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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親親吾愛

早春時節,冰涼的空氣還留有殘冬的冷意,等不及綻放的花朵,透露了大地回春的訊息。

一向迷糊的季典雅,從P大畢業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從事祕書的工作,成績優秀不代表她的能力強,祕書該具備的伶俐干練她一項也沒有,唯一可取的是她的認真踏實,勤能補拙之下,這份工作倒也還算勝任。

她所工作的這家貿易公司,主要從事歐洲市場進出口貿易,需要十几位通曉歐洲語言的祕書,當然也包括法語,因此法語系的她順利地得到了這份工作,進來公司才半年,一切還在學習當中。

「季祕書,對這兒的一切還習慣嗎?」

「很習慣。」她恭敬地朝經理微微頷首,規矩的上衣搭配及膝的短裙,襯托出一個祕書該有的氣質,大學畢業才半年的她,身上仍留有專屬於學生的純真味道。

「習慣就好,有什麼問題盡管提出來,不要客氣。」

說話的男子是她的直屬上司,一位嚴謹卻不失親切的中年人,由於他的提拔,公司才會破例錄用毫無社會經驗的她,對於經理的細心栽培,她感激在心,因此對他就像對自己的父親一樣尊敬。

不談公事時,私底下經理是非常和善的,也十分幽默。

「不限於公事上的,其他方面有問題的話,也可以提出來喔,例如有別課的男同事騷擾你的話,你也可以告訴我。」

典雅微紅著臉失笑道:「一切都很順利,謝謝經理關心。」

恭送經理出門洽談公事後,祕書課里資格最老的大祕書程秀華,人稱華姊,立刻湊了過來。

「經理是不是對你說,如果有人騷擾你就告訴他?」

「是呀,你怎么知道?」

華姊立即綻出一抹好詭異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他老人家在公司里有個鼎鼎大名的綽號,可知叫什麼?告訴你吧,叫『月下老人』。」

「咦?為什麼?」

「這綽號的由來可不是說他好心幫人家牽紅線,相反的,他怕死了自己的祕書嫁出去。」

華姊看看左右沒人,自己的上司又出國考察,難得偷閑,便把這個甫進公司還什么都不懂的菜鳥後輩給拉進了茶水室。

「這件事可是有歷史的,待我細細道來。」

公司里有五位經理,分別負責不同國家的業務往來,每位經理身旁皆有自己挑選的能干祕書,典雅的上司主要負責法國業務相關事宜。

說也奇怪,打從他接任法國業務經理一職後,前後任用的女祕書超過十位,每個祕書離職的原因只有一個──結婚。

祕書是經理最重要的左右手,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祕書,最後卻花落人家,辭去工作洗手做羹湯,這打擊實在太大,使得他惋嘆錯失一位得力助手之際,不得不另外招募新人,一切重新來過。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然而才上任一年半,前後共換了十位祕書,這種比率也未免高得太嚇人了。總之凡是他任用的祕書,不出兩個月便給人追走當老婆,因此公司上下戲稱他是月老再世,還說想要嫁人,當他的祕書就對了,包准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准新娘。

在痛失那麼多愛將後,不信邪的他開始嚴格篩選人手,能力不再是他考慮的重點,如何保住祕書才是首要之務,毫無經驗的典雅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讓公司破格錄用的。

以往錄用的祕書年紀大約在二十七、八歲以上,都是已屆結婚年齡的女子,倘若找個年紀尚輕,才剛從學校畢業的女孩,至少還可以撐個兩、三年吧!這也是為什麼經理肯用她的原因,除了看中她虛心上進的優點外,主要還是因為她才二十三歲的關系,年輕女孩心未定,比較不會考慮結婚這檔事,就算有男友也不用擔心她會立刻嫁人。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經理仍按照例行公事,時時關心她的交友狀況。

「哈哈,放心啦,我不會那麼快結婚的,甚至連想都沒想過。」對典雅而言,一邊工作一邊學東西是當務之急,至於結婚,是好遙遠以後的事。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哪天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把你的心給擒走,愛到昏頭時想不結婚都難。」

