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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紅葉]焰皇寵妻[全書完]

[紅葉]焰皇寵妻[全書完]

不必睜開眼,她也知道自己一定傷得不輕!
瞧瞧!此刻不但四肢酸痛,還渾身發冷哩!
慢著!發冷?
哇哇哇!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是連人帶腳踏車翻下山崖嗎?
不是應該躺在醫院接受治療嗎?
怎麼一醒來,她居然光溜溜的躺在某人床上?
啥米?酸痛不是因為車禍的創傷,
是因為.....洞房花燭夜!!
而她身邊那個酷得像冰塊的某人,正是她的新婚夫婿--
黑風堡的現任當家!!
嗚嗚嗚..........她什麼時候嫁了人?而且還是嫁了個「古代人」呀!

第一章

 揚州韋府

  ‘爹,你說什麼?!’

  韋如琴瞠大美眸,不敢相信她方才所聽到的。她只不過陪娘上龍山寺聽了三天的佛道而已,怎知才一踏進家門,爹就告訴她,她三天後即將出嫁。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根本不能嫁人啊!

  ‘我說,你好好準備,三天後黑府的人要來迎娶。’韋正義正色說道。

  ‘老爺,這是怎麼一回事?’王氏的驚訝不小於韋如琴。

  ‘夫人,難道你忘了十五年前的約定嗎?’

  韋正義知道這事對她們來講太過倉促,知道琴兒無法接受三天後就要嫁為人妻的事實,他也捨不得唯一的女兒離開他啊……但,這門親事是早就訂下來的!

  ‘什麼約定?快點說,不要再賣關子了。’王氏催促著。

  ‘是啊,爹,快把話說清楚。’韋如琴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但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能嫁!

  ‘夫人,別說你忘記了,連我也忘得一幹二凈了,要不是人家上門提親,我壓根不記得這一回事!’

  韋正義清清喉嚨,問著身旁的王氏:‘你還記得黑子逸黑大哥,和他的夫人舒雨荷嗎?’

  ‘啊!’王氏低呼了一聲。她想起來了!真糟糕,她怎麼忘了還有這麼一門親事啊?

  ‘想起來了是嗎?’韋正義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潤潤幹澀的喉嚨。

  ‘娘,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韋如琴急著想知道詳情,可是卻聽得一頭霧水。

  ‘夫人,你說給琴兒聽吧!’韋正義將目光移到王氏身上。

  ‘琴兒,是這樣的……’王氏嘆了口氣,拉著一臉著急的韋如琴坐上了椅子。

  ‘十五年前,我和你爹帶著才兩歲的你到北方遊山玩水,當我們遊遍了北方各地名勝,正要回家的途中,卻不幸遇上了山賊。那時要不是被一對武功高強的夫妻搭救的話,我們一家三口早就沒命了。而那對夫妻,就是你爹口中的黑子逸大哥和舒雨荷大嫂。’

  ‘這和我的婚事有什麼關係呢?’等不及王氏說完,韋如琴忍不住插口。

  ‘琴兒,你先別急,聽娘說完。’王氏拍拍她的手臂,安撫她。

  ‘你本來就體弱多病,再加上受到這樣的驚嚇,不但哭鬧不休,還生了一場重病。黑大嫂見狀,便邀我們到黑府坐客,順便請大夫替你看病。為了你,我們當然欣然接受。在黑府打擾了近半個月,你的身體經珍貴藥材的調養後,變得健康多了。黑大嫂一直很想要個女兒,卻連生了兩個兒子,所以在黑府那段時間,她非常疼愛你,甚至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她都還捨不得放開你呢!由於對你的喜愛,在我們離開的前一晚,她便當著大家的面,請求我們能答應讓你成為黑家的媳婦。我和你爹為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和對你身體的調養之情,所以二話不說地便答應了。而且,你的丈夫,還是你自個兒選的呢!’

  ‘我自己選的?’

  韋如琴蹙起了柳眉。怎麼可能?娘不是說那是她兩歲時發生的事嗎?那時年紀那麼小,怎麼可能會選丈夫?

  ‘是啊!因為黑大哥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那時十二歲,小兒子也才只有十歲。當時由於不知道該由誰娶你才好,於是便要你自個兒選。’韋正義接下去說道。

  ‘怎麼選?’韋如琴問道。

  ‘我們告訴你,你想要誰當你的夫婿,你就上前去抱住他……’

  王氏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輕笑出聲。那時候的琴兒真是可愛極了,尤其那兩顆骨碌碌的大眼在那兩個小男孩身上打轉的樣子,真像十幾歲的姑娘在挑選夫婿的模樣。

  ‘我真的抱住他們其中一人了嗎?’

  她真的做出這種事來?!

  ‘是啊!你看著黑大哥的兩個兒子好一會兒,然後上前就抱住人家小兒子的腿,任大夥兒怎麼勸,你就是不肯放手。我們還是等你抱累了、睡了,才把你從人家的小腿上拉開了呢!’

  當時他們四個大人全被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被琴兒選中的小兒子始終板著一張臉,大兒子則悶笑個不停。

  天啊!真的是她自己選的,這該怎麼辦呢?韋如琴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韋正義沒發現女兒的不對勁,繼續說道:

  ‘當晚我們便以“麒麟玉佩”為定親信物,並約定十五年後由黑府上門迎親。但由於韋府在揚州,而黑府在洛陽,這一南一北往來不容易,所以平時只有靠書信往來。然而因為生意上的忙碌,不知從何時開始就連書信也斷了,日子久了,我和****也都忘了此事。如今十五年的時間已到,他們前來迎娶也是應該的。’

  ‘爹,我不嫁!’韋如琴漂亮的眸子迎向了韋正義,眼瞳裏帶著堅決。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突然,一時無法接受,但女兒家總要嫁人,不可能一輩子留在父母身旁的。’韋正義以為她是捨不得他們兩老,所以不肯出嫁。

  ‘爹,不是的……’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老爺,琴兒她……’王氏也急了。琴兒她……不能嫁啊!

