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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丹雲] 仙宮盜影 (全書完)

[丹雲] 仙宮盜影 (全書完)

仙宮盜影(全) 作者:丹雲

目錄︰
第一章 離難孤雛 異鄉受凌
第二章 深山遇險 險中見奇
第三章 脫困入世 闖禍為盜
第四章 幼犢無懼 懲惡助貧
第五章 主助難女 同返地宮
第六章 勤修武技 緣優雙毒
第七章 鶯燕獲緣 返宮隱修
第八章 途敗乾坤 怒斬雙凶
第九章 京部繁市 偶識醜女
第十章 天意牽引 故識重逢
第十一章 醜女異變 鳳凰初生
第十二章 旅途結仇 殺機方興
第十三章 救女墜谷 險中得緣
第十四章 宿仇壓境 恃陣殲敵
第十五章 強敵尋仇 仙宮揚威
第十六章 冥府肅魔 江湖靖安

第一章 離難孤雛 異鄉受凌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姑蘇」,自古均為吳國所屬,至隋代始稱「蘇州」亦名「姑蘇」。

  「蘇州」位於水鄉澤國之地,全城便建於密集河道之上,城內港道縱橫,拱橋處處不下四百餘座,其中最有名的乃是橫跨「據台湖」及運河(通濟渠)之上的「寶帶橋」。

  「寶帶橋」南岸,有數條交叉縱橫的大街,查報茶肆鱗格而立,青樓大院重是集歌響徹不絕於耳,達官貴人萬金商賈川流不息,軒車駿馬往來不斷,真乃顯現繁華興盛的富足景像,決非中原城邑的戰亂之像。

  而橋北之地則是行人稀少百商稀落的尋常住家,絕多住戶皆過橋為販,或是身為店伙、苦力,也有部分擺舟為生,十之八九皆依靠勞力為生。

  「他媽的,你這小化子又來了?快滾!」

  一聲怒斥聲突然打破了冷清街道的寧靜,又聽另有一人也不悅的說道︰「唉!小化子,你們還是過橋乞討吧!任那一家的殘餚剩飯也都比我們豐盛之餐好上不少,再說我們這些苦哈哈那有剩餘之糧可施捨於你們?」

  接而又聽一童子之聲響起,並央求道︰「兩位大爺,並非小子不知好歹而是小子心知諸位大爺、大娘所施捨的殘飯較之橋南那些豐盛殘餚更為貼心美味,因此誓不過橋。」

  「你……他媽的,你這小化子骨氣還真硬哪?哼!這年頭骨氣值錢個銅板?要不是……唉!算了!算了!我灶上還有半鍋粥你倆拿去填肚子吧!」

  另一人此時也歎聲說道︰「小伙子,看你不過七、八歲卻挺傲氣的,也罷、我那兒也沒餘飯可給你,這有三個銅錢你收著吧!」

  「謝謝兩位大爺!謝謝兩位大爺!」

  小童謝聲裡,又聽另有一個怯怯的女童聲也連連稱謝不止。

  從窄巷中步出了手捧破碗的一男一女兩名小童,看年紀男童也不過七、八歲,而女童瘦弱的身軀看來只有五、六歲左右,如此年幼便已淪為乞。他家人大人見之可會黯然?

  夜色漸深。冷清蕭瑟的街道中偶或有些夜歸人急步而過,肩挑小販也勞累一日的趕返家中休歇,續待次日的到臨。

  城西「閭門」外一條小河上,有名的的拱形「楓橋」上正有兩個瘦小人影緩緩而行,被深秋的寒意侵凍得萎縮顫抖舉步艱難。

  「小鳳!你……冷嗎?我們還是回小店去吧?」

  「小麒哥!你不是說不想回去嗎?咱們到現在才乞討不到十個銅板,回去後……」

  「哈!沒關係,都給他們,反正我們留著也沒用不是嗎?」

  「可是……不夠也!到時他們又要……又要打你,小麒哥,我們……」

  「小鳳你放心,我身子硬朗得很,再說我也習慣了,就算他們多打幾下我也不在乎。」

  「小麒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忍受他們的,我……我們離開「蘇州」好了。」

  「嗨!不行!還沒找到你爹娘怎麼可以離開?昨天聽小東說最近又有一批難民湧進蘇州了,因此再找段時日再說吧!」

  再也無話聲響起,只有寒風輕嘯枝葉沙響之聲。

  *** *** ***

  「鄧慰山」山腳的一片樹中,一座香火斷絕瘠瓦頹敗過半的山神小廟內,十餘名老少乞丐正圍坐在一堆火勢熾旺的柴火周圍取暖驅寒。

  此時正有五個年約三旬出頭的壯丐正-一索取眾丐乞得之銅錢、碎銀,以及較好的殘餚。

  眾丐已習以為常的交付十個銅板,以及部分菜餚,直到那小女丐驚顫的交出七個銅板後,為首壯丐似有不悅之色,但怒視之下只是輕哼一聲便行至小男丐身前。

  那小男丐似是早已有備的仰首說道︰「我沒有!」

  「什麼了你再說一次?」

  「我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那有十文錢交出?」

  那壯丐聞言怒火高漲的罵道︰「小賤種,老子早就料到又是你私藏不交團費,哼!你找死呀?」

  小丐聞言也憤恨的叫道︰「你們每天不外出乞討,只搜刮我們乞得的銀錢,說得好聽是保護我們,其實整個城中化子不下一兩千人,也從沒聽他們欺負過誰?何須你們保護我們?」

  小男丐此言出,使得其他老少乞丐心有同感且神色浮顯於面的望向那五名惡丐,似想聽他們如何解說?

  那為首惡丐聞言後霎時火冒三丈的一把抓住小乞丐,神色凶狠的怒聲叱道︰「小雜種。你不想活了?哼!要不是我五人佔住此地使你們這風擋雨的容身之地,並且也和其他丐頭們有了協定互不相犯,否則還有你們容身之處哇?」

  另一名惡丐此時也凶惡的怒喝道︰「頭兒你和他解釋什麼?好好教訓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蠻橫不服?」

  「對!頭兒你別管了,這小賊種交給我們教訓他。」

  惡丐頭子聞言後立時冷笑一聲說道︰「哼!哼!那就交給你們了。」

  四名惡丐聞言頓時有一人伸手抓住小男丐衣領往廟門外拉扯,並且毫不顧慮他是七八歲的小童,立時拳打腳踢的狠狠打了小童一頓。

  小男丐似是習以為常,在身遭毆打之時竟吭也不吭一聲,只是滿目怨恨之色的盯望那名毆打他的惡丐。

  那名惡丐凶狠的毆打小男丐時,被他不吭一聲且面含仇恨之色的盯望時,不免心中驚異的手下略緩,但仍然色厲內在的喝叱叫道︰「哼!小賊種,你就在廟外凍一夜的好好想想,以後若再不馴服聽命,小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小男丐聞言後毫不畏懼的的盯望惡丐恨聲說道︰「哼!除非你們打死我,否則我永不會聽命你們。」

  那惡丐聞言一怔,接而怒火再湧的怒聲斥喝道︰「小賊種,還嘴硬的討打呀?乾脆你就別回來了。」

  小男丐聞言後,伸手抹去嘴角血跡,一雙大眼滿佈怨恨之色的大叫道︰「走就走,我就是在別處遭人打死,也絕不會再回來看你們這些惡人的臉色。」

  「他媽的,你這小王八羔子真要討打?老子非好好修理你不可。」

  小男丐眼見那惡丐又急步行至,頓時撒腿奔開,並回首怒聲罵道︰「你們這些惡人,如此欺凌同是淪落異鄉的苦難人,將來一定會遭天打雷霹的。」

  惡丐聞言疾奔追逐小男丐,但是小男丐在漆黑的夜裡急奔鑽入樹林內,頓使惡丐無能在黝黑的樹林內追抓小男丐,只是站在林外破口大罵。

  在此同時,廟內的群丐中,一個身材瘦小的身影已趁眾人不注意時避開群丐的目光偷偷的由廟後奔人樹林內,並惶急的低聲呼喚著︰「麒哥哥……麒哥哥……」

  呼喚許久毫無一絲回音,頓使小女丐彷徨焦急得聲含咬咽,在林內到處亂衝呼喊。

  「咦?……小鳳……小鳳我在這兒,小鳳你怎麼跑出來了?難道他們……」

  小女丐小鳳聞言霎時喜出望外,欣喜的撲摟小男丐且雙目含淚的笑道︰「哦!小麒哥我沒事,我是……我剛在廟裡聽你說再也不回來了,所以我……就焦急的找你一起走。

  「啊?你想和我一起走?可是……我自身都難保又如何照顧你?」

  小鳳聞言立時驚急的說道︰「可以,可以,我以前和爹娘失散,半年多來不都是你照顧我的嗎?咱們半年多走過了多少村鎮城邑,你一直保護我陪我尋找爹娘,因此我相信你以後你也能保護我。」

  小麒聞言卻另有說詞的說道︰「小鳳,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這「蘇州城」繁華安定並無散兵流寇為害,而且……而且這裡還有這麼多同伴相互照顧,總比我一個人照顧你好多了,也不用和我四處流浪了是嗎?」

  「不要,我不要,他們哪有你好?我只喜歡跟你在一起,他們再多也沒有你一個人好。」

  「這……可是……」

  小以原本尚想拒絕勸阻,然而眼望小鳳雙目含淚,滿面哀傷乞求的神色。再也難開口拒絕,因此只好歎聲點頭的說道︰「唉!好吧!可是你以後不准後悔?」

  瘦弱女孩小鳳聞言心知小麒哥已答應了,頓時破啼為笑的抓住小麒哥手臂搖晃笑道︰「不會,不會,我跟你一輩子也絕不會後悔,不然老天爺會……咦?小麒哥你怎麼了?」

  「唉喲……哦……沒……沒什麼……」

  「唉呀?小麒哥你流血了?泣!泣!他們好壞唷!竟把你打成這樣!痛不痛?我幫你揉揉。」

  「沒……沒關係,一點也不痛,我以後如果……哼!我以後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程瑞麒不是沒出息的人,小鳳咱們走吧!」

  「小麒哥,天色這麼黝黑又沒有燈火,咱們要到哪裡去?」

  「小鳳你放心,前些日子我在樹林內撿柴火時,曾在前面的山坡草叢中發現一個小山洞,裡面雖不大但足可避風,如再引個火便可驅寒了。」

  兩個瘦弱的小孩子手牽手的摸黑往前行,不多時已穿出樹林,在暗淡的月光中依稀可見四周景像。

  在冷冽的秋風中,兩人渾身哆嗦的急往前行,待轉過一個小山丘後,小男孩程瑞麒已高興的朝小鳳笑道︰「小鳳你看,前面那草叢後便是小山洞了,咱們先拾些枯草柴火,待會便可在洞內引火驅寒了。」

  兩人撿拾了許多枯草枯枝行至一處足有一人多高的蔓草堆後,略一撥動便看見一個小山洞。

  「小鳳你看,這裡多隱密?既不潮又沒有蛇蟲是個好地方吧?」

  「嗯!那快進去吧!我好冷哦!」

  在洞內引火點燃枯草枯枝後,一堆熊熊火焰立時驅走了蕭瑟的寒意,再以枯草舖成柔軟臥處,兩小便緊緊相依靠著休歇。

  「小鳳,待明早我們就往南行,聽說南面有個繁華州城叫……好像是……喔!對了,是『杭州』,我們就到那兒去,再也不要在這裡和那些惡人巾面,你說好嗎?」

  「嗯!好!小麒哥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拋棄我就行了。」

  睏倦之意逐漸湧上兩小眼皮,於是相依互摟的逐漸進入夢鄉,待兩人飽睡兩醒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嗯……呵……呵……好舒服喔!小麒哥,小麒哥你也醒啦?我告訴你唷,昨晚我作了個夢,我和你……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住在一個好大好大的漂亮房子裡喲!吃的穿的都是……都是有錢人的東西也!」

  「真的呀?哈哈哈!小鳳,我們以後行乞時若是省吃儉用的存下一些錢……嗯!說不定真可存出許多錢,然後就可買間大房子讓你住。」

  「真的?哇!好好也!」

  倆人心神彷彿見到了相像中的家景,面含響往的怔思無語,虛幻出兩人居於華堂食用美餚身穿絲錦華衣的模樣。

  「哈嚕嚕……咕嚕……」

  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咯乍響,這才驚醒了兩人的虛幻美景,相視一笑的起身行出洞外。

  在城中,兩人乞食果腹,只因年幼瘦小甚易博得同情,因此一個多時辰已乞得十餘銅板及剩飯果腹。

  倏然兩人被人從背後抓住衣領,且聽身後之人喝罵道︰「小賊種可讓我逮著了。」

  兩小回頭驚望,發覺身後之人竟是破廟中五名惡丐之一,頓時嚇得手腳發軟的面色蒼白。

  尚幸程瑞麒眼見大街上小販、苦力及行人眾多,頓時驚急的大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惡丐欺負人啦……」

  大街上經此尖叫聲頓時引至數十人圍觀,並有人大喝叫道︰「呔!那個化子,你怎可欺負這兩個小化子?」

  「喂!喂!你這臭化子放手,莫要欺負小孩子。」

  程瑞麒眼見路人圍至,於是又再叫道;「諸位大爺,我們兩人容易乞得一些銅板,他就要威嚇取走,而且要打我們,諸位大爺救救我們吧!」

  圍觀人群聞言霎時斥聲連連,並有人怒聲喊打,立時使得那名三旬惡丐心驚膽顫得不敢引起眾怒,忙鬆手放開兩小神色惶恐的急忙審人小巷內奔逃離去。

  而兩小慶幸惡丐已逃,立時拜謝眾人解圍,而且心知此城已無法續留,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惡丐抓去痛毆。甚或小命喪失,那可非弱小的兩人所能抗拒的。

  於是兩小毫不眷戀的急忙朝城市急行,不多時已出南門往南方的「杭州」而去。

  沿著官道中的大小村鎮乞食果腹,如有多餘之糧便收妥備食,待上不著村下不著鎮之時例可用以充飢,或者尋找山野蔬果,或者以身上粗製的彈弓打鳥、兔烤食。

  有時在鄉間村鎮乞討時尚會有地痞流氓及惡童的欺凌,且時時遭村童群起追逐欺侮,而程瑞麒常因保護小鳳而遭人打得鼻清臉腫甚而血流滿面。

  程瑞麒屢屢受傷,但依然忍痛的保護小鳳,而使小鳳那柔弱的心靈充滿了信賴、順從以及愛慕,無時不刻的柔順照顧心目中的巨人。

  有次在一小村中程瑞麒被數名村童追打而墜入水渠中險遭沒頂,尚幸小鳳的悲泣尖叫聲引來了秋收的莊稼漢,才救出昏迷的程瑞麒而撿回一命。

  兩人就是在如此情況下艱辛的往南前行,毫無退縮返轉「蘇州」之意。

  一日,在一鄉間小村口,兩人又手牽手的飛奔出村,身後尚有些村童嘻笑吶喊追逐。

  鼻息粗喘汗水淋 的奔了半里之遙,兩人才放緩腳步的跌坐道旁一株樹下休歇。

  程瑞麒望著汗水淚水混流的小鳳安慰說道。「小鳳,你有沒有被打到哪裡?痛不痛?」

  小鳳聞言雙目淚水滴流不止的垂首搖頭,哽咽的泣聲說道︰「我不痛,小麒哥你痛不痛?剛才他們四個人打你一個,你有沒有傷到那兒?」

  程瑞麒聞言後忍著渾身痛依然強笑道︰「喀!他們算什麼?我們浪跡各大城鎮半年多將近一年,遇到了多少的惡人?不是也都平安的渡過了嗎?一些頑童又算得什麼?世上惡人比比皆是,弱肉強食更是處處可見,要是我以後有辦法……我一定會好好教訓那些欺負弱小的惡人。」

  「嗯!我也一樣,我以後……我以後有錢一定會幫助窮人不理那些壞人。」

  休歇一會後續往前行,時至黃昏之時竟走至一片重重山巒的山道中。

  「嘿!小鳳,我們快趕路看看前面能否遇到村鎮或在人家,否則今夜又要夜宿荒林了。」

  然而兩人急趕數里,直待夜色已暗山路難見之時,才停足引火為光,在一條小山溪上流的山谷中尋到一個人多高的土洞,觀清並無蟲獸之跡也無腥臭之味,兩人才放心的進入洞內,並拾取一些枯枝升起營火御寒,啃食黑硬的干饃飲用溪水充果腹。

  倏然只聽小鳳一聲驚呼,並睜國注視洞內深處的顫聲說道︰「啊?……小……小麒哥……你……你看裡面……有……有……什麼東西?」

  程瑞麒突被小鳳的驚呼聲嚇了一跳,立時隨聲內望那黝黑深處,但久望下並未見有何異樣,於是對小鳳笑道︰「嗨!沒什麼呀?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哦!剛才好像有個東西亮了一下,但又沒有了……不知裡面有什麼東西?」

  「喔……我們剛才入洞後也沒進去查探,嗯!反正我們也沒事,不如進去探好了。」

  「什……什麼?要進去……小麒哥……那裡面會不會……有危險?」

  眼見小鳳心怯畏懼的樣子,頓時捉狹的笑道︰「嘻!你怕什麼?裡面……哇!有鬼呀……」

  「啊……」

  霎時只見小鳳驚駭得一聲尖叫,急撲入程瑞麒懷中,掩身埋首的不敢張目,柔弱的身軀尚輕顫不止。

  直待他開懷的嗤笑聲後,小鳳心疑之中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受騙,於是噴嘴嬌嗔道︰「討厭啦!小麒哥最壞了,都要嚇死人家……」

  小兒女的天真、撒嬌、宣言,若是在雙親之前顯露,那必定會使雙親開懷歡笑,然而……

  唉!這兩個與雙親失散的幼雛,何時才能尋到親人?

  何時才能承歡親膝前?這只有憑老夭爺的憐憫了。

  商人從火堆中各執一枝粗長枯枝火把,小心翼翼的往土洞深處行去,只見蛛網密佈的洞內並無出奇之處,行約十枝左右便已到達底端。

  「咦?小鳳你看,這裡面怎會有塊石碑?」

  「小……小麒哥,我好怕喲!我們……我們別看了,還是到洞口去好嗎?」

  「嗤!你怕什麼嘛?」

  「可是我……」

  「好啦!你等我一下,這裡面竟會有石碑實在奇怪,而且……小鳳你看,兩邊竟是巖壁,而地面上竟是平整的石板呢!」

  「哦……是也!真奇怪?怎麼在這土洞中會有這些東西?咦……小麒哥你在做什麼?」

  正蹲身清理石碑上塵土的程瑞麒漫不經心的回道︰「沒什麼,我只是想看看石碑上刻些什麼字?嘿!塵土還真厚,看來少說也數十年沒人清理……咦……這是什麼……還會動也……」

  倏然土洞內微微震動,而一陣轟聲彷彿從地底響起,而土洞震抖漸驟……

  「啊……小……小麒哥……」

  「別伯,小鳳你別怕,我在這……」

  兩人正驚駭得相擁時,地面抖動更驟的已使土洞逐漸崩塌土石,立使洞道中的陷埋不少。

  「快……快跑出去……」

  兩人慌急的往外急奔,但尚未奔出五丈已見前方塌陷甚烈,已將並不寬敞的洞道掩陷近半,而洞頂土石尚不停的崩塌下落,令兩人無法再往外奔逃。

  土石愈崩愈快,瞬間已將前方洞道堵死難行,而兩人頭項也開始不停的塌落。

  「小鳳快退回去……」

  「泣……泣……後面沒有路呀?」

  程瑞麒心中也知身後無路要吃虧,但站立此處恐將遭土石掩,因此已無暇多言,立時拉扯小鳳往洞底奔去。

  此時洞中驟震已止,但土石依然崩塌,兩人全身沙土滾滾的奔至洞底時,卻從小風遺落的火把光線中望見那片石碑竟然已上掀的露出一個半人高一人寬的黝黑洞穴。

  回首望見土石崩陷不止,即將把整個洞道陷滿再無容身之地,因此毫不思索的立時拉著小鳳在黝黑洞穴鑽入,且順手急抓一枝未熄的火把為照明之用。

  洞穴內竟然是個足可立身並有斜伸而下的梯階,回首望向洞外,只見上石愈崩愈快,不多時連洞穴前也已填滿,而上掀的石碑也被崩落土石壓得逐漸下墜而合攏,再也無一絲縫隙。

  「泣……泣……小麒哥……我們出不去了怎麼辦?」

  「小鳳你別哭,有我在你怕什麼?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什麼都不怕嗎?」

  小鳳聞言立時止住泣聲,仰首望見比自己大不到兩歲的小麒哥臉上顯現出無懼的神色,不由心中湧起一股崇拜的依賴心的說道︰「嗯!我不怕,小麒哥,就是跟你死在一起我都不怕了。」

  「嗤!小鳳你別怕,你看這裡是石階及平整的通道,可見是有人築出的通路,說不定有路通到外面,所以你別急,我們順價往內去找看吧!」

  梯道是只容一人獨行的寬度,因此程瑞麒一手執火把一手牽著小鳳往下行,約莫二十餘級已到達底端,只見前方已寬大得有如一條巷道,足供三人並行的方形石通道,兩側壁間尚可見到腐蝕的燈座。

  手牽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行,約莫二十餘丈左右,頓見一扇 斑斑的高大鐵門擋道。

  「啊?是一扇門也!」

  兩人驚訝的摸著鐵門,並用力推動但卻紋風不動。

  「巾……巾……巾……」

  「喂!裡面有人嗎?……」

  程瑞麒猛力的捶打鐵門並且高聲呼喚,頓使巨聲在通道內迴響,但久久卻無一絲回音。

  「小麒哥你看牆上……」

  「什麼?……咦?手印……」

  程瑞麒跟隨小鳳手指之處望去,只見右側石壁上有一個凹陷的大人手印,心奇的行至石壁前細望,接而伸出右手往手印中印去。

  「咦?……好像會動呢!」

  只覺內裡似可用力推動,於是好奇的用力往內推動,霎時掌形石塊已緩緩內陷,並聽石壁內有一些吱吱響聲,好像有物滑動之聲,倏而又聽那扇巨鐵門也轟然乍響。

  「吱……吱……轟……轟……轟隆隆……」

  一陣磨擦的尖銳吱響以及轟然之聲,頓見那扇鐵門開始震抖,在一些鐵屑塵土霉抖墜落中已緩緩的往內滑開,並見一片淡淡的亮光隨著鐵門張開而射入通道中。

  「哇……有亮光……啊?……裡面好大也……」

  只見大開的鐵門內竟然是個又高又寬長的巨大廣場,頂高約二十餘丈,兩側寬約三十餘丈,兩側。

  各有八根在巖壁上雕出的巨石柱,每根石柱皆高長至頂,而柱上不但雕有盤龍之形,且在每條盤龍龍口之前皆有一座生滿銅綠的銅架,照亮大廣場的淡白光線便是從鋼架頂端的一顆圓珠上散射出的。

  兩人又驚又奇的緩緩進入廣場中,只見正對面另有高闊的巨門以及數枝巨柱,不知是什麼所在?」

  「嗨!小鳳你看,兩旁石柱上面……的東西是什麼?怎會有光發出?」

  「我也不知道也……」

  「嗯……這樣吧!看來也沒多高,你就騎在我肩上到石柱那亮珠子之前看看是什麼東西?」

  「我……小麒哥我不敢也!」

  「怕什麼?有我在。」

  「這……好嘛!那你要小心喔?」

  瘦弱的小鳳跨騎在程瑞麒雙肩,兩人合力的倚柱上爬,欲攀至龍口的那粒圓珠之處。

  「差……差一點,小麒哥還差一些才摸得到。」

  程瑞麒吃力的頂著小鳳,聞言後立時叫道︰「那你……你快扶著石柱站……站在我肩上……」

  果然小鳳依言後已可摸到那亮珠了。

  「哇!小麒哥,是一粒大白珠子呢!又大又漂亮……哇!把珠子上的灰塵拭淨後更亮了呢!」

  「那……那你看能……能不能拿下來?我……我快頂……不住了……」

  「好!嗨!啊……小心……小心……啊……」

  「噗通……」

  「唉喲!好痛……」

  在小鳳的驚叫聲中,兩人已同時摔倒跌地。

  「小鳳,小鳳你不要緊吧?」

  「嗯……好痛喀!咯咯……小麒哥你看這珠子!」

  「哇……好亮也……這珠子……天哪!這好像是……是夜明珠呢!」

  「真的?真是夜明珠呀?那我們不是發財了?那邊還有也!我們再去拔吧!」

  「喔……不行!這裡可是有主之地,咱們不能再亂動了。」

  「啊?那……那這一粒……」

  望著神色惶恐四處張望的小鳳,程瑞麒沉思一會後緩緩說道︰「不過看這裡面塵土雖不多,但好像許久沒人整理過說不定已沒人住了,我們的火炬已熄,不如先留下這夜明珠,萬一到了黑暗之處便可用來照明,如果……如果遇見此地主人後,我們再把夜明珠還給他就是了。」

  兩人商議之後這才放心的細望廣場四周,卻見剛才通過的那扇鐵門已不知何時緊閉了。

  廣場兩側並無異處,於是兩人便行往前方的巨門處,只見廣場底端有九級石階,石階之上是兩片合掩的高大銅門,但並未緊掩尚留有容一人擠身而入的縫隙。

  銅門兩側是雕有盤龍的粗石柱,而壁上則雕有許多日、月、星、山水、靈巖、扇、魚、仙、編幅、鹿、松柏、靈芝、龜、鶴、竹、獅、麒麟、鳳等等祥瑞圖刻,代表光明普照、永生、善裕仙福祿、睦友、長生不老、辟邪祥瑞等等。

  在銅門之上有一幅石匾,刻有四個看不懂的古字,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啊?小麒哥……裡面有……有人也……」

  「什麼?在哪裡?」

  望著小風朝銅門內探首張望後,卻心慌的驚叫出聲躲在程瑞麒身後,不知是見到了什麼駭人之事?」

  程瑞麒見狀忙擠身入門,只見銅門內裡左右各有兩名雄壯威武,身穿鎧甲手執戈朝長槍的軍將,仔細一看竟是四尊銅製假人。

  程瑞麒頓時鬆了口氣的牽著小鳳進入門內,只見四具假人站立四根石柱之間似在把門,再內裡則一間大石室,正前方十餘丈處是九級石階,階上平台有一張寬大銅椅,椅後是一面巨大的五爪巨龍搶珠雕畫,而在兩側的四根粗巨石柱後方又各有六扇門戶不知內裡是何景像?

  「咦?這尊銅人怎會不一樣?」

  程瑞麒眼見四尊銅人左側靠門的一尊,手中所執大前似微微斜出,並不像其它三尊挺直,因此心奇的輕撫細望,才發覺肘節之處與其它三尊不同,並非一體成形的尚可伸縮。

  好奇的推拉鋼人小臂,倏聽銅門在乍響的已緩緩閉合,而此時銅人手臂已然平伸,長就也橫在巨門之前。

  「哈!原來這銅人手臂可控制鋼門的開合呢!」

  「小麒哥,門關起來了我們怎麼出去嘛?」

  「嗤!小鳳你看那戟?」

  程瑞麒立時雙手扳著長戟上推,頓見銅人手臂逐見上抬彎曲,而銅門也再次轟然大響,兩扇厚重的銅門已逐漸大開,待銅人所執長戟已挺直得與其它三尊一模一樣,兩扇銅門也大開的貼於兩側門壁。

  「咯……咯……咯……真好玩,小麒哥,這銅人的手竟可輕易的開合這厚重的銅門真有意思。」

  兩人在大石室內仔細查望,只見兩側的十二扇門內皆是有石桌椅石櫥櫃的小石室,但不知做何用途?

  「小麒哥,這間大石室中尚有那麼多小石室,但卻空無一人,而且沒有別的通路可行,看來是個久無人居的地方,那我們……我們豈不是要困死之地了?」

  程瑞麒眼見小鳳雙目含淚的似欲哭泣,因此忙摟著她安慰說道︰「小鳳別怕,這間大殿大廣場工程浩大建造費時,但卻無一些日用之物,建此大殿之人怎可能棄之不用的任憑空置?因此必然尚有蹊蹺之處、我們再仔細找找吧?」

  兩人此時已是又渴又餓。但皆不敢開口說出,深怕引起對方的飢渴之意,因此俱都默不吭聲的四處尋找出路,可是尋找多時告不見有任何一絲縫隙可查。

  程瑞麒疲累之下心知兩人恐將困斃此地,但卻不敢開口說出,而小風似也有此同感,因此面顯悲淒之色的怯怯說道︰「小麒哥……我……我們……泣……泣……泣……」

  「哦!小鳳乘,別哭!別哭!」

  程瑞麒此時只能強笑的接著小鳳安慰她。並撫摟她行至那張大銅椅上雙雙坐下休歇。

  在飢渴疲累中兩人依偎的逐漸恍惚欲睡,突然小鳳只覺身側的扶手下方似有個圓突之物會動,因而不自覺的滾動推按,倏然只覺銅椅微震,接而疾速下落。

  「啊?……怎麼回事?」

  「小麒哥……」

  兩人驚呼尖叫聲中尚不及反應。頓覺座下銅椅迅疾下沉的竟然落至一間小石室中。

  「怎會這樣?這是哪裡?……」

  「我……小麒哥,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在扶手下摸到一粒圓珠子,然後……不這樣了。」

  「喔?在哪裡?……」

  「你看,就是這一粒……喔!是扶手龍頭口內的含珠。」

  兩人眼見銅椅連同一塊五尺左右的方形石板一同沉落小石室內,頂上此時則另有一片石板封住了頂端孔洞。

  兩人再推按扶手龍頭內的龍珠卻不見銅椅上升,因此步下椅座觀望石室,未幾,突見銅椅自動的緩緩上升,而一極粗鋼柱正頂著那張石板及銅椅不停的升至頂端才止,在剛才停放石板銅椅之處則有一個形似小圓凳之物。

  程瑞麒任望之下心思疾轉,立時行至石凳處嘗試踏踩,果然只見那根鋼柱竟又緩緩下落,待停有片刻才又自動的再次緩緩上升。待連試數次後皆相同,因此欣喜笑道︰「哈!小鳳你看,我聰明吧?一下子就猜到這裡的機關了。」

  小風聞言頓時咯咯笑道︰「是!小麒哥好聰明哦!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

  「啊?對了!我只猜想這銅椅的機關,卻忘了查看這間石室玄奧,小鳳,這裡面一定還有奇怪的地方,否則不會有機關進入這隱密石室,我們快找找看。」

  兩人在椅後的石壁間果然發現了一扇輕易可推開的石板旋門,顯現出一條寬長的通道。

  通道內頂端每隔丈餘便嵌有一粒明珠為光,行約不到十丈倏然眼前開朗,竟然進人一個又高又鬧的大山腹中。

  「啊?……這……這……小……小麒哥,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我……我也不知道,這裡也是個大山腹,可是怎會有這麼多樹……哇!好香呀!都是果樹呢!」

  「嗯!我聞到香味了,我好餓,我要吃果子。」

  此時兩人已被充斥的果香勾引得飢腸軛軛,再也忍不住的急奔向前方那片大果林前,毫無顧慮也不挑選的連連摘采十餘果子狼吞虎嚥,待飢渴之意全消才摸著肚子相視歡笑的環望處身所在。

  又欣喜又驚異的在林綠及林內四處查看,只見山腹足有百餘文寬闊,樹林內竟然有三道小渠將果林分隔成四區,每區皆有高矮不等的數種果樹百餘株,而環繞果林內的三道水渠在林外匯聚,流人一面壁腳的洞穴內不知流向何方?

  順著涓涓細流的水渠往前查看一竟見到另一方的山壁間有一片滲泉順壁垂流,在石壁下方聚成一池清水,然後溢出池面順著水渠流往果樹林。

  緩和的滲泉順而流怪不得聽不到些許水聲,除非眼見怎會知道這如同水簾的滲泉如此幽美?

  「哇……好棒啊!好清澈的甘泉呢!小麒哥,你要不要淨身?」

  望著欣喜的小鳳奔至池畔掬水洗面,程瑞麒卻無興致的沉思不止,思付著頂層的廣場、大殿,再細思銅椅沉落處,已然恍然知曉此處必然處於大殿後方,當初建此秘殿之人必是利用山腹中原之大洞穴修建而成,已可想像當初工程之艱矩浩大了。

  「小麒哥……小麒哥你快來呀!……你快來看……這裡面還有好漂亮的地方也!」

  沉思中的程瑞麒突被小鳳的尖叫驚醒,也不知她發生了何事?立時心急的適聲急奔,剛穿出果林道見眼前的高聳巖壁間,竟然有一個兩丈高矮的圓洞門,而小風正站立洞門前往內張望。

  只見圓洞門仙裡竟又是一個小山腹,約莫十餘丈高,但兩側寬闊得不知有多寬?而眼前三丈外乃是一泓水池,池水清澈卻散發出一股寒意,正對國洞門乃是一道拱橋跨池而過,池中尚有高低不平的假山,在假山上則長滿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矮樹、蘭草、靈芝,有些樹、草之間尚有許多沁香之味飄溢的果子實令人饞涎欲滴,而假山四周的深池內也長出許多與假山上相同的樹、草,大概是果熟落池再生的,另外池中尚有許多蓮花佔據大半池面。

  兩人有如身臨虛幻夢境中目瞪口呆的緩步上橋,剛踱至橋頂高處,頓見假山之後竟然是在一片石壁雕有簷、牆、窗、門的石雕牆面,一望便知是間石屋。

  屋牆下方三尺之牆上雕有許多龍鳳龜鶴、麒麟、鹿、蠍、松柏竹等等的石刻,真有如富宅大院一般。

  兩人手牽手,又喜又奇的緩緩行至石層門前內望,委時令兩人愣立當場。

  內裡竟然五光十色的彩紅閃爍,恍如仙境宮閉般的華麗無比,俱是雕金砌玉的傢俱,懸掛各處的水晶宮燈內皆以大如雞卵的亮麗明珠為光,兩人初入廣場所摘下的夜明珠與之相比不過半大而已。

  在各桌、幾上裝飾的瓶花、盆栽皆是以五顏六色的寶石、翠玉、瑪璃、琉璃鑲成,可說是榜樣皆價值連城。

  一間書房內除了幾、榻之外一列高寬的櫥櫃內有百餘片以金玉製成的版書,可惜上面刻的皆是稀奇古老令人看不懂的字體,不過有些尚刻有人體及圖畫,但不知所措何意?

  書房右側約莫五尺之地並無傢俱擺設的空地,在石壁上有一幅男女雕畫端坐在兩張龍鳳椅上,男的頭戴一頂皇冠,方臉無須,滿面威嚴,而女的則是頭戴后冠面部豐潤和藹可親面含微笑。

  「啊?小風你看,這兩位雕畫大概是此隱密到殿的主人羅?」

  「哦……嗯!大概便是了。」

  穿過客堂及書房便進人一扇珠玉垂簾的門內,只見內裡有三間正列兩則各一間的五間大石室,每間皆有石床、桌椅以及各種應有傢俱,每間室內也都有金、玉飾品,可見連此巨殿宅院之人必是富可敵國。

  兩人驚異的觀罷各處,小鳳不由驚喜的笑道︰「小波哥,我們莫非進入天宮玉闋了?否則世上怎會有如此華麗的宅院?」

  程瑞鳳此時似有所悟的怔怔搖頭說道︰「不然,依我看此地一定是那個古朝皇室所建,雖不知為何耗費短金建此浩大山腹宮殿?但看來好似從未曾有人居住呢!如今雖尚未見有什麼出路,但庭院中有那麼多果樹,也有果子可食用因此不愁飢渴,我們便可寬心的慢慢尋找出路了。」

  「哼!我才不急呢!此地景色如此美麗,房室內又那麼華麗,而且也沒有人會欺負我們,也不怕流匪賊寇的刀劍危險,而且……而且只有我們兩人在此,如果要在此渡過一生我也滿足了,出不出去又有什麼關係?」

  童言童語雖不曾涉及男女之情,但由小鳳的話中巳可知道她對程瑞麒的依賴及信服其已深深的印在心靈內。

  然而程瑞麒聞言後卻低聲問道︰「小鳳,那你……你不想脫困出去尋找你爹娘啦?」」

  小鳳聞言立時垂首默然,半晌才幽幽說道︰「小麒哥,半年多前我和爹娘、姐姐離家逃難,爾後被人潮擠散,如今蒼茫茫人世我要到何處尋找爹娘姐姐?而且我也不知家鄉在何處?以後要往那兒去?泣!……泣……小麒哥,因此我也不在乎能否離此,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無所謂了。」

  程瑞麒聞言似也無話可說,因此默然無語的摟著她,久久才說道︰「小鳳你放心,我一定永遠陪伴你,不管以後是否能離開此地我都不會變的。」

  兩人相擁低語中,似乎被睏倦之意侵襲得逐漸語音含糊,不到片刻已雙雙倚臥在一間石室內的石床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光,直待醒來時已是精神煥發,於是好笑的手牽手行至庭院假山之前,仔細的觀望那些各種顏色、大小不同的晶瑩果子,也不知是否可食?

  兩人身陷地底山腹可說是生命失去了一半,不知何時便將遇險,因此程瑞麒自言自語的笑道︰「如今尚有何懼?難道還怕誤食毒果嗎?」

  緩緩伸手從一株兩尺多高的矮樹上摘了兩粒似棗似李的鮮紅晶瑩小果,只覺清香撲鼻令人饞涎欲滴,並不像是有毒的果子,於是毫不心畏的放入口內嘗食。

  「啊……好好吃也!又香又甘甜,小鳳你也吃吃看,比外面那些果子好吃多了哩!」

  兩人嘗出滋味後立時各摘了數種熟透了的小果子吃食,奇怪的是兩人各吃不到五粒時便覺腹中似乎有股漲氣令兩人覺得飽漲,因此便無意再採食了。

  並肩行至洞門外的大山腹果林處,欲仔細探探有無出路時,兩人似覺腹內有股熱烘烘的氣團充漲,且不停的擴散至體內各處。

  「唉喲……好痛……小……小麒哥……我……我肚子好痛!好像……」

  「小鳳你……你別慌,我也是……也是好痛哦……莫非我們剛才吃的果子有毒?……」

  然而兩人驚慌失色時,卻又覺得那股熱烘烘的氣團在全身各處流沖,所過之處似乎暖洋洋的極為舒適。

  不多時只聽兩人先後的放了幾個臭氣熏人的響屁,在羞笑中卻又發覺全身活力充沛得精神奕奕,還以為是因飽

  食眠足之故,這才放心的相視一笑開始探尋有無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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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山遇險 險中見奇

  「山中無日月」,在無日月明暗的情況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只知渴飲泉水饑食各種果子,閒餘之時則四處尋找出困路途。

  可是奇怪的是兩人飢渴之意愈來愈少,而身體好似愈來愈輕,體內似乎時常有一股氣團湧散衝往全身各處,使得全身活力充沛氣力大增不易疲倦,但是兩人卻不知為何會有此種異像?

  一日。

  兩人在室中嬉笑逗樂四處奔跑追逐,待奔至室中空曠的男女雕畫之前時,突然不知誰巾到了什麼東西?倏然耳聽石壁內一陣吱吱乍響,並見男女雕像竟然緩緩往內側縮,竟然顯露出一個暗門,並且有條石階斜伸而下。

  「啊?……小鳳你看,這裡又有一個秘道啊!下面……嗯!已是第三層的秘地了,真不知下面又有什麼稀奇古怪之地呢?」

  「小麒哥,這秘道是怎麼打開的?我們要不要下去察看一番?」

  兩人站立秘道口下望,只見秘道頂端也是和別處一樣皆以明珠為光,因此下方秘道歷歷可見。

  「嗯!真稀奇呢!這地底大殿竟然有恁多機關?不知底下又有什麼令人驚異的東酉?小鳳,咱們下去看看吧!」

  兩人已歷經兩次機關皆到達令人驚喜之地,因此並不心懼的反而有股極欲探索之心,於是雙雙踏階而下,待行至階底時已進人一條幽長的道口。

  毫不停頓的往前行去,約有五丈左右竟見前方是一間有數列高寬至頂的石壁,壁間皆縷空成一格格的石櫥,內裡皆放置著五光十色的珠光寶器珍物,以及一些玉石所製的樂器。

  就在兩人眼花撩亂的把玩各種珍寶時,原先進入室內的通道口上方已靜悄悄的落下一片石板將通道封死,密合得恍如原本便是一面石壁,而在左側石壁上則又另升起一面石板,顯露出另一條通道。

  兩人雖驚喜有如此的珍寶,但皆是好奇的拿下把玩觀賞一會後又放回原位,並沒有貪心的帶走。

  其實兩人皆是鄉間幼童,何曾見過如此的珍貴寶物會有何價值?只知金銀最好可買很多東西,因此對櫥架上的珍寶只是好奇的欣賞一番,且無據為己有之貪念,加之兩人此時只想尋找出路,故而未拿一物的便行入另一條通路尋找出困之路。

  兩人進入通道,只見兩側石壁上競有無數小孔,也不知是何用意?但並不費心思索的續往前行。

  行約不到三丈又進入另一間石室,卻未發覺隨著腳步而揚起一股粉色塵霧及湧起一陣淡淡香味。

  而此時入室的通道又被一方石板靜悄悄的封死了。

  「咦?小鳳你看,有好多沒穿衣服的假人嗜!」

  「哦!真的也,真羞羞羞,小麒哥我們快走吧!」

  只見室內一張涼榻上有兩個全身赤裸的男女假人摟抱一起,另一張涼榻上則有一個好漂亮的女人也是全身光溜溜的,身材甚為玲瓏美妙的側涼躺榻,伸出雙手似在召喚似的。

  另有一張大椅前站立著一個全身肌肉壘壘,雄壯俊逸面含微笑的男人,也是伸出雙手作摟抱之狀。

  「啊……好熱……怎麼忽然這麼熱?小麒哥你熱不熱?」

  程瑞麒也覺得腹內有股熱氣擴散而使全身發燙,且覺得尿尿的地方硬鋌而起,腦子也昏昏然毫無思緒。

  「嗯!這地方挺怪異的,我們快離開這地方吧!」

  「好……咦?小麒哥你看這女假人的肚臍是個小洞也!裡面還有個尖尖的東西呢!」

  兩人好奇的蹲望一會,待行至那尊假男人身前時突聽小鳳咯咯笑道︰「咯!咯!咯!小隱哥你看,他的小雞雞好大喲!」

  「哼!那有什麼了不起?我長大以後……比他更大。」

  兩人笑說之間也看見假人肚臍上也是一個小洞,內裡也有一根尖長之物隱藏,真不知是何用途?

  「好熱!好熱!小鳳我們快出去吧了」

  「好……啊?小麒哥那通路怎麼不見了?」

  「啊?奇怪!我們剛才……嗨!你看,那面有張大床,旁邊有通路呢!」

  兩人續又行入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剛踏人未及一丈突聽腳下微動的吱吱輕響,身後的通路又被封死了。

  「吱……拍……」

  兩人只聽前方一聲輕響,突然只見左側的石壁間掀起了一片小石板,兩人立時好奇的前行觀看。

  只見石壁上現出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石穴,而內裡竟放置一個小玉瓶,好奇的伸手取出,只覺內裡似有水晃動。

  兩人此時正燥熱口乾,因此程瑞麒立時拔起瓶蓋,頓覺一股清涼芳香之味湧入鼻端,立使燥熱昏沉的感覺清醒不少。

  「哇……好涼爽真舒服,小鳳你也聞同看!」

  小鳳聞言探頭吸聞,果然令她燥熱之意大消,頓時欣喜的叫道︰「咯!咯!真清涼芳香,小麒哥,這瓶子裡的水是什麼東西?可以喝嗎?」

  「不知道也!」

  程瑞麒將瓶內之水倒出一些在掌心,只見乳白似漿的乳液散出一股清香涼意,而掌心中也有一股涼意透掌而入傳至手臂,使得手燥熱全消。

  「哈!哈!真涼真好。」

  伸舌嘗嘗乳白液水,更使腦中清醒身上燥熱消減。

  「可以喝!小鳳這液水可以喝,你快喝一些解渴消熱。」

  小風聞言立時喝了一大口,本是意猶未盡的還想再喝,但覺瓶內並無多少,因此立時送至小麒哥口邊笑道︰「真好也!我現在已覺得不熱了,小輟哥你也快喝解熱。」

  兩人將小瓶內的乳白液水分喝之後,果然全身舒爽得燥熱全消,甚而較以往更為腦明神清思路正。

  將空瓶放回原位,兩人續又往前行進入另一間石室,只見室中有一個神色凶狠的假男人手執一柄長劍,正作勢欲砍殺在地面上緊抱著一個小孩的婦人,而石室的另一方則有一條通道。

  兩人眼見之下心中駭怕的便欲避開那凶狠假人行入那條通道,可是尚未進入通道時,兩人似心有默契的轉身回望那些假人。

  互視一眼後已心有靈犀的行至假婦人之前拖拉,欲將母子拖離劍下,然而卻是紋風不動。

  無奈之下只好心怯的行至凶狠之色的執劍男人之前,雙雙用力推動之下只覺假人微晃,於是心喜的全力再推,緩緩的將假人推得轉成背對母子假人。

  「嘻!這樣就好了,小鳳我們走吧!」

  「啊?小麒哥……那條通道不見了呢!」

  「咦?奇怪怎會不見了?……啊?小鳳你看右邊,那裡又出現了一個通道呢!」

  「好奇怪喀!怎會這樣?」

  兩人又驚又奇的探首內望,見內裡和所走過的通道並無差別,這才緩緩內行,行至過半頓聽身後微響,又和前幾處一樣後路被封死退身無路,只能前行了。

  又進入一間石室,竟是一間簡單空曠的石室,除了右側有一地深約三寸的乳白水池,池中一塊小假山上長有數株恍如珊瑚一般的無葉小樹,枝上尚長有十餘粒晶瑩剔透朱紅、粉橙、翠綠的豆大小圓果,並散發出陣陣香昧。

  另外在通道對面則是一張石桌椅,而左側石壁上則刻著一些與頂層居室書房櫥櫃內百餘金箔片上一模一樣的字跡,令人看不懂刻寫些什麼?

  石桌上有一隻小石匣,石匣內放置著兩柄約莫一尺長短一赤一白的短劍,劍鞘雕花古樸各有一條盤龍之形,似平極為名貴。

  程瑞麒欣喜的伸手執取那柄赤色短劍且對小鳳笑道︰「哈!好漂亮的短劍,小鳳,那柄白色的給你,我們來玩鬥劍好不好?」

  小鳳聞言似乎索然無味,但依然取出白短劍說道︰「小麒哥,我們別玩了,快點找路出去好嗎?」

  程瑞麒聞言頓時興致消失的無奈說道︰「好吧!那我們走吧!喔!這兩輛小劍我們就帶著防身用好嗎?」

  「嗯!也好,可是剛進來的通道已封死了,這室內又沒有其它的通路怎麼辦?」

  「這……我們找找看再說!」

  兩人在密封無路的石室內四處尋找,竟然找不到一絲門戶縫隙,立時使得小鳳雙目含淚的欲哭。

  程瑞麒也心急的四處觀看尋找,除了水池假山、石桌椅以及壁上的字跡外,只在石桌椅後方石壁中有一個拳大的圓突石球,再無其它異物在室內……

  「怎麼辦?找不到通道呢!小鳳……」

  兩人傍惶無助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在毫無選擇之下,於是程瑞麒立時伸手在圓石球上用力推按。

  倏然只見圓球隱入石壁內,接而只聽壁內有物滾動之聲,並覺地面微微震動,而且愈來愈烈。

  「啊……小麒哥……小麒哥……」

  「別怕,小鳳你別怕,我會保護你。」

  兩人收駭的緊摟,雙目惶恐的四處張望,尚幸不到片刻震抖已止,而那石珠隱人的石壁間竟然顯現出一道通路,霎時使得兩人大喜的奔至通道口往內急步行人。

  剛行約一丈左右立見前方石壁有一條橫向通道通往兩側。

  「咦卜……小鳳你看地板有腳印,好像是我倆曾走過之處?」

  「對呀!啊!莫非……快去看看!」

  只見左側通道底端果然是兩人初下此層所進人的「藏寶室」,那麼另一側……兩人想到來時之路後立時返身急奔,果然見梯就在前方,於是急忙踏階而上返回了上層房室。

  興奮的雀躍返回居處,此行雖未曾尋到脫困之路,但沒被困在下方石室已屬大幸了。

  「咦?小麒哥你看,壁畫變了。」

  只見原本是男女刻畫的石壁上此時已變成了一幅松鶴山水的刻畫石板,用手便可推轉石板畫露出下行梯道。

  兩人再行至下方,見那「藏寶室」及有小池假山,石壁刻字的石室依然存在,但已無其它的通道可行。

  兩人雖不知為何會如此?但已猜到與剛才的震動有關,因此也不再細思的行往果林摘食果子後就地休歇入眠。

  待醒來後兩人便到處遊逛,當行至最上層的大殿及廣場時,居然發現廣場中最遠方的左側石壁,竟不知在何時打開了一扇石門?內裡是一條深長的通道,和別處一樣頂上皆嵌有明珠為光。

  「小鳳你看,我們以前怎麼沒看到這石壁間有通道?難道是因最下層的石室變動,才使這扇石門打開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種有通道,很可能……很可能有出路哦?」

  程瑞麒耳聽小鳳之言,頓時回思進入地腹的種種,整理出一絲頭緒才緩緩說道︰「小鳳,看來我倆自山谷中的土洞中便開始遭遇了許多機關,據我猜測這些機關變化的一切景狀,早就經造此地底宮殿的人造出各種機關控制,直到剛才在最下層接了那顆圓石珠後,大概所有的機關全然啟動,不過卻沒有陷害人之意,如果你剛才所說的沒錯,看來我們即將可脫離此地底腹穴了。」

  「啊?真的?那……那我們可要準備些什麼?居室中有許多金玉珠寶……」

  「嗤!看你財迷心竅的樣子,我們現在只是去探一探,萬一出不去你準備有什麼用?」

  小鳳聞言霎時如冷水澆頭笑容已失,怔怔的望著程瑞麒,久久才垂首哽咽說道︰「出不去我……我也不怕,反正有你陪我,就是一輩子留在此地我也不在乎。」

  望著她失望悲淒的樣子,程瑞麒也是心頭酸酸的摟著她哄道︰「小鳳你放心,不管發生何事我一定會保護你,也會想辦法帶你離開此地。」

  小風聞官已破啼為笑的望著他,並輕聲說道︰「小棋哥我相信你。」

  兩人相視一笑,程瑞麒立時又說道︰「小鳳,建造此大殿的人佈置出如此鬼斧神工的機關宮殿,也必然建有與外界相通的出路,如今整個大段三層上下所有的石室及通道,除了這條新啟的通道外,其它的並無通向外面之路,因此依我猜測這條通道十之八九便是通往外面之路。」

  「嗯!我相信小麒哥說的沒錯,那我們快去察看吧!」

  「好,那我們走吧!」

  兩人手牽手小心翼翼的緩緩前進,內心中俱都乞望著能經此找到脫困之路,因此得失之心甚為沉重。

  在通道內曲轉三折後開始逐漸上行,約莫行有二十多丈已到達一面平整光滑的石壁前。

  「啊?沒路了,是石壁擋道再也無法前進了。」

  「小麒哥,是不是我們走錯了?」

  「不會呀?一路上並無叉路,而且既然建出如此深長的平整通路又怎會棄而不用?因此這裡一定有什麼機關可開啟什麼秘門也說不定。」

  「喔!對呀!在大殿之中我們已遇到那麼多機關秘門,所以這兒也一定……咦?小麒哥你看這個!」

  正在摸索通道底端石壁的程瑞麒耳聞小鳳的疑叫聲,立時隨聲望去,只見小鳳手指著左側石壁上一個蛋大的圓形突珠。

  「啊!是了,應該是這個石珠了。」

  程瑞麒滿面欣嘉之色的伸手朝石珠用力推按,果然石珠往內凹陷之後,上聽石壁內一陣吱卡乍響,接而擋道的石壁也開始震動,並在應土震揚中已開始緩緩內滑。

  「喀……卡……喀……卡……轟……轟……轟……」

  似乎久未曾開合,機鈕 卡得得異常難轉,因此絞磨尖銳刺入耳膜的嘯聲在通道內迴響令人難以忍受,並且兩人聞到一股腥臭之味隨著緩緩開啟的石門而湧入通道。

  「啊……好臭……」

  兩人掩鼻後退數丈,待轟聲靜止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行往石門之處外望。

  只見石門外側乃是一個黝黑光光的山洞,石壁菱巖處處寬窄不一,好似一個天然巖洞。

  小風見狀立時從懷中掏出攜身已久的一粒夜明珠照往洞外,眼見洞外似乎沒有蟲獸存身,這才放心的說道︰「小麒哥你等一下,待會我們出去後,萬一前面無路……或是有什麼危險,而這石門又自動關起來,使我們無法再回地腹宮殿那該怎麼辦?」

  「咦?我們出去後大概就可脫困了,那還……嗯!你說的有道理,我們確實在準備退路才是上上之策。」

  於是程瑞麒便交待小鳳留在通道內,以備石門自動關合後可再行開啟,而自己則在突蔓的山洞中尋找是否有何機關可開啟石門?

  尋找了約莫半個時辰後,果然在一個青苔厚掩的巖穴中摸索到一個國突石球。

  「哈!找到了!」

  程瑞麒欣喜中立時清除青苔,並在石球上用力按下,果然立聽吱卡轟響中石門已然緩緩閉會將自己關在門外。

  再推按石珠後又見石門級經打開,幾次開合後石門似乎也較為靈活,轟響之聲也逐漸低沉。

  兩人知道了開啟之法後,才放心大膽的往外行去,然而尚未行出兩丈,突見前行的程瑞麒猛然驚叫一聲,立即拉扯小鳳回奔。

  「小……小麒哥……小……是怎麼回事?」

  小鳳也驚駭的急奔而回並且驚慌的問著,而程瑞麒驚魂甫定的手指向通道外,並顫聲說道︰「喔……那……那外面有……有……有骷髏……好多個骷髏。」

  兩人心神逐漸鎮定後,立時將配在腰際尚未曾拔出觀看的短劍執手,撥動許久才找到卡鎖抽出短劍。

  「啊?這……這劍怎麼赤紅……而且還會有熱氣……唉喲!好涼喲!這是什麼怪劍?怎麼又白又涼好似白雪似的?」

  「咦?小鳳你的劍和我的不一樣?劍身竟然和劍鞘同色,且一熱一冷的像烈火、冰雪一般。」

  「就是嘛!怎會是這樣的怪劍?……不過好可愛也!

  涼涼的好舒服也!」

  「嗤!真稀奇,一赤一白一熱一冷,真是一對哪!」

  程瑞麒笑時隨手往石壁上的一塊突巖削去,竟連一絲脆響,火星皆無的立時削下一塊菱巖。

  「咦?……」

  心中驚疑不信的立時再削向另一塊突巖,果然又如同剛才毫不費力輕而易舉的又削下一片菱巖。

  「啊!好鋒利的短劍呢!小鳳,你也試試看。」

  果然小鳳手中那輛雪白的寒冷短劍也是削石如泥鋒利異常,兩人又驚又喜的視若瑰寶,不停的削著石洞中的菱巖,忘了尋找出路的事情,直到兩人竟相削巖遇見了一具烏黑骷髏時,才又驚駭得急退數步,怔怔的望著石洞前方,不知石洞內為何會有枯骨存在?

  執劍壯膽,小心翼翼的繞過骷髏再往前行,竟然在不到十丈的距離看到了十餘具或仰或依或倒的枯骨。有些枯骨之旁尚有一些 蝕的刀劍兵器,以及一些半掩塵土中的雜物、金銀。

  不敢靠近枯骨的逐漸前行,約莫又行數丈之距時竟見前方有微弱光線射入洞內。

  兩人心中狂喜的加快步伐,果然急行不到五丈便已出了石洞,立見眼前有陽光斜照,不知是清晨還是黃昏?

  洞口之外兩側約有十丈左右之距。皆是高不見頂的聳峭山壁,前萬則是一大片空曠之地。只有十餘株高大的傘形巨榕,遠在三十餘丈之外則是高聳參天的巨柏巨杉樹林,可是前方空曠之地上竟然散佈著無數的骷髏。

  「啊?這裡也有那麼多人骨?小麒哥,我好怕哦!」

  莫說是小鳳,便是程瑞麒此時也是心驚膽顫的不知道到了什麼樣的險地?竟然有如此多的人骨?而且十之八九是配有兵器的人骨。

  「小風,現在天色更暗了,可見已是黃昏入夜之時,那我們……先回地底宮殿好嗎?」

  「好!好!我們快回去,以後……等以後再出來看看好了。」

  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看到如此多的人骨散佈各處,怎會不駭怕?怎敢續往前行?莫說是小孩子,恐怕一些大人眼見之下,又是在入夜之後,會毫不心懼的往前行嗎?

  兩人返回地底宮殿的速度可真快哪!待進人人工通道關上厚重石門後才輕喘得依靠互摟,慶幸安然無恙的離開那駭人之地。

  *** *** ***

  在地底宮殿中不愁飲食,誰也不肯開口再外出探險,而且已知道往外面之路,因此也不再費心尋找出路了,只知渴飲滲泉餓食果子,疲累便睡醒時便玩,如此的不知過了多少時光。

  但是兩人心中都有再次外出看看日出日落及月夜之心,卻不敢說出口,深怕被對方取笑。

  有一次兩人正在爆鬧玩耍時,程瑞麒突然說道︰「哈!哈!如果能到外面玩那該多好?」

  突然一陣沉默寂靜,才聽小鳳怯怯的說道︰「小麒哥……我也想到外面去看一看呢!可是那麼多人骨……好駭人也!」

  「嗯……那我們等大白天時再去探看,這樣也比較安心些你認為如何?」

  「嗯!對!白天比較不駭人,那我們現在出去看看什麼時辰好嗎?」

  兩人心有同感,於是便奔往通道之內,山洞中景況依舊,但洞口處光亮甚強,行出洞口張望,才知是艷陽當頭約在午時左右。

  洞口外的景況依然,不時有刀劍及一些物體的反光閃過眼前,只見無數的泛黑枯骨或坐或躺,或依或伏,但都屬完整的骷髏,有些尚執著刀劍兵器,有些周圍則散落著一些金銀雜物,皆不知為何會死於此處?

