力難測,也許牠只是隻紙老虎,但是在萬年經驗的洗禮下,其運用心理戰的技巧之高,將原本自信滿滿的柯老師搞得疑神疑鬼,在老師的心中種下<小釧將受襲>的不安因子。

武俠小說常說,高手對峙,勝負只在一念之間。

柯老師要是在對戰時分心保護小釧,也許還能得勝,但是被薩麥爾事先提醒,心理上的負擔就可能將武技上的優勢逆轉。

柯老師也很清楚這一點。

「你這樣費心提醒我,顯然是信心不足,這樣吧,你自己割下你的翅膀,我就饒你不死。」柯老師晃著手中的長槍,晃著,不見了。

長槍不見了。

長槍釘在薩麥爾的影子上。

光一般的出手。

「這才是我的實力,割吧!」柯老師笑著說。

「很強,你真的很強,沒辦法了。」薩麥爾嘆了口氣,拔起那支長槍,

往自己的翅膀斬落。

長槍劈落,直沒入地底。

沒有斷落的翅膀。

但薩麥爾卻不見了。

「好險,我差點忘了你說過<要是我待會提到饒恕,也千萬不要相信,我一向反覆。>這句話。」薩麥爾說。

薩麥爾站在柯老師的身後。

電一般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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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如何準備研究所考試
演講者:老楊
「第一,教授不喜歡補習的考生,」
「第二,沒有補習不可能考進口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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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這是我現在實力的一半,三千年前的一成。」薩麥爾笑著說。

「其實我剛剛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實力,」柯老師說:「我喜歡騙人。」

「是嗎?那是棋逢敵手囉。」薩麥爾大笑。

依我看,兩個人都在唬濫。

柯老師沒有回頭,因為轉身的瞬間可能露出一絲破綻。

薩麥爾也不敢出手,因為沒種。

「我有個提議。」薩麥爾說。

「屁,快放。」柯老師說。

「既然你的饒恕不能作數,那就讓我饒你一命吧!」薩麥爾說:「將徐柏淳留下,你們就可以走,從此兩不相欠,我們不找你們的碴,你們也別來破壞公司的實驗。」

高明!

要是薩麥爾說的是「你們走,從此我們終止實驗,你們也別來找碴」之類的話,柯老師就穩會出手,因為要是薩麥爾開出的停戰條件太優渥,一定是牠的實力、信心不足以勝!但是薩麥爾以進為退,不只要我留下,且殘忍的恐懼計劃硬不更改,顯然籌碼十足!

「勃起不能留下,你們另外再找人實驗。」柯老師頓了一下,說:「這樣,我們就走。」

高招!

要是柯老師立即答應薩麥爾的條件,一定讓薩麥爾感到老師的實力不足…連我都不敢帶走…薩麥爾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擊!

這兩個人,全都沒有信心!

一場高超的心理攻防戰,往往比性命相搏的瞬間驚心動魄得多!

「可以,你們走吧!到了洞口自然會有人帶你們出去。」薩麥爾靜靜地說。

「勃起,老楊,我們走了。」柯老師說,依舊沒有回頭。

「一路順風。」薩麥爾收起刀一樣的翅膀,愉快地說。

「我真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柯老師鬆了一口氣說。

劍氣縱橫!

我還來不及回答,薩麥爾已倒下。

柯老師單膝跪地。

薩麥爾身上零零落落插著五、六支兵刃。

柯老師的左臂靜靜躺在我的腳邊。

顯然,在和解的瞬間,兩人居然同時出手。

詭譎的戰局!!

勝敗?

「看來,真是我技高一籌…你全射歪了,沒有命中要害。」薩麥爾說。

「………」

老師沒有回話,只是呆呆看著懷裡的小釧。

「她沒救了,你也一樣。」薩麥爾慢慢拔出身上的刀刃,說:「劇毒已經擴散,解藥也無效了。」

小釧姐的腳踝上有一道割痕。

柯老師沒能成功守護祂的愛人。

老師眼眶泛紅,低頭輕吻小釧蒼白的唇。

小釧笑了。

小釧閉上了眼睛。

小釧的臉上多了幾滴水珠。

老師緊緊地摟著小釧,無神地顫抖。

這裡沒有英雄。

英雄不會流淚。

英雄不會無助。

英雄不會顫抖。

英雄不會縱聲大哭。

這裡只有傷心人。

傷心的斷臂人。

哀嚎,最哽咽的哀嚎。


「天!!!!!!!!!!!!!!我就是天!!!!!!!!!!!!!活過來呀!!!!!我就是天啊!!!!!!!!」

老師哭喊著。

「我不是擁有耶和華的力量?活過來啊!釧!活啊!」老師緊緊抱著小釧姐,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小釧動也不動。