「不會啦,華姊,我才二十三歲而已。」

華姊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告訴你多少次,沒事別提歲數,要知道,我們公司還有好多女人急著想出嫁呢。」

公司里的職員陰盛陽衰,女人多於男人,而且巧的是,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說不想結婚是騙人的,偏偏公司的男同事不是年紀太大、就是已經死會,僅存的未婚年輕男同事當中,條件好的早有了對象,不好的她們又看不上眼。

女人太熱衷工作的代價便是如此,一到三十歲的關卡,未婚的身分反而變得尷尬,在家人及親友面前都不好交代,若再加上身邊的好友一個一個出閣,自己的落單反而會惹來一些閑言閑語或猜測什么的。

結婚,成了自己不是沒人要的証明。

「華姊,你別太擔心,因為我怎么看你,都覺得你沒有實際年齡那麼老。」

贊美地駐顏有朮的同時,也道出了她的老,這種似褒又貶的說法讓她實在哭笑不得,偏偏這個季典雅又有讓人氣不起來的好本事。

「我倒希望你趕快嫁出去,那麼我就有機會遞補位子了。」

她身為總經理祕書,職位雖然比其他祕書高一階,不過她現在寧愿降級做個小經理祕書就好,待嫁女兒心,有誰能夠了解呢?

「連個對象都沒有,我找誰嫁去?」

「少來了,聽說你有兩個追求者,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老師。」

「他們都只是普通朋友。」

「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普通啦,隨便挑一個,都是不錯的長期飯票。」

典雅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任憑華姊發泄女人三十的寂寞心情,當個安靜的聽眾。

與華姊的哈拉暫告結束後,出了茶水室,她們又各自回復祕書該有的謹慎態度,在上司面前謙和有禮,在其他同事面前謹言慎行。

抱著手中的文件,典雅還有兩份資料要整理,想起適才華姊說的話,不禁莞爾一笑,她目前沒有固定的對象,雖然有一、兩位追求者,對方條件也不錯,不過她一直和他們保持朋友的關系,并不想太早定下感情。

出了社會,眼界也開了,有個穩定的工作才是當務之急,至於男人嘛……同事們鼓勵她選醫生,生活比較有保障﹔同學們則建議她選老師,除了長相比較正點之外,生活也穩定。

選男友似乎只是為了提供未來一個保障,這樣的想法對嗎?她不知道,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也許她要的是一份熱情、一份刻骨銘心的悸動,而這份悸動,不管是醫生或老師,她在他們身上都尚未發現這點,也因此她躊躇不前,決定暫將感情放一邊。

不知怎麼的,在她內心某個角落一段被遺忘許久的記憶突然蘇醒,想起那個霸道狂妄的殷尚恭,她沒來由的全身緊繃。

她對他最後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狂亂的吻中,她不由自主地搖頭,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被奪去了初吻,這不算悸動,只是一種……激動罷了。

這一生就這麼一次,她的初吻被他奪走了,毫無招架之力、徹徹底底地失陷在他的攻略下,害她事後有三天時間,整個人都處於渾沌狀態。

兩年多了,他應該早退伍了,也許他早忘了她,也忘了當初的誓言,說什么不准她交男友、她是他的。

真好笑,他又不是她什么人,憑什麼限制她?

她聳聳肩,甩開混亂的思緒。不過是學生時代的瘋狂行為罷了,她從沒當真過,何來挂念呢?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她回到在外租賃的住處,已是晚上十點多了,給了計程車車資後,她徒步走入巷子里。

她好累,連續忙了好几天,此刻真恨不得能趕快卸下這身累贅的衣服及高跟鞋,泡個熱水澡後痛快地睡個覺。進入社會後,才知當學生的幸福,才畢業半年,她便開始懷念起大學生活了。

走著走著,一個身影掠過身旁,她頓了下,竟然覺得自己彷佛看見了殷尚恭。

一定是太累了!她告訴自己,再怎麼懷念大學生活,出現的幻影也絕不該是他才對。

摘下眼鏡揉揉,她再度往前面仔細看了一眼,殷尚恭的幻影正對她綻出俊酷的笑容,真實得讓她不敢相信,僵住了身子怔在原地。

「好久不見。」雙手插著口袋的殷尚恭緩緩地吐出四個字,一身閑適地靠在牆上,熾熱不減的炯眸鎖住她驚嚇的花容,他在這里已等候她多時。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一副要來討什麼的模樣?她不敢問,只是呆呆地瞪著他從暗處緩緩地走出,那張英俊的面孔,在路燈的照射下逐漸變得清晰。