  ‘夫人,我知道你也是捨不得琴兒離開我們,我也一樣啊!’韋正義執起王氏的手,輕輕拍撫,要她寬心。

  ‘不是這樣的,爹!’

  ‘不是這樣的,老爺!’

  

  母女兩個異口同聲道。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他一說出黑府派人上門提親開始,母女倆就一直不對勁,特別是琴兒!

  ‘爹,女兒……女兒……不能嫁給黑家的二公子!’韋如琴走到韋正義面前,雙膝一跪,鬥大的淚滴就這麼淌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韋正義被她的舉動和淚水給愣住了。‘有什麼話起來再

說。’

  他連忙將女兒扶起,但她卻只是不停的掉淚,什麼話也說不出。

  ‘夫人,你說吧!’見王氏也是一副面有難色的樣子,韋正義猜想她一定知道什麼。

  ‘老爺,琴兒她……她不能嫁人!’事到如今,也只有說了!

  ‘為什麼?’

  ‘因為……因為……’王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

  ‘因為什麼?’韋正義不耐煩的大吼出聲。

  ‘因為琴兒懷孕了!’不得已,王氏只好全盤說出。

  ‘你……你說什麼?!韋正義的錯愕全寫在臉上。他……他剛才聽到什麼?

  一定是他聽錯了!琴兒是個未出閣的閨女,怎麼可能會懷有身孕呢?一定是夫人捨不得琴兒這麼快嫁人,所以才胡說一通的!一定是這樣的!

  ‘老爺,你不用自我安慰了!’做了幾十年的夫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事到如今我是非說不可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你要當外公……哦,不,應該是是爺爺才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可憐的韋老爺,一個晚上不知重復這句話多少遍了。

  韋如琴正打算開口,不料王氏卻搶先了一步:

  ‘老爺子,連你我都忘了與黑家的親事,更何況是當時只有兩歲大的琴兒?琴兒正值豆蔻年華,當然也會有愛慕的人,況且她根本不知道她早已有婚約,所以這事不是她的錯。

  肚子裏的孩子是張士嚴的,這兩個孩子兩情相悅你是早就知道的,琴兒怕你會看不起張士嚴是個孤兒,而且還只是個秀才,會不答應他們的親事,所以他們兩個不但私定了終身,還行了周公之禮,想說生米煮成熟飯,咱們不答應也不行了。’
  
  ‘真是太荒唐了!姑娘家竟然這麼不知廉恥,這要是傳了出去,你叫我如何在眾人面前擡起頭來?!還有,你當你爹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嗎?’

  這該怎麼辦才好?三天後花轎就上門了,他總不能到時候才毀婚吧!而且他要是毀婚的話,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之徒了?韋正義氣惱女兒的膽大妄為,也為這難解的問題煩惱著。

  ‘我問你,要是他們未行周公之禮,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把琴兒嫁給一個無論人品、個性我們都一無所知的人當妻子?’王氏逼問著:‘是不是?’

  ‘怎麼琴兒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你不但不生氣,還處處維護著她?’他實在不明白。

  ‘我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會答應是因為我了解張士嚴的人品,他不但很愛琴兒,而且還有上進心,更重要的是,他願意入贅我們韋家。’

  ‘琴兒,這是真的嗎?’張士嚴真的願意入贅韋家?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和琴兒一輩子在一起了。

  ‘是的,爹!這樣女兒就可以孝順你和娘一輩子了。’韋如琴揚起了今晚第一個笑容。

  ‘老爺,這樣你還要將琴兒嫁到黑府嗎?’
  
  韋正義搖搖頭。夫人說的沒錯,士嚴這孩子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何況他還肯入贅韋家。他膝下就琴兒這麼個寶貝女兒,因此他當然想將女兒留在身旁,畢竟她若是嫁到北方,他們以後要見上一面,可就不容易了。

  只是,他該如何向黑大哥交代?琴兒是注定嫁不成了,可是到時候花轎來了,還是得有人上轎啊!

  ‘但,我們不能毀婚啊!黑府恐怕已經將娶妻的消息散佈出去了,要是琴兒不嫁,豈不是讓黑大哥、黑大嫂難看?同時我們也成了忘恩負義的人了。’

  ‘這……這可怎麼辦才好?’老爺說的這些她都知道,但琴兒現在根本無法嫁人啊!

  ‘爹、娘,為了琴兒肚裏的孩子,你們一定要替琴兒想想辦法啊!’她絕對不會嫁給嚴哥以外的男人,她是嚴哥的妻!

  ‘爹知道、爹知道,你讓爹好好想想。’韋正義不停地踱著步,可是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王氏靈光一閃,‘我看……不如找個人代嫁!’

  ‘找人代嫁?’韋正義打住腳步,捻著長須思索。‘這也是個辦法,只是……這麼突然,我們要去哪兒找人呢?總不可能隨便派個丫鬟吧?光是言行舉止和大家閨秀應有的氣質,咱們府上的丫頭和琴兒就差上一截。唉,這該如何是好啊?’