「復活呀!!!!!我就是上帝呀!!!!!!」老師竭力撕喊著。

我看見老楊的臉上,也流下了淚水。

久久,除了薩麥爾舔著刀翅上鮮血的聲音,只剩柯老師的哽咽。

「勃起…人死後,真的會變成消防星人?」老師失魂落魄地問。

「嗯,那是個很漂亮的地方。」我說。

這一次,是我這輩子最希望自己沒發瘋的時刻。

「很漂亮?」

「我沒看過比它更美麗的地方了。」

柯老師點點頭,自我催眠地相信著。

我好恨。

為什麼我是一個瘋子。

蝶舞。

小釧姐的髮際飛出一隻蝴蝶,那隻柯老師親手做出的陶蝶。

米色的蝶翅,優雅地飛舞著。

蝴蝶停在柯老師鮮血淋漓的左肩上,似乎心疼著老師的傷勢。

「是妳嗎?妳捨不得我?」柯老師癡癡地看著蝴蝶,哭道:「那就繼續陪我,醒過來啊!」

蝴蝶沒有說話,只是美妙地跳舞。

柯老師說:「我明白了,這次我不會再讓妳受到任何傷害。」

柯老師張大了嘴,蝴蝶停在祂的舌尖上,滿意地闔起翅膀,於是,老師閉起嘴巴。

「很神奇的魔法,但你的極限也就是這樣子了。」薩麥爾繼續道:「毒不死你,就撕了你。」

「碰!」

我的臉一陣劇痛。

血流滿面的齊米耶將我擊倒在地。

「真不幸,情況又逆轉了,我要你付出代價。」齊米耶摸著斷角,恨恨地說。

齊米耶一說完,頭也不見了。

牠的頭,踩在柯老師的腳下。

「你動了。」柯老師說。

我簡直不敢相信!

「還想繼續嗎?一隻手的你?」薩麥爾說。

牠笑了。

薩麥爾居然笑了。

要是牠發現牠全身都插滿了奇門兵器,牠就不會笑了。

「痛嗎?」柯老師說。

「嗯?」薩麥爾還不懂。

「你死了。」柯老師說完,張大了嘴巴,蝴蝶翩翩飛出,停在老師的耳朵上。

薩麥爾當然沒有再回話。

死人不會說話。

除了柯老師,沒有人知道牠是何時中招,如何中招的。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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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是我對決戰唯一的要求,
希望你喜歡這種冷調。
「看不太懂。」…by第一個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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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堂上兩百多個大嘴奴隸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

柯老師拾起斷臂,將它交給了老楊,說:「給你當紀念。」

「不能用超能力把它接回去嗎」老楊問。

「不知道,你就先拿著吧。」老師說。

「很痛吧?還有,您中的毒不要緊吧?」我問。

「我自己不要緊,但是卻救不了小釧。」老師戚然道。

蝴蝶飛到老師的鼻尖上。

「是小釧姐嗎?」我問。

柯老師沒有回答。

「在走之前,我們還有點事要先處理。」柯老師邊說著,邊走向祭堂中央。

柯老師使用他的未來視覺,在一台奇怪的機械上動了些手腳,一根鋼柱從地板裡升上來,老師顯然啟動了埋在地板內的電腦。

鋼柱的末端有一個紫色的小球,柯老師拿起小球將它丟到牆上,一團光暈裡漸漸出現了一個大房間的景象,老師說:「我開啟了類似視訊會議的功能。」

「嗯?」我說。

「我要跟這些外星人談判。」老師說。

影像漸漸清晰,三個老態龍鍾的怪獸坐在圓盤上,神色凝重地看著螢幕。

「我們是當年七個董事僅存的三個,我是第二任董事長別西卜,這裡發生的事,我們都透過監視器看到了。」其中一隻肥胖的怪物說。

「很好,你們打算怎麼辦?」柯老師說。

「我必須聲明,薩麥爾雖然是地球複製實驗部的主管,但是牠處事過於激烈,我們早就有意把牠調回母公司,牠欠缺考慮的衝動判斷,跟公司的方針其實是相違背的,希望你能了解。」別西卜說。