  隨著逐漸遠行,兩側山壁也逐漸寬闊,但依然高聳陡峭,待行至參天柏杉巨林之緣時,兩側山壁已擴增至裡外之遙。

  「嗨!小鳳,依地形看來乃是一個深山谷地,希望前方能有出谷之路,那我們便可脫困離開此地了。」

  「是呀!只要有路,那我們便可……喔!對了,小麒哥,那些……那些……骷髏之分有很多金銀,我們是否可撿拾一些?那我們就有錢了。」

  「哈!哈!只要你不怕,那我們就可拉些帶在身上呀!」

  「我……我……我當然不怕,可是……小麒哥你幫我撿拾好不好嘛?」

  「嘿!嘿!你不怕那些骷髏鬼魂晚上來找你呀?」

  「啊。」

  小鳳耳聽之下頓時尖叫一聲的撲入程瑞麒懷中,弱小的身軀尚不停的顫抖著,好似已見到妖魔鬼怪似的。

  兩人嬉笑嬌嗔且心中惶惶生俱的緩緩進人林愈行深人愈為陰暗,竟然是巨林遮日難見一絲陽光,只能在尚能見物的餘光中緩緩前行。

  巨林內阻風徐徐,竟使兩人心生畏懼的微微顫抖,再加上林內處處可見的凌亂散骨,更令人心寒畏懼得腳步沉重步伐緩慢。

  行入不到三丈,只見左側高聳的巖壁上有一道水瀑流洩而下,洩至十多丈下的谷地,在巖地上聚成了一個小水潭,溢滿而出的潭水則順著一小水溝流入密林中。

  兩人順著水溝往密林內行去,只見水溝兩側散佈的枯骨更多,已被落葉覆蓋得只能見到一些微露的部分及插立的 蝕兵器,而有些兵器竟然問閃發光毫無 跡,大概屬於寶刀寶劍之類。

  「小鳳,這地方可陰森險惡,竟有如此多的屍骨,說不定這森林內有什麼凶獸怪物存身害人呢!」

  原本就心駭顫凜的小鳳,再聽程瑞問說出如此見解,更是駭凜得全身發軟的停身說道︰「小……小麒哥,我……我們……回……回去吧!好怕喲!你看這結死人枯骨旁邊都有兵器,都是會武藝的人,但他們都死在這裡,那我們……」

  程瑞麒心中雖也恐懼,但仍然安慰的說道︰「小鳳你看,這些枯骨少說也死了數年,甚至數十年、數百年,說不定現在已沒什麼凶物了,我們再探一探吧!咦?那……那是什麼?」

  話剛說完,卻見右側幾株巨樹桿之間有一張大網,仔細望去……

  「唉唷我的媽呀!這麼大的蜘蛛網?小……小鳳我們快走……快退回去……」

  拉扯著小鳳便欲回奔,卻見小風神色驚恐全身顫抖不止的睜目望向自己身後,立時驚疑的回首望去。

  「唉喲,我的媽呀!這快……快走,我背你……」

  然而兩人尚未及奔跑,霎時只見一隻全身烏黑約有半人多高的巨大蜘蛛,正伸展八隻毛茸茸的長足已跨近兩人不足三丈之地,嚇得兩人屎尿齊流全身發軟得跌倒在地,驚畏駭懼的尖叫聲不停的由兩人口中響起。

  就在危急之時,程瑞麒也不知那來的勇氣,急忙拔出腰際赤紅短劍在身前胡亂揮動用以護身。

  唉呀?……真稀奇也!只見那只巨大蜘蛛此時竟然在程瑞麒身前不到兩丈之地屈彎兒足,將烏黑的巨大身軀縮成一團,猙獰恐怖的蛛面已縮人足內,似有畏懼之色的從巨足縫中盯望兩人,再也沒有那欲噬人的猙獰之狀了。

  「咦?它……」

  程瑞麒驚駭中眼見巨蜘蛛之狀不由疑怔的顫凜盯望,雖不知巨蜘蛛為何會如此?但已使兩人有了逃脫的時間。

  扶著小鳳緩緩退離數丈後,竟忘了辨明方向的驚逃遠離,在參天巨林內奔沖片刻,鼻息粗喘汗流浹背的看不到巨蜘蛛追來,才停身緊靠一些巨署之間休聯。

  「泣……泣……嚇死我了,小麒哥我們快回山洞中好嗎?再也不要冒險入林了。」

  程瑞麒警戒的望著四周景色,只見休歇之處乃是在參天巨林之緣,前方則是一處山巖凌亂石筍林立的巖礪之地,其內也依稀可見凌碎的枯骨混雜岩石之中,心知其內恐怕另有什麼凶惡之物?因此毫不鬆懈的遙望各處情況。

  「啊?蠍子……好多的大蠍子。」

  只見凌巖中正有數十隻大大小小的蠍子往前方沖爬,皆是遠離避開兩人停身之處。

  「咦?小鳳你看?……它們好像是在逃避什麼呢?」

  兩人心奇的望著這奇怪景狀,正自怔望不解時,倏然只覺頭頂之上狂風疾勁的突然一黯,頓見塵土疾揚枝葉被吹震得沙沙乍響,好似有兩團黃雲由頂上疾掠而過。

  又驚又疑的隨著黃雲望去……

  「唉唷!好大的鳥呀?嚇死人了。」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巨鳥?豈不一口就啄死人了了。」

  只見菱巖滿地石筍林立的石林內,竟有兩隻站在地上比兩人還高的金黃大鳥,正低垂巨首的以彎銘鋼啄食石礪內四處沖逃的大小蠍子。

  此時那碩大的雙鳥聽有人聲後霎時側首望向兩人,並用閃射駭人光芒的凌厲巨目盯望兩人一會,立時嘎嘎叫了數聲的一飛衝天,恍如兩朵黃雲般的疾飛兩人立身之處,似有攻擊兩人之意。

  「小鳳小心,快躲。」

  程瑞麒心驚之下立時拉扯著小鳳奔入林內。使得碩大如鵬的黃烏因巨翅伸展下無法飛掠入林,只有洩落兩株石筍頂端斜首望著林內的兩人。

  「小麒哥,它們只是兩隻大鳥!大概不會害人也!」

  「小鳳你別傻了,你可曾見過如此大的巨鳥?那些大小蠍子被它一口便啄得粉碎,如果被它鋼詠啄一下那可是會啄出個大洞呢!」

  「喔……可是我並不怕它們也!比剛才那隻大蜘蛛可愛多了。」

  「好啦!趁它們尚未攻擊我們時快走吧!」

  「嗯!我們快回那宮殿去吧!」

  兩人沿著林緣前行,途中依然是枯骨無數,無一是完整屍骨。

  「咦?這是什麼盒子?還是……是玉製的盒子呢!」

  程瑞麒左腳踏中一物,因此好奇的撿起觀看,見是個價值頗高的玉製盒子,於是打開盒蓋內望,只見內裡有~本羊皮火漆小冊,冊面上有四個看不懂的古字,而冊內也是同樣看不懂的字,但卻有一些跌坐人像以及一些伸手踢腿的人像。

  「哼!這是什麼任書?有什麼用嘛?」

  隨手一拋將玉盤及羊皮小冊擲在枯骨之上,但剛行未數步卻又思忖著︰「不對!依言此屍骨看來俱都是習有武功之人,而那羊皮冊居然用玉盤盛裝著想必甚為貴重,莫非是什麼寶書不成?嗯!暫且先收藏好再說。」

  思付之後立時又轉身拾起那羊皮冊子放入懷中。

  小鳳靜靜望著小麒哥的舉止,心中有些不解的疑惑問道︰「小麒哥,你撿那沒用的羊皮冊子幹嘛?為什麼不撿些金銀呢?」

  程瑞麒聞言立時正色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記得以前在家鄉時,曾聽村裡的大爺、大叔說故事,說古朝有很多口吐飛劍專殺惡人的劍仙,以及許多行快仗義的大俠除暴安良,說不定剛才那人便是武功高深的大俠,因此這羊皮冊內所畫的必然是那些……那些……專殺惡人的武功。」

  小鳳聞言頓時又疑又喜的叫道︰「真的?……那……那……我們以後也可成為大俠了嗎?小麒哥,那我們就多撿拾一些吧!」

  「嗯!你看,這冊上畫的……你看,都是打拳踢腿的人像吧?」

  「哇……真的也,可是……怎麼畫的都不一樣?」

  程瑞麒聞言立時老氣橫秋,像個小大人似的正色說道︰「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天下的大俠有好多好多,他們學的都不一樣,就像……就像……唉!反正都不一樣嘛,所以功夫各有不同,如果我們多撿一些當然都不一樣羅!」

  「真的?那……那我們也會變作大俠羅?」

  兩人一路前行,也不知走向何處?突聽前方有轟然雜亂的巨響傳至,於是心奇的循聲前往查看。

  剛行出參天巨林眼見前方是一處荒草、菱巖、雜術處處的空曠之地,而遠在十餘丈外塵土飛揚烏氣迷漫,似有巨物在內爬動。

  仔細的靜望一會,霎時令兩人驚駭全身顫抖手腳發軟,瞠目結舌的不敢驚叫了。

  原來此時朦朧烏氣中竟然依稀看出有一隻巨大無比,高如一間小房,全身泛出銀白之色的八足蜘蛛,正八足跨動的與一隻全身金黃足有一人半高,兩隻巨螯比一個人還粗大,一條十餘節藍汪汪的尾螫高昂前伸的金蠍相互惡鬥。

  另外一邊的樹林邊緣,正是一隻全身赤紅背上有三條線延伸至尾的兩丈多長巨蜈蚣,正與一條巨首如缸頭頂上尚長了一隻彎尖長角。紅信伸吐不止,全身閃射出五彩鱗光足有三丈長短似蟒非蟒的長蟲,以及一隻全身黑綠皮凹突不平滲流出腥臭浴液。猙獰的巨首上尚多了一隻豎立巨眼的三目蟾蜍,正三方對志的各噴出一股股腥臭氣體,不停蠕動身軀大有隨時攻擊一方之勢,但卻又顧忌另一方趁勢偷襲,因而皆不敢貿然進擊一方。,程瑞麒及小鳳兩人驚惶失色的顫抖身軀,恍如蝸步的緩緩退人巨林內,再也不敢站立林外被五毒發覺。

  就在此時只見天際黃雲疾掠而至,那兩隻巨大的金黃大鳥已凌空盤旋的似歐伺機下撲,立時那五隻巨大的銀蛛、金蠍、赤蜈、三目蟾蜍、獨角五彩巨蟒,已退身據地互時並且注意著盤旋的巨鳥,唯恐巨鳥趁機偷襲。

  程瑞麒及小鳳眼見駭人之景尚疑似身軀幻境,怎會相信天下竟會有如此巨大的五毒及巨鳥?

  倏然數聲恍如九天驚雷的鳥唉聲驚醒了兩人,令兩人如夢初醒般的驚如羔羊往林內奔而逃,這才明瞭谷地內處處可見的枯骨必然皆是喪命五毒巨吻之下。

  慌急亂衝的欲奔回那條秘道,卻未辨明方向的又奔至一處黑暗無光腐味充斥的陰濕之地,突覺右側有落葉擦動之聲響起,似有物在落葉上爬協。

  兩人疑惑的循聲望去,霎時狂駭得緊摟一團不停的倒退遠離,只見右側林內竟有一隻長有丈餘的百足蜈蚣,正兩排尖足齊劃的衝向兩人,巨首前的兩隻彎鉤巨啄尚不停的開合欲咬。

  「小麒哥……快……快跑……」

  程瑞麒驚駭中立時將手中赤紅短劍在身前胡亂揮舞,欲抗拒蜈蚣的逼近,竟發覺巨蜈衝勢驟停的伏首不動,並且身軀逐漸捲成圓球似的掩首不動。

  「咦?……小鳳你看……它怕我們也……就好像……好像我們剛才遇見的那只大蜘蛛一樣也!」

  小鳳也見到那蜈蚣的模樣,又駭又奇的盯望一會後才說道︰「小麒哥我們……快走吧?!」

  「等一下嘛!你看它的樣子好像害怕什麼似的,莫非……它伯我們手中短劍不成?嗯……我去試試看。」

  「不要,小麒哥不要過去,那有那麼大的毒物會怕我們手中的短劍?你看那些枯骨旁都有許多種兵器還不是一樣死在這裡?」

  但是程瑞麒實在忍不住心頭之好奇,並未聽小鳳之言依然不停的揮動赤紅短劍緩緩逼近百足蜈蚣。

  果然那巨蜈不但未曾展身攻擊,反將丈餘身軀愈纏愈緊的不敢將蜈首露出。

  「哈!哈!小鳳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條大蜈蚣果然怕我們手中的小劍也!」

  小鳳眼見巨蜈果然不曾攻擊小麒哥,頓時放心的怔望一會後才小心翼翼的行至小麒哥身側,拾起一枝枯枝逗弄巨蜈也不見它有何凶性發作,這才相信小麒哥所言。

  然而程瑞麒不但逗弄巨蜈,甚而以手中赤劍用力截戳巨蜈身軀,竟然輕而易舉的揚人巨蜈堅硬厚殼內。

  巨蜈身受刺傷使然疾展身軀,頓令兩人驚駭得尖叫暴退,但巨蜈並未因刺痛而凶性大發的張口咬向兩人,而是扭轉身軀疾衝逃逸……

  就在此時忽覺一片黃雲疾洩,頓見一隻比兩人剛見過的兩隻巨鳥小些的金黃大鳥飛至,一望便知是那兩隻巨鳥的雛鳥。

  雖是雛鳥,但雙翼展開也將近兩丈左右,落地之後也比兩人高出半個頭。

  只見那雛鳥圍繞著受傷的巨蜈旋轉蹦跳,彎鈞鋼橡不停的啄向巨蜈,但巨蜈也已昂高身軀不停的撲咬雛鳥,頓使一鳥一蜈在厚密的落葉之上互啄互咬相持不下。

  兩人在一旁觀看鳥蜈之鬥,約盞茶時光忽見小風急奔上前,手執著雪白的短劍揮舞刺向巨蜈,頓令巨蜈全身一頓之後伏地不動,使得小鳳手中雪白短劍已刺入巨蜈節縫中,竟然將巨蜈尾端幾乎割斷兩尺左右。

  巨蜈身受重創為求活命正欲沖逃時,那雛鳥也已趁機以堅如金鋼的雙爪抓壓住蜈首及蜈身,鋼像也猛然啄穿巨蜈首殼。

  巨蜈身受致命之擊霎時痛得全身纏捲翻動,但卻脫不出雛鳥鋼爪之下。

  只見落葉塵土翻飛駭人至極,約莫片刻左右才逐漸靜止,似乎巨蜈已緩緩斃命了。

  「嘎……嘎……嘎……」

  震耳欲聾的鳥歎聲中似有歡愉之意,只見那金黃雛鳥正垂首在蜈首處不停的啄食什麼?片刻後已將蜈屍撕啄凌碎飽一頓,並歡唳一聲後震翅飛臨兩人頭頂。

  程瑞麒及小鳳見狀以為金黃雛鳥要撲去兩人,立時驚急的揮舞手中短劍護身,但那雛鳥卻斜飛一側落地,並無撲擊兩人之意,只是側目盯望兩人。

  程瑞麒及小鳳見狀也停止揮動短劍,又懼又疑的望著大鳥不知它是何意?

  突然天際響起了數聲巨唳,立見雛鳥也仰頭歎鳴一聲,接而震翅衝天而上眨眼便消逝在枝葉之中。

  兩人見雛鳥已離去,再也不肯在這陰木恐怖巨毒處處的森林內久留,不到半個時辰。果然已觀定依稀可見的狹窄高聳山巖前奔,終於回到了窄谷之處的山洞內,欣喜開懷的重返山腹宮殿內。

  *** *** ***

  時光如流水,冬去春來……秋去冬至……轉眼已過了五個寒冬。

  在山腹宮殿內的程瑞麒及小鳳如今皆是年至十四、十三歲的少年男女了,兩人因逐漸增長,身上的衣物早已緊窄破爛得無可掩體,已然是全身裸露得一絲不掛。

  谷地密林中,只見劍星目鼻如懸膽,方口豐頷,全身散發出蓬勃英氣神采飛揚的程瑞麒,正雙手捧著一些金銀珠寶以及一些瓶罐盒子,滿面笑容的快步前行。

  身後手執著雪白短劍四處張望警戒的小鳳,此時已然長得美如天仙,只見她烏黑滑亮長髮垂背,鵝蛋臉,靈活大眼散射出黠慧之光,瑤鼻小巧高挺,一張鮮紅櫻桃小嘴令人饞涎欲滴,身軀玲球突顯健美,肌膚滑膩柔細如玉般晶瑩剔透,胸前一雙飽滿尖挺的玉乳上尚長著兩粒微突的小紅豆,令人望之心悸蕩然。

  他倆自幼皆曾入私塾習字讀書,皆也懂得男女之別,也知曉一些男女禮教,但是兩人裸身朝夕相處並不覺有何不妥之處,也毫無邪念羞怯之心,便是裸身互摟而眠也習以為常的視為理所當然。

  只是兩人時常心奇的相互調笑撫摸異己之處,每當相互撫摸異己身軀時,卻有股莫名的興奮及歡愉充蕩心胸,因此不但不拒對方之撫摸,甚而樂此不疲的不時觸摸對方身軀。

  再加上兩人時常吃食居室前水池假山上的各種不知名的果子,雖食用之後會使全身發熱,但卻令兩人全身精力充沛氣力大增,也因此之故,使得兩人身軀發育已較政黨同齡之人增長更速,以體形看來似有十五、六歲的模樣了,尤其程瑞麒那男性像征之物,以及小鳳胸前一對玉乳,更是粗長及豐滿得像個不人了。

  在五年中,兩人時常仗待著手中有五毒畏懼的赤紅、雪白兩柄短劍,每隔一段時日便深入山谷各處探查有無出谷之路?

  每當兩人在深入山谷時,只要遇見五毒便不停的揮舞手中赤紅及雪白短劍,使可令五毒畏懼的伏首、捲曲,任由兩人通行無阻,便是五毒王也不例外,因此也發現五毒王在谷中各據一方佔地為巢。

  在靠近山洞秘道之方的參天巨林內乃是銀白蜘蛛的地盤,而在左側靠近山壁的一大片菱岩石筍之地乃是金色巨蠍的地盤,靠近右側林木密實且有山壁洩泉流經的地方乃是背上有三條金線的巨蜈蚣地盤。

  右側再往遠和林木稀疏蔓叢生之地,是那條全身散射出五彩鱗光的獨角怪蟒的地盤。

  三處山壁洩泉流經谷地中較低窪的參天巨林之間,流聚於山谷另一谷底的低窪之處,聚為一片沼澤之地,便屬於那只蹲坐如一座小山的三目蟾蜍地盤。

  而五毒雖都有巨樹、凹巖為穴,但只有那條五彩鱗光的獨角怪蟒是據於一個高深的大山洞內,而洞內尚有厚厚一層不知有多少的干軟蛻皮。

  查遍了谷中各處後發現山谷佔地極競長,約有十餘里長,五、六里寬,並且查明四周聳峭山壁皆在四十餘丈高之上,有些山壁甚而高聳人云,實是個毫無出路的死谷。

  但有一事則使兩人欣喜無比,那便是三隻巨大如鵬的金黃怪鳥在谷底聳入雲的山峰上為巢,每當三鳥在谷地盤旋時,兩人必定會以手中小劍制服一些比五毒王小些的五毒供三鳥啄食,因此兩人與三鳥已逐漸熟悉,且有了漸增的感情,尤其那只雛鳥已肯讓兩人靠近觸摸。

  另外兩人也時常將一些凌散枯骨撿拾撥聚一堆挖坑掩埋,並將附近凌散的一些瓶瓶罐罐金鐵玉盤,以及金銀珠寶,還有一些精光閃閃未帶一絲 跡的刀、劍,稀奇古怪的兵器,以及一些殘破的皮卷、絲帛、紙張書冊,皆一一拾回山? s場中的幾間石室分類堆放。

  出谷無望,兩人心中雖懊惱但卻無憂,每日皆在山腹宮殿及山谷中嬉笑追逐打鬧消遣時光,有時則整理收集的各種物品,有時也翻看那些殘破書冊。

  兩人曾在戲鬧撲追時無意中使出殘破書冊上的人像姿勢,竟能莫名其妙的拍抓到對方,因此又欣喜又好奇的開始翻看研究那些殘破書冊,雖不懂那些古怪字義寫些什麼?

  但久而久之已能從笑鬧中發覺各種畫像的特異之處。

  書冊中的畫像有手執兵器的也有空手的,可分成施展兵器及拳、掌、腿的招式,也有些是靠雙腳踏步移問躲之法,但也有些百思不解其作何用途的畫像?

  尚幸兩人只挑選簡單招式習練,每當施展招式使對方難以閃躲後,另一人便又在書冊內習練新的招式破解或以攻為守逼退對方。

  如此之下兩人樂此不疲日日沉醉於書冊畫像中,以及相互撲追中也逐漸瞭解畫像中的拍、打、劈、削、抓、擒、踢、蹬,以及閃、移、挪、沖、掠的一些概要。

  隨著時光逐一消逝,日日月月年年,兩人因心智的成長,日日琢磨互練之下果然已能將東拼西湊的眾多招式習練出得心應手的變化招式。

  *** *** ***

  時光飛逝又過了兩年,兩人已是年至十六、十五歲的少年男女了,但是程瑞麒已因日日習功使力,使得身軀更形雄偉壯實英挺不凡,而小鳳也更為豐? b柔美如仙子艷如桃李,如讓外人見之必然視若雙十年華的青年男女了。

  一日。

  兩人正與取名大金、二金、小金的三鳥玩樂時,小鳳每每跳躍欲抓三鳥,竟然愈跳愈高,令站立一側的程瑞麒望之瞠目,因此也嘗試跳躍,竟然發覺自己也能跳至四、五尺的高度,於是欣喜的與小鳳比賽跳躍之能。

  可惜的是他倆怎知時常食用假山上的怪異果子,皆是極為稀有寶貴的補身益氣靈果,如被武林人得到食用之後,以所習的內功行動煉化,必可提升內功真氣融匯丹田增加功力。

  雖然他倆未曾習過內功心法可行功煉化靈果精氣提升真氣,而使靈果精氣四散全身經絡穴道中,但也在日日奮力奔跑跳躍嬉笑打鬧中,使得全身血氣快速循行不止,緩緩的使靈果部分精氣煉化成一些內功真氣,也使得兩人內力真氣漸增,已各具十年的內功真氣而不自知。

  兩人在谷地跳躍奔跑嬉笑追逐,真待艷陽四斜谷地甚早陰暗時才雙雙奔回山腹宮殿中休歇。

  在臥室的大床上,小鳳緊緊依偎在程瑞麒懷中,螓首貼靠在他胸前,玉手輕握撫摸他逐漸漲熱硬挺的胯下之物且不停的掐、握、撫、套。

  而程瑞麒則不停的在她那雙尖挺結實軟中帶硬的玉乳,以及柔細滑膩的肌膚上不停的滑動,撫摸那曲線玲殘的柳腰以及圓滾突翹的玉臀。

  兩人在歡愉心悸顫抖中享受著那種輕飄飄的快感,突聽程瑞麒嗤笑一聲的說道︰「嗤!小鳳,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夫妻?」

  「嗯……我不知道也!小麒哥,人家夫妻是要……要拜堂後送入洞房……還有要鬧洞房才是夫妻,我們又沒有拜堂大概不算也!」

  程瑞麒聞言猛然起身坐著,哺哺自語的說道︰「對呀!以前村裡有喜事,先要拜堂再鬧洞房,而且還有好多東西可吃又好玩,然後便是夫妻了……嗨!小鳳我們也來拜堂做夫妻好嗎?」

  小鳳聞言立時高興的爬起身拍手笑道︰「好哇!好哇!做夫妻後便可永不分離長久生活一起,然後……然後生小娃娃……咦?小麒哥,小娃娃要怎麼生?……」

  「這……這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我記得好像要挺著圓鼓鼓的肚子,然後……然後……然後肚子就平了,就有小娃娃了。」

  「真的?那我幫你生個小娃娃好不好?可是要如何使肚子圓鼓鼓的?」

  程瑞麒聞言立時正色說道︰「嗨!這當然要先拜堂成夫妻,然後就會圓肚子了,我們就是因為沒拜堂,所以你肚子都是平的。」

  「啊?是這樣呀?……那……那我們快拜堂嘛!」

  「好!你快起來……喔!不對,我想想看,要有臘燭,還有……紅衣服、帽子,還有要一條紅球帶……對了還要有轎子讓你坐。」

  「啊?……要這麼多東西呀?我們都沒有也!」

  「嗨!沒關係,我們只要把桌上那燭台頂上的夜明珠塗上紅色,不就像燭火了嗎?紅衣眼……對了,那獨角怪蟒的巢穴中有好多五彩赤紅脫皮,如果割下一大塊披在身上就像了,再割一條寬帶子綁上一團蛻皮就是紅球帶,至於轎子……就用一些樹枝綁成椅子也可以呀?然後再摘一些果子放在桌上便成了。」

  於是兩人依幼時所見過的婚典,一知半解的準備了一些依稀記得的東西,從記憶中拜天地拜堂的模樣雙雙跪地行禮結為夫妻。

  只聽程瑞麒朗朗高聲說道︰「皇天在上,今日庶民程瑞麒與小鳳結拜夫妻,以後一定會盡己之力照顧她,讓她衣食無慮的過好日子,若有反悔必遭五雷轟頂而亡。」

  小鳳聞言芳心激動美目淚水含眶的接口說道︰「皇天在上,小女子譚玉鳳今日嫁於小麒哥為妻,今後必定謹守婦道侍奉小麒哥,如有違婦道心生異心必然不得好死永世不想超生。」

  兩人各立誓言後,立時激動的緊緊相擁,心知兩人已是拜過堂的至親夫妻,更有股興以往不相同的興奮心境,以及一股妙難以言諭的溫柔體貼之意。

  然而自從兩人拜過堂結為夫妻後,雖然程瑞麒比以往溫柔體貼,譚玉鳳也更柔順的照顧著小麒哥的起居飲食,如膠似漆的沉醉在一股新奇的心境中,但是兩人卻不懂得夫妻人倫之道,依然如同往昔一般的止於相互撫摸擁摟,再者只是親親嘴而已,因此尚保持著處子之身。

  而日常的生活也因此有了無形中的改變,每當兩人追逐逗樂時皆暗中相讓,而使得兩人感覺出不似以前那麼好玩了。

  一日,兩人興趣索然的相偕行往金蠍地盤時,竟見到大金正以一雙強而有力的鋼爪,緊緊抓住一隻大黑蠍後展翅衝天而上,飛有三十多丈高時才雙爪一鬆,使得那隻大黑蠍由空摔墜而下,落在巖項巨石之上摔得厚硬蠍殼碎破,大金才俯衝下洩吃食大蠍體內之物。

  兩人眼見此景後突聽譚玉鳳驚奇的叫道︰「哇……大金好厲害唷!竟能抓著這麼大的蠍子沖飛上天,嘻!嘻!如果它能抓著……馱著我到天上飛那該多好玩?」

  程瑞麒聞言頓時嗤笑的說道︰「嗤!噎!小鳳你不害怕大金一不小心把你從天上掉……咦?……這……這……」

  程瑞麒倏然笑語一頓,怔怔的望著譚玉鳳,轉而狂喜的跳躍叫道︰「哈!哈!好主意,真是好主意,我們以前怎麼從未想到這好主意?」

  摟著譚玉鳳不停的親嘴嘴,並且欣喜異常的說道︰「哈!哈!哈!小鳳,我們就可以出困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由譚玉鳳的一句戲言驚起了程瑞麒的靈智,在他興奮的笑聲中,也使譚玉鳳細思自己剛才所言,終於明白了小麒哥的意思,不由也心花怒放的摟著他咯咯笑道︰「咯!咯!咯!小麒哥,我們真的可以如此出谷嗎?不知大金它們肯不肯呢?」

  「哈!哈!你放心,這幾年我們和大金它們都熟悉得可近身撫摸它們而成為玩伴,相信它們一定會幫我們的。」

  「咯!咯!咯!那好也,不過我們可準備耍要帶的東西,嗯……還有……在外面都要穿衣裳才行,我們這樣要如何出去?」

  「這……嗨!有了,那天我們拜堂成親時,你身上披的五彩獨角蟒蛻皮應可暫時用來裹身,待出谷之後遇有鄉間民家時便可用金銀買幾件舊衣換穿不就成了?」

  兩人興奮的研商之後,立時疾速的奔往五彩怪蟒的巢穴之處,以兩柄短劍將怪蟒驅趕出洞後,立時尋找柔軟無味的蛻皮,以鋒利的短劍削割下掌腹下最為柔軟之處,捲成一大困便欲回去,此時實聽譚玉鳳驚疑道︰「咦?好香喲!」

  譚玉鳳只覺洞內有一絲絲的清香味不斷的飄至鼻端,因此心奇的循著清香味行去,而程瑞麒也有同感的四處觀望有何異物飄出清香味?

  兩人尋有片刻後才發覺香味是由洞底石壁頂端飄下,再仔細的以手中明亮的夜明珠照望,這才發覺在石壁十餘丈高處有一個不易見到的小洞。

  兩人心奇的攀著石壁上的突巖往上爬,愈近小洞香昧愈濃,緩緩爬至一個只有兩尺高只容一人蹲爬入內的小洞時,頓覺不停的湧出陣陣清香之味撲向顏面令人舒爽。

  程瑞麒仗著手中有夜明珠及赤紅短劍,因此毫不猶豫的緩緩爬入,譚玉鳳見狀也立時緊跟在後。

  小洞內的巖壁圓滑無菱,因此使兩人並未磨損肌膚並輕易的深入,進入數丈深後小洞已逐漸高競下斜已可彎身行走,愈往內行愈是高寬得可立身行走。

  奇怪的是在曲折下行的洞道內已開始感覺有些寒意,尚幸兩人身俱十餘年的內功,因此尚可忍受寒意侵身。

  不知行有多遠多深?寒意已然更甚得令兩人微顫,尚幸兩人強忍的又前行十餘丈後,竟已行至一個前濕酷寒約有六七丈高寬有十餘文的山洞中。

  而地面上竟是一地散發出酷寒之氣的寒水,池水內竟然長滿了一種淡青泛白的蓮葉,及一些雪白的蓮花,蓮蓬挺立水面甚為美觀。

  「咦?這山洞內陰暗無光且甚為寒冷,怎會長出這麼多蓮花?小麒哥你看,那清香味便是由功花及蓮蓬內散發出來的呢!」

  譚玉鳳心奇中和遙扯池畔的一朵蓮花,用力接扯下已將花梗拉至,且順帶的也將密實的其它蓮葉扯飄而至。

  只見那些蓮花竟大如面盆,而蓬蓬也也大如海碗,那清澈的池水內尚有粗如手臂的肥大雪白蓮藕,令人饞涎。

  欣喜中,譚玉鳳以劍創下一朵大白蓮花,而程瑞麒則剛摘下一挺蓮蓬及一條長有三尺餘的雪白蓮藕。

  兩人在地腹宮殿及山谷中每日皆吃食果子,早已生厭的想吃些久不知味的其它食物,現在已有了久不曾吃過的肥美雪白蓮藕,因此也不在乎生嫩未煮的便各分一截雪白蓮藕咬食。

  沒想到兩人咬食之後,竟發覺是又脆又香甜有如脆梨般的可口生津,竟非一般蓮藕的生澀。

  狼吞虎嚥的各自吃了一截白藕。接而將碩大如碗的蓮蓬中挖取了三十餘粒有拇指大小的蓮了,頓覺清香四溢令人饞涎欲滴。

  就在此時兩人忽覺腹內寒氣湧升,猛往全身各處流沖,立使兩人打了個寒顫,接而便覺全身陣陣抽痛,似覺全身經絡肌肉要被那路寒之氣涼縮似的。

  「啊……好冷……」

  「小……小鳳,你不要緊吧?……」

  兩人自然反應的提氣強忍全身酷寒之意,程瑞麒忽覺小腹之內另有一股溫熱氣團逐漸而升,所經之處立覺寒意略減,而且不停的在全身各處循行不止。

  而小鳳此時也覺胸口之間另有一股陰涼之氣湧出,並往下行至小腹,每經之處不但未曾像小腹中那股酷寒之氣令經絡痛苦,反而使得痛苦之意略減,委時又奇又喜的默默靜想,希望那團涼氣能至全身各痛苦之處循行止痛。

  倏然令譚玉鳳驚奇,沒想到後起的那股涼氣竟似懂她的意思一般,立時不停的在全身各處循行,以減輕她的痛苦。

  (注︰男女氣穴不同之處在此有說明之必要,要知男人聚氣在下丹日氣海穴,而女子則在兩乳間的中丹田膻中穴,男子練氣女子練形,如果女子依男子練氣之法練功,如介臨天癸或結胎生育之時極為可能有致命的血崩發生,因此古人習內功時皆男女分教以免混 。)

  其實他倆人並不知自己體內已有了內功真氣的基礎,也不知從體內湧出的氣團從何而來?但卻知道那股氣團所經之處必定痛楚略減,而且不斷的吸取那亂衝的酷寒之氣,使得氣團愈形增強而痛楚也平復得愈快。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兩人似乎痛楚全消的緩緩起身,立聽程瑞麒慌張的目注譚玉鳳急問道︰「小鳳你沒事吧?身上還痛不痛?哪裡不舒服?」

  譚玉鳳聞言溫馨的揉入他懷中搖首笑道︰「我很好,小麒哥你呢?我告訴你一件奇怪的事幄!剛才我腹中有一股寒氣亂衝,使全身又冷又痛,還以為剛才吃的蓮藕有毒呢!可是忽然從胸口中另有一股涼氣湧出,並且隨我意的在全身滾動,竟然將那酷寒氣逐漸融合而使得痛苦全消,現在那涼氣竟比原先大多了皆聚在胸內呢!」

  「咦?你也是?……可是有點不一樣,我體內也有一團氣幫忙,但卻是溫熱的,現在也消失不見了呢!可是我現在只要靜靜的默想便能讓它出現也!」

  譚玉鳳耳聞程瑞麒也和自己一樣可默想使那氣團出現,頓時欣喜的說道︰「對也!我也一樣呢!可是你的怎會是熱的?我的卻是涼的呀?」

  「這……」

  程瑞麒聞言怔怔的難以回答,半晌才皺眉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因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關係吧?男人是陽女人是陰,男人是火女人是水,所以也不一樣嘛!」

  「喔?……大概是吧!」

  他兩人怎知因日食靈果數年,體內氣機旺盛得使先天不同的體質,自然而然的凝聚出不同的溫、涼氣團,因為此次兩人所食的是地底寒水中孕生不能見日光的「陰蓮」莖藕,其靈效較他倆每日所食的靈果更為珍貴難得,在兩人被「陰蓮藕」所散發出的強旺酷寒之氣凍凝經絡時,頓使體內的元陽元陰之氣湧出蠶食融匯那融寒靈氣,而使兩人寒意漸消,也使得兩人體內元陽元陰之氣更形強旺。

  兩人在此洞內險些洩病,因此再也不願逗留的立時收拾所得爬返蟒洞,連同捆妥的蟒皮扛回地腹宮殿內。

  兩人費了一天的時間將蟒皮削割,製成兩件尚堪裹身衣不似衣斗篷不似斗篷的套袋,套在身上後再用細皮綁妥,並用所餘的蟒皮製成兩人袋子,將那些從谷地撿拾的金銀裝滿後才雙雙背著行出宮殿。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只見一隻金黃大鳥的鋼爪中各抓著一個大袋飛至崖頂的一處平巖松放在地。

  不到片刻又見兩隻金黃大鳥各馱著一人飛至崖頂,兩人三鳥在崖頂相聚一會後,才見兩人各背著包袱揮手下山消逝在山林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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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脫困入世 闖禍為盜

  「夜市三更,燦爛樓台之燈火;春風萬井,喧聞簾幕之竺歌。」

  「杭州」,古禹治水時屬楊州,秦時更名錢塘,漢代改為會稽郡,至隋代開運河後始定名杭州。

  而杭州的興盛始終本朝白居易任刺史時大肆整頓城內及風景,尤其以原有荒涼之「封田」,疏草築堤為湖初名「錢塘湖」,因湖中時見金牛之影,故而又名「金牛湖」,而後人便將長場稱之「白堤」,而名「西湖白堤」。

  (宋蘇東坡又另築一場將湖分為裡外兩湖,堤上滿場垂護岸並稱「蘇堤」,並因其詩曰︰「若把西湖比酉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因此於宋代之後又將「西湖」稱之「西子湖」。)

  頂著仲夏酷熱暑氣,在行往「杭州」的官道中商旅稀疏,且都汗流泱背有如牛步的緩緩而行。

  然而卻有一個年約雙十的灰衣俊逸青年及一位貌比西施的青衣姑娘,兩人俱身背著沉重大包袱,滿面興奮之色的快步超越路上商旅往「錢塘門」疾行。

  眼見城門在望,那俊逸青年頓時笑望身側女伴說道︰「小鳳,『杭州城』已到了,待會入城後我們找家大酒樓好好的吃上一頓你說好不好?」

  美如仙子的青衣姑娘聞言後,頓時如百花綻放的笑望同伴且深情的笑說道︰「嗯!當然好咯!不過……麒哥,我們還是先投宿客店梳洗一番好嗎?人家身上難受得很,多少年沒穿過衣服初穿之下真是全身刺癢難忍呢!」

  那青年聞言也有同感的笑道︰「哈!我還不是一樣?那是因為我們未穿中衣,加之身上的粗麻布衣袂又粗糙,所以行走之時擦磨得難受,我們入城後便去購買一些柔滑且薄的絲綢衣服,只要換穿之後便會舒服多了。」

  「嗯!麒哥說得對,我記得以前看那些富家子弟及那些夫人小姐身上穿的又好又漂亮,所以……」

  話未說完立聽同伴哈哈笑道︰「小……鳳妹,我們現在可是有錢人了,只憑身上的金銀少說也有四、五千兩,再加上那些珠寶更是難計,因此你想買什麼?吃什麼?儘管說……嘎!對了,進城後可要找家可靠的錢莊或珠寶樓將身上的金銀珠寶變換在票才好攜帶,只留下部分金銀平時花費便可。」

  「嗯!可是……我想留下一些我喜歡的珠寶手飾也!其中有好幾樣都是人家好喜歡的呢!」

  「哈!哈!哈!你放心,隨你喜歡的挑,若不合意時進城之後還怕買不到你喜歡的?」

  兩人興奮的笑談中已進入西「錢塘門」,忍不住心中的欣喜恍如蝸步的四處觀望大街兩側,有如鄉間小兒入城似的。

  兩人正是圍居深山地腹宮殿數年的程瑞麒及譚玉鳳,如今重踏繁華人世自是欣喜異常,不到半里的大街竟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在一間裝坡華麗的大客店之前停足。

  「江南第一樓」乃是遠近馳名的豪華客店,臨街的外樓並兼營酒樓,出入之人皆屬城內高官巨賈,難見平民百姓敢跨足人內。

  而此時兩人並不知情的跨步入樓,頓時驚醒了依柱打吨的店伙,尚未看清兩人時便揚聲喝道︰「貴客到……咦?……呔!你倆要幹什麼?」

  自幼便曾在鄉間及繁華大邑行乞渡日的程瑞麒,對各行各業的店家店伙臉色甚為清楚厭惡,因此一聽便知店伙欺他兩人穿著寒酸,故而臉色一沉的叱道︰「怎麼?我夫婦要住店有何不對?」

  店伙聞言立時不屑的打量兩人且冷笑說道︰「嗤!你們要住店?哼!本樓可是江南一帶遠近馳名的「江南第一樓」,除了清幽的獨院小樓外便是套院上房及通樓上房,並無小客棧的客房或通輸,最便宜的上房住上一宿便要三兩銀子,你們……住得起嗎?」

  要知盛唐之時國強民富,三兩銀子足夠鄉間百姓四口之家的一月開銷,雖說近代兵荒馬亂物價上揚,但三兩銀子也足夠半月開銷,而此酒樓的便宜上房住宿費便要三兩銀子,無怪乎那店伙狗眼看人低的認為他兩人住不起。

  可是程瑞麒雖也心驚這酒樓昂貴,但氣不過店伙的勢利鄙視,因此立時伸手從懷中掏出兩錠十兩重的「金元寶」猛然重重的拍在櫃檯上,且怒聲叱道︰「二十兩金元寶交櫃,給我夫婦準備一間清幽獨院小樓。」

  那店伙眼見這不起眼的鄉間青年,一出手便是二十兩金元寶交櫃,再見到那兩錠金元寶竟被拍入棗木櫃面半寸深,霎時心中大吃一驚,知道兩人身懷武技的江湖人,於是臉色倏變的躬身哈腰諂媚笑道︰「是!是!公子爺您消氣,小的瞎了狗眼,您大人不計小人錯,原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這就為公子爺及夫人引路至本樓最清幽的獨院小樓。」

  正在此時,從內間驚動而出的一位短鬚五旬老者眼見櫃上的兩錠金元寶,以及一位俊逸英挺的布衣青年一位貌如仙子的青衣姑娘,兩人神色皆忿怒不悅,頓如是店伙惹怒了客官,因此立時上前含笑抱拳說道︰「公子爺、小姐,店小二不懂事冒犯了兩位,老朽乃本樓掌櫃在此向兩位陪罪,但不知公子爺及小姐是要住店還是……」

  程瑞麒眼見掌櫃的神色恭謹言語客氣,因此怒氣略消的沉聲說道︰「掌櫃的,我夫婦要住宿數日,給我們準備一間清幽獨院小樓。」

  「是!是!公子爺您放心,小店十二棟獨院小樓皆清靜幽雅包您滿意,樓內且有僕婦專人伺候,且容老朽為公子爺及夫人引路。」

  由掌櫃親自引路,程瑞巨及譚玉鳳也不屑店伙為兩人接提包袱,自行提著隨掌櫃穿過店堂夾廊行往後院。

  只見後院內竟是個極為寬廣,林木如傘不見遠處的大院,一片水波鵝湖的小洞中蓮花、白鵝、鴛鴦、游魚、小橋、假山、水供、涼亭、花團錦簇粉蝶飛舞,蟬鳴鳥叫此起彼落,組成了極為幽雅之美景。

  而湖畔四周的高木林本中一棟棟小樓隱約可見,皆以竹籬區隔出單獨小院。

  經由一條曲轉九折跨湖而過的浮廊已行至小湖對岸,正待行往另一條長廊的突聽譚玉鳳欣喜的說道︰「掌櫃的,那些小樓便是獨院小樓嗎?」

  掌櫃聞言後頓時有傲色的笑道︰「夫人,本小店的十二棟小樓皆是以古松、巨柏為材建成,天地元黃四樓最為華貴寬廣,時有遠道貴客指名宴客,宇宙日月四樓寬敞房多,適合排家帶眷的遠客住宿,而梅蘭菊竹四樓則清幽雅致。老朽便是引領公子爺及夫人往梅樓落宿。」

  穿過側廊行至一棟小樓前,立有兩名僕婦由內快步行出,掌櫃立時側身站立朝程瑞麒及譚玉鳳笑道︰「公子爺夫人,此樓便是梅樓,公子爺如有何需要便可吩咐僕婦,老朽這就回前院樓堂了。」

  接而又朝兩名僕婦吩咐好生侍候公子夫人,這才拱手離去。

  程瑞麒及譚玉鳳眼見各處景色房舍俱皆精心設置麗而不俗,較之一般富貴人家房舍相差無幾,可見這「江南第一樓」的名聲當之無愧,也怪不得宿金高昂。

  兩人在樓內由兩名僕婦準備浴水,並取出三十兩銀子交待兩名僕婦購買所需衣物後,兩人才欣喜的好好清洗梳理一番。

  待僕婦購妥指定衣物返回,夫妻倆換穿打扮後,頓令兩名僕婦膛目結舌的愣立半晌才回過神來。

  真是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只見程瑞麒發會已梳得光滑油亮系藍色公子巾,身穿一襲藍級公子長衫長褲,腳穿雲鞋,顯得高壯英挺俊逸非凡恍如玉樹臨風。

  譚玉鳳滿頭秀髮也已梳得油亮挽成雲石並貫插一枝紫紅鳳形珊瑚替,雙鬢如霧雙耳垂掛一對閃閃發光的紫紅寶石衛墜,身穿一套淡紫色束身材褲外罩羅裙,腳穿小弓鞋,更突顯出高挺趐胸及柔細柳腰,那模樣簡直美比酉施柔若昭君,妍姿艷質的婢好仙女。

  別說兩名僕婦了,便連程瑞麒及譚玉鳳相互觀望下,皆也為對方異於以往的風姿所迷,內心激盪含情脈脈的凝視不眨,若非礙於有僕婦在場恐怕早已相擁溫存了。

  兩人在樓上臥房內將金銀珠寶整理一番,留下了花用金銀及譚玉鳳喜愛的一些小巧可愛飾物後,餘者皆打包備更換銀票。

  在店堂從掌櫃口中問明了城內最誠實可靠的錢莊寶樓,夫妻倆便行往城東的一家珠寶樓,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已是滿面欣喜之色的步出銀樓。

  「咯!咯!問哥!想不到我們那些珠寶連那店東都看得眼花撩亂滿頭大汗,並且頻頻招呼店伙奉茶獻果的深恐招待不周,如今共換得四十餘萬兩座票,這下可輕松多了。」

  望著譚玉鳳嬌甜可人的笑臉,程瑞麒也微笑的說道︰「嗯!那店東可真童叟無欺,每樣珠寶都詳述珍貴之處,又定下公道價格,並且怕我們錢財露白還了兩隻精致防水的塔褳包盛裝莊票,這樣更放心了。」

  「咕!我身上竟然會有二十餘萬兩的莊票,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呢!麒哥,宮殿石室內的金銀珠寶才拿不到一成便值這麼多銀兩。如果都帶出來那……那該有多少哇?」

  程瑞麒耳聽之後不由微笑的說道︰「鳳妹,這還只是我們從谷地中撿拾所得的,要是將居室底層藏寶室之物取出……我可真不也想像能折價多少?看來少說也有幾千萬兩吧?」

  「咯!咯!麒哥,我們發財了,我們……我們要怎麼花?」

  「咯!咯!當然先去找個大酒樓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再去訂製幾套換穿衣服,並且好好的玩個幾天。」

  從此兩人便在城內外暢遊各處風光名勝,一雙碧人時時被一雙雙稱羨的目光盯望得略有羞意,但內心中卻歡欣喜悅的有股陶然感。

  *** *** ***

  「湖上春來似圖畫,亂峰圍繞水平鋪;松排山面千重翠,日點波心一顆珠。碧毯線頭抽早稻,青羅裙帶展新蒲;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錢塘湖」(西湖),白刺史在長康二年將封田內封草淤泥填築成堤圍成湖水,大肆築建湖岸成為一處名勝,湖上畫般浮蕩輕舟穿梭,湖岸垂柳石板道遊人如織,真乃渡夏解暑的好去處。

  另外幾處名勝如鳳凰山、吳山、城隍山、紫陽山皆曾有夫妻倆的足跡。

  入夜之後則是在城內大街上逛游,並購買一些喜愛之物,以及以往曾想擁有卻無能獲得之物。

  一日,夫妻倆在城東大街上觀賞商家陳列的百貨,突聽有人在身後笑語說道︰「喝!好一位千嬌百媚的美嬌娘,馬二弟,你看這位小娘子可比『翠煙樓』的青倌吟詩還嬌麗吧?她是那家姑娘?我以前怎麼沒見過?看來是外地初來的吧?」

  「哈!哈!哈!錢大哥,這位小娘子可標緻,小弟我在蘇杭西地見過多少美人?但都沒她艷麗呢!錢大哥你……嘻!嘻!莫不成你想……哈!哈!哈……」

  程瑞麒聞言頓時心中不悅的回首瞪望,只見有兩個神色很穢浮華浪蕩的錦衣公子,正尾隨指指點點目中無人的嘩聲喧笑,兩人身後尚跟著六名身穿青色短裝下人打扮的大漢,一望便知是某家高官富賈的子弟。

  程瑞麒心中忿怒兩人竟拿青樓煙花女子與風妹比較,頓時有受辱的感覺,怒湧華蓋跨步攔擋兩人身前,正欲開口責問爭理時,突見那六名大漢神色凶狠的由兩側搶前大喝道︰「臭小子幹嘛?……」

  「叱!找打呀?滾開……」

  「臭小了你竟敢攔住我家少爺去路?找挨揍呀?」

  另有兩名大漢已一左一右的伸手抓住程瑞麒肩頭欲推扯一旁。

  程瑞麒尚未開口爭理便遭六名大漢呼喝叫罵怒顏相向,且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打人的模樣,心知此乃豪門惡霸富家子弟中的惡奴,平日皆仗恃主人家的財勢欺人,因此心中更怒的叫道︰「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當街調戲婦道人家,尚且仗勢欺人,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噴?臭小子,你竟敢叫嚷?王法?哼!我家老爺就是王法,杭州之地那一個不知我家老爺便是刺史大人?你還敢在我們面前稱王法?」

  「別和他囉唆了,揍他一頓他就知錯了。」

  「對!先讓他吃點苦頭便會乖些了。」

  六名壯漢恍如凶煞的一一叫罵,且不停的推動程瑞麒欲對他動粗,但沒想到竟然難將他推動分毫。

  「讓開!」

  一聲低喝響起,身穿綠衣的錦衣公子已手搖把扇面含不屑之色的行至程瑞麒身前,三角目盯望一會話也不說的便又行至裁心慌亂站立一側的譚玉鳳身前,面含淫色躬身作揖的嘻笑道︰「小娘子,小生姓錢名高長春風人稱『春風公子』,因心儀小娘子風姿,故而冒昧的想邀請小娘子至敝府做客,容小生一盡地主之誼如何?」

  隨立一側的馬姓公子此時也搭腔笑道︰「這位小娘子,你大概初到杭州尚不知錢大哥乃是刺史大人之公子,若有錢大哥為友,包你在城內不會在人欺負,再說……」

  譚玉鳳眼見麒哥被六名大漢圍住,頓時芳心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欲上前幫助麒哥哥卻見那兩個滿面邪意的登徒子行至身前自說自話,不由芳心大怒的不待馬姓公子說完立時叱聲怒道︰「呸!我夫婦進城數日也不曾有人欺負我們,倒是你們無緣無故的欺負我夫婦,哼!你當我們好欺負哪?」

  馬公子聞言不由涎臉靠前笑道︰「喲喝!……小娘子脾氣可真大呢!竟然不識好歹的衝著我……唉唷……誰……是誰……痛……好痛……快放手……」

  馬公子話未說完,倏覺左肩似被一個巨鐵夾緊緊夾住,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立時使他面色蒼白冷汗直冒的似欲昏眩,接而便聽耳旁響起一個怒極的話聲︰「哼!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惡徒,竟敢仗勢欺壓百姓。」

  「呔!小子快鬆手。」

  「混蛋,臭小子討打……」

  「臭小子找死呀?大家揍他……」

  「不長眼的小子竟敢在公子面前囂張?按你……」

  六名壯漢只見藍影閃動,竟不知那小子如何脫出自己六人包圍且用抓手住馬二爺?不由面上無光的叱喝連連,不約而同的急奔上前揚拳便打。

  程瑞麒見狀心慌,頓時被六名大漢連連圖打得抱頭閃躲,但卻不覺得有什麼疼痛。

  譚玉鳳眼見六名大漢圍打麒哥哥,霎時急得美目含淚,連呼救命……

  「救命哪!……救命哪……救命哪……」

  然而大街兩頭雖有不少人遠遠站立圍觀,但卻無人敢出面喝止,只是搖頭歎息低聲咒罵而已。

  被六名大漢圍毆的本已怒火填膺,再加上遠在兩側觀望卻愛莫能助的百姓,心知惡人必然依仗父親是杭州刺吏而時時欺凌百姓,因此才無人敢出面喝止。

  此時又見那春風公子及馬公子兩人此時正面含邪笑的逼向譚玉鳳,立使程瑞麒心急的施展出平時與譚玉風追逐閃躲的身法,輕而易舉的脫出包圍閃至鄭春風公子身側,伸手便抓住他左臂拉扯推至一旁。

  此時的六名大漢見那藍衫小子竟又逃出,更是暴怒凶狠的再次圍打不止,好似要將羞怒這氣發洩在他身上。

  程瑞散心駭六各大漢的兇惡,但卻又不能任人欺負鳳妹,心急之下立時一反剛才挨揍的情況,已將自己和鳳妹倆所習練的打鬥招式迅疾的施展開來,反擊六個凶狠大漢功圍攻。

  霎時只見藍影迅疾的閃動,拳掌快如疾電,在陣陣拳拳擊體的問擊聲中,六名大漢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吭也未吭一聲的踉蹌退出數步,接而東倒西歪的仆跌倒地。

  連連出手三招更見六名大漢散倒一地,程瑞麒眼見之下又驚疑的尤自不信,怔怔的望著倒地的大漢。

  「你們這些惡徒快放手……不然我要打人羅……」

  譚玉鳳的驚叫聲倏然驚醒了程瑞麒,立時轉身望見那兩名登徒子正在拉扯著風妹,倏又怒火高漲的奔掠近前,伸手怒抓兩人。

  右手抓住那春風公子後頭用力後扯,如鋼爪般的龍爪立時深扣入肉,頓覺手掌中有股輕不可聞的脆裂之聲,立時見那春風公子恍如一灘爛泥似的軟倒在地。

  而左手也抓住那馬姓公子的右肩,如鋼夫的抓住他肩骨之時,頓聽他驟痛的驚恐嚎叫道︰「啊……痛死了……你們快來……啊!殺人啦……救命呀殺人啦……」

  然而此時程瑞麒怒火泯智那管他胡亂大叫?右拳狠力的擊向太陽穴,霎時只見馬姓公子面色蒼白的悶哼一聲仆倒地面,手腳抽搐一會後便靜止不動了。

  六名大漢及兩個錦衣公子不到片刻便如紙札的倒地身亡,使得相依站立的程瑞麒及譚玉鳳疑似作夢,接而心中開始驚駭得神色惶恐冷汗直冒,殺了人的罪惡感使兩人全身顫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尚幸此時圍觀的人群在一陣錯愕中,皆面有狂喜之色的默然張望,且喜喝連連的並無一人出面責怪更別說有人前往報官了。

  程瑞麒正駭懼自己殺了八人,已成了殺人兇手,恐將難逃官府的捉拿,因此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不定。

  沒想到此時突聽兩側人群中有人興奮的大叫道,「好!死得好……」

  霎時鼓掌狂歡的歡笑聲接著響起,連連不絕於耳的響徹大街。

  「好哇!這兔息子死得好,杭州有福了……」

  「老大爺有眼哪!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惡人遭報了……」

  「哈!哈!死得好,我要回去告訴街坊鄰居好好的慶祝一番……」

  「孩子呀……泣……泣……你的怨屈有人幫你報仇了……你瞑目了吧……」

  在眾人叫好低泣聲中,卻另有人大叫道︰「那位公子,你還不快逃呀?萬一待會衙役捕快來了那就糟了……」

  「對呀!公子您快逃吧?莫再逗留了……」

  程瑞麒聞言頓時豪壯的叫道︰「謝謝諸位的好意,好漢做事好漢當,在下就在此等候官府之人前來結案,絕不會連累諸位街坊鄰居。」

  譚玉鳳耳聞麒哥哥之言頓時淚水如泉的泣聲不止,並硬咽的勸麒哥哥聽大家的話逃離杭州才是道理,但是程瑞麒卻固執的不願離去。

  就在兩人爭執去留時,圍觀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顫聲便咽說道︰「這位公子,刺史大人是個惡官,雖然公子為杭州百姓除了一個禍害,本城百姓一定會為你供長生牌位,但你如被官衙捉去只有死路一條,公子您雖不怕死,但何不留下有用之身再多為百姓除些禍害呢?老婦身上並未帶多餘銀兩,只有幾錢碎銀您留著逃生活命之用吧!」

  才婦峻咽說完後立將數錢碎銀放在程瑞麒手中,這才碎步的穿出人群離去。

  程瑞麒手捧著老婦贈於的碎銀,怔愣的想著老婦剛才之言,而此時四周人群竟一一湧至並掏出一些銀兩放在他手中,除了口中稱謝之外並異口同聲的勸兩人快離城逃生,以免被惡官家奴或是行役聞訊趕至扭捉入牢。

  不到片刻程瑞麒及譚玉鳳手中及腳旁堆積了數百兩金銀,除了兩人及八具屍身外,大街上已無一人停留圍聚。

  兩人緩緩回過神來,眼望冷清的大街及手腳旁的金銀,終於醒悟眾人之言甚有道理,還是盡早離城避禍才是。

  程瑞麒忽然想到以前聽村中大人所說,那些行俠仗義的大俠行為後,立時行至那兩個錦衣公子屍身前,且從懷中拿出赤紅短劍在石板上刻寫道︰

  「惡少為禍,社稷百姓,殺之不為過

  誅惡大俠留」

  兩人望著地面上的一些金銀雖不稀罕,但那都是善良百姓的善意,因此不便留下便宜了官府或牽連了贈銀百姓,於是盡數納入懷內雙雙急返城西宿處酒樓收拾行囊。

  消息尚未傳至西城,因此掌櫃及店伙皆不知兩人身背人條命案,只是奇怪兩人為何神色惶急的結帳離去?

  由西門出城後立即轉往北方急行,待行至郊林之處時便潛隱入林,未幾已是形蹤杏然無處可尋了。

  而此時的杭州城內已然響起了陣陣鞭炮鑼鼓之聲,使得全城恍似處於佳節喜慶之中,處處可聞歡樂狂喜之聲。

  當然,府台衙役也經由社鼠城狐報案後得知此事,立時驚急的趕往東城大街查案,除了依然存在卻佈滿痰水尿尿的八人屍身外,兇手已逃逸無蹤不知何人所為?

  刺史大人得知愛子惡耗後又悲又怒的立時下令捉拿兇手,並且大肆濫捕東大街兩側商家店東伙詢案,在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竟然全數打人大牢嚴刑逼供。

  如此一來果然刑求出前因後果,以及路人贈銀助逃之事,但卻無人說得出兇手面貌姓名如何?

  刺史大人得知始未幾,非但不自省率子橫行為禍之惡跡,反倒懷恨眾百姓不但不報官且資且兇手逃離,具將眾人定以同犯之罪禁人大牢,並嚴囑衙役追查兇手到案,欲將兇手凌遲受刑以報愛子被殺之仇。

  然而眾捕役四處追查之下,竟然無人知曉兇手是何人?從何而來從何而去?唯一的線索只是刑求得知的一對青年男女而已,至於其他的則是一無所知。

  翌日清晨,府行師爺在官行大堂等候大人升堂問案,但枯等一個多時辰尚不見大人至府堂,於是行人後堂內院催駕,但令人驚異的是竟連使女也不見一個。

  師爺心奇之一連連呼喚,在無人應聲之下只得通行進入內堂,這才發覺刺史大人竟自屍橫床榻,而夫人則是身穿穢衣的捆綁房柱之上,兩名使女則捆綁書房之內,怪不得久不聞人聲。

  師爺眼見室內之慘狀已是嚇得渾身打顫手腳發軟,欲呼無聲的耳目失聰呆立室內,久久才回過神一煌駭然張望,竟在臥室粉牆上看到幾個令人怵目心驚血水順流的碗大血字︰

  「貪官惡吏,縱子為惡,欺壓百姓,日無法紀,為官不仁,屈打善良,替天行道,報應殊之。

  誅惡大俠留」

  師爺驚急惶恐的奔跌仆爬出室,恍如厲鬼般的悲呼尖叫,霎時驚動了外廂僕役,在眾僕驚疑的詢問下才得知大人命喪內室床榻,再也無法登堂訊案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府衙主管文書的事史及軍部都督騎騎將軍皆已聞訊趕至,但僅是束手無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消息不徑而走,不到半日已使得杭州城大街小巷耳語相傳的盡人皆知,更令官衙氣結的是滿城百姓竟然假借祭祀祖先,準備端陽節為由,大肆焚香燃放炮竹的慶賀不止。

  經由杭州事史函書上報吏部、刑部詳告刺史大人被賊人殘害之事,在吏部尚未羽書派任刺史大人之前,只能暫管一般事項,卻不敢問罪百姓,並且將無端打人大牢的東大街店東店伙全數釋出,但責令隨傳隨到。

  然而事隔月餘後另由蘇州也傳出了一則消息,有兩位俊如金童貌比天仙的一對壁人,竟在城外「報恩寺」賑濟災民及貧苦,除施善食十日外並各贈銀三兩,受惠的災民及貧苦人家不下五千人。

  據說蘇州刺史大人曾親訪「報恩寺」住持「明慧禪師」,才知善心人乃是一對少年夫婦,但卻不知姓名來歷。

  尚不止此。

  又是月餘之後,「鎮江府」那方也傳出一則令人讚頌的大消息。

  據說在「金山」山麓的「金山寺」住持「法惠大師」,在寺前大放善粥、賑銀,供難民、貧戶領賑。「在官府得知善行奉荒揚善時,才經以法惠大師」口中得知乃是兩位遠道而來的善男信女,在遊歷「鎮江」時眼見離鄉背景的避禍難民為數眾多,因此指出白銀二十萬兩後交由「金山寺」代賑,從此便再無年輕俊逸的少年夫婦行蹤。

  江南各地正盛傳天帝派遣金童玉女下凡救苦救難,為蒼生辟出一條生路之時,從緊鄰「鎮江」的「揚州」也傳出一則大快人心的消息。

  原來在「揚州」赫赫有名的「梅剝皮」梅事史,竟在住內遭人削首而亡,並在書案上留下一些血字︰

  「為官不仁,攬訟斂財,逼良為娼,死有餘辜!