他變得更有男人味了,不是粗獷那種,而是屬於成熟穩重的,兩年的歲月在他臉上刻划出堅毅的痕跡,眼神不似學生時代那般狂放,然而內斂中卻又隱含著收放自如的鸞猛,他無須任何動作,卻能教她深深感受到,自己正被他強勢的氣息所包圍著。

「怎么不說話?是太感動了?」就連聲音都蘊涵著一股威嚴,低沈而富含磁性。

「學、學長……」

「不恭喜我退伍了?我可是用了一年又六個月的時間去報效國家。」

「啊……恭、恭喜你……」

他抬起她的臉,細細審視這張令他日思夜想的容顏,迷人的無辜模樣不變,反而還多了分女人的韻味,臉上的紅暈散發出一種專屬女人的羞澀情懷。

「你……怎麼會來?」

「我為什麼來,原因你應該知道。」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不會吧?他來是為了……為了實踐他宣誓的諾言?!

他摘下她的眼鏡,這舉動讓她由呆愣中猛地回神,少了眼鏡的遮掩,她心中升起一股被看透的危機意識,然而還來不及躲開,下一刻已失陷在他強健有力的臂彎中,唇舌的掠奪蓋住了她的低呼。

此時此刻,彷佛有一條時光隧道連接了兩年前被他奪去初吻的那一刻,同樣的震撼與迷亂,侵襲了她平靜的心湖,再次掀起了波濤洶涌。

他的唇仍是這般火熱,不因時間的流逝而冷卻,甚至更加霸道而堅持,似要吻盡兩年來折磨心臆的思念,吻到她因缺乏空氣而嬌喘著,他才終於放過她的唇,但臂彎仍是圈住她的身子。

她像是缺氧一般,整個人昏昏沈沈、熱熱燙燙的,厘不清這團混亂是怎麼回事,只覺得四肢無力,整個身子全靠他的力量撐著。

殷尚恭眷戀地撫著她紅腫的嘴唇,上頭有他的味道和印記,嬌艷欲滴的臉蛋染上了他給予的臊紅,他是這麼地渴望她,兩年多來,沒有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半年前他就退伍了,沒有立刻來見她,是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為了讓自己因當兵剪成平頭的短發,有機會留長。

他循序漸進地安排一切計划,一個為了得到她的計划,待時機成熟,他才出現在她眼前。

凝視她無辜迷茫的大眼,意猶未盡地再度印下點點親吻。

「不──等等──」

她猛地推開他,差點迷失在那銷魂的臂彎里。

「你怎么可以一見面就吻我?」捂著被吻痛的唇,她雙頰羞紅地抗議。

「抱歉,我太心急了,不如我們先上樓好好聊聊,從頭慢慢來。」

「我不是說這個!」

「不然是什么,嗯?」

他等著地的回答,臉上的笑意不改從前的頑皮。

「你不可以侵犯我。」

「這不是侵犯,是情不自禁。」他更正。

「我們毫無關系,又不是……情侶。」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很心虛。

「從現在開始是。」

她瞪大眼,哪有人逕自宣布的?別說她不了解他,就算大學時同校,他們也僅止於朋友關系啊,連個前奏都沒有,就直接跳到主旋律了,合理嗎?!

