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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緊張吵雜的醫院裡,一群亂了手腳的護士們早已急得滿頭大汗,現在的情形怎一個糟字了得,他們從來沒碰過這種情形,真不知該怎麼處理。

  「阿惠,到底是怎麼回事?」仇琅艷焦急的問著,沒想到才剛和梵翔東出去買個東西回來而已,就碰到這種情景,一時間也亂了方寸。

  「仇小姐,剛才醫院的護士把仇夫人安置好後,就出去忙了,仇夫人忽然說想看報紙,要我出去買,誰知道一買回來,仇夫人就忽然歇斯底里的不讓我進去,連護士小姐也束手無策。」阿惠把經過的原委從頭至尾講了一次,對仇惠君的舉動也摸不著邊,她早晚會被嚇出病來。

  「媽,你怎麼了?」仇琅艷逮住稍微平靜的機會,悄悄走入病房詢問望著天花板的仇惠君。

  「不要,我不要……不要……」忽然一個轉身,望見進來的人後,仇惠君的情緒激動不已。

  「媽,不是都說好了嗎?你也答應了啊。」望著母親懼怕的神情,仇琅艷的心不覺疼了起來。

  「我不要,我要現狀就好,我才不要開什麼刀,你們一定都在騙我……你們一定都在騙我……」仇惠君近似歇斯底里的低吼。

  事情不可能那麼完美的……這一定都是假象……

  「媽,我們怎麼會騙你呢,你看翔東也來陪你啦,媽你一定要勇敢撐下去,知不知道?」仇琅艷眼底浮現擔憂,如果手術真的順利的話,那要醫母親的藥,她要他上哪拿呢?

  「不要……不要……」仇惠君仍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

  忽然一陣緊急腳步聲,主治醫師匆匆趕來,「病人的情緒穩定了嗎?」剛剛他忙得抽不了身。

  「對不起,我們給你們添了麻煩……醫師……我媽她……」發出求救訊號的望著主治醫師,仇琅艷對母親的狀況感到頭疼。

  「這在醫學上稱做療前不安恐懼症,因為你母親的腿殘已二十多年了,要她接受改變需要一點時間,只要親人們在旁再加以開導,病人的先前意識自然就會恢復了。」醫師樂觀的分析道,這種臨床病例看過不少。

  「謝謝醫師,我會好好開導我母親的。」露出釋懷的微笑後,仇琅艷送走了醫師和護士。

  回過頭來,她努力不懈的繼續說服母親,「媽……媽……你有沒有看到,醫師和護士,他們會幫你的腳醫好的……」

  「走開,我才不信,你們一定是想要離開我,才會這麼做……你們都是壞人……壞人……」混淆著模糊的意識,仇惠君的情緒相當不安。

  「媽……我們都是為你好啊,媽,聽我的好不好,等一下醫師就要來動手術了。」仇琅艷的手落在仇惠君的肩上,想安撫她。

  「不要碰我,你們都是惡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再次表明不准人靠近的心態,仇惠君的心防仍是堅固。

  「你這種固執不通人情的心態,是不是一定要害死兩個人你才甘心啊。」看不過去仇惠君的反覆無常,梵翔東忍不住開罵。

  「翔東,你在說什麼……」著急的望著口無遮攔的梵翔東,仇琅艷的心提了起來。

  而另一方面,仇惠君戒備的瞪著他。

  「你當初的固執已害死了一個人,現在你還是那麼冥頑不化?你這種人一點也不配擁有幸福,他會離開你,你一點也怨不得別人!」梵翔東銳不可擋的含刀帶刺說著,他實在想拿馬刀捅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還記得心痛的感覺。

  「翔東,你答應我不……」仇琅艷急了他竟然騙她!