  鳳凰俠留」

  另外梅剝皮家中密藏的金銀珍寶銀票俱皆一掃而空,而城中一些曾遭迫害深重的一些善良百姓,卻都在凌晨醒來時發現房中桌上放有數十兩不等的金銀。

  當消息遺傳城內百姓後,受惠百姓才心知肚明的醒悟是有俠客為民除害,並且盡散不法賑銀於受害百姓。

  不到半月,又在「金陵」(升州、南京)也傳出一則令人相擁而泣的興奮消息。

  那便是江北大豪陣道頤,也就是當朝「工部」尚書大人的外孫,也是身居散官之職的「威虎校尉」,竟然在家中庭院遭人穿心一劍刺斃身亡,並留下一張血紅字跡的黃紙上寫道︰

  「名官實賊,暗通江匪,擄掠豪奪,魚肉百姓,強佔孀寡,霸佔家產,替天行道,髒財盡散。

  鳳凰俠留」

  果然,豪華深院的大宅內,一處極端隱密的地窖庫房內,所儲藏的金銀財寶竟在一夜之間盡掃而空,據家中妻妾估計少說也在百萬兩之巨。

  連連數則消息雖使百姓狂歡慶賀,但江南各地州城府行已是快馬傳書,通緝告示恍如雪片般的散傳各地城邑鄉鎮。

  然而奇怪的是告示中除了註明巨盜乃是自稱「鳳凰俠」的一對男女外,其他毫無年齡、相貌、姓名、何方人士的註明。

  另外告示中竟提供五千兩白銀做為通風報信的賞金,而有人能緝拿擄盜送交官府則賞金受萬兩白銀。

  如此天大的消息不到月餘已遍傳天下,連年遭兵災人禍的苦難百姓皆是額手稱慶頌揚不止,於是久經傳頌之下,不知從何地?何時?何人?將「鳳凰俠」改稱為專殺貪官污吏除惡霸,照亮善良百姓干沽陰暗心田的一道亮麗彩虹──「彩虹鳳凰」。

  在一般百姓的口頌相傳中,曾有人酒後戲言知道「彩虹鳳凰」是什麼人?並告訴友人說要前往官府領取巨額賞金。

  但沒想到一句戲言竟遭友人亂拳打死,而親眼目睹兇案的一干人眾竟然串通口供,異口同聲說是與外地過客口角時互毆受傷而亡的,使得官衙捕役不明原由。

  在串串消息中竟也驚動了江湖武林中的黑白兩道,因為各地城邑中的貧官污吏惡霸俱都人人自危,深恐有一日遭「彩虹鳳凰」找上門來而致人亡財失,在人人自危的懼意中,以重金禮聘護衛打手的招貼各處可見,而使得武林中人或習武之人身價百倍不同往昔。

  然而前往應聘者十之八九皆屬邪魔黑道、綠林人物,以及一些地痞流氓之不法之徒。

  至於武林白道俠義正道山門豪傑之人,雖不知「彩虹鳳凰」姓名來歷出自何門何家?但無不伸指讚揚,且有心結交為友,更別說前往那些貪官污吏之處受聘偽虎作悵了。

  「彩虹鳳凰」的危機加深了。

  因為在黑道、綠林、邪魔中,有些人為了貪圖知額的賞金,以及數度作案時所盜得的金銀珍寶,於是開始明查暗訪「彩虹鳳凰」的行蹤,說穿了皆是為了拒額財寶。

  門道精湛的黑道邪魔在毫無線索的數處州城頻頻出入,卻使得一些正道俠義心起疑心的猜測那些邪魔有何企圖?因此使得黑白兩道時有誤會衝突,而致江湖亂像初萌。

  *** *** ***

  「汗州」(開封)又稱「洋梁」或「對京」,城周約二十四里,地處原野之中無險可守,只因對水橫貫中原北通大河南接江淮,是港未轉運之地,因而市面繁華富商雲集,是個百商興茂之大城邑。

  在「對州城」大南門內的鼓樓街,有一座天下聞名的「相國寺」(舊名建國寺)。

  「相國寺」左側一片深廣庭院華宅,便是赫赫有名的趙大官人府鄰。

  時約三更余,烏雲遮月大地一片陰暗,除了一些狗叫及更梆聲,街巷中寂靜得可聽見遠處小兒夜啼及睡夢中的夜咳聲。

  高有丈二人院上俱是尖長的鐵刺密排,乃是嚴防不肖賊盜侵入的良方。

  靠近華麗高宅的後院院牆外,此時倏然翻入兩個身影迅疾隱入花叢暗隅中。

  不多時兩個人影交叉的在暗隅中衝至華樓附近,在高掛屋簷的燈火照射下,只見兩個夜行人身穿鮮光閃閃不知是何種質料縫製成的緊身夜行衣,竟異於武林人烏黑暗色的夜行衣。

  宅院內毫無一絲動靜,兩個夜行人一左一右一隱一現的掠上高樓長廊之上,隱入廊角暗處靜伏不動,而在此時已聽細微的腳步聲由前院行至,燈火顯現處已見三個手執棍棒的莊了巡行至後院,在花叢樹後以及陰暗之處巡望,但卻未注意燈火明亮的華樓周圍長廊。

  三名莊丁巡行細望片刻後,已緩緩續行巡望,逐漸消失在華樓右側院之內,並未發覺有夜行人隱身長廊之內。

  一個夜行人眼見巡夜大漢已離去,正欲起身沖行時突被同伴急扯頓身靜伏不動,就在霎那間已見前院暗影中疾迅的掠來兩個身影,乃是身穿勁裝背刀劍的護院。

  兩名護院雙目閃射出一股微光,站立不動的細聽環望一會才相互頷首的掠往三名莊丁消逝方向。

  兩名夜行人待護院離去才放心的經由長廊衝掠至半開的格花紙窗下,略一探望後便雙雙沖人樓內。

  約莫片刻後二樓之內隱約的傳出一些踢周之聲,以及女子短暫低呼之聲,但隨即靜止無聲回復寂靜。

  就在此時樓外長廊行至一向身軀高大魁梧、滿面 髯,一雙銅鈴大眼微笑大睜,神情膘悍凶狠的錦衣老者。

  髯老干沿著長廊巡望庭院,待行至半開的花格紙窗時,心疑的探頭內望,眼見樓內廳堂並無什麼異樣動靜後,伸手掩上花格紙窗續往前巡行。

  剛行出數丈正待轉往樓後時倏然心中有警的猛然轉身回望,正巧見到一個身上閃爍發光的夜行人身背著一個巨大包袱掠出窗外。

  「呔!什麼人?……站住。」

  髯老者眼見夜行人疾迅的翻下長廊往庭院飛掠,霎時心急的飛縱追去便欲攔擋夜行人的逃離。

  然而驚急大意中竟沒注意大開的花窗內尚有一人飛掠而出,雙方迅疾的撲控之時俱都心中一驚,皆不約而同的出手劈攻眼前的人影。

  兩個身軀一撞疾分時 髯老者右掌已拍中對方胸口,但覺小腹突然火熱驟痛,已知有物貫穿小腹之內。

  「啊……賊子你……」

  剛由窗內掠出的夜行人被對方拍中胸口時倏覺胸口劇痛,但強忍的慌急掠往庭院追向同伴。

  髯老者的一聲大喝早已驚動了各處巡夜莊丁及護院,霎時燈火晃動警鑼連響,人影奔掠哈喝連連的齊奔而至,立時吵嗜嘩然的驚醒了睡夢中的眾多家丁僕役。

  「捉賊呀……有賊呀……」

  「快抓賊呀……」

  「大家快圍住,莫讓賊人跑了……」

  但此時兩名夜行人已奔掠院牆不到數丈之處,未待眾莊了護院圍至已雙雙縱上院牆的便欲跳落院外。

  「賊子別逃……」

  「留下命來……」

  急趕而至的數名護院眼見夜行人已躍上院牆,霎時有三人手勢疾揚,頓見漆黑的夜色中有數片烏黑難見,藍汪汪之色及精光閃閃的暗器射向兩名夜行人。

  暗器十之人九皆射中兩名夜行人,卻見兩人不知是跳落或是墜落院牆之外的已難見情況。

  「賊人中暗器了快追……」

  可是當五名護院縱上院牆下望卻不見人影,驚疑的遙望四方時,才從月色中發現夾巷十餘丈外正有人影飛奔。

  「啊?在那邊,他們中了我的浸毒暗器一定跑不遠,大家快追。」

  「對,我的毒針也射中他們,不出一里必定毒發昏迷的立時可手到擒來。」

  就在數名護院一一追賊而去時,突聽院內家丁叫道︰「唉呀……不好了,萬護院被賊人刺傷了……」

  驚叫聲中卻又聽華樓內響起女子的驚恐尖叫聲︰「啊……救命哪……快救老爺……老爺死……死了……還有夫人……快來人哪……」

  霎時整座大宅院內燈火齊亮,驚叫哈喝之聲驚動四鄰,便連隔院的護院莊丁也草木皆兵的加強巡邏搜尋賊人。

  翌日清晨。

  整個「汗州城」百姓皆已知曉了南城「相國寺」旁的趙剝皮趙大官人宅院,竟在深夜中被巨盜潛入所首而亡,並且銀庫的厚重鐵門竟被利器割個方洞,內裡的珍寶銀票俱被盜走,而沉重的金銀被搬空兩箱金錠,只留下一些銀兩未動,大概是因沉重而難全數盜空。

  在眾百姓狂喜議論鳴放爆竹之際,又傳出官府至趙府查案後,在臥室桌上見有一張黃紙上寫著朱紅字跡︰

  「賄通官府,逼削貧困,婦無婦德,逼良為妾,報應加身,從者為戒,萬金復散,代做功德。

  彩虹鳳凰留」

  又是百姓稱頌的「彩虹鳳凰」之所為,使得全城百姓歡聲雷動,然而卻令城內的貪官污吏不肖巨富人人自危,因此家僕護院是嚴加防範,唯恐成為「彩虹鳳凰」下手的目標。

  官府行役日夜不停的在城內城外搜尋外地生人嚴查,但卻毫無一絲線索可尋,反到是將一些有心緝盜領賞的黑道邪魔逼得難在城內落足,皆在四鄉之處密查暗訪。

  而此時城東址餘裡地外的一處樹林內,在一條清澈小溪畔的一株大樹下,尚穿著鱗蟒皮疑製成緊身夜行衣的程瑞麒及譚玉鳳,兩人正席地而坐吃食著一隻烤熟的山雉,身側尚放著兩個鼓大的鱗蟒皮包袱。

  堅韌的鱗蟒皮細鱗密佈,不但不懼刀劍更可避暗器,製成包袱盛裝再沉重之物也不怕破損,銘得所獲之物沿途漏失。

  突聽譚玉鳳關心的說道︰「麒哥哥,你的胸口真的不痛了?」

  程瑞麒聞言立時笑望她並安慰的說道︰「真的不痛了,休息一天中,身體裡那團熱氣竟然會自動的循行奔跑,並且將胸口內的問痛緩緩消除了,現在胸口雖還有些酸麻,但真的不痛了。」

  譚玉鳳聞言後才放心的笑了笑,緊緊依偎他懷中說道︰「波哥哥,昨天看你臉色發自冷汗直流,害我都嚇死了,你要有什麼事,那要我怎麼辦?你答應過我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哦!」

  「哈!哈!哈!風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過……鳳妹,萬一我以後真有什麼不測,那……那你就快回山裡宮殿躲起來,外人如追到谷地大概會被五隻巨大毒物嚇跑或咬死,那你就安全了。」

  譚玉鳳聞言頓時慌急的叫道︰「呸!呸!麒哥哥你別亂說話,你不會有事的,就算萬一有那一天,那我……我也不離你獨生,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們可是生死與共的夫妻呀!」

  兩人激動的擁摟依偎,心知誰也不能獨離對方,便是有性命之危也不能棄離對方而不顧,如此情意早已深場內心並不須言傳便能相互體會出。

  就在兩人心靈契合的享受著對方的溫存、愛意之時,倏然從樹後疾撲至一道青色身影,雙手如爪的疾扣兩人「肩井穴」,意圖制住兩人。

  程瑞麒及譚玉鳳被枝葉擦響聲及頭上暗影所驚,尚不知怎麼回事時已被人抓住肩腫骨處。

  尚幸兩人身穿鱗蟒皮衣,雖被人按抓肩井,但卻被滑溜堅韌的鱗皮阻隔難以緊扣抓實,再加上兩人遇警後不約而同的全身使勁欲脫出暗襲之人抓扣,因此使得兩人體內略有成就但卻不自知的兩股溫熱、涼寒的氣團已疾速的上湧充漲肩頭之處,頓令暗襲之人的爪指震鬆,兩人也趁機前衝脫出控制,急忙各提一隻包袱並戴上頭罩的掠出三丈之外,轉身落地後已怒喝叫道︰「喂!你是什麼人?為何悶聲不響的從後偷襲我夫婦?」

  那青衣人由後暴沖偷襲,雙掌穩穩的落在兩人肩頭,原本心中狂喜的緊扣兩人「肩井穴」,然而卻沒想到雙爪之下竟然滑溜得難以扣實,並且有股反震之勁震鬆十指,心中又驚又駭時已被兩人從爪下疾掠脫出數丈外。

  內心狂震不信的凌空旋翻一匝後落於兩人之前,滿面怔愕之色的盯望兩人一會才滿面羞色怒聲喝道︰「桀……桀……桀……小娃兒好功夫好身手,竟然能持功躲過貧道的『天龍爪』?桀……桀……桀……但你倆也別想逃出忿道的爪下,還是乖乖的放下包袱吧!」

  程瑞麒及譚玉鳳兩人疾開即合,內心又駭又慌的盯著眼前一個頭挽道管,身穿青布八卦衣,面孔削瘦陰鈴,三角眼閉嘴,頷下蓄著山羊短鬚,背背長劍別斜插著一柄拂塵的六旬道長,兩人互望一眼後,程瑞麒立時瞪目喝道︰「喂!我夫婦和道長無怨無仇,道長為何悶不吭聲的偷襲我夫婦?」

  「臭道士,你竟不顧羞恥的暗中偷襲我們?真是不知羞恥的惡道。」

  那陰拜六旬老道聞言後,削瘦面孔上微微一紅即逝,並且立時失聲笑道︰「桀……桀……桀……小娃兒兩人身負數件殺官盜財的重案已通緝在案,因此人人可扭人人可誅,如今江湖武林中已有無數人在搜尋爾兩人的行蹤,本仙長道高人慧眼查知你倆行蹤,桀……桀……桀……你倆就隨本仙長走一趟……桀!先至爾等巢穴取出歷次所盜之財寶吧!」

  程瑞麒譚玉鳳兩人聞言心中大驚,沒想到竟被人查出兩人所為,但慶幸如今尚是 面隱身未曾被看出真面目,只是心奇這者道怎會查出自己夫婦的形綜?

  正自心疑思付時,卻見那老道面顯貪婪之色的盯望著蟒皮袱,頓知其意的手中緊緊牢提包袱緩緩退步。

  那陰騖老道眼見兩人怯退之狀,心中只道兩個巨盜心生逃意,因此得意的失聲笑道︰「給……給……這樣吧!你倆將手中包袱送給本仙長,那本仙長就當從未見過你兩人,且各走各的如何?否則就莫怪本仙長要出手揭下你倆送官羅?」

  老道乃是久走江湖的邪魔,門道精湛,見色知意兩人已心生畏懼,只要再加威嚇那怕他兩人不乖乖的奉上手中包袱?因此而含好笑的正欲續加脅嚇時,突聽左側林內有一陣粗豪寵鍾大笑聲響起︰「哈!哈!哈!『邪心鬼道』,你可說得簡單!這兩個雛兒豈會輕易的將包袱送交給你?再說也要看老夫同不同意呢!」

  循聲望去,只見左側林內已大跨步的步出一個高如半截鐵塔,虎背熊腰、光頭無須、虎目獅鼻,身穿豹皮背心短褲,膽胸露臂胸口一片烏黑卷毛的高壯巨人,手中尚執著一柄三叉獵叉斜指著那「邪心鬼道」。

  「噫,『山魁』?……桀……桀……桀……想不到常老弟竟然遠從『大洪山』來此?怎不見『厲魄』、『厲魂』兩位區老弟?」

  「邪心鬼道」話聲剛落,倏聽身後林內已響直懷陣陰森森的話聲︰「嘿!嘿!鬼道找我兄弟倆有何事?」

  「邪心鬼道」聞聲倏然一驚的斜身疾掠丈餘,並已順勢轉身望向剛才立身之處的後方林內,只見有兩個身穿黑色短裝面貌酷似的陰狠五旬老者,正是「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的座前雙鬼區氏兄弟。

  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間,雙目已古碌碌的疾轉後,立時尖聲笑道︰「桀……桀……桀……常老弟率著二鬼兄弟遠從『大洪山』至此莫非也是為了那萬兩賞銀嗎?」

  「哈!哈!哈!鬼道此言差也!我『大洪山』敬的是英雄好漢,這兩位同道『彩虹鳳凰』乃是殺貪官除惡霸劫富濟貧的好漢;因此本山主特地前來護衛,要迎請『彩虹鳳凰』前往本山,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們,因此鬼道你最好少打主意。」

  「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的寵亮嗓門剛止,卻聽另一側林內響起一陣沙啞蒼老笑聲說道︰「呵!呵!呵!常小輩何時成了改邪向善之人?竟想護衛『彩虹鳳凰』兩個娃兒?呵!呵!你那點鬼心思豈能瞞得了循跡而來的數十名高手?難道你竟敢只手撐天的想獨吞財寶?」

  「邪心鬼道」、「山魁」!」厲魄」、「厲魂」四人聞聲望,竟見「彩虹鳳凰」右惻林內緩緩步。出了一個身穿灰布兩截短裝,細眼鈞鼻,三咎短鬚花白,手執一根旱煙桿的七旬之上花髮老者。

  「啊!……『殘骨老怪』……」

  「唉呀!是……是嚴老怪……」

  「殘骨老怪」細眼環望四人驚駭之色,頓時面有得色的呵呵笑道︰「呵!呵!呵!常山主、清雲,如果你們肯和老夫合作的話……那麼『彩虹鳳凰』歷來所劫之珍寶必是我們囊中之物,到時再三一添做五的平分,你們認為如何?」

  「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以及邪心鬼道,清雲道長,兩人眼見竟是功力高絕心狠手辣的老邪魔「殘骨老怪」現身,因此俱都神情震懼得盯視不眨,心知今日想要擄獲「彩虹鳳凰」而退出金銀財寶已非易事了,因此俱有合力為伍抗拒老怪威脅之意。

  但是沒想到老怪竟然開口肯與兩人合作,要時疑似錯聽的睜目愕然,尚不及開口回答時卻又聽另一側又響起了一陣朗笑道︰「哈!哈!哈……嚴老怪,你不怕說大話而被風問了舌頭?難道無視四周林內數十位江湖同道的來愈?本王第一個便不服老怪之言。」

  「喲?呵!呵!原來是『鎮州天王』司徒莊主及『鍾山雙靈』辜氏兄弟?怎麼?老夫所言有何不對?憑你們便想在老夫面前張狂攔阻嗎?」

  身材魁梧滿面 髯,濃眉大眼的五句「鎮州天王」司徒宏,以及兩名身材瘦小猴的「鍾山雙靈」辜撼天、辜震地兄弟,三人一前兩後的踏步出林而至,已然將「彩虹鳳凰」程瑞麒夫婦兩人圍在正中的與其他之人對持。

  程瑞麒沒想到林內竟然隱有如此多人,聽他們所言林內似乎尚有不少人未曾現身,而且全是衝著自己夫婦而來,因此兩人內心惶恐緊張的互依注視四周之人。

  夫妻兩人從未闖蕩江湖,也不懂江湖是何種情況?只從說書看戲中得知江湖中時常是話不投機便會打殺相拚而結仇,但兩人並無意涉足江湖之中,因此皆心懼的默然無語而不敢插口得罪這些人。

  然而四周林內似乎已可見到人影晃動的愈聚愈多,如果再不想辦法脫身的話,必然會成為這些人的爭奪對象,而成為刀陽之物,因此已到傳眼神的有了逃離之意。

  兩人也許有靈犀的抱定心意後,趁著四周眾人目光皆注視「鎮州天王」現身之方,立時雙雙暴然撲向孤身一人的「邪心鬼道」之方,而兩人手中一赤一白一炙一寒的兩柄短劍也已精光閃爍的疾削而出,近射「邪心鬼道」。

  兩人此時已施盡全身力氣,因此無形中已將兩人不知曉的內功氣盡提的貫注短劍,故而精光閃爍中炙熱及說寒之氣更形凌厲的罩向「邪心鬼道」。

  「邪心鬼道」清雲道長突覺精光閃射而至,頓時心中大吃一驚的不敢輕易攔阻,因此身形斜掠避過,一雙鬼爪也側身抓向緊掠而過的一人左肩「肩井穴」,並尖叫道︰「娃兒哪裡走……」

  四周眾邪魔眼見巨盜「彩虹鳳凰」掠身欲逃,豈肯讓即將到手的財寶飛去?因此俱是暴喝連連的撲掠圍堵。

  「山魁」常無心立身「邪心鬼道」左側,眼見「彩虹鳳凰」兩人從中暴掠而至,頓時哈哈大笑的疾掄手中豬叉掃向鄰近的一個身材瘦小的身軀。

  程瑞麒及譚玉鳳本就一心想逃,因此當「邪心鬼道」斜掠避讓時,早已胡亂的朝兩側揮動短,赤、白劍光也已疾問而出。

  「邪心鬼道」及「山翎」怎知「彩虹鳳凰」的功力如何?只以為憑他倆敢在城邑官府內刺殺官吏,必然功力不弱,再眼見劍光凌厲得耀人雙目,想必是已然功力貫注劍身而致,因此俱不敢輕櫻其鋒的避開劍芒。

  「山魁」常無心心疾思中手中獵叉猛然一沉,接而疾挑向瘦小身軀的右胯,霎時已將對方挑震而起的凌空上翻。

  沒想到一出手便輕易的挑飛對方,因此使得「山魁」一陣錯愕時手下鬆緩的怔望著斜飛而過的身軀。

  另一方程瑞麒施劍通退「邪心鬼道」的爪勢後,身形狂急的衝前飛奔,但眼見嬌妻竟被那巨人手中獵叉挑飛,買時狂駭得雙目泛紅驚顫叫道︰「鳳妹……」

  身形疾追而出時,但見風妹身軀在枝葉中擦揚得飛勢漸頓,且凌空下墜至前方丈餘之處。

  此時前方林內人影晃動,正有一些後續而至的江湖人奔掠而至,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突見有人凌空下墜,而前方則有一片赤芒疾閃而至,炙熱劍氣已疾猛的連連削至,因此心驚的來不及施展兵器抵擋,只能閃身移掠的避開鋒芒。

  「攔住……快攔住他們……」

  「前面同道快攔擋巨盜……」

  「別逃……快停步……否則要以暗器射殺你倆了。」

  而在此時程瑞麒已奔至譚玉鳳下墜之處,將手中包袱往地上一放便伸手接向凌空下墜的嬌妻,並叫道︰「鳳妹別怕,我來救你了。」

  在空中下墜的譚玉鳳此時早已心慌畏懼得全身發軟,尚幸凌空翻轉巾撞樹枝時,因身上穿著堅韌的鱗蟒皮衣而未曾擦傷,但也巾撞得肌骨疼痛。

  耳聽麒哥哥的聲音後,頓時芳心鎮靜懼意大減,身軀猛然一震中已被一雙手緊緊抱住,並且傳來令她安心的聲音︰「鳳妹別怕,我們快逃別讓那些人抓住。」

  就在這短暫的霎那間,身後疾掠包抄的人影已然追至,而前方也已掠至十餘個循聲而來的另一批人影,眨眼間已將兩人團團圍在中心。

  「好哇!是『彩虹鳳凰』,我們找到了……」」

  「是……是……哈!、哈!找到了,找到他們了。」

  「快圍住。莫讓他們逃離了。」

  「啊?……是『殘骨老怪』……還有『鎮州天王』……」

  「小心!是『山魁』及雙鬼……」

  程瑞相及譚玉鳳兩人此時也已定下心神的望出危機,再也不敢逗留的深怕被人圍困,因此趁著剛至之人尚未曾看出狀況時,兩人迅又疾衝向人數稀少之處,一赤一白的白芒已凌厲的罩向前方之人。

  「呔!小輩還想逃?」

  一陣喝叫紛嚷聲中,「殘骨老怪」已疾如一道友影的撲掠而至,右掌疾拍出一股凌厲勁疾的掌力,狠狠的拍在右側一人的後背。

  「哦……啊……」

  被掌勁擊中的身軀霎時被震得去速更疾,且聽一聲悶哼及一聲尖叫,立知是個女的。

  「啊?小鳳……我跟你們拼了。」

  左側的程瑞麒驚見嬌妻再次被人震飛,立時悲痛得一聲狂叫,疾揮手中赤劍橋命前衝,毫不顧慮兩側之人的攻擊,立時被擊中數掌,震得他兩眼發花口內發甜。

  不要命的狠命前衝,尚幸身上蟒皮衣護住身軀而未曾有肌膚之傷,但是內腑五髒被連連重擊得已然受傷,頓時氣機不順且手腳發軟得踉蹌數步。

  但是程瑞麒心知絕不能停頓,否則定會被那些人攔住遭擒,到那時恐怕將要生死難卜了,因此提聚精神氣力的急奔不停。

  眼見嬌妻正被一個狂笑的青衣人抓著手臂,委時驚駭得右手猛然震抖飛射出手中赤紅短劍。

  瘦高的青衣人右掌抓握住震飛而至的赤衣 面人後,頓時狂喜的哈哈大笑,急忙左手抓向掉落地面的赤色包袱,但卻沒想到身後一道赤光疾射而至,待感覺炙熱之氣臨身時倏然後背一痛,並覺一勝火熱之氣在體內迅疾擴散,而真氣突散得眼前發黑,接而後背炙熱之物驟消,但卻被人在背後猛力踢用得跌撞而出。

  程瑞麒短劍出手後身形並未停頓,並且被數股拳風掌勁擊得沖速更猛,有如一道紅線般的撞向抓住鳳妹的青衣人。

  臨危不亂的雙足蹬向青衣人後背頓住衝勢,且順手拔出短劍落在鳳妹身側,慌急的叫道︰「鳳妹你沒事吧?快走!我在後護著你。」

  譚玉鳳兩度遭擊飛,此時早已嚇得全身發軟,那還有力氣奔逃?因此顫聲泣道︰「麒哥,你別管我了,你快逃吧……」

  「不行,我怎能丟下你不管?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程瑞麒急叫聲中眼見四周有三方已圍奔而至數十個身影,卻不懂為何右側並無人圍至?但此時已無暇思索,立時扶摟著風妹站起身軀,並瞪望著三方逐漸逼近的人群。

  「嘿!嘿!嘿!你兩人還想逃出我等手下?還不快束手就擒尚可活命……」

  「大家小心,兩個巨盜似乎練有護體神功能抗拒掌力……」

  「呸!別外行了,他兩人身上穿的怪衣似乎不畏拳掌兵刃,才會連遭重擊而無傷,不過他倆好似已身受內傷而氣機大損,我們只要以內家真氣震傷他們便可手到擒來了。」

  「噫……嚴老怪說得沒錯,那女的被老夫挑震而起卻無傷勢,可見他們身上的怪衣乃是一寶。」

  「諸位同道且先靜靜,待會莫要爭亂出手,先拿下他們再作處理……」

  「嗯!對,蕭老哥說得沒錯……」

  「對!大家莫要爭先恐後的亂了陣腳,而遭他倆再次趁亂逃離。」

  「好,我們且先推舉數人待會持平分寶……」

  「沒錯。見者有份,誰也不能獨吞……」

  「好哇!我先推舉『大河怒蚊』蕭兄……」

  「本人推舉『鎮州天王』司徒老哥……」

  「我等兄弟推選常山主……」

  「哼!嚴前輩可代表我等……」

  就在群魔好似珍寶已然在握的推選代表時,程瑞麒已扶著譚玉鳳緩緩後退,竟然退至一面高聳山崖之邊緣,這才恍悟為何此方無人圍困了。

  「麒哥……我好怕唷!他們都好兇惡……咦?麒哥你……你受傷了?」

  譚玉鳳眼見麒哥哥的 巾內竟然滴流出血液,霎時驚顫得忙伸手掀開他面罩。才發現麒哥哥面色蒼白且口角鮮血溢流不止,更是芳心悲痛得低泣為他擦拭。

  「鳳妹別怕,這點小傷算什麼?我沒事,倒是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嗯……只是胸口有點疼痛全身酸軟無力,其它並無大礙。」

  「喔!那就好,鳳妹,他們人多緊圍因此甚難衝得出去,而後面卻又是絕崖,掉下去恐怕……」

  「麒哥,那我們怎麼辦?他們……又凶又惡,如落在他們手中只怕也難逃一死,說不定還要受到何等凌虐呢!」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嗯!這崖下是條山溪,說不定能死中求活的有一線生機,鳳妹,咱們就冒險跳崖試試能否脫身吧!」

  「嗯!麒哥你怎麼說都好。」

  就在此時突聽前方人群一陣叫罵喝斥之聲響起,只見圍立的人群迅疾兩發,且嚴陣以待的注視著後方疾掠而至的一群人。

  「呔!「凌鳳客」你們要幹什麼?」

  「大家攔住他們,不要讓這些自命俠義之人壞了大事。」

  「咄!你們這些邪扈歪道竟然群聚於此,莫非要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噎?董老哥你看那兩個 面人……」

  「呔!『武當王劍』這裡沒你們的事還不快滾?……大家快攔住他們……」

  此時從中蜂擁而至的十餘人中男女老少皆有,且有數名方外之人,但聽雙方之言似是身後正道俠義的一批人,而為首之人乃是一位皓首銀鬚的七旬之上老者。

  皓首老者方臉威猛內穿勁衣外罩英雄袍,一雙閃爍精光的丹鳳目環望兩側邪魔後,續又望向數丈外的兩名身多赤色發光怪衣的 面人,略一思忖便有數的哈哈笑道︰「哈!哈!哈!想不到爾等數十位黑道高手竟然圍堵兩名後起之秀,如傳出江湖武林豈不顏面盡失?因此老夫絕不容爾等傷害他倆。」

  此時黑道邪魔中,功力高絕的「殘骨老怪」已跨步而前的站立「凌鳳客」董格面前,冷聲用笑道︰「哼!哼!哼!董大俠,你我兩道互不相謀,略有沖必是干戈相向,難道你等願意在此引起衝突嗎?因此董大俠最好趁干戈未起之際事他們盡早離去,否則……嘿……嘿……嘿……到時莫怪我等要群起圍攻了。」

  「凌風客」董雄聞言頓時朗笑道︰「哈!哈!哈!嚴老怪,爾等路人『汴州』時我等已然知曉,但並未干涉爾等行止,但卻心奇諸位為何會不約而同的踏入『汴州』?因而早已盯視諸位形蹤,爾等四十餘人隱於此山區時也早被我道之人由後緊隨包抄,憑爾等四十餘人想要仗恃人多勢眾群毆……哼!恐怕是徒傷性命而已。」

  「殘骨老怪」嚴家其耳聽「凌鳳客」之言時,已望清對方雖只有十五、六人,但皆是功力高強的一方高手,而己方除了有限的數人外,餘者皆是一流身手的晚輩而巳,確實難以依詩人多而操勝算,因此聞言後立時冷笑的說道︰「嘿……嘿……董大俠等人雖皆非弱者,不過也難抗拒我等之圍攻,不信就試試。

  站立另一方的「鎮州天王」司徒宏,此時也宏聲喝叫道︰「哈!哈!哈!本正倒不信這些自命俠義之人有何能耐?本不先試試何人敢在本王面前狂妄自大?」

  另一側的「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也狂笑道︰「對,本山主早就不滿這些匹夫自命正道的常與我道之人作對,不如就趁今日作個了斷吧!」

  就在正邪雙方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干戈將起時,實聽群邪中有人驚叫道︰「啊?不好了,那兩個活寶不見了,快找呀……」

  「唉呀……被那些匹夫一打岔,竟然被財神爺溜了?大家快找呀!」眾多邪魔此時已是驚喝怒叫連連的疾掠至「彩虹鳳凰」立身之處,竟發覺他倆正自緩緩的順著聳崖稜巖攀爬而下,已然身軀十餘丈之下的一方突巖上。

  「在那裡……快追……」

  「大家快追,別讓兩個財神爺溜了……」

  「呔!你倆不准再動,否則要以暗器射殺你倆……」

  在群魔圍立崖緣如下急叱之際,突聽後方的正道俠義中有人笑叫道︰「哈!哈!哈!屈賢弟,你那手『定風珠』的滿天花雨打法可否再施展一次容大家見識一番?可是此地林木眾多甚難看出內裡玄妙,屈賢弟不妨朝崖外打出,必可讓眾位同道開開眼界。」

  「嗤!嗤!那有何難?小弟這就獻醜了,喂!崖邊的朋友且讓讓,暗器無眼萬一有所失手那可別怪我「千手猿」瞑?」

  兩人高聲笑談的一拉一唱,苦時令圍立崖旁的眾邪魔怒叱連連,心知他們是有意脅迫遠離崖邊,但卻又顧忌「千手猿」屈嘯風的暗器乃是江湖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高手,因此俱不敢分神觀望崖下,只能怒視著後方的正道俠義。

  而另有一些自認功力難以輕易躲過「干手摸」暗器的人,則已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急忙掠離崖緣,以免遭暗器擊。

  此時群邪中的「鎮州天王」司徒宏已然想喝道︰「咄!屈老匹夫你少拿我等開心,有本事就出來和本王一拚。」

  「哈!哈!司徒宏,既然你有心,那老夫就和你較量一番又有何不可?接珠。」

  「千手猿」屈嘯風朗聲大笑中,頓時雙手疾抖,霎時只見數十粒烏黑鐵珠毫無嘯聲的疾射而出。

  只見有些鐵珠直射而出,而有些則是成弧形疾射,有些則又看似緩慢,但飛臨十丈之外時卻又突然疾如箭矢般的追撞前方鐵珠,四外崩射的疾罩而去,令人難以看出鐵珠到底要射向何方?

  「好!」

  「果然玄奧難測……」

  「好哇……真不愧是暗器高手……」

  「屈兄好高妙的手法……」

  就在正道群雄喝好之際,崖邊的七個邪魔也已神情沉寂的立時出掌震向漫夭而至的烏黑鐵珠。

  陡聽一陣叮叮略步之撞擊聲,漫天鐵珠卻又相互撞擊的方向立變,交叉直斜防不勝防的令人不知該防守何方而至的鐵珠。

  光是這一手「滿天花雨」手法,可是「千手猿」屈嘯風習練三十多年才練成的玄奧手法,可謂是暗器手法中最為高絕難練,在震抖暗器珠上勁道已是各有玄機,豈是外人能觀出其內玄奧?

  此等手法甚難以兵器攔擋,因為由四面八方方向不盡相同的鐵珠忽緩忽疾,忽旋忽直,好似會隨著防守一方的掌勁及兵器帶起的勁風再度變化,並有增強勁道之任像。

  如此玄奧高絕的暗器手法,使得「殘骨老怪」、「鎮州天王」、「山協」、「大河怒故」、「邪心鬼道」、「鍾山雙靈」等七人皆不敢大意,兵器、施串袖疾揮中,但聽「噗噗」乍響,終於將漫天暗器一一擊落。

  珠落滿地中,卻見崖畔七人中,除了「殘骨老怪」外便連「鎮州天王」的袍袖也被打穿兩個小洞,可見鐵珠上的或道非同凡響了。

  但是「千手猿」施展出絕技後,似乎也是真氣大損得有些萎糜,可見他在此手法中貫注於鐵珠上的勁力,已是損耗了他不少的真力。

  此時只聽「殘骨老怪」怒極冷哼的喝道︰「哼!哼!哼好一手滿天花雨,老夫也奉還你五粒鐵珠。」

  怒喝聲中,已然手勢疾揚的打出五拉烏黑鐵珠,霎時歪風尖嘯刺耳,可見勁道是如何的強勁了。

  五道黑線三前兩後的疾射「千手猿」,立使站立兩側一正道俠義心驚,已有人欲出手攔接時,卻聽「千手猿」屈嘯瓦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拜謝嚴老怪奉還五珠了。」

  眾人聞聲心知「千手猿」要接下「殘骨老怪」打出的五珠,因此俱都仁身未動的不便出手攔擋,否則會敗壞了「千手猿」的名聲。

  而此時「千手猿」耳聞勁疾尖嘯,心知老怪雖手法單純,但已然貫注內力於珠上非同小可的不容輕視。

  尚幸他身為首屈一指的暗器高手,對接暗器也自有一套功夫,心知如此勁疾之暗器絕不能以硬勁強接,須以撥、化、引、動之巧手化去珠上勁力,方可截接五珠。

  然而說來簡單,但要在手掌觸珠之霎那便施展撥珠、化勁、引珠、黏珠之巧勁豈是容易?而且尚要同時接下五珠?

  會者不難,暗器高手自是不同凡響,但見「千手猿」靜立不避,在先後五粒鐵珠當胸疾射而至時,雙手屈伸迎向五珠,就在珠掌相觸之霎那,掌心已吐出一股勁氣擋住五珠,而雙手往兩側微撥立時化去部分強勁,接而五指微勾使鐵珠在指縫間旋轉回引,又化去部分珠上勁力,最後右三左二的五收鐵珠在掌心中出旋不止的化去剩餘勁道後穩穩的握在雙掌中。

  「喝!好!」

  「接的妙,不愧是『千手猿』。」

  「好一手接珠妙手,屈老弟,那天可要好好向你討教一番了。」

  此方「千手猿」屈嘯風妙手接下「殘骨老怪」五珠後,等於是兩人已然交手一招互不勝負。

  「殘骨鬼怪」嚴家其眼見五珠已被對方接下,不由冷哼一聲的沉聲說道︰「哼!果然不愧是『千手猿』,今日老夫無暇與爾等周旋,改日自會再尋爾等討教,哼!哼!」

  話落後也不待對方回話,已然疾如箭矢的掠往右方十餘丈外的一處斜坡,緊追向早已由斜坡迂迴至崖下的一干邪魔,追趕不知逃向何方的「彩虹鳳凰」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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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幼犢無懼 懲惡助貧

  大河(黃河)沿岸的一個偏僻小鎮,因位後官道之外故甚少有外地之人經過,因而各項營生甚為蕭條。

  鎮上唯一的一家藥堂內,程瑞麒陪伴著一位清瘦老者分坐小几兩側,並聽那老者沉思之後說道︰「程公子,尊夫人……」

  清瘦老者面有疑色的望望程瑞麒後,續又說道︰「尊夫人內腑五臟遭巨震震傷,原本較分子您傷勢輕,但是因瘀血未洩而積於內腑,故而阻滯氣血循行反倒令傷勢增重,如今老朽雖已施藥用針清除瘀血,但內腑血氣已然大損,因此非短期可恢復。可惜本鎮地處偏僻窮鄉因而藥材方面……只因缺乏良好藥引,以致無法配出高效的活血益氣良藥,所以……程公子最好能送尊夫人至城市大邑求醫方是正理。」

  程瑞麒自幼少讀詩書,對醫藥更是如同癡者,怎懂得如何能使風妹傷勢好轉?因此心急中立時伸手從懷內掏出一個囊包,由內取出兩錠金元寶置於桌上後乞求說道︰「老先生,不管您要如何用藥?只要能治好拙妻之病痛,要多少銀兩晚輩皆可先付……」

  程瑞麒心急的說著,但卻聽那懦醫面含微笑的回道︰「程公子您放心,醫者只知盡力救人,絕無吝惜用藥之理,也不注重診金之多寡,實因老朽藥堂內皆屬一般尋常之藥材,缺乏上好藥引調藥,尚幸尊夫人……尚屬處子之身,因此只要溫慢調理也能恢復,只差時間之長短罷了。」

  「老先生,您說要……要上好藥引……但不知什麼是藥引?在那兒有賣?晚輩立刻就去買。」

  醫者用言頓時笑說道︰「程公子,若要論及培元益氣活絡氣血之珍貴藥引,最常用者當盡人參,但人參卻也分為三品九級,其功效差別也甚大,最大萬春乃是白山百年老參,當然也有更珍貴者,另外尚有靈震、菜果、當歸等等,另有稀有少見的籐精、茯苓、雪蓮等等……老朽藥堂內也有人參旦方才也已合藥,但卻屬下品之物教唯恐藥效彰,因此老朽才有請程公子送尊夫人至大邑之語。」

  「啊?原來如此,那晚輩只好……瞳!你剛才說……說雪蓮?……您且稍待!」

  程瑜賜耽心中忽而靈光一現的想起一事,立時急步奔人內室的葉殊病榻前,在一堆雜物行囊內激找,不多時已捧著二十餘位在五彩鱗蟀巢穴內得到的一些寒蓮子,送至沿醫面前問道︰「老先生,您看這些蓮子可否人藥?」

  清瘦眠藥此時已被一陣清香之味吸引得確目望去,只見程公子手捧著數十粒大如拇指清香四溢的雪白蓮子,羹時心神驟震的顫身急迎盯望不眨,接而顫抖雙手取了兩粒,寒蓮子細望嗅聞,之後又顫聲問道︰「公……公子……老朽可……可否取一粒嘗……嘗試?」

  「可以,當然可以。您拿多少都沒關係。」

  儒醫聞言立時將一粒蓮子剝下一小碎層放人口內輕嘗,不多時立見他瞪大雙眼,面顯異采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這是『雪蓮子』,真是『雪蓮子』,哈!哈!想不到老朽習醫數十年,竟然有幸二度獲見上品『雪蓮子』,而且……而且有如此多,哈!哈!哈!程公子,老朽四十餘年前在京都「御藥堂」拜師習醫,只曾在藏珍房內見到一粒拱若聖品的三十餘年『雪蓮子』,當時市價已值三百兩白銀。程公子,您這些『雪蓮子』……少說也在五十年之上,實乃上品之物,可是您……?唉!程公子,尊夫人如在受傷之時只要服上一粒後,再略微推經活血後便可藥到病除,又何須拖延至今而致瘀血阻脈內路受損?」

  程瑞麒耳聽儒醫興奮無比的急切訴說,但卻是愕然的不知這些「雪蓮子」有何珍貴之處?只能唯唯諾諾的乞請儒醫將手中「雪蓮了」醫治嬌妻。

  於是儒醫面欣喜之色的只取兩粒碾碎,吩咐程瑞麒以溫水渡人譚玉鳳腹內便可。

  之後儒醫又沉思一會的詢問道︰「程公子,老朽有話不知可問否?如有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程瑞麒眼見懦醫如此慎言之狀,也不知有何不妥之處?

  因此惶恐的忙道。「老先生,您有話儘管吩咐,晚輩必是知無不言。」

  」嗯!程公子,依老朽行醫多年這經驗,公子及尊夫人身受之傷應屬江湖武林人所習之內勁震傷,因此老朽判斷公子及尊夫人也應後習武之人,可是公子及尊夫人為何不以所習之行氣之法疏通經絡?否則早已內傷大減甚而傷復,又何需如此勞心?」

  「啊?行氣之法?老先生請恕晚輩愚昧,何謂行氣之法?」

  「程公子,自古以來的方士以及皇親貴族為了延年益壽,而以人生俱來的血氣運行道理,交替本內精、氣、神修練精粹,而達至怯病益之目的,爾後道家更將發揚光大,更有『黃老之學』、『玄女問』、『素女經』、『道德經』、『葛仙翁傳』,其內皆有養生益氣之法。

  在歷經數百年之流傳後,終於又有了體經絡血脈及穴道之總匯,而有了醫者專習之『針灸甲乙經』,直至本朝止的『備急千金要方』,使醫者已能經由人體三陰三陽脈穴而查出病痛加以針療用藥。

  而養生益氣之法經由道家廣傳後,已然成為民間強身益壽之法,甚而依修練精氣神運行禮內經脈之差異,而成就了不同學派,但總而言之皆為養氣益壽之法。

  在如此情況中本為養氣益壽強身怯病的修練之法,已然成為各學派之『內功心法』,也成為習武之人的奠基心法,當今江湖武林人士所習練之內功心法便是經此而來。

  因此醫者所習之人體血氣脈絡運行之理,與武林人所習之內功心法相差無幾,但醫者只求切脈探病源或是施計通脈活穴怯病,因此甚少精習為武,至多為益氣養生罷了。」

  懦醫說到此處後笑望程瑞麒道︰「老朽原本以為程公子伉儷乃是江湖中人,因而遭遇仇殺,這倒是老朽誤解之處,尚請程公子莫怪。」

  程瑞麒此時被儒醫所言而回憶在絕谷內所撿拾的眾多皮卷絹冊,繽思之後發覺內裡有些與儒醫所言甚為相合,因此立時依記憶寫出一些熟記的字體求救懦醫,果然得知乃是一些人體穴道名稱,並聽儒醫詳解道︰「程公子,這些字乃是古篆字體,遠在秦漢之前中原各國文字各不相同,直至秦皇併吞各國一統中原後,才統一中原文體稱之秦篆,爾後『程逸』禁於獄內,以漢碑為本而創,書寫甚為方便,獄官隸卒習之書寫因而得名,而本朝字體便為『隸書』,因此古篆字體現今已甚少習之,識者也漸稀,而程公子您所書字體便屬『秦篆』,其中只有兩三字為隸體,但不知程公子為何曾習寫古篆?」

  程瑞麒耳聽之後這才知曉其內來龍去脈,但又不好解釋,只稱是曾在一古玩店內看過這些字跡而不解。

  在儒醫藥堂內,程瑞麒為求早日醫復傷勢;並且另有所謀,於是以十粒「雪蓮子」為酬,希望夫婦倆居於儒醫家中以便療傷。

  儒醫原本驚異的不敢接受,但程瑞麒言明請教醫道,以及人體血氣運行脈絡之學,這才使儒醫喜出望外的慨然接受,爾後便盡己所知傳授,另外又將診藏數十年的一冊「醫對聖華陀經」贈於程瑞麒。

  另外也經由儒醫之助,將所餘之「寒蓮子」以百草藥理配以藥材提煉出百餘粒藥丸,儒醫也詳解藥性的說道︰「程公子,出門在外難免有所病痛傷患,而這些以『寒蓮子』所提煉的藥丸對五臟六腑之傷頗具療效,至於傷勢沉重而藥效不彰時,也只能以整粒的『寒蓮子』碾碎吞服且推血注脈後,十之八九皆可無恙。」

  在小鎮停留約有月餘後,兩人傷勢早已康復,但程瑞派因深習醫道逐漸入悟而不想離去,待得知坊間已有版本可購習後,方辭別德醫家小離鎮遠去。

  自從得此教訓後夫婦兩人已暫停以「彩虹鳳凰」的身份作案,而以富家子弟之姿遊山玩水避開江湖邪魔之追查,從此江湖武林已再無「彩虹鳳凰」之行蹤,而無從追查令人眼紅脅寶下落。

  *** *** ***

  臨近「伏牛山」邊緣的「南陽城」,因位居中原及秦嶺伏牛山之南而得名。

  在城南七里地之處乃越國時諸葛武侯隱居草廬,地名「臥龍崗」。

  此時在八角茅廬前,正有一位年輕俊逸的青年及一位美貌的女子在誠心憑弔,實聽右側的美貌女子聲如脆玉的低聲說道︰「麒哥,咱們為什麼毫無目的四處亂走?何不前往大江一帶的名勝古跡去遊覽一番?也總比亂走得好?」

  左側俊逸青年聞言後立時笑道︰「鳳妹,咱們前兩月險遭人識出真面目,如今只能暫且息隱行蹤,如此便能令那些惡人無法確定我們行跡,而無法查知我們的身份,才能確保未來的安全。」

  「哦!原來如此,那你何不早說?害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囑!對了,鳳妹,何老丈所說的那些事,我久思之後猜想我們體內那股冷熱氣團大概就是什麼內家真氣?只不過我們並不知曉而已,尤其我曾試著驅動老在體內依經絡循行,果然發覺能消除疲累倦意,因此十之八九便是內家真氣,可是怎麼會到我們身上的?」

  「麒哥,說來也奇怪,咱們在山腹宮殿時,不是常食假山上的那些小果子嗎?而且每次吃食過之後便覺腹內有股熱氣上湧,而後便精力更加旺盛,你看是不是和那些果子有關係?」

  青年聞言後立時忖思所經歷之情景,不多時頓見他喜形於色的擊掌笑道︰「對呀!你說得沒錯,就是如此了,這麼說來那些草本果樹皆是珍貴的……的藥果子,哈!哈!哈!早知道我們就多吃一些了。」

  兩人邊走邊談的,不知不覺已行至一處兩側林木高聳的山蔭狹道內,鳥鳴輕啼涼風徐徐,令人心曠神怡的遠離凡塵煩囂。

  徜徉在祥和清幽的林陰道中,忘卻了內心中的困擾,但是倏然一聲刺耳尖嘯聲凌空疾曳而至,接而便聽前方兩側內衝出了十多個手執刀槍棍棒的大漢,並聽其中一人大喝道︰「呔!此林是我栽,此路晚開,要由此路去留下買路財,若有違逆意鋼刀不留人。」

  「唉呀……麒哥,是……是攔路盜匪……竟然跟說書裡一模一樣也!怎麼辦?快……快跑好不好?」

  程瑞麒眼見前方有三十餘名手執刀槍棍棒的壯漢衝出,心中正自一驚時,卻發覺身後來路中也圍上了二十餘名壯漢,再耳聽對方有人出言哈喝,已然知曉遇到了佔山為寇的山賊。

  心驚中總算也曾經歷過江湖人圍殺的拚鬥,因此膽子也大了些,知道只要打不過便逃就行了,以免吃了大虧,於是平定心神的伸手抱拳說道︰「諸位大爺,在下夫婦乃是身經虞禍與家人離散的孤雛,至於尚居無定所的浪跡天涯,因此諸位大爺可否網開一面的容在下夫婦離去?」

  群盜中此時已然跨步走出一個年約四旬的壯漢,滿面凶狠之色的喝道︰「咄!本山之中難得有財神爺上門,再者依你兩人穿著豈是孤苦之人?嘿!嘿!你當本山好漢乃是可欺之人嗎?廢話少說,快留下買路財,否則立時一刀兩斷絕不輕放。」

  四句壯漢話聲剛落,突然身後另有人喝道︰「呔!和這肥羊恁多廢話作啥?他若不從立時宰了他。」

  程瑞麒聞言心中一緊頓知要糟,隨聲望去正欲開口時,突然頭如雷擊般的睜望不眨,且驚叫道︰「啊?……你……你……你是……二愣子哥?……是你嗎?二愣子哥?」

  驚叫出一身形已疾如奔馬般的疾衝向前,就在群盜尚自驚望的未及反應時,程瑞麒已伸手疾抓住那三十餘歲的粗矮青年雙手,神色狂喜且輕顫的叫道︰「二愣子哥,你不認識我啦?我是小寶兒呀……」

  那三旬矮漢雙手突被一雙強勁的,恍如一雙鐵框的大手緊緊抓著,痛得他雙臂發麻且心慌的正欲抗拒時,突聽那人急切的呼喊出自己小名,霎時驚疑的盯望著不知他為何認識自己?接而又聽他自報名字,頓時回想起一個熟悉的面貌而怔愕疑望。

  而在此時程瑞魁已是狂喜興奮的環望群盜,果然發現其內似有幾個面善之人,當望見另一個面色黝黑壯實的五旬老者時,目光疾頓,接而又喜極的大叫道︰「張大叔……您是張大叔?我是村尾程家的小寶兒呀!您忘了嗎?……」

  那五句老者耳聽他的大叫聲,頓時任愣的回想起在家鄉村內的西街尾,確實有家程姓之戶,也有個小男孩叫……叫小寶兒的,但眼見此人已是高大壯實的青年,如何能看出他往昔之貌?

  不過此時被抓握雙臂的三旬矮漢,已然疑叫道︰「小寶兒?你真是小寶兒……」

  程瑞麒聞言立時喜叫道︰「沒錯,二愣子哥,你忘了以前帶我們幾個人……有小七哥……還有……大娃子他們到山裡抓蛐蛐兒?有一次你還墜落水窪內……」

  「咦?你……你……哈!哈!你真是小寶兒?哈!哈!哈!想不到你現在竟然長這麼高壯了?」

  兩人正心喜相認時,從另一側的群盜中也急奔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執刀青年,並高興的大叫道︰「哈!哈!哈!原來你是小寶兒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小寶兒你還記得我嗎?你猜猜看我是誰?」

  程瑞麒聞聲側首望去,雖然幼時玩伴至今皆已長大成人,面貌也已改變不少,但尚依稀的有個影子,因此細望之後頓時恍然的大叫道︰「嚼?……哈!哈!你是……村頭的三毛哥?……沒錯,三毛哥真是你呀?」

  「喝,好小寶,虧你記性好得還記得我呀?哈!哈!沒錯了,是小寶沒錯。」

  既是同夥舊識,群盜懊惱中也別有一番歡愉的同為慶賀,於是程瑞麒忙將譚玉鳳介紹給同村舊識。

  在兒時玩伴驚異的盯望中,也隨即祝賀小寶已有了美眷,並且邀請夫婦倆往山寨小歇見見其他同村之人。

  隨著群盜同返遠在十里外的山寨內,果然在山寨內又見到數位同村長者,以及兩位幼時女玩伴,還有一些家眷婦女。

  欣喜歡樂的同聚一堂暢談幼時往事,以及村中一些變化,也瞭解了同村之人為了逃避戰禍,已然先後離村的少有音訊。

  而此批離村避禍之人,在無處投靠且維生艱困之下,於是聚合了其他逃難之人進入山區,而作了佔山為寨作起無本買賣。

  在山區內,如遇有官兵或散兵流寇時,眾人便潛隱深山,待危機退除後續又回返山寨,因此尚稱平安的一晃十年。

  程瑞麒也將自己隨同父母逃難時,竟遭流寇掠奪難民而與父母失散的淪為乞兒,且與同時與雙親失散的嬌妻相伴而淪落江南,但並未說出兩人的奇遇,以及「彩虹鳳凰」的身份。

  在山寨住有數日後,有一次聊談往事時,程瑞麒忽然詢問同村之長者及玩伴,為何不回村重整家園安居?淪落此地為寇豈是長久之計?

  但眾人耳聽之下皆搖頭歎息,而二愣子也已解說道︰「小寶你不知道,我們也非未曾想過,也不想長久攔路打劫,但是如今只能勉強維持溫飽,那有餘力返回家鄉重整家園?那可是要花費不少銀兩的呢!」

  程瑞麒聞言立時激動的拍胸脯說道︰「二愣子哥你放心,只要大家有意返回村中重整家園,所需之銀兩小弟願意支助諸位每人一千兩白銀。」

  話落,立時從懷內掏出一疊銀票,當場使每人分贈一千兩,毫無吝惜之色的散發了將近三萬兩銀票。

  眾人眼見手中之銀票,俱是疑惑得猶自不信,不知手中銀票是真是假?而且也懷疑小寶兒身上怎會有如此拒銀?

  另有些人則面有貪婪之色的盯著小寶兒手上尚餘的銀票,似有據為己有之心。

  而程瑞麒此時續又說道︰「大家不必疑心,只要回村之後如另有所需的話,小弟必將全力支助,至於山寨中其他的人如肯同行,當然也可獲得相同之待遇,也可使村中人氣旺盛的興盛而起,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長者及舊友眼見是實,立時狂喜且汗顏的異口同聲回返家園,並且激動的一一感謝小寶兒的善心。

  兩天之後,只見數十輛騾馬板車上堆積著無數家當,程瑞麒夫婦也伴隨著一百餘名老少離開山寨,踏上歸返家鄉小村的路途,當然其中大部分皆屬外地之人,而其中有小部分人則準備途中分手歸返自己的家鄉,重新開創家園。

  臨近「淮水」及「雞公山」之間的「信陽鎮」,在鎮東百坦克地之外的「百家村」,頹敗五破的房舍十之八九已無人居住。

  而村內只有六戶村民依然居未離,但生活之困境已到了無隔宿之糧的地步,眼看也將難再久居的困斃村中。

  尚幸從村酉黃土路中,黃塵滾滾折湧來數十輛板車,以及百餘人的人群,且歡天喜地的沿路歡叫哈喝舊鄰之姓名。

  六戶村民聞聲出房遙望,耳聽有人呼喚自己姓名,頓時驚疑的開口回應,這才知道是往昔村民已然回歸,頓時容極而泣的前奔迎接。

  板車中帶來了應有盡有之糧食、耕耘器具,以及日常所需的雜物,於是使小村開始有了生機及希望。

  程瑞股此時已是近鄉情怯的不知雙親是否返回家中?因此又期望又畏懼的領著譚玉鳳緩緩行近家宅,遠遠凝目望去似乎宅院依舊,但是荒草叢生的一望便知久無人居住了。

  雙目淚水滴流衣襟,默默的踏入院門已損毀的院內,只見內裡雜草叢生,往昔的花木已枯,左側的那口深井依然,只是搖輛已腐垂索已空。

  推門宅門後只見房內客堂中殘破狼藉,蛛網塵土厚實,而傢俱也失落不少的空蕩蕭條。

  在宅內各處查看,且不時的位足回憶著幼時情景,但如今已人事全非的淒涼無比,令他面顯悲淒不盡啼噓。

  緊隨在後默默無言的譚玉鳳,此時也是淚流滿面的環望夫君家園,並泣聲安慰夫君的輕聲說道︰「麒哥!公公婆婆尚未回來,但咱們要先盡心整理回復舊觀,改日公公婆婆回來時才會欣喜稱讚,麒哥,你別傷心了,咱們暫且先整理出一間房間來歇宿,然後再一一清理好嗎?」

  程瑞麒聞言緩緩點首應聲,但忽然想起一事的急忙奔出宅外,尋找久居小村未離的六戶人家詢問有無爹娘的音訊?

  但所得到的回答是,只曾有離村之人,卻未曾有人回村,怎會有離去之人的音訊?故而使得程瑞麒再次希望幻滅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爹娘之面?