  ‘娘……’韋如琴輕咬下唇,含淚的眸中閃動著無助。

  就在三人為此事心煩不已時,在門外傾聽多時的韋家總管韋方終於忍不住出聲了:‘老爺、夫人,有個人可以代替小姐。’

  ‘韋方!’三人同時轉向聲音的來源,便看到韋方站在門口。

  ‘老爺、夫人、小姐,請原諒小的,小的不是有意偷聽,只是方才經過時,聽到小姐略帶哭意的嗓音,一時憂心才……’

  ‘韋方,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直將琴兒視如己出,疼愛她的程度不會少於我們做父母的。’韋正義止住他的話。

  ‘對了,韋方,你說有人可以代嫁,是誰?’王氏急忙問道。

  ‘是啊!方叔,是誰?’韋如琴也一臉著急。

  ‘是這樣的,今早我在後山發現一名身著怪異服裝的女子昏倒在小溪旁,我情急之下,便將她擡到後院,並請大夫幫她醫治,因為事出突然,所以到現在才向老爺和夫人稟報。’

  ‘你的意思是要那名女子代嫁?’韋正義聽出他的話中之意。

  ‘是的,那名姑娘的容貌和氣質都不凡,應該可以代替小姐。’

  ‘還有其他人見過那名姑娘嗎?’他相信總管的眼光。

  ‘沒有。’韋總管搖搖頭。‘只有我和大夫而已,因為大清早的,大夥兒都還沒起床,我急著救人,所以連大夫也是我自個兒請來的。’

  ‘那好,拿些銀子去給那名大夫,記得叮嚀他,要是日後有人問起那名姑娘,就一概回答不知道。’

  ‘是的,老爺,我這就去。’

  ‘這樣好嗎?’王氏覺得不妥。隨便找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代嫁,要是她的親人找上門來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夫人,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時間緊迫,只能先找個人上花轎,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只能這麼辦了,為了琴兒,只好對不住那位姑娘了。’             

  洛陽 黑風堡

  ‘新郎倌,再過幾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怎麼不見你準備些什麼,反倒還在這裏看這些帳冊?’

  黑焰神用扇子敲了敲門,表示他的到來後,便大剌剌地走進書房,坐上椅子。

  ‘你少在那裏說風涼話!要是你很閒的話,幹脆去娶韋如琴,少在這裏煩我!’黑焰皇埋首在滿桌帳冊中,口氣異常的不好。

  ‘好歹我也是你大哥,對我講話的口氣就不能好些嗎?’黑焰神搖著手中的扇子,俊逸斯文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還有,她將來是我的弟媳,我怎麼能娶她呢?’

  黑焰神話一落,便見一支銀鏢以疾速迎面射來,而他卻只是伸出兩指輕輕一夾,銀鏢便穩穩地落在兩指間。

  ‘神,你找死嗎?’

  黑焰皇擡起頭來。飛揚的劍眉、挺直的鼻梁、冷酷的唇線,和一雙銳利鷹眸,完美地組合在他那張英俊冷漠的臉龐上。

  該死的,他竟然又提起他最不願迴想起的往事!

  只要想起那個纏人的女娃,他就一肚子火。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黑風堡的一切事務也不會落在他身上,都是那該死的韋如琴。

  ‘皇,你不知道要是我這張俊臉毀了,會有多少女人傷心嗎?’黑焰神將手輕輕一甩,銀鏢立刻沒入了他身後的梁柱。

  呵呵!真慶幸當初韋如琴抱的不是自己的腿,要不然現在坐在桌前,看那堆比山還高的帳冊,又必須接受身不由已的婚姻的人可就是他了。

  真是老天爺保祐啊!

  他們從小就知道,將來他們其中一人要統馭黑風堡,而爹也說過不偏袒任何一方,要他們兩兄弟拿出真本事,他會從中選一個適合的人選。

  問題是,雖然他們兩個天資聰穎,卻對這麼龐大的事業完全提不起興致,也不想將麻煩往自己身上攬。

  當兩人正為不知該由誰來扛起這個重擔,而爭論不休時,碰巧韋正義他們一家子上門,而娘也看上了人家的女兒韋如琴,還要她從他們兩人中選一個當夫婿。於是他們就私下協議,要是誰雀屏中選,誰就得繼承家業。

  很不巧的,那人就是皇!

  所以每次只要談到這事,皇翻臉總比翻書還快。他懷疑皇可能從那刻起,就恨韋如琴到現在。

  ‘你再 嗦,我就立刻送你去見閻王。’黑焰皇表情陰鷙,一點也不像在說笑。

  ‘好,那我不 嗦,我們來談談正事。’

  皇長得可真是俊逸絕倫,他敢說,只要是女人,見了他必定會為之瘋狂,前提是他別老是擺出那副千年不化的寒冰臉就好了。

  ‘最好是正事。’黑焰皇嘴角牽出一抹完美的弧形,可銳利的眸光卻狠厲地投射在黑焰神身上。

  ‘皇,別笑得那麼恐怖。’那一瞬間,黑焰神只覺得背脊發涼。嘖!他身後站了鬼魅不成,不然怎麼有股陰森森的寒氣直撲他而來?

  ‘廢話少說。’黑焰皇冷冷地吐出話語後,再度埋首進帳冊裏。

  ‘皇,你不親自上韋府迎娶,反而要總管前去,這樣不太妥當吧?’就算再怎麼忙,也不可能連娶妻的時間都沒有吧?