「推諉,原來不只是地球才會發生的醜陋。」老楊氣憤地說。

「你們走吧,我們會安排專機將你們送回台灣,如果你們需要金錢上的補償,公司也會負責到底,賠償的數目將足夠你們揮霍一輩子。」左側一隻削瘦的怪物說。

「實驗呢?」老師問。

「我們還要開會評估你的實力,到時在做決定,總之,你不必擔心你們回台灣後的安全問題,就算實驗繼續下去,也已跟你們無關。」別西卜說。

「評估?」老師笑了。

柯老師舉起手,唯一的手,輕輕往跪在牆邊的大嘴守衛一揮。

癲狂。

一瞬間,兩百多個大嘴頓時尖叫起來,數十道五彩斑爛的癲狂暴力地貫穿了這些守衛,頃刻間哀鴻遍野,大嘴逕相挖出自己的巨眼,拔斷自己的尖牙,有的甚至硬是一拳將自己的頭打爆落地,十幾秒內,地上堆滿了模糊的眼珠、仍在跳動的內臟、手臂、斷齒,真不愧是最道地的地獄。

「評估完了嗎?那些留在我體內的癲狂,一點也沒減少,還在不停的繁殖,真謝謝你們帶給我這麼好的武器。」柯老師說。

三個怪物對望了一眼,驚訝不已。

「真是諷刺,我們一直都在懼怕的超級人類,竟然是由我們親自在實驗中製造出來。」右側的獨眼怪物說。

「我的能力還會增加,相信再經過幾次戰鬥,我就可以跟女媧並駕齊驅了。」柯老師繼續道:「就如同我剛剛跟薩麥爾對決後,我就學會如何控制、釋放癲狂,現在,你們的戰艦、火力,在我的眼中就像玩具一樣。」

柯老師指著我,說道:「況且,我敢保證,一年以後,超級戰士將不只一個,而是兩個。」

「我懂了,我們會永遠撤退地球,實驗也將終止。」別西卜說。

「我的意思正好相反,實驗就讓你們繼續下去吧,」柯老師繼續道:「你們已有多少存貨?」

「完成品兩千零七件,半成品一千五百一十四件。」別西卜顯得很驚訝。

「給你們一個便宜的交易,當然,只要你一遲疑,我們就成為絕對對立的敵人。」老師說。

「請說。」別西卜驚疑不定。

「第一,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立刻將身旁的怪物殺掉。」柯老師盯著螢幕。

別西卜沒等另外兩位董事回話,翅膀疾張,身旁的董事立即慘遭腰斬。

果斷的公司經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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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歡笑,不可思議的歡笑,
一直一直是我的天職,
勃起,善良的小丑,就是我,
或者說,作者就是同學眼中最接近瘋子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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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呢?」別西卜問道,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永續維持這個複製的台灣,解除他們腦中的晶片,讓他們照自己的意識生活,但不准再有受害者進來,電腦、職員都不得介入這個世界的運轉,除了提供食物跟金融體制,嗯?」柯老師繼續說道:「永遠都別讓他們受苦,別讓他們知道自己之前只是別人的影子。」

「人類真是善良,可以,我們會善待這些複製人,秘密且妥善地照顧他們。」別西卜說。

對於已造成的傷害,柯老師努力做出彌補。

因為他知道,複製人不是影子,小釧姐不是,任何人都不是。

「第三,我讓你們繼續<虛擬實境組>的炸彈製程,但是,停止掠奪無辜者的靈魂,你們只能使用地球上罪大惡極的罪犯當實驗品,我相信,你們逮捕殺人兇手、貪婪政客、奸商軍閥的功力一定不會讓你們的貨源匱乏的,此外沒有其他的條件,除非我臨時想到。」柯老師說。

「很公道,這是筆划算的交易,合作愉快,專機將在兩個小時後抵達。」別西卜說。

有可怕的惡魔幫人類伸張正義、收拾敗類,站在地球的立場來看,也是筆便宜的交易。

「對了,這三千多顆恐懼炸彈,已足夠你們大發利市了吧。」老師問道。

「並不然,我們並不打算販售任何炸彈。」別西卜說。

「我懂了,合作愉快。」柯老師結束了通訊。

老楊、我、柯老師,全都坐在地板上,離專機抵達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離回到原來的世界的時刻,只剩兩個鐘頭。