  「琅艷,有些事不說不行!」截去她的話,梵翔東完全不在乎背棄了諾言所需承擔的後果。

  「你把話說清楚!」仇惠君不再吵不再鬧,態度超乎常人的平靜。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二十四年前,你應該有向他說過你想要意大利堤雅諾剛推出的那套孕婦裝吧!」冷冷半晌,他實在有點懶得和這種人說話。

  仇惠君此刻的回憶飄回了二十四年前那個寒冬冷夜的台北街頭——

  「正賢,我不管啦!人家一定要意大利堤雅諾新推出的孕婦裝,你不買給人家,我就不幫你生這孩子……」倔著一股硬傲的脾氣,仇惠君衝著李正賢對她肚裡的孩子的喜愛有加,反正她相信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會幫她買到……

  在現實裡,她的心抽動了一下。

  「我想你一定會好奇,為什麼當告訴他你懷孕了時,他表現得是如此滿心歡愉、樂不可支,隔天卻完全消失在你的生命中吧?」滿意的看了她的神情蛻變,他繼續著下一個尖銳問題。

  此時,仇惠君腦海中浮現正賢驚訝和感動的淚水,她再也不用怕他會離開她了……

  「答案很簡單,因為愛你所以他『親自』去意大利幫你買啦……」

  「翔東,不要讓我恨你!」仇琅艷開口制止,她早被他一切的推測搞得憤怒難當,他根本就是要逼她母親到死角。

  「衣服他是幫你買到了,但人……也賠進去了。」狠下心不聽她的警告,梵翔東無情的話語震得仇惠君一臉驚愕,一時頓失了意識。這是她想也沒想過的答案,正賢……死了?

  仇琅艷看著母親的神情,心疼的流下眼淚,把她抱入自己懷裡,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買到那件衣服後,他興高采烈的返回他意大利朋友的家,卻意外在途中出了車禍……那件衣服現在還完整的保留在他朋友的家,如果你還想要那件衣服的話,就先把腳治好再去拿吧,他朋友說了,那件衣服只有你才配擁有它……」完整的訴說著從他朋友那邊得到的訊息,梵翔東心中有著感想,許多幸福就這樣擦身而過。

  仇惠君安靜的聽著他敘述隱藏多年的真相,臉上的神情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似乎就這樣陷入了沉思。

  「你該收收你任性的脾氣,多替別人想,你知道你女兒為了籌你的醫藥費付出多少代價?而你卻始終把她當作破壞你幸福的兇手,她何其無辜啊?」

  「夠了,翔東,求你別再說了?」仇琅艷嘶吼著。

  時間就在三人的僵持下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一陣敲門聲打破沉默,接著一群藍白相間的醫師和護士再度出現。

  「仇小姐,動手術的時間到了,準備好了嗎?」主治醫師率先說話。

  看了看他,仇琅艷不知該如何作決定,她母親現在這種情形能動手術嗎?

  「想通了嗎?」看出她徨,梵翔東冷言冷語的直接替她問話。

  時間靜止在那一刻,全場的人都屏息等著仇惠君的表示,只見她緩緩的點了頭。

  剎那間,仇琅艷的心恍若重生,淚水無法克制的決堤而出,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她多高興自己可以恣意遐想她們共步田野,聞著草香的情景,她可以牽著母親的手吃遍大街小巷的小吃,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仇惠君在護士的攙扶下坐上輪椅,仇琅艷一路陪著她直到到進了手術室,當「手術中」的訊號燈亮起,仇琅艷和梵翔東的心無法克制的再度提起。

  接下來的日子會是怎樣,誰也不知道……

  瞪著一大疊等待被處理的公文發呆,迴旋在他腦袋裡的人影仍未消失,她用了最殘忍的手段懲罰他,將他打入冷宮,他們的關係彷彿回到了原點。

  對講機忽然傳來聲音——

  「總裁,業務部組長陳霖福上來了,您見不見他?」陳秘書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讓他上來吧!」疲倦的扭了扭筋骨,梵翔東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來的好,他正愁怨氣無處宣洩呢!

  「叩叩……」敲門聲響。

  「Comein!」

  「總裁,我……」陳霖福是來自首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講重點!我要的東西呢?」如果他還有點記憶的話,該記得兩個禮拜的時間早過了吧!