  ‘我有要總管替我拜堂嗎?’黑焰皇早料到他會如此問。

  ‘我在跟你談正經事,你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他真替未來的弟媳感到悲哀,嫁給這種丈夫,以後日子怎麼過?‘皇,你該不會是打算將韋如琴娶回黑風堡,然後像個花瓶一樣擺著吧?’

  ‘我只是在履行娘當初的承諾!’黑焰皇頭也不擡地說。

  唉!果然如他所料。‘韋家的人恐怕不願意看到前來迎娶的,是新郎倌以外的人哦!’

  ‘我已經讓總管將我的親筆信函拿給韋正義,裏頭寫明瞭我不能親自上門迎娶的原因,他們會諒解的。’

  ‘算了,反正是你娶,又不是我娶,只要你覺得好就好了。不過娘那裏可得你自個兒去說,我是擺不平的。要是讓娘知道,你竟然為了事業,讓總管代替你迎親的話,她一定會念得大夥兒耳朵長繭的。’

  不過,最可憐的應該還是那韋如琴,因為皇娶她不過是為了應付娘。可是,這一切都不幹他的事,因為雀屏中選的人不是他。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想開心地大叫!

  ‘廢話說完,你可以滾了!’黑焰皇毫不客氣地下起逐客令。

  ‘是該走了,我還得去看看下人們將婚禮張羅得如何了呢!新郎倌,別太勞累啊,得多留點體力在洞房花燭夜上啊!’黑焰神大笑了兩聲,昂首闊步地離開書房。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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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夫人,好了嗎?花轎來了!’韋正義急匆匆地進來,身旁還帶著二名婢女。

  ‘好了!’王氏向韋總管應了聲後,便將紅頭巾蓋上,心裏不停的默念著:姑娘,是我們韋家對不起你,如有來生,我們會做牛做馬報答你的!

  ‘嗯!’韋正義頷首。‘草草、多多,我交代你們的事都記清楚了嗎?’

  ‘都清楚了,老爺!’

  ‘很好,你們兩個是府上最聰明伶俐的丫鬟,到了黑風堡,要懂得隨機應變,不該說的千萬不可多嘴。切記!從現在起,那名姑娘就是你們的小姐,該怎麼做,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多說。’

  韋正義一番叮嚀後,從袖口拿出了兩只一白、一紫的瓷瓶遞給了多多。‘這瓷瓶裏裝的是七天份的迷藥,溶在茶中,喝下少量便可以睡上一日夜,你們每天喂她喝一些就行了。

  若有人問起小姐為何昏昏沉沉的,你們就以路途過於遙遠為藉口,說小姐累著了,懂嗎?至於紫色瓶子裏裝的是合歡散,記得洞房花燭夜時讓小姐服下。’

  ‘知道,老爺的吩咐我們謹記在心!’

  ‘好了,別讓人家等太久,去扶小姐上花轎。’

  韋正義交代完畢,轉頭看向王氏和韋如琴。‘夫人、琴兒,別擔心,一切已成定局了!’

  ‘可是,老爺,我總覺得好對不起那位姑娘!’王氏聲音哽咽,以手絹輕拭眼角的淚水。

  ‘是啊!爹!’韋如琴也紅了眼眶。對不起,姑娘,是我對不起你!

  ‘唉!’韋正義嘆了口長氣,‘琴兒,你留在房裏。夫人,我們走吧!’

  ‘嗯,至少我們應該充當一下人家的父母,就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她上花轎。’姑娘,這是我們唯一能報答你的。王氏在心裏很內咎的想。

  ‘是啊。’
               
  嗯!好痛……她的頭好痛……身體的骨頭也好像快散了一樣……可是她又好想睡覺,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她在哪裏?為什麼會一直上上下下動個不停?還有,是誰一直在說話,是誰?

  ‘草草,我們從現在起就是小姐的貼身丫鬟了,不管將來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要在小姐身旁,直到老死。’

  ‘多多,你說的沒錯。老爺說過,是我們韋府對不起她。我們身為韋府的下人,受了老爺的照顧這麼多年,現在該是報答的時候了,所以我們要代替老爺來補償小姐,不管小姐有什麼要求,我們都一定要辦到。’

  草草、多多?老爺?韋府?小姐?她們在說什麼啊?怎麼她一句也聽不懂!

  唔……好累哦,她又想睡了……
                
  馬車以驚人的速度趕了七天七夜的路,原本到北方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卻僅以一半的時間就到達了。

  傍晚時分,馬車趕在吉時前抵達了黑風堡。

  新娘穿戴著鳳冠霞披,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進了大廳,在眾人的喧鬧中,原本昏昏沉沉的新娘,意識稍微清醒了些。

  怎麼這麼吵?好像有人從兩旁扶住了她。奇怪了,她怎麼覺得渾身無力……

  就在新娘怎麼也想不透,仍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她已任人擺布地拜了天地,完成一切儀式。
  
  不管了,等她睡飽了再說吧!

  接著,在黑府的其他丫鬟們簇擁下,她被送入了新房。

  對於這始終站不穩的新娘,眾人都無任何疑問,因為大家都一致認為,新娘是南方的姑娘,又是個千金小姐,趕了七天七夜的路,一下馬車,又沒有任何歇息地立刻拜堂,會站不穩是理所當然的了。

  另一方面──

  ‘恭喜啊!黑老爺、黑夫人。’

  媒婆一高喊送入洞房後,四週的恭喜聲便不絕於耳,黑子逸和舒雨荷夫婦倆聽了,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謝謝,請大家盡情享用!’