蛋包飯的香味,似乎已經飄到我的身邊。

媽媽……

「剛剛那些魔鬼說,他們不打算將這麼可怕的武器賣出,你說你懂了,這是怎麼回事?」老楊問。

「賣出去的話,就不值錢了,與其讓兩大聯盟都將擁有摧毀對方的絕對力量,不如公司自己獨自使用,我想沒多久,這家武器公司就會將這場萬年對抗的拉鋸戰況打破,利用恐懼炸彈毀滅數百種族,令宇宙兩大聯盟同時向其投降,成為新的霸主。」柯老師說。

「照呀!自己當老大!這樣的確比販售新武器划算得多!」我說。

「宇宙未來的霸主,居然是魔鬼,而非上帝,真是諷刺。」老楊說。

「霸主之爭,只是權力兩個字,如果真的有上帝,我心目中的上帝,也不會跟魔鬼追逐這種表面的權柄,更何況,哈,我就是現任的上帝,將來還要負起保衛地球的責任,不知是地球之幸還是不幸。」柯老師格格笑著。

「老師,我也有超能力的資質嗎?」我緊張地問。

「嗯,等你考上大學後,我再給你特訓。」老師鼓勵著我。

太好了!我找到了最有意義的職業!地球守護神!真是太卡通了!

我們坐在路西弗的石像下,珍惜最後的時光。

「要回去了。」老楊嘆道。

「以後還是多聯絡吧。」我突然不捨起來。

我說過,除了媽媽跟Lucky,世界根本無所留戀。

這個曾經亟欲逃離的世界,這個充滿扭曲意義的世界,我卻在這裡,找到了好朋友,找到了英雄,找到了自己。

「嗯,認識你們,永遠是我最珍貴的記憶,以後常來我家打麻將吧。」

老楊說。

「嗯,老師,你也帶小釧姐來吧,這樣才不會三缺一。」我試著提醒老師,小釧姐還好好的活在台灣,真正的台灣。

「小釧死了。」

老師默然。

「對不起。」我說。

也許,死去的小釧,同樣無可取代。

「開玩笑的,」柯老師笑了:「小釧沒死,她只是換另一種方式陪伴我。」

蝴蝶振翅,似乎很高興。

「人死不能復生,連我也沒辦法改變,但是,我知道小釧不會離開我的,永遠都不會,即使化作蝴蝶也不會。」柯老師看著停在手指上的小蝶。

「真好。」我也笑了。

「那你的手怎麼辦?」老楊看著柯老師的斷臂。

「就這樣子吧,」柯老師苦笑著,說道:「在薩麥爾的刀翅劃上我的左手,翅上的毒液即將沿著手臂急竄而上時,我索性將手臂往翅上一靠,自己割下左手,再將體內的劇毒從傷口處逼出才保住一命,所以,這隻斷臂裡全是致命的毒血,一接回去,我就會死得跟豬一樣。」

「你還笑得出來,要是我早痛昏了。」老楊欽佩地看著老師。

「因為我的心更痛,很痛,痛死了。」老師看著膝上的小釧姐。

小釧姐依舊美麗。

「這樣也很好,我一直很喜歡神雕俠侶中的楊過,他斷了一隻手,我也一樣。」柯老師笑著說。

「回去以後,你們有什麼打算?」老楊問道。

「我離開太久了,今年一定考不上大學,我媽鐵會押我補習重考的,我看未來的日子,真是充滿黯淡。」我說。

「我斷了一隻手,當兵就免了,我想先找幾份工作,」柯老師又說:「如果,小釧還沒交新的男朋友,我會回到她身邊,如果,小釧有了新歡,我就再把她追回來。」

「加油!」老楊說。

「那你呢?你失蹤了那麼久,教職還保得住嗎?」柯老師問。

「那一點也不重要,反正我再兩年就退休了,這次撿回了一條命,未來怎麼說都值得珍惜。」老楊說。

三個人,一隻蝴蝶,一堆笑聲。

兩個小時後,飛碟來了。

這是我第二次坐飛碟﹔第一次坐時我沒有知覺,所以這次我一直跟駕駛員問東問西的,不消說,那個駕駛員也是一個醜子。

柯老師看我興致很高,便命令駕駛員教我開一會兒飛碟,我真是高興死了。

第一個開撒旦牌飛碟的人類,就是我,不過我不打算張揚,因為沒有人會相信。

第二個是柯老師,祂不用駕駛員教就開得很好,你知道的。

最後,連老楊都忍不住開了一下,飛碟就是他停的。

飛碟停在擎天崗上,我們三個人互道珍重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天地。

後來,老楊寄了許多明信片給我,明信片上盡是歐洲農村的風光,他說,他提早退休了,帶著老婆住在法國農村裡,每天過著種菜、寫書的恬適生活,他說他一旦回台灣看孫子,一定會再來看我。