  「百家村」在大批人群回村落戶後,頓時生機盎然的熱鬧非凡,除了各自整修、新建家園外,並且自告奮勇的先為程瑞麒整修家園,以報答他對眾人的大力支助,因此不到兩月已將程宅修建得更甚往昔,雖非富豪之家的庭院華樓,但也宅院寬敞得一如富家大宅。

  另外村周的荒廢田地也已重新挖渠引水,種場了早熟雜糧疏果以供應往後食用,使得各處呈現了同樣欣欣向榮之景色。

  每當人夜之後,村民便聚集研商各種營生之規劃,使村內不缺日常需用之物,只要小村興旺,必可使舊有村民得訊回鄉,或是吸引外地之人前來落戶繁榮小村。

  在村中居有數月後,村民雖已知曉程瑞麒與譚玉鳳的夫婦關係,但是在經驗豐富的老輩婦女眼中,卻看出譚玉鳳依然是處子之身,於是好奇的私下探詢,這才發覺小夫妻倆並不知夫婦人倫魚水之歡之道,因此尚是處子之身。

  村中眾長者在得知如此令人驚訝之事後,頓時分男女詳解乾坤男女之人倫,才使小夫妻倆羞意盎然中懂得了夫妻人倫之道,也恍然悟解一些不明之事。

  於是村中眾長者一來為慶祝小村的重整生機,二來答謝程瑞輟大力支助村民五萬餘兩白銀重整家園,因此興高彩烈的舉辦一場盛宴,為兩人正式媒約定聘舉行婚慶。

  在一番熱鬧喜氣的婚禮之後,將小夫妻倆送人洞房後,才歡愉的各自回家,只留下兩人在喜房內相對注目。

  「鳳妹……你……你心慌不慌?」

  「嗯……我……喔……喔……賤妾確是心頭怦跳慌亂但怎麼會這樣?這跟以前那些日子……好像不一樣的甚為不自在,麒哥,我……我……我……又忘了……夫君,賤妾覺得怪怪的……但是又好像覺得更踏實些,都跟以前不一樣,好好玩呢!」

  程瑞麒聞言頓時也笑說道︰「對呀!以前咱們倆那知道這些事?我現在還要改口稱你為娘子,可是……卻沒以前自然順口呢!?」

  「嗯……可是夫君稱賤妾娘子時,賤妾卻心中甚為踏實的就像以前……!反正就是真的夫妻了嘛!」

  「嗤!這麼說來以前並不算羅?」

  「不……不……不是……討厭啦!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卻逗人家,人家又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慢……」」

  程瑞麒丁待她說完,立時撲摟著她倒臥床榻擁吻,品嚐著與往昔不同心境的歡愉興奮,以及神思響往的那種未曾經歷過的魚水之歡。

  未幾,兩人衣衫已一件件的褪除,相互溫存撫慰,享受那遲來的興奮激情。

  因此不多時兩人已是心落激情得鼻息粗喘,全身輕顫中淫慾已充斥兩人心胸,迫不及待的便開始嘗試那初曉的夫婦人倫滋味。

  茅塞頓開,初嘗雲雨,別有一番滋味,只聽她嬌哼輕啼吃語呢哺,如癡如醉欲罷不能,扭搖額挺迎送往來,魂飛魄離如登仙境。

  而他輕聲細語道盡情意,柔撫輕吻溫柔體貼,陽莖如戈緩挺輕抽,靜如柔兔猛如勇虎,縱橫挺刺欲罷不能。

  陰洩陽注妙如登仙,激情難息舉戈再戰,幾番雲雨幾度狂顛,香汗淋 四濺,魂飄蒼穹魄臨仙境。

  良宵中兩人盡情享樂數度後才經戰息鼓的相擁人夢,從此兩人也更加恩愛得情深意濃嫩膠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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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主助難女 同返地宮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銀月如水浮雲輕,煙籠寒江波湧沙。兩岸茫茫皆不見,孤帆原影隨波逐。仰首遙望南斗星,冥冥暗夜歸何處。」

  一艘孤帆小舟在朦朧霧氣中隨波逐流,只見舟尾正有一雙青年男女並立把舵,一反暗夜行舟之忌,也無視夜霧 俄之險,聚精會神的不時盯望遠方江面。

  「麒哥你的傷勢真的不要緊嗎?還是再停泊江岸休歇一夜再走吧?好不好嘛?」

  「鳳妹你放心,剛才我已連連眼過六粒傷藥,血氣已項並無大礙,現今還是盡早遠離再做處理。」

  「嗯!……可是我們順江而下已將近兩個時辰了,想必他們已難追及,你還是先療傷要緊哪!」

  「嗤!你別擔心,在家中數月的閒餘之時,我已將『華陀經』內裡的『行氣通脈養生篇』運氣通脈活絡氣血的醫理詳研過,再加上因老丈所教導的醫理,已然大略的知曉了一些血氣循行和內臟五腑關連至深,因此我剛才曾嘗試以體內那股熱氣循行不停,果然傷勢大為好轉得不再疼痛了。」

  「真的?這麼說來我們體內的冷熱氣團真是武林人所稱的內功真氣羅?」

  「嗯!一定是的,鳳妹,你記得我們在谷地中所撿的那些殘簡皮卷及畫冊嗎?裡面所寫的一些稀奇古怪字又有些和醫理脈穴完全相同,必然是修練內功的法理,而一些人形圖畫便是……就是武林人的招式,可借我們以前不懂其意,也不懂習練之法,所以便未曾精習的錯失良機,因此我想再回地宮去,希望能好好的學到一些武功,那麼以後再遇到武林人時,說不定便能自保的再也不怕被他們欺負打傷了,你覺得如何?」

  「好哇!好哇!這樣以後我們也有武功便不怕他們了,可是……那些卷冊裡寫的東西看也看不懂,有些是古字也!」

  「這你放心,我也曾考慮過此事,因此待上岸至城邑後先購妥一些所需之書籍到時便可用以參悟,另外我們尚要購買一些日用之物整理一香,便可成為我們兩人隱密的『家』,你說好不好?」

  想到地宮內皆是金銀玉器及石製之物,毫無一絲布帛絲綢,因此確實須購妥一些日常之物方能像一般家居,於是兩人皆興奮的商議該如何整理地宮,以及要如何的佈置出兩人獨有隱密的「家」,而忘了驚險受傷之事。

  在歡愉的笑說中,晨潮已現魚白的逐漸放亮,濃霧贏俄的江面也隨之淡薄依稀,而能望及十丈外的平穩江面,使行舟更順便平安。

  在左側山巒折轉後突見山勢漸穩而顯露出一片平原,並可望見遠方炊煙無數,恍如萬千煙林裊裊升空,可知必有城邑鄉鎮。

  兩人心喜的略一商議,便緩緩停靠在一處淺灘棄船上岸。

  數日之後,在黃山邊緣的「孫家埠」鎮集,西大街口的「景安客棧」左側大院內,一輛雙馬布篷廂車已是駿馬掛軛上秋,而車廂內則是裝滿了大大小小包裹箱籠,以及一些炊事之物。

  而另一側有一輛以粗木為柵籠的大車,不知要載運什麼牲口?另在緩欄處尚有七匹軍騎也已鞍經繫妥,似乎也已準備啟程上道。

  此時由客棧側廊內步出一名店伙,身後並跟隨著一對手提小行囊的年輕夫婦,三人行至廂車旁時,那青年隨手遞給店伙一些碎銀後,夫妻兩人才雙雙跨登車轅,在店伙的道謝聲中緩緩驅車出院門車行。

  廂車不緩不急的馳出鎮東後,突聽那少婦低聲說道︰「麒哥哥,你真的要去劫那囚車呀?那可是大罪一條呢!」

  「嗯!昨夜我已探明那些婦女乃是『金華縣』的一位清官家眷,只因那位清官為人正直守正不阿,且不懂拍奉館識上司,因此范怒了江南道台大人,而被誣陷清官治下民不聊生且與盜匪勾結肆虐鄉民,於是在屈打成招治以重罪後打人深牢,家眷婦女則運交京城『內教坊』,年輕貌美的將挑選入左右教坊習音律為宮娥,餘者則配人『教坊司』為官妓或販賣至民間,如此尚有何天理?我們怎能無動於衷的視若無睹?因此……鳳妹,咱們先離鎮尋一隱密之地藏好廂車,再乘騎繞路至鎮西道途中攔劫他們。」

  「喔……好吧!反正咱們早已是官府通緝的巨盜,也不在乎多一項劫官因之罪名了,況且既是清官之家眷,也不容貪官惡吏陷害他們而見死不救,麒哥,我們動作快些吧!」

  少婦面顯氣憤之色的催促後,青年則含笑的頷首稱是,於是頓見雙馬急嘶聲中車行加速的疾馳而去,不多時已隱於黃塵之中不知去向。

  對約已時之初,在鎮西十餘里地的一處荒郊樹林中,綠蔭蔽日的黃土路中蹄聲雜亂車聲群群,並有健笑逗樂之聲交雜著逐漸進人深處。

  不多時只見四名執戈軍士成兩列跨騎笑語而至,後方則是一名車伕駕馭著本柵囚車隨行,柵國內則有六名蓬頭垢面衣衫污穢的老少婦女依坐愛首低泣,而車後另有一名懸劍軍將以及另兩名執戈軍士跨騎殿後。

  七名軍將軍士似乎長久運困而枯燥乏味,早已無警覺心的散漫笑語相互調笑,並且不時的對囚車內婦女淫笑逗樂,但只有那名車伕面含無奈的不時安慰囚車上婦女。

  倏然,由殿後的三名軍將左側後方樹丫上,迅疾的衝落一個全身暗芒閃爍的身影,雙腳猛然踢在兩名執戈軍士後背,尚不待兩名軍士的哀嚎聲響起,那身影竟已高舉手中木棍狠狠的擊中那名懸劍軍將後腦。

  而在此同時,前行的四名執戈軍士在笑語中突聽後方問哼及馬嘶連連,尚不知怎麼回事,且欲轉首回望時,右後道旁的高樹丫上也疾落一道鱗光閃閃的身影,手中木棍疾猛的連連擊中後方兩名軍士腦、頸。

  前方的兩名軍士剛回首笑望,正巧見到身後兩名同伴墜落馬下,並見一名全身包裹在一套鱗光閃閃怪衣的人,正揮動手中木棍衝擊而至,霎時驚急得暴喝叫道︰「什麼人?敢……啊……痛……嗯……」

  「呔!什麼人敢動本隊……啊?……大膽……」

  右側那名軍士暴喝剛起還來不及執戈迎刺時,猛然面前棍影疾至,霎時面門一陣驟痛腦內轟然乍響眼前發黑的痛昏不省人事,全身發軟得被坐騎驚沖拖倒墜地,但右腳尚緊扣馬鞍蹬內而被拖拉出數丈之外不知死活。

  左側那名軍士驚急中雙腿急夾坐騎前衝,險險的避開迎頭擊落的木棍,戰馬剛衝出三丈之外且掉轉馬頭準備執戈衝刺時,突見那身穿怪衣的身影之後竟又有一同樣裝束之身影飛縱而至,但見赤芒閃爍中手中長戈倏然一輕,尚未及反應時瞬時胸口驟痛火熱得眼前一黑,已無聲無息的墜落馬下不知是否命喪?

  囚車上的車伕被眼前暴然驟起的情景嚇得張口結舌,全身冷汗直冒得全身顫抖不止,當眼見那怪人已轉首望向自己時更是驚駭得尖叫道︰「啊……饒……饒命……」

  乞饒之聲尚未停頓,猛然腦中轟響眼冒金星的立時痛昏而倒不省人事。

  前後不過眨眼間的時間,七名軍士及車伕皆已一一遭突擊倒地不知死活,而同太上的六名女因則被驚駭得擁擠一團悲泣哀叫,不知六人後果如何?是否會被那兩個怪人殺害?

  身穿鱗光閃閃怪衣的 面人不問可知便是「彩虹鳳凰」程瑞敗夫婦兩人,此時兩人已迅疾的以藏於林內的繩索將軍士軍夫一一捆綁手腳,並搬入林內隱藏妥當,而訓練有素並未奔散的七區軍馬則牽入林內與軍士同系一處。

  迅速的打開國車的招呼面顯驚駭之色的六名婦女下車,但眼見六女卻畏懼得不敢下車,因此程瑞麒立時說道︰「諸位莫驚,在下夫婦乃是專程前來搭救諸位的,諸位還不快下車逃離?難道不怕被官府送往京都『內教坊』而淪為宮娥官妓?」

  囚車上的六女聞言後才又驚又喜的急忙相互扶持跨下囚車,並見其中一名年約四旬的美艷婦人欣喜的泣聲跪地拜謝道︰「謝謝兩位俠士相救,謝謝兩位俠士相救之恩,難婦等人叩謝兩位俠士的大恩大德。」

  其餘五女見狀也急忙跪地拜謝救命之恩,但卻急壞了程瑞麒夫婦,立聽程瑞麒急說道︰「諸位切莫再行大禮相謝了,還是快快離去吧!此地尚是官道,萬一被往來商旅望見生疑後前去報官,到時可就大大不妙了。」

  「是,是,謝謝恩公啊……可是……可是我等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又身無銀兩,又該如何逃離此地?又能逃離多遠?」

  耳聽四旬婦人歎咽之言後,程瑞麒夫婦倆相視一眼後立時各從身上掏出一些碎銀及銀票說道︰「諸位別慌,在下夫婦身上尚有三千餘兩碎銀及銀票,你們快拿著逃離此地隱姓埋名避開官府的追查。」

  那四旬婦人聞言大喜,立時欣喜的接過並連連道謝不止,但其中一名雙目又圓又大但無神的年輕姑娘卻便咽泣道︰「姨娘,那咱們要逃往何處?爺爺奶奶早已亡故而爹爹及娘也無何遠親尚有何處可投奔?姨娘……」

  那四旬婦人聞言頓時一怔,這才想起一家乃是官囚,若逃離後必然會遭到官府四處追緝,親戚處也必然難逃追查,況且六個婦道人家同路而行更容易引起路人及地方保正官府之猜疑,說不定逃不出百里地便會遭官府追拿回去,到時恐怕罪加一等的更要受苦,因此心思疾轉後立時對其她五女說道︰「蘭兒,姨娘雖尚有些親人,但是卻不方便帶你們去,以免官府追查時牽累了他們……依姨娘之意六人同路而行甚難避開官府追緝,因此還是各自分手逃離才不會惹人注目,而且萬一有人被追捕到也不會全都同陷,所以……姨娘這就先走一步了。」

  「姨娘……」

  那四句姨娘話落後再也不理會五女的驚愕目光,忙將手中碎銀及銀票分出一小部分交給那年輕姑娘後,立時朝夫婦福身拜謝便轉身朝西急步離去了。

  程瑞麒夫婦倆耳聽那姨娘之言雖覺有些道理,但卻又覺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且自私自利,因此心有不屑的輕哼一聲後便轉望五女有何表示?

  此時一名年約三旬的婦人雙目含淚咦咽說道︰「小姐,我和趙媽兩人想先回『金華』去找孩子及孩子的爹再說,就是死也要夫婦兒女死在一起,因此……小姐您和小鶯小燕倆就一起快逃吧!」

  那大眼姑娘聞言頓時掩面泣聲說道︰「田媽、趙媽,你要我與小鶯小燕逃往何方?如今尚有何方親人可投奔?泣……泣……泣……」

  站在小姐身後含淚扶持的兩個年輕丫鬟,左側一人此時已泣聲說道︰「小姐,小婢及小燕兩人自幼便遭人拐賣,也不知家鄉在何處?尚有何親人?因此小婢兩人也只能和小姐在一起,不過咱們還是先離開此地要緊,其它的以後再說。」

  程瑞麒眼見五女只是啼哭說話,實在是不知凶險的浪費光陰,因此耳聽那丫鬢之言甚為同意的立時接口說道︰「這位姑娘所言極是,不論你們要往何方皆須先遠離此地要緊,腥!對了,你們會不會騎馬?」

  五女聞言後,立見那主婢三人連點蜂首,而田趙兩婦則稱只曾騎過叫驢未曾騎過大馬。

  於是程瑞麒忙入林將自己夫妻倆的坐騎及三匹軍馬牽出,由兩婢及兩僕婦並騎,五騎七人立時馳人樹林內迂迴繞道馳往鎮東道路。

  在鎮東十餘里外的山腳叉道中,兩名僕婦與主婢三人相擁悲泣互道珍重後,才依依不捨的告辭離去住「金華」之方行去,只留下主婢三人站立道旁泣聲不止,傍惶無依的不知要何去何從?

  程瑞麒夫婦兩人眼見三女悲淒哀啼之狀,皆心中發酸的回想起幼時與父母失散時的驚恐悲嚎之情景,實不知該如何幫助安慰她們。

  就在此時譚氏玉鳳突然靈光一現的欣喜叫道︰「麒……麒哥,如今她們主婢無處投奔,萬一途中又遭官府追捕或是遭地痞惡霸欺負,那就太可憐了,不如……既然咱們要回『家』,而且地方甚大,不如就帶她們同行回家避禍,待以後風平浪靜後再由她們自行決定去留,你說好不好?」

  「這!……」

  程瑞輟耳聽嬌妻之言心中一愕,正自猶豫難答之時,丫鬢小燕卻耳尖的聽見譚氏之言,立時雙膝跪地的叩首央求道︰「兩位恩人行行好,既然恩人將小姐及婢子倆從國車中救出,何不救人救到底的尋地安置小姐及小婢三人?小婢會為奴為婢的報答兩位恩公的大仁大德的。」

  那位小姐耳聽婢女之言,頓時心有所悟的也忙屈膝下跪,並哀傷的泣聲說道︰「恩公、夫人,小女子求求兩位救我主婢三人,我主婢三人久處深閨也從未曾出家門遠行,又不懂世間生存之道,您要我們三人如何生存?何處安身?如恩公及夫人肯大慈大悲的收留我們,小女子願一生一世為婢絕不反悔,還望恩公及夫人成全。」

  譚氏玉鳳此時已急忙扶起三女,並朝夫君喚道︰「麒哥你看……」

  「這……唉!好吧!三位姑娘,在下願助三位尋地避禍,相信在下夫婦所居之處極為隱密,難有人尋至,而以後之事……現在且不必多言,還是盡早遠離才是正理,快走吧!」

  主婢三人聞言頓時芳心狂喜得淚流滿面,不停的開口稱謝表示心意,並且急忙上馬緊隨恩公夫婦離去。

  在山林隱密處尋到了廂車,程瑞麒夫婦倆也急忙脫下「五彩鱗蟒皮衣」的蟒皮衣及面罩,而主婢三人也在不遠處的淺溪處略為清洗梳理,雙方再見面時才看清對方的面貌。

  只見那位小姐乃是柳眉大眼、瓜子臉、瑤鼻櫻唇、膚色白中透紅,嬌美秀麗得有如含苞待放的秀麗佳人。

  而兩名丫鬢也年約豆蔻,皆是嬌甜清秀且有些黠俏的圓臉少女,若是生長富貴之家,也必是個千金小姐,而不輸那位小姐幾分。

  而那主婢三人也同時驚訝恩公夫婦竟然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年歲的年輕夫婦,並且英俊倜儻雄偉非凡,以及嬌柔美艷豐潤動人的少婦。

  雙方相見各有驚怔之色的互視一會,終於在主婢三人羞垂螓首中而停止互視,而程瑞麒也忙牽騎掛軛將廂車拖至道中,待將三女安頓廂車內後,夫婦倆立時驅車疾馳遠離是非之地。

  日夜疾趕兩日,除了在鄉鎮購買飲食,以及在山野僻地休歇才停頓,因此已遠出數百里地之外,也無慮被官府查出三女之行蹤了。

  當然,在途中五人已逐漸熟悉並互通姓名,得知那小姐姓史名香蘭,兩婢中小鶯姓方而小燕姓江,而且也知曉三女皆是天真? 滽簪u如紙的姑娘。

  為了應付萬一有官府盤查,於是編出了一套說詞,將史香蘭主婢稱為程香蘭及程小鶯程小燕三位妹妹,也因此三女自然而然的改稱程瑞麒為麒哥哥,稱呼譚氏玉鳳為嫂子。

  也因此使得五人更為融洽,史香蘭主婢也羞意漸消的更為? 漶A並顯現出天真俏皮之本性。

  唯有在譚氏告訴三女所去之處的環境後,頓令主婢三人又驚又懼得不知是真是假?難以想像有如瓦房大小的巨大五毒是何等的駭人?因此毛骨悚然得寒顫連連,但經譚氏一一解釋後方有些放心的畏意消退。

  「天目山」東面山區,臨近「莫干山」邊緣的叢山峻嶺中,程瑞麒夫婦各牽著一匹滿馱箱籠的駿馬循坦途迂迴前行,後方半里地史香蘭主婢則是疲睏的扶持緩行,每當將馬匹牽至寬敞平坦之處時,夫婦倆人便回身接應扶摟三女至場地休歇,並將馬匹背上箱籠搬下容雙馬歇息。

  翻山越嶺穿溪過林費時三日終於一行人馬安然的到達了一處聳壁前,譚氏玉鳳立時欣喜的朝三女笑道︰「到了,你們看,那山崖頂端便是我們要去的谷峰之顛,峰後便是寬廣的絕谷了。」

  眾多的箱籠甚難一一搬運峰巔,因此程瑞麒便與四女將馬上箱籠搬下聚放一堆,再將馬匹趕入林地後才獨自一人攀登上峰上巔,雙手合如喇叭的高聲喝叫道︰「大金……二金……小金……你們在那兒?我回來了……」

  清晰的呼喚聲立時迴響在前方絕谷之中,不多時果然見遠方參天巨林中湧升起三片黃雲凌空疾掠而至。

  頓時數聲歡愉巨鳴響起,立使百鳥驚飛走獸奔沖得山林嘩響好不驚人。

  只見三隻碩大的金黃巨鵬凌空盤旋數區後,雙翼後掠俯射而下,待離地面約有三丈高時,突然雙翼疾伸大張而粗巨雙爪前探,霎時俯衝之勢立頓得輕緩落地,姿勢之美妙令人望之思無窮。

  程瑞麒眼見三鵬同至,頓時欣喜的奔縱迎向蹦跳而至的三鵬,並歡呼叫道︰「大金、二金、小金,我們回來了,你們好不好哇?想不想我們?」

  三隻金鵬似乎也是歡欣的立時以巨首擦磨程瑞麒,並不停的低聲咕叫鳴聲,似在訴說著思念之意。

  當程瑞麒與金鵬相互歡顏笑語仰首歡鳴後,程瑞麒便行往一處凹巖處以前用以登峰的木棚籠拖出,由大金抓垂至峰下林地,準備吊運五人及箱籠至絕谷內。

  當史香蘭主婢三人眼見三隻碩大金鵬落地後竟比一人還高出一個頭,全身鋼羽金黃油亮有如一團金芒,一雙赤紅雙日凌厲駭人,一雙粗巨鋼爪竟然抓入巖地之內,可見雙爪的堅硬有力,若是抓在人身上不將人肌骨抓裂才怪。

  雖然驚駭心畏,但早經麒哥哥及鳳姊姊詳告三隻金鵬的脾氣,因此也未曾過於懼怕的緩緩行近。

  但沒想到突見大金頭頂金羽聳張的引頸厲嗚,似乎不願陌生的三女靠近,並有伸呼欲啄之意。

  「嘎……嘎……」兩聲震耳厲鳴聲頓時嚇得史香蘭主婢三人驚駭尖叫,急忙躲在程瑞麒夫婦身後。

  譚氏玉鳳見狀立時笑樓大金輕聲說道︰「咳!大金別生氣,她們是我們的好朋友,以後也要居於谷內,你們不許欺負她們喲知道嗎?」

  三隻金鵬聞言似乎並不同意,但也未再凶厲的對待三女,大概還是不能立時接受陌生的三女近身相處。

  有了金鵬之助,眾多箱籠及五人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全然吊運至絕谷內的石洞口處,然後開啟秘門一一搬入洞內。

  當史香蘭主婢三人睜大雙目的隨著程瑞麒夫婦進入地底宮殿,只見內裡又高又寬闊,果然和所聽到的一模一樣,這才相信所言不虛。

  懷著驚異的心境穿過廣場進入大石般,參觀過兩側的十二間石室,只見內裡皆是石製桌椅板床並無一絲布棉可見,才相信麒哥哥鳳妹姊為何要購買如此多的物品了。

  當五人分兩批擠坐在大廳用椅之上時,史香蘭主婢三人並不知為何要如此?也不知如此會有何出奇之處?然而正疑惑時,突覺身軀疾沉隨即又停,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卻見眼前一亮的竟進入另一間小石室內,才知椅上竟有機關,心奇的通過一條長通道行約五丈左右時……

  「哇……好美的景色……想不到在地底山腹內還會有這麼多的樹……果樹花木?還長了好多果子呢!」

  「天哪!這不是在作夢吧?太令人難以置信也!」

  「小姐,公子及夫人所言千真萬確呢!真是有如桃花源一般的仙境也!」望著主婢三人驚異的在果林內東觀四望,譚氏玉鳳立時笑說道︰「你們別看了,真的好地方你們還沒見著呢!快走吧!」

  史香蘭主婢三人聞言立時隨行穿過果樹,行至一個洞門前,只見門內又是一個庭院,前方迎門的乃是一座小拱橋,橋下是一池清澈見底的水池,池內長著一些蓮花異草,左右兩側又各有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上除了流泉外尚長滿了稀奇古怪未曾一見的椅花異草,清香撲鼻的各種大小果子五顏六色晶瑩鮮艷令人饞涎欲滴。

  掩不住驚征之色的跨橋而過,立見一片雕有各種福祿壽喜等等的雕刻及石窟的宅院牆壁呈現眼前。

  行入一扇石門內,霎時只見五光十色閃爍耀目的各種珠光寶器散佈在一間客堂中的桌、幾、壁、柱之上,令人疑似進入玉瞬仙境之房室內。

  史香蘭主婢三人雙目瞪直,小嘴大張得驚愕呆立,半晌尚未回過神來,直待譚氏玉鳳笑搖三人才聽三人驚叫道︰「哇……簡直是仙境嘛!」

  「天哪!這些珍寶……可說是價值連城尚不為過呢!」

  「是在夢境吧?難道我們真的進人桃源仙境了?」

  在程瑞麒夫婦的引領參觀後,史香蘭主婢終於逐漸心神回復如昔,但依然怦然心動的四處觀賞,但也同時領悟恩人夫婦並未因地底宮殿珍寶無數,而將自己主婢三人拒之在外,如此胸襟豈是常人所及?由此也使芳心內對恩人夫婦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諭的崇敬信服,以及另有一種心悸的莫名情愫……

  時光消逝如梭,轉眼已是半月有餘,此時除了程瑞麒夫婦依然居於正中臥室,而史香蘭主婢三人則已分位左右兩間臥室,酉側的臥室則成為堆放日用雜物之處。

  譚玉風與史香蘭主婢三人每日皆在整理各項日用雜物,除了將各種華而不實的金玉珍寶飾物拆除儲於下層珍寶外,另以攜至的各類家居之物精心佈置成平常家居住所。

  但宮殿內唯一欠缺的便是灶房,因此煮食之處便在谷地洞口側方的一處巖穴道,以樹枝編搭起一間小棚,並且以石塊堆成火二以便煮食,另又以粗木石板搭出一張長桌可供用餐,如此使暫時解決了炊事之困。

  至於程瑞麒除了粗重之工作應聲動手外,餘者任由嬌妻及史香蘭主婢作主佈置,而自己每日埋首書房內,全神貫注的研習所購的字帖畫冊以及古篆註釋。

  另外又將所撿拾堆聚的各種殘簡及卷絹冊,以及書房內的金玉版書參研註釋,以求其內所書為何?

  可是自幼雖曾在村內學堂入學習字,但皆後膚淺的三字經百家姓,如遇有較深且難之字則無法瞭解其義,更何況遇到玄奧廣義之字?

  當譚氏玉鳳及史香蘭主婢費時近月才將客堂臥室整理佈置妥當,成為尋常家居之景狀後,才輕閒的想到夫君近來久處書房,不知有何成就可觀?

  在書房內,當史香蘭眼見麒哥哥嘔心廿血所註釋的字義,竟然與原版大有出入,甚而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因此又怯又羞的指出其中幾處大庭相異之處,並一一解釋原版字義。

  程瑞麒本性豁達,加之自知所學膚淺,因此耳聞史香蘭指出錯處後,不但未曾羞愧反而興奮得躬身作揖,毫不作做的恭聲說道︰「史姑娘,在下自所學不多才疏學淺,因此正自感歎少讀詩書,而無法將各書卷皮冊內之精義了悟,既然史姑娘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下誠請史姑娘可否教導在下?使在下能充實之鷹之學識?」

  史香蘭原本便對麒哥哥敬佩非常,如今耳聽麒哥哥竟能毫不羞愧作做的不恥下問,因此芳心更是激動得難以平復,半晌才含淚笑道︰「麒哥哥,小妹深知麒哥哥因戰禍而致失學,如今尚能日日進修充實自己而使小妹敬佩萬分,也深慶能與麒哥哥為友,小妹先祖乃是務農之家,因先父苦讀趕考而能金榜題名身入仕途,小妹也因此而能得先父教導習字讀書,但也只屬薄淺之識,那敢當才高八斗之贊?不過小妹極願與麒哥哥及鳳姊姊同桌共勉求得新知,但不知麒哥哥及鳳姊姊肯接受小妹同研嗎?」

  譚氏玉鳳聞言立即伸手握著她一雙玉手笑說道︰「傻妹妹,難道如今你還如此生疏?姊姊可沒把你當外人啊!若是鶯妹燕妹也有興致的話,何不同桌相研?這樣豈不是能各盡才能早日將眾多皮卷書冊及金玉版書解釋完成?」

  於是程瑞麒夫婦在史香蘭主婢三人的協助下,日日同處書房埋首精研,每當遇有癥結難解之處便提出鑽研,因此久而久之已使得程瑞麒夫婦所學突飛猛進,再也不是少讀詩書的淺不之人了。

  除了用膳休歇之時,大半光陰皆埋首書房之內,只有在日用所需欠缺時,才由程瑞德騎鵬出谷往臨近鄉鎮添購所需。

  *** *** ***

  過了半年有餘,五人才將兩百餘皮卷絹冊閱釋完畢,也分門別類的大致歸納整理出三大類。

  第一類是修練精氣神的養生益氣心法,有「玄門金丹養生術」、「儒家修身靜氣培元術」、「釋家龜息吐納術」等等三十餘種的內功心法。

  第二類是江湖武林人物代代相傳的刀、劍、槍、棍、鞭,以及掌、拳、爪、指、腿的招式身法,以及縱、躍、撲、閃、挪、移、沖、掠的撲縱之術。

  第三類是包含了三教九流中的道家玄理,儒家命理、釋家佛理,以及藥理金丹、醫理、方術、音律、縱橫、陰陽占卜、乾坤陣圖、雜學等等,皆屬各家獨門精義,不過在此類中佔大部分的皆是醫藥、陣法、音肆、其它的則只屬少數。

  當五人再將書房內的金玉版書古篆釋義後,竟發覺與那些皮卷絹冊內容相差不多,可分為修練精氣神的「金丹仙道」,乃是修練體內金丹(乃是精氣神合修的內丹真氣),若修練至極時可羽化飛昇位列仙般。

  另外尚有「玄術丹道」,此類是指提煉長生不老之藥的煉丹術,還有便是道家符錄之術,用以捉鬼收妖、符水治病、星像卜卦之術。

  在兩片玉版上尚有七首音肆樂譜,另三片玉版上則是陰陽兩儀、三才、四像、五行、八卦、九宮等陣法詳解。

  還有在十片金版內詳釋天下奇花異草、珍禽異獸、毒蟲毒物、古劍、異志搜奇,每種圖形之下皆有註釋其特異之處、出處、珍貴之術,較「山海經」更為詳細。

  最令程瑞照夫婦高興的是在那些金版中看到一些註解,才知道自己夫婦在珍寶室所得的兩柄短劍,竟然是古夏禹遍行疆域劃分九大州時,用以驅妖伏魔誅殺異獸的誅邪寶劍,各名為「火龍匕」及「雪龍匕」。

  而三隻金鵬也在其內有註釋,乃是西荒古禽「赤目金鵬」,日飛千里力大無窮,喜食毒物內丹、腦、膽以及靈果,據道家老祖李耳所稱之鵬綜,便是指巨鵬鳥為烏中之最,而「赤目金鵬」又是鵬中之極。

  至於谷地內的五隻巨大毒物金版內也有註釋,皆屬遠古異種毒物中「龍鱗毒蛇」、「金線赤蜈」、「三目瞻除」、「碧國銀蛛」、「藍尾金蠍」,皆生長在西荒南疆處,但奇怪的是五隻遠古毒物怎會同時出現在此谷中?

  將各皮卷絹冊、金玉版書皆註釋完畢後,五人才大功告成的相互稱賀,並聚首觀看分類妥當的精要註釋,在興奮笑語中,五人已不自覺的身軀顏面相貼。

  然而四女笑語中卻發覺麒哥哥竟滿面通紅汗漬滲露的端坐無語,因此俱疑惑的怔望著他。

  待史香蘭主婢三人恍然發覺自己顏面與麒哥哥近只寸餘,而胸腹則緊貼麒哥哥臂、背時,才滿面羞紅得芳心怦然並低垂輔首的急步回座,再也不敢抬首望向麒哥哥。

  只有譚氏玉鳳眼見三女羞怯之狀,卻是嗤笑不止的並未言語,如此一來更使三女羞得難以自容,只能以雙手掩面不敢吭聲。

  程瑞麒耳聽嬌妻的噴笑聲,不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訕笑道︰「鳳妹,史姑娘、方姑娘、江姑娘,咱們耗費了幾近一年的時光,才大功告成的註釋完畢,也已分閂別類的知曉其用途,便是修練精氣神的丹氣心法便有三十餘種,但是概略細分又可分為三類,一是專修人體內三陽經脈的剛陽心法,一是修練三陰經脈的陰柔心法,還有便是陰陽雙修的心法,而每類心法卻又大同小異,難以知曉何種為優何者為次?至於那些招式也是五花八門的各有不同,但細研之下有些又極為相近的略有差異而已,實不知該從何下手習起?但不知你們有何高見?」

  被程瑞麒如此開口相詢,四女果然已將神思轉換思忖,已忘了剛才令人羞愧難當的窘狀。

  半晌後才聽史香蘭羞意已根的開口說道︰「麒哥哥,小妹原本不懂內功之為何?也不懂其益為何?但是在這段時日的常閱註釋時已然了悟內功之意及好處,雖現時尚不知何者為優何者為次?但據小妹以往在家中曾涉獵陰陽之說,以及『道德經』之乾坤論,因此知曉干為陽坤為陰,而男為乾陽女為坤陰,若依男女而分。自是男習乾陽女習坤陰最為適合,若反之恐將事倍功半甚或有害,不過以這段時日所間過之各種心法看來,應該是屬陰陽雙修者為最,但恐怕事倍功半得難有成就。另外據小妹所知的道家陰陽概論,當乾坤陰陽各達至極時,便能自然而然的陽極生陰或陰極生陽,而成為陰陽太極之境,若干陰坤陰再能融合為一時則又變為『無極』之境。因此以此推論實乃同珠途同歸之論,只是不知內功心法是否與此雷同?抑或別有不同?」

  耳聽史香蘭這番話後,其他四人皆深為敬佩的連連額首,皆同意她的解說,因此程瑞麒立時笑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只要擇一適合自身體質之心法勤習,自有達至陰陽雙修之境界羅?嗯!史姑娘果然學富五車,一席話頓令在下茅塞頓開。」

  史香蘭耳聽問哥哥誇讚自己,頓時芳心贈喜的咯咯笑道︰「麒哥哥,人家都叫你問哥哥了,你還在上在下的稱人家姑娘?都會不得叫人家……妹……妹妹呀?」

  譚氏玉鳳聞言立時接口笑道︰「吶!什麼在上在下的,蘭妹妹可會臊人哪!不過姊姊倒真心的想與你結為姊妹,只要你不嫌棄以後咱們四人便姊姊相稱羅?」

  此時小鶯及小燕也已聽出小姐的病語,頓時又羞又笑的嘻笑不止,才使驚愕中的史香蘭也恍然的羞紅滿面,再也不敢接口的急奔回臥室。

  程瑞麒眼望著她那嬌羞模樣及體態輕盈裊娜多姿的急奔而去,頓時內心也激盪得睜望不眨,卻在嬌妻及鶯燕兩婢的嗤笑中訕訕的說道︰「嗯!史姑娘剛才所言甚為有理,道家老祖釋說乾坤演化中,確實指出混和無極,演化乾坤天地,經分陰陽兩儀,也解述天地山川及萬物之生機莫不出於此,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調合延綿不盡,而男女之分也便是陰陽兩原,自是十分恰當的淺說,因此我們就各以剛陽及陰柔的內功修練吧!」

  方小鶯聞言後立時興致盎然的接口笑道︰「公子,那小婢兩人也可習練嗎?」

  「哈!哈!當然可以呀!在這些眾多註釋中任由你們喜愛選習,不過最好先擇一習練,以免貪多不化而致事倍功半,啊!對了,現在既已知曉屋外水池假山上的一些奇花異草皆屬培元益氣的靈果,以後便可每隔些時日採取一些熟紅果實服用,相信必可增地晚們內試之修練。」

  譚氏玉鳳聞言也笑說道︰「唉!想當初我們不識這些天地瑰寶,竟當成尋常果子服用而糟踏不少,如今也所餘不多,往後可要珍惜了。」

  「嗯!那是自然,不過回想起來我們體內不知從何而來的氣團,大概便是以往常服這些靈果而自煤凝聚成的,相信對我們往後的修練已奠定了基礎,實也非浪費呀!」

  從此之後程瑞麒便在眾多內功心法中選了「乾陽神功」修練,而四女則挑選了大同小異的「玄陰神功」「及太陰神功」各自修練。

  程瑞麒夫婦兩人因體內早有真氣存在,因此初練之下立時水到渠成的將真氣循心法經脈循行不斷,勤習修練數日後,竟發覺體內真氣愈來愈盛,尚以為是修練神功的好處,但他倆怎知是以往所食之靈果氣因未能行功煉化而散亂於全身經脈各處,但當依心法運行真氣後,於是一點一滴的吸取四散的靈果精氣,才使得真氣愈來愈強旺。

  至於史香蘭主婢三人因屬初習乍練,因此難以感覺到什麼成果,但在連日服食過靈果後,已然在體內似乎有些微的氣機在孕育中,而有了真氣之幼苗。

  爾後五人每隔些時日便服食一些靈果,以及從「龍鱗毒蚊」洞穴內採取的雪蓮藕及蓮子,用以行功煉化增進真氣,因此進境神速得已然有了十年至二十餘年不等的功力。

  但五人各有不同是程瑞麒只覺小腹丹日氣海內的真氣愈來愈強,而且運氣循行全身經絡脈穴之時愈來愈熱,而王鳳四女則是中丹因氣穴「值中穴」(有些則稱血元穴或綠宮穴)中的真氣也逐漸增強,但循行全身經脈時卻是愈來愈寒。

  尤其四女發覺自從丹田真氣愈盛時,而胸前雙峰也更形尖突飽滿,因此羞怯之中相互詢問,才知四人皆同而放心的不再心怯。(不過讀者諸君以為當女子功力極高時豈不雙峰碩大?其實女子真氣聚於雙乳間氣穴,開始時確是會充實雙峰,不過當真氣到達某一程度時,則將反璞歸真的反老還童月經自停知乳回縮,也就是道家所稱的駐顏術或赤龍斬,反之男子則稱之白虎降)另外的武技方面,五人並不知何者精奧何者稀鬆?加之甚為龐雜眾多也不知該從保習起?於是一人相商研究之後,聰慧的先將各劍、刀、槍、棍、鞭及拳、掌、指、爪、腿,以及縱蹤之技分類妥當,再從中將專屬女子習練的挑出,如此一來便已一目瞭然的減少了困境。

  五人分別習練之後,每當習練成一套武技再習練第二套時,便逐漸了悟兩者之間的優劣之處,於是在學過精奧招式後,對於其它簡易招式便略過,或是遇有招式略同的便摘取其不同之處的優劣而取捨。

  日間在山谷空地中習練武技,晨昏則在宮殿內坐習內功或是研習其它的各類雜學,如此緊密的勤習之下時光日日月月的迅疾消逝。

  如此過了年餘之後,五人對各類武功已然愈習愈順手,也愈來愈深悟,因此相互套招三之下又惕除了一些大概屬於黑道的下流招式,以及許多名稱雖不同,但招式卻相差無幾的招式。

  在此情況下,眾多的武技皮卷絹冊殘書也愈來愈少,並且六人異想天開的欲將所有的皮卷書冊皆去嫵存青,而濃縮成適合六人共有的全套武技,當然這豈是容易的?且看他們如何費心習練吧!
  *** *** ***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年餘已消逝無蹤,且距程瑞麒夫婦引領史香蘭主婢三人進入秘府已然將近三年了。

  如今的程瑞麒已年過雙十,並且已更雄偉高壯俊逸調說,而譚氏玉鳳也已年至十九,如今更為豐潤嬌嫩得有如初綻牡丹艷麗無比,散發出令人心蕩的成熟少婦韻味。

  史香蘭則年至二九年華,揚溢著含苞欲綻的青春氣息,而且較以前更為秀麗迷人,至於方小鶯江小燕雙婢也已成為二八年華蓓蕾待放,俏麗黠慧的美少女了。

  在此期間五人日夜相處得已然情意深摯難分,史香蘭主婢三人對麒哥哥更是溫柔依順得如父如兄,甚而有如……夫君一般,但三女卻是隱藏在心不敢稍有顯露,唯恐對不起如姊如嫂的鳳姊姊。

  對於大金三鵬,史香蘭主婢也是熟悉得可跨騎升空翱翔,尤其是江小燕對三鵬最為喜愛,時時為三鵬整理羽爪,且摟著它們娓娓細語的訴說著芳心內的隱私。

  隨著麒哥哥鳳姊姊在絕谷內探險尋秘不下二十餘次,也一一見到了令她們駭然心懼的碩大五毒,但久而久之後也習以為常的逐漸膽大而不再畏後五毒的猙獰模樣了。

  在「玉虛他宮」四個古篆橫匾的殿堂內,程瑞麒夫婦及史香蘭主婢三人正圍聚席坐圓桌,並聽程瑞麒笑望四女說道︰「鳳妹、蘭妹,我們五人歷經兩年餘終於將所有的科級研識出整套功夫,現在你們認為該將它們稱為何名較妥當?」

  譚氏玉鳳聞言立時笑望史香蘭主婢三女才說道︰「麒哥,兩年多來若非蘭妹及小鶯三人,恐怕憑咱們膚淺所學豈能輕易達成?因此功勞可說是蘭妹居大,加之蘭妹乃是個學富五車的才女,不如就由蘭妹取名吧?」

  程瑞麒右首的史香蘭聞言立時羞笑道︰「鳳姐你別嘔小妹了,小妹那兒有什麼功勞嘛!要不是麒哥哥及風姊姊平時教導小妹,小妹怎能學到如此多的奇學?小妹至多也只是將古篆字義註解而已嘛!」

  「唆!好啦!你們別謙虛了,如今還是先為我們同心協力所融匯的各類武技命名吧!」

  四女耳聞麒哥哥之言,頓時含頷首應是,而此時江小燕已笑語說道︰「公子,咱們所融匯的秘發乃是經由上百種稅發融匯成的,因此不如稱為『百家秘籍』吧?」

  另一側的方小鶯則笑說道︰「不妨,不好,還是稱為『龍鳳秘籍』才好聽。」

  譚氏玉鳳則轉望史香蘭王婢笑說道︰「好妹妹,你想到什麼好名稱了嗎?」

  史香蘭聞言後斜瞟麒哥哥一眼才笑說道︰「麒哥哥鳳姊姊,我們在此前古異人所建的『玉虛仙宮』內為家,一切全由自此地,因此不妨以『玉虛』為名,既能名符其實,也甚為不俗,不知麒哥哥意下如何?」

  程瑞麒聞言後,頓時拍掌稱讚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好,蘭妹所言權是,正巧與我所思相似,如此就定名為『玉虛秘籍』吧!所有的武功皆冠以『玉虛』之名,不過我們所有的武功尚須編著成冊才是。」

  五人合研的武技中,劍法有一百二十四招,軟兵器的鞭索流星錘等合匯的鞭法有三十六招,槍棍等也有三十六招,至於可拳可掌可指爪的搏擊招式也有七十二招,另外輕功及閃掠挪移的身法也融匯出極為玄妙的「移形換位」身法,從此皆冠以「玉虛」之名了。

  為了習練劍法,五人皆已在兵器石室內各挑選了一柄趁手的寶劍,程瑞城選中的是一柄似金非金似石劍身暗紅,並隱隱散溢出一片濛濛赤光及熱氣的寶劍,劍鞘古樸暗紅,並有「赤陽劍」三個字篆。

  此劍的特性似乎與他所習之「乾陽神功」暗合,經細觀詳研後才知是以地火精鐵所鑄造而成的,因此劍身才暗紅泛熱。

  譚氏玉鳳所挑選的是一柄劍身有如一跨銀曰月光色的寶劍,劍身上所散溢出的寒冽之氣並不輸懷內的「雪龍匕」,而墨黑的皮劍鞘上則火漆著「寒魄劍」三字。

  史香蘭選來選去也選中了一柄劍身泛青精光閃閃的「青冥劍」,平時尚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但若以內功灌注劍身後,便散發出一股寒冽逼人的濛濛青氣。

  而方小鶯江小燕兩婢也各選中了一柄趁手的「銀月劍」及「玄女劍」。

  要知葬身絕谷內的武林中人,若非自視功力高超又豈會進入巨毒谷內?而功高技深之人所配之兵器也皆非凡品,便從數十年甚或數百年之久仍未有絲毫 跡斑紋的情形,因此可知必屬萬中選一的珍貴寶劍,但在數十把寶劍中,他五人所挑選的寶劍全是各憑喜好,因此並未精選其內精品,也不知其它寶劍有何珍貴之處?

  一日,譚氏玉鳳坐功完畢後卻久不見夫君蹤跡,於是詢問雙婢夫君在何處?江小燕也立時笑答道︰「夫人,公子自清晨便在上層藥室內,將那些大小瓶盒內的藥丸粉末藥汁一一打開研究,還不時的從谷外摘挖一些藥草回來,有時尚哺哺自語的不知說些什麼?小婢兩人也不敢打擾,因此便下來了。」

  「腥?……嗯!我知道了,前些日子麒哥哥便在研究百草藥裡,看來他便是要研究那些瓶盒內的藥物了。」

  此時交香蘭也由臥房內步出,見狀立時問道︰「鳳姊姊,你們在說些什麼呀?小妹正想找你一起去谷內一趟,也想取些『龍鱗毒軟』的蛻皮回來縫製一件『彩虹衣』呢!」

  「好哇!這有何問題,小鶯小燕你倆要不要去?」

  「要,要,我們也要去,我們也想有一件和公子及夫人相同的『彩虹鳳凰』皮衣褲。」

  於是四人同行往上層殿堂內,果然見程瑞麒在存放各種瓶盒的石室內,將許多瓶內藥丸藥粉及藥水聞嗅淺嘗,並參照幾本醫典藥理分析藥性,並註明藥效後分類放置。

  待四女進入石室後,程瑞麒頓時高興的笑道︰「晦!你們來得正好,快幫我將這些藥瓶依類別注名分置吧!」

  「啊?」

  譚氏玉鳳及史香蘭兩人雖願協助麒哥哥,但此時要在谷地一趟,因此忙對兩婢說道︰「這樣好了,你倆且先留下協助麒哥哥,我與蘭妹則往谷內一趟,你倆要的我們自會準備妥當,待我們回來後再協助你們吧!」

  「嗯!小婢曉得。」

  「好嘛!小婢會協助公子的。」

  譚氏玉鳳及史香蘭兩人安排妥當後,便雙雙攜手出宮往谷地深處的「龍鱗毒皎」巢穴疾掠而去,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已各自抱提著一大捆蛻皮及一些寒蓮藕,一路嘻笑的返回秘殿內。

  但剛跨入殿前廣場時,竟然聽見陣陣悲泣尖叫之聲響徹迴盪廣場中,頓使兩人心驚駭然的不知發生了何事?立時拋下手中物急如箭矢般的掠往殿堂內。

  疾衝入堂後霎時令兩人驚愕呆立,且雙頰飛紅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見小燕全身衣衫撕裂處處幾近全裸的蜷躺一角掩面悲泣不止,而下身則是血跡斑斑令人觸目心驚,而左側石室前竟見程瑞麒下身赤裸的強壓在小鶯赤裸身軀上,而小鶯則是四肢掙動的哀嚎悲鳴不止。

  「天哪……夫君,麒哥哥你怎可以……」

  譚氏玉鳳驚羞中急忙掠至夫君身側,用力摟抱拖拉的欲將他拖離小鶯身軀。

  然而此時的程瑞麒竟然雙目發赤滿面通紅,且全身火燙鼻息粗喘神智不清的毫不理會,依然疾猛的挺動不止。

  譚氏玉鳳無能獨拖拉夫君,因此心焦急切的呼喊尚怔立不動的史香蘭。

  「蘭妹,你快來幫我呀?麒哥哥好像神智昏亂了呢!」怔立的史香蘭眼見小鶯及小燕的遭遇,頓知是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羞意滿面芳心有如小鹿般的蹦跳,但回想起兩年多的時光中,已將麒哥哥視為有如神人般的偶像,可是今日麒哥哥怎能趁鳳姊姊及自己不在時,竟然做出如此禽獸般的行為,而將情如姊妹的兩婢強暴姦淫?

  雖然夜夜耳聽鄰房的碘哥哥及風姊姊調情低語嗤笑為連連,以及那令自己臉紅心慌的吃語呻吟顛狂尖叫聲,令自己渾身嬌慵軟癢得有如螻蟻在體內抓爬,有時也情不自禁的幻想著是自己與麒哥哥雙宿雙飛。

  但是眼前情景已令自己對麒哥哥的品德及崇敬之意全然破滅,以後要自己如何能面對碘哥哥而無動於衷?

  此時眼見鳳姊姊竟已自解羅衫的拖扯麒哥哥行那雲雨之歡,於是淚水滂淪的立即扶摟小鶯小燕蹌踉奔往廣場,並連連安慰兩婢且為她倆清理下身血跡。

  可是未幾卻聽鳳姊姊在殿內慌急叫道︰「蘭……蘭妹妹你快來呀!麒哥哥好像……好像神智昏亂得連我也不識了,他……他和往日甚為不同,比以前很猛得更厲害了……姊……姊姊快受……受不了……你快來幫忙呀……他……他一定是中了什麼毒了……」

  史香蘭耳聽鳳姊姊的慌急驚叫聲,頓時疑惑的不知怎會如此?但聰慧的她回想起麒哥哥的神情及模樣果然和平日不同,莫非是剛才在整理各瓶盒藥物時中了什麼不乾淨的毒物?想到此時再靜心細思這才恍然大悟的脫口叫道︰「啊?一定是麒哥哥在聞嗅嘗試各藥物時,被一些不好的……是了,一定是什麼下流藥害了波哥哥,才會靈智混滅的做出如出淫行,那就怪不得他了。」

  細思之後再也無一絲悲憤的立時慌急掠入殿內,也忘了羞怯的朝兩人激狂之處奔至,並朝滿身汗水發亂權橫面色泛白的鳳姊姊急聲問道︰「鳳姊姊你……你還好吧?麒哥哥是不是中了什麼下流藥物?這該如何是好?要如何為他解毒?」

  「蘭……蘭妹……夫君確是中了……一定是下流的『淫藥』,所以才……淫慾旺盛得久久未洩……姊姊……已連連洩……受不了了,蘭妹……你……快想辦法救……啊……啊……不……不行了。」

  史香蘭眼見鳳姊姊話聲中竟然雙目大睜得兩眼上翻,且全身顫抖不止的扭搖掙動仲挺不止。又慌急又羞懼得心慌意亂,腦門內蕩蕩得全身發軟,但是眼見鳳姊姊已是面色蒼白得出氣多人氣少,若再不快救她,恐怕……芳心焦急中想到櫻哥哥及鳳姊姊對自己主婢的一切,因此再也顧不得自己尚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立時急解衣衫全身赤裸的顫抖拉扯麒哥哥,終於將他拉扯起身的撲壓在自己身上。

  程瑞麒此時已是淫慾激腦神智混滅,在淫慾未解之時怎會想到可不可以?因此已是轉移目標的壓樓史香蘭強渡關山。

  「啊……痛……好痛……不……不要……啊……」

  史香蘭霎時一陣撕裂般的驟痛湧升,痛得她尖叫哀嚎狂急的推拒掙扎,全身冷汗滲出美國上翻難以忍受。

  然而愈掙扎卻愈痛,痛得她全身顫抖不止的鬆軟無力,在痛楚中想到自己心甘情願的獻身救治心上人,尚要推拒什麼?難道自己連這點報恩之心都無法忍受嗎?

  於是止住了掙扎及悲泣,腦中開始回想麒哥哥的好,以及心中暗戀的情意,並幻想著以後與麒哥哥鳳姊姊雲遊四海時,皆能陪侍在側的成為神仙伴侶。

  如此一來約莫片刻後,只覺下體已不似初時之痛楚,反而似有種難以言諭的舒爽感逐漸湧升,芳心怔怔的感受那種滋味時,竟覺那種從未曾知曉的感覺愈來愈旺盛,並已將痛楚完全淹滅無蹤。

  軀體上的感受突變,再加上內心隱潛已久的情意及渴望如今已然成真,頓如火上加油般的立使那種滋味驟升,終於嘗到了一種從未曾經歷的舒爽感,並且情不自禁的輕哼呻吟。

  耳聽自己的呼聲似乎極為淫蕩,霎時芳心驚羞的忙雙手掩面捂嘴緊閉唇瞧不出聲,也不明白自己怎會發出如此淫蕩之聲?

  但是……那咱……那種令自己難以抗拒的美妙滋味有如狂潮般的波波湧激全身,使得魂飛魄散得有如騰雲駕霧飄遙虛空中,而且難以自制的再次呻吟哼叫。

  哼聲呢哺吃語連連,毫不自知的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也不知處身何處?只希望麒哥哥不要停,永遠永遠的愛憐自己。

  倏然陣陣悸意湧升,全身僵硬緊縮得身軀高挺,且不自覺的扭搖聳挺尖聲狂叫,霎時一陣魂飛魄散漂渺虛無間的一種驚悸舒爽感激漲全身,接而使得全身再難控制的狂扭搖搖,且狂抓踢盟不止。

  魂魄漂蕩虛無中,狂洩的舒爽感逐漸淡消之後,她才全身鬆軟的陳躺地面,但依然余盡未熄的緊緊夾摟住心上人,靜靜的享受著尚未消逝的舒爽感,以及下體充實的滿足感。

  粗喘的鼻息逐漸平復輕哼呻吟也已靜止,整個殿堂內靜悄悄的恍如空無一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也不知是誰呻吟出聲?

  終於使五人一一清醒,並聽譚氏玉鳳急聲呼喚道︰「麒……麒哥哥你……在那兒?……哦……蘭妹……你還好吧?」

  程瑞麒也已逐漸清醒,並聽耳旁有人輕泣不止,心驚的睜眼望去,竟見蘭妹被自己伏壓著,而兩人竟是全身赤裸的緊緊相貼,委時狂驚的猛然起身。

  「吮喲……好痛……泣……泣……痛……」

  程瑞麒聞聲更驚循聲下望,這才發覺自己全身狼狽模樣,霎時駭然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為何會如此自己卻是全然不知?

  驚駭的環望四周,只見嬌妻此時也是身無寸縷的急行而至,並滿面關切的問道︰「麒哥哥,你……你好了沒有?要不要緊?」

  「鳳妹,這是怎麼回事?我怎會……蘭妹你……唉!怎會如此……天哪!我……我!……莫非是我敗壞了蘭妹名節?」

  譚氏玉鳳耳聽夫君之言頓時芳心大石落地的喜出望外,立時投身夫君懷內悲聲訴說所發生之事。

  而此時的史香蘭也已悲淒的泣聲不止,哀怨欲絕的捂面悲啼,殿外的小鳥小燕也在此時急撲而至,主婢三人相擁抱頭痛哭,令一旁的程瑞麒羞愧無地自容,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她們三人?

  尚幸同為女子之身的譚氏玉鳳也瞭解香蘭主婢此時的心情及處境,於是忙低語安慰的願負責任,希望姊妹共事一夫而小鶯小燕也可同為侍妾,才能使三人名節無損。

  其實史香蘭主婢三人早對麒哥哥暗戀在心,以往只是顧及風姊姊而未敢表露情意,如今冰清玉潔的清白之身盡喪心上人之淫慾下,因此悲淒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心上人會如何安置自己主婢三人?

  但在耳聽鳳姊姊已親口答應願共事一夫,頓時芳心驚喜的啼聲漸止,也在半推半就之中羞垂綜首的頷首接受了鳳姊姊之意。

  得到了香蘭的首肯後,程瑞麒夫妻兩人才大石落定的喜形於色,程瑞麒也忙擁摟三女柔聲安慰,且信誓旦旦的同娶三人為妻妾以示負責。

  當然,史香蘭主婢三人雖哀傷冰清玉潔之身竟是在此種不名譽的情況下喪於心上人之淫行,但事已至此又奈何?並且三人內心中的暗戀也因此而成真尚有何不願?於是在默默肯首下,當天便舉行了簡單的俗禮,為史香蘭主婢定下了妻妾的名份。

  從此妻妾名份已定,已與譚氏成為姊妹淘,再也無以往那種似有情又似無情的隔皓了,感情更是激增得無所不談,並且同居一室的一床五好毫不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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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勤修武技 緣優雙毒

  歡樂時光短,轉眼又是幾近一年的時光已然流逝。

  在此期間夫妻五人每日依然是勤習各類武功,也因為內功真氣的逐漸增進,而使得五人習技更迅,更能了悟招式間的優劣差異及施展順暢與否而逐漸改進。

  一日,四女心血來潮的在廣場臨近通道之處以石塊堆起了一座「八卦陣」,並且興奮的告訴夫君如此防止外人無意中侵入「玉虛仙宮」內。

  然而沒想到程瑞麒耳聞之後立時笑道︰「哈!哈!哈!你們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然有意阻隔外人,又何不在山谷處的密道口前設陣?如此方能阻人闖入密道而保仙宮之隱密。」

  「噴!……對呀!我們怎麼沒想到?」

  譚氏史氏兩人並未得到夫君的讚美自是大失所望,但也覺夫君之言甚為合理,於是在嬌填埋怨中又與小鳥小燕興奮的行往谷地,在洞口之前詳觀地形後便開始整地,緊貼著洞道口規劃出一座「有本陣」,內裡又混合人「四像陣」,而使得知曉陣法之人也難以輕易的接近秘道口。

  以樹枝插定陣容位置後,先不停的依陣法踏步進出熟練而尋出不妥之處加以修改,待一切無誤後便開始從參天巨林內移場約人高的幼苗。

  每日往返參天巨林內移場樹苗,當陣勢已然布妥近半之時,有一日忽聽谷地參天巨林深處頻頻傳來巨碩五毒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嘯聲,並見艷日百斜天色漸昏的天際競閃爍著數片光華。

  夫妻五人在谷中三年的時光雖也見過五毒的互鬥,但從未如此次般的閃爍出數道光華,因此心奇中立時放下手邊工作,相皆飛掠至光華閃動之處。

  只見愈靠近光華閃爍之處地而愈形狼藉凌亂,且有陣陣腥臭之味飄散空氣中,而使得夫妻五人不敢貿然急進,只能掩隱緩近的到達巨林邊緣。

  參天巨林外石筍林立峻岩石礫凌亂,正是「藍尾金蠍」的巢穴附近,而此時巨林石礫之地的交界處竟然有「三目蟾蜍」、「金線赤蜈」、「藍尾金蠍」以及「碧國銀蛛」四毒各一方的口噴毒霧相互對恃,唯獨不見「龍鱗毒蛟」的蹤跡。

  此時只見「三目蟾蜍」口噴墨毒霧,其內尚有一顆湯碗大小既黑且亮的墨珠,右側的「金線赤蜈」則噴出火紅色的毒霧,內裡也有一顆碗大且紅芒旺盛的赤紅圓珠。

  身處巖礫之地的「藍尾金蠍」則是噴出黃霧,內裡也有一顆湯碗大小金芒閃爍的圓珠,緊臨巨林邊緣的則是「碧目銀蛛」,而它所噴的雲白毒霧中則是一顆閃爍銀芒的碗大圓珠。

  不問可知是四隻巨碩毒物皆以本身精元修煉而作的內丹互鬥,卻不知為何四毒同聚此處而獨缺「龍鱗毒蛟」?

