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悔

第十章

他們到達了六福村後，便很努力地試著去玩樂，雖然表現得很差，因為跟一般人比起來，他們兩個實在太會隱瞞情緒了，不管是坐海盜船還是自由落體，兩人頂多就是面色蒼白，卻都沒有尖叫出聲，不過也算是盡力玩了一天。

   雖然被太陽烤得很難受，身邊擁擠的人潮也讓他們快瘋掉，但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很努力變成正常人的加入他們了，即使後來他們發誓絕對不再來了，但還是完成了兩人玩樂的一天。

   最後方諺將以桔送回家。他們沒有多說些什麼，方諺只在最後淡淡的說︰「今天和你玩得很愉快，只是下次可否換個地方？」

   以桔則臉紅的笑了，心裡也大叫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真的很後悔自己出的餿主意，明明她這個天生奼女就很討厭熱鬧的地方，只有電玩展可以讓她勉強出門，但也是買到要的東西就閃人；從小到大，她對這種場合是能閃就閃、能避就避，卻沒有想到今天她居然自願找人一起去。

   雖然她的目的不算達成，不過至少她做了爆炸性的告白宣言，這對她而言已經夠勁爆了……已經沒有任何事可以比今天這齣戲更猛了。

   以桔有點頹喪的駝著背踏進家門，迎面而來的是古艷那熱情如火的表情。

   「怎麼樣？第一次不當奼女的生活好玩嗎？」古艷接過提袋，感覺到他們有乖乖吃光光，接著便丟到一旁，專注在過程上。

   「酷刑。」

   短短兩個字就交代了她的心得，這讓古艷有些懊惱，不過她很快又提起精神繼續問。

   「那方諺呢？你們今天發展得怎麼樣？」

   「唔……別提了。」以桔一聽這問題，急忙攤到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要她怎麼說呢？因為氣不過而發出爆炸性的告白宣言？還是方諺那算是冷淡的回應？

   這對她來說有點太複雜了，她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

   「失敗了哦？」古艷這會真的失望了，她還以為只要送出門了，讓他們小兩口自行發展，基本上事情就成功一大半了呢。

   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她好失望喔。

   「我好累……我想先回房補眠了。」以桔倏地站起身，走回房裡，拒絕再透露任何消息。

   可能是她突然領悟到照古艷的方法去做有點蠢。

   不，應該說她的方法很好，但偏偏遇到她和方諺這兩個異類，這方法就不適用了，所以她決定還是靠自己。

   她今天深深體悟到感情世界有多複雜，果然不是外人能夠參與瞭解的，現在她就對自己和方諺那若有似無的情愫有點無力。

   回到房裡，她馬上呈大字形趴在床上，任由意識慢慢模糊，反正這事得慢慢??，不急的……

   鈴鈴……

   以桔模糊的意識被包包中的手機鈴聲給驚醒，她的手機號碼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也很少會有人打來，基本上除了古艷和經紀人和家人外，她沒什麼熟人可聯絡，所以她抓抓凌亂的髮絲，有點掙扎的想，會是誰呢？

   方諺！對了，還有方諺是知道她電話的。

   這想法讓她隨即半爬半滑的從丟在地上的包包中掏出手機。

   果然是他！

   以桔連忙接起電話。「喂。」

   「你在睡啊？」方諺心情很好的聲音傳來，讓以桔又更清醒了一些。

   「唔……沒關係，我醒了。」以桔揉揉眼楮，一邊坐起身，讓自己靠在床邊的牆壁上，有點好奇他打電話來是要做什麼。

   「沒吵到你就好。」

   「嗯？怎麼了嗎？」以桔開始迷糊了，這人怎麼回事？打來又不講重點的。

   「其實也沒什麼。今天聽了你一番話，讓我想了很久。其實我對你那麼熱情的表白非常高興，雖然我沒有立即回答你，那是因為我的內心一直在掙扎著。不可否認的，我從一開始就對你抱有高度的好感，即使我們之前有誤會，不過不管是在我認識真正的你之前，我也從來沒想過要討厭你或拒絕你。

   「當你對我表白的時候，我的心在吶喊，吶喊要我自己快點接受你，因為我是如此的希望你愛上我，從一開始就是了。當我聽見你的表白時，我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還沒辦法消化，因為我還是會害怕你是在開玩笑，也怕自己再次受到傷害。」

   方諺頓了一會，吞口口水，這時以桔整個人清醒了過來，身子不停地發顫。

   他繼續又說︰「所以，說了那麼多，我的心告訴我無論如何都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不管是對我或對你，這樣才是公平的，雖然我可能太久沒談戀愛了，會表現得很糟，不過我還是希望試試看。」