  ‘子逸,我總算有個媳婦了!’舒雨荷高興得都快飛上天了。

  女大十八變,兩歲的琴兒就已經這麼可愛了,不知道十七歲的她是如何的美麗?她真是迫不及待想立刻去見見蠟呢!

  ‘荷,瞧你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又不是你當新郎。’黑子逸趁著眾人都舉杯飲酒時,輕捏著身旁人兒的俏鼻,指著被眾人圍著敬酒的新郎倌說道:‘你兒子都沒你高興呢!’

  ‘我都七老八十了,不要對我做這種動作,好像我還沒長大似的!’舒雨荷拍掉他的手,吐吐粉舌。

  ‘還說自己長大了!’望著妻子俏皮的模樣,黑子逸只能無奈的搖頭失笑。

  ‘咦?你想去哪?’見愛妻突然變了臉色,二話不說地就任新郎倌那兒走去,他趕緊將她拉住。

  今天是兒子的大喜之日,他的愛妻不會要在眾人面前罵兒子吧?

  ‘去叫皇笑一笑啊!他要是再繼續擺著那張寒冰臉,我擔心琴兒會讓他給嚇跑!’

  她千盼萬盼,整整盼了十五年才將琴兒盼進門,她絕不允許兒子用那張冷臉把人家嚇跑!

  黑子逸連忙圈住愛妻的腰,也不管這樣合不合禮數,只擔心一時衝動的愛妻會壞了大夥開心的氣氛!

  ‘荷,你是當婆婆樂暈了不成?難道不知道,皇從小到大就不常笑嗎?你放一百個心,琴兒不會被嚇跑的。’

  ‘真的嗎?’舒雨荷狐疑的問道。

  ‘真的。第一次見面或許會嚇??一跳,但相處久了,琴兒就會知道冷漠只是皇的外表罷了。她會了解的,因為他們是要做一輩子的夫妻啊!就像我們一樣。’黑子逸在她的耳旁輕輕呵氣。

  ‘不正經,有人在看!’舒雨荷匆匆地跳出了他的懷抱,臉頰上滿布的紅暈泄露出她的羞澀。

  眾人見此,笑意怎麼也憋不住,全大笑了出來,兩人恩愛的樣子為今晚的喜宴更增添了一絲溫馨。
                
  一對龍鳳紅燭正熠熠燃燒著,木雕大床上的新娘卻坐不穩的左搖右晃著,要不是丫鬟一左、一右的扶住,她早就軟倒在床了。

  ‘多多,我們真的要用那種東西嗎?’草草將新娘攬向自己,面有難色地看著多多從袖口掏出紫色瓷瓶,倒出白色粉末,加入茶水中溶解。
  
  ‘不用也不行,照時間估算,迷藥的效力就快沒了,小姐隨時都可能會醒來,要是剛好在這個時候清醒,不就功虧一簣了?老爺一定是想到這點,所以才給了我們這瓶春藥的。為了平安度過今晚,只好委屈小姐了。’

  多多輕輕地掀起了紅頭蓋,將杯口放到新娘的唇邊,一口一口的喂入。‘現在只要等姑爺來就行了。’

  ‘嗯。’希望姑爺別太晚回房才好,否則藥效一發作,小姐會很難受的,草草暗忖著。

  正當兩個人在想新郎倌什麼時候才會來時,從喜房的門外傳來了交談聲,一道是溫和中夾帶著戲謔的笑意,另一道則是冰冷如索命閻王,令人忍不住打起哆嗦。

  ‘皇,你看看,就是你老擺著那張寒冰臉,難怪沒人敢來鬧洞房。’黑焰神瞄了他一眼,不讚同的啐了聲。

  不知道他弟媳有沒有足夠的熱情來融化這座冰山,他真想知道是皇會被融化,還是如琴弟妹會被凍死!

  ‘你這麼想鬧洞房?’黑焰皇雙手環胸,冷泠地問著,一雙不見底的黑眸直直的望著喜房,似乎想看透裏頭的一切。

  ‘是啊!’黑焰神大方的承認,‘我想先睹弟媳的“美麗”風採。’

  娘說兩歲的琴兒就已經十分可愛了,女大十八變,現在一定是個傾城傾國的大美女!

  不過,他還是別進去湊熱鬧好了,萬一耽誤了皇的花房花燭,娘一定會整死他的,說不定接下來娶妻的就是他!

  嘖!他還是回去陪周公下棋好了!

  ‘我看還是算了,以後一定會見到面的,所以,你還是趕快進房吧!別忘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曖昧的朝黑焰皇眨眨眼,還順手打開新房的門,將他推了進去。

  喜房的門被打了開來,草草和多多同時望向了門口,一見是新郎倌和他的大哥,兩人立即福身行禮:‘見過姑爺、大少爺!’

  ‘好、好。’黑焰神揚起溫和的笑容看向兩人,接著便把目光焦點放在被兩人扶著的新娘身上。

  多多見狀,立刻開口道:‘小姐因為頭一次長途跋涉,身子有些不適,所以才會讓奴婢們攙扶著。’

  ‘說的是。’黑焰神嘴角扯出一抹讚同的笑意。‘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接下來就交給你們姑爺了。’

  他推了一把站在門旁的黑焰皇,見他坐上床沿,摟過新娘後,才放心的帶著草草和多多走出喜房外。

  ‘皇,人家可是嬌滴滴的姑娘,你可得憐香惜玉啊!’話一落,他便將房門帶上,帶著爽朗的笑聲離去。

  喜房內,黑焰皇就這麼摟著他的新娘,好半晌沒有任何舉動。

  該死!他不但要為娘那個無聊的婚約娶妻,現在竟還要為那個無聊的婚約洞房,真是該死!