  「總裁,您就別給我出難題了,我承認那件企劃案是小艷做的,但總裁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否決掉我的所有努力。」解決不了這件案子是事實,他決定不再強辯,先來軟的再說。

  「但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這樣說的,經過半個多月,怎麼?你從前的記憶又被更新啦?」梵翔東嘲諷道。

  「總裁,我知道錯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梵翔東猛點頭,陳霖福是真的怕了,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啊!

  「我一向喜歡誠實的人……」

  梵翔東的話讓陳霖福大大的鬆了口氣,不禁慶幸自己的好運……

  「但它來的太晚了。」這才是他要說的重點。

  沒人能在他面前耍完大刀後還想無事一身輕的,太低估他了吧。

  「啊……總裁,你這……」陳霖福冷汗又冒了出來。

  「不清楚嗎?還要我明講?」滿不怕死的嘛!

  「就算在這件事上我騙了你,但依公司規定最多也只是記支大過,總裁你不能無緣無故就將我裁掉,這不公平。」要不是憑藉著這個公開的懲處方式,他還真沒裡子可以站在這和他談道理。

  「是這樣嗎?既然你想算,我就陪你吧。」梵翔東的微笑充滿了野性十足的侵略。「公司的第一條規定?」應該很容易記得吧。

  「僱主間要坦誠相對。」陳霖福很流利的答。那麼大的看板釘在牆壁上,想記不起來也難。

  「但你謊話連篇。」梵翔東直接指出他的罪狀。

  「這……」

  「沒話說?大過一支。」他不廢話的宣告第一條死罪。

  Shit!陳霖福暗自咒罵。

  「公司的第六條規定?」他又發問。

  「對客戶要全力以赴。」陳霖福仍是準確的背了出來。

  「但我看到你相當敷衍。」

  竟把攸關公司全盤利潤的Case丟給一個秘書助理去做,真敢!

  「可是那些企劃小艷都做得很好啊,這可證明我眼光的精準,怎麼可以說是敷衍?」陳霖福越逾的吹噓起自己來。

  「這公司是你在作決定還是我在作決定?」還敢狡辯?「依你這麼說,我還可以多記你第七條職責不分嘍?」想死嗎?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

  「這……」

  「又沒話說?那大過又一支。」梵翔東又爽快的宣判了他的第二條死罪。

  Shit!陳霖福臉都綠了。

  「公司的第八條規定?」這才是最致命的罪狀啊!

  「同……事間要相親相愛。」陳霖福早被前兩支大過嚇得講話都講不清楚。

  「但我親眼看到你在夜魅調戲你的秘書助理。」說完,他的眼泛出紅光,那筆帳他都還沒跟他算呢。

  「但那是下班時間,不算!」陳霖福緊張的辯解著,他開始覺得梵翔東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那你是說我也可以在下班時把你狠揍一頓,然後當作沒這回事嘍?」梵翔東強烈的暗示著。

  「這……」

  「還是沒話可說?那大過再一支。」梵翔東毫不留情的再度判他死刑。

  三壞球,的確該保送了……

  「我不服!」陳霖福用最後僅剩的勇氣抗議。

  「你不服?你有什麼資格不服?」梵翔東開始端起上司的架子。遊戲到此該結束了吧?他請不起這種人。

  「你公私不分,都是你的話!」面臨心智瓦解邊緣,陳霖福不再卑躬屈膝。

  「等你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位子時,就算你是無賴,也沒人敢哼半聲。」言下之意,他有完全的決定權。

  「哼……原來你早有這個打算……」陳霖福冷冷的哼道。

  「是又怎樣?」梵翔東不想解釋的回了話,在戰場上是不容許心軟的。

  「我不會這麼認輸的!」撇下這句話後,陳霖福憤怒的離開了他再也踏不進的地域。

  沒人可以這麼輕易就將他攆走,他不服!