「我又沒答應!」

「那麼告訴我,你要怎樣才答應?」

「問題不在這里,而是……我們兩年多沒見,我也不了解你,几乎可以說認識你不久,你突然平空出現,教人家……怎能接受?」

認識他不久?虧她說得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他瞇細的銳眸令她繃緊了神經。好熟悉的感覺喔,她嗅出一絲危險味。

「你認識我不久?我可是認識了你十年。」

「你在說什麼?」

「騎著腳踏車把人撞下山谷而渾然不知的人,這世界上也只有獨一無二的你了,南青國中一年七班季典雅。」

他的話令人納悶,典雅搞不清他這話什麼意思,蒙塵的記憶忽隱忽現,就差那麼一點,她還需要一點提示。

「我就是那個被你騎腳踏車沖下斜坡而撞得骨折住院的人。」

當時的畫面在她腦海一一重新放映,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整個人都傻住了。

殷尚恭邪魅的笑容在她眼前逐漸擴大。他老早認識她,并追緝了她十年?!在剎那間,她了悟了一切。

OH──MY──GOOD──她混亂的腦袋里,只有這三個字。




他說,那是她欠他的。

債務一,她害他骨折住院,包了一個月的石膏。

債務二,她轉學一走了之,害他苦等五個小時。

債務三,她給了他畢生最大的侮辱,把他當成乞丐施舍。

這罪無可赦的三筆債,她積欠了十年未還,連本帶利,她得一次還清,還清的方式,便是做他的女朋友。

季典雅欲哭無淚地拍打著桌子。她怎麼會意上這麼可怕的人?昨夜在他威脅利誘下,她糊里糊涂地答應了他的要求,現在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季祕書,你不舒服嗎?」

「嗯……不,我沒事。」

她差點忘了現在是工作時間,身為祕書,必須全神貫注才行。

即將開始的工作會報,由几位前輩祕書打理,她只要負責倒茶水就好。

照道理說,像這種場合,經理會優先選擇有經驗的祕書一起陪同,資歷不深的典雅尚無法應付這種場合,經理讓她跟著,主要是給她機會學習。

昨天一夜沒睡好,額際隱隱作痛的她,正極需一顆阿斯匹靈。

「你今天怪怪的,怎么好像有些魂不守舍?」同在祕書課的几位同事,關心地問。

「我沒事,只是沒睡好而已。」

「你該不會是遇上鬼壓床吧?」

她苦笑。要這么說也可以,殷尚恭的影子強占了她整個晚上的思緒,侵擾她睡眠不說,還讓她忐忑不安了一夜。

要說鬼壓床,殷尚恭就是那鬼,不,他比鬼還可怕。

她始終無法忘懷他臨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會時時刻刻在你左右。」

話中似有暗喻,她有不好的預感,一向遲鈍的神經因為他的出現變得敏感起來,忙完了這陣子,她決定要放自己一個假好好休息。

吞下阿斯匹靈,她接過旁人遞來的白開水。

「謝謝。」地道了聲謝,喝了一半的水,在對上殷尚恭無害的笑臉後,猛地噴出。

「小心點,瞧你咳的,喝個水也會哈到。」他搖搖頭,寵愛地輕拍她的背。

「你──」

「你常吃阿斯匹靈?不舒服?嗯?」

大庭廣眾之下,他毫不避諱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水,展現兩人的親密。

典雅這下可慌了。「你不可以隨便進來這里呀!」

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輕斥她的行為。

「這藥少吃,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拿在手上的藥罐,被他准確無誤地丟進垃圾桶。

他怎么可以闖進她公司?他昨夜突然出現將她嚇得魂飛魄散不說,今天又擅自闖入她工作的場所,就算她再好欺負,也不可能會任他如此膽大妄為。

「我警告你,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否則──」

「否則如何?」他微笑地等著她的答案,完全不覺得自已有何不對。

「否則我就叫警衛!」

不畏惡勢力威脅,瞪著有迎榜住的他,她撂下狠話。哼!怕了吧?

「季祕書!你怎麼可以對殷先生如此無禮?!」趕過來招呼的華姊,慌忙數落典雅的不是。

「華姊,這個人……未經允許闖入公司。」

「怎么能說闖入?殷先生是公司聘請的電腦程式設計師,公司的軟體程式,還得靠殷先生來規划呢!」

電腦程式設計師?公司聘請?一次比一次強烈的震撼,沖擊著她已經混亂的思考回路。

我會時時刻刻在你左右。

典雅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那句話的意思是指他將成為她的同事,也就是說,今後的每一天,她都會在他的視線范圍內?!想不到殷尚恭不是開玩笑的,對於他的諾言,他絕對說到做到。