   說完這段話，以桔整個人傻愣住了，因為事情是往她完全沒辦法想像的方向發展，她努力的整理他話中的含意，這些話是代表他要跟她在一起嗎？

   是這個意思嗎？

   她不太確定……

   「以桔？」方諺有些緊張的聲音傳來，深怕自己突然打電話給她說這些話會嚇到她，這讓他超級緊張。

   「我在。」以桔連忙回應，隨即又攤軟了下來……「你……你剛剛說的意思，我不太懂……」

   「嗯……我知道我說得很突然－－」方諺沉吟了一會。其實硬逼自己說出這些話，已經讓他覺得有些超過自己平時的限度……

   何況還要他再講一遍。

   「等等！你剛剛的意思是說你願意回應我的感情？是這麼一回事嗎？」以桔截斷他的話。有些事還是問清楚比較好，尤其是感情這件事。

   「嗯……對。」

   方諺肯定的回答，讓以桔相信自己聽見的是事實，老實說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因為這實在來得太突然，她只想要找個人捏她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

   因為她剛剛還在做夢啊……現在就突然接到電話……這任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吧？

   「以桔，你還在嗎？」方諺不自在的問著，如果論回應的話，以桔這個無聲的反應也實在太久了，這讓他覺得怪怪的。

   「嗯！我在……」只是嚇到了。以桔懷疑自己需要去收驚一下，因為她現在整個人傻愣得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別人會怎麼做呢？

   開心大叫？還是立刻衝出去見面……

   還是到處公告天下……

   此時沒戀愛過的以桔還處在對於得到回應應該做些什麼，方諺只好在電話那頭苦苦等候……

   「你說你們現在在一起了？」古艷平靜的問，美麗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對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以桔回答得有點心不在焉。

   「可是我感覺不出來。」

   「這種事外人可以感覺得到嗎？」

   「的確，每對情侶的狀況不同，只是你這樣我實在很難相信你說的話。」

   「反正就是這樣啦！」以桔開始不耐煩。

   「你敢對我不耐煩……」古艷驚詫的抽氣聲傳來，以桔只好慢慢轉回頭歎口氣。

   「是……我的古艷大娘，請問你還有什麼吩咐？」

   「哼，我也不想多管閒事啊，只是你的反應實在太異於常人了，要我怎麼能夠不擔心！」古艷雙手插腰，對此非常不滿意。

   「我又怎麼了……」以桔無奈的攤開兩手，十分不捨的想回頭望。

   「我以為你們談戀愛應該要常常膩在一起，不然就是常常出去玩，要不然他也應該要常來我們家陪你才對啊，再不然你怎麼不去他家找他呢？」古艷咬牙切齒的說。她實在搞不懂以桔在搞什麼把戲，自從一個月前對她說－－她跟方諺談戀愛了。

   當時她差點沒買鞭炮連放它個三天三夜，以慶賀她家老處女終於有人要了。

   結果這一個月來，對啦！那方諺出現的次數是有增加，但是以桔的生活型態卻一點都沒改變……

   連今天星期六的晚上，照理說是情人們外出約會的好時光，她呢，是沒男朋友，不過也準備要出門去跳舞狂歡了，但左以桔居然給她安穩的黏在房間的電腦椅上……打電玩……

   這這這……怎麼不氣壞她老人家呢。

   簡直就是孺子不可教也。

   「我們跟外面的情侶不一樣。」以桔無奈的解釋著。這句話這一個月以來！前面半個月還好，不過很快的，後半個月古艷就發現了不對勁！

   先是問她怎麼沒有去約會？再來就是怎麼兩個人沒什麼交集？

   左以桔都是以同樣的一句話搪塞過去，那就是她跟方諺和一般的情侶不一樣。

   結果這句話終於在半個月後的今天不管用了。

   「騙鬼啊你！你是在騙三歲小孩還是我？這種談戀愛法，你的男朋友不跑掉才有鬼。」古艷這會可生氣了，她氣憤的指著以桔，對她那種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的戀愛方式很看不過去。