  等著看吧,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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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夜晚,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辦公室的仇琅艷,癱瘓似的呆坐下來。她不要過這種日子,這一點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母親的腳雖然醫好了,但她的心似乎死了,一句話也不跟她講,每天回到屋子裡的她面對的就像是行屍走肉,讓她感到萬分難受,而她和翔東又陷入冷戰期,這使她更是度日如年。

  「哈……臭婆娘,這麼晚你還在這啊,我們真是有緣啊……」抱著一大包紙箱的陳霖福,望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後,開始動壞腦筋了。

  她……是他的第一站。

  「你在幹什麼?」望著他拎著大包小包,仇琅艷好奇的問。

  「幹什麼?臭女人,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搞到今天這種下場,這下你爽了吧,我被炒魷魚啦。」砰一聲,陳霖福氣憤的重重扔下手上的東西,開始抱怨起來。

  他現在是窩囊斃了,非得等到同事都快走光了才能偷偷摸摸的回來整理自己的東西,他從來就沒這麼鱉過,都是這娘們害的。

  「哼!這你怪得了誰。」不想與他抬槓,仇琅艷隨手拿了被遺忘在辦公桌上母親的診療單後,就大咧咧的往外走去。

  「這樣就想走,沒那麼便宜的事!」眼尖的看到地上的紙箱內的水果刀,陳霖福不假思索的拿起它,快步的衝到仇琅艷面前將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你幹什麼?」仇琅艷冷靜的問,近日來的低潮讓她漠視一切。

  「唷……不所嘛,滿有膽識的樣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被怨憤積得滿身是恨的陳霖福,惡狠狠的朝她的左肩胛上猛刺一刀,火紅的鮮血泉湧而出。

  她咬牙忍住痛,一點也不掙扎,反正她現在生不如死,乾脆一了百了。

  「哇……臭婆娘,你很厲害嘛,連這樣也撐得住,那就再賞你一刀吧!」一說完,陳霖福如魔鬼般的邪笑著,硬生生的再刺了她一刀,這一刀離她的心臟很近,他喪失理智的又要舉刀再刺,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你在幹什麼?」遠遠瞧見怵目驚心的畫面,陳秘書差點暈倒,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箭步衝過去推了陳霖福一把,她慌張的攙扶著搖搖欲墜的仇琅艷,地上有好多血……

  「你不要緊吧?」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汗水,陳秘書的心臟差點停了,只見仇琅艷勉強回以一笑。

  「死變態,你在幹什麼?」回頭朝陳霖福怒吼,她慶幸自己回辦公室拿她忘了帶的手機否則恐怕仇小姐就要死在他手裡了。

  「哈……小美人……你今天真美啊……」拿著血紅的刀子在她面前虛晃,陳霖福還是不改吃她豆腐的本性。

  「哼!不要臉。仇小姐,我送你去醫院。」試著想扶正仇琅艷的身軀,陳秘書忽然感覺一道濕黏黏的液體擱置在她脖子上。

  「你是當我白癡還是隱形人?」他猙獰的笑著。「你送她去醫院,不就等於送我去警察局?」

  「你……想怎樣……」她怕得聲音在發抖,一時的見義勇為竟然讓她忘了自身的危險。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嘍,還能怎樣?」他壞壞的笑著,早被鮮血染紅了眼。