突地,他摟她入懷,完全不顧眾人驚愕的瞪視。

「沒關系,典雅是故意跟我鬧著玩的。」

「咦?殷先生……你們認識?」華姊問。

「當然認識,典雅是我的女朋友,我是為了她才進公司的。」

「什么?!」眾人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

事情怎會發展成這步田地?上自經理,下至一票同事,全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們倆,在大家目光灼灼的瞪視下,她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里,怕是風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天爺──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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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手到擒來

自從那一天以後,典雅成了公司的八卦人物,也成了眾人賭桌上的主角。從早到晚,十几道目光總有意無意地盯著她。

大家打賭的是,不出兩個月,她季典雅一定會步入結婚禮堂。何故?戀人都追到公司來了,還大剌剌地昭告眾人,季典雅是他殷尚恭打定主意要娶的女人,這下子不嫁都不行了。

「恭喜啊,季祕書。」

「到時一定要記得寄帖子給我喔!」

走在公司里,三不五時接收到諸如此類的祝賀,叫她如何靜下心工作呢?

她深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前也造了什么孽?今也被他陰魂不散地糾纏著。

輕敲了下經理室的門之後,她開門進入,一眼即看到神情落落寡歡的經理。

「經理,您有心事?」

經理拾起頭,盯著她的神情就像老爸在看即將出嫁的女兒一樣,萬般不舍。「想當初你剛進公司時,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助理,人見人愛,經過我的提拔,短短的時間內就蛻變成人人稱贊的好祕書,令我欣慰不已,現在一想到你要離開,讓我好舍不得啊,就好像失去了一個女兒。」

「等等,經理,誰說我要離開了?」哪來的空穴之風啊?太離譜了。

經理望了她好一會兒,再度長吁短嘆。

「沒人說,不過我明白這是遲早的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放心,經理不會阻礙你追求幸福的。」

「慢著,我沒說過我要嫁人。」

「殷先生是位好青年,你們很相配。」典雅訓練有素的笑臉開始微微抽搐著,謠言傳到這種地步,她不能再坐視不管。

「我沒說過要嫁他,而且在三十歲之前,我不會考慮結婚。」她沒好氣地解釋,」字一字嚴正聲明她的決定。

「呃?此話當真?」

「是的。」

經理頓時喜上眉梢,但隨即又愁眉苦臉地澆了她一頭冷水。「你一定撐不住的,別了。」

「我說不結婚就是不結婚,就算他拿槍指著我的頭,我也絕不妥協!」她拍了下桌子,把經理給嚇了一跳。

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挺有說服力的,頗有不讓須眉的氣魄。

好好小姐季典雅,這輩子當夠了乖乖牌,沒想到小姐不發威,被人當成了病貓!

她、受、夠、了!

不生氣不代表她沒脾氣,別忘了她是獅子座女人,發起怒來可是威力無邊,她決定要重振雌風,展現萬獸之王的氣勢!

「你說的是真的嗎?」經理再度燃起希望。

「當然,我說到做到!」

「太好了,不愧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祕書。」

「放、心吧,我的決心屹立不搖!」

沒錯!無人能撼動她的決心,殷尚恭也一樣,她不會妥協的,不管他再如何狡猾奸詐,也別想越雷池一步!

雖然俗話說,謠一言止於智者﹔不過現代人說,不八卦你就落伍了。

季祕書揚言三十歲前絕不結婚,几經渲染後,傳至殷尚恭的耳朵里,變成了獨身宣言。

「聽說你向公司所有人宣稱,一輩子不結婚?」

在公司的走廊上,殷尚恭冷不防地攔截她,不怒而威的語氣,表示他不太高興聽到此事。

「這是我的事。」

「錯,這是『我們』的事。」

「我只答應跟你交往,可沒說一定要嫁給你。」

她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灼灼的目光,展現出一股決心。

對於她刻意冷淡的態度,殷尚恭豈會不了解地構造簡單的腦袋瓜里在想什麼?如果她以為只要自己夠冷然,便足以澆熄他的熱情,那就大錯特錯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不適合談情說愛。」