  程瑞輟夫婦五人心驚且疑惑的隱身十丈外的林內觀望,只見四毒似乎道行相若,加之互有顧忌的未曾狠厲攻逼,因此相互抗衡中僵持不下,看來又與以往一般的不分勝負後,便會一一收丹罷戰備回巢穴去了。

  然而此時卻有三片黃雲從遠處低掠,貼著巨林之梢滑翔而至,並且遠在十餘丈外便收翼下曳落停在綠葉叢內,並未驚動四毒及程瑞麒夫妻。

  此時忽聽史氏低聲笑道︰「嘻!如果四毒相互激鬥而傷亡一兩隻那該有多好?不然我們每次進出樹林都是戰戰兢兢的甚為不便。」

  譚氏聞言後也深有同感的說道︰「對嘛!這些大毒物在谷內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要不要我們有『火龍匕』及『雪龍匕』可制服它們,否則怎能安然進出樹林及其它之處?如果能有機會除掉它們豈不甚好?」

  程瑞麒聞言頓時無奈的歎聲說道︰「說得也是,我何曾未如此想過?奈何這五毒碩大駭人,加之皆能口噴毒霧,尋常之人遇見後何能逃出它們毒吻?要不是我們先緣人地宮並巧得這兩柄寶匕,而能制服它們不敢攻擊我們,否則那有我們的命在?下場恐怕和以前的那屍骨一般無二了。」

  「嗯!相公說得極是,反正它們似乎只在樹林之外的巢穴附近逗留,而從不到我們活動的空臨平地處,也不妨礙我們在谷內的生活,因此就任它們互鬥吧!」

  就在三人說話之際,那方四毒的五斗突然出了與往昔不同的變化。

  只見「三日蟾蜍」、正與「金線赤蜈」以內丹互鬥抗衡之際,倏見「碧目銀蛛」竟然棄「藍尾金蠍」吃不顧,銀亮的內丹疾如銀線般的猛然去向「三目蠍除」巨首。

  「三目贍除」正與「金線赤蜈」卸丹纏鬥時,忽見銀芒疾射而至,頓時驚狐數聲的急往側跳閘躲,但依然被銀芒內丹擊中左背,霎時身受傷勢的使得內丹光芒突斂暗淡不少。

  「金線赤蜈」見機不可失,立時提聚全身精元卸動內丹,霎時紅色赤芒暴漲凌厲的狠擊黑亮內丹。

  而另一方的「藍尾金蠍」突失對手的抗衡,立時金芒閃爍的內丹疾迅的擊中「碧目銀蛛」背脊,打得它八爪驟彎腹部貼地嘶嘯連連,銀色內丹也光芒淡消的轉迎金丹抗拒。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四毒攻勢突變的瞬間,倏從參天巨林內疾掠出三片黃雲,迅疾的往四毒之間射人詠爪伸抓的撲向四顆內丹,而六扇強而有力的巨翼也去拍向四毒及內丹之間,似乎欲以勁猛的翼風阻隔四毒與內丹間的卸弓汽機。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程瑞問夫婦驚見大金三鵬疾衝而至,尚未及驚呼出聲的瞬間,已見大金巨喙已緊緊含卸住「碧目銀蛛」的銀色內丹衝霄而上。

  另一方二金強而有力的鋼爪也已緊緊扣抓住「三日增綜」的墨黑內丹,正朝參天巨木的樹梢斜掠而上。

  而小金則追撲「金線赤蜈」的火紅內丹,但因道行稍弱且「金線赤蜈」恰好斜樹樹林,驚見三片黃雲疾衝而出時,已然驚覺的驟收內丹。

  紅芒劃空疾收時,卻沒想到二金抓丹斜掠時雙翼疾震拍向赤紅丹珠,霎時將火紅內丹震得斜飛而出,竟然往程瑞麒夫婦隱身的巨樹飛至。

  「金線赤蜈」內丹回收不至,霎時驚急的百足齊劃,急迫且迅的追向內丹震飛之處,且慌急的鼓動巨螯想吸引內丹。

  程瑞麒夫婦眼見赤紅如火的碗大內丹飛曳而至,本無意也無心獲取「金線赤蜈」的內丹,但眼見巨碩的赤蜈百足齊劃的迅疾衝至,頓時心驚得再也無法隱躲不出,因此程瑞麒及譚氏玉鳳已慌忙的手執寶匕,一左一右的由區樹後掠出雙雙迎向「金線赤蜈」。

  「金線赤蜈」尚未衝至林綠前突然靈敏的感應到雙匕的精氣,因此疾衝的身軀驟然停頓,因此當程瑞麒及譚氏玉鳳雙雙前迎時,「金線赤蜈」已然身軀貼地的不能亂動,而內丹也無力回收的曳向林內。

  巧也巧在史氏香蘭及方氏江氏兩妾眼見夫君及大姊掠身而出,因此也毫不猶豫的同時掠出樹後,就在此時一團火紅赤芒疾曳而至。

  史氏香蘭身軀剛掠出樹後倏見一團火紅迎面而至,心中駭然的本能急伸雙手迎擋而出,霎時只覺一個柔軟溫熱的圓滾滾紅球已撞至雙掌中,本能的順手一接尚未及往地方推拋時,忽見頭頂上黃雲疾罩而至,且勁風狂湧下壓接而又聽一聲巨鳴響起︰「嘎……嘎……嘎……嘎……」

  驚怔仰首上望時,卻見小金已雙翼驟收的探爪下落,正落在自己身前丈餘之地,巨首前伸低伏的盯望自己手中火紅柔軟的「全線赤蜈」內丹,並連連點首低鳴的似在乞求一般。

  「啊?小金你是想要這內丹是嗎?好,好,就給你吧!」

  原本就嘔心手中的巨蜈內丹,既然小金乞求立時順水人情的伸手遞出,頓見小金欣喜的仰首長鳴一聲,接而巨像含御著內丹猛然蹬躍而起,雙翼伸展的略一震拍便疾衝而上,眨眼間已沖飛數十丈高的旋飛參天巨樹之梢。

  而另一方的大金二金皆將掠奪到的內丹春人腹內,並且雙雙疾射向內丹已失氣機大損萎靡不振的「三日蟾蜍」及「碧目銀蛛。」

  「三目瞻殊」及「碧目銀蛛」此時全身萎磨鬆軟得行動遲緩,因此不到片刻便已被大金二金啄抓中要害重傷倒地,但大金二金並未續攻兩毒,而是雙雙飛撲正節節後退欲衝回巢穴的「藍尾金蠍」,似欲乘勝追擊的一舉殲除三毒。

  另一方的程瑞麒及譚氏玉鳳正雙雙執匕揮舞,令內丹已失的「金線赤蜈」更是貼地蜷縮得動也不動,一雙火紅雙目似閃射出乞求告饒的目光望著兩人。

  煥然黃雲疾罩而下,只見小金已詠爪齊伸的啄抓向「金線赤蜈」頭頂及節環處。

  「金線赤蜈」精元凝孕的內丹已失,氣機大損得已然無力抗衡小金的撲啄,立時巨首已遭小金鋼呼啄中而受重創,霎時痛得全身盤捲翻滾,將四周翻騰得塵土飛揚碎石崩濺,聲勢較剛才四毒卸丹互鬥尚要驚人。

  程瑞核夫婦五人被如此垂死掙扎的威勢嚇得急退樹林內,緊盯著「金線赤蜈」的翻騰垂死掙扎。

  果然未幾後「金線赤蜈」已然逐漸靜止,似乎已緩緩的全身僵硬了,一而小金則歡愉的長鳴一聲後,迅又震翼飛往大金二金與「藍尾金蠍」對恃之處。

  此時的「藍尾金蠍」雖是體形較三鵬巨大不少,但卻是難以兼顧雙鵬的前後左右突擊,高仰彎勾的蠍尾巨螫及身前巨大的雙資頻頻轉動螫向雙鵬,但依然被攻適得四處沖躲,並且也不敢以精元凝孕的內丹攻擊雙鵬,深恐被以鵬抓啄而失,因此且戰且逃的緩緩退往巢穴。

  然而大金二金也已看出「藍層金蠍」欲逃之勢,豈肯由它輕易逃逸?因此不時的攔擋它退路疾猛搶攻,使得它退路難行。

  接而小金也已飛至的而形成三方夾攻之勢,更使「藍尾金蠍」難以抗拒三鵬的猛啄疾抓。

  尚幸它的外殼厚硬如鋼,三鵬瞟爪雖堅硬有力但也對它無右奈何,除非能啄傷它胸腹要寧。否則難以有致命之擊。

  剛才三鵬能輕易啄抓死三毒實因四毒內丹四散,而牽動全身精元大損萎咪鬆軟,才被三鵬啄中要害而亡。

  因此「藍尾金蠍」道三鵬圍攻也堅不吐內丹,就是怕內丹若失性命更難保,故而寧肯忍受三鳥啄抓的痛楚也不肯被逼吐內丹。

  三鵬一蠍的激鬥中,塵土迷漫碎石四濺似乎對金用大為有利,因此約莫兩刻之後三鵬也看出迷漫的塵土中實不利攻擊及閃躲金蠍尾螫及雙螫,因此低鳴聲中已同時躍飛至三株石筍之上,六隻凌厲的目光皆盯望向金蠍。

  靜止片刻後,塵落平靜的又顯現出金蠍的身軀,但它已退守在一邊虎視眈眈的警戒。

  而在此時程瑞麒夫婦眼見「三日蟾蜍」、「碧目銀蛛」屍身處細望笑談,慶幸五毒已去其三,以後在谷內進出時則更為放心了。

  議論三毒之巨顧及腥臭之味濃重,於是捂鼻行往金均十餘文外之地遙望,要看三鵬如何合擊啄斃金蠍?

  忽然只見「藍尾金蠍」竟然將彎勾尾螫及一雙巨整下落貼地,一雙突圍似有乞憐之色的望著五人連連點首示意似有意傳達五人。

  夫婦五人眼見金用之狀俱都一怔,不知金蠍怎會有此舉動?而譚氏玉鳳則脫口叫道︰「咦?你們看,金蠍它連連點首……怎會如此?」

  身側的史氏香蘭也愕然不解,但靈光一現的脫口說道︰「啊……莫非它……相公、姊姊,據傳說乾坤萬物中有些飛禽走獸靈慧和腎善體人意,更有些生命長久之異獸甚至可通靈,因此莫非它也能與人溝通心意?」

  史氏香蘭話聲剛落,立見「藍尾金蠍」再次連連點首,似是回應香蘭所言。

  程瑜門及譚氏玉鳳兩人久居谷內從未見過五毒有此現象,因此疑惑不解的互望一眼,於是程瑞戳便嘗試的朝「藍尾金蠍」說道︰「你的意思是要向我們求助是嗎?」

  話聲剛落立見金蠍巨首連點的回應著。

  「啊……它果然懂得麒哥之言呢!」

  「哇!它真的會應答呢!相公你再問它嘛!」

  「咕!咕!真稀奇也!這金蠍果然能懂人言呢?」

  程瑞麒初試之下果然得到金蠍的回應,因此興致高昂的續又問道︰「你怎會聽得懂人言?」

  然而此次卻見金蠍似欲搖頭又欲點首,且急得足爪連連划動不知該如何回答似的。

  譚氏玉鳳眼見金蠍之狀似懂得它的意思的忙前夫君急說道︰「麒哥,它大概只會以點首搖頭回答所問,因此你如此問它,才使它不知該如何回答呢?」

  果然又見金蠍巨首連點的回應玉鳳之言,這時眾人已然知曉「藍尾金蠍」確實能通曉人意,因此程瑞麒又改口問道︰「你要向我們求助攔阻大金它們繼續攻擊你是嗎?」

  得到的回答是連連點首後,程瑞麒續又問道︰「如果大金它們不再攻擊你,那你會不會傷害它們及我們夫婦?」

  此次金蠍則連連搖頭表示,由此可知金蠍確定以點首表示「是、會」,以搖表示「不是、不會」,如此一來可依舊方式由淺而深的逐一詢問,這才一一明瞭谷內五毒乃是在數百年前便經人眷養,而後才移居至此,雖不知是何朝代的人士?但已知是「雙龍匕」的主人,因此五隻巨毒望見「雙龍匕」時便認定是主人到來而伏首聽命,至於其它的小五毒雖不識「雙龍匕」,但卻是畏懼古夏禹行遍九州用以驅殺巨毒異獸的「雙龍匕」而走避。

  五毒王雖然經人眷養谷內,但因歷經數百年人事已非,再也無人馴服它們,久而久之五毒王本性漸復且因天性相剋互不相讓人的時候互鬥,才有了現今之互鬥狀況發生。

  後來數十年前不知從何處飛來大金三鵬,在高聳的陡峭峰頂為巢,且不時的飛臨谷內啄食五毒,甚而常趁五毒工相互拚鬥時欲掠奪五毒內丹,才使五毒王有所顧忌的甚少再以內丹互鬥。

  當程瑞臊及譚氏兩人巧入谷內後,五毒王眼見「雙龍匕」時便認定主人復出,但沒想到主人並未指使它們,也未制止它們互鬥,因此依然故我的時時相鬥。

  今日正當「龍鱗毒蚊」蛻皮之際,四毒王再度相逢時便各有對頭的相互惡鬥,而不怕被另一方夾擊。

  可是沒想到「碧目銀蛛」以往似曾吃過「三目蟾蜍」的虧,因此趁著「三日蟾蜍」全神貫注的與「金線赤蜈」以骨互鬥時,竟然不顧自己尚與「藍尾金蠍」抗衡中,立時出其不意的以內丹砸向「三目蟾蜍」,以報往昔之仇,而後便發生了一連串的事變。

  夫妻五人明瞭內情後,才知曉五毒王已是可通人意的馴服巨毒,因此不再有畏懼之心,也不再有除掉它們之意。

  程瑞麒思付一會後,心知谷地內如有大金三鵬及金蠍毒蛟守護,那麼豈不甚為安全的不怕外人擅闖入內?

  有此心意後便立時招呼三鵬與金蠍溝通,從此互不相犯且相互為友的共同維護山谷安全警戒。

  禽獸不像世人狡詐多變,只要馴服於人後便服從不變,除非遇有特殊狀況或異常,否則絕不會攻擊主人。

  世上有許多飼養凶禽猛獸及蟲蛇者多不勝舉,但何曾聽過所飼之物反噬之事?除非是有什麼護犢,病變或異常之事發生,才會導致凶性大發的反噬飼主。

  從此,「藍尾金蠍」便有了新主人,也與三鵬為友的互不相犯,共同肩負起守谷之責。

  既然知曉了五毒王的來歷,「藍尾金蠍」也已收眠因此便有心收服另一毒王「龍鱗毒皎」。

  果然當夫妻五人率三鵬及「藍尾金蠍」到達「龍鱗毒校」的巢穴前時,毒蚊也已感到金蠍之氣息而衝出巢穴。

  原本敵意高昂的毒統待發覺手執主人「雙龍匕」的五人,竟與金蠍同至,而空中尚有三鵬盤旋而下,因此似知大限將至的立將獨角貼首平貼地面似有臣服之意。

  程瑞麒初時尚不敢過於大意的執匕護身,但眼見毒蛟之狀立時心喜的依與「藍尾金蠍」對話情形一一詢問,果然也與毒皎一一溝通,而得到了毒皎馴服之心。

  「龍鱗毒蚊」低首臣服後,也通靈的懂得新主人之意,也與金蠍及三鵬棄敵為友的互不侵犯,且馴服主人夫妻任何一人的指使命令。

  之後程瑞麒明示金蠍、毒晚除了兩者的巢穴周圍外,其它之地皆可隨意可去,便連以往主人定下的秘府洞口禁區也可前去,以便維護谷地的安全。

  待一切妥定後,五人也心喜的可一一觸摸雙毒王而無險,而程瑞麒也感歎的朝四位妻妾說道︰「唉!當初我們怎知五毒王乃是經前人馴養的護谷毒物?否則早已可役使五毒王禁戒互鬥而不會發生今日之事,也不會使三毒王遭劫,真是在劫難逃哪!」

  四女聞言後也感歎的望向雙毒王馴服的模樣,也覺得它們不似以往那樣的猙獰可怕了。

  將金蠍、毒故驅回巢穴後,正想指使大金三鵬將三毒王屍身投人「三目蟾蜍」巢穴之處的沼澤內,卻發覺三鵬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可是當夫妻五人重返三毒王屍身之處時,竟見大金三田正不停的啄撕三麥王屍身,地面上尚有一些血淋淋之物堆聚一處。

  真是愛屋及烏,程瑞麒夫婦此時對五毒王已不再憎惡畏懼,反而有種感傷之心。因此眼見三鵬之舉動皆有不悅之意,並聽程瑞麒怒聲喝道︰「大金你們在幹什麼?它們的內丹皆遭你們吞服了難道還不夠?還要撕食它們嗎?」

  三鵬耳聞程瑞麒之怒喝聲似也有些愧意,但大金也立時低鳴連連的似在訴說什麼?

  夫妻五人雖不懂鳥語,但在久處之後已能由它們鳴聲中的尖厲低沉急緩揚頓中略知其意。尤其是最喜愛三鵬且不時傾訴心意的方氏小巷,更能了語三鵬鳴聲之意。

  因此方氏小鶯耳聽大金低鳴之聲後,立時怯怯的忙解釋道︰「相公,大金它說三毒王已死,但身體內尚有一些珍貴之物棄之可惜,因此一一啄出要送給我們呢!」

  「腥?三毒王身上的珍貴之物?是些什麼東西?」

  程瑞校及三女耳聽小鶯之言甚為奇怪?也不知大金它們啄出什麼東酉?因此好奇的行至一堆血淋淋之物前觀看。

  只見大金在「三日瞻除」屍身上啄出了頭上正中的黑眼珠,其實那只是一顆橢圓約半個拳大墨黑發亮的珠子,雖然尚沾洩著腥臭的稻液及血跡,但仍不掩其黑亮光澤。

  另外也從頭殼內裡啄御出一粒拳大,以及三粒鵝蛋大小的淡黃珠子。

  而二金則在「碧目銀蛛」倒翻的屍腹上撕下一大片銀白柔細的茸毛皮,並又從蛛腹內叼出一個血淋淋約有人高的大皮囊,而囊口處尚溢流出一些銀白色的稠液,不問可知是銀蛛的絲囊。

  二金巨喙再探伸入蛛腹,似乎吞食了什麼東西後才又一一吐出五粒雞蛋大小的銀亮珠子。

  而小金則是將「金線赤蜈*數囊凰 鷙燜 孔某觶 磧衷諶 誑腔分幸灰啄出大小不等的三十五拉粉色圓珠。

  五人新奇的靜觀後,實不知三鵬啄叼出之物有何功用?但史氏香蘭沉思一會後,突然驚喜的笑道︰「唉呀我知道了,相公、鳳姊姊,據古典記載中,在一些壽命長久的禽、獸、蟲、蛇、龜、蚌、魚等等巨物的腦、額、口、目、腹、節之內,常有以全身粗血、液汁孕育而生的角、珠、髓、液、皮等等稀世珍品,其功能雖不盡相同也不盡知,但一般所知的可用作避毒、驅蟲獸穢物、避寒驅熱、避火避水避避霧、有些可合藥治病,有的可制盔甲護身衣,有些則可照明,尤其有些內丹更是習武之人極欲獲得的增功聖品,由大金它們搶食三毒工內丹的情形看來便是一例,還有以『龍鱗毒蛟』的蛻皮所製的『彩虹衣』、地底照明用的蚌殊不都是例子嗎?」

  譚氏玉鳳聞言頓時笑顏綻放的接口笑道︰「對!對!蘭妹所言極是,大金它們也是有數百年壽命的遠古異禽,自是知曉三毒王體內有何珍貴之物,有些對它們並無益處,但也不願浪費的一一啄叼出送給咱們,不過那些內丹……便是送給我,我也不敢眼用。」

  程瑞麒耳聽兩位嬌妻之言後並未吭聲,但眼望著那些血淋淋有腥臭之物,雙眉緊皺的說道︰「既然如此,這些東西你們……」

  但話尚未說完卻聽王鳳及香蘭兩人知意的立時同聲搶道︰「麒哥,這些東西就煩你處理吧!」

  「相公,這事就由你勉為共難的清理清理吧!」

  接而兩人一左一右的緊貼著程瑞賜膩聲撒嬌不止,一旁的小毒小燕兩妾也不敢沾巾那些血還淋廿且腥臭的東西,因此也忙助陣的膩聲膩語央哄不止,才使程瑞麒無奈的唉聲歎氣答應處理。

  以丈餘方圓的銀蛛茸毛腹皮將所有的大小珠子包裹,另又提著巨大皮囊後,便交待三鵬將三毒王屍身處理拋棄沼澤內,才快步掠往谷口之處。

  四位嬌美的妻妾眼見夫君心不甘但又難開口拒絕的模樣,頓時強忍笑意的漲紅了嬌靨,一路嗤笑不止的緊隨在後,眼見夫君已行往曳泉處準備清洗整理,才放心的同往木屋內準備菜餚飲食裹腹。

  *** *** ***

  經過每日一成不變的修練內功武技以及陣法雜藝,另外夫婦五人也在逐一的試驗後,終於發現「三目蟾蜍」的橢圓烏亮國珠竟會吸取任何毒性,而且吸取的毒性愈多珠上的光澤愈亮,反之便逐漸暗淡,由此可知此珠及是吸毒自養,但不知是否另有妙處?

  而那拳大及鵝蛋大小的淡黃珠子,乃是比內丹差一品但也是精氣神孕育而生的「腦膠珠」,不間可知必屬增功聖品。

  而「金線赤蜈」的兩顆鵝蛋大小火紅鮮艷令人愛不釋手的目珠競也可避毒,而那三十五粒雞蛋大小不等的粉色節珠皆也光華閃爍亮麗誘人,並且稍遇毒物便會逐漸泛藍,當可用作識毒之物。

  至於「碧目銀珠」的五粒雞蛋大小腹珠,不但銀亮無比可供照明,甚而尚可避毒,令四女也甚為喜愛。

  而那片丈餘方圓的銀白茸毛蛛皮,竟可御寒且人水不侵,也屬珍品。

  另外夫妻五人將散佈在樹林內,以及銀蛛巢穴附近的巨大蛛網一一割解,就地引水煮沸後而成為一條條長短不一的銀白絲繩,而且除非切金斷玉的鋒利寶劍外無法切削出一絲裂紋。

  而史氏香蘭眼見蛛絲繩不但柔軟光滑且堅韌無比,因此異想天開的與玉鳳商量,於是四片薄如絹綢般的絲布,再經煮沸除去激性,然後以鋒利的「雪龍匕」細心裁割,只用了三分之一的銀白絲布,便縫製出五件銀亮薄軟柔滑的五件中衣,夫妻五人每人一件,不但入水不濕且可避刀劍傷體,極適合行道江潮所語。

  另外姊妹四人各憑所喜的挑選其中之一,譚氏玉鳳選了一粒火紅的「蜈目珠」及兩粒「蜈節珠」,而史氏香蘭及小鶯小燕各選了相同的「蛛腹珠」及兩粒「蜈節珠」,而每人也皆有一條三十餘丈長的「蛛絲索」。

  至於程瑞麒也留下一位「蜈目珠」及三位「蜈節珠」,以及一條四十丈長的「蛛絲」,餘者皆數藏在底層的珍寶室內。

  每人皆各取所好後,又在江氏小燕的提議下,將每人的佩劍上皆以切割的細銀蛛絲繫上一粒粉色的「娛節珠」為劍墜,如此不但美觀並且只要身周有任何毒物,便可立即測出有所警惕。

  夫妻五人歡樂恩愛的又渡過了半年餘,其間已將那粒拳大的淡黃「腦髓珠」以溫火烘軟,然後切割成四十餘小塊,硬逼著妻妾四人每隔一段時日便吞服一塊。然後跌坐行功煉化吸取其緩緩溶散的精氣以增進功力。

  待夫妻五人將「腦髓珠」全然煉化後,功力果然增進不少,但卻不知增進至何等境界?只知五人不但將融匯出的武技全然習練熟悉隨手可施,甚而察覺出這些招式好似錯誤百出得有如兒戲。

  其實他們並不知自身的功力已達至超越年齡之倍數尚多,因此在功力增深後所有之招式已然可一氣呵成,也因此才能察覺出身軀、手。腳間的動作有些格格不人,有違順暢無阻之自然法則。

  夫妻五人皆有此察覺後,當然疑惑的再將以往所收集的皮卷絹冊殘書重新取出觀看,才發覺當初認為窒礙難習不甚可能的招式反而玄奧精妙。

  在懊惱及歎息聲中夫妻五人竟然嗤笑連連,並聽程瑞聯笑說道︰「我們如今有如學步幼兒剛能踏出步伐一般,看來原先自認為甚為滿意的招式,竟然是幼兒戲耍的打鬧招式,你們說,我們能不重新思考嗎?」

  譚氏玉鳳聞言口中噴咕嚷道︰「嘿!那是花費了我們數年的腦汁及心血呢!怎可說是幼兒戲耍的招式?」

  而史氏香蘭雖也有些懊惱失望,但卻靈慧的笑道︰「咯!咯!咯!相公鳳姊你們別傻了,其實並非那些招式差,而是因我們功力較以往高深,身手也相對迅捷有力,因此再施展時便覺得輕而易舉得有如兒戲,加之久研各類武學之後靈智漸開而能深悟,因此以往所覺不可能也無能習練的招式,如今反成了可能也深奧的招式,這便是功力增進身手迅捷靈智大開的結果,所以又何須自怨自怪?」

  方氏小鶯此時也笑語道︰「對嘛!這就和我們小時習讀三字經、百家姓,而後便要習千字文、朱子百家、論語、道德經等等漸進的道理相同,因此只能說我們的境界已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江氏小燕也拍手笑道;「對呀!蔥姊比喻的甚為有理,如今我們就像村裡學堂內的學子要高昇至縣、府的學堂,甚而要踏入太學堂呢!」

  程瑞麒耳聞妻妾們的笑語,果然也心胸開朗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如此說來你們還有興致重習哪?不怕數年後又要懊惱一番嗎?到時可是年華老逝羅!」

  史氏香蘭聞言突然面色沉落的低垂螓首歎聲說道;

  「相公、鳳姊姊,都是小妹三人害得你們隱身山林與人世隔絕,可是……官府……不過你們並未被官府通緝捉拿,應該可自由行道江湖,而賤妾……可與鶯妹燕妹留於谷中,待再隔數年也許事過境遷便可無妨了,到時便可陪伴相公及鳳姊暢遊山河了……」

  譚氏玉鳳聞言不由笑摟她逗笑道︰「傻妹妹你怎麼又提及此事了?姊姊不是曾告訴你,麒哥與姊姊兩人乃是因當初對武功初觸,夜郎自大的不知天高地厚而惹上武林人,在連連受創後才欲回宮修練武功,以待功成後再行踏入塵世,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再說,……嗤!嗤!傻妹妹,難道你不知自己的容貌體態已與三年前相差甚多?除非親近家人外人怎能看出你是何許人?不信你問問鶯妹及燕妹兩人吧!」

  史氏香蘭聞言後倏然一怔,回應起自己身軀果然逐漸變化得與往昔不同了,以前是待字閨閣的丫頭,如今卻是體態豐嫩溫潤滑膩翠黛蛾眉的少婦,連自己都自覺大庭相異,再者事隔多年茫茫塵世中尚有何人能記得自己?官府又怎會看出自己乃是曾將送往教坊司的罪犯?

  此時程瑞麒也笑摟她纖腰說道︰「娘子,過去之事已是事過境遷,縱然官府尚記得多年前的案子,但怎認得你如今面貌?應可放心大膽的外出重見世面,再說如今你已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是身懷武功的俠女,難道還怕官府能擒得了你嗎?」

  在夫君姊妹你一言我語的安慰聲中,史氏香蘭才放開心胸的笑語道︰「說得也是,不過我們還是先將幼兒之學習晉陞之後再說吧!免得以後重踏塵世後又遭遇邪魔歪道欺負重返回谷,又在路上找個麻煩回來。」

  「啊?好哇!死丫頭竟敢取笑姊姊及夫君?看我不整治你才怪。」

  譚氏玉鳳被香蘭之言羞得雙頰排紅,嬌哄笑罵的立時伸手往她胳肢窩構去,霎時兩人笑鬧的一前一後奔掠出宮不見蹤影。

  程瑞麒笑望兩位嬌妻出宮後,眼見兩妾尚嗤笑不止的未曾離去,望著她倆如今有如綻放的朵嬌麗誘人,不由心動得猛然伸手緊摟兩人纖腰行往底層內室。

  小鶯小燕兩人嬌呼聲中頓知夫君之間,不由羞紅頰的望望宮門之外,接而又互視一眼後才羞意盎然且又芳心激盪興奮的擁摟夫君,準備接受那令人如疾狂如登仙境的美妙滋味。

  *** *** ***

  「中獄居四方之中而高,故曰嵩山。」

  中獄名嵩山,位於五獄之中,自古便十分有名且為方外之山,並讚譽為「嵩高維獄,峻極於天。」

  嵩山主峰為太室山,與少室山合稱嵩山,太室山又有峻極峰、黃蓋峰、金童峰、玉女峰……等等二十四峰,其中則以峻極峰聳高插入雲。

  正當初夏之季,峰壁陡峭無路可攀且又高聳入雲的「峻極峰」峰頂,殘雪處處點綴在峻巖古松之間。

  雖是艷陽高掛的正午之時,但峰巔上依然罡風寒冽刺骨真乃是高處不勝寒。

  峰腰間,柔白如絮的白雲波湧滾滾,被艷陽映照下更是五彩繽紛,令人恍如處身天宮玉解之地。

  倏然一團金黃巨物衝破浮雲凌空而上,經烈日照射下更是金芒閃爍耀人雙目,仰首張望後才知那凌空盤旋之物乃是一隻雙翼伸展足有兩丈餘的碩大臣鳥,並旦還是西荒前古異種的「赤日金鵬」。

  只見它凌空盤旋兩匝後,猛然雙翼後掠疾如曳星般的斜曳峰巔,剛臨近巖地不足五丈高時,候又雙翼疾展面量雙粗巨雙足前探伸張,立時輕巧緩慢的穩穩立於峰巔巖地上。

  巨碩金鵬剛落至巖地雙翼尚未回收,突見見背上縱下一位年約二十二英俊惆賭雄偉高壯。且滿面神采飛揚的藍衫青年。

  就在此時突見雲層內又衝飛出兩隻更大的金鵬,凌空盤旋觀定峰巔落足之處後也一一落至巖地,並且從兩隻威猛神俊的鵬背上躍下四名咪顏膩理裊娜多姿美如仙子的少婦。

  但見一位身穿淡紫色的少婦,鵝蛋臉柳眉大眼瑤鼻高挺,朱唇大小適中鮮紅欲滴,身材豐潤玲找突顯,玉胎換膚肌理細膩,嬌艷動人裊娜多姿。

  另一位身穿同式粉色衣褲羅裙。瓜子勝柳葉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閃射出靈慧黠色,瑤界小巧櫻口如丹,令人饞涎欲滴,身材嬌柔玲現肌膚細膩紅嫩有如初生之嬰,是個嬌柔俏麗的少婦。

  兩人身後的另兩名少婦則是身穿淺綠的同式衫羅裙圓臉黛眉,水汪汪的靈活美目浮顯出黠俏神色,身材豐潤玲球,清秀俏麗明眸善林。

  五人站立峰巔喜顏相聚,罡風吹拂衣衫裙褲抖動拍響,彷彿是金童玉女欲乘風而去。

  「麒哥!嵩山果然壯觀,但卻比不上黃山之奇廬山之秀,但卻別有一番壯麗景色呢!」

  「鳳姊,天下名山大多各有不同也有其特色,若全相似那也不勞我們四處一一觀賞了。」

  站立中間的藍衫青年聞言笑了笑,且轉首望向四女關懷的問道︰「峰巔罡風強勁寒冽,你們冷不冷?」

  四女聞言後芳心內皆泛起一股溫馨的甜意,俱都笑望的回說不冷,青年男子聞言後又轉望身後的兩大一小金鵬笑道︰「嘿!大金它們如今更壯實了,馱著我們飛行千里之遙竟無一絲疲累之狀,真難為它們了。」

  「咯!咯!大金它們自從吞食了三毒王的內丹後,已然精氣更形充沛,現在的羽色更為油滑金亮,可見它們再飛行千里也不會累呢!」

  一男四女正是程瑞麒夫婦五人,五人在峰巔笑談賞景約半個時辰後,突聽方氏小勞疑叫道︰「咦?大金它們在幹什麼?」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的回首張望,只見三鵬正圍在一株卷巨古松旁不知在啄食著什麼?於是好奇的前往觀看。

  「赤目金鵬」乃是遠古洪荒異禽,平時最喜以毒物、靈果異草為食,因此啄食之物必然不同凡響。

  果然在觀看後,才發現它們正在啄食古松根處所生長的一些片狀菌類。

  「啊?……這是……好像是「荻菌」(也稱松菌)呢!怪不得大金它們吃個不停呢!」

  「晦!這松根底處有個深樹洞呢!」

  江氏小燕在另一側發現古松根處有一個深黝的樹洞,並且在裸露的根莖上長有無數的「獲革」,但是三鵬卻無法啄食到。

  小燕最疼愛三鵬了,因此眼見它們啄食不到內裡的「荻菌」,於是立時斜身鑽入樹洞內,摘下「獲革」拋出樹洞供三鵬啄食……

  在古松旁的史氏香蘭見狀立時笑說道︰「燕妹妹可要小心些,小心內裡有毒蟲咬你喔!」

  程瑞俄聞言則笑說道︰「放心吧!燕妹身上有避毒的『蛛腹珠』以及『蜈節珠』,應該不會怕毒蟲才是。」

  突然樹洞內傳出小燕驚奇的叫聲︰「啊……下方好寬也!可供兩人立足呢!而且『荻菌』又多又大,長滿在錯綜雜亂的樹根上呢!」

  只聽小燕在內裡欣喜的笑說著,接而連連拋出巴掌大小的「荻菌」,不到片刻已拋出了數十片,皆被三鵬欣喜的歡鳴啄食。

  程瑞麒並不在乎「荻菌」,只是擔心小燕的安全,因此朝樹洞內喚道︰「燕妹,別顧著貪摘而忘了安全,我看你還是出來吧!」

  「是!相公,婢妾這就……咦?這些樹根內裡……啊?竟然有石階?……」

  「燕妹你說什麼?裡面還有石階?」

  「陣!這樹根內裡竟然是個有石階的通道呢!相公,婢妾這就下去探查一番。」

  「燕妹你別冒失的進入,先上來再說。」

  話未說完,又聽小燕的聲由下方傳出,並且似有回音的好似在深處說話。

  「哇……這裡面是個大石洞也……還有石几石椅呢!哦……還有一個兩尺大小的石窗可看見巖壁外的天空浮雲呢!咦?……」話聲驟頓似乎另有發現似的︰「在裡有兩張絲帛,上面竟然寫著一些樂譜呢!」

  四人聞言俱都訝異的不知內裡是何景況?程瑞麒心奇的忙說道︰「如果其它沒什麼?那你就快上來吧?」

  「嗯!婢妾這就上來了。」

  果然不到片刻,江氏小燕已然緩緩爬出樹洞,並將手中一隻塵埃厚硬的玉盒,以及數片兩個巴掌大的「荻菌」拋上地面,然後又順手探了二十餘片拋上後,才緩緩鑽出樹洞。

  夫妻四人圍觀小燕得到的玉盤,只見內裡果然是兩張絲絹,上面劃著許多五音音律。乃是兩首樂譜。

  若提起音律,程瑞麒及譚氏玉鳳皆屬門外漢,但史氏香蘭出身書香之家,自是也曾涉獵音律樂譜。

  然而史氏香蘭在閨閣習練琴掙時,皆有小鶯小燕在旁相伴,因此她倆對音律也甚為熟悉,但是令史氏香蘭甚為驚異的是小燕對音律極為靈慧,不但能將香蘭所習全然領悟,甚而能舉一反三的青出於藍更甚於藍,連香蘭都自歎不如的時時求救小燕。(這便是現今所稱的天才吧!)

  因此當江氏小燕在樹洞下方的一個石穴內得此玉盒內的樂譜,自是甚為興奮的視若瑰寶,但又不敢視為己有的只能交給夫君處置,尚幸程瑞麒心胸開朗的笑說道︰「哈!哈!哈!這玉盒內的樂譜有何珍貴我們也不知道?但人生有命也各有機緣,要不是小燕深人樹洞內,否則我們也只是賞景之後便要離去,又怎會緣獲此樂譜?因此實應屬燕妹的福緣,不如就交由燕妹保管習練,待以後若能有所心得後再教導大家隨興習練吧?」

  夫君之言自是無仍有異議,因此俱都祝福小燕有此相緣,而江氏小燕在旁芳心欣喜中,自是對夫君投以感激及深情的一瞥,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玉盒。

  而此時的方氏小等也嗤笑說道︰「咯!咯!其實在仙宮內的秘學中,有數十首古樂譜曲,除了二夫人曾翻閱習練過外,也只有燕妹曾下過苦心習練過,相公及兩位夫人雖不知道,但婢妾親見燕妹竟能將珍寶室內的一些古玉樂器一一彈奏呢!可真是繞樑三日不同凡響呢!」

  「鶯姊你怎麼可以說呢?你答應小妹不說的嘛!」

  程瑞麒及譚氏、史氏三人聞育俱都一怔,但眼見小燕的羞噴之言立知小鶯所言不假,因此欣喜的頻頻追問,才在小鳥的嘻笑訴說中得知小燕時常在幾人在谷地習功時,獨身一人在珍寶室內偷偷習練音律。

  程瑞憋在知曉始末後,立時正色的沉聲說道︰「燕妹,仙宮內的一切皆屬我們夫妻共有,每人喜好各有不同,因此皆可隨興習練的又何必隱瞞?莫非你還時為夫及鳳妹、蘭妹當外人?」

  江氏小燕耳聽夫君之言頓時勞心驚慌畏懼的立時屈膝下跪,怯怯的低聲說道︰「相公,婢妾錯了,您原諒婢妾的私心……」

  方氏小蓮沒想到自己脫口說出燕妹的隱密,竟會惹出相公的不悅,霎時芳心憂急不知會為燕妹意出什麼禍事?

  因此也慌急的屈膝跪地欲為燕妹解說開脫。

  然而譚氏玉鳳忙伸手拉起兩人笑罵道︰「呸!你們兩人還不知麒哥的性子哪!他那是責怪你們?而是要你們知道我們夫妻本是一體絕不能有私心隱密,如此才能同甘共苦的共渡一生,否則每人皆有隱密在心又何能無私無我的誠心相處?因此你們以後切記不可有所隱私知道嗎?」

  「是!大夫人,婢妾知道了。」

  「大夫人,婢妾知錯了,以後絕不再犯了。」

  程瑞棋此時也心疼的跨步上前笑摟兩妾柳原說道︰「唉!你倆也真是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們自視卑下而不敢放開心懷展現靈智,又何曾有責怪你們之意?好了!別再將此事放在心上了,改天我還想聽聽燕妹的琴藝音律呢!

  說不定還要燕妹教導我們各項藥理音律而能合奏一曲那該多好?你們說是不是?」

  一場無端風波雖起迅息,眾人又是和樂笑語的談論著音律樂器的特色,以及自身喜愛的樂器,而忘了剛才的絲不快及怯意。

  *** *** ***

  「前喧伊閾之口,後依環山之塞,東山崖水之東,西逾洞水之西,洛水貫乎其中,駕天津橋其上,城週五十二里,戶幾二十萬餘。」

  「右掌虎牢,左控關中,北望燕雲,南憑江漢,形勢極重,隋唐以前,莫不據洛陽而爭霸天下。」

  「大道直如發,春日佳氣多,三陵貴公子,雙雙鳴玉河。」

  「洛陽」乃是我們史上六大古都之一,建都最早為東周,而後漢、魏、西晉、北魏、隋、後唐等。

  「洛陽」古跡甚多,無數的帝王陵寢及名園府第處處可見,至本朝時尚是剛都,故而皇親國成高官達貴之府評更是為數不少,但卻在安史之亂及黃果之禍後毀殘大半,但市井之興盛依然不減當年。

  車水馬龍穿梭刁、橋的城市大街,臨近城中的叉路口有一家裝掩華麗巨商富賈相互寒噴的「古都樓」,原本乃是三國之時魏國太宰之府恢,改朝換代數百年後,房舍修了又修改了中增建了十餘棟雙層小木樓,在兩側偏院的廂房則必誠上房及廂房,專供達官貴人巨商富賈宴客作樂及夜宿之處,因此花頗為高昂。

  在靠近西廂的庭園中,一棟清幽雅致木婁內,正步出一位身材局對雄偉,俊逸調說的藍衫公子,身後尚緊隨著四位身穿淡紫,粉色及淺綠衫樣外罩同色羅裙,美如西施賽若仙女的少婦。

  前行的藍衫年輕公子耳聽身後四女正竊笑低語不斷,心中疑惑的回身疑問道︰「你們真不要和我一起遊逛?」

  身後那穿淡紫衣色的豐潤少婦聞言後立時嬌聲說道︰「人家和三位妹妹有事往大街去,你不懂……唉!你就別問了嘛!放你自己一人盡興玩樂還不好哇?」

  藍衫青年正是程瑞麒,耳聽嬌妻之言心知她們大概有什麼婦女之事待辦,所以才避開自己姊妹同行,因此也笑語逗樂的說道︰「也好,正巧今晨曾聽店小二說城西那邊挺繁華的,青樓大街中有幾家青樓甚有名氣,南北有相艷妓無數正好可去見識一番。」

  粉衣少婦聞言霎時貝齒輕咬朱唇,伸手輕拍他手臂的跺足嬌嚷道︰「呸!呸!呸!風流鬼!不許你去那種地方,鳳姊你看相公嘛!他要去那種地方怎可以?」

  淡紫衣的譚氏玉鳳此時也一雙美目怒望的笑罵道︰「死鬼你敢往那種地方去,小心晚上不讓你上床。」

  而身後的兩名淡綠少婦小鶯小燕卻是掩口嗤笑的斜瞟夫君,心知夫君乃是故意逗樂,縱然會去想必也是淺涉而止,絕不會逗留過久。

  程瑞麒笑逗中眼見兩位嬌妻那種嬌喚不依的模樣,不由內心一蕩,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兩人嬌靨上撫了一把,哈哈大笑的轉身跨步行往前樓大堂,登上二樓靠窗雅座落座點叫美酒佳餚憑窗賞景。

  依窗眼見四位嬌妻艷妾風姿搖曳的步人大街沒人人潮,不由心中充溢著幸福的笑意,慶幸自己有此福份得此四位嬌柔秀麗的妻妾。

  品餚淺酌的悠然自得的觀賞街景時,忽然只覺樓內似有人注視著自己,因此假藉觀賞的循著感覺望去。

  見左側靠內角的一方小桌,正獨坐一個年約五旬方勝無須,神色閃爍的灰袍老者,一望便知絕非好人。

  那灰袍老者眼見程瑞麒側首望至,立即轉首他望的故作無視。

  程瑞麒雖不知灰袍老者為何注視自己?但並未在意的依然自斟自飲甚為遇意,直待酒意已足後才結帳下樓,而那灰袍老者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在大街上四處閒逛,並測覽兩側商家所陳列的各式貨品,正在注視一家銀樓內的各色金飾時,煥然只覺背後一股勁風擊向「靈台穴」,心中驚疑時已然功由心生,體內真氣立時透穴反震而出,不但震散被「蛛絲衣」阻隔大半的指勁,並且反震向身後點至的雙指。

  「哦……哦……」就在身後響起一聲低呼驚叫時已返身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矮胖的四句灰袍人正抱握著右手驚慌急退,倉惶衝入人潮內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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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鶯燕獲緣 返宮隱修

  程瑞麒眼見大街上人來人往穿梭不斷,因此也不願驚世駭俗的追趕那矮胖灰衣人,只是心中惱怒的忖著。

  「奇怪?自己夫妻幾人初臨『洛陽』,也未曾與人結怨,為何那灰袍人會偷襲自己?……莫非是稷狐社鼠之流想要偷盜我身上財物不成?……」

  自言自語的百思不解時已下意識的伸手摸摸懷內,尚幸褡褳包還在,這才輕噓口氣的續往前行。但此時內心中已有了警惕之心。

  果然,當自己又開始發覺身後有人暗中尾隨後,立時襲故側望,果見身後人群中有兩個年約四旬的灰裝大漢,正不時的在人群內來回隱躲注視著自己。

  心中又奇又疑時恰好行至一家古玩店前,於是邁步入店欣賞眾多古色古香的各類物品,並且注視著那兩個灰衣大漢有何舉動。

  古玩店內的掌櫃眼見步入一位穿著不俗,且回懸古樸長劍的藍衫公子,立時含笑前說道︰「公子爺!小店內歷代古物花樣眾多,您喜歡那方面的?可否容老朽為您解說一番?」

  程瑞麒原本只是為察明盯梢之灰衣大漢並無意購物,但眼見掌櫃笑迎而至的笑說著,頓時心中有愧的忙說道︰「掌櫃的,在下因對古物頗為偏好,但並無特定之物,因此進來觀賞一番,若有中意者再煩請掌櫃好嗎?」

  「囑!那公子爺您就慢慢品賞鑒定吧!」

  程瑞麒假意創覽中不時的斜目睜望店外,眼見那兩個灰衣大漢啼啼咕咕的商議一會後,頓見其中一人轉身離去,而另一人則站立街簷下依壁張望。

  程瑞麒心中有些不悅的輕哼一聲,似乎有了應對之策,但此時的店掌櫃耳聽藍衫公子出聲,以為呼叫自己,因此立時近前笑說道︰「公子爺,您看上了那件古玩呢?」

  程瑞麒聞言一怔,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對,忽然目光望向櫥櫃角落不甚起眼的一只小巧可愛玉鈴,因此隨口說道︰「掌櫃的,您可否將那隻玉鈴取出容在下觀看?」

  掌櫃的耳聽藍衫公子之言,立時伸手取出那隻玉鈴並且笑道︰「公子爺,您的眼光可真高人一等哪!這隻玉鈴只有拇指一個半大,聲音不但清脆尚可隨著抖動力道大小而能發出七音呢!」(注︰古代原本只有以喉、舌、齒、唇、牙所發喜之五音,亦名宮、商、角、征、羽五音,爾後因由酉番傳入大唐樂律後,音律揚挫更為完美,故又增入變宮及變徵兩音合為七音,而與玩今所習之七音相同並流傳至今,尤其是現今尚流傳的古樂譜所用的合、四、一、上、尺、工、凡等七音即古七音也。)

  「哦?這隻玉鈴並非只是飾物而能發出七音?」

  那掌櫃頷首答道︰「沒錯!這隻玉鈴本不知出於何代?但因其上雕紋極似商殷巧匠之工,故而可能屬商殷期之女子飾物,但因難以考據,因此實難據下定論,老朽也不敢欺瞞,才據實相告公子爺!」

  程瑞麒耳聞之下更為好奇,但也被掌櫃誠實不欺之言苦難屢稱譽在心,因此欣喜的手執玉鈴隨手一晃,果然聽鈴身上響起極為清脆悅耳的玉鳴聲,不過聲音微弱得只能傳出五步之內,看來確屬女子飾物。

  此時掌櫃的也極欲做成買賣,因此立時又說道︰「公子爺!您若以此物贈於紅粉知己可是頗為不俗呢!當能令才學高深之閨閣千金另眼相看。」

  程瑞麒聞言忽然想起自己從未曾送何物給四位妻妾,實乃自己之過,不如就在此選購幾樣小飾物分贈妻妾略表情意吧!因此立時笑望掌櫃說道︰「掌櫃的,您這兒是否尚有何種小巧飾物?可否容在下選購?」

  「有!有!小店尚有一些珍品飾物全屬遠古奇珍,您且稍待,老朽這就喚店伙取來容您品賞。」

  程瑞麒既有心贈送四位妻妾飾物,而玉鈴只能贈於一人,當然尚要挑選三樣或是更多,因此立時笑道︰「如此甚好,在下自是願稍候精心選購數樣。」

  待一名店伙捧著兩層長條寬木箱放至櫃檯上後,只見木箱內裡共分三九二十七格,每格內皆有小巧玲球可愛的珠、玉、珊瑚飾物,兩層便有五千餘樣。

  原本無心購物,但如今已是興致盈然的仔細端詳各物,已忘了店外尚有人在盯稍自己之事。

  約莫半個時辰後,程瑞麒已挑出一隻玉鈴、一隻雕成麒麟的翠玉墜、一對紫紅珊瑚鳳形耳墜,以及一片古意盎然的血王佩。

  待出店後已然不見盯梢的灰衣大漢,因此便在城內四處閒逛並購買中意之物,直到時約亥初才返回客店內。

  剛踏入小樓客室,便見四位妻妾俱是面色不悅的整理著一些所購之物。

  「哈!哈!四位娘子,你們怎麼恁早便回來了?我……咳!咳!我只不過是回來晚些,你們又何必如此瞪望我?」

  譚氏玉鳳此時已是嬌嗔的憤聲道︰「麒哥!你說氣人不氣人嘛!剛才在東大街上竟然有人當街調戲我們,要不是大庭廣眾眾目股民之下,我非好好的教訓他們不可。」

  史氏香蘭也接口氣道︰「哼!剛才那幾個登徒子簡直是目無王法,竟敢在大街上調戲我們,正當賤妾氣不過,鶯妹已彈指點中他們『笑腰穴』,使得那五個登徒子立時哈哈大笑,正當他們笑得淚涕滿頰欲罷不能之時,卻來了個……叫什麼……喔!則『洛陽大豪』的紫膛臉老者,他不但不責怪那五個登徒子,反而解開了他們穴道,並且責怪賤妾等人在副都皇城惹事生非,你說氣不氣人嘛?」

  「哦?竟有這等事?那你們怎不……你們是怎麼應付的?」

  「哼!那個鬼大豪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人,之後竟要賤妾等當街陪不是,否則要拿我們去見官,真是捨可忍而不可忍?賤妾等自是不肯了!可是他自視在本城盛名鼎鼎狂妄無禮,因此賤妾實在氣不過的便伸手拍了他一掌,嗤!唆!嗤!沒想到他當場便來個烏龜大翻身的四腳朝天而笑翻了四周圍觀群眾,之後他卻怒火沖天的說了些奇怪之語……」

  靜立一側的方氏小鶯此時也接口說道︰「那人所說之言好似江湖人慣用之語,意思是說我們是什麼人?是何來歷?名號如何稱呼?說我們竟然不給他面子,還出手讓他當眾出醜,要我們小心報復。」

  方氏小鶯話聲頓了頓,轉首望向譚氏及史氏兩人,眼見兩人位夫人並無不悅之色,因此才續說道︰「婢妾早知相公及大夫人以往曾闖出『彩虹鳳凰』之名號,但卻屬官府通緝之盜,因此婢妾立時隨口胡亂的編出幾個外號搪塞,但沒想到那老者竟然口說久仰久仰,接而便狼狽的鑽人人群離去,而那些登徒子則早已不知去向?因此兩位夫人已是滿心不悅的遊興大失便返回客棧了。」

  程瑞麒耳聞妻妾之語後已然瞭解大概,因此笑言安慰的說道︰「哈!哈!你們四人直個美如天仙令人驚艷,便連我日日相看尚百般不厭時時心動,又何況外人更何況那些見色心動的紈褲子弟呢?因此會遭此遇境自是早可預料的,所以往後你們不妨打扮成俠女裝束,那麼如再遇有好色之徒恐怕也不敢輕易招惹你們了。」

  玉鳳耳聞夫君稱讚自己姊妹美如天仙,頓時芳心歡愉得憤色皆失,但口中卻嬌噴的笑罵道︰「討厭啦!人家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你不但不幫我們還要哄我們?什麼天仙嘛?你心裡還不是暗中罵我們醜八怪?對不對?」

  香蘭此時也芳心大悅的笑道︰「姊姊!咱們別聽他口是心非了,上午他不是還要去見識什麼青樓紅值嗎?可見早看厭我們姊妹了!」

  江氏小燕方氏小鶯此時已捧著一盞茶奉上,程瑞麒笑接過後伸手摟著她纖腰朝四女笑道︰「好啦!你們別生氣了,出門在外不知何時便會遇到心煩之事,甚而會遇到什麼突發之變故,因此以後你們皆要注意自身之安全膽?當然要盡量避免與人衝突,也能減少與人結怨成仇之機率,好啦!你們快看,看看買了什麼東西送你們。」

  程瑞麒笑言安慰之後,立時從懷內掏出所購的四樣小巧飾物品放置桌上,立時引起四女的注視,心喜興奮的一一取起圍觀欣賞。

  「哇……好漂亮的耳墜子……有小麒麟也……」

  「胭!啥!這小玉鈴好可愛喲……」

  「你們看這火紅玉珮上還刻有龍鳳呢!我好喜歡也!」

  其實在「玉虛仙宮」的珍寶室內,所藏的古玩珍寶無數,那一樣也比這四樣飾物珍貴,然而天下女子皆對小巧可愛的飾物有所偏好,更何況這是夫君特意選購贈送姊妹四人的,因此更是愛不釋手的一一觀看。

  譚氏玉鳳挑選的是那對紫瑚鳳形耳墜,史氏香蘭則選中了那一枝翠玉做磷,而方氏小鶯及江氏小燕自知身為婢妾,因此有自知之明的待兩位夫人選罷後才各選其一。

  江氏小燕選的是那片血玉珮,而方氏小鶯便留下了那只可震抖出七音的小玉鈴了。

  四女欣喜的把玩著手中飾物時,程瑞麒則將小玉鈴之特殊之處告訴小鶯,希望小鶯能將小玉鈴之特異憑藉著對音律之造詣而能盡量發揮出來,也因此四女才知那只小玉鈴竟然別有功能。

  四女各得所喜後皆含情脈脈的一一獻吻示意,接而也神秘無比的各提抱著所購之物嗤笑連連的奔入內室,但卻不許程瑞麒跟進,待半個時辰後才准夫君進入內室,而所購之物似乎皆已整理分藏妥當,令程瑞麒不知嬌妻們有何隱密之事?

  是夜!四女似乎早有商議過,竟然一一激情的要享受捨倫,當然程瑞麒也是來者不拒的共享肉林,左摟右抱享盡艷福,直待四女皆香汗淋 嬌哼輕喘神遊大虛時才罷戰。

  翌日清晨!四女嘻笑的取出一疊衣物,先為夫君穿著打扮過後才自行穿著。

  只見此時程瑞麒身穿藍級對襟排扣緊身武生裝,使高挑壯實的身材更顯雄偉,背背「赤陽劍」後更加英武不群,令四女望之更為芳心激盪得癡迷凝視。

  而譚氏玉鳳則身穿淡紫外襟衣衫、長褲,外罩一席束腰羅裙,背背「寒魄劍」,使豐潤的嬌軀玲瓏突顯動人心魄,並且使嬌嫩透紅的肌膚更形艷麗。

  史氏香蘭也身穿同? 虷潀蝧僚騿A背背「青冥劍」,使嬌柔的身材突顯英氣煥發,而白中透紅的肌膚也列形細膩柔滑。

  方氏小鶯及江氏小燕兩女也身穿同式綠色錦緞衣褲羅裙,身背「銀月劍」及「玄女劍」,也是嬌艷俏麗動人無比的健美雙妾。

  此外五人各有一件同衣色的披風,但內裡夾層則是以「龍鱗蚊」的蛻皮為襯,需用之時只要將夾層翻出便是一件代表「彩虹鳳凰「身份的「彩虹披風」。

  妻妾四人如此裝扮後所顯現出的豐潤艷麗、嬌柔秀麗黠慧俏麗,以及不凡的英雄氣息,也令程瑞麒心落得伸手擁摟不止,恨不得此時再重溫昨夜的激情。

  夫妻五人笑容滿面的各提一隻包袱步出小樓,往前院店堂結帳離去,沿途招至無數的驚艷稱羨的目光,更令四女嬌羞中卻含著無比的喜悅緊依夫君往西門行去。

  「唉呀!咱們忘了選購代步坐騎了,而大金二金皆已遣返回谷,只餘小金怎能同時馱著我們外出?」

  四女問言才想起缺少代步坐騎,因此玉鳳噴嘴嬌嗔的埋怨夫君竟忘了這等大事,如要徒步行往京都「長安」那可要花費多少時日?而香蘭也是面有優色的回首轉望城樓,但突聽方氏小鶯說道︰「對了!相公、兩位夫人姊姊!據婢妾以往曾聽人說起過,在城邑之外或鄉鎮中皆有騾馬車行,備有專供出城商旅搭乘的廂車或是坐騎,但若想購買坐騎則須等待墟市或城外的墟集方能購得,因此咱們不妨先往前行,或是請教商旅何處有車行?」

  小鶯話聲剛落小燕也立時接口說道︰「在城邑官道中常有載客廂車回程時尚是空車,我們也可攔下搭乘了!」

  玉鳳聞言後這才芳心略寬,但卻笑逗小鶯小燕說道︰「怎麼?我責怪麒哥你倆可是心疼了?就忙著為他解圍哪?」

  小鶯小燕兩人聞言倏然面頰羞紅的華聲跺足,並且嬌喚不依的雙雙急往前行,惹得玉鳳及香蘭倆嗤笑不止。

  夫婦五人一路喘笑逗樂的脆聲笑談,只覺路上車馬商旅逐漸遠離稀少,但仍不見有何騾馬車行,因此皆知必是難有僱車之機了。

  就在此時卻聽身後有急驟雜亂的蹄聲疾奔而至,夫婦五人立時欣喜的站立道旁觀望,希望是可搭乘的廂車。

  只見從來處官道中黃塵滾滾的急馳至數十匹快轉,並且一路呼嘯哈喝的甚為囂鬧。

  「啊?,……就是她們了……」

  「沒錯!就是這四個娘們!」

  「總算追到了!快圍住他們……」

  在喝叫聲中,立時十餘匹快騎疾頓停馳,在馬嘶連連中另外十餘騎則前衝兩丈之外才停騎掉轉馬首,將程瑞麒夫婦包夾道中。

  香蘭眼見之下頓時面有疑色的脫口叫道︰「咦?相公!他們怎麼將我們包夾住了?好似不懷好意呢!」

  然而程瑞核及玉鳳兩人由以往行道江湖的經驗,心知前後兩批的三十餘名灰衣大漢定有衝著自己夫婦而來的,因此皆心有警惕的一前一後面對兩側灰衣大漢。

  而此時小鶯已認出其中一個紫膛勝老者叫道︰「唉呀!那人不就是在東大街被二夫人打了一掌而四腳朝天的……『洛陽大豪』嗎?」

  程瑞麒也從眾灰衣人群中發現了一個面熟之人,竟然是在酒樓內注視自己的灰袍老者,心知他們必有所圖,於是忙施眼色要妻妾們注意。

  那名灰袍老者眼見這五個年輕男女相貌不凡,穿著打扮似是非簡單人物。因此心中略一思忖後便伸手抱拳問道︰「老夫乃是『乾坤幫洛陽分壇』壇主『蒼穹孤鶴』楊世新,但不知五位可是來自……『玉虛仙宮』?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程瑞麒聞官一怔,心忖這老者怎會知道自己夫婦出於「玉虛仙宮」?因此疑惑的正欲答話時,突覺身後的玉鳳伸手扯了自己一下,然後便冷然的說道︰「哼!沒錯!我們便是『玉虛仙宮』之人,這位便是我姊妹夫君,也是本宮宮主程瑞麒,你們又待如何?」

  史氏香蘭心知夫君尚不曉得自己姊妹曾在昨日當眾對人說出「玉虛仙宮」之名,以及杜撰了名號之事,因此也忙接口哼道︰「哼!昨日那個『洛陽大豪』仗勢欺人,今日還敢聚眾前來尋釁?莫非認為我們『玉虛仙宮』可欺嗎?」

  程瑞麒聞言後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昨夜小鶯所說之言,心知是嬌妻們臨時編的名號,因此只有將錯就錯的冠上「玉虛仙宮」宮主之號了,於是跨步上前抱拳笑道︰「在下正是『玉虛宮主』程瑞麒,但不知楊壇主有何見教?」

  「乾坤幫洛陽分壇」壇主「蒼穹孤鶴」楊世新耳聽眼前的青年男女已確定身份,但是自己卻從未曾聽過江湖武林中有「玉虛仙宮」之名,也未曾聽過「玉虛宮主」之名號,想必是新興門派,因此跨身下馬行至五人之前抱拳笑道︰「『玉虛仙宮』程宮主!但不知程宮主伉儷可曾到過『鄂州』?是不認識『湘水一鳳』南宮姑娘?」

  「玉虛宮主」程瑞蹦耳聽楊壇主之言,頓時內心疾思忖︰「啊?此人既是『干坤幫』之人必然與那『黃蜂毒怪』互通訊息,也才知曉『鄂州』之事,而他提起『湘水一鳳』想必是要套出自己夫妻是否是『彩虹鳳凰』?尚幸她們昨日胡編出『玉虎仙宮』之名,歪打正著的使『蒼穹孤鶴』不能確定自己夫婦是否是『彩虹鳳凰』身份,看來自己可要小心應對莫要露出馬腳才是!」

  既已了悟原由,頓時已有說詞的抱拳沉聲說道︰「楊壇主過份了!在下夫婦行止為何要告訴你?至於『湘水一鳳』在下自是曾聽過也曾見過,但卻毫無瓜葛也不相識,莫非貴幫與她有仇而要牽連外人不成?難道認為本宮之人可欺嗎?」

  「玉虛宮主」程瑞麒毫不客氣的質問之言,頓使「蒼穹孤鶴」怒火上湧,雙眉斜挑的叱道︰「呔!無知小輩竟敢對本壇主如此說話?難道有意與本幫為敵嗎?」

  其實程瑞麒在「鄂州」遭「黃蜂毒怪」以掌力劈傷後,已知自己夫婦只懂招式而不在內家拳掌,因此才返回仙宮重修武功,如今雖不知自己夫妻五人功力達至何種程度?但自信絕非昔日吳下阿蒙,再加上五人身上皆穿有可避刀劍的「蛛絲衣」及「龍鱗毒軟」蛻皮披風,相信再也不怕會有當日受傷之情形發生,說不定還可為以前之創出口怨氣!