我呢?考得上大學才怪。

我正在準備重考,每天過著跟書打架的日子,這裡的書比百慕達的書要好懂多了,這是唯一慶幸的事。對了,忠實的讀者,如果你在拜拜的時候正好想到這個故事,就幫我祈求金榜題名吧!雖然柯老師說連他的超能力都幫不上我。

回家後的前幾天,媽媽整天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帶我到處燒香還願,但過了幾星期後,她就跟以前一樣去忙她的火鍋店了,不過,她每天都會趕回家炒一盤蛋包飯給我吃。

寂寞?

再也不寂寞了。

蛋捲星人、佛珠星人、消防星人、比克等,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來找我。

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記得柯老師在開飛碟時跟我說:「你以為你是瘋子?是的,你的確是,但是沒有人不需要朋友,瘋子也不例外,你眼中那些外星人可以是幻覺,也可以是朋友,關鍵在你們之間的友情…你們如果真的是朋友,就會一輩子都是,不會因為那個醜八怪的幾句話就讓你們分開。」

祂又說:「擁有隨時都可以交談的朋友,這不是多重人格,也不是幻視,是一種幸福,至少,他們真的很有趣,嗯?」

是的,他們真的很有趣。

我捨不得他們。

至於柯老師呢?

分開的一個星期後,有人在暗巷裡看見一個獨臂人以不可思議的手法將四個持槍搶匪擊倒。

一個月後,有好幾個人目睹一個獨臂人在新光三越頂樓外追著一隻蝴蝶﹔注意,是頂樓外。

也有更多人看過,在貴族世家裡,一個耳朵上停著一隻蝴蝶的獨臂人,愉快地挖著薄荷冰淇淋桶﹔祂一直很愛薄荷,一直很愛蝴蝶。

也許有一天,將會有人看到,一個掛著自信笑容的獨臂人,牽著綁著蝴蝶髮髻的女孩,在清大的梅園裡散步。

祂們的身旁,也一定會有一隻米色的蝴蝶,愉快的飛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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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哭道:「你的左手呢?」
獨臂人:「弄丟了。」
女孩:「丟了?」
獨臂人:「丟了。不過,我比較想知道,我有沒有弄丟我心愛的女孩?」
女孩緊緊抱住獨臂人,又哭又笑。
沒有回答,因為不需要。
獨臂人也笑了。
蝴蝶也笑了。
2002.清大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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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終於結束了!


這是我腦袋完全壞掉以後第一部小說,是的,我腦袋壞掉了。


之前提過,我不喜歡用外星人來解釋大量的神秘,

因為,那樣會給我想像力貧瘠的自卑感,


所以,在<語言>的上集裡,我是打算給故事一個<沒有底牌的結局>,也就是說,沒有外星人,但是,未知是絕對的,是一個死結,故事沒有謎底,所有的主人翁都將一輩子掙脫不開符號錯亂的枷鎖。


當然了,我可沒這麼幹,雖然,這樣幹一定酷死了,自己覺得啦!


語言既然扯到老把戲…外星人,已經讓我夠自卑了,


我只好發誓,我要讓所有陪我看故事的人,能愉快地享受閱讀。

愉快的閱讀,就像看白痴電影一樣,笑,罵,疑惑。


坦白說,我喜歡看倪匡的小說,但只看前幾頁跟後幾頁,

這也許是我自己品味的缺陷…我只看科幻小說的引言跟神秘事件的原因!

我不願看我小說的人,只在意<為何符號亂掉了>。

那樣我會死的。


所以,我不是抱著寫恐怖科幻的心情創作,

而是盡情地享受自己的個性,盡情揮霍自己的觀點。


想跟大家分享一下符號、秩序等觀點,我就寫,

想強迫大家聽我呻吟,我就寫,以小說末尾的<小語>大肆呻吟,

想寫尷尬的病態,我就寫,藉著勃起的口中說出,

想寫另類的對決,我就寫,加入武俠與心理戰的元素,

想哭,所以我寫,寫到讓自己的鼻涕流得比眼淚還快,



「我看到的,只有英雄美人,這才是我死前想看的。」





「蝴蝶也笑了。」



這兩句,希望你也喜歡(因為我最喜歡),能為他滴一滴淚。


希望我的文筆能進步些,真正創造掀開底牌以外的樂趣。



最後,



我捨不得<語言>,真的,儘管很少人在看,

但是在一些網友的鼓勵下,我得以持續落筆,持續入戲,

我捨不得耳朵上停著蝴蝶的獨臂人,

捨不得盲目崇拜柯老師的神經質少年,

捨不得,所以,蝴蝶不死。


<飛行>是我狂想寫的小品,沒有外星人,是一部有關夢想的故事,

預定大約20集左右,寫長了算我沒種,出現一個外星人,算我沒小;

柯宇恆等人也許還會出來插花一下,希望,大家跟我一樣喜愛他們。

再見!