   「我有啊，我跟他現在就算是在約會啦。」以桔很委屈的扁扁嘴，方諺現在的確跟她在約會，只不過是用電玩當媒介而已。

   他們兩個都不喜歡出去玩，也不喜歡人擠人的地方，最好的約會方式就是到電玩世界中一起練功咩。

   這對他們兩個來說，就是很完美的戀愛方式了啊。

   只有古艷在那邊大驚小怪的……

   話說那天講電話講到最後，兩人就產生了共識，知道彼此對於戀愛這門課程都有待加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慢慢來，慢慢找出他們之間最契合的方式。這一個月來，他們也會定時見面，而且天天通電話，重點是他們用電玩當最佳增進感情的方式。他們每天透過電話一起聊天打怪，非常快樂甜蜜啊。

   她和他都很滿意這種戀愛模式耶，可是為什麼反而被古艷念個半死……

   這就是所謂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嗎？

   「拜託！我的大小姐，用電玩談戀愛那是遠距離戀愛的做法啦！你以為談戀愛就是聊聊天見見面而已唷。」古艷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只好拐彎抹角的說。

   這要她怎麼開口咧！剛開始談戀愛的人，不是都會每天膩在一起抱抱親親之類的嗎……如果沒有親密行為，怎麼算是……談戀愛嘛。

   「不然還要做什麼？」以桔瞪大眼，一臉無知的反問，這讓古艷實在接不下話。

   「唉呀！反正我不管你了，你既然要這樣，到時候感情出現問題，就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古艷拿她沒轍的媚眼一瞪，就扭腰出門，去眺她的舞去了，不再理會以桔。

   以桔聳聳肩，愉快的將視線移回到螢幕上，回應方諺的呼叫，兩人一同愉快的打怪去嘍！

   「呦！咱們的方兄最近精神不錯耶，是談戀愛了嗎？」張天鳴從背後攀上方諺的肩，一邊打屁的問。

   看這男人最近沒以前那般嚴肅無趣了，反而隨時隨地保持微笑，這讓本來就八卦的張天鳴非常好奇，尤其是好奇某位已經很久沒出現的傢伙。

   「算是吧。」方諺聳聳肩，不過表情還是很開心。

   「哇！該不會就是以桔吧？」張天鳴驚呼道，不過他也沒有真的很意外，當初就已經隱約看出端倪了，現在只是再確認而已。

   「你覺得呢？」方諺留下一句問句就走了，這讓張天鳴嘖嘖稱奇的直搖頭，果然談戀愛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有夠莫名其妙的。

   「不過，這兩個人會擦出什麼火花，也挺讓人期待的。」張天鳴一個人在原地琢磨著，一邊期待接下來的發展，因為「毀滅」即將要開始大量曝光，到時候方諺一個人的左以桔就會變成全台灣的左以桔，那方諺還有辦法如此自在嗎？。

   走到一半，方諺的手機響起，他一看，便溫柔的笑了起來，並接起電話。

   「喂，以桔啊，怎麼了嗎？」

   方諺溫柔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舒服，這讓電話那頭的以桔也變得甜蜜起來。

   「沒有呀，只是看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們可以去吃個飯。」

   「好啊，那我下班去接你。」方諺微笑的說，他很喜歡和以桔這種安穩的關係，感覺非常美好。

   「嗯嗯。」

   掛了電話，以桔開心的走到客廳，迎接古艷那似笑非笑的臉－－

   「怎麼，願意出門約會啦？」

   「對呀。」以桔大方的承認，她已經逐漸習慣自己是個有男友的人了，所以不覺得怎麼樣。

   「你毀滅的廣告是不是要上了？」

   「嗯嗯，是啊，就在最近，應該快可以看到了吧。」以桔聳聳肩，不是很在意的說。

   「你最近最好注意點。你忘了剛開始大量曝光的時候，你會成為大家的目光焦點。」古艷提醒。以前她是拍完廣告就窩在家裡不出門，現在因為方諺，她開始會偶爾出門，就怕她被人發現。

   「喔。」以桔一知半解的點點頭，有點聽不懂古艷話中的含意，只想著等會要跟方諺去吃些什麼，有點期待；她當初以為談戀愛很難，實際上談了之後，感覺上就像多了一個家人，互相陪伴照顧，而方諺又很懂她，興趣也差下鄉，所以她交往得很自在，很快就適應了戀愛生活。

   因此對於古艷的提醒非常不能理解，還是快快樂樂的出門吃飯，並沒有想太多……

   平靜的過了幾天之後，以桔的廣告代言正如火如荼的出現在各大媒體之間，也炒紅了她的身價，一瞬間她變得很受矚目。以前她也是這樣的，只是名氣沒有這次來得大，加上她通常都關在家裡足不出戶，於是便不曉得自己算是小有知名度。