她態度冷傲地丟下一句話,隨後便瀟灑地朝電梯走去,心下可是洋洋得意。

殷尚恭不以為意,轉身跟著她進了電梯,在她按下樓層鍵之前,他早一步按下暫停鍵,整部電梯瞬時停止運作,他們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你做什么?」她低呼。

「談情說愛嘍!」

等到她意會出他的企圖後,人已被困在他強勢狂猛的雙臂中。

如果她是頭獅子,他就是緊迫不放的獵人,敢故意挑釁他,便要有受懲罰的覺悟。

他的懲罰,便是數不完的吻痕,外加蕩氣回腸的激情,而且絕對是限制級的。

電梯外,三五成群的人討論著。

「奇怪,電梯怎么不動了?」

「壞了嗎?」

「不知道耶,剛才還好好的。」

「真是的,走樓梯吧!」



一襲無袖的淺藍色連身裙,讓典雅日首的臂膀在正午陽光照射下顯得白里透紅,看起來清涼又養眼。

她甚少穿這種無袖露肩的洋裝,只有偶爾心血來潮時才會稍作這樣性感的打扮。

盯著手機上的簡訊,她來到與別人約定好的地點──這家大飯店的三樓西餐廳,沒多久,她便看到了目標──她的醫生朋友。

長相普通、身材略胖的陳醫生,是她出社會工作後,因為一次小感冒上他的診所看病時認識的。

事後陳醫生積極地打電話給她,見面几次後,因為對方個性溫和又誠懇,她也不討厭他,便答應先做個朋友。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她為自己遲到了十五分鐘而抱歉。

「沒關系,你還沒來之前,我正好可以看看雜志,打發時間。」

「為何突然請我吃飯?」

陳醫生麼腆地搔著頭,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

「真的?怎麼不早說?這一餐應該我請才對。」

「不、不,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讓你百忙之中趕過來,我才過意不去。」

他們點了兩人份的精致套餐,典雅這才發現,他為了今天這餐,似乎事先准備過,首先是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加上他特意吹整過的頭發,再來是餐點,每一樣都是精致昂貴的食材,桌上還放著別桌所沒有的法國紅酒。

他嘴巴上雖然說是臨時想找她一塊慶生,其實應該是事先計划了好久才對,面對他有此一憨厚的笑臉,她沈默了。

陳醫生是個好人,個性隨和,與他相處就像跟大哥哥在一塊,感覺安心而輕松,但是……卻少了一份熱情,總覺得有些遺憾。

就在她陷入沈思之際,放在桌上的手驀地被罩住,她的目光與他相對,看到了一張因為緊張而紅通通的臉。

「陳醫生?」

「那個……也許有些唐突,不過我一定要說,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很希望我們……能從普通朋友升級到男女朋友的關系,不知……你意下如何?」

「慘了!」

「啊?慘了?」她的回答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典雅臉色慘白地盯著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有兩個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位正是殷尚恭,他的出現令她產生危機意識。

老實說,她與陳醫生的會面殷尚恭并不知曉,她認為沒有報備的必要,自己要和誰見面是自己的自由。但問題是為何她會心虛呢?

她拿起菜單遮住臉,為了安全起見,她改移至陳醫生身邊坐下,這樣正好背對殷尚恭。

佳人的積極,使得陳醫生心花怒放之餘,更加鼓起勇氣。

「我會對你很好,也會帶你去很多地方玩,雖然平時很忙,不過等我請到人,就不用一天到晚顧著診所,也可以常常陪你了,你說好不好?」

典雅坐立難安,一心只想著要如何在殷尚恭還未發現之前趕緊落跑,完全沒聽清楚陳醫生的話,當她偷偷瞄著殷尚恭時,好死不死地他也朝她這兒看了一眼。

典雅嚇得轉回頭,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殷尚恭逮住,雖然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她就是怕他,似乎怕他已成了」種習慣,改都改不掉。