  而譚氏玉鳳此時既知這」蒼穹孤鶴」乃是與那「黃蜂毒怪」同一幫派之人,立時想到當初夫君受創之景,以及害自己不知賠了多少眼淚?因此芳心內已掀起了舊恨,有心要找他們出口怨氣,於是立時著故怒聲叱道︰「叱!惡賊!昨日那賊於招惹我們不說,今日你們又聚眾前來尋釁,正好兩者併合的做個了斷!看你們有何本事敢在本宮之人面前囂張?」

  史氏香蘭及小鶯小燕也曾聽說夫君被「乾坤幫」之人打傷,故而甚為氣憤的要為夫君報仇,如之如今已是習有高鋒之武學正想試試所學如何?當耳聽大姊之怒叱聲後,也接口叱罵道︰「鳳妹說得對!如他們敢再出言不遜狂妄召張,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看他們還敢小視我們不?」

  小鶯也同時開口罵道︰「呸!老怪物竟敢對本宮宮主不敬?莫非找死呀!」

  而小燕也不屑的撤嘴罵道︰「哼!張口亂咬的老東西!本宮宮宮主豈是你能張口嚷叫的嗎?」

  四張小嘴不饒人的叱罵後,頓使「蒼穹孤鶴」氣得怒火急湧,雙目怒睜的似要噴出火來,神色猙獰的叱道︰「呔!不知死活的小輩竟敢出口狂言的招惹本壇主?趙香主!剁了他們餵狗!」

  「是!壇主!」

  「屬下遵命!」

  委時兩頭的三十餘名灰衣大漢齊聲暴喝,立時執出刀劍兵器雄赳赳氣昂昂的快步奔前,將五名青年男女團團圍住,兵器齊揚的便欲圍攻而上。

  此時程瑞麒夫婦五人見狀,也立即擊出背後寶劍戒備,除了程瑞威及譚氏尚曾有過打鬥經驗而較鎮定外,史氏及小鶯小燕三人乃是初次遇此場面,眼見三十餘個橫眉豎眼神色凶狠猙獰,且又帶著淫色笑意的大漢,俱手執兵器的圍攻而至,因此芳心內皆心驚膽顫得手腳發軟。

  「玉虛宮主」程瑞麒心知她們臨陣怯場之心境,因此立時安慰的說道︰「蘭妹、這妹、燕妹你們別怕!只要緊依著我及鳳妹將你們上時所習練的劍招施展出便可,有了一次經驗之後便能鎮定無畏了!」

  三女聞言頓時心情放寬的訕訕拉至夫君身側,有了依靠後果然畏意大消,但仍然神情緊張的注視著已不到丈餘的灰衣大漢。

  也就在三女臨近夫君身側時,倏然眾灰衣大漢狂呼吶喊怪叫連連的齊衝而上,刀光劍影如林的劈刺而至,毫不留情的盡罩五人。

  此時的夫妻五人早已行功運氣凝聚功力,但見精光閃爍的兵器漫天罩至時,實聽程瑞歐一聲大喝︰「出招!不要心怯手軟!」

  話聲剛出,自時只見五人振臂揮劍,五道赤、白、青、銀、白色的五道劍芒暴漲,立時交織成一片旺盛光幕凌厲迅疾有如電光閃爍的四外暴射而出。

  恍如金蛇飛門在四周人群中,並不聞些微金鐵交鳴聲卻聽驚叫哀傷慘呼連連之聲由眾大漢口出發出。

  「啊?……」

  「嘎……痛……手……」

  「哇……救……救我……」

  「我的腳……天哪……我……」

  「賤婢好狠哪……啊……」

  「殺…….殺……哇!痛死……」

  就在眨眼之間,只見眾大漢慘嚎奔逃,一些斷刀殘劍及殘肢碎肉屍身傷者墜倒滿地。

  一招!只是五人凝聚全身功力突發的一招而已,地面上竟傷亡了幾近三十人,只有小部份乃是斷肢重傷之人,餘者竟然尚面帶殘狠笑意便已中劍身亡,甚而連驚呼之聲尚不及發出。

  奔行較緩而能逃得一命的十一名灰衣大漢,此時竟是全身顫抖神色驚恐面色蒼白渾身冷汗直流的駐立當場,其中尚有兩人當場嚇得膽破而亡,另有五人則是尿保守流得昏倒在地。

  要知程瑞麒夫婦五人除了時時服食靈果異草增進功力外,並且將「三日股除」的腦精珠分食煉化提升功力,雖尚未達任督貫通之境,但也已各俱有幾近五十年左右的內家功力。

  只因缺管施展內功拚鬥之經驗,也不知內功真力至何等境界?加上心中的緊張及怯意,因此五人俱都不敢疏忽的功提十成,再加上五人手中俱是切金斷玉的鋒利寶劍,經內功真氣貫注下,劍芒暴漲體吐寸餘長更是凌厲迅疾。

  因此五道劍芒閃爍的劍幕,在只屬二流身手的灰衣大漢群中飛閃,少有人能躲過神兵利器的縱橫,縱有也屬萬幸中的萬幸了!

  站立三丈開外的「蒼穹孤鶴」楊世新,原本以為眾手下費不了多少時光便能打發了五個青年男女,因此心? e松的望著手下圍困五人。

  然而突見人群內裡修然閃爍起五道凌盛劍芒,內心突怔的想到可能是不尋常的寶劍時,竟又見五色光華暴漲閃爍的襲捲眾手下人群中,安時心中狂駭得便欲呼喝手下注意時,卻見五道光華及提修斂的已然平息。

  再睜眼望去,霎時令「蒼穹孤鶴」楊世新狂駭得張口結舌,雙目驚田的駐立當場,不敢相信眼前之慘況。

  程瑞麒夫婦全力施展劃招,第二招尚未及施展便已被四周修抗震驚得任愕不信疑似幻像。

  半晌後只聽史氏香蘭輕泣之聲響起,而打破了血腥味充斥的寂靜慘境。

  程瑞麒眼見官道兩們正有許多往來商旅停頓遠方指指點點,心知今日之事定將被商旅四處喧洩,如不快離去恐有官兵前來,到時便將難以收場了,於是再也不管所餘的灰衣大漢及那「蒼穹孤鶴」的駿懼怔立,立時拉扯四位嬌妻急掠至灰衣大漢的坐騎處,各跨聘一匹駿馬急如奔命的在長安狂馳而去。

  史氏香蘭及小鶯小燕三人皆是初次殺人,再加上眼見從灰衣大漢的傷亡慘狀,已是嚇得面色蒼白渾身顫抖不止,全身發軟雙手無力的險險數次摔墜馬下。

  五人策馬狂奔,不到片刻已馳出十餘里地,直到五匹駿騎渾身汗水滴流鼻息粗賜似有力竭之狀時才放經奔速按轡緩行。」

  「唉喲…….嚇死我了!怎麼就一下子便……殺了那麼多人……這……這……該如何是好?萬一被官府知道了怎麼辦?」

  譚氏玉鳳耳聽史氏香蘭哽咽惶恐的話聲,立時催騎靠近她身邊安慰的說道︰「蘭妹莫怕!你初次展劍殺人自是心有恐懼,只要過些時日便無礙了!至於那些賊子自有他們的人收拾殘局,而且江湖武林中的尋仇拚鬥,若有死傷皆是自行處理從不報官,縱是官府知道了,但苦於無人出面之下也都睜隻眼閉只限的不願干涉,因此少有被官府嚴查的,除非是與官府衝突或是在城邑鄉鎮內公然行兇,而官府為了轄下安寧才會出現緝兇,所以你就放心吧!」

  程瑞麒在前率行,耳聽嬌妻之言後立時轉首補充說道︰「我在旅店食堂內曾聽人閒談江湖武林之事,經綜合分析得知,據說江湖武林中人大略分為黑白兩道,而黑道大致包括了作奸犯科之惡人以及綠林黑幫,而白道則是行俠仗義之好人以及名門正派,另外尚有亦正亦邪善惡不分全憑一己所好的怪傑,但總而言之他們皆須遵行一則不成文的『江湖道義』,也就是說便是黑道亦有道義,若有人違反了江湖道義,恐怕就會遭人鄙視甚或遭人群起攻之,因此江湖武林人甚少會明目張膽的違反道義。」

  話說至此譚氏立時疑惑的問道︰「麒哥!那麼『江湖道義』是什麼?」

  「這……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常言說得好『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而顧名思義想必也不外乎人之常情、公理、國法吧!因此我……」

  程瑞麒話說至此,忽聽半空中響起了一陣有如從九夭迴盪而下的宏亮大笑聲,但聲音甚為脆嫩好似幼童之音,並且聽那人笑說道︰「冷……哈……哈……小子說得好!雖不全然但也不遠也!由此可知爾等乃是初出茅廬之雛兒,尚非邪惡之人,看來我老人家可是白跑一次了!哈!哈!哈!哈!」

  由九天而下的朗爽大笑聲霎時令程瑞麒夫婦五人驟然的四外張望,可是官道兩側乃是連一株樹皆無的空曠黃土原,並無任何可隱蔽之地,那麼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所發出的笑聲?

  史氏香蘭剛才殺人的駭意尚未消退,再耳聽如雷灌耳的話聲頓時顫叫道︰「相……相公!是什麼人在……在說話?怎麼看不到人?莫非是……是什麼鬼……鬼怪……」

  「玉虛宮主」程瑞核心中雖也驚駭,但膽大心細的略一思忖後,立時沉聲喝道︰「是那位高人隱身嚇人?難道見不得人嗎?」

  話聲剛落,候又聽那隱身人笑道。「哈!哈!哈!小子該掌嘴!難道你師門長輩不曾教你們言行嗎?姑念你年少無知初出茅廬暫且饒你這遭!」

  「玉虛宮主」程瑞麒耳聽話聲如幼童,但卻老氣橫秋的令人難信,但是心知自己果然出言不恭,因此立時知錯的說道︰「是!是!恕在下口不擇言辱及……老丈,在下必定改過!但不知老丈大駕何在?可否現身容在下夫婦拜見?」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年紀輕輕的已有了四房妻室……噴!噴!你家大人可真是抱孫心切哪!哈!哈!哈……」隱身人此話一出頓使譚氏四女紅霞滿面羞澀不已,但此時已知乃是有人隱身說話並非鬼怪,因此已無畏意的不停查望那人隱身之處,而史氏此時也羞噴的噴嘴說道︰「哼!討厭哪!那有非親非故的管起人家客務事?我姊姊深愛夫君願共事一夫干您何事?真是的!」

  譚氏玉鳳也又氣又羞的接口叱道︰「就是嘛!無緣無故的藏身暗處,好似七老八十的年歲張口訓人?真是不知羞哦!麒哥我們走!別理他。」

  「玉虛宮主」程瑞麒耳聞兩位嬌妻之言,不由訕油的笑道︰「你們別生氣!那位老丈……大概便是武林中的風塵異人,也不拘小節,所以才會如此笑逗我們,不過那位老丈既然吝惜金面不願現身,那咱們也不必勉強!說不定那老丈真有所不便所以……」

  「什麼?小子你竟敢……哈!哈!哈!好哇!你們這幾個小娃兒、丫頭竟然一拉一唱的激我老人家現身?唆!好吧!今天我老人家看你們挺順眼的,也看你們和我者人家的曾孫丫頭一般可愛,那就讓你們見我一面也算你們的福氣。」

  那隱身人的口氣甚大,明明屬幼童之音卻自稱老者,甚而將五人比喻曾孫之輩,因此已使夫婦五人心中有些不悅。

  就在此時只見前方道路之中修然空氣波動,竟然逐漸浮顯出一個原脫光影,接而有如聚氣成實般的幻化出一個矮小如童的身軀。

  只見那人身高不足四尺,髮結沖天辮,圓臉幼稚約十歲左右,看穿著似是個牧童。可是說他是童子……這……該怎麼說?

  卻見他滿頭髮後皆是銀白,肌膚略皺,而背後尚背著一個約有兩尺多的巨大酒葫蘆,腰中尚插著一枝紫色長笛,真不知是幼童還是……程瑞麒夫婦眼見之下,立時愕然的相互張望,真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哇……。哇……我就知道!稱們一定又在心中笑我了嗎?嗚……嗚……我原本不想現身的,可是你們逼我的!」

  怔愕的五人聞言頓知他似持自慚形穢之意,才會如此哀傷,但此時卻聽方氏小鶯欣然拍手笑道︰「哇……您是不是吃過什麼仙丹靈藥了?所以依然形如童子!真好耶!要是我也能和您一樣永遠形貌如同現在,鄭豈不是要開心死了?老前輩,這種福份千萬人難遇i您可是真有福緣之人耶!」

  那白髮童顏童身的老者竟哀傷之色來得快去得也快,立時形如幻影般的幻至小感身前,既驚喜且興奮的仰首笑道︰「喔!……丫頭你怎麼知道老夫幼時吃過一株仙藥?這可是江湖中無人知道的秘密喔!我告訴你歎!你可不准和別人說!老夫幼時在家鄉大山裡放牛時,不小心的墜落一個好深好深的地洞裡,後來在又深又大的地洞內得了仙緣,又吃了一株仙草,從此便是這模樣了!如今已過了九……九十六……不對!是九十七年後,除了頭髮變白了以外,其也沒什麼變,原來仙草有兩株,但另一株已被我騙小蕊蕊服食了,所以你想吃也沒有了!」

  小鶯聞言頓時驚奇的朝那白髮童顏老者低聲說道︰「哇!老前輩您竟然已……已百歲出頭了嘛!那您豈不是就如同天界之金童了嗎?」

  白髮童顏老者聞言更是喜形於色的手舞足蹈道︰「對!對!當初年輕之時我和小蕊蕊常被人笑濾譏喚『矮子』、『三寸丁』以及『矮鬼』,害得小蕊蕊又悲傷又氣憤,每每責罵我騙她吃了什麼毒物才會如此,之後便帶著孩子遠走『崑崙』,當然我老人家傷心之下,以後再有人如此稱呼我,必定好好整治他們一番,可是現在人家都稱我『不老童』或是『老頑童』,那像你這麼聰明知道我老人家吃了仙草成為天界金童?啊……『天界金童』?……哈!哈!哈!好!好!我是『金童』,以後誰再叫我『不老童』或是『老頑童』我就打他!哈!哈!……」

  在大笑聲中倏然身軀恍如化為一道電光般的疾閃而逝,令程瑞麒夫婦疑似眼花的眨眼間已不見那白髮童顏老者,全然錯愕得疑為夢幻!

  突聽譚氏玉鳳咯咯笑道︰「咯!咯!咯!那位老人家除了滿頭銀白外,不但身如童子便連心性也如同稚子般的令人錯愕!」

  江氏小燕聞言也嬌笑道︰「對嘛!依他如此童心未強的心性,再加上外貌,怎怪得人家稱他『老頑童』?」

  「玉虛官主」程瑞麒此時也微笑說道︰「嗤!這位老人家竟已年過百歲,但是心身未老的如童稚子,鶯妹只是隨口比喻他如同天界金童,他便興奮得要改名號,看來往後再見他時可要稱呼他『金童』才是,否則不知會使了耍出什麼小性出來?」

  然而此時的史氏香蘭卻別有所思的疑惑問道︰「相公!鳳姊姊!那位老人家怎麼像是化為一陣輕煙幻影般的虛幻消失?剛才他身子好似未動,但突然便站在鶯妹身前,難道這也是武功?或是他法?」

  香蘭如此一說才使得四人止住嬉笑色,並回想到剛才「金童」現身之情景以及離去時的情景,兩者各有不同,一如幻影一如電光飛閃,真不知是何等武功?或真如香蘭所說是種仙法?

  久久才聽「玉虛宮主」程瑞麒皺眉說道︰「咱們在仙宮中也習練過提縱飛躍的身法輕功,但與剛才『金童』他老人家的身形迅疾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可比擬,據剛才他老人家所言自應是身得福練習得不同凡響之技,才能自誇的口稱要整治武林人物而自身無損,由此可見應屬凡間之高絕武功而非仙法,也因此而應了一句古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又比一山高』,剛才那位老人家如對咱們有惡意,恐怕必難逃他手下,因此咱們往後除了要勤習不斷外也要自謙莫驕,以免敗於驕矜自滿之高傲中!」

  四位嬌娥耳聞夫君之言深以為然,因此俱都頷首應同,並聽江氏小燕心有所感的低聲說道︰「相公所言極是!江山廣闊能人處處,咱們自是應自我批前精益求進,不過卻不知武林人之武功應如何分辨等級?也不知咱們功達何等?不過依婢之意,不論功達何等皆應不矜不驕不亢不卑,武功其次也無礙。」

  然而譚氏玉鳳聞言卻不以為然的笑道︰「燕妹之言雖是甚為有理,雖然咱們不指望能習得何等高深武功?但行道江湖中定要有自保之能,否則遇有武功高強之人豈不任人欺凌?姊姊及麒哥以往便曾遭人擊傷過,尚幸大難不死而能遇見你們,況且江湖武林中人惡人當道,他們可不講情理國法,就拿今日之『乾坤幫』賊徒來說,若咱們功技薄弱豈不將落於他們魔掌?到時會遭到何種欺凌尚不知道?因此技比人強才是自保之器!」

  「玉虛宮主」程瑞麒及譚氏自幼為乞時便曾屢屢遭人都視欺凌,因此深深體會在世間只求公理正義是行為不通的,並且官府也不會為芝麻小事而插手管轄,縱然有!但事發之後恐伯弱小之人早已身道重害甚或命喪,官府事後找凶又有何助?況且尚有官府與地方惡霸勾結那更何奈?

  也因此江湖武林中之正道俠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軼事頗受百姓津津樂道,由此可知百姓對俠義之人較之對官府更為敬重。(當然!現今之社會會武又如何呢?)

  有感而發中「玉虛宮主」程瑞麒已笑說道︰「鳳妹說得對!且一針見血!道盡了紊亂人世的弱肉強食之況,而習武之人不傳技欺人而是防身,能自保也才有餘力助善懲惡,因此勤習不倦才能增加自保之能,而不慮遭惡人欺凌!好了!我們快走吧!」

  四女耳聞夫君之言,再回想到自身經歷,因此連連稱是的信奉不違,皆願勤習武功自保安危扶助弱小。

  *** *** ***

  「召驍太華俯 京,天外三峰削不成。」

  此乃唐代詩人崔顥時曰「華山」之首句。

  「華山」為五巖之西巖,山勢高聳入雲居五巖之冠。

  諸峰高聳如花,乃是落雁峰、雲台峰、朝陽峰、蓮花峰、玉女峰等五峰並列如花,故另有個「花山」之稱,而「華山」便屬花山之轉音而來,而詩中的三峰則是諸峰之最的蓮花峰(芙蓉峰)、落雁峰、朝陽峰(仙人掌)三峰。

  「華山」乃是由現今所稱的「花崗石」所形成,為一龐然巨山削出數石高聳巨峰,峰峰險峻陡峭如擎天巨柱。

  而山中尚有無數深不可測之石洞境咽深入山腹,且有許多神話流傳於當地百姓口中。

  華山雖屬一石山,但奇峰怪石林立且多古松巨柏,果林處處異花遍山,景色甚佳令人流連。

  而此時在山北之「雲台峰」峰腳,一片兩人多高的巖壁頂端,正有一隻足有一人多高渾身金黃羽毛光芒閃爍的巨碩鵬鳥站立其上,巨大的彎勾鋼啄正低垂啄食鋼爪中一條足有兒臂粗五尺餘長的烏黑鐵線蛇。

  如屏巖壁七丈餘外的一座山峰巖隙中滲溢出的流泉,洩流在下方一個五丈方圓清澈見底的水潭內。

  而此時水潭中正有四個肌膚白嫩如玉的裸身女子浸泡嬉耍,清脆悅耳的歡笑聲頻揚溢峰巖之中。

  清澈的潭水掩不住四女玲瓏美妙令人血脈賁張的嬌軀,由高處下望更是清晰無跡得盡現眼底。

  倏然只見如屏巖壁上的金鵬巨首疾仰,首上羽冠聳立的長鳴一聲後,立時雙足一縱雙翼倏展,飛砂走石斷草飛揚中已疾衝而上,凌空盤旋數匝時一雙凌厲的赤紅雙目已環望四周數里方圓之地。

  潭內的數名少婦耳聞金鵬巨鳴,頓時心驚得各自雙手緊掩胸口,並將赤裸身軀屈弓沒人水內,驚落著空中金鵬有何異狀?

  「啊?莫非有人來了?快上岸穿衣吧!」

  「嗜!別急嘛!你們看小金只是盤旋未離,想必無甚緊要,也許是查覺到什麼果腹之物吧!」

  「小金眼力聽覺皆甚為靈敏,如真有什麼變故早已俯衝而下了,怎會還在空中盤旋?所以放心吧!」

  果然四女疑說中金鵬已然緩緩盤旋而下,落立於另一座小峰頂端,繼續戒護外人接近。

  而在此時突見小峰處疾掠至一個藍影,並朗聲笑道︰「哈!哈!哈!好一個四美入浴景色,小生來也!」

  四女聞聲知人,頓聽其中瓜子臉的秀麗少婦,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斜瞟來人似羞似噴的嬌笑道︰「呸!討厭啦!我們還以為是什麼人來了,嚇煞我們了!」另一名豐潤嬌艷的鵝蛋臉少婦,則笑望掠至潭畔的藍衫青年說道︰「喀!麒哥你回來啦?這潭水清澈涼爽令人舒暢,你也下來浸泡一會吧?」

  而另一名玲瓏健美的圓臉少婦,嬌面羞紅的抿嘴笑望潭畔人,伸出纖纖玉手輕扯他衫角笑道︰「相公!數日宿居山林中未曾好好清洗,加之昨夜穢……曖!噎!您快入潭容婢妾為您清洗一番吧!」

  另三女聞言頓時面顯霞紅的嘩聲連連,並聽那豐潤少婦笑嚷道︰「死。丫頭想服侍麒哥哥也就罷了,幹嘛提那些事?」

  正說時一聲噗通大響水花四濺,濺灑在四女嬌顏上,頓今四女閉眼填寫不止。

  但沒聽到剛跳入潭內的赤裸男子,此時則趁機在四女棵軀上東摸一把西掏一下,逗得四女驚叫送連嬌噴不已,立時合圍撲抓捶打,震時一男四女在潭內嘻笑叫鬧得好不歡樂,而四女伸手抬足之間更是妙處盡現,令人望之血脈賁張難以自制。

  不多時四女也已緊圍夫君,溫柔體貼的細心為夫君清洗乾淨,才一一上岸擦拭穿衣梳理整齊。

  夫妻五人整裝妥當尚未及一刻時,突聽金鵬巨鳴一聲後已衝霄而上,而北方天際也傳來數聲令人毛骨驚然的尖嘎之聲。一夫婦五人循聲望去,只見北方天際迅疾的飛至一隻黑鳥,愈接近也愈看清竟是只全身烏黑羽毛,細長脖子近首之上光禿禿的無一羽毛,寬啄闊明猙獰難看,雙翼伸展之下也幾近兩丈之巨;體形雖只金鵬半大,但也屬巨鳥了。

  此時金鵬凌空盤旋時,眼見那黑鳥竟無視自己在此盤旋尚不停飛近,繞對巨首鋼羽怒聳的怒鳴一聲,立即斜翼迎沖而去,似有示威之意,此乃禽、獸守疆之天性。

  那只黑鳥乃是酉疆荒漠之異種惡鳥「禿鷹」,專以人獸屍身為食,故而西疆之人見之甚為厭惡。

  禿鷹逐漸飛臨卻無視金鵬這怒鳴之聲,甚而自視威勢遭金鵬凌駕,頓時凶悍的振翼上衝,寬吸疾啄金鵬腹部。

  小金乃是洪荒異種金鵬豈是好惹的?眼見黑鳥不但不理自己的護疆怒鳴,甚而迎沖而至啄向自己,因此怒火高漲得豈肯示弱?

  立見小金斜身掠飛避過禿鷹啄勢,而巨翼猛然疾震而下拍向禿鷹頸背,且雙爪也疾伸抓向禿鷹細頸。

  禿鷹似是甚為慣戰且凶厲無懼。身軀猛然下沉的避開小金翼爪,接而斜旋疾升而上,迅又俯衝而下一雙粗長雙足則抓向小金背翼。

  但是小金體積雖龐大卻也靈活不拙。早在攻勢落空之時已然雙翼後掠豎身疾衝而上,升沖不到數丈迅又倒翻俯衝向禿鷹且疾啄禿鷹禿頭。

  一金一黑兩隻凶尚在空際沖、沖、掠、曳、抓、啄、震、拍,攻門之間甚為靈活迅疾,青業非短時間可分出勝負。

  「麒哥!這是只什麼怪鳥?怎麼頭、頸間光禿無毛?而且凶悍得不懼小金?」

  「相公、鳳姊姊!據小妹所知這隻鳥乃是西疆大漠中的食屍禿鷹,屬凶禽惡鳥之一!」

  「噴!四位娘子你們看!那禿磨損翼作爪以及閃身之間似有招式可循,好似經人馴養之才呢!」!」

  「啊?那……那小金有沒有關係?」

  「嗤!燕妹你別驚!雖然小金並未習過攻撲之技,但它道行高深且是遠古洪荒異尚,若沒有些能時豈能存活至今?

  放心吧!」

  果然!雙鳥在空際撲抓猛啄的筆鬥不到兩刻,只見黑羽凌空飄落,可見禿鷹已吃了大虧難以支撐,而且似是後繼之力攻勢已弱的頻頻閃射小金攻勢。

  突然只聽那禿鷹淒厲的尖鳴兩聲,黑羽、血水凌空下飄中,已然低掠俯衝的閃避小金攻勢,接而震翼疾往來處疾飛而去。

  但是小金卻不罷休的在後疾退,頻頻撲抓狠啄,轉眼間一金一黑兩鳥已遠飛成兩個小點逐漸不見。

  譚氏玉鳳眼見兩島遠逝,不由樂得眉開眼笑說道︰「咯!咯!還是小金厲害,那禿鷹已不敵的逃逸無蹤了呢!」

  但是「玉虛宮主」程瑞儀部雙眉緊皺的睜望雙鳥曳處,然後歎聲說道︰「唉?小金雖馴服我們,但仍是野性未消之禽,因此禿鷹雖敗但仍不放過的疾追而去,看來往後可要多教教他才是!」

  五人說話間已舉步下山,但行未數里時卻又見天邊顯現數個小點逐漸飛至,不多時已隱約的看見前方的黃影正是小金,而身後遠處則緊追著五隻黑色禿鷹,再遠方另有兩隻緊隨,看來小金是被群居的禿鷹圖攻而敗返的!

  突聽江氏小燕心慌叫道︰「唉呀!小金被五雙禿鷹圍攻,不知是否受傷了?待會要如何協助它才是?」

  「啊!對呀!待會該如何助小金擊退那幾隻禿鷹?」

  方氏小鶯也心焦得急叫時,譚氏玉鳳卻不屑的說道︰「哼!那些醜陋的禿鷹豈是小金的對手?大概是仗著群攻之勢才使小金敗退,待會我們展劍殺它兩三隻還怕小金敵不過那些惡禽?」

  「咦?相公!鳳姊姊!你們看那後面兩隻禿鷹,其中一隻的背上尚坐有人呢!」

  「嗯!果然那些禿鷹是經人豢養驅役,否則怎會遠離大漠而飛至此地外?」

  夫婦五人正談論時,小金已掠翼疾曳而下的落至五人文外之地、並朝五人不停的低鳴似在訴說何事?

  此時方氏小燕巳疾掠上前,伸手接著小金頸項輕聲安慰的說道︰「好!好!我知道!不是你敗退,乃是它們群攻而你又掛念我們,所以才不戰而返對不對?」

  小金聞言後頓時巨首連點的甚為高興,似是顏面未失的頗為安慰,因此巨首不停的在小菠身上磨蹭。

  此時隨後緊追的五隻禿鷹也已飛臨五人上空,盤旋數圈似欲撲擊而下,但卻被隨後飛至的兩隻禿鷹其中一隻背上的老者口吹短筆制止,接而便聽那老者在鷹背上喝道︰「娃兒們!那隻金鵬是你們豢養的?想不到老夫初入中土便遇見異禽同道,真不虛此行也!但是你等所豢養金鵬野性未除,竟然傷我愛禽,你等可要賠償老夫!」

  「玉虛宮主」程瑞麒仰首高望,只見那禿鷹背上的老者膚色黝黑,目眶凹陷滿面落腮鬍。身穿著寬大外袍,一看便知乃是西疆番人,因此含笑說道︰「老前輩請了!前輩莫要錯怪小金,實因前輩仙禽獨飛至此峰時,突然抓啄小金。因此小金才發怒反擊,並非小金有愈傷害前輩仙禽。」

  「嘿!嘿!嘿!可是老夫仙禽卻說是那金羽畜生先挑釁,後又緊追不捨,這也是老夫親眼所見,而且老夫仙禽嚴受訓練,未經指使絕不會擅自攻擊,否則那隻金鵬早就被老夫七隻仙禽啄死了,那還有飛返此地之能?實因老夫鍾愛各種飛禽,對飛禽甚有心得,看出此金鵬雖已年逾近百年但尚屬幼禽,因此想查明此洪荒界尚怎會存活至今?棲於何所?尚有多少隻?沒想到尾隨至此才知道有人豢養,莫非你等人從小便豢養金鵬不成?」

  「玉虛宮主」程瑞麒沒想到這位西疆老者此來原有的目的,因此立時笑道︰「前輩談會了!在下夫婦乃是十餘年前才巧遇金鵬,但因久處相安無事而逐漸建立友誼,因此只能說相互為友實不敢以豢養者自居,至於前輩所疑在下略可相告,金鵬只有三隻而小金乃是雛鳥,其它的在下則無能答覆!」

  那老者聞言似有不停的沉思一會,突然說道︰「既然此只金鵬仍屬無主之禽,那老夫要攜它回去加以訓練,相信諸位小友不會反對吧」!」

  西疆老者此話一出頓使四女芳心大怒,立聽譚氏玉鳳叱聲說道︰「呸!雖說小金非我們所養,但卻是久處為友相鄰生? ~已密不可分,豈容你自恃幾隻禿鷹便想批抓小金?」

  史氏香蘭此時也接口憤聲說道︰「番子張狂!小金隨我夫婦出遊,自是與我夫婦有主從關係,豈能由你任意欺負小金?你若膽敢驅鷹圖攻小金,看我不把那些臭禿鷹扁毛拔光否?」

  江氏小燕原本便最喜愛三鵬,因此聞言後立時挑目罵道︰「哼!死番子!要不是那禿鷹攻擊小金,小金豈會反撲?你不思嚴訓禿鷹反倒責怪小金傷他?如今還想藉故捉拿小金?哼!你膽敢動小金一根毛,看我不殺了那幾隻臭鷹才怪!」

  然而那老者耳聽三女之言後頓時怒火高漲的叱道︰「嘿!嘿!倒你們幾個無知丫頭竟敢頂擔本仙翁?在西北武林那個不知老夫『七禽仙翁』的大名?憑本仙翁卸食之技少有飛鳥不從命的,你們若再出言不遜,那就別怪本仙翁要驅禽啄死你們了!」

  方氏小鶯聞言卻不屬的微嘴哼道︰「哼!你以為那幾隻醜陋的禿頭臭鷹是寶貝呀?哼!少不得對殺幾隻烤來吃吃看!看是香的還是臭的!」

  「七禽仙翁」聞言更是大怒,立時怒喝道︰「哼!無知娃兒竟敢藐視老夫仙禽?在西北之地有多少武林人對本仙翁不敬?早已成了它們腹內之物,而你們細皮嫩肉的想必仙禽更喜歡啄食,聽本仙翁之勸快快離去保得一命才是!」

  香蘭聞言突然一陣噁心嘔意連連,略微平復才嬌聲罵道︰「呸!老怪物!聽你之言似是屢屢驅鳥而殘害了不少性命,哼!你最好少意我們!否則不把那七隻扁毛畜生砍下禿頭才怪!」

  「嘿!嘿!嘿!賤婢!本仙翁原本看在有求爾等告之金鵬之來龍去脈,才以禮好言相傳,但沒想到爾等竟不識抬舉的狂妄無禮?嘿!嘿!如此就別怪本仙翁心狠手辣的要驅仙禽飽餐一頓!」

  「七禽仙翁」陰狠的話落後,立時將手中一枝青色短笛吹奏出一些尖銳刺耳之怪音,霎時只見除了他座下那只禿鷹外,其餘六隻立時振翼疾撲而下,長爪伸張頸彎垂的疾往五人一鵬頭上罩至。

  「玉虛宮主」程瑞麒夫婦對六隻比金鵬還小的禿四毫不畏懼,因此立時雙掌聚勁蓄勁待發,準備猛狠的給六隻禿出一點厲害嘗嘗!

  而此時的小金則是一聲怒晚厲鳴,雙翼疾展的暴沖而上,在六隻禿鷹尚未撲臨之前已斜升十餘丈高,凌空半旋迅又仰衝而下的疾撲其中一隻禿鷹。

  那只禿鷹眼見小金撲至,再也顧不得撲擊地面五人,立時斜飛避開小金的撲啄翻旋回攻小金。

  而另一隻原被小金追擊潰逃的禿鷹,此時已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因此也未下撲五人,而是由側上衝的啄向小金頸首。

  金鵬原本便屬遠古含中之霸,加之平時皆以靈果異草以及巨毒之物為食,更是道行高深情氣十足,啄堅爪利靈敏迅疾,豈是笨拙的禿鷹所能比擬?

  因此眼見兩隻禿鷹分由左右撲去而至,卻毫不心怯的立時疾仰上衝,不但避過了雙鷹之夾擊,甚而凌空下翻的振翼狠啄鋼爪疾抓,同時啄抓向攻勢落空的雙鷹。

  羅時一鵬兩鷹便在空際旋、沖、掠、撲的狠啄疾抓;恨不得立將對方傷亡墜地以顯威勢。

  而另外四隻禿鷹疾撲啄抓地面五人時,上被五道強勁的掌風猛擊,掌風及體的劇震痛楚頓使四出厲鳴暴升,凌空盤旋的不敢再貿然下撲。

  四鷹初次下撲便受到往昔未曾經歷過的劇痛,因此已有警惕的伺機下撲,只要一遭掌勁擊至便疾升避讓,雙方你來我去你止我撲,竟然相互無奈的陷於膠著。

  如此情況約莫片刻皆無可奈何對方,但突見王鳳躬身拾起地上碎巖抖手打出,革時擊中一鷹腹部,便聽那只禿鷹哀鳴一聲,雙翼無力的在斜飛墜。

  「咯!咯!我打找到了!我打到了!臭禿鷹該死!」

  夫妻五人皆曾在仙谷中練過暗器手法,但卻未曾想起用以遙擊,眼見玉鳳施展之下便立得功,因此立時傚尤的齊指碎石沉腕疾射,實援的碎石狠狠的疾射向禿鷹胸胸腹。

  如此一來立使四鷹皆遭重擊,痛得哀鳴尖喚暴沖而上,再也不敢撲擊五人。

  甚而連馱著「七禽仙翁」的那只禿鷹也遭稜石擊中,痛得它悲鳴一聲且搖搖欲墜、頓使「七禽仙翁」驚狂的急吹短笛,催五鷹高飛避開五人的飛石狠擊。

  「七禽仙翁」心中狂怒、但又怕受古再次遭五人以碎巖狠擊,因此怒聲喝道︰「小率竟敢以暗器傷我愛禽,本仙翁自今將與爾等誓不兩立!必將讓爾等……」

  他話尚未說完,卻聽史氏香蘭咯咯歡笑道︰「咯!咯!咯!怕了吧?老怪物!我們姊妹可是正面交戰時所打出的碎石,又非暗中偷襲怎能說是暗器?難道你驅禽凌空撲擊便屬正派嗎?若有本事你何不下來與我們排鬥?看看姑奶奶怎樣打得你告饒?」

  「哼!臭賤婢你別得意!本仙翁暫且放過你等,待先役六合啄傷那隻金鵬捆綁住後再找你們算帳!」

  「七禽仙翁」眼見五人飛擊之稜石竟然高達十餘丈高,可見腕力勁力皆不弱,大概功力已不在自己之下,因此心驚駭然的制止愛禽再撲擊五人。

  而此時又眼見與金鵬纏鬥的雙鷹,竟然被金鵬撲攻的黑羽散落狼狽沖躲,因此更欣喜金鵬之威而欲抓回去嚴加訓練。於是急吹短笛役六鷹圍攻金鵬,逼使它無能抗拒六鷹之圍攻而敗降屈服。

  小金獨鬥雙鷹尤是狠猛凌厲勝券在握,已然攻得雙鷹四處沖躲無能回攻,只消不多時便可啄死兩鷹時,突見另四鷹也已包夾圍至,霎時難以兼顧的已被啄抓數次,尚幸羽鋼皮堅並無大礙,但也非久能支撐,到時必將傷在六鷹圍攻之下。

  站立地面的五人眼見「七禽仙翁」竟然役六鷹圖攻小金,頓時狂怒憤恨的叱罵不止,但七烏凌空數十丈高撲狠鬥,空自焦急的無力相助,郵頻頻吶喊為小金助威。

  尤其是小鶯小燕倆更是激動的不時連連揮舞玉手,似欲化身飛昇而上幫助小金分擊六鷹。

  就在此時倏見空際的小金及七鷹不知為何的狂亂旋飛?而山間樹林內也突然沖飛出無數的大小鶯類,不約而同的聚往五人立身之處,而且愈來愈多恍如烏雲疾罩而至。

  一般之雀鳥類天性便畏懼凶有惡鳥,若是遇見肉食性的鵬、雕、巢、隼,那更是驚飛人林逃之夭夭,豈會有此齊飛而至的奇異現象?

  程瑞麒夫婦驚愕怔立不說,便連自誇為深悟百自的「七禽仙翁」,不但被座下禿鷹不受驅策而亂衝之驚異萬分,竟見成千上萬的各類禽鳥不約而同的漫天飛至,更是內心駭然的不知出了什麼怪事?

  然而驚訝駭然只是短暫的,不但百鳥忽然疾衝林,便是金鵬及禿鷹此時也回復正常的續又相互飛撲追擊。

  眾人驚異之色逐漸消逝,雖是內心尚有存疑,但卻被七鳥之纏鬥而吸引了注意力,未曾細思百鳥的突變原因。

  「七禽仙翁」旨在困捉金鵬,因此也無心查明百鳥異狀,頻頻吹奏短笛指揮六鷹的攻勢,希望六鷹不負心意逼迫金鵬落地順伏。

  突然異像再起,百鳥竟又不分凶大雀鳥的再度沖飛而上,而金鵬及禿鷹也是無意撲攻的沖飛不止。

  如此連連數度後,實聽「七禽仙翁」驚駭的大叫道︰「山中有鬼……山中有鬼……」

  驚叫聲中已然急健座下完鷹在北疾飛,而圍攻小金的六鷹也緊隨著主人坐騎急飛而去。轉眼無意攻撲小金。

  眼望著七隻禿鷹疾飛而去,轉眼只在天際留下七個黑點,程瑞麒夫婦也被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任愕的難以理解。

  忽然瑞麒雙目緊盯著小鶯小燕兩人,且脫口叫道︰「鶯妹、燕妹……你們兩人……嗯!再如剛才那般跳躍看看。」

  小鶯小燕聞言頓時怔怔的不知怎麼回事?芳心雖疑,但卻依言的緩緩跳躍兩下。

  「吹!你倆別那麼無精打采的,一定要像剛才那般急亂跳躍才行!」

  「相公!你怎麼……」

  小鶯小燕雖不知夫君意欲為何?但立時依言急亂的跳躍一番。

  「玉虛宮主」程瑞麒似乎心中有些困惑,並未如己所預期的發生何事?但細思一會後倏然掠至小鶯身們,緊摟著她亂蹦亂跳,而使譚氏三女莫名其妙,不知夫君為何突有此舉動?

  倏然松摟小鶯轉撲小燕……「啊……相……相公你要幹嘛……」

  只見夫君緊摟著小鶯縱跳不止,未幾兩人才止住身形,而史氏香蘭已嬌嗔說道︰「相公你是怎麼啦?忽然抱著小鶯小燕蹦跳?莫非有什麼不對嗎?」

  「玉虛宮主」程瑞麒眼見四位妻妾皆面色疑惑不解的望著自己,因此訕訕的笑道︰「抱歉啦!我剛才只是突然……」

  話未說完霎時有如靈光一現的急頓話語,又急忙望向小鶯小燕兩人雙手,倏然好似發現了什麼奇珍異寶似的,忙捏著小鶯左右高抬,欣喜的說道︰「鴛妹你怎麼會將這隻小玉鈴繫於腕上的?」

  方氏小鶯聞言立時面含嬌羞的低聲說道︰「這……是因為……原來繫於腰上,但唯恐一不小心巾壞了,這可是您送給婢妾的,所以……」

  眾人只見小鶯腕上以蛛絲繩所繫的正是那隻小巧玉鈴,但不知有何不對?尚未及詢問時,已聽夫君欣喜的急忙說道︰「鴛妹!你快將左手急急揮動,看看是否有什麼異像發生?」

  四人聞言雖不解其意,但小鶯已依言連連揮抖左手,且芳心疑惑的怔望著夫君。

  霎時,五人立見剛才所見之異狀再現,漫天疾衝而至的百鳥迅疾團聚五人身周撲沖不止,頓時驚得四女猶自不信。

  「哈!哈!哈!果然被我料中了!原來百鳥驚飛而至皆是被這只不起眼的小玉鈴聲招引而至的!鶯妹!你且莫急揮震抖,再改以輕緩科試試!」

  此時的方氏小鶯眼見百鳥之狀,再耳聽夫君所言,頓時靈慧的心有所悟,於是芳心狂喜的摘下腕上玉鈴,輕緩的搖抖玉鈴,雖清脆但卻柔細微弱的鈴聲立時傳出兩丈周圓。

  然而如此微弱的鈴聲竟然使得原本驚沖的百鳥,好似有了柔聲安慰般的不再驚沖,而是上下旋飛不止的圍繞五人身週五丈之外。

  「哇……真稀奇耶……這小玉鈴竟然能把此百鳥呢I」

  「咯!咯!真是天下奇聞!這麼小的一隻玉鈴,聲音雖脆,但卻遠不及數丈,怎麼還能招引這麼多的百鳥?」

  「嗤!天下玄奧甚多尤以遠古為最,其中一些神幻玄秘之事至今尚難以理解,現在已知此玉鈴非尋常之飾物,說不定是遠古習有精專之人用以御駁百肖之物,想必其原本有震抖玉鈴七音之律的手法,可惜不知是絕傳或是流落他方不得而知,不過此鈴既能招引百禽,如能多加研習說不定也能創出一些手法!鶯妹……」

  方氏小鶯耳聽夫君之言後似有所悟,但卻又問道︰「相公!剛才那七隻禿鷹似乎也受到鈴音擾亂,而使飛行及攻擊紊亂,但尚能聽從那『七禽仙翁』之笛音指揮飛離,因此玉鈴真有那麼玄妙之功能嗎?」

  「玉虛宮主」程瑞麒聞言立時笑說道︰「此言差也!要知那七隻禿鷹久經『七禽仙翁』訓練,且久受筆音操控而成習性,因此玉鈴之音雖玄奧,但卻只是胡亂抖動而擾亂它們靈智,實難就此控制它們之靈智及行動,如果你真能練出一種操控手法後,恐怕『七禽仙翁』之笛聲便難再役使它們了!」

  在旁的小燕聞言頓時咯咯笑道︰「咯!咯!咯!那倒好!真有那麼一天的話,那可要以玉鈴之音役使那七隻丑鳥反啄那老怪物,讓他嘗嘗被反噬之滋味才有意思呢!」

  此時小金突然雙足搖擺行近,且低鳴連連的似在訴說什麼?而小燕耳聽之下立時驚異的說道︰「小金!你是說剛才你也覺得有種被鈴音驅策的廢覺,但尚能自制是嗎?」

  小金聞言也立時欣喜的歡嗚一聲,表示確是如此。

  但此時小鶯卻忙將玉鈴雙手車向夫君,旦怯怯的說道︰「相公!如此奇珍異寶僅妾不敢持用,因此相公請收回轉贈給兩位夫人姊姊吧!」

  但是「玉虛宮主」程瑞麒卻無語的默視著小鶯,使得她心慌意亂的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半晌才所「玉虛宮主」程瑞麒俊面含笑,溫柔的將玉鈴再套上她左腕後才笑說道︰「鶯妹!天下奇珍寶皆屬有緣人得之,無緣者久鋼不識,你掛佩比致才不過數日便緣得此鈴之異,因此玉鈴非你莫屬,為夫的此時再次慎重的將玉鈴贈你,希望你能好好的盡展此鈴之秘,你們四人同是我妻妾,也是生死與共的好姊妹,由誰持用皆無差,但有緣者持用則最適當,因此你不必擔心有何不妥?」

  站立左側的譚氏玉鳳此時也笑說道︰「傻妹妹!你當姊姊兩人可是小心眼之人哪?還是聽麒哥的話,好好的研習玉鈴之秘,便是為咱們夫妻妹妹之未來盡心,莫非你想偷懶不成?」

  史氏香蘭也接口說道︰」鶯妹!承蒙相公及鳳姊不棄而收容了我們,如今也已適身相公為妻,雖然你與小燕倆心中皆自於身屈為妾,但相公及風妹並無低視你倆之意,我們四人本就是共事一夫生死與共的好姊妹,因此你不必有所自於菲薄才是!」

  小鶯聞言已是熱淚盈眶,再也忍不住芳心內的激動之情而撲人香蘭懷中哽咽不止,但在玉鳳及香蘭的安慰後,三人又將小燕也拉入相聚。玉手緊握的含笑相視,妹妹之情已在不言之中。

  方氏小鶯想到自己及小燕倆同病相憐,自幼便被人拐賣為婢,如今夫君及兩位夫人並未低視自己兩人且皆是姊妹相稱,可是……如果自己能趁此福緣而勤加習練,如真能練出一番成果,那豈不是不負夫君及兩位夫人姊姊的知遇之恩?

  思忖及此!芳心中已湧升起一股上進自強之念,於是神色凜然的朝夫君的兩位夫人姊姊福身說道。

  「相公!兩位夫人姊姊!婢妾想……想就此返回他官,想利用山谷中的鳥雀習練玉鈴役禽的七音手法,因此……」

  「哈!哈!哈!好!鶯妹果然聰慧舉動得我意!如此甚好!那你就乘小金回宮去吧!在谷中及山區內好好的習練玉鈴御禽之術,為夫且先祝你能功成突顯出人頭地!」

  但沒想到此時江氏小燕竟也沉聲說道︰「相公!兩位……姊姊!婢妾也想和嘴姊回仙宮,一來可與鶯姊為伴相互照應,二來也想將所得樂譜研習熟練,看看似否能領悟其玄奧珍貴之處否?」

  小燕此言一出,頓使玉鳳香蘭倆聞言一愕,接而也欣喜的同聲贊同,且預祝兩人能有所成就。

  「玉座宮主」程瑞額則是頻頻頷首的笑望著兩女說道︰「鶯妹,燕妹!你倆有此心意為夫的甚為欣慰,你倆的福緣也只能由你倆誠心展現而出,嗯……現時乃五月初,在年節之前我們會返回仙官,到時再看你倆有何成就吧!不過……你們可不許求功心切而勞神傷身,若遇有何困境則須相互研習共勉,或是至城邑中求被於人,以免鑽入牛角死胡同內!否則讓我知道了可要生氣喔!」

  有了如此決定後,夫妻姊妹自是別有一番離情依依,但終究是分道揚鑣各分東西去尋求內心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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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途敗乾坤 怒斬雙凶

  往「長安」官道旁的一處小鎮,在鎮東大街口的「百香居」客棧,靠左側可借宿客及過往商旅用膳的食堂內,臨窗雅座上高壯俊逸的程瑞麒,以及豐潤嬌艷,溫婉秀麗的譚氏玉鳳史氏香蘭姊妹兩人,正笑顏低語的品嚐菜餚。

  突然由店門外跨步進入兩個身穿灰衣腰懸大刀的短裝壯漢,四目環望之後立時面顯驚喜且雙有些畏色的互視一眼,才雙雙緩行至夫妻三人桌前站立。

  右側的四旬大漢立時抱拳沉聲問道︰「請教三位可是『玉虛宮主』程宮主伉儷當面?」

  程瑞麒夫妻三人早在兩人行至時,已從兩人穿著打扮猜測出必是「乾坤幫」之人,因此耳聞那大漢之言並不驚奇,且笑說道︰「然也!想必兩位使是『乾坤幫』之人了?」

  兩名壯漢沒想到話剛開口便遭對方察知身份,雖是各自一怔,但左側之人立時神色據傲的沉聲說道︰「沒錯!我倆正是『乾坤幫波城分壇』之人,今奉本壇主之命前來奉上邀帖!」

  右側之人此時已從懷內取出一張大紅帖放置桌上,便並立一旁等候回話。

  「玉座宮主」程瑞麒伸手取起間看,只見內裡寫著︰

  「玉虛仙宮程宮主瑞麒大鑒︰

  爾伉儷於洛陽城郊道中殘害本幫幫眾,本幫幫主得知後大為不滿,故傳說各壇嚴尋爾等伉儷行蹤,今爾等在臨本壇播下故邀約於申時在鎮北弦月潭相會做一了斷。

  乾坤幫渲城分壇壇主賽李逵李一鋒」

  「玉虛官主」程瑞麒看守後立時轉交兩位嬌妻觀看,並思忖應如何應對對方的邀約?

  在江湖武林中人如接獲因仇而激之拜貼,那怕是勢比人弱功不如人但十之八九皆會準時赴約,以維護江湖聲望武林威名,或者也會邀約親朋好友同時赴約。

  但也有一些不計虛名或是行徑怪異我行我素之人,常在收貼之後嗤之以鼻的不屑赴約,有些則是恐顧忌遭對方設計入陷,故接貼之後則放話江湖道中哪裡巾面那裡解決,當然也另有一些畏懼對方聲勢而不敢赴約之人。

  「玉虛宮主」程瑞麒雖不知他們規矩為何?但與兩位好妻低語商量過後,皆不願被人呼來喚去的任人支配,因此程瑞麒立時朝兩名灰衣人大漢沉聲說道;「兩位可回復貴壇壇主,就說在下夫婦無興赴約,如貴壇主有興,不如在往京城道中尋訪在下夫婦吧!」

  左側大漢聞言頓時面顯不屑之色的冷聲說道︰「嘿!嘿!莫非程宮主懼怕本幫不成?」

  譚氏玉鳳聞言立時怒挑美國的叱喝道︰「呸!你們憑什麼指使我夫婦至何處赴約?哼!此京城尚有兩百餘里地,你等大可在途中埋伏設陷,但切莫在此時騷擾壞我夫婦食興,滾吧!」

  話聲剛止,史氏香蘭也叱聲說道︰「本宮之人可不在乎你們什麼幫派,惹火了我夫婦自有你們好受的!還不快走?」

  如此一來頓令兩名大漢神色難堪的互望一眼後,才狠狠的盯望三人默不吭聲的轉身離去。

  夫婦三人目送兩人離去後,心知此後行程必然隨時有險,於是在鎮內落宿細商並整理隨身之物後才安心的休歇一夜,準備應付往後不知何時便會遭遇的麻煩。

  翌日清晨,夫婦三人已身穿勁裝背背寶劍,跨騎三匹駿騎出鎮西行。

  行約三十餘里地,來至一處左側是樹林而右側則是十餘丈深的山崖時,突然心中有警的勒騎定身。

  而在此時也已眼見樹林內人影晃動,迅疾的衝出近百名手執兵的灰衣大漢,並分兩頭將三人圍困道中。

  「哈!哈!哈!程宮主伉儷真乃雅人,沿途尚有閒情逸致的賞景緩行,卻令本壇之人久候多時了!」

  在租家宏亮的笑語聲中,只見前方樹林內線又踱出五人,正中一人乃是一個身這魁梧膚色黝黑,銀鈴眼,方面閉口,腰間插著一對黃鋼大錘的五旬無須老者。

  兩側略後則是四個面色陰騖狠酷的四旬之上壯漢,以及七名四句左右的狠猛大漢。

  而身後人群之中也已跨出兩名一胖一瘦的五句之人,那胖的又矮又黑且一身黑衣,而瘦的則是又高又慘白且身穿一身白衣,如果兩人再戴上無常帽,那豈不是活生生的一雙陰司黑白無常?

  其實他兩人的名號正是「無常雙鬼」,原本是江湖中令人髮指的黑道高手後被「乾坤幫」網羅,職司與各分壇主地位相等的四路巡察中的「西路巡察」正副使者。

  「玉虛宮主」程瑞麒夫妻眼見兩側被圍,立時翻身下馬並將馬鞍上的行囊繫於腰際後注視著對方,眼見前方居中之人高大魁梧好似一尊門神似的,不免內心驚異的互望一眼後,程瑞麒才含笑抱拳說道︰「想必這位便是『賽李逵』李壇主當面?但不知貴幫要如何解決你我之怨仇?」

  那魁梧黑膚老者正是「乾坤幫渲城分壇」壇主「賽李逵」李一鋒,此時眼見三人竟都是年約雙十左右,俊逸雄偉及嬌美秀麗的男女,頓時含笑說道︰」老夫正是!據老夫所知江湖武林中並無『玉虛仙官』之名,依名應屬道家之屬,但不知真宮位於何方?尊師何人?」

  程瑞麒夫婦已在昨夜便巳思慮及此,故而已詳商出以「彩虹鳳凰」為暗,「玉虛仙宮」為明的對外名號,因此立時胸有成竹的含笑答道︰「有勞李壇主動問!本宮創於數百年前五位於深山大澤之中,因自視隱居之方外並不以武林人自居,故而從未曾在江湖武林中展露宮名也因此無人得知,若非前段時日貴幫之人無事挑釁,本宮尚不會報出官名,既然今日已難掩遮不如一併告之也無妨!」

  「賽李違」李一鋒聞言怔愕沉思之際,程瑞麒續又說道︰「在下『玉虛郎君』程瑞麒恭掌『玉虛仙宮』宮主,這位紫衣者乃是『玉劍仙子』譚氏玉鳳。粉衣的乃是『玉笈仙子』史氏香蘭皆屬本郎君妻室,另兩位在宮中未曾同行,如此李壇主可曾聽真?」

  而此時的「賽李逵」李一鋒已思忖著︰「聽他所言如用實,那也怪不得江湖武林中無人得知『玉虛仙宮』之名,但是創宮數百年……想必人數絕不在少數,怎可能從未曾顯翼江湖武林中?但聽他之言語卻又不像久居深山大洋之隱居人。莫非另有隱情不成?」

  心中雖有所疑,但又思忖著︰「據『洛陽壇』楊壇主之傳讀,懷疑他們乃是數年前曇花一現的『彩虹鳳凰』,但據以往『鄂州壇』呂壇主之詳述又有些不符,如果指鹿為馬引起爭紛,恐將為本幫惹出一個神秘門派之大敵那反倒不美,不如暫且先試探一番再說!」

  「賽李逵」李一鋒思忖已定後立時含笑抱拳說道︰「原來程宮主另有『玉虛郎君』之美號,恕本壇主識淡但往後自會道還在心,不過程宮主伉儷在洛陽道中殘殺本幫幫眾,如此大仇程宮主該如何解說?」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心中一喜,立有答辯之詞的沉聲說道︰「李壇主!貴幫之人在洛陽城內無端暗襲在下,且又當街招范地主,甚而在城郊官進中明目張膽的圍困在下夫婦,數十人刀劍齊出的圍攻而至,試問李壇主在此情景下可會束手就拎毫不抗拒?」

  「這……程宮主誤會了!楊壇主所屬本是在探一探歸案,實對程官主伉儷並無傷害之意,只是想……」

  話未說完卻聽「玉虛郎君」程瑞麒經又說道︰「李壇主!貴幫欲查何事在下無權過問,但怎能仗勢威嚇動輒以兵器加諸於人?在下夫婦並非江猢武林人,只是游賞大好江山增長見聞,但眼見貴幫教十人刀劍齊出圍攻而至,我夫婦緊張之下自是全力以赴而自保,常言『想怎無好口相打無好手』,而貴幫之人卻又位詩人多勢眾毫無否惑之心,因此才傷亡在我夫婦到下,因此貴田豈能以此冠罪在京夫婦而不自責?我夫婦若有錯處只在於不解自身所學在武林中為何程度!因此出手皆是全力以赴而致貴導之人傷亡眾多。」

  「賽李逵」李一修耳何時方所官在增在於是實難依此怪罪對方,但幫徒喪命他們手中,怎相輕易罷休?否則傳出江湖豈不使幫譽大損成名沉淪?因此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程宮主果是能言善道句句修利,不過本幫之人喪命二十餘,豈是你區區教育便能推卸,因此本壇主想向程自主領教一番,若本壇主勝了!那便請賢夫婦往本壇走一趟,如程宮主勝了,那本壇主立刻率人離去,不知程宮主意下如何?」

  「玉虛郎君」程瑞麒同言頓時一愕,這倒是昨夜夫妻三人未曾想到之事,但是自己規夫妻等人重返仙宮苦練多年所為何來?如今重出行道江湖卻不知所學如何?若是能使此之機試練身手豈不大好?況且以今日之景狀看來恐難避免一戰,何不豪爽的答應他也可不示弱於人?