   這幾天她和方諺出外用餐，身邊會突然出現一些行蹤怪異的人，他們兩個並不以為意，依舊是吃飯聊天，回家上網去激戰，直到古艷驚慌失措的衝進她房間，她才發現事情大條了－－

   「以桔你快過來看！我就知道我擔心的事發生了啦！」古艷難得的出現了慌亂，這代表事情真的有點嚴重了。

   「什麼事啊？看你慌慌張張的。」以桔微瞇著眼，搞不懂古艷在慌張什麼。

   「你自己看啦！」古艷將一本雜誌丟到以桔面前，表情非常凝重。

   以桔拿起雜誌來看，一邊還碎碎念說︰「壹週刊？我對八卦一點興……什麼？」

   以桔瞪大眼看著大標題下的報導－－

   知名女模特兒左以桔，日前因為成為當紅遊戲的代言人而爆紅。本週刊追蹤發現她和遊戲公司的方姓電玩設計師似乎有戀情，但兩人在外互動並不親密。經過調查，遊戲公司的內部員工指出在拍攝期間並無感覺她與方姓員工有來往，但方姓員工似乎常常藉口去現場探班，讓人懷疑是否兩人在之前就有私交？讓人懷疑此代言是否來自於內部交易……

   以桔震驚的看著這篇報導，怎麼也沒想到會冒出這種新聞，這讓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待她仔細看完內文，她私底下的邋遢裝扮也被說成是為了掩護她和方諺的戀情而所做的打扮。

   天啊！這根本沒有一樣是真的！以桔氣得摔掉雜誌。

   「當初我就提醒你不要邋裡邋遢的在外頭丟人現眼，你就不聽！現在好了吧，被拍上壹週刊了，而且還把你說得如此不堪，現在你要怎麼辦？那方諺會不會因此受到傷害啊？」古艷皺起眉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以桔布牙。

   「對……方諺會怎麼想！」以桔瞬間就擔心起方諺。這陣子交往以來，他們都很有默契的不再去提以前的事，一切真的就是慢慢來，可是當這醜聞一出，會不會讓方諺因此又自信心大失呢？

   這讓以桔開始心亂了起來。

   「我覺得你這時候應該要主動一點去找他解釋清楚，不然我怕他會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去公司，他應該也不看八卦雜誌的，那如果他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男人的面子會掛不住。」

   古艷說得很有道理，讓以桔難得失控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還在那邊慌什麼！打電話給他啊！」

   經過古艷催促，以桔才十萬火急的拿起電話撥給方諺，然後說她要去找他。明明自己連對方家都沒去過，突然說要去，這讓方諺大吃一驚！不過女友大人說的話，他哪有反駁的餘地，連他說要去載她都不行，更讓他摸不著頭緒……

   沒想到以桔正想踏出門，就看見門前擠滿了記者的身影。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陣仗的以桔嚇慌了，正不知該怎麼辦的同時，聰明的古艷遞給她一個行李袋，外加偷偷告訴她她已經幫她叫了計程車，以桔這才匆忙的邊閃邊跑的坐上計程車，一路到達方諺家門口。

   「你是怎麼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那麼急著想來見我。」方諺失笑的看著以桔那慌亂的身影，接著讓開一步讓以桔進他家。他們交往一陣子了，不過因為礙於兩人經驗太少，覺得太快去男方家會給對方不好的印象，於是以桔沒提，他也就不敢主動提，兩人的愛情就在有點不完全的情況下進行著。

   沒想到以桔會主動送上門來，讓他嚇一跳。

   「先別說這麼多。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以桔沒有時間關心她第一次看到的住所，反而慌亂的在他家客廳走來走去。一路上在計程車裡她想了且多，也很害怕方諺的反應。

   光是想到自己有可能跟他分手，她就覺得好難過好難過。她沒辦法一個人承受這件事，所以她來了，然後她看見古艷塞給她的袋子裡裝的居然是換洗衣物，就猜到古艷是要她這幾天別回去了，以免又被記者抓包。想想也是，不過她現在煩惱的是要怎麼跟方諺開口說明。

   「到底是怎麼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子。」方諺也收起微笑，看來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以桔不會如此失常。

   不管了！先這樣做好了。以桔下定決心後，就突然衝上前一把抱住方諺，這突來的艷福嚇得方諺不敢亂動！

   「究竟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啊。」

   「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你？」方諺摸不著頭緒的不知該怎麼回答，她這樣抱他是讓他很受寵若驚啦，但是……