「求求你,立刻帶我走好嗎?」她懇求著陳醫生,此處非久待之地。

陳醫生喜出望外之下,大膽地握住了她的手。「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啊?答應?」

「你放心,做我的女朋友很幸福的。」

「等等,你剛才是說……」

「今天果真是我的幸運日,典雅,我一定會給你幸福。」他不但握住她的手不放,還樓著她的肩意圖一親芳澤。

「喂,你要干什麼──」她一陣驚慌想推開他,不料手才碰了下,對方便整個人倒在地上。

奇怪了,她的力道有這么大嗎?只不過推了一下而已,應該不至於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才對,怎麼會──抬起頭來,她驀地倒抽了口氣,在看到殷尚恭怒火熊熊的閻王臉後頓時恍然大悟,陳醫生是栽在他的拳頭之下。

「你們在做什么?」森冷如冰的問話,令典雅不寒而栗。

「那、那個……」她又口吃了。

陳醫生氣急敗壞地爬起來罵道:「你是誰?憑什么打我!小心我告你──」話還來不及說完,下一刻,他的衣襟已淪落在殷尚恭的大掌之下,整個人被高高提起。

「誰准你侵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陳醫生呆愣地瞪著他,又看看季典雅。

「你竟敢親她,活得不耐煩了。」

「慢著……這是一場誤會,我不知道季小姐有男朋友了,請……請原諒……」

面對如此氣勢逼人的男人,陳醫生早就嚇得腿軟。

「我警告你不准再騷擾她,帶著你的帳單給我滾。」

「是!是!」

他哪里敢再多耽擱,一脫離高大男子的箝制,立刻腳底抹油火速倉皇逃逸,至於沒機會逃走的典雅,則不容拒絕地被他帶到市區的住處。

「你有什么話說?」

殷尚恭雙手橫胸,坐在她面前的客廳桌上,而她,則蜷縮在沙發里。

「說什麼?我又沒得罪你。」

「還敢狡辯,你竟然背著我和其他男人私會。」

「什麼私會,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你會讓普通朋友握住你的手,還讓他親你?」

他簡直快被妒火給燒死了,沒想到才一不留神,她又被不肖的覬覦者給拐去,要不是正好與客戶去飯店洽公,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吃豆腐都不知道,一想到這里,他便怒火中燒。

面對他的強勢威脅,典雅只有被責備的分,因為氣不過,她回頂了一句:「誰知道他會這樣,他平常很老實的。」

「那是你沒看人的眼光!」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又懂了!」她實在很不服氣。

「怎么不懂?拿大學時候你交往的那些男生來講,哪一個不是娘娘腔、就是腳踏兩條船的花花公子?」

她呆愕。「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該感謝我打跑了那些心懷不軌的家伙!」

「什麼?你……你趕跑了他們?難不成他們中途消失不見,都是你搞的鬼?」

「你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你早失身了。」

哎呀!這個霸道傲慢的家伙,居然如此過分!

「你怎麼可以干涉我的交友自由?」

「憑我追尋了你那麼多年,為你擔心,又為你忍辱負重!」

「我就算遇到壞男人失身了,也不關你的事!」

「怎么不關我的事?除了我,沒人可以碰你!」

他直一言無諱的告白令她雙頓燥熱,而他堅定的神情更令她不知所措,曖昧的氣氛彌漫在彼此之間,她几乎可以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她怕他,這是事實,但追根究柢,也許她真正害怕的是他狂猛如潮水的熱情,每見他一回,那一對深海湛眸總是盯得她臉紅心跳,不論她如何逃,也無法制止他在自己心底掀起狂風巨浪。

她被他盯得手足無措。不行!這樣下去,她會被他吃定的,她必須繼續冷酷下去,萬不可被他的氣勢給壓住。

「凶我沒用,我才不怕你。」

「我愛你。」

「胡、胡說什麼?」冷不防地一句表白,成功地怔住了她,他又害她破功了。

「我只要你。」

「神、神經……」這人就是有本事搞得她心慌慌又意亂亂的,老天!