  黑焰皇百般不願地掀開新娘的紅蓋頭──

  向來冷冽的眼中倏地閃過一抹驚傃,倒映在他眼底的那張脫俗美顏,幾乎攝住了他的心魂……

  好美!他見過無數的美人,卻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女子的絕美細致。她那倣佛掐得出水的柔嫩臉蛋,此刻正透著不正常的紅暈;飽滿紅艷的檀口正微微開啟,輕喘著氣,好似在邀人品嘗……他覺得喉頭一緊,感覺她那開開合合的唇瓣,倣佛在引誘他。

  風情萬種、柔情似水、含羞帶怯、美傃動人……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卻從來沒有任何女人能在瞬間激起他的慾望,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娘替他定下的妻子,他黑焰皇從今爾後的發妻──一個無意識的啟唇動作,就輕易地點燃了他心中的慾火,撩起了他想立刻佔有她的渴望……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突然,他有股衝動,想看看睜開眼的她是什麼模樣。

  倣佛聽見他的問話,他懷中的人兒輕眨著濃密的長睫,口中逸出了呢喃:

  ‘嗯……好熱……好熱……’

  她嬌吟著,難受地扭動著嬌軀,小手用力的扯開嫁衣的襟口,露出了紅色的兜衣和大半酥胸,而那正泛著紅暈的白皙肌膚,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咬上一口。

  她的誘人模樣和嬌喘聲讓黑焰皇渾身緊繃,而她喘息時,那上下起伏的粉胸,和在兜衣下若隱若現的俏挺嬌蕊,更是讓他衝動不已。

  ‘好熱……真的好熱……’吟哦聲斷斷續續傳出,小手仍是不停地扯著身上的衣服。不一會兒,薄薄的兜衣雕開了她泛紅的嬌軀,被丟棄在一旁。

  當渾圓豐盈的胸脯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她才稍稍覺得舒服了些。

  該死,這女人在玩火!

  慾望的火苗在他眼底竄燒,他目不轉睛地直視眼前幾乎令人失控的旖旎畫面。但,他還是忍住亟欲解放的慾望,執起她的手,把了脈──

  果然,她被人下了春藥了!是誰?誰會這麼做?

  不過他似乎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方才他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火熱的肌膚時,懷中的人兒像是找到減輕痛苦的方法,兩只藕臂隨即纏了上來。

  但似乎沒有感覺到該有的冰涼,她那雙不安份的小手,又開始奮力拉扯著阻隔在兩人間‘礙事’的布料。沒一會兒,黑焰皇的衣服也被棄置在一旁,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褲子。

  受他的冰冷吸引,她捺不住地拱起嬌軀,幾近饑渴地貼上他堅硬如石的壯軀。

  ‘嗯……好冰……好舒服……’她發出如夢般的呢喃,嬌軀則更加不停的在他身上扭擺著。

  感覺她那圓潤的嫩乳在胸膛上摩蹭,馨香的氣息吹拂在頸際,他的黑眸迸射出強烈的慾望。

  當她光滑潔白的雙腿主動繞上他結實的腰際時,一向自製力甚強的黑焰皇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他呼吸聲一點一點地加重,他的身體在狂吼叫囂──

  再也按捺不住,他驀地欺身向前,將她壓倒在他健壯的身軀之下,他猛烈地吻住了她,灼熱的舌滑進她嘴裏,熱情地糾纏廝磨,忘情地吸吮著她檀口中芳香的津液。

  他的吻讓她不自禁地發出醉人的嘆息,她扭動得更厲害了!

  半晌,他放開她的唇,飽含慾望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女人,你最好別再扭動下去,否則我沒把握能克制得了。’

  他從來不為任何女人克制自己的慾望,也不懂得什麼叫作憐香惜玉,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傷害這個嬌弱的佳人。

  可是身下的人兒一點也不領情,她一臉迷蒙,小手還忙碌地在他胸膛上探索,纖指更是有意無意的劃過他褐色的乳頭……

  這無意識的舉動令他呼吸一窒,再也忍無可忍,他迅速解開褲襠,扯去了她薄如蟬翼的褻褲。

  ‘啊──’他的挑逗讓她全身竄過陣陣強烈的顫栗,檀口亦不斷逸出渴望的呻吟聲。

  嬌媚的眼波、酡紅的粉頰、起伏晃動的雙峰全映入黑焰皇的黑瞳底,他喉間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低吼,再也克制不住埋入她體內的衝動,他強悍地挺起腰桿,用力一頂,完全佔有了她。

  ‘好痛──’她忍不住驚叫出聲,其中還夾雜著啜泣的嚶嚀聲。

  黑焰皇無法克制自己不律動,因為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讓他這般瘋狂,即使知道自己會傷了她。

  難以抑制自己熊熊的慾火,他瘋狂地在她體內擺動了起來,悍然佔領她的柔軟……

  ‘嗯……嗯……啊……啊……’

  男人粗嘎的呻吟與女人婉轉的吟哦交錯著。

  銷魂的夜、現在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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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的光亮和一片沉寂。

  她在哪兒?

  全身像虛脫了般,頭裏好像有人在打鼓,全身酸疼不已,好像被車子碾過了一樣……

  車子碾過?!

  這四個字才躍過曲流風的腦海,她腦中便立刻浮現一個畫面──她趁著院長外出,偷偷騎著摩托車去兜風,之後……

  她被撞下了山崖!