  「我警告你不要亂來……你……會後悔的……」將仇琅艷穩定在一邊,陳秘書害怕的往後退。

  「哈!求我啊,快求我不要殺你啊,不然……你讓我爽一次也行,哈哈……」粗魯的往她的臉上一抹,陳霖福淫穢的猛朝她身上吸取香氣。

  「啊……死變態……你離我遠一點啦……」陳秘書被他嚇得六神無主。

  「哈哈……香……」深吸一口氣,陳霖福陶醉在自己的幻想裡,眼看著嘴就要壓了下來……

  「啊……啊……滾開啦……」忽然靈機一動,她想起皮包裡有一樣東西。

  使勁的推開他,陳秘書乘機打開身邊的包包拿出「防狼噴霧器」,直朝他噴去——

  「啊……啊……」掩蓋著臉上像被千萬螞蟻啃蝕的痛處,陳霖福痛苦極了。

  「哼!臭男人,雖然不能讓你死在硫酸下,但這樣也夠你受的了。」哈!看他的眼睛還能不能吃冰淇淋。

  「你……」他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

  「你慢慢叫吧,本姑娘沒空鳥你,但……好心的警察伯伯就不一定了。」朝他瞪了一記白眼,陳秘書趕緊跑過去扶著仇琅艷。

  「謝……謝你……」吃力的擠出感激的話後,仇琅艷就昏了過去。

  「互相嘛!」陳秘書笑笑的朝她低語,之後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接著通知總裁。

  醫院裡,若「手術中」的顯示燈再次亮起,他真的厭惡待在這地方乾著急,除了祈禱什麼都不能做。

  想不到陳霖福竟然打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當他看到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單架上,他彷彿也跟著死去了,他根本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人受這種罪。

  「你能不能說句話啊?」看了兩眼無神的仇惠君一眼,梵翔東簡直要發瘋,這算是什麼母親,從他接她來到醫院的路上,她什麼事都沒問,什麼話都不說,真是氣死他了。

  撥弄著枴杖,她仍陷在自己的世界裡。

  「你以為不說話就能解決事情了嗎?告訴你,沒那麼簡單!」情緒性的吼了聲,梵翔東才發現自己的失控。

  他在對她鬼叫什麼?媽的!

  「如果你覺得自責,他最後為你留下的孩子才是你贖罪的目標,不要徘徊在過去的錯誤,那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在天上會希望你好好對待你們的孩子,而不希望你用封閉的方法來懲罰自己,你懂不懂?這是你欠他的!」放緩了音訊,梵翔東柔性勸道。

  經過這些天的療養,她雖然勉強可以用枴杖走路,但總撐不了多久,坐在椅子上的時間還是居多,表現得不甚積極。

  「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你是聰明人,但別讓自我的思想封鎖了一切,那是不值得的,畢竟,你有責任過好你的人生,也有責任照顧你應有的包袱。」

  仇惠君靜靜的思索著他的肺腑之言,心中的屏障似乎一點一滴的瓦解了,看來自己真的錯得徹底,只是她現在還能挽回嗎?

  梵翔東緊盯的顯示燈終於熄滅,手術室的門開了。

  「她有沒有事?有沒有事?」激動的抓著醫師的手,他激動的問著。

  仇惠君也抬頭望去,眼底隱藏著擔憂。

  「恭喜你們,病人已暫時脫離危險期,我們將先送她到觀察室,你們待會可以進去看她,但不要太久,她還沒醒,需要多休息。」交代後,醫師們浩浩蕩蕩的離去,留下稍稍鬆口氣的兩人。

  遊走在時空交界的邊緣,仇琅艷彷彿聽見有人在呼喚她,那是充滿深情的男聲,和她想念萬分的慈愛聲音。

  那是誰呢?誰在呼喚她?

  沉重的眼皮怎麼也睜不開,她好想看看那聲音的主人是誰。

  用了彷彿一世紀之久的時間,她好不容易才將眼睛睜開,發現淚水已浸濕衣裳。

  「琅艷,你醒了……」驚訝的看著她的眼皮緩緩的張開,梵翔東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激動,感謝老天沒將她帶走。「怎麼哭了呢?」擦去她眼角溫熱的淚水,他心痛的看著她。

  「媽……」望他一眼,她忍不住想和他說話的衝動,將眼神一轉,改望著一旁默默看著她不語的母親,想證實夢中的景象,然母親的眼神卻迴避著她。

  「琅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護士來一趟?」勉強的擠出笑容,梵翔東的眼底有著傷痛,他受不了她對他的冷漠。

  「媽……」故意忽略他的受傷,仇琅艷頻頻呼喚母親。

  「想不想吃什麼?我去買來給你。」他的話開始酸澀了,她還在生他的氣嗎?

  他聲音中的悲哀顯而易見,她的心隱隱作痛,她也不想這麼殘忍,可是在她母親還沒原諒她前,他們是不可能的。

  「和我說說話好嗎?」絕望的看著仍是不搭理他的仇琅艷,梵翔東心痛不已,「還是……還是你想休息了,那就睡吧!」

  心碎成千萬片還要硬擠出笑容,他終於死心的站起身走出病房。

  仇琅艷聽到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心中五味雜陳的閉上眼睛,在心裡說:翔東,對不起!