「我眼中只有你,腦子里只想你,挂在心上的全是你,除了你,我不會娶其他女人。」

她被他凌厲的氣勢逼得更往沙發里頭縮去。

「你呢?」他不愿這樣繼續曖昧不明下去,非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不可。

「我……我……」

「不過三個字,別猶豫這么久,只要你說出口,你就能擁有我。」

她頓住。這些話好熟喔,好像是哪一首歌里的歌詞,就是三個女生唱的什麼「xx未滿」的。

「你不說,我只好自己找答案了。」

「等等──嗚──」

他再也等不下去了,認識她十年,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追尋她的影子上,耐心老早磨光了,與其等她明白自己的處境,然後有所回應,不如由他來主導行動。這輩子,不管她是矜持、遲鈍,還是後知後覺,先要了她再說。

心意一日決定,他第一步先攻占她的唇,將她吻得意亂情迷,游移的雙手解開她的拉鏈,一步步攻下每一寸肌膚。

「你不可以──」在發現他的企圖後,她嚇到了。

「一旦決定我要的,勇往直前是我的個性,對你,我勢在必得,除非你敢發誓你對我沒有一點心動。」

不擅說謊是她最大的弱點,她的確有對他心動過,但是這不代表她就得給他呀!

「我才……不喜歡你。」

「是嗎?証明給我看。」

第二次攻略行動立即展開,他要她對自己說出的謊話負責。

她驚慌害怕,激動的情潮難以平復,想制止,卻在每一次的呢喃耳語中對他棄械投降,他故意挑起她的熱情,存心讓她身不由己。

她也不明白,明明討厭這個大男人,但身子卻不聽使喚,他一定是對她下了蠱,否則她怎麼會動彈不得,任由他恣意妄為?

他低斥一聲,一把抱起她進房,讓兩具交纏的身子感受彼此的體溫,擦出的火熱迅速在兩人體內竄燒,要她的渴望已勝過了想像,他親吻著她羞紅的容顏,沿著耳垂與頸項往下攻略,探索每一塊處女之地,直至她最私密的地方。

「不行……你不可以……」她用僅存的意志力抵抗。

他沒停手,只持續以更狂野的行動來証明要她的堅決。再次烙下了吻,連同含下她的低呼,他完完全全地占有她,帶領她遨游於云之端,天之際。

這輩子,她只能屬於他!



說完了這段孽緣的由來,季典雅深深地嘆了口氣。

「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何愁眉苦臉了吧?」她含憂的目光移向天空翱翔的鳥兒,悠揚出口在得令人羨慕,哪像她,只能等著當籠子里的金絲雀。

沒聽見任何反應,典雅的目光移回好友們的臉上,看到的是一張張沈浸在夢幻中的呆樣。

「你們怎么了?」

「好浪漫呀……」其中一人說著。

「是呀,真令人感動。」

季典雅怔了下,再次強調道:「你們不覺得他很可怕?」

「這麼痴情的男人,能當他的妻子,死也愿意……」

她詫異地瞪大眼。「怎么會?他既霸道又壞心──」

「是深情、痴心又執著。」眾女子齊聲更正道。

「不會吧,你們當真?」

「得夫如此,妻復何求?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耶!」

「你們都錯了,他又黑心又奸詐,老是設計我、欺負我、恐嚇我!還……搞大我的肚子。」最後一句話說得她又羞又慚,要不是懷了他的孩子,她才不嫁他,嫁給他注定被他欺負一輩子。

「親愛的,多謝你的贊美,我領受了。」

殷尚恭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身後,仍是一臉邪氣得魅惑人心的笑容。

「都是你……你……」

「你是我今生的新娘、蜜糖和甜心。」他在她額上香了一個。

這番深情告白說得一旁聽眾也跟著魂不附體。啊~~~~多捧的男人呀!

地彎下身在她耳邊壞壞地私語:「也是我今生的俘虜,你別想逃。」

她嘟著羞紅的嬌唇,這人實在太可惡了!

「你、你、你給我記住!」

「十年前我就記住你了,志也忘不了。親愛的,走吧,時候到了。」

被他霸道拉入懷中的她,隨著結婚進行曲的悠揚樂聲響起,與他沒入了花朵紛飛的禮堂之中。

不知有沒有人像她一樣到了這地步還在猶豫,可是身子都給了、孩子也有了,她能不嫁嗎?

對了!她可以用孩子作擋箭牌,尚恭最怕她害喜,每次她一害喜,他皺起的眉頭可以夾死好几只蚊子,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嗯,就這麼辦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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