恐懼炸彈恐懼炸彈的作者感想

<恐懼炸彈?>



這是我第一個長篇故事。


恐懼炸彈是延續「語言」的作品,雖然「語言」本身就是一個結構完整的故事,但為離奇的故事「尋找怪異事件的源頭」卻是一項極誘人的挑戰,所以我捨去「語言就是一個單純的怪異小故事」這樣的想法,延續它的生命。沒想到這一延續,不僅延續出一個自己都愛不釋手的驚奇冒險,也延續出一個「都市恐怖病」這樣一個超長系列。


「恐懼炸彈」的故事風格跟「語言」頗為不同,也有人反應柯宇恆的個性跟「語言」中的表現差異頗大,這裡要說明的是,「恐懼炸彈」的視角是勃起的第一人稱,所以柯宇恆的英雄氣魄是通過勃起的詮釋,至於柯宇恆是否處變不驚、英雄無敵,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另外,在這裡想簡單談談「恐懼炸彈」這樣一個故事,可以有什

麼不同的底牌。


恐懼炸彈當初的設想,並不局限於「這是一個科幻故事」如此的想法,也就是說,雖然解釋「柯宇恆在語言中遇到的符號困境」是本故事的核心命題,但將故事的謎底丟給外星人,只是其中一個解釋,當初在創作之初並沒有限定自己要採用哪一種解釋故事的方式,而是邊寫邊思考的,再加上有「勃起」這一搞笑的角色相伴,自己在尋找解釋的過程是十分享受的。


舉個例,若勃起幻想中的外星人同伴「比克」是真有此事,那麼促使眾人陷入符號崩潰的世界之元兇,就可以設定為流傳在宇宙中的病毒「屌客」,由太空病毒侵蝕宇宙生物的邏輯能力,也是很好的幻想題材,也可以藉此解釋世界上的精神病症狀大多是此種病毒所致。


另一種故事的底牌,也可以設定成「沒有謎底」,老楊、柯宇恆、勃起、小韓四人即使聚在一起了,但仍無法堪破邏輯毀壞的奧祕,從此瘋的瘋、自殺的自殺、變成更詭異的人、自暴自棄、以令人寒毛直豎的方式融入符號死亡的世界......等等,這樣陰暗的結局也有其特色,此般黑色的張力尤其見於恐怖漫畫家伊藤潤二(註)的眾多作品中。但這樣結局的方式有些可惜。可惜了什麼?可惜了作者發揮更高層次想像力的機會。為一個怪異的現象做出天馬行空的解釋,這是夢想家的天職、創作者的至高興趣,是以我放棄了渾沌不明的謎底,選擇以宇宙文明交織人類各地的神話,將恐懼包裝成炸彈,作為「語言」



故事的底牌。



選擇外星人當故事底牌,的確是有些取巧的,因為外星人經常成為科幻小說家丟擲謎團的對象,企求從外星文明上找到種種現代科學無法說明的解釋,或者,七拼八湊後總是能將怪異事件同倒楣的外星人扯上關係。而我在幾經考慮後,也開心地將「語言」的謎題拋給外星人,這使得有些讀者可能會感到失望:「這又是個扯上外星人的老把戲!」


但這套把戲,我可是卯盡心神在經營每個環節,只希冀大家在閱讀的過程中,能夠身歷其境地跟我一起享受奇想旅程:看勃起的神經質囈語、看癲狂四竄、看柯宇恆宇外星魔物的極速死鬥、看愛情。很開心,有這樣的故事陪我成長,開啟我的創作生命。從此邀請你一同進入浩浩蕩蕩的系列故事:「都市恐怖病」,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世界。




註:伊藤潤二是我相當喜愛的漫畫家,其作品漩渦更充滿了驚異的黑暗幻想,附帶一提,他的作品在網路上屢被抄襲、重新組合,更可見其魅力無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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