  她感覺到胸前那只被單被緩緩的拉上,她驚訝的張開了眼。

  「媽……你……」母親的臉此時是那麼的慈悲祥和,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眼花了。

  「孩子,何必折磨自己呢?」依靠著枴杖,仇惠君勉強站了起來。

  「媽……我……」難掩感動的低聲啜泣,仇琅艷終於知道這一切不是夢。

  「你一定會猜他現在去哪裡了,對不對?」仇惠君搖頭的笑了笑,這孩子和她一樣倔強。「別擔心,他人就在外面坐著呢!」傻孩子……

  「我……」仇琅艷不知該怎麼說。

  「別說話,你靜靜的聽我說就好。」仇惠君制止了她的欲言又止。「那孩子的確是罵醒了我,他說的是對的,要是我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我永遠也不知道人生的箇中滋味。你別怪他這麼和媽說話,他說得沒錯,我怎麼會笨到讓自己無可救藥的想害你一生。這幾天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需要讓我的腦筋更清楚才行,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頓了頓又道:「翔東那孩子很難得,縱然他愛著你,但他卻不怕會傷了自己也要盡力攙救你應有的幸福,我很欣賞他,他是個好男人……」說著說著,仇惠君的淚滾了下來。她們兩個好像,都是愛情傻子……

  「這三天來為了你,他幾乎沒闔過眼,每晚都守著你,他很在乎你呢……孩子,我的固執已經葬送了我的愛情,你別又往裡跳啊……」含著淚光,仇惠君只想要她女兒好好留住自己的幸福,別像她留下遺憾和悔恨。

  「媽,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你會不要我……」仇琅艷說出她的擔憂,這個惡夢陪了她二十四年。

  「傻孩子,那是以前媽不懂事,現在被你的好情人罵醒了,我還會那麼笨嗎……」

  仇琅艷想也沒想到,原來她媽也有幽默的一面,她真的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突來的情緒感動。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吧?」不安的詢問,她仍然不確定母親短時間的改變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仇惠君的孩子有這麼笨嗎?這樣還聽不懂。」仇惠君笑開了。「好吧,既然你這麼問,那給你一個選擇吧,如果你補不回你傷了他的心,那我們母女間的事也不用談了,沒他陪我槓兩句,我整天都不對勁。」

  BF】「媽,你怎麼現在就倒向他那邊了?」她不得不對他的大小通吃佩服得五體投地。

  「要不要隨便你嘍!可憐他現在還在外頭窮傷心呢!」仇惠君佯裝哀怨的俏皮說著,整個人彷彿大地回春的洋溢著青春。

  「媽……你……」難道這才是她母親真實的一面,那她以後肯定吃不消……

  「我累了,我要睡了……事情沒辦好前,我不會再和你說話的。」拄著枴杖走回輪椅上,仇惠君終於發現,現在的日子遠比以前好上千倍,放下怨恨是一件多麼輕鬆快樂的事。

  「喂,媽,你小心點……」無法起身幫忙,仇琅艷殷切的叮嚀。

  而仇惠君不再和她講話,輪椅一回轉,離開病房。

  在讓醫師拔掉身上所有的大小管條後,仇琅艷整個人都舒暢了起來,好久沒這麼動過了……

  「琅艷,別亂動,醫師說你還要多休息。」梵翔東擔心的制止她過度的動作。

  乖乖的聽他的話坐著不動,仇琅艷很貪婪的直盯著他瞧,他的下頷隱約還可以看到未刮過的胡碴,但好吸引人……

  「幹麼這樣看我?」不自在的囁嚅,他覺得她有點反常。

  「你的胸膛可以借我嗎?」張開雙臂,仇琅艷終於開口和他說話。

  梵翔東一臉錯愕,而後終於展露釋懷的微笑,「談什麼借不借,它永遠是你的……」緊緊的將她環抱在懷裡,他好懷念這感覺……

  「傻瓜……」依在他懷裡,仇琅艷很放心的哭了,這個臂彎從一開始就一直守護著她。

  「為了你我願意當傻瓜……」柔情萬千的吻去她的淚滴,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抽搐的哭著,仇琅艷終於有踏實的感覺,彷彿從地獄爬到天堂。