  曲流風吃驚的從床上坐起,只是這麼一動,全身骨頭像是快散了一般,痛得她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怎麼這麼痛……’渾身的疼痛令她哀叫了聲,咬緊牙根撐了一會後,曲流風才茫然地看著四週──

  四柱大床,床邊圍著紗幔……

  ‘這是什麼病房,怎麼弄得這麼古色古香?’

  白玉般的小手輕輕掀開紗幔,看向外頭。這一看,差點沒讓她昏倒。‘怎麼連傢具都像是在古裝劇裏才會出現的一樣?’

  哈啾!突然感到胸前一股涼意,曲流風忍不住抒了個噴嚏。奇怪,怎麼涼涼的?

  低頭往下一看──

  她怎麼光溜溜的?!難怪她覺得冷!

  她連忙拉高滑至腰際的繡被,蓋住她光裸的身子。然而拉動被子時,她卻發現她雪白的雙臂上有著紅紅紫紫的印子,還延伸到她的香肩……

  難道她被人家給……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說不定是蚊子咬的!一定是這樣的!’

  她將被子往下拉,想證明是自己想太多,可是目光越往下移,她的臉色就越難看。

  胸前、小腹、雙腿的兩側……天啊,全都是青紫的吻痕!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的腿間還有著殷紅的血漬!

  曲流風挫敗的拉高被子,腦子裏亂成一團。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她被強暴了……淚水像洪水潰堤般不停地從眼眶裏溢出,心裏的驚恐和不安讓她忍不住埋首在雙膝上,痛哭了起來。

  都怪她自己,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她的錯,要是她不背著院長,私下騎車去兜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哭了好一會,曲流風擡起頭,睜著蒙 的雙眼,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房間。

  對了!這裏是哪裏?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忽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她轉眸看向外頭。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只見好幾個人影站在紗縵外。曲流風還來不及擦幹淚水,一名女子便鑽進紗縵裏來了。

  ‘我的天啊!琴兒,你真的好美,此我想像中還美上好幾倍!’驚傃於眼前那張絕美細致的容顏,忍不住撫上她那白裏透紅的臉蛋。

  在臉頰上遊走的指尖忽地碰到一顆水珠,舒雨荷睜大眼仔細一瞧,才發現琴兒的眼眶紅紅的,似剛哭過。

  ‘琴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那混小子欺負你?’

  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令舒雨荷母愛大發,立刻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裏呵疼;而曲流風身上的被子被她這麼一動,就下滑至腰際。

  本想趕緊將被子拉上,但卻讓舒雨荷的一聲‘琴兒’給弄得忘了動作。
  
  ‘誰是……’琴兒?曲流風還來不及問出聲,就讓一聲溫和的男音奪走了她的發言權。

  ‘娘,我記得那個“混小子”好像是某人的兒子。’黑焰神好心的提醒。

  娘也真是的,多少也留點面子給皇啊。

  ‘荷,琴兒會讓你給悶死!’黑子逸看著愛妻死摟著曲流風不肯放手的樣子,真不知該如何說她才好。

  又是個好聽的男音,不過卻多了一絲霸氣???曲流風靜靜的讓眼前的婦人摟著,專心聽著他們奇怪的對話。

  ‘是啊,娘,你就先聽爹的,先放開嫂嫂!’

  哦!這次換女聲了,低低柔柔的,如黃鶯出谷般,聽起來有如沐春風的感覺,但是柔嫩的聲嗓中卻摻雜著一絲不為人知的妒意。

  ‘吵死了!你們沒看到我在安慰琴兒嗎?’舒雨荷側過身去,給了紗縵外的眾人一個大白眼。
 
  ‘娘,我來幫你!’黑焰神一個箭步向前,將手中的紙扇探向紗縵。

  活了二十七年了,第一次聽到娘這麼稱讚一位姑娘,這讓他更想一探弟妹的風採了。

  男子的聲音讓曲流風想起她現在是光著身子的。喂!現在不能進來,她什麼也沒穿啊!曲流風快急死了。天啊!誰來救救她啊!

  ‘住手!’

  黑焰皇高大的身子飛快的擋在紗幔前,冰冷的嗓音成功地遏阻了黑焰神的舉動。

  ‘皇,別這樣嘛,我只是想安慰一下弟妹罷了!’順便看一下她的花容月貌。不過,這句話他當然不敢說出口,因為皇的臉色實在有夠難看的。

  黑焰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再次出聲:‘娘,你抱夠了吧?’

  ‘哼!’一句簡單的話,讓舒雨荷不情願的鬆開了手,走出了紗幔。

  但臨走時,還不忘對身無寸縷、渾身滿是紅痕的曲流風露出個滿意且曖昧的笑容。

  這笑容令曲流風羞赧極了,她立刻拉起腰際上的被子遮住自己,恨不能立刻挖個洞鑽進去。

  ‘荷,你今天怎麼這麼言聽計從?’摟著舒雨荷,黑子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平時她就最愛和兩個兒子唱反調,怎麼今天如此反常?