  思忖之下更覺有理,因此立時朗聲笑道︰「哈!哈!哈!李壇主既然有興,在下若是再不答應豈非不近人情?不過在下初學乍練經驗薄淺,萬一出手之下難以自制而傷了李壇主,到時尚情莫怪!」

  「玉虛郎君」程瑞麒本是實言,但聽在「賽李逵」李一鋒耳中卻覺刺耳,認為對方年紀輕輕的卻大言不慚,已言明自己將傷在他手下,如此豈不是輕視自己不是他對手?因此已是烈火熾升的厲聲喝道︰「好!好!程宮主!只要你能贏得本壇主一招半式,本壇主立刻率人離去絕不食言,你發話吧!」

  站立兩側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及「玉笈仙子」史香蘭,耳聽夫君竟答應那恍如門神的魁梧老者要單打獨鬥,不由芳心忐忑不安的齊聲急道︰「麒哥!他……你怎可答應他嘛……!」

  「相公!咱們何必和他單打獨鬥?不如像上次一樣施劍殺退他們不就好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心知嬌妻關心自己的安危,因此含笑投以安慰的眼神,並且將自己的心意說了一遍,才使兩女也深覺有理,但總覺得那人如此高壯,豈不有如大人與小兒之鬥?可是夫君已開口答應了,只好叮嚀夫君小心應對切莫躁進,應以自保為首要。

  此時「賽李逵」已將腰際兩隻又重又大的銅錘取下放置地面,才跨大步前行的喝道︰「程官主!本壇主暫先領教掌上高招,為免落人口實且先讓你三招!你出招吧!」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心中奇怪,雙方出手互提可是性命交關之事而他竟要讓自己三招?萬一自己三招之內便打死他了,那豈不是勝之不武?也非自己所願?雖不懂是真是假或是客套話?但自己卻不願佔人便宜,因此忙開口說道︰「李壇主不必客氣了!在下也不想讓你三招。因此你我同時出招豈不公平?」

  「賽李逵」李一鋒原本見他年輕,而自己身為背負威名的老輩之人,豈肯落個欺幼之名?因此才要讓他三招,但忽然想起「洛陽壇」壇主「蒼穹孤場」楊世新之傳訊,認為「玉虛仙宮」之人個個功力不弱非尋常之革,因此立覺失言的有些不安,尚幸耳聽對方並不領說因此心增大寬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好!程宮主快人快語,那本壇主便不客氣了?接招吧!」

  話聲剛落,已然疾掠而前右手直入中宮,五指大張如瓜的抓向只有自己胸口高的對方面門。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勢雖不敢大意,但腦中已接閃出數招可輕易化解且反擊之招,而身形也疾如電光石火的門至右側,右掌斜拍向他左腰「章門穴」。

  「賽李逵」原本只是虛招,早已有變招之準備,但沒想到眼前一花,對方掌勢已疾拍至左腰,霎時心中一凜的急往左側斜退半步,而右掌也已順勢橫拍向對方左頰。

  「玉虛郎君」招式一空尚未及撲去,突覺一股勁風疾湧左頰,立時後仰避開挺身再起的雙指疾點對方腕間「中泉穴」。

  在此同時「賽李逵」左掌又已抓向自己右肩。頓時心中一驚右掌如刀疾削對方右肘。

  話長時短,就在瞬間兩人已各攻兩招,「賽李逵」一眼見「玉虛郎君」身手迅疾們落,自己招式剛出便遭到對方化解反擊,頓時再也無小視之心的雙掌疾收,右掌猛然再去的追向對方胸口。

  「玉虛郎君」見勢也不怠慢,左掌疾托向對方右臂,右腳前跨一步身軀前弓右掌疾拍對方小腹。

  「賽李逵」眼見對方竟敢單手托擋自己右掌,頓時心中有氣的驟提六成功力猛然化擊為劈,而左掌也已五指如爪疾扣他右腕。

  「玉虛郎君」眼見對方右拳化刀疾劈而下,頓知他欲以渾猛剛力硬拚,但也毫不退縮的續托而上,而右手則化單為啄疾點他左爪心「勞宮穴。」

  「賽李逵」左爪遭對方封死,立時轉化為拳迎向錐指。

  就在此時右小臂突遭一股強勁之力一托再震,右臂已被震揚而起使得右胸肋空門大開,接而一股疾勁掌力已疾拍右胸肋處的「期門穴」,爭時大吃一驚。

  一個武林成名的老輩之人如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後輩過招之時拍中要穴,不論是否身受傷勢但已是顏面有損威名大失,因此這也是一般成名人物或老輩之人極不願輕易的與年輕人動手過招之因。

  「賽李逵」也就是在此情況中,眼見掌勢臨身,雖自己練有橫練「混元神功」不懼對方掌力拍中,但怎肯因動手失招而遭後輩拍中要穴?因此暴退兩步推開掌勢後立時再撲身而上,且怒喝道︰「好功力!竟能震開本壇主雄猛之力,你再接幾招試試!」

  「在下敬領李壇主指教!」

  「玉虛郎君」程瑞麒初時尚心情緊張全神貫注,但數招後不但能察知對方招式虛實優劣,甚而可輕易的出招化解封擋,且也逼退對方,因此已是信心大增心神鎮定的笑答無懼。

  「賽李逵」此時已知眼前的「玉虛郎君」不但功力深厚,便連出手把式也又疾又迅,因此已不敢大意的沉著出招,右掌如刀威猛疾狠的當頭劈向對方。

  「玉虛郎君」見勢微微一笑,雙足不移的進地惻移尺餘,不但避開了對方手刀,而且頎勢揚革疾拍方方空門之處。

  站立一旁觀戰的玉鳳及香蘭兩人所學與夫君相若,因此眼觀兩人戰時已將兩人所施招式一一入目,且已細思優劣以及自己該如何化解封擋?

  細望兩人招出迅疾變化多端,其中驚險之情形非夫妻姊妹相互套把時所能經驗。

  另外也發覺「賽李逵」李一鋒雖然身材魁梧嚇人,但如自己下場應戰時似乎也可應接不敗,因此已逐漸寬心得不再緊張擔心了。

  姊妹倆正在全神貫注觀戰時,另外一方的「無常雙鬼」頗為不耐,心中皆埋怨「賽李逵」自做主張單打獨鬥,而放棄了優越的人勢,因此頗為不滿的另有他念。

  兩人眼神相傳後霎時暴縱而起,雙雙疾撲全神觀戰的兩個女娃,待雙掌已臨兩女身後不及兩尺時才大喝道︰「女娃兒!咱們也來至玩玩吧!」

  兩女正自注視場中激戰時,卻忘了四周尚有大敵虎視眈眈,待耳聽身後喝聲時已覺勁風及體,霎時大吃一驚的柳腰疾扭暴撲斜掠,而雙掌也順勢往後疾拍而出,眼角也已見背後偷襲者險險的擦身而過。

  「呸!下流胚子找死哪?……」

  「死賊子竟敢背後偷襲?姑奶奶打你……」

  「玉劍仙子」譚玉鳳及「玉笈仙子」史香蘭兩人身軀掠勢未盡,足失一點地面後凌空一個倒翻,已雙雙撲擊擦身而過的「無常雙鬼」,恨不得立將兩人斃於掌下。

  「無常雙鬼」沒想到近在颶尺手到批來的距離中,竟遭兩女避開反撲而至,不由心神震凜的不敢停頓,腳尖疾點往前疾衝。

  「玉劍仙子」譚玉鳳緊追前衝的「白無常」,右掌猛然遙擊而出,但卻無一絲勁風破嘯之聲,然而前衝的「白無常」卻覺背後一股陰寒之勁疾拍臨身,因此狂駭的使盡全身功力前衝避招。

  衝出兩丈餘,已覺再無凶險時才鬆了口氣的轉首回望。

  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倏然令他狂駭得冷汗直冒,竟見那紫衣少婦緊臨身後不到三尺之臣,霎時驚呼一聲使盡全身功力再次疾衝。

  「呸!姑奶奶在你身後又沒出手,你鬼叫什麼?」

  「白無常」驚狂暴沖中耳聽話聲遠在身後丈餘之外,這才駭色略平的側身張望,只見那紫衣少婦站立兩丈之地雙手插腰面顯鄙視不屑的望著自己。

  驚魂甫定的鬆了口氣,但隨即慘白的面色上卻浮顯出一股赤紅之色,且老羞成怒的尖聲喝道︰「臭賤婢竟敢戲弄老夫?納命來……」

  喝聲中已然身形暴掠前撲,枯瘦如骨的慘白雙手已施展出成名絕技「追魂鬼爪」,欲將紫衣少婦斃於爪下,以挽回剛才盡失的顏面。

  「王劍仙子」譚玉鳳眼見「白無常」面色暴怒殘狠的施爪攻至,芳心中更是有氣,但也不敢大意的,立時施展出夫妻姊妹合研而出的「玉虛掌」七十二招迎攻對方。

  「玉虛掌」乃是集二百餘冊武功皮卷殘冊中的招式融匯而成,招招皆含掌拳爪指腿之變化,施展之時含勁不吐,因此雖不見威勢,但卻玄奧幻變化多端。

  穩中含疾,時而大開大合,時而刁鑽狠辣,時而輕柔似水,時而狂風暴雨,忽掌忽拳,忽指忽爪,再加上身形變幻莫測時見腿勢,因此使得對方難以捉摸甚難封擋。

  另一方的「玉笈仙子」史香蘭雖是出身書香門弟的因閣千金,但生性俏皮黠慧,因此雖是芳心氣憤又黑又矮的「黑無常」背後偷襲,但卻別有用心的身形疾迅緊隨他身後丈外,雙手如蔥玉指連連屈指彈出。

  「黑無常」疾衝中卻聽那粉衣少婦不離身後文外,並且嗤笑不止的脆聲笑道︰「後頂、腦戶、風府、……嗯!玉枕、風池、天柱!噎!嗤!還有……大椎、身柱、神道、靈台……肩並、天膠~巨骨、曲恆、風門……」

  「黑無常」只聽她每念一處身後穴道之名,那處穴道即遭一股指風點中,但卻只是酸麻並未受制,可能她已將指勁練的拿捏精華,不論自己如何問移衝掠變換方位皆逃不出她的指勁擊穴。

  「黑無常」此時真是又驚又駭又榮又恨,心知既然逃不出她的掌下為何不與她拚命一搏?

  心有此意後立時疾轉身軀斜衝,一雙又粗又厚的烏黑大掌已疾施「黑靈掌」疾拍緊迫而至的身影。

  「咦?咯!咯!咯!老怪物你可真乖,知道姑奶奶練完了身後請穴後便自動轉身,方便姑奶奶練前身穴道?咯!咯!咯!看在你又聰明又乖巧的份上,待會練完功後就饒你一命吧!」

  「黑無常」耳聞「玉笈仙子」之言,霎時羞憤狂怒的雙目赤紅如血,咬牙切齒的狂嚎道︰「賤婢!老夫跟你排了!」

  悲嚎聲中矮小圓滾的身軀已狂撲面前,成名的「黑靈掌」已迅猛的拍出一片掌影罩向「玉笈仙子」。

  「嗤!老怪物怎麼老羞成怒了?……喔!原來是要讓姑奶奶練掌招哪?咕!好哇!姑奶奶就和你練練吧!」

  「玉笈仙子」史香蘭雖嗤笑逗樂,但眼見對方掌勢如幕罩至也不敢小覷,立時施出「玉虛掌」迅疾的指指點向掌幕中的掌心「勞宮穴」,如此一來夫婦三人已然各有對手的與對方相互拚鬥,且愈打愈順手,愈打愈沉穩,並且緩緩將以往未曾貫通的玄奧招式逐漸人悟,並且悟解所研招式中的優劣之處……

  而「賽李逵」、「無常雙鬼」三人則是愈打愈心驚,愈打愈駭然,簡直是無法招架對方忽掌忽拳忽爪忽指的玄奧招式。

  另外又發覺對方的招工中龐雜無比,似乎包含了宏、渾、刁、毒、狠亦工亦邪的招式,甚而有些極為眼熟,竟然與自己所學甚為相近,好似天下各門各派之招式皆不出對方招式之內。

  更令三人又怒又羞的是明明對方已招臨身周要害大穴時,卻倏然收招換式,初時尚以為是對方招式已滿功力不繼,但三人總算是老江湖了,未幾便恍然大悟的知曉對方夫婦竟是拿自己三人當成練招之人。因此羞慚憤怒之色浮顯於面,如不將對方斃於掌下,則自己的一世英名將喪於此。

  「賽李逵」李一鋒羞憤得怒火暴湧,立時大喝一聲疾攻兩招逼退「玉虛郎君」後,暴退丈餘立地沉聲說道︰「好個『玉虛宮主』,果然招式玄妙技高一等,本壇主另想試試程宮主功力如何?接老夫一掌!」

  「乾坤幫」之人原本懷疑「玉虛宮主」夫婦便是數年前曇花一現的「彩虹鳳凰」,但又無真憑實據也不敢斷言,因此才有洛陽道中圍攻之事,然而如今已確知眼前的「玉虛仙宮」

  程宮主夫婦三人與「彩虹鳳凰」大有不同,但現今已是騎虎難下卻又不能損了幫威,因此絕不能退縮的虎頭蛇尾。

  「賽李逵」雖有如此想法,但另一方的「無常雙鬼」卻是吃盡了苦頭,因此「白無常」已急喝道︰「李壇主!他們並非本幫欲尋人,而是咱們認錯人才引起的誤會,因此不必再將怨仇擴大,我們退!」

  「白無常」此話一出,「黑無常」也早有此意的立時接口急呼道︰「老二言之有理!李壇主且退!」

  然而「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女正打的興起,豈肯放過試練自身所學的大好機會?因此雙雙驕喝道︰「呸!老怪物!你想打便打想停便停?哼!此時由不得你了,你再接姑奶奶幾招吧!」

  「咕!矮鬼!姑奶奶尚未正式出招,你怎能歇手不打了?還是勉為其難的再戰一個時辰吧!」

  兩女嬌喝之後,立時一改點到為止的試招之心,不約而同的玉掌疾變,霎時一陣陰寒凜人之氣勁已透掌而出,勁疾狂猛的呼嘯湧向立身兩丈之外的「無常雙鬼」。

  「無常雙鬼」眼見兩女掌勁擊至,頓時氣怒兩女無視江湖道義的斷人下台階。再者為了兄弟倆的名聲,也不能厚顏退怯罷戰,因此已狂怒的大有一拚之心。

  「狂妄賤婢給臉不要勝!你就接老夫一掌吧!」

  「臭丫頭!找死」

  「無常雙鬼」罷戰不能後立時雙雙提掌猛劈出一股掌勁迎向兩女所發之掌風,已有困獸之鬥的心境。

  四人八掌齊出,勁氣尖嘯狂湧尚未接觸之際,卻聽另一側已響起一陣震天暴響,但見飛砂走石塵土飛揚,隨著四散氣充斥三丈方圓。

  在坐霧滾滾中倏咪賽車運」暴喝道︰「好功力!再接本壇主一掌試試!」

  「哈!哈!李壇主也不賴!別說一掌,再來十掌又有何妨!」其實「玉虛郎君」夫婦三人之功力俱皆不弱,約有五十年左右之功力,與「賽李逵」李一鋒相差無幾,但卻高出「無常雙鬼」,可惜三人不懂運動之巧妙而減少真氣之損耗,全是以真才實學一一施展,也因此而浪費了不少真力。

  反之「賽李逵」李一鋒乃是閱歷豐富的老輩邪魔,自是懂得虛虛實實保存實力,因此兩人激鬥幾近半個時辰後已然有了差距。

  在兩人又各自劈一股較前輩更強勁的掌勁後,霎時一陣震天暴響,狂勁四溢的掌風將地面黃土吹刮得有如黃霧滾湧四散,同時只見兩道人影暴震而退。

  「賽李逵」李一鋒稍退即進的掠向剛站定身軀的「玉虛郎君」,並且哈哈大笑道︰「程宮主果然功力高強,在年輕之輩中已屬位使者,但本壇主還想再試幾掌!」

  「賽李逵」老奸巨滑,在眼見對方被自己掌力震退近丈,立知對方已然真氣不繼,如再便拚幾掌必可擊敗對方,因此怎肯放過這大好機會而讓他喘息?

  話聲中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準備一舉敗敵。

  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雖覺有些疲累,但年輕氣盛鬥志旺盛,因此耳聞對方之言卻毫不畏懼的立時笑道︰「好!李壇主儘管出掌!」

  提聚全身真氣循行一周後,「乾陽神功」也已運行全身且灌注雙掌,神色嚴肅的緩緩推出,霎時一股炙熱的乾陽真氣已疾湧而出。迎向對方擊來勁氣。

  「轟……轟……」

  再次的飛砂走石黃塵滾滾而起,頓聽一聲悶哼響起,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各自震退出黃塵之外,但藍衣的「玉虛郎君」卻較「賽李逵」多退出六尺之距,由此可知兩人之勝敗已可預見。

  「賽李逵」李一鋒知自己是技高一籌勝券在握,但是依然震驚對方年不過雙十出頭,功力卻能與自己四十餘年的「混元神功」抗衡,若假以時日必然將超越自己,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怎能讓他安然無恙而為本幫留下大患?

  內心中思忖後已然興起了一股斬草除根之意,殘狠之色也浮顯於面的突然又暴喝道︰「再接本壇主一掌!」

  「怕你不成?」

  「玉虛郎君」程瑞麒與對方連拚十餘掌後,只覺真氣浮動雙肩微歐,但依然提聚真氣於雙掌,準備迎擊對方掌勁。

  就在他將體風真氣據行數周而聚於雙掌時,卻發覺體內各處經脈穴道內。好似有一絲絲的精氣溢出融匯於真氣內,使得有些虧損的真氣,不但彌補部份並且不斷增加,雖不知是何原因?但已無暇細思,炙熱的「乾陽真氣」已全力推出,迎向「賽李逵」狠猛劈至的掌勁。

  又是震天暴響連連,飛砂走石塵土飛揚中,兩人皆被掌勁劇震得連連倒退數步方止。

  兩人待風息塵落後張目望去,只見「賽李逵」之前留下了六個寸餘腳印,而「玉在郎君」之前則只留下了五個寸餘腳印,不問可知此掌「玉虛郎君」略佔上風。

  「賽李逵」眼見之下驚怔的極為不信,然而「玉虛郎君」卻是內心狂喜中豪興大發的再次喝道︰「李壇主也再接一掌如何?」

  威名、自尊、氣盛的情況下,兩人你來我往的連連續拼四掌,「玉虛郎君」程瑞麒不但不覺真氣虧損,反而覺得經由連連硬拚後,全身脈穴內溢出的絲絲精氣竟然更迅疾的融匯人真氣中,因而憑空增加了將近兩成的功力。

  其實他怎知各脈穴內溢出的精氣全然是以往吃食各種靈果後,未經內功循行融匯而散佈積存在全身各處的靈果精氣。

  以往也曾在修練內功時溢也煉化融人丹田真氣內,但只屬其中小部份而已,那你今日因連連硬拚之後,已使血氣翻騰真氣循氣更速,而各脈內之積存精氣也因劇震而不斷溢出,而逐漸的融匯於體內真氣內,使得真氣也民形旺盛。

  反觀「賽李逵」李一鋒初時尚以為只要數掌之後便能震傷對手,然而萬萬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愈拚愈強盛,那像真氣衰弱之模樣?反倒是自己經過十餘掌之硬拚後,已是真氣浮動略有喘息,恐怕再難久拚無損了。

  心中驚駭中忽見對方竟然愕然怔立,面上似有不適之意,好似有何傷勢一般?莫非對方……「賽李逵」李一鋒似看出對方之變故,頓時猜測對方大概己身負內傷,但只是強忍故作無恙,因此內心狂喜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玉虛宮主』還能支撐嗎?諒你再難脫本壇主掌下之威了吧?再拼兩掌試試!」

  一雙巨掌疾揮中,尖嘯勁狂的掌風再次洶湧前撲,擊向愕立未動的「玉虛郎君」。

  此時只覺體內真氣澎湃循行迅疾,但卻使經脈充漲難受,而且有兩處穴道甚為痛楚又好似欲沖裂一般。

  在渾身發燙難受時竟見對方巨掌又已劈出一股強勁掌風擊至,頓時毫無選擇之餘地的忙雙掌驟提猛然震推而出,且大喝道︰「喝!來的好!」

  「轟……轟……轟……」再次勁風四溢飛砂走石塵土震嘯而起,但實聽一陣狂喜的朗聲大笑響起並笑道︰「哈!哈!哈……謝謝李壇主一掌之助,你我之戰就此歌手吧?哈!哈!哈……」

  一道藍色身影疾如問電的閃出迷塵中,只見他此時竟然容光煥發神采飛揚,不但毫無疲累之態,甚而精神奕奕的更為威武。

  原來「「玉虛郎君」程瑞麒在經過十餘掌的硬擠後,以往所食靈果潛伏在全身各經絡穴道中的精氣,竟被一絲絲的激發而出且逐漸融匯人真氣內,因此使得全身真氣愈循愈旺盛,以致充漲全身經脈中反使得他全身難受。

  尤其在任督兩脈交界的關卡處更是充漲的空得不暢,且痛楚不堪的極難忍受。

  但「賽李逵」李一錢眼見他痛楚之色,尚以為他是因硬拚之後已身負內傷,於是狂喜的要一鼓作氣將他傷亡掌下。

  然而卻在兩人掌勁驟迎而引起的劇震中,「玉虛郎君」原本窒礙難暢的「承獎」、「會陰」兩穴,在此劇震而引起的真氣驟蕩衝擊中豁然衝開,霎時只覺腦門轟然一震,接而全身真氣恍如洪流般的貫通任督兩脈,循行迅疾毫無阻礙的循行不止。

  就在如此難以置信的巧合中,「玉虛郎君」程瑞麒竟將武林人夢寐以求的「天地雙橋任督兩脈」巧震而開貫通順暢,內功已然又跨進了另一個境界。

  聽起來「玉虛郎君」程瑞麒競如此輕而易舉的貫通了「天地雙橋任督兩脈」,得到了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極高境界,聽起來似乎是輕而易舉,有何不得了的進境?

  但是細思之中卻是擔當了極大之險境,要知武林人在行功練氣之際最忌受外力干擾,否則輕者將真氣驚沖功消為常人,尚且有咯血殘疾之隱憂、而重者則立即走火入魔全身癱瘓,日日纏綿病榻造成難以挽回之悲慘後世。

  真是有福之人天釣之!「玉虛郎君」能巧之又巧的衝開了「天地雙橋任督兩脈」,也未曾真氣驚沖走火人魔,實是有三個特因悄悄的同時發生才有此異像。

  一、因硬拚十餘掌後激發起了潛存全身經脈穴道內的靈果精氣,而使得真氣迅疾增強充斥脈絡中。

  二、在真氣驟增卻無暇跌坐行功誘循全身經脈,但卻因拼戰在即騎虎難下,只能強行退聚真氣於雙掌揮震而出。因此減少了部份真氣充斥經脈中而削減經脈暴裂之險。

  三、旺盛的真氣充斥經脈中,卻因任督兩脈通路狹窄而難以渲洩,而在此時突經掌勁相觸而此起的劇力反震,使得經脈中之真氣猛然回震,競令人難以置信的震開了「天地雙橋」,而使「任督兩脈」全然貫通。

  也因此三點巧合才使「玉虛郎君」體內旺盛的真氣循行無阻的洶湧循行,而且三者缺一便難以達至。

  此時的「賽李逵」李一鋒全然不知自己剛才的一掌,竟然匪夷所思的不但未曾傷及對方,反而造就對方成為一個任督貫通的武林高手,因此耳聽對方開口稱謝時尚不知是怎麼回事?也不知他言中何意?

  然而只知此時自己已是功力虧損數成且丹田匱虛,但對方卻是容光煥發精神奕奕,怎樣是個身負內傷或是真力大損之人?

  因此「賽車逵」李一鋒此時難得一見的蒼白臉色,已浮顯出駭然不信之色的盯望著「玉虛郎君」,已不敢再開口要與對方硬拚掌勁了。

  另一方的」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也如同夫君一般,嘗到了功力驟升的甜頭,雖無夫君的福分貫通任督,但已是功力驟增數成。

  因此芳心驚喜中卻不動聲色的連連出掌召向「白無常」,逼使他出掌與自己對掌,以求那逐漸旺盛的真氣。

  「白無常」的功力原本便不及「玉劍仙子」,因此在對掌近十時,竟發覺對方拿勁愈來愈強,而自己則是愈形功力不繼,掌勁差距也愈來愈大,再加上他愈打愈心怯,心怯則虛,故而已是頻頻退怯的再也無能抗拒對方的掌力,只能連連網躲拒不對掌。

  「玉笈仙子」史香蘭習功較晚,也不似夫君及姊姊服食靈果多年,雖也曾以靈果及「三目蟾蜍」腦珠服食炬化增進功力,但成就終是差多了。

  不過以她的功力雖不如夫君姊姊,但也不低於「黑無常」多少,而且憑藉著所學鋼玄奧招式,竟也能攻通的「黑無常」難以招架封擋。

  尚幸「玉笈仙子」乃是以他為練把試手的對手,並未存心傷害「黑無常」,因此似乎是旗鼓相當勢均力故之況,但外人怎知此時的「黑無常」則是苦頭在心難以開口,完全是被人招招進逼的閃退不止,連封招皆有心無力,更何況出招反擊?

  尚幸就在此時突聽那「玉虛宮主」聽似低沉,但卻震人耳膜的清朗之聲響起︰「鳳妹、蘭妹住手!」

  姊妹兩人此時正打的興起意猶未盡,但耳聞夫君之聲已是順從的玉掌翻飛,狠狠的拍出有別剛才絹手試招的一掌,打的」無常雙鬼」踉蹌跌撞險些倒地,才雙雙凌空翻掠的倒縱夫君左右兩側,面不紅氣不喘的嬌嗔道︰「麒郎你怎麼了嘛?人家正打的過癮時你卻喝止人家?真討厭!」

  「相公!賤妾正打出心得你便叫停?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賠!」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聞嬌妻的埋怨之聲,轉首笑望那惹人愛憐的嬌噴模樣,不由心中一蕩的含情說道︰「好!好!我是看你倆和他們戰有半個多時辰了,怕你倆累倒,所以才喚你們停手歇息的,可是你們……好吧!那以後我再陪你們練招好嗎?」

  兩女聞言頓時芳心甜甜的,心知是錯怪了夫君,但口中卻笑嚷道︰「「哼!才不要呢!跟你練招一點都不好玩,像戲耍一般那有今天如此刺激爽快?」

  「就是嘛!以前每次練招時怕這怕那的,又怕傷到又怕痛著的恁多顧忌,我才不要呢!」

  眼望四周尚有百餘名灰衣大漢,因此不再和嬌妻們多言。已然朝「賽李逵」及「無常雙鬼」笑道︰「李壇主!今日你我雙方一戰平分秋色皆無勝負,但想必三位不會留難我夫婦離開吧!」

  「賽李逵」及「無常雙鬼」聞言後頓時面有慚色,心中感激「玉虛郎君」並未以勝者自居,而保存了三人之顏面,如此情況下尚有何理由可留下對方夫婦1

  因此「賽李逵」季一鋒立時哈哈大笑道︰「『玉虛仙宮』程宮主伉儷果然功力高強武技精奧,本壇主甚為敬佩,也絕不留難三位去留。不過本壇主卻不能保證本幫其它分壇不騷擾三位大駕,恕本壇主就此率屬下告辭了!」

  「賽李逵」話聲一落,立時朝前側灰衣大漢揮手示意,不多時百餘人俱已隱入樹林內不知去向。

  望著人跡已杳的樹林,「玉虛郎君」程瑞麒已迫不及待的伸手摟著一雙嬌妻柳腰,興奮無比的歡笑道︰「鳳妹、蘭妹!我有好消息告訴你們!」

  姊妹倆不知夫君為何如此興奮?但也因夫君的欣喜而感到歡悅,並且「玉劍仙子」譚玉鳳也歡笑道︰「晦!我也有事要告訴你們耶!」

  夫妻三人在歡樂中牽騎上馬按轡緩行,各將剛才激戰中之遭遇及心得一一詳述,然後研判其中玄奧,也因此皆悟解內功之境界竟然還另有玄妙,更增加了三人對武功的認知且增進了勤習之心。

  從此夫婦三人除了暢遊山水風光外,若有閒暇必互研武功,將心得一一提出以做習練之鏡。

  另外也知曉「玉劍仙子」的內功已將達貫通天地雙橋之境,而「玉笈仙子」雖尚差一段距離,但假以時日也能練達同等境界了。

  「潼臨」南面的「終南山」黃土原,在一處小山丘的一個廢棄窯洞內,「玉笈仙子」史香蘭立於窯洞口內依壁休歇,但卻頻頻望向內裡銀芒盛映之處。

  洞內轉折的一間小土室內,「玉虛郎君」程瑞麒正跌坐「玉劍仙子」譚玉鳳身後,雙掌一上一下的緊貼她「身柱穴」、「靈台穴」,緩緩的輸入真氣匯合玉鳳自身真氣循行不止。

  「玉劍仙子」譚玉鳳自身內力本就不弱,再經由夫君灌入真氣後,已使得全身經脈漲痛難受,尤其是在循行至任督雙脈交會處時,更是充漲難行的痛楚不堪,使得她嬌顏上汗水滲流不止的濕透衣衫,好似已至緊要關頭欲罷不能之況。

  就在這時,洞口的「玉笈仙子」史香蘭忽聽洞外有蒼老之話聲逐漸接近,頓時心中一緊,立時手握劍柄警戒。

  「……就好了!老二你認為如何?」

  「大哥!可是據小弟所知那……咦?……大哥你看那窯洞內有亮光……」

  「噴?好亮的寶光……啊?有人呢!

  「叱!你們探首探腦看什麼?還不快離開?」

  「啊?大哥你看!這小娘子竟毫無禮教的叱喝咱們……莫非……莫非內裡有什麼寶物不成?」

  此時「玉笈仙子」史香蘭眼見洞口外並肩站立著兩個面貌酷似,穿著相同灰袍,年約六旬左右,額下俱蓄著一綹山羊鬚的削瘦老者,正面顯驚疑的望向洞內,因此忙掠至洞外站定且叱道︰「你們快請離開,不許在此窺視!」

  「咦?嘿!嘿!嘿!大哥!想不到這小雌貨竟敢在咱們地盤內叱喝咱們離開?不過這邊的廢棄窯洞久無人居,怎會有寶光射出?莫非是剛出土的寶物不成?」

  「嘿!嘿!二弟!想必是有寶物出土,寶光外洩後遭他們捷足先登的搶先入洞,但尚不及取走寶物便被咱們遇見了。」

  「玉笈仙子」耳聞兩人之言頓時芳心大急的說道︰「呸!你們胡說些什麼?洞裡哪有什麼寶物出土?那只是姑奶奶隨身攜帶的一粒『珠腹珠』用以照亮洞內,才不是……咦?姑奶奶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反正不許你們逗留於此便是了!」

  之首的老大聞言立時冷笑道︰「嘿!嘿……想不到我『秦嶺雙凶』在『秦嶺』久居半甲子,竟然會有不長眼的丫頭敢在咱們兄弟面前狂妄囂張的要叱離我們?莫非找死不成?」

  「玉笈仙子」史香蘭那知道「秦嶺雙凶」是何等人物?更不知他倆竟是縱橫秦嶺三十餘年凶殘暴厲的老輩邪魔,只想阻止他倆人洞侵擾夫君及姊姊行功衝穴的緊要關頭,因此聞有後已然怒睜水汪汪的大眼,毫不畏懼的怒聲叱道︰「哼!姑奶奶管你們什麼雙凶?反正這時候不許你們在此逗留,否則可別怪姑奶奶寶劍不留情!」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原本只想查明洞內為何有寶光外溢?也想據為己有,但沒想到眼前這嬌美秀麗的女娃兒,竟然無視兄弟倆的威名尚敢狂妄無禮的叱喝,因此怒火狂湧而起,大凶韋常明立時怒極生笑的冷笑道︰「嘿!嘿!嘿!丫頭!看來洞內尚有人在,莫非在挖寶不成?哼!無主之物見者有份,滾開了!」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一驚,立時執出「青冥劍」橫於胸前,並叱道︰「哼!剛才已告訴你們那有寶物?只是姑奶奶的一粒照明珠光,而且你們久居此地也應知曉這廢棄窯洞內怎可能有何寶物?」

  然而門道精湛老奸巨猾的雙凶,早已從她的神色中知曉內裡另有他人在內,只是不知為何尚未現身?因此心中更疑的有心詐出原因,於是二凶韋常樂立時奸笑道︰「大哥!他們一定是在挖寶所以久藏不出,無主之物見者有份,豈能讓他們獨吞?如此豈不壞了江湖規矩?」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立時急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在挖寶!而是我家相公和姊姊正在……呸!差點上當了!」

  而在此時倏見大凶韋常明身形疾掠而至,右掌如爪疾抓她左肩並喝道︰「丫頭讓開!老夫耍進去瞧瞧!」

  「玉笈仙子」史香蘭見狀立時低叱一聲,玉手疾抖手中「青冥劍」,在身前劃出一片劍幕削向對方爪勢。

  而在此時二凶韋常樂也貼壁斜掠欲衝入洞內,頓使「玉笈仙子」芳心大急,顧不得削砍大凶疾在後斜退,劍勢疾收順勢斜刺向二凶身軀。

  雙凶似乎默契甚足,在二凶冷笑暴退之時大凶已是疾迅的由左側掠至洞口不足兩尺之地。

  「玉笈仙子」眼見之下芳心大駭,驚急的左手並指疾點而出,一股勁疾指風疾點大凶「天池穴」。

  大凶驚見年歲不大的女娃兒竟然能虛空點穴。頓時身形暴退兩步,左手袍袖疾卷她左手,右手如刀斜削她頸頂。

  此時的二凶也已微退再進,右掌也疾扣向她右「肩並穴」。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竟不顧江湖威名,竟然雙雙出手合擊一個後輩女娃,可見其毫不顧江湖道義無恥至極。

  「玉笈仙子」史香蘭被雙凶左右夾擊,情況甚為緊急危險,尚幸她臨危不亂,驕軀後斜踏箭步避開了大山之手刀、袍袖,右手劍勢回收反手倒刺而出,疾狠的刺向二凶前胸,而且左手如蔥玉指也疾點向大兇手腕「陽池穴」。

  如此高超的身手頓時使得「秦嶺雙凶」驚愕,立時雙雙暴退的怔望著眼前女娃,難以置信她竟然在兄弟倆夾擊中尚能出招反擊?

  此時的「玉笈仙子」史香蘭雖險險的化解了雙凶的攻勢,但也驚得芳心蹦跳如鹿,再次橫劍在胸凝神戒備。

  「秦嶺雙凶」驚怔的望著年輕嬌美年約雙十的粉衣少婦,竟然出招玄妙迅疾毫不拖泥帶水的極其順暢,可見師出名門絕非無名之輩,因此大凶韋常明立時開口問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說於老夫兄弟聽聽?」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正中下懷,頓有拖延之意的哼聲不屑說道︰「哼!提起本姑奶奶的來歷,諒你倆也不知道!」

  二凶韋常樂聞言不由怒聲喝道︰「呔!你這狂妄丫頭竟敢藐視老夫兄弟?」

  「咯!咯!咯!姑奶奶說你們不知道便是不知,不過……說給你倆聽聽也無妨,看你們可知曉?」

  「秦嶺雙凶」自認兄弟倆乃是老輩中人三江湖武林中科有名氣的都略知一二,一憑她如此之功力也絕非無名之輩,也絕逃不過兄弟倆的廣博見識,因此大凶立時據傲的冷笑道︰「嘿!嘿!丫頭莫要耍嘴皮子!老夫兄闖蕩江湖數十年閱歷豐富少有不知之人,除非你是默默無聞之輩。」

  「玉笈仙子」聞言頓時咯咯突道︰「好!姑奶奶就告訴我們且聽仔細了,姑奶奶乃是威震江湖的『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妻室之一,美號『玉笈仙子』史香蘭,你倆可聽清楚了?」

  「咦?『玉虛仙宮』?……『玉虛郎君』、『玉笈仙子』?」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倆耳聽他所報名號來歷,在記憶中從未曾聽過,因此皺眉深思片刻,且頻頻相互傳目,但卻毫無一絲影子,因此大凶韋常明立時怒喝道︰「咄!丫頭胡富亂語任意編號搪塞,你當老夫好欺嗎?」

  「咯!咯!咯!說你們不知,但你們卻自做見識廣博無所不知,現在卻孤陋寡聞的指責姑奶奶胡編名號?哼!井底之蛙!你們何不去『乾坤幫』打聽一番?再告訴你們吧!『乾坤幫』中的什麼『蒼穹孤鶴』、『賽李逵』以及『無常雙凶』都是我夫婦的手下敗將,如此可知曉了?」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聞言一怔,心知他所提的四人乃是「乾坤幫」中的壇主及巡查,皆屬高功之人,自己兄弟倆若要單打獨鬥,少說也要兩三百招才能有勝算,而這女娃竟說是他們夫婦的手下敗將?

  因此「秦嶺雙凶」極為不信的盯望著眼前這嬌柔秀麗美如仙女般的說衣少婦,見她除了身手不弱目,手執著一輛精光閃閃的寶劍外,著實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

  「哼!大哥!咱們別終日拿耗子卻被耗子耍了!管她什麼『玉虛仙宮』什麼郎君仙子的,先擒下他再進洞內瞧瞧!」

  大凶韋常明耳聽二弟之言,頓明心有同感的應聲說過︰「嗯!說得也是!這丫頭由大哥應付,你趁機入內瞧瞧!」

  大凶話聲中毫無預警的倏然暴掠向前,猛然抓向」玉笈仙子」左肩,而二凶也同時揮出抱柏捲向地右捨,兄弟們似欲一舉成擒拿下她,以便早些進人窯洞內。

  「玉笈仙子」史香蘭眼見雙凶出手齊攻,頓時怒罵一聲後,立時寶劍疾施出一片劍幕護住週身,並且略退兩步站立洞口緊守,不求有助但求無過的緊守洞口。

  於是在「秦嶺雙凶」的夾攻下,「玉笈仙子」已將夫婦合研出的「玉虛劍法」一百二十四招,及「玉虛掌」七十二招,沉穩迅疾左右交互攻出,使得「秦嶺雙峻」難越雷池一步!

  且說窯洞內的「玉虛郎君」及「玉劍仙子」,此時正行功通穴並臨緊要關頭。稍有不甚恐將真氣散沖而雙雙走火人魔。

  原來當兩人各自行功後,程瑞麒將自身炙熱的「乾陽真氣」碼輸入譚玉鳳體內,卻沒想到與她體內陰寒的「玄陰真氣「格格不入而相互排斥。

  可是程瑞麒只是覺得真氣窒得難輸而已,但是因玉鳳卻覺夫君輸人的炙熱真氣使自己全身經脈穴道極為痛楚,尚以為是自然之事而極為忍耐。

  直到程瑞麒右手輸出真氣而左手回收真氣時,想不到回收的竟是一股冰寒凜人的真氣,且湧入自己的經脈中,而使得兩人皆遭到相同的痛楚,但已是欲罷不能了。

  這也是當初兩人未曾細思,只憑自己的想法便貿然行動,想如此為譚玉鳳貫通「天地雙橋」,卻沒想到兩人體內之內功真氣,乃是一寒一熱水火不客的特性。

  如此一來莫說要貫通任督兩脈了,便是兩人此時皆遭受到一冷一熱的真氣在體內循行交纏排斥,使得全身經脈忽冷忽熱痛楚不堪。

  兩人經此之下真是有口難言,只好平心靜氣強忍痛楚緩緩行功,以減少痛楚續增而難以忍受。

  不知過了多少時光,兩人也不知一寒一炙的真氣在體內循行幾百周?只覺兩道氣在排擠互斥相持不下的短兵相交中。似乎有講和相依互融之狀況。

  時光逐漸的消逝,兩人體內的寒炙真氣果然逐漸融合為一,並且痛楚之感已然漸消,真氣運行也較順暢。

  另有一不同之特點便是兩人也同時將對方真氣運行之不同心法,經由體內不同的經脈揚行貫瓶而使得兩人皆身俱兩種不同的心法,運行路線融合為一種新的心法。

  「乾陽」、「玄陰」兩種心法互用後。頓使兩人身俱陰合陽、陽合阻的太極之境,而兩者合一的巨大洪流於是順著兩人體內循行不斷,且愈循愈迅愈循愈暢。

  「玉虛郎君」程瑞麒「天地雙橋」已通,因此真氣循行順暢而感覺內功似乎又更進一層了,但是「玉劍仙子」譚玉鳳卻被旺盛的真氣充漲經脈痛楚不堪、尤其是在任督兩脈交匯之處更為劇癇。

  只見她痛? @烈的緊咬貝齒強忍,在全身輕顫香汗淋 中,突見她身軀猛然一震,接而似乎全身一鬆痛楚之色全消,甚而湧起一絲笑意的行功不止。

  果然剛才她「天地雙橋」已被強旺的真氣衝開,因此使得真氣暢循無阻,功力憑空倍增的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了。

  兩人真氣互通循行不止,「三陽三陰」經脈皆暢通無阻,並且將兩人體內所積存的靈果精氣全然吸出融匯。

  未幾,只見兩人身周緩緩溢出一層薄霧,接而愈來愈濃的包裹住兩人,只見到模糊的身影。

  片刻後,只見濃霧逐漸淡薄而消失,並且兩人已同時收功睜開雙眼。

  「麒郎!賤妾竟然功力倍增且……」

  「王劍仙子」譚玉鳳收功後,立時迫不及待的興奮笑說著,但話未說完競聽洞外傳入香蘭的怒叱聲,頓使兩人驚異的不知出了何事?

  「鳳妹!我們快出去者看!」

  「玉虛郎君」程瑞麒話未中不待嬌妻回應,身形已如迅電般的閃掠而逝。

  此時在洞口處的「王笈仙子」史香蘭,已然香汗淋 鼻息粗喘,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怒睜,神智昏亂的不顧真氣耗損,也不管「秦嶺雙凶」是否攻近而至,彷彿是練劍似的將「玉虛劍法」從頭到尾不停的來回施展,以阻「秦嶺雙凶」逼近。

  倏然一隻手臂由後按住了他的細柳腰,霎時使她昏眩的神智劇驚而醒,正欲揮掌反拍時。忽聽耳畔響起了熟悉的磁性聲音︰「蘭妹是我!你伸手歇息吧!」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聲霎時心神一鬆,立時渾身骨骼似散丫立不穩的倒入夫君懷內,氣息微弱顫抖的哼道︰「哦……相……相公……賤妾!幸!幸不辱命……終能守……住洞口了……」

  話聲未完,人已昏迷在「玉虛郎君」懷內人事不知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緊摟嬌妻時,望見丈餘外有兩個面貌酷似,年約六旬之上的灰袍老者,頓時已知發生了何事,耳聞嬌妻氣息微弱的昏迷在懷,心中大驚的正欲呼喚時,眼角卻見兩道灰影疾掠而至,不由怒火狂升的猛然劈出一掌,勁疾狂熟的掌勁立時迎擊兩個灰袍老者。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眼見由洞內掠出一個藍衫青年後,那玄奧無隙的劍幕突斂,頓時見機疾撲而上便欲擒人。

  然而沒想到身影劇掠出改尺,便覺一股狂猛的勁氣呼嘯湧至,立時驚急的疾掠兩則,險險的避開凜人肌膚的強勁掌勁。

  就在此時倏由洞內電射出一道紫影,並聽另一女子之聲怒叱道︰「麒郎!蘭妹一定是傷在這兩個老賊手下,你快救治蘭妹,兩個老賊由賤妾打發!」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聞聲尚未看清那紫衣公之面貌,任見一道雪白劍光凌空而起,恍如電光疾閃的化為七朵劍花,夾帶著寒酷劍氣飛射而下罩向兄弟兩人。

  疾如還電的劍勢未至,而冽厲刺骨的森寒劍氣已刺得兄弟倆肌膚刺痛,霎時心中震駭得雙雙暴退兩丈之外。心知紫衣女的功力較剛才那粉衣少婦的功力恐怕高出近倍,加之她手中也是一柄精光凌盛的寶劍,絕非兄弟倆可空手應付得了。

  此時眼見那紫衣女劍勢落空,竟然身不落地的凌空旋轉兩匝後竟然又凌空疾展劍勢,如雨劍尖已疾洩罩至。

  「啊?……老二小心!快拿兵器!」

  「大哥小心!這女的功力更強。」

  「秦嶺雙凶」大驚失色的急喝中,已各自由懷中執出一根烏黑短棒,迅疾在頭頂上揮震出兩團烏黑圓幕迎向創雨。

  此時凌空下去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只覺體內真氣澎湃旺盛,寶劍信手揮科中便施展出以往難以達至的威勢,且順暢迅疾不可同日而語,因此芳心大喜信心十足的續追兩灰袍老者。

  眼見兩人各執出一枝烏棒,一左一右的揮出兩團棒影迎敵自己的劍勢,但她卻在棒影中查覺出數處破綻微隙,頓時劍勢疾抖的射入破綻內。

  「秦嶺雙凶」棒招一出立即神情大定的自侍可對擋劍勢,但沒想到倏數點劍尖,已光如鬼影似的穿透棒幕迎面刺至,霎時狂駭得身軀疾閃棒招、疾變封擋劍勢。

  然而兩人棒招劇變劍影突斂,而那紫衣少婦竟又凌空旋翻頭下腳上的疾射下十余道飛門精光,分射兄弟兩人胸前上盤。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見狀之下。心驚此女功力竟然如此高絕,自洞內掠出後尚未曾落地換氣,然攻勢如此凌厲,由此可知,功力已不在兄弟兩人之下甚而更高。

  心中雖有此深知,但已無暇且無顏再退,因此雙雙各自大喝一聲︰「呔!來的好!」

  「你也接老夫一招!」

  喝聲中兄弟兩人已身軀相臨,兩枝烏黑短棒已交互的疾揮出層層棒影,彷彿是一片傘幕迎擋凌空而下的創兩。

  但聽急如碎玉的連連脆響中倏見紫影凌空再翻,接而又是一片精亮劍雨疾洩而下,漫天罩向兩人。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方才手中短棒被劍尖連連點中,頓覺虎口被震得發麻,尚不及行功時竟又見漫天劍雨續至,頓時不敢自恃輕櫻其鋒,雙雙暴退丈外避開劍雨,隨即又暴掠再進的夾擊身形下落的紫衣少婦。

  「玉劍仙子」譚玉鳳連攻數招皆被兩人避開,芳心中已是懊惱氣憤,眼見兩人暴退再進左右夾攻而至,不由冷笑的尚不待落地,玉手疾抖連連,霎時只見十二朵劍花分左右邊向暴掠而至的兩人。

  「秦嶺雙凶」兄弟倆身形疾掠中,竟見紫衣少婦餘勢未盡尚未落地,倏又震抖出六朵劍花如電光石火般的飛射而至,再也避之不及的驟揮手中烏棒連施兩招迎向劍花。

  兩人手中烏黑短棒原只有一尺長,而此時倏然由棒心中疾彈出兩截,成為足有兩尺多長的烏棒,且疾掄如車輪船的棒影堪堪化解了六朵劍花。

  烏黑短棒乃是「秦嶺雙凶」的成名兵器,名曰「如意殘心棒」,此棒平時只有尺餘長,在棒端有兩粒暗鈕,前面一粒用力按下後,立時由律心中彈出兩截七寸長的套棒,而成為一枝兩尺四寸長的長棒。

  另外一粒暗鈕用力按下後,立即由棒心內連連射出兩支三寸長的藍汪汪毒針,其上皆塗有見血封喉的毒液。

  在與人敵對排斗中,不明之人防不勝防,十之八九皆會遭暴然彈出而伸長的棒尖擊中穴道,或是被淬有劇毒的「殘心針」謝中,有些人是當場身亡,有些則是受制後再被殘害。

  便連有些功力較雙凶還高的武林高手,也因不明其「如意殘心棒」的陰險裝置因而遭受製毒害;因此現今武林中尚無人知道「秦嶺雙凶」成名兵器「如意殘心棒」之玄機。

  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雙兇手中短棒突伸一截,不由心中一怔的甚為驚奇。一但就在他任愕的霎那間,倏見四道藍影一閃而近時在胸口小腹連連有物刺入,心涼的低頭望去立見有四支藍投汪的細針插掛在衣衫上,立時了悟雙兇手中短棒暗藏陰毒暗器,因此芳心大怒的殺機熾盛,怒狠的叱道︰「無恥老賊納命來!」

  話聲中只見手中「寒魄劍」光華暴漲,雪白劍芒閃爍寒氣四溢,而劍尖前竟有三寸左右的劍芒伸吐不止,好似欲脫劍而出,劍身且嗡嗡嘯響,可見已貫注了強勁真氣才有此現象。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見「殘心針」一一射入那紫衣少婦胸腹後,頓時面浮喜色且殘狠冷笑的靜立笑望,認為十拿九穩的要見她渡發身亡。

  但他倆怎知紫衣少婦裝之內尚穿著一件可避刀劍的「蛛絲衣」?四支「殘心針」勁道雖強,但穿透外衣後即被阻隔,無能穿透「蛛絲衣」,之使「玉劍仙子」微覺胸腹被針勁衝擊而已。

  兄弟倆面顯殘酷笑意的靜望中,卻聽紫衣少婦一聲怒,立見雪白劍芒暴漲,較剛才拚鬥時更為凌盛,正自心中震駭她為何未曾毒發身亡時,一片有如翻江倒海的驚狂劍幕已疾如迅電的射至身前不及兩尺之地。

  「喔?二弟快躲……小心……」

  「大哥快走!小……」

  只聽連連驚呼中,兄弟倆避之不及的倉促急掄「如意殘心棒」迎封劍勢。但為時已晚,只聽數聲慘叫響起︰「啊……喔……」

  「哇……啊……救……」

  淒厲尖嚎的慘叫聲中,血雨暴散如雨如霧,洩紅了黃土地,只見大凶韋常明由額至胸劃出一道深有寸餘的裂縫,鮮血不停的汩汩外溢,全身抽搐顫抖的生機已無。

  而二凶則是在胸腹各有一道深深的劍傷,竟然可見到胸腹內的臟腑外露,已然當場斃命了。

  「玉劍仙子」譚玉鳳提聚全身功力施展劍招後,果然劍誅雙凶,雖然是在兩人不妨之情況下得手,但也可知她的功力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了,若在武林中排名列位,恐怕日可列人頂尖高手之林了!

  在「玉劍仙子」譚玉鳳又驚又喜中,得知了自己功力倍增之情況,眼望著雙雙並立洞口觀戰的夫君及氣色已復的蘭妹,立時欣喜的掠身向前,興奮的說出剛才施功拚鬥的心得。

  「玉虛郎君」程瑞麒及「玉笈仙子」史香蘭也立時雙雙賀喜她劍誅雙凶的神威。

  「鳳妹!想不到剛才蘭妹在洞口護關時,你我竟然已將兩種心法融匯為一,且將真氣融合成陰陽合一之境,這也就是與以前主妹所說陰陽合一的『無極』之境,也是我們誤打誤撞而造成的成果,但其中之危險竟是難以想像,實乃我們萬幸中的萬幸才能安然渡過,不過我已由此了悟了一些道理,以後便可小心防範了!」

  「咯!咯!咯!鳳姊!小妹剛才看你出招之神威真是羨慕不已,你真是令人欽佩的女中豪傑呢!」

  「嗤!麒郎蘭妹!我現在體內真氣不但可不經提功便能自動循行,而且順暢旺盛的不慮反乏,尤其在剛才施展「遮天掩月」那招時,竟然一氣呵成且將以往難以施展之處豁然貫通,不但悟解其中玄奧,甚而似覺不足的又將大同小異棄而不用的『日月無光』。將其差異之處混入施展,不但毫無窒得甚且將兩招各有不及之處互補,而使得招式更為玄奧無隙威勢更盛呢!想必這就是內功暴增後的好處了!」

  精神恢復的「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後,已笑摟她手臂說道︰「鳳姊!剛才相公已解釋給小妹聽了,和你所言大致不差,如今相公及鳳姊已身俱陰陽合一的『無極』之境,已超越了『太極』之境。實乃險中又險的巧合,但成就已是不爭之實,小妹為姊妹可喜可賀!」

  「玉虛郎君」程瑞麒想到剛才與鳳妹行功之困境,尚心有餘悸的說道︰「蘭妹說得沒錯!剛才我們是托天之幸才未遇險,否則即將陷入走火入魔之悲慘命運,這也是我們未經良師教導自以為是的貿然施功,以後則要謹記此事引以為戒才是!」

  夫婦三人笑談一會後,便不再理會「秦嶺雙凶」的屍身,觀定方向往「長安」而去,但「玉劍仙子」譚玉鳳則順手拾起兩支「如意殘心棒」說出其中惡毒之處,三人商議之下為免讓人拾去藉以為惡,於是以懷中「雪龍匕」將之削為碎鐵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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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京部繁市 偶識醜女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長安」!位於關中之地,乃我區六大古都之一,自周、秦、漢、隋及至本朝「唐」均建都於此,但因數朝之戰亂毀於鋒火而數度重建,城池所在處各朝皆有差異,但及至本朝時將隋都大肆擴建,周圍!」達七十餘里地,成為古代第一大城。

  而其街市井井有條多而不紊亂,有「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之語。

  全城分皇宮內城及市井外城,城門有大小十二個,其中以皇城正南「朱雀門」外的宮前廣闊大道最為有名,足有一百五十公尺寬窄。

  「朱雀大道」兩側豪華酒樓客棧及百商興旺,街道上更是車水馬龍往來行人如織,高官巨賈才子佳人時時可見。

  此時眾多車馬人潮中,有一位身穿寶益武生裝,身背寶劍的俊逸雄偉青年,以及身穿紫粉兩色的勁裝豐? b艷、嬌柔秀麗,身背寶劍的兩位絕色少婦,恍如鶴立雞群的跨騎按轡緩行。

  一男二女正是「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神光外蘊面含笑容的毫無一絲倦色,不時張望寬廣大街上的各色景色,果真應了一句曰︰「長安大道連狹斜,青年白馬七香車。」

  兩側高樓俱是雕樑畫棟華麗壯觀氣派不凡,非其它大城邑可與比擬,而道中行人尚雜著許多碧眼突鼻的異域番人,也屬他處城邑少見之像。

  街東一家氣派非凡裝演華麗的「京都高賓樓」,站立樓前穿著不俗的兩名店伙,眼尖的望見三人儀表非凡,立時快步急行至三人馬前哈腰笑道︰「公子爺、兩位夫人!旅途勞累了,小店乃京城首屈一指的『高賓樓』,獨院小樓,清靜上房皆幽雅清爽,且有僕婦侍候,灶房大師父乃卸任皇宮膳房主廚。南北口味精緻小點美味可口,包公子爺及兩位夫人滿意!」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後笑望身後兩位嬌妻,見兩人並無拒絕之意,於是笑說道︰「也好!那就引領我們前去看看……喔!就為在下夫婦準備一棟獨院小樓吧!」

  說完後便跨下馬鞍旦伸手懷取出一錠小銀塞入其中一人手中,然後夫婦三人隨著兩名店伙前行。

  那名店伙手心一握,頓時心知是一錠二兩重的小元寶,霎時心喜的朝另一店伙使眼色,忙恭聲稱謝的牽騎引路邊至一棟三層高樓前,且揚聲喝道︰「裡面的!三位高賓駕臨『天子』獨院小樓侍候!」

  隨聲立樓內急行出兩名店伙,躬身相迎並接過牽騎店伙遞至的行囊後引領三人進樓。

  店堂內側的一個高寬廊道行約兩丈,立時進人一處樓後大庭院中,經由曲折長廊通過花團錦族、蓮池、假山水材、涼亭水閣的大庭園後,行至一竹離小院內。

  竹籬小院中花樹不多卻幽雅不俗,且有一泓池小水池,點綴著數朵青蓮及浮萍,池上有座小拱橋,跨過拱橋穿過兩叢牡丹花叢,頓見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木樓呈現眼前。

  精緻古僕的木造兩層小樓,進樓是客堂,且有兩名四旬左右的僕婦分立門內左右禍身相迎,客堂左側是一間有涼榻茶 的山書房,右側一座小木梯可行至樓上。

  樓上是左右各一的兩間臥房,中間則是起居間,裝潢擺飾名人字畫俱都幽雅不俗令人賞心悅目。

  「嗯!很好!就是這棟小樓了!喔!對了!小二哥!下這有一千兩銀票暫且先交櫃,其中五百兩存櫃,另外五百兩則變換銀子以便在下夫婦在京城花用!」

  店伙伸手接過銀票以及一錠五兩小元寶時,立時心喜的諂笑道︰「是!是!公子爺您放心!小的立時交櫃且換妥現銀以備公子爺取用,公子爺及兩位夫人如有所需即可吩咐僕婦,小店立即會為公子爺及夫人備妥!」

  望著興沖沖離去的店伙,夫婦三人便吩咐僕婦準備浴水清洗旅途中的塵砂。

  夫婦三人剛清洗梳理妥當落座客堂飲茶休歇時,突聽樓外有清脆悅耳的女子之聲響起︰「呸!掌櫃的要是不將本姑娘小金兒找到,哼!小心本姑娘拆了你這家酒樓!」

  接而便聽一蒼老之聲急急哀道︰「姑娘!小老兒怎敢不遵您的意?只是……您的小金兒離籠之後便不知飛往何方了,小老兒要如何尋它?」

  「哼!我不管!小金兒可是江南道節度使黃伯伯上獻公主,而公主又轉贈給我的,若是找不到的話……哼!少不得……咦?咯!咯!有了!小金兒的叫聲,我聽到小金兒的叫聲了!」

  果然在一株巨榕中聽到一陣清脆婉轉的雀鳥鳴聲,想必便是那隻小金兒了。

  而程瑞麒夫婦此時也好奇的步出小樓在院內外望,只見竹籬外有一位身穿火紅衣衫長褲的姑娘,正與瘦弱的掌櫃急步行往一株巨榕前。

  「掌櫃的你看!小金兒就在那枝丫上,在那兒……就在那兒……」

  但是掌櫃的老眼發花。實在看不清數丈高的綠蔭有何雀鳥?但只能唯唯諾諾的要去呼人執梯捉鳥。

  就在此時突見黃影飛動。立時飛臨程瑞麒夫婦所居木樓小院中的一株茶花樹上引頸脆鳴。

  「啊?小金兒……小金兒莫飛……」

  那紅花姑娘眼見之下立即奔行急叫的奔至竹籬前,毫不停頓的便欲進入小院內,但突見小院中站立著一男兩女英俊倜儻嬌美秀麗的年輕夫婦,頓時怔愕頓身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此時也已望清紅衣姑娘,只見她年約豆蔻發挽雙髻,身穿緊身衣褲腳穿一雙紅短靴,手執一條小馬鞭,圓圓的臉蛋嬌嫩透紅,一雙圓滾大眼靈慧黠色,瑤鼻巧挺櫻唇朱紅,渾身散發出一股俏麗火熱的氣息。

  緊跟在後的掌櫃,眼見紅衣姑娘驚動了三位貴客,立時慌急的上前拱手解釋道︰「公子爺,兩位夫人!小老兒在此陪罪驚擾三位,只因昨日有官家在本樓宴客,因人聲吵雜而驚走了一隻金雀兒,今日雀主要在小店庭院中尋捉金雀兒,因此打擾之處尚清公子爺及兩位夫人見諒!」

  那紅衣姑娘眼見掌櫃上前告罪、頓時細細端詳三人,只見那兩位少婦貌美如仙女,如玉脂凝膚,如嬌艷欲滴的綻放花朵。

  而那位青年則俊逸倜儻雄偉不群,書卷氣息中確另有一股英氣,絕非城中的公子哥兒將門子弟所能比擬。

  曾見過京城上百官宦子弟,有的俊雖俊卻文弱不堪缺乏一種英武之氣息,而有的雖也勇武,卻又缺乏一種溫文氣息,有的雖也兩者兼俱,卻又擺不脫紈褲子弟的倔傲神色,那像眼前之人文質彬彬中卻又散發出一股逼人英氣,雄偉不群的體態中卻又令人覺得和藹可親易與相處。

  此時已聽那藍衫公子隨和的笑道︰「掌櫃別客氣!您儘管請便!如有需要在下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忽然「玉劍仙子」譚玉鳳急呼道︰「啥!那位姑娘!小金兒又飛了……」

  眾人聞聲急望,果然見那隻金雀兒又已震翅高飛至樓側的一株樹頂枝丫上,正巧距樓上臥房的花窗甚近。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後,立時默不吭聲的轉身步入樓內,接而迅疾掠往樓上臥室。