   「我愛你，我很愛你！這是真的！」我不希望失去你，以桔用力抱緊方諺這樣吼道。

   「以桔……我知道。我也愛你，不過究竟是怎麼了？」方諺很感動的回應她︰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為了這件事而感到慶幸，因為他更加確定了自己和以桔之間的感情是真的。

   其實他也覺得他和以桔的發展步調太慢了，但他真的隔太久沒有談戀愛，早已經忘了該怎麼經營彼此的感情。

   所以他一直沒自信去公開他和以桔已經在一起的事，對張天鳴的問話才會那麼不明不白；不過經過剛剛以桔的擁抱和真情流露，他為此而感謝上天，因為是上天讓他得到如此特別的一個女孩，為他枯萎的生命帶來一線曙光。

   所以他的心情非常平穩，也已準備好聽以桔即將說出的重點－－

   「你先看這本雜誌吧！」以桔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講，只好先從提袋中掏出壹週刊，卻是不敢看方諺的表情。

   方諺看完週刊後，表情由喜悅變成凝重，這讓以桔看得心驚膽跳，她急忙說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你的！你不要生氣！我會去解釋清楚的。」

   方諺擡起頭，沒有說話。他為了這篇報導感到震驚，也搞清楚以桔為什麼會如此慌張的出現在他面前，但他的心情除了痛恨狗仔隊的無事生非外，也為了以桔的話而感動。

   他感受到以桔怕他再次受傷害的擔心與害怕，也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愛意，雖然他們真的不像一般的情侶般那麼恩愛又貼近，但會為了彼此緊張擔憂的心卻不會比任何人少。

   他為此深受感動，感覺自己心中的傷痛已隨著以桔的真心而慢慢康復了。他露出微笑，緊緊抱住以桔，並輕柔的吻上她的唇。有她真好！

   「喂！不會吧？才幾天啊，你們怎麼就變得像真的情侶一樣了？」古艷張著嘴，難掩吃驚。她沒看錯吧？眼前這個像連體嬰黏在一起的情侶，是前幾天還只會靠電玩維繫感情的宅男奼女嗎？

   「是啊。你不是一直說我們不像真的情侶？現在像了，你又在那邊吃驚什麼？」以桔愉快的抱著方諺不放，並且對古艷眨眨眼，揶揄的說。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是讓你去解釋清楚的，順便避難幾天，難道事情已經解決了嗎？」古艷真是搞不懂了。才沒幾天，他們兩個居然就一起回來，方諺更是從頭到尾用深情的眼光看著以桔，讓她覺得肉麻到打冷顫。

   她還是不要習慣這種畫面比較好。

   比起現在……她還是習慣那個大剌剌又愣呆的左以桔。

   「讓你擔心了。我們公司將會出面召開記者會為以桔澄清，說我們是經過正式的篩選才挑選上以桔的，而且她代言得非常稱職，和我也是因為工作上的相處而兩情相悅在一起的，所以沒事了。」方諺緩緩解釋著，一邊對古艷的擔心感到有點歉疚，沒想到會有那麼大的誤會。

   還好公司一聽就知道是誤會，經過和他們的會談後，最後由張天鳴代表召開記者會，幫他們洗清八卦。而張天鳴也為了他們可以變得如此幸福而感到高興。原來私底下張天鳴告訴他，他一直在暗中關心他和以桔的發展，也很擔心如果以桔因為代言上市而出名了，他和以桔之間很可能會出現問題。

   不過現在看到他們這麼幸福，他給予深深祝福。

   而他和以桔知道是由張天鳴這個能言善道的代表出去做說明，兩人心中的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原來他們也為此事件要如何澄清感到慌張，不知道該怎麼收尾才好。

   以桔還被經紀人??罵個臭頭，不是罵她談戀愛，而是罵她居然以那麼邋遢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讓經紀人艾咪姐覺得很丟臉，而原本她快樂的到處幫以桔談的新Case也損失了大半。

   這讓她很生以桔的氣，不過發完牢騷後，最後還是很關心的追問她和方諺是否真的談戀愛了。得到肯定答案以後，不但沒有反對，還說了句要幸福喔！這讓以桔非常感動。

   最重要的是，經過那天以桔主動熱情的表白，深受感動的方諺也為此勇敢的踏出一步。以桔和方諺的情侶生活正式邁開一大步，變成實實在在的情侶了。

   雖然兩人還是以瘋狂打電玩為樂，連約會都是一起去逛世貿電玩展之類的……

   但至少……很甜蜜。

   相信未來，他們還會繼續宅下去，不過至少是宅在一起，只是從宅男奼女正式變成宅情侶……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