  ‘是啊,娘,天要下紅雨了!’黑焰神在他們身邊打轉,頗有同感的點頭。

  ‘要你們管!’哼,她總不能告訴他們,有時候她也挺怕皇生氣的吧──那實在是太失她為人母的顏面。

  ‘娘,你們可以走了。’黑色的雙眸瞇成細線,口氣已轉成了命令。

  眾人不約而同的走出了新房,還體貼的將門給合上。

  隔著紙門,抱怨聲和戲謔聲也隱隱傳入了房內──

  ‘皇的佔有欲真強,連一點時間也不肯給我們婆媳。’

  ‘是啊,連我看弟妹一眼也不行。’

  ‘剛才那種情況當然不行,昨晚才洞房花燭夜,新娘一大清早起來當然是什麼也沒穿……’

  ‘娘,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皇還真是愛護弟妹啊……’                 

  眾人離去後,新房內回復一片寧靜,曲流風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和紗幔外那個高大身影的心跳聲……

  等等!這麼說她不是被強暴,而是嫁人了?!

  她……嫁人了?真是見鬼了,她什麼時候嫁人了,她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她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出車禍嗎?不是應該躺在醫院裏接受治療嗎?怎麼會嫁人了呢?

  而剛才那名美婦對她直喊‘琴兒’,還有,聽其他人的對話,紗幔外的那個人好像是她的丈夫……

  等等,有沒有搞錯啊!她曲流風不但嫁人,還改了名?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才行。

  ‘喂……’

  在她出聲的同時,黑焰皇掀開紗幔走了進來,兩人四目交接──

  黑焰皇被曲流風細致甜美的臉龐吸引住了,睜開眼的她,比昨晚星眸半掩的模樣更加靈氣逼人。

  而曲流風同樣呆愣的看著眼前高大、渾身散發著冷漠疏離的英俊男人。他有著寬闊的肩膀、濃黑的長發、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薄而淡色的唇。此刻的他,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這男人,好危險……

  突地,她發現他的黑眸裏燃著兩簇不尋常的火焰,順著那道灼熱的視線往下看,她才發覺自己的胸口涼涼的。

  ‘啊!’她低呼一聲,趕緊拉起不知何時又滑下腰際的被子。

  好……好丟臉哦!她嬌羞的緊抓著被褥,不敢擡眼望他。

  天!她竟然看男人看呆了,而且還當著陌生男子的面前露兩點,嗚……讓她死了吧!

  胯間的勃發緊繃、渾濁的喘息,證明瞭黑焰皇也不好受。

  方才的春光外泄,讓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慾火又被挑起,他想起了她那對凝脂

般的豐盈在他大掌中的觸感,霎時喉頭一緊,感覺一股像火山爆發的熱流,直往他下身集中……

  ‘該死!’他低咒一聲,將眼光給移了開去。

  沒想到只是望著她雪白的胸口,他竟然就像個小毛頭般,難耐的喘息起來了!他那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到哪去了?

  他強壓下胸口的悸動,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她對他的誘惑力遠超乎他的想像,就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呼吸聲,也能挑動他的感官神經……

  他得離開這裏,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平息自己的慾火,要是他再多看她一眼,恐怕就會像惡狼撲羊般,再次將她徹底佔有……

  ‘你等一會,我讓你的侍女來服侍你。’說完,他便火速的離開了廂房。

  ‘等一下……’曲流風只來得及目送他的身影離開。

  怎麼會這樣?她滿肚子的疑問都還沒有人回答呢……                

  ‘好了,我知道你們有事想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

  望著眼前欲言又止的‘侍女’,曲流風問。

  她以為那個男人是說著玩的,沒想到他離開不到半刻,就立刻有兩名自稱是她侍女的小姑娘進來替她洗澡、換裝,然後又送茶、送早點的。

  雖然自己有滿腹的疑問,不過還是以填飽肚子為優先,因為,吃飽了才有力氣應付接下來的事。

  ‘小姐!’草草和多多在異口同聲的呼喚後,不約而同的在曲流風面前跪下。

  ‘你們別這樣啊!’

  曲流風被兩人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彎腰要將兩人扶起,可是草草和多多卻不為所動,硬是要她坐下來,聽她們把話說完。

  ‘小姐,等我們把話說完後,再讓我們起來也不遲!’

  曲流風被兩人堅持的眼神給折服了,於是乖乖坐上椅子,聽兩人講述前因後果。

  經過一番解釋後,曲流風才了解,原來她成了代嫁新娘了。  

  ‘既然你們老爺用藥將我迷昏送上花轎了,為什麼還要你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呢?’

  她不是在怨恨,只是想問出心中的疑問。‘要是我是個難纏的人,說不定我一清醒後,就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難道你們一點也不擔心嗎?’

  多多回答道:‘老爺要我們告訴小姐真相,因為這樣可以減少一些良心的譴責。

  其實老爺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要是小姐沒有將此事揭穿的話,就打算這樣隱瞞一輩子;要是小姐執意將事情揭穿的話,那麼他會帶著夫人和小姐親自登門請罪的。

  說穿了,老爺是在賭──再加上黑家又是北方的首富,黑家的兩個兒子更是英俊不凡,因此能嫁給他們也是美事一樁。

  他們知道這麼想是很自私,也知道這麼做會斷送小姐你的一生幸福,只是天下父母心,他們不得不麼做,請小姐你一定要原諒他們。’

  ‘美事一樁?要是今天被他們送上花轎的我,也有個論及婚嫁的心上人,那我豈不是很無辜?就算對方的家世再好又如何?他畢竟不是自己所愛的人,不是嗎?’

  她是孤兒,從小就沒有父母,所以無法體會做父母的心情。難道,做父母的為了自己的兒女,真的可以不惜一切去傷害別人嗎?這樣真的太自私了!

  ‘這……’草草和多多被問得無言以對,難堪的低下頭來不敢看她。

  小姐說得沒錯,她