  此時仰首高望的三女,只見那金兒雀忽然驚急的雙翼疾拍似欲飛離,紅衣姑娘眼望之下驚急的欲喝時,卻見金雀兒雙翅亂撲的飛入閣樓內的窗戶內。

  「啊?小金兒……小金兒……」

  紅衣姑娘心急的急步奔至接前,望著面含笑容的兩名麗人央道︰「兩位……好姊姊!小妹的小金兒剛飛入閣樓內,因此可否請兩位姊姊陸小妹至樓上尋找小金兒?」

  「玉劍仙子」譚氏眼見這俏麗可愛的紅衣姑娘,一臉心急央求之色,於是忙開口笑道︰「可以!可以!這位妹妹別心焦!姊姊夫君已先登樓了,一想必已正幫你捉那小金兒呢!」

  正說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微笑步出,右手掌握著一隻露出驚恐掙扎的小黃鳥。

  「噴?咯!咯!小金兒!正是我的小金兒!」

  那紅衣姑娘眼見之下芳心大喜的疾掠至程瑞麒身前,伸出柔細玉手便欲接握。

  而此時「玉虛郎君」夫婦三人眼見式衣姑娘驚喜之下疾掠的身形,頓知紅衣姑娘絕非手地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而是身習武功之人。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紅衣姑娘伸手欲接,但唯恐她心急大意而抓握失手,於是緩緩張開五指,那隻小金幾則是驚急掙動卻無法飛離掌心。

  「咦?……『虛空攝物』?……好高的功夫!小金兒……咕!小金兒可別跑了?乖!」

  紅衣姑娘怔異的望望他後,隨即欣喜的急伸一雙玉手,小心翼翼的合攏捉住小金兒,直開顏笑的歡悅笑道︰「喂!謝謝你啦!你的功夫真高,竟能施展『虛空攝物』之技,抓住了小金兒,真謝謝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含笑說道︰「姑娘誇讚了!不登大雅之堂小技怎逃出姑娘法眼?見笑了!」

  紅衣姑娘心事已了,毫無久留之意,因此立時朝三人笑道︰「謝謝三位相助使小金兒重回小妹身邊,打擾之處尚請包涵,告辭了!」

  紅衣姑娘話落後,立時興奮歡愉的轉身快步離去。

  「咕!胭!相公、鳳姊!這位姑娘可真天真? 漵O!聽剛才她對掌櫃所言似是官家子女耶!」

  「嗤!蘭妹!你看她那模樣那像一位大家閨秀的官家千金?看來倒像豪上世家的小姐呢?」

  「玉笈仙子」耳聞「玉劍仙子」之言,立時又笑道︰「鳳姊你不知道,其實當今高官貴爵的一些子女,有些雖也深居日閣習手紅讀詩書,但絕大部份皆是呼朋喚友四處玩光,有時還各分派系的明爭暗鬥,只要不惹出大禍,家中長輩也甚難管教,甚而因兒女之輩的胡鬧也接近了官官相系的好處,有些還因此而結為兒女親家了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卻另有所思的疑問道︰「蘭妹!剛才那姑娘竟然能看出我所施展的『虛空攝物』功夫,以及剛才她無心中所疾掠的身法,看來她應也屬習武之人,而且功夫不差呢!」

  「相公!其實有家中之武將皆習過武技,而子女當然也不例外,至於一般文官家中。不乏有聘請武林中人為護衛,或教習教導子女的防身之技,甚或送至名門大派拜師習藝,但是他們習有成就後,並非行道江湖而成為武林人,只是在官場子弟中結伙爭強擴增勢力而巳、算不得武林之人!」

  「喔!原來如此,好了!兩位娘子可回樓習功了吧?」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頓時噴嘴嬌嗔道︰「相公!短短的百餘里路程卻行有旬日,每日皆被你逼著練功,好不容易才貫通了『天地雙橋』,功力已然突飛猛進,也和鳳姊一樣能功貫全身經脈了。如今難得來到京城,你就放賤妾及鳳姊輕鬆幾日游賞京城嘛?好不好?」

  「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也面有不悅的歎道︰「就是嘛!一路上專行荒山野地勤修內功,我姊妹倆如今皆貫通了任督,且與你真氣相通淬煉,皆已達至陰陽相匯為一的『無極』之境了,你就容我們休歇輕鬆一番又何妨嘛?」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不以為然的笑說道︰「嗨!你倆當知我們任督初通,體內真氣雖已相互融匯互通,但尚未達精淬至『無極』之境,尚須勤練一段時日方能穩固。你們可不能貪玩而荒廢,以免功虧一簣喔!」

  「唉!好嘛!好嘛!不過練功也要等候入夜且無人打擾之時方可,那白天我們總可以出店去玩了吧?」

  「這……嗯!說得也是!好吧!那就出去逛逛也好!」

  「耶……好耶!鳳姊我們快走吧!免得相公又反悔了!」

  *** *** ***

  皇城所在的京城,果然非一般城邑所能比擬,大街西側商家所陳列之物,除了全國各地以及外番之各式貨物皆可見到不說,也皆屬上品之貨。

  街道上之商賈世富達官貴人,及成群結伴的公子哥兒日閣千金,真如過江之鯽川流不息,且相互寒暄招呼,但甚少見到小販川行大街。

  「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在城內數日,逛游了東、西兩市的各大街,也購買了一些喜愛的手飾及訂製了數套換洗衣衫。

  一日,夫婦三人在西城外的牲口墟市中逛游,程瑞麒看中了一匹在十餘匹駿馬中率先奔行,全身烏黑無一絲條毛的「黑驪」壯馬,一望便知便是馬群中的往往者。

  從馬販口中得知那高壯的黑馬,乃是純種的城外天馬,可是馬販竟開口索價三千兩白銀。

  如此價昂之馬程瑞麒自是無心購買,但王鳳及香蘭兩女卻想裝扮夫君,夫君的倜儻威武也是妻室的榮耀,因此立時要執意購買,並且也各挑中了另外兩匹溫馴母馬。

  三人正與馬販商議談價時,突聽身後有清脆悅耳的女子之聲響起︰「咦?你們不是……啊!果然是賢伉儷三位耶!兩位姊姊及公子要購買坐騎呀?」

  夫婦三人聞聲回首望去,只見身後站著四名年輕女子,為首之人是位身穿淡黃緊身衣褲,腳穿一雙短靴,手執一條小馬鞭,突顯出英氣及美好的身材,但那張容貌卻是令人不敢恭維。

  只見她黝黑的顏面上凹凸不平,且長著一粒粒的小向球,一張厚層大嘴上,則是塌寬大鼻,只有鬆散的稀眉下乃是一雙清澈似水,散射出一股端莊柔和的目光,實是容貌中尚可一看的美處。

  那醜女左後站立著一位紅衣姑娘,正是那位曾在夫婦三人宿處小樓追捉金雀兒的圓臉紅衣姑娘。

  兩女身後另有兩個侍女身份的背劍姑娘,正面含驚異疑惑的盯著三人,且有種警戒的神色浮顯於面。

  「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四女後,立時頷首笑道︰「原來是這位姊妹偕伴來此,我夫婦三人正洽購坐騎,以便往後代步遊山玩水,但不知諸位也是要購坐騎嗎?」

  紅衣姑娘眼望黃衣姑娘時見她並無反應,因此立時跨步上前笑道︰「原來姊姊伉儷要購買坐騎呀?這事簡單,小妹與這裡的牲口販子大多相識,小妹自可為姊姊等人作嫁代為價購,包你省了不少銀子!」

  紅衣姑娘朝黃衣姑娘打了聲招呼後,立時與玉鳳香蘭前往觀馬且與牲口販子殺價。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紅衣姑娘與兩位嬌妻擠入柵欄處,因此也無奈的搖頭苦笑一聲,卻又見那黃衣丑姑娘的一雙美目凝視著自己,於是立時頷首笑望,而那黃衣姑娘也咧開一雙厚唇,並露出極不相稱的兩排如貝玉齒笑望。

  「玉虛郎君」程瑞麒並不以她容貌醜陋為意,立時跨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姑娘,在下夫婦與那位姑娘只有一面之識,沒想到今日在此巧遇,但不知兩位姑娘也是此購騎的嗎?」

  醜貌黃衣姑娘聞言美目中,似乎泛出一股疑色的盯望著他,半晌後才緩緩說道︰「這位……公子!芙蓉妹妹曾告訴我,是你施展武林難得一見的『虛空攝物』之技幫她抓回了小金兒,由此可見公子的功夫不同凡響,但不知公子乃何方高人?師出何門何派?」

  「玉虛郎君」耳聽一陣,恍如玉鈴清脆黃鴛出谷的美妙之音由她口中響起,不由全身一陣舒暢的怔望著她眨也不眨。

  醜貌黃衣姑娘被他目不轉睛的盯望,初時面有怒色的怒視回望,但未幾發覺他目光中,竟然是驚異讚賞且是無一絲邪色,因此怒意漸消且略有羞意的緩緩轉首他望。

  但站立黃衣姑娘身後左側的背劍侍女,卻怒聲叱道︰「呔!輕浮男子怎可如此盯視我家姑娘?」

  「玉虛郎君」突被侍女之言驚醒,霎時神色慌亂手足失措的忙拱手急道︰「啊……在下程瑞麒乃……哦!想在下失態……姑娘請恕在下失態……」

  黃衣姑娘眼見他俊面泛紅,語無論次且手足無措,不由芳心竊笑得強忍不住,而噗嗤笑出聲來,卻使身後的兩名侍女面含驚愕的互視不信。

  此時玉鳳、香蘭及那紅衣姑娘已然興奮的行至,正巧見到黃衣姑娘的嗤笑之狀,頓聽紅衣姑娘既心奇又怔愕的說道︰「嗨!好妹姊!想不到你也會高興的笑出聲來,可真稀奇哪!」

  那黃衣姑娘聞言一驚,立時止住笑聲,略帶羞意的嗔道︰「芙蓉你胡說些什麼?」

  而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也興奮的朝夫君笑道︰「麒郎!剛才芙蓉妹子替我們論價購轉,竟然以三千兩銀子購得三匹駿馬耶!使我們省下千餘兩銀子呢!」

  一旁的「玉笈仙子」史香蘭也興奮的笑口接過︰「不但如此而且還附帶三匹馬的鞍 ,待會便是直接送至『高賓樓』馬輜呢!」

  兩女正興高采烈的笑說時,那黃衣姑娘忽朝紅衣姑娘說道︰「芙蓉!你剛才不是說要在『京華樓』用膳嗎?」

  「咦?好姊姊你剛才不是……喔!好!好!就去『京華樓』吧!」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後,心中略一思付,便朝夫君笑道︰「麒郎!剛才芙蓉妹子為咱們省下不少銀兩,正巧也時至用膳之時,不如由咱們做東請兩位姑娘一起用膳如何?」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頻頻頷首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兩位姑娘不嫌棄,理應咱們做東!」

  紅衣姑娘芙蓉聞言,立時拍手笑道︰「好哇!那就一起去吧!『京華樓』的掌廚大師父可是皇宮『御膳房』卸任的老師父,南北口味可口道地,非有身份地位的可難請他親自下廚,公子及兩位姊姊大可品嚐一番!」

  「京華樓」位於「朱雀大道」西側,正對臨「高賓樓」,乃是京都首屈一指的豪華大酒樓,不但裝潢華麗且佔地甚廣,大廳中俱是屏風相隔的包廂,除了可供飲宴且有碧眼胡姬人廂歌舞,絕非一般城邑酒樓可比擬。

  一行七人剛行至樓前,便已聽見胡笙清響曼歌清柔,芙蓉姑娘等人似是常客,立見酒樓掌櫃親自揖手恭迎,並急喚店伙整理包廂雅座。

  但程瑞麒眼尖的看出,掌櫃對黃衣姑娘甚為恭敬,而芙蓉姑娘也皆走在她左後側,由此已看出黃衣姑娘的來歷出身較芙蓉姑娘高出不少,可是卻不知差別在何處?是何身份?

  一行人進入一間極為寬敞。卻只設有一席的包廂內,黃衣姑娘且毫無客套之意的立時居於首位,而芙蓉姑娘也吩咐掌櫃菜餚依舊,才與程瑞麒夫婦依次落座。

  閒聊中,酒菜已一一奉至,道道皆屬往日只曾聽聞或未曾聽聞的名貴菜餚,程瑞麒夫婦何曾吃過此等佳餚美味?因此俱是讚不絕口的下箸品嚐。

  中足十八道菜餚及一些小點,道道皆精緻少見,程瑞麒夫婦囊中甚豐,也在各大城邑豪華酒樓嘗過名餚,但與今日所食卻是主料佐配之物大有差別,真乃天壤之差。

  清斟細嘗低語清聊中,賓主雙方已逐漸熟悉且各通姓名,得知芙蓉姑娘姓袁,乃是京兆府尹袁府之三女,且與兵部尚書之子現職御林禁軍上護軍督統趙文選將軍訂有婚約,是個? 漇N麗的可愛姑娘。

  至於黃衣姑娘姓李名婉馨年方十七,乃是內宮之人,其他一無所知。

  李婉馨姑娘貌醜雖,但卻端莊溫柔,有股令人肅目的氣質浮顯於外。

  兩位姑娘似乎足跡從未出京城之外,對廣闊的山川景色,雖有所聞但未曾親見,因此靜聽夫婦三人娓娓詳述,曾經登臨的各處山川美景,嬌面上皆浮顯出羨慕及遐思之情。

  待耳聽程公子尚有兩位美眷在家中隱修武功時,更是驚異程公子的艷福不淺。

  五人相談甚歡,自然而然的減少了一些矜持及隔皓,也拉近了些感情及距離,尤其是李婉馨姑娘見程公子夫婦三人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且視如常人般的相交毫無鄙視之色,因此芳心中更是有股親切之意充漲心頭。

  時至亥時,路上車馬行人漸稀,酒樓內喧嘩之聲也逐漸淡稀,主賓五人才結帳離去,並且訂下翌日之約出城游賞。

  一頓晚膳花費八十兩白銀,頓今程瑞麒夫婦咋舌花費之高昂,足可供貧困五口之家的兩年所需了。

  夫婦三人雖非富可敵國,但以仙宮內之珍寶數量來說,也富比皇親國戚足足有余了,便是三人身上所有,折價算來也有數萬兩之巨,怎會在乎區區數十兩?

  然而三人自幼之出身,知曉世間貧苦及錢財得來不易,如此之花費實非心中所願,便是香蘭也深深感歎,一餐之花費已抵昔日爹爹兩月薪俸了。

  自此,李、袁兩位姑娘以及御林軍督統趙文逸三人時時與程瑞麒夫婦相偕出遊,玩過了京都附近各處名勝,足跡達至酉城外的古周、秦、漢故宮遺址,城南大街國字監的碑林,觀音寺、開元寺、東大寺、牛頭寺等等。

  而城南外的「慈恩寺」更有文人士子最津津樂道的「大雁塔」,曾有詩曰︰

  「塔勢如湧出,孤高聳天宮;登臨出世界,樓道盤虛空。突兀壓神州,崢嶸如鬼工;四角礙白日,七層摩蒼穹。下觀指高鳥,偷聽聞驚風。連山若波濤,奔湊如朝東。」

  另外尚有南門外的「大蔗福寺」內的小雁塔,以及「玄藏法師」埋骨所在的「興教寺三藏塔」,子午谷中的「香積寺」,以及「領山老母廟」等等。

  時光匆匆,歡樂時易逝,「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在京都已停留月餘,而其中李婉馨幾乎是每日皆與夫婦三人共游,袁姑娘卻因另有他事的逐漸少有共游之時。

  一日,夫婦三人與李、袁兩位姑娘再次會面時,便告之兩位姑娘夫婦三人翌日清晨便要離京他去,而使得李姑娘神色沉默再難喜顏歡笑,也無興他處遊樂了。

  是日晚膳時,李婉馨姑娘堅持作東,要為夫婦三人送行,並邀袁姑娘作陪盡歡一夜。

  席中自有一番別情依依及感傷,而且也一反往日笑語如珠之歡愉景況,俱是沉默無語難以啟齒之狀。

  忽然程瑞麒思起一事,立時由囊中取出兩粒「蜈節蛛」交給玉鳳,並以眼神示意作為相贈之物。

  「玉劍仙子」譚玉鳳見狀知意,立時笑望李、袁兩位姑娘說道︰「兩位妹妹!姊姊夫婦三人承蒙不棄相交為友,時日雖短但情誼深重,如今離別在即只有以此兩粒寶珠贈於兩位妹妹留作紀念,但望兩位莫作推卸!」

  說完後便分贈兩人各一粒,而「玉笈仙子」史香蘭也開口解釋道︰「這兩粒粉色寶珠,雖光華亮麗甚為可愛,但它另有特異功效,只要一遇毒物便會轉變藍色,因此我夫婦皆以此珠為劍墜,一可裝飾二可防宵小之輩施毒害人!」

  李婉馨聞言頓時激動的說道︰「啊?如此說來此粒寶珠甚為珍貴,姊姊竟以此為贈,小妹……小妹……」

  李婉馨美目浮霧的注視著手中的粉紅寶珠,不停的把玩著,之後似有了心意,隨即轉身背對眾人,垂首掏拿著什麼東西?

  而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竟發覺她低垂圳首時,卻由頸頂之下露出了一片潔白如玉的肌膚,與黝黑的面部大不相同,雖不知為何如此?但因非視勿視只能立時轉首他望。

  不多時,只聽李婉馨語含悲淒的清脆之聲說道︰「程公子、兩位姊姊,小妹身無餘物,只有這片父……先父親為小妹掛佩之一只『漢玉珮』贈於姊姊們留念,還望三位莫嫌棄!」

  「玉劍仙子」譚玉鳳剛伸手接過尚含溫熱及幽香之王佩時,忽聽一側的袁姑娘咯咯笑道︰「咯!咯!咯……你們這樣真好像常聽人說起的換飾為媒嘛!咯!咯……」

  在座之人耳聽袁姑娘脫口而出之言,霎時怔愕的望向袁姑娘,這才使她自覺說錯了話,眼含惶恐羞畏之色的望了望李姑娘後才垂首不語。

  李婉馨雖被她此言驚怔一會,但也無表示的緩緩低垂螓首默不吭聲,如此一來,使得程瑞麒夫婦三人面顯尷尬,卻又不知該如何出言解開這僵局?

  尚幸此時門外有店小二叩門,詢問是否需要溫菜上酒?

  才解開了僵局而重新交談,似乎忘了剛才尷尬之情。

  *** *** ***

  翌日清晨。

  城東「春明門」外十里地「行橋」,在橋西柳樹蔭下,「御林禁衛軍督統」上護軍趙文逸將軍正頻頻揮手,遙望著已然東行過橋尚頻頻回首擇別的程瑞麒夫婦,直待三人已逐漸消失在車馬商旅之中,才跨騎返回城內。

  但是他卻沒注意到在橋側的一株巨柳之後,正有一位面 輕紗的姑娘美目淚水滴流,輕揮一隻泛黑纖細小手毫無止意。

  真乃是︰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而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常恨水長東。

  *** *** ***

  出「潼關」,經由「風陵渡」渡大河(黃河),眼前乃是一片黃塵漫漫,一望無際的黃土平原。

  全身墨黑的。黑領,駿騎突疑輕嘶數聲且四蹄連跺不止,而馬上的藍衫俊逸青年,一回首望望身後的兩名嬌柔少婦後,立時低叱一聲輕抖 繩,霎時只見「黑驪」駿騎四蹄翻飛疾馳而去。

  美如仙子的紫衣及粉衣少婦兩人,眼見後立時互視一笑,隨即也夾騎抖疆催騎疾追,座下的「紫館」、「赤駒」雙騎也人蹄疾翻緊追前方已餘黑點的快騎。

  但見黃土原上黑、紫、赤三匹駿騎恍如三道疾箭般的電馳而去,馬後黃塵怒滾如煙,風疾電掣中,馬尾被破風而起的氣流吹扯的恍如波浪抖動。

  而馬背上的騎士則躬身夾騎抖疆哈喝,令人有股振奮豪爽之雄心充漲心頭。

  三騎馳騁原野興奮的不覺疲累,渾身汗水滴流尚不停蹄,直待前騎疾馳至一處坡地時才驚急的人立而起,在原地打了兩轉後險險地停在一條深壑之前。

  待藍衫騎士喝止後方兩騎後,三人三騎才停至童山消裙的黃土皮上下望徒立的黃土深谷。

  只見十餘丈的下方也是一片黃土原,但其中卻有一條條縱橫相連的寬深溝渠,而溝渠底處竟有車馬行人往來,並可望見黃土原中難得一見的綠樹成列。

  每條溝渠的聳壁中皆鑿有深洞及土梯,可上下達至數層,此景便是秦地獨特的「黃土窯洞」鎮集。

  在坡頂的三騎正是「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此時夫婦三人皆為此特異之景而吸引,因此沿著坡緣前行,未幾已見前方有一條寬敞的下行坡道,可通往窯洞鎮集內,這才興奮的催騎往坡道馳去。

  緩緩由坡道下行底端,只見渠道內兩側的窯洞均是拱圓形,且有門有窗及簾幔,內裡商家飯館皆全與一般鎮集並無不同。

  夫婦三人按轡緩行觀望有兩條窯洞街道後,發覺鎮集內真是應有盡有,於是好奇的停在掛有客棧布幡之洞前下馬落宿。

  隨著店伙人內,只見內裡皆以土磚、木料、油紙裝飾,除了內裡陰暗外,與一般店家大致相似,並且也有上層上房及廊道。

  隨著店伙引行進入高寬的通道,才發覺內裡深黝洞道縱橫交織貫通,且鑿有通風井洞,故而內裡並不悶濁。

  進入一間木門洞室內,見內裡除了有上鋪油布毛毯的土床外,也有在土壁縷空以木板間隔的櫥櫃,還有矮几布墊等物,真是樣樣俱全,唯獨油燈略過暗淡但卻無礙三人視力。

  在房內略微清洗休歇後,便出客棧四處逛逛街景,且在一間飯堂用膳,吃著秦地特有江南少見的貓耳面、趐油面、刀削面以及羊雜湯,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入夜之後竟然氣溫驟降,但在窯洞之內卻是溫暖如春,而且大街居民也在晚稽之後,聚集酒館飲酒作樂熱鬧非凡。

  翌日清晨,天已泛白之時,但各條窯道依然陰暗如夜,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已然結帳房騎踏上旅程,順著窯溝前行里餘之地,穿過了十餘處叉路才登上寬敞斜坡登臨黃土原上。

  夫婦三人沿途笑談秦地特有之異景及風俗。且回味咋日在窯洞大街的所見所聞,為夫妻三人見聞多了增長。

  行有半個多時辰後,突見左側遙遠之處有數十騎疾馳,忽而又發覺右側遠方也有群騎滾湧的黃塵,而西方竟然俱是斜馳向三人所行之前方,不須片刻既將相交。

  夫婦三人心奇之際,似有所悟,再回首望去,只見後方也有十餘騎成橫列返奔而至,不問可知必有麻煩到臨。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思疾轉後,立時朝兩位嬌妻沉聲說道︰「看來這些人絕非善類,待會你倆可要小心些,不過非必要切莫傷人以免招惹仇家!」

  「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也輕皺雙眉的疑惑說道︰「奇怪?這些人無緣無故的追趕咱們作啥?」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立時噴嘴噴道︰「哼!看他們的穿著及身配兵器弓箭,加之聚眾緊迫而來,還有什麼好事?說不定是盜賊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問言一愣,果然恍悟蘭妹所言八九不離十,因此立時轉口說道︰「嗯!如果待會發覺他們皆是窮兇惡極殘害無辜之惡人,為了避免他們以後再殘害其他百姓。因此……除非有人肯悔改從善,否則殺無赦!」

  「哼!這還差不多!否則縱逃一惡人,往後則不知有多少善良百姓受害呢!」

  「就是嘛!看他們聚眾呼嘯而來,絕非正常百姓之舉止,必屬盜定之輩,因此經過此地商旅必是常遭洗劫!」

  果然被香蘭料中了。

  近百名騎士由兩側及後方包抄後,已圍成一個大圓形將三人圍在圈內,且放緩坐騎圍縮至十丈外才停騎盯望三人,其中另有三騎則依然前行至五隻外才停騎。

  只見居中一騎是個頭戴掩耳布帽,滿面落腮鬍,背背一柄九環大刀,身材粗壯魁梧,年約五旬出頭的老者。

  左右兩人則是年約不到五旬的凶悍之人,手中俱提著一柄紅櫻長槍,好似兄弟二人。

  突聽居中老者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三位公子夫人!老夫等乃是『王屋山寨』好漢,得知三位行囊甚豐,因此前來相商,留下金銀財寶便放你等離去,否則……哼!必然讓你三人屍留此地曝曬喂鷹!」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忽然想起幼時與父母逃難景況,若非流寇洗掠又豈會與父母失散,至今尚未團圓?而且眾多悲苦流離失所的難民也喪命無數,這都是盜賊流寇喪盡天良所造成的,因此耳聽那老者之言後,更是怒湧華蓋的冷笑道︰「哼!哼!哼!要金銀珠寶?沒錯!我夫婦三人身上少說也有萬兩之巨金,你等想要的話就自己來拿好了!嘿!嘿!不過話說在前面,可要先露幾手看看有無本事能拿?否則到時有何傷亡那可怪不得我夫婦心狠手辣!」

  那落腮鬍老者聞言後突然一怔,接而便豪氣萬千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黃口孺子竟敢口出狂言?本首領縱橫泰地二十餘年見過多少英雄好漢?可是敢在本首領面前如此豪氣者甚為少見,便是有者如今皆已屍留黃土原,早已餵了鷹隼了,不過……嘿!嘿!嘿!兩位美嬌娘自是另作別論,本首領怎捨得將嬌滴滴的美仙子曝屍喂鷹?自是要帶回去當燒鍋的!」

  那落腮鬍的首領話聲剛落,頓聽四周哄笑乍起,且有人尖呼怪叫的甚為興奮,但此時卻聽女子極怒的喝叱聲,壓蓋了數十個大漢的哄笑聲︰「惡賊找死!」

  「王劍仙子」譚氏玉鳳怒挑雙眉,緊咬貝齒的一聲怒叱後,倏然由馬背上暴縱而起,凌空翻飛時已掣出背後「寒魄劍」,在日光照映下更是精光閃爍,恍如一道晴空迅電疾? 仵g向那首領。

  那落腮鬍首領耳聽嬌喝聲後,已見一道凌厲劍光電射而至,頓時心中一凜的暴縱落馬,並聽一陣嘩嘩金鐵交鳴聲中,已將九環大刀執於手中,大喝道︰「喝!來得好!」

  喝聲中,手中九環刀已震抖出三朵刀花,且刀光飛旋的迎向凌空而下劍勢。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見狀,不由面顯冷笑,劍勢不變功力驟提七成,立見劍上光華暴漲如烈日,閃射刺入雙目的疾罩而下。

  落腮鬍首領眼見劍光暴漲威猛大增,頓時心中震驚那少婦之功力,但已無暇閃避,立時雙目大睜,面色沉重的凝聚全身功力,手中九環大刀疾掄出一片刀光,砍向對方下身,卻無守護自身之意,看來似以攻為守兩敗俱傷之意。

  「王劍仙子」譚玉鳳譚氏眼見對方招勢怎肯兩敗俱傷?

  因此嬌軀凌空斜翻兩匝避開刀勢,而手中寶劍已變式疾削刀影。

  一般來說刀乃兵器之上,而九環大刀更是厚重寬長,屬大開大合之重兵器,劍乃兵器之後,除了古朝兵器將所用之厚重巨劍外,已屬專走輕捷靈巧之勢,尤其是女子所用之劍更是輕薄短窄,先天上便難與大刀相提並論。

  便算是功力深厚之女可力拚刀勢,但萬一刀劍相交之下,若將劍鋒崩出一個米粒大小的缺口,那可是要損及劍身則大為不妙,若更甚時或將震斷劍身,更是危及持劍人的性命,因此一般使劍之人,皆有自知之明的極不願與重兵器硬拚架,除非是仗勢功力懸殊或是手持的是一柄削金斷玉的鋒利寶劍。

  那首領眼見對方長劍疾削刀輪,頓時心驚的知曉對方手中必是一柄寶劍,否則豈會以劍硬削自己手中九環刀?

  心思疾轉中也不敢硬拚怕擔了自己成名兵器。於是刀勢急收避開劍鋒,隨即又橫掃而出削向身軀下落的紫衣少婦。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見勢毫不猶豫的將手中寶劍疾抖而出,頓聽一聲清脆的金鐵交嗚。

  「叮……」雙方刀劍相觸後頓見刀勢急風而劍勢震揚中已順勢斜挑的削向對方頸項。

  那首領沒想到紫衣少婦劍招疾迅,竟在霎那間已臨眼前難以封擋,不由心中震駭的身軀,急往後仰貼地暴退兩丈之外,才滿面驚駭的盯望著紫衣少婦猶自不信。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也不追擊的定身落地,面含不屑之色的咯咯笑道︰「咯!咯!咯!好個大王八!翻身挺快的嘛!」魁梧首領神色震驚,自己竟然在出手不到五招時,竟被一個女娃兒逼的踉蹌而退,這可是從未遇到過之事,因此羞怒的雙目怒睜,並朝四周眾盜喝道︰「兒郎們大家上!殺了他們!」

  「是!首領!」

  「遵命!」

  「大家沖哇……」

  七十餘名盜匪齊聲回應後,立時暴喝怪叫的驅馬疾衝,並從鞍囊中抽出一柄馬戰用的大馬刀揮舞呼嘯,聲勢極為狂裂。

  「鳳妹、蘭妹!手下不必留情,除掉這些危害商旅的盜賊!」

  「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女耳聞夫君之聲,頓知夫君殺心大熾,因此一一回應後,已毫不猶豫的雙雙執劍飛掠而前,迎向策馬疾攻的群盜。

  兩女以往皆柔弱心軟,也非殺人不眨眼的羅剎,但自從歷經數次強人蠻橫無理的仗勢欺人後,已然逐漸理解除非有能力自保否則必遭欺凌殺害,縱然事後官府得之,恐怕也無法為受害者出頭,縱有也或可能相隔一段時日後便不了了之,否則這些強人惡徒豈能逍遙至今依然為害百姓?

  因此在遇到這類強人時,唯一之手段便是一一剷除,如此方能使往後之商旅不再受害,這也是一些俠義白道的行事方式,也是為何受善良百姓尊敬讚賞的原因。

  「玉劍仙子」譚氏及「玉笈仙子」史氏也就是在此心態中興起了欲剷除這些強人敗類的殺心,因此飛身迎向群盜時已見光華凌盛的劍光疾閃,頓見兩片劍幕恍如萬道金光凌空電射而下,罩向左右兩側疾馳而來的群盜。

  群盜策騎疾馳圍攻聲勢浩大,但卻驚見對方兩個嬌滴滴的女子,凌空飛掠而至,赤日耀眼的精光已漫天罩至,霎時每人臉上皆浮顯出驚駭之色的便欲勒騎停步。

  然而時已晚矣!頓聽驚喝連連中,已有哀鳴慘嚎之聲響起,血雨紛飛斷肢散墜中,已有十餘盜匪一一墜落馬下,不知死活?

  「哇……好狠……哦……」

  「別擠……快退……快……啊……」

  「大家快挺住……快……媽呀……」

  「啊……我的手……我的手不見了……」

  「吮!賤丫頭納命來……」

  那首領正目顯殘狠之色的望著手下策馬圍攻三個青年男女時,卻驚見手下圍攻之勢尚未開始,卻已遭那兩女凌空飛掠殺傷十餘人,頓時又驚又怒咬牙切齒的疾縱而上,手中九環大刀疾猛劈砍向「玉笈仙子」下落的身軀,並怒聲喝道︰「賤婢敢傷我兒郎?納命來……」

  然而就在此時,倏見一道赤芒凌空而降,頓聽一聲叮噹脆響,一截精光驟然崩飛勁疾的射入一個大漢胸口之內。

  那首領只見赤芒如龍迎向自己九環刀,頓覺虎口被一股暗勁震得發麻,並覺刀身一輕後,自己的成名兵器九環大刀刀尖已不翼而飛,頓時狂怒的雙目發赤怒睜如鈴,咬牙切齒鬢髮聳立,有如狂獅怒虎般的立科九環刀,疾劈落於身前三尺之外的藍衣青年。

  「玉虛郎君」程瑞麒飛身出劍攔擋住賊首,攻向嬌妻的攻勢後並未續攻,只是橫劍在胸默然的望著賊首,眼見他暴怒的揚刀劈至,不由輕哼一聲,身形略移一尺,手中赤劍也已順勢震揚削向對方右肩。

  盜首刀勢落空尚未及回收時,已見赤色劍影削向右肩,頓時身軀急往左側斜縱,手中九環刀也順勢橫掃對方腰際,面左手也探人腰囊接而科手疾揚。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盜首斜縱避開自己劍勢,九環刀橫掃之際,左手也抖射出一道烏光疾臨右胸,不由心中大怒盜首無恥,霎時身形疾旋兩匝避開烏光暗器,手中「赤陽劍」也已順勢斜削向對方左胯。

  盜首沒想到在短短的兩尺之距,竟會被對方避開哈器,且劍勢已至胯前,霎時心驚的腳尖驟彈斜縱避身,手中刀勢也由下而上挑向對方胯腹,大有兩敗俱傷之意。

  「哼!老套!」

  「玉虛郎君」程瑞麒怒哼聲中,身形左移尺餘,手中劍勢斜排而上削向對方右腕。

  疾勁的一下一上相迎,盜首心中狂駭中,已然收勢不及,頓聽一聲慘嚎,一截斷腕已隨著九環大刀飛墜丈餘之外。

  盜首手腕驟痛真氣突散的慘嚎一聲,但音尚未止時倏覺右肋驟痛,已被一支熾熱劍尖刺入深至腑臟。

  「啊……」

  驚恐狂駭的慘叫聲中,面色蒼白雙目驚畏似疑的望著血水噴流的右肋傷處,身軀已緩緩軟倒在地,顫抖抽搐雙足踢蹬數次後便逐漸靜止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神色冷漠的將滴血不沾的「赤陽刻」緩緩入鞘,轉首環望四周戰況,四周傷亡倒地的大漢已不下二十人,哀嚎呻吟之聲不絕於耳。

  在兩側十餘丈外地,「玉劍仙子」譚氏玉鳳,「玉笈仙子」史氏香蘭,兩人身形疾迅如龍,手中劍光凌厲如兩道電光飛閃,不停的捲射向四散潰逃的群盜,真是所向披糜無人敢擋。

  君盜皆是身騎駿馬散逃迅速,在驚恐狂駭中自是催騎狂奔,因此使得兩女再難一一追殺,只得收劍掠回夫君身側。

  「玉虛郎君」程瑞麒笑迎兩位嬌妻,關懷的詢問一番後便朝聚集三十丈外的群盜運氣朗聲說道︰「在下夫婦乃是『玉虛仙宮』之人,希望爾等自此改過向善,莫再豪奪強取商旅財物,否則爾等以後也難逃其他武林俠義的誅殺!」

  話聲落後也不管群盜之反應如何?夫妻三人各尋坐騎跨馬續行,滿地的屍體傷者則任由群盜自行善後。

  *** *** ***

  大河(黃河)自天而下流經千里至「呂梁山脈」浪濤洶來沖積南下,流至「壺口」之時河面狹窄澆差甚大而成,為一處高達二十餘文的巨大瀑布。

  流經深溝狹谷湍急浩然的到達「龍門山」時。被山崖橫山河中造成波濤洶酷的雷鳴之勢,轉而四散流溢成為洪患沖流中原水患無窮。

  尚幸古夏禹遺行九州查覺水患始因,於是鑿山開河將「龍門山」一分為二,使大河之水暢流無阻消除了激流的水患。

  「龍門山」一分為二始稱東西兩山,河水從中穿流而過,有如萬馬奔騰轟聲隆隆急洩而下,沖積成一個壯麗的宏觀美景,曾有「鯉魚跳龍門登者化龍不登者點額暴鰓」之語。也就是指出此瀑之勢極為激驟。

  站立西山山嶺下望河水急洩下落,沖積而起的水霧,恍如巨大的朦朧圓罩,經艷陽照射下,幻化出光彩燦麗的彩虹至為美觀。

  水瀑巨流久經沖積後,使百丈下的深壑形成一個巨大深潭,潭名乃是盡人皆知的「龍潭」。

  站立潭畔巨岩仰首上望,兩片聳山中滾滾黃水洶湧飛射疾洩入潭,轟聲雷動水花四濺,澎湃湍急令人咋舌。

  突然只見數條巨大黃鯉暴衝出射向洪瀑,巨尾疾擺拍水道上,但瞬間已被巨流沖積的不見蹤影。

  望著河水出潭滾滾南流,「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鬢髮衣衫已是濕露貼膚,顯露出三人的身體曲線,約莫半個時辰,三人才盡興的經由山壁曲折窄道登臨山崖之上。

  尚未跨上崖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聽見坐騎急嘶之聲,不由心中驚奇的疾躍而上,頓見崖上平地中,竟有四個青衣大漢,正強牽扯著不停跺足的紫騮及赤駒,另一方尚有五個青衣大漢,正圍捕游沖蹬足踏蹄的黑驪。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下立時怒聲叱道︰「呔!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圍捉我夫婦坐騎?」

  九名青衣大漢聞聲望向崖緣,見是一個年輕俊逸的藍衣勁裝,背背長劍的少年,頓知是三匹駿馬的主人尋至,因此有些心虛的互望一眼。

  然而其中一個身材瘦小面色狡詐,年約四旬的矮漢卻辯聲喝道︰「哼!奇怪了!這三匹駿騎遊蕩崖地,你又有何證據是你的坐騎?」

  話聲中,眾青衣大漢又見崖下衝上兩名千嬌百媚、美如天仙的少婦,那衣衫緊貼身軀所露出的玲瓏美妙身材,霎時令九人目瞪口呆的叮望不眨。

  「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雙雙躍上崖頂,也已看清九個青衣大漢站立數處,但眼見他們俱色 的盯望自己時,才發覺姊妹兩人色相俱露,不由羞得面紅耳赤,他躲在夫君身後整理衣衫。

  尚幸此時三匹駿騎,已掙脫九名大漢的牽圍,興奮奔至主人身前垂首嘶叫,兩位嬌娥這才以馬為屏,並從馬鞍囊內取出披風這身。

  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眼望九名大漢神色,不由怒氣更甚,一聲怒哼中,已雙手揮揚拍向兩文外的九名漢子。

  勁風疾嘯中頓聽數聲哀嚎響起,每個大漢皆手掌捂頰暴退數步,神色驚恐的望著藍衣少年。

  身材瘦矮的四句漢子似是為首之人,此時又怒又驚中,心知對方竟然能在兩丈之外隔空遙擊,可知功力高強絕非尋常之人,因此忙跨前兩步抱拳,沉聲說道︰「我等乃是『呂梁連雲寨』之人,但不知三位尊姓大號?至我山寨轄地有何企圖?」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疑惑的望望九名大漢,心有不解的說道︰「你們……『連雲寨』?……在下『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程瑞麒,我等至此觀景與爾等何於?倒是爾等擅捉我等坐騎,尚想質問嗎?哼!看來爾等必非善類!」

  矮瘦漢子聞言,立時沉聲說道︰「『玉虛仙宮』?……嘿!嘿!原來是默默無聞的雛兒!難道你等不知『呂梁山』數百里方圓皆屬本寨所轄,且由四大分寨各掌一方,嘿!嘿!你等三人進入本東寨轄地,可曾知會本分寨?」

  「什麼?『呂梁山』何時成了貴寨私產?入山區尚要先知會貴寨方可進入?……哼!你當我夫婦乃無知稚子嗎?」

  此時的「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皆已運功蒸散衣衫水氣,雙雙站立夫君身後。在耳聽那青衣矮漢之言後,「玉笈仙子」史香蘭已撤嘴不屑叱道︰「呸!你們不過是佔山為寨的賊人罷了,竟敢狂言本山區是爾等所轄?說穿了只是想攔路留財而已。還敢大言不慚的要行旅。知會你們?」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嬌妻所言,心知此人強詞奪理實不須理會,「玉劍仙子」譚玉鳳也心生怒氣的叱道︰「哼!你們這些無恥之徒還不快滾?再要多言刁難惹怒姑奶奶,小心有你們好受的。」

  九名青衣漢子聞言,頓時面有怒色的互視一眼,似有了默契後,頓見其中人,從懷中掏出一物,猛然擲向巖地,霎時火花閃爍崩射,接而啾的一聲,沖天而起,帶著一聲尖嘯速傳數里之外。

  「嗤!嗤!放響炮招人哪?那倒好?姑奶奶可要看你們招些什麼蛇鼠走狗前來。」

  「玉劍仙子」譚玉鳳嗤笑聲中。身軀疾掠而前,未待青衣大漢有所反應時,一雙玉手拂彈中已將九名大漢制住穴道動彈不得的仁立當場,接而喘笑說道︰「麒哥!咱們先治他們三人盜馬之罪,罰他們站立半個時辰再說。」

  「咭!好耶!姊姊你怎麼不多罰他們一些?待我去捉些接蟻放在他們頭臉上。那就更好玩了!」

  「玉笈仙子」由香蘭的促狹話聲剛止,「玉虛郎君」程瑞麒卻朝兩位嬌妻笑道︰「好啦!好啦!你倆別再捉弄他們了,咱們不必在他們身上耗神費時,還是下山去吧!免得錯過了宿處後,可要夜宿山林了,如果他們膽敢追來惹事生非。到時再和他們爭個公理也不遲!」

  「王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姊妹倆聞言。頓感沒趣,但又不願違背夫君,只得默不吭聲的噴嘴整理坐騎。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兩位嬌妻的模樣,頓時無奈的苦笑說道︰「唉!看你倆沒事找事的樣子,要知茫茫人世中有多少不平憤事?尚有多少窮兇惡極喪盡天良之人我等不知?咱們雖知他等乃是佔山為寇之賊人,但卻未親眼見之為惡,雖是有盜馬之意,但也犯不著與他們爭強鬥狠是嗎?……喂……喂……你倆……唉!又犯小性子了!」

  兩女被夫君訴說後,似心中不樂的雙雙跨騎而上,未待夫君說完,相互一使眼色,夾馬抖 ,立時在馬嘶聲中往山道中疾馳而去。

  「玉虛郎君」程瑞麒搖頭苦笑中,也忙行至黑儷之前,牽經鞍便欲跨馬之際,忽覺右後側有樹枝擦響之聲,接而便聽有人疑叫道︰「嗯!你們……呔!那藍衣人站住!」

  循聲緩緩轉身望去,只見數丈外的樹林前,已一一衝出一群男女,為首之人竟是一位全身火紅勁裝,年約二八,圓臉柳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瑤鼻小挺,櫻桃小口,身材玲瓏豐潤惹火,背背一柄紅絲劍穗的長劍,右手執著捲繞數匝的皮鞭,猛看之下,尚以為是京都袁姑娘來此,但細看之下則不相像。

  紅衣姑娘身後,另有兩名年約豆蔻,穿著相似的清秀姑娘,似乎是使女身份。

  其他尚有十餘名老少不等的青衣人分列左右,皆神色詫異的盯望藍衣少年。

  此時正有兩名五旬者者,在被制住穴道的九名青衣大漢周圍查看,但卻不知為何無法查出被制穴道?於是忙行至紅衣姑娘左側的一位六旬老者之前,低聲數語。

  六旬老者聞言後,頓時一怔,驚異的望望藍衣少年才掠至被制屬下身前,一一查看試解穴道,但試用數種手法依然無效,這才知是一種怪異且專制奇經異脈的手法,因此面色懊惱羞澀的說道︰「珠丫頭,你且過來看看!」

  紅衣姑娘正冷漠的注視著崖地上的藍衣少年,並未在意的默默無語,但耳聽老者的呼喚後,頓時一怔,心忖老者乃是追隨爹爹數十年,位居巡山護法之職的「木魁」黃秋雲,功力深厚不說便是見識經驗皆廣,此時竟會開口呼喚自己,可見必是遇到難以解決之事。

  紅衣姑娘心付後,立時蠻腰一扭疾掠而去,在「木魁」黃秋雲的低語後,面顯詫異的檢視仇人,這才冷哼說道︰「哼!黃叔叔您別驚!此乃專制「手厥陰心包經」的異穴手法,在背脊「陶道穴」及「巨闊穴」之下,各有一奇穴,拍開之後便可了!」

  話說中,已伸手在一大漢背後一拂,頓見那大漢身軀一抖,接而全身松吹無力的喘息道。「屬下警謝總巡使解穴!」

  經衣姑娘並未理會他,身形迅疾的在另八人身週一閃而過,續又拉返到藍衣少年前,冷哼說道︰「哼!你是什麼人?竟敢至本寨附近傷及本寨之人?難道不將本寨放在眼裡存心挑釁不成?」

  紅衣姑娘話聲剛落,立聽穴道已解的矮瘦漢子,急說道︰「啟稟總巡使!此人自稱是『玉虛仙宮』的宮主……程瑞麒,另外尚有兩個女子已先跨騎離去了!」

  紅衣姑娘耳聞巡山小頭目之言,頓時疑惑的哺哺低語著︰「什麼?『玉虛仙宮』?……程瑞麒?……怎麼耳生得很從未曾聽過?」

  此時一側的巡山護法「木魈」黃秋雲,卻驚異的脫口問道︰「什麼?你說他自稱『玉虛仙宮』宮主?……啊?莫非是前些時日江湖傳言與『乾坤幫』交惡為敵的『玉虛郎君』程瑞麒程宮主?」

  紅衣姑娘耳聽「木魈」脫口之言,也恍然想起兩個多月前,江湖謠傳曾有三個年輕男女自稱出自「玉虛仙宮」,與「乾坤幫」道中衝突後,力敗「乾坤幫十二分壇」的首席壇主「賽李逢」李一鋒,及「西路巡察使」的正副使者「無常雙鬼」,並且令人難信的是近來有人謠傳「秦嶺雙凶」遭不明來歷的年輕男女重創,大的命斃二凶斷臂,似乎也是「玉虛仙宮」之人所為。

  紅衣姑娘美目驚愕,難信的睜望眼前高壯挺立俊逸倜儻的藍衣少年,半晌才輕啟朱唇脆聲問道︰「喂!我問你,你可是『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程瑞麒?」

  「玉虛郎君」程瑞麒靜立默然的注視著眼前的一群人,並耳聽他們之間的話語,待耳聽紅衣姑娘的詢問後,才含笑溫和的回答道︰「沒錯!在下正是!但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他原本反問那姑娘名字及名號,但忽然想起不妥,因此才頓聲改口的看她有何態度對付自己?做迷自己要以何種方式應對?

  紅衣姑娘此時確定眼前的藍衣少年,確是江湖傳言的「玉虛仙宮」宮主程瑞麒,頓時面顯驚愕難信的神色,沒想到力敗「賽李逵」的「玉虛宮主」竟是如此年輕,且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神色目光雜亂的睜望一會後,紅衣姑娘才輕啟玉齒,略有不悅的哼聲叱道︰「喂!你『玉虛郎君』莫非仗勢功深技高,且認為本寨可欺才前來挑釁不成?」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紅衣姑娘之言,頓時心有不悅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姑娘此言差也!在下夫婦從不以江湖武林人自居,純是遊歷廣大江山美景,也不恃功欺人再以自保為安,今日我夫婦至此觀賞大河『龍門』壯景及『龍潭』之美,但沒想到貴寨所屬,竟趁我夫婦下崖賞景之時,強牽我夫婦坐騎,因此拙妻施以小懲罰立,如姑娘處於在下之況將何以面對?」

  在情在理之言,頓使紅衣姑娘無言以對,不由美目轉望那九名屬下,眼見他們俱是神色畏縮惶恐,因此芳心確知青衣少年所言無虛,因此怒哼一聲後,回首笑道︰「程宮主所言自是不假也在情在理,但打狗也須看主人之面,程宮主在本寨所轄之地出手傷人,豈不令本寨顏面盡失?使本寨在江湖武林中威名聲譽大損?」

  「這……」

  「玉虛郎君」程瑞麒怎會想到紅衣姑娘有此一說?因此心中怔愕的不知該如何應對,但細思之後,認為紅衣姑娘似是強詞奪理,大有護屬之意,因此深感不平的沉聲說道︰「姑娘!要知貴屬擅取強奪他人財物已屬不當,加之言出無理,在下夫婦略施薄懲並不為過,姑娘言下之詞似強詞奪理,難道貴寨之人皆如此蠻橫無理嗎?」

  「放肆!小子找打……」

  「臭小子住嘴!竟敢對總巡使不敬?……」

  「呔!小子狂妄!竟敢辱及本寨?莫非找死不成?」

  「玉虛郎君」的怒責之言,霎時引起對方之人一陣怒叱,並見那六旬老者「木魈」黃秋雲身形疾掠而至,怒哼喝道︰「黃口孺子目無餘子,本護法且拿你回寨發落!」

  喝聲中「木魁」黃秋雲右掌五指如爪,疾如鷹掠的撲抓向他左肩「肩井穴」。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看對方來勢,不由眉頭一皺,腳不抬肩不晃的貼地側移尺餘,沉聲怒喝道︰「貴寨真要蠻橫無理妄動干戈嗎?那就別怪本宮主出手無情了!」

  「木魈」黃秋雲原本只是出手試探,但沒想到眼前人影一問即逝,側移尺餘的避開自己爪勢,頓時老臉無光的怒由心起,冷然喝道︰「好功夫好身手!再接本護法幾招試試!」

  此時那紅衣姑娘似不願與青衣少年為敵,但眼見黃叔叔貿然出手後,似也不好出言喝止,因此後頭微皺的眼望黃叔叔的身形,斜掠追擊「玉虛宮主」,化爪為指疾點對方前胸,且將對方胸前諸穴盡罩指勢之中。

  「哼!你當在下怕你不成?」

  「玉虛郎君」程瑞麒斜移避身讓過對方一招,但眼見「木魈」斜掠追至。指勢也已緊臨前胸,頓時怒由心生的怒喝一聲後,立身不動,右手反捲疾抓對方手腕。

  「噫?『纏綿手』?……」

  「木魈」黃秋雲眼見對方右手軟綿無骨捲向手腕,頓時驚疑的右手指勢彎轉迎向對方掌心,而左掌也疾揚如刀削向對方右肩。

  「玉虛郎君」眼見對方一招兩式齊攻而至,瞬時右掌化掌為拳迎向對方左刀,而左掌也疾如皎龍的拂向對方右腕「大陵穴」。

  「木魈」黃秋雲眼見對方變招迅疾封住自己攻勢,心驚中右手疾縮左掌,依然削向對方拳勢,大有硬巾查探對方功力之意。

  掌刀拳勢迅疾相迎,霎時一股強勁之氣暴散四溢,「本魈」黃秋雲竟被一股由掌緣透體而人的暗勁震得右手掌揚而起,震得他整隻手臂發麻酸軟。

  手臂酸軟不說,竟然右肋空門盡現對方掌勢之下,已然受創在即,因此驚急的暴退丈外,睜睜的目注對方。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木魈」貿然驟攻後,竟在三招之內通的空門大開,險些受創,因此已是驚怔難言的未再續攻。

  站立一側靜觀的紅衣姑娘,眼見黃叔叔搶攻出手,但隨即被對方封擋反攻而落入下風,頓時芳心驚震得心知要糟,知道黃叔叔難以支撐十招。

  然而第一招對方移掠未攻,實是只算第三招時,黃叔叔竟已被震逼的空門大開,對方若有毒招趁勢追擊,那麼黃叔叔必然身遭重創,因此芳心大急的急叱道︰「黃叔叔!此人何須您老親自動手?且容侄女與他討教幾招!」

  嬌叱聲中,紅影已疾掠入兩人之間,攔擋對方追擊之意,玉手翻飛中恍如片片飛蝶,飛罩對方前胸及雙肩。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狀知意,頓時微微一笑,右手三指如掐物般的疾迎紅衣姑娘右腕脈穴。

  紅衣姑娘眼見對方含笑扣向自己右腕,頓時芳心湧起一股受輕視的感覺,因此怒氣上湧輕哼一聲,玉掌疾沉化拍為削的斜削向對方前胸。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勢也不怠慢,身形微微後仰避開對方手刀,而右掌也已化掐為指,疾指對方右肘「曲池穴」。

  紅衣姑娘手刀落空疾縮,身軀微側時左掌已疾狠的指向對方右臂,而疾編而回的右掌又已斜挑而上劈向對方右肋,真是又疾又狠。

  「玉虛郎君」程瑞麒被紅衣姑娘疾狠的一招兩式攻勢,逼得右手回收身衣疾退兩步,但紅衣姑娘變把追進時,身軀已略躬前俯,右掌疾扣向對方左腕之時,左掌也扣向對方右肘。

  然而紅衣姑娘也非易與之輩,在雙掌攻勢落空之際,已知對方必然回收,因此一雙玉掌已疾撿而起,不但避開對方雙手抓扣,且一左一右的切向對方頸項。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也被紅衣姑娘變招又疾又狠之勢感到心驚,但雙掌也不待招老的猛然一拍,霎時雙臂往兩側疾震而出迎向紅衣姑娘的雙掌。

  紅衣姑娘豈會讓他震開雙臂?因此雙臂疾收而回且順勢化爪疾扣對方雙肘,而右足腳尖已疾撩而上踢向對方下陰,真是令人防不勝防。「「玉虛郎君」程瑞麒外翻的歡肩下沉之際,倏覺胯間勁風及體,頓時心生怒火的暗罵紅衣姑娘心狠手辣,身軀立時後彎如蝦,不但避開對方招式,且下沉的雙掌猛然前推而出。

  「叱!下流胚子找死!」

  紅衣姑娘眼見對方雙掌當胸推至,不由羞怒的喝叱,美目怒睜緊咬貝齒將雙掌疾在胸前,掄起一片掌影,封住對方當胸推至的雙掌。

  「玉虛郎君」程瑞麒險險逼開紅衣姑娘攻勢,剛挺身收掌時,倏見對方掌影續又如飛花罩向自己,頓時心泛怒意的怒哼一聲,右掌並指如劍點點皆皆刺向如飛花般的掌影心,而左掌也如神來一筆般的,穿透如花掌影疾拍向對方身影。

  紅衣姑娘見勢芳心大吃一驚,眼見對方指影皆點化了自己的掌勢,因此疾迅的化掌為拳,迎向點點指影,但是她卻沒料到一隻手掌,竟然穿透了自己的如花掌影當胸拍至,驚見之下已是攔擋不及只得嬌軀一扭暴退閃避。

  然而已是為時晚矣!

  「玉虛郎君」程瑞麒雙手齊出之下,果然封擋住紅衣姑娘的掌勢,甚而左掌也已穿透掌幕迅疾的拍貼對方身軀。

  只因他本無傷人之意,因此左掌含勁未吐的拍在對方軟中帶硬的肉團上時,身軀已迅疾退出數步,且哈哈笑道︰「哈!哈!姑娘承讓了!你我就此罷手如何?」

  可是他卻沒料到紅衣姑娘非但不領情,甚而滿面羞紅雙目淚光浮動,咬牙切齒的悲泣著︰「你……你……姑娘跟你拚了……」

  紅衣姑娘羞怒的哽咽之聲中,已是淚水滴流雙頰的暴縱而前,一雙玉手又疾又狠的連連施展出。有如狂風落葉的勁疾掌幕罩向「玉虛郎君」,但是……看來好似情急拚命毫無防禦守招的攻勢。

  「咦?……喂!喂!姑!姑娘!在下……無意與姑娘以命相拚,姑娘何不……」

  「玉虛郎君」程瑞麒又驚又怒的連連閃動身形,避開紅衣姑娘的一輪快攻,本欲再次出手還擊逼退對方,但是驚見她滿面淚水縱橫,有如梨花帶淚的模樣,心中已是又疑又奇的不知她怎會如此?尚以為是女孩兒家輸不起而犯了小性子,因此只得身形迅疾的東挪西門,真不知是否該再出手?

  又惱又氣的心思疾轉中,倏然靈光一現,想起剛才自己左掌穿透對方掌幕拍按在……

  「啊?這……這……姑娘!在下剛才……剛才並非有意!尚請姑娘……」

  然而他驚急的解釋之詞不出口尚好,一經出口之後,更見那紅衣姑娘的攻勢暴增,恍如連綿不絕的狂風暴雨,又勁又狠的罩向自己全身要害。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內心有愧,再也狠不下心出手還攻,因此只能挪移問掠的避開對方攻勢,那可是只有挨打的份了。

  站立四周的「連雲寨」所屬,眼見總巡察的凌厲攻勢,將那「玉虛宮主」逼得毫無還手之力,而慌亂的繞圈閃躲,真是驚險萬分狼狽不堪,因此俱是興奮的大聲叫好,喝聲助威。

  但是「木魈」黃秋雲卻是經驗老道得看出異樣,心知總巡察的攻勢,看似凌厲疾猛使對方無力招架,但實則那「玉虛宮主」的身形,卻是疾而不亂慌而無紊,雙手始終是輕描淡寫的在身前化解臨身的攻勢,而毫無險像而言,雖不知他為何一反初時而未曾反擊?但必然與總巡察滿面羞怒淚痕縱橫之情有關,因此實不知是否該喝止兩人之拚鬥?

  就在此時,突聽濃密的樹林夾道內,響起了一陣急驟馬蹄聲,剛見兩匹駿馬並騎疾馳而至時,已聽有女子嬌叱道︰「噫?好哇!怪不得夫郎久未……哼!狂徒閃開!」

  「叱!不長眼的賊人竟敢圍攔我夫君?姑奶奶給你們點厲害嘗嘗!」

  「連雲寨」之人耳聽蹄聲接近,尚不知是何許人時,已聽嬌喝之聲響起,並見一紫一粉兩道身影,倏由馬背上暴縱兩起,恍如兩隻飛鳳般的凌空飛撲而至,頓時驚喝連連的急忙攔向兩女。

  「叱!那來的婆娘敢來胭喝?」

  「啊?是……黃護法!就是這兩個姑娘……」

  「大家快攔住她們……」

  「喝!臭婆娘找死哪?……」

  兩女正是雙雙策馬狂奔而去的「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妹妹兩人,當她倆剛穿出樹林便已見到夫君被一紅衣女子狂追猛攻的四處閃躲,而四周尚有二十餘名青衣大漢圍立觀戰,頓時又怒又急的雙雙叱喝凌空飛撲,兩雙玉手也已凌空拍出,層層掌影罩向青衣大漢。

  此時的「玉虛郎君」程瑞麒正自為難,不知是該收手離去或是再出手與紅衣姑娘一戰?尚猶豫不決時已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傳至,霎時大喜的叫道︰「鳳妹快來!快幫我攔住她……」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雙掌剛出手,拍向青衣大漢時,忽聽夫君又喜又急的呼喚聲。委時芳心一緊,以為夫君抵不住那女子攻勢而遭遇危險,因此倏然凌空躬身暴挺,身形美妙的挺升而而起,兩個翻轉後已翻掠至那紅衣女子上空,立時頭上腳下的疾猛撲人而下,並且怒叱道︰「呔!潑丫頭莫張狂!接本夫人一招!」

  喝叱聲中雙掌已疾猛的連連拍出八掌,罩向那狠疾攻撲夫君的紅衣女子上盤及後背,欲以攻止攻化解夫君的危急之況。

  但令她奇的是那紅衣女子似乎身習特異功能,並不在意自己的掌勢臨身,也毫無門躲之意的依然凌厲攻向夫君。

  正自心奇驚疑時,突聽夫君著急的大喝聲傳入耳中︰「啊!鳳妹住手……」

  紅衣姑娘恍如瘋狂的疾攻,一心想殺了這個無恥的男人,雖也聽見背後響起的女子怒叱之聲,但毫不理會的狂猛撲攻眼前男子全身要害,似有同歸於盡之意。

  然而就在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看出紅衣姑娘的心意,並見嬌妻掌勢出手已然回收不及,頓時惶恐的提盡全身功力。恍如幻影般的閃移至紅衣姑娘後背。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耳聞夫君喝聲制止自己的攻勢,霎時勞心一任的不知夫君何意?但就在這眨眼的瞬間,竟見夫君已幻至自己雙掌之前,頓時芳心大駭的驟收雙掌真氣,並且身形驟頓斜掠緩衝疾撲的身形。

  但是為時晚矣!就在她雙掌真氣驟收之際,已然雙掌按至夫君後背,震得夫君身軀前仆。

  「啊……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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