  「肯原諒我了嗎?不要不理我,真的……那是一項酷刑。」緊抱她在懷裡,他實在害怕她會消失掉,這種不安的感覺他承受了多少日子……」

  「傻瓜,我一生的幸福都在你的手上了,我怎麼敢生你的氣。」仇琅艷破涕為笑,又想到她母親的話。

  梵翔東愣住了,很是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我媽說,要是我不……不補回你受傷的心,她就永遠不和我講話了,你說那你是不是掌握著我幸福的生殺大權了?」在他懷中吸取他令人陶醉的男人味,她有些想入非非。

  「你們談攏了?還把我蒙在鼓裡?」梵翔東推開她,佯裝生氣,「你因為怕你母親不和你講話,才來迎合我的嗎?」

  「我……沒有……我只是順自己的意想和你談和而已。」仇琅艷急了,生怕他誤會。

  「好!既然是順你自己的意,那我可以問你嗎?是順你的什麼意?」他邪邪的端看著她,渴望聽到想聽的答案。

  「就順……順自己的意嘛……」他是存心整她嗎?

  「什麼意?」他繼續追問。

  「順……順在乎你的意啦。」這話像是見不得人般,仇琅艷一倒頭就用棉被蒙住臉,羞死人了……

  「你想悶死自己嗎?」好笑的看她的舉動,梵翔東發現她有時還真像小孩子,跟先前的冷酷判若兩人。

  「總比羞愧而死好啊!」她隔著棉被喊話。

  「承認這件事有這麼見不得人嗎?」他嘴角泛起笑意。

  「你一定在偷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鼓著漲紅的臉,仇琅艷恨死自己剛才露了餡。

  「看著我!」一把拉開她緊擁的棉被,梵翔東正視著她。「有了你這句話,對我而言會是很大的鼓勵。」他深情的表達心聲,對愛意的傳達一點也不保留。

  愛了就是愛了……

  「我……我會怕。」畢竟母親帶給她的那一段不愉快記憶,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如果在乎一個人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那她寧可不要。

  「我一向不會傷愛我的人的心。」他有了最實在的保證。

  「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她又愚蠢的問了一次相同的問題。

  靜默了會,梵翔東還是用笑表達了一切。

  「算了算了……反正答案一定又是『很多事情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我愛你……」他打斷她的話。

  仇琅艷呆住了,他的這句話來得好突然……」

  「不只是你,要我說這種話我一樣會害怕。」他尷尬的笑了笑。

  「翔東……你……」她流下感動的淚水,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你……可以也給我個保證嗎?」將她圈進自己懷裡,梵翔東渴求道,他也同樣怕受傷害。

  「我一向也不會傷愛我的人的心。」她燦燦的笑了,她已得到她所追逐的東西了,她真的很快樂……

  「你學我……」搔著她的癢處,梵翔東將她壓倒在床。

  「不行嗎?」不服輸的想抗拒老是處於挨打狀態的仇琅艷,舉足間,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體。

  「哦,甜心,你讓我直想吃了你……」壓下身來,他歎氣的呼了聲。

  「你說醫生不准我『太』亂動的……」她警告他。

  「你不用動,我動就行了……」邪氣的笑了笑,梵翔東唇瓣溫柔的覆上她。

  仇琅艷的傷口還在痛,但心卻被層層暖流給淹沒,幸運之神終於眷顧了她……

                     尾聲

  那是一個充滿愛情足跡的大地,裡面有她也有他,當可以再認真的過完她剩下的人生時,那會是一種美麗的綺想,但她相信,她真的就要做到了……

  此刻正高掛在半空中的太陽所散佈的光芒,似乎都是為她而生,那是一種真正活著的感受……

  BF】「猜我給你帶來什麼?」一把貼近她的身,一手攬住她的臉,梵翔東滿是幸福的享受和她共處時的樂趣。

  她就要出院了,當然得有一份大禮才行。

  「你把人帶來我就很高興了。」雙手反貼著他厚實的大手,仇琅艷仍是深陷在這得來不易的幸福裡。

  「這麼容易就知足啦!」扳過她的臉,梵翔東淘氣的掐住她的鼻子。

  「我只要你……」鑽進他碩健的胸懷裡,仇琅艷吐露肺腑之言。

  「你當然只能要我,而且,要了我後,好處是連帶享用不盡的喔!」和她緊緊的依偎,梵翔東翻開報紙的頭條新聞,滿是興味的遞給她,她可不能錯過攸關自己的幸福的事。「來,看看吧!」

  「什麼……」茫然的接過報紙,仇琅艷還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然而報上斗大的幾個字映入眼裡——

  昨晚警方一舉破獲可堪稱牛郎專賣店的「女人夢境」和妓女專賣店的「夜魅」,負責人一律行蹤不明。

  這個消息剎那間讓她腦海一陣空白。

  「怎麼一臉憂愁,不高興嗎?」他還不敢告訴她這全是他的傑作,不對,他可是有事先通知那兩個老闆潛逃的,很仁慈了吧。

  不過,徐鴻肯定會和他絕交個三五年,因為他破壞了他的發財夢。

  「你的『性』趣被抄了,你還那麼高興……」仇琅艷一臉慘白的低聲說著,其實她現在哪顧得到他啊,她只要想到那一大筆債務她就要昏了。

  「我說了,那是不得已的,我欠的是人情債,我沒路可選。」原來她還惦著這件事,可是他從來不賣身的唷,他可是一潭清水,清澈見底……

  「但我欠的是錢債,我更沒路可選,現在好了,你上了天堂我下了地獄……」她的飯碗被砸了,以後怎麼還債啊?

  「我從沒要你還錢,而且我也不准你再去那種地方上班。」他現在有的全是男人的保護慾望,而不是對工作性質的歧視,他想她會聽得懂。

  「你沒要我還,但我一定要還。」那是她做人的道理,她不喜歡有欠債未還的感覺。

  「對我一定要分得那麼清楚嗎?」他滿臉傷感,幾乎是受盡了感情創傷。

  「我只是……」要她怎麼說?

  「既然要讓我愛你,就讓我照顧你,好不好?」他要的是她依賴他的感覺,有受寵的感覺,如果跟他在一起還要有那麼多負擔,那樣的愛情有什麼快樂可言。

  「可是我……」她也想能為他做點事啊。

  「如果你仍然堅持,那在工作上就請你當我的得力助手吧,我很肯定你的能力,我想,有你幫我,我們公司的業績一定會大有提升,而你為公司賺進的大把鈔票,也足夠可以抵掉你欠的錢了。」他聰明的想到這個法子,如此一來就能不著痕跡的把她調來自己身邊。

  「這算不算是交易呢?」微微笑著,她早看到他眼裡的狡黠了,瞧他還裝。

  「你就當是愛的交易吧,我給你愛,你……給我錢啊……」雖然他轉得很硬,但他只想要她安心而已,能看到她的笑容,比什麼都好。

  「你為什麼每件事都要為我想?」再次跌進他的懷裡,仇琅艷感動的說。

  「你知道原因的。」因為他愛她啊。

  感涕淚流的撲倒在他懷中,仇琅艷早已不能言語,一生能遇到這樣的人,她夫復何求?

  「別哭了,跟我在一起要快快樂樂的,不然我會以為我做得不夠好。」抬起她的頭,梵翔東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好……不哭……」她笑著忍住淚水。

  「問你一件事好不好?」他有些邪氣的笑問。

  「好……」

  「現在大野狼『渴』了怎麼辦?」他挑起一道眉,等候下文。

  「就算要冒險,小紅帽也甘願送上那杯水……」心神會意的交換眼神,仇琅艷終於覆上了他的唇,闡述亙古不變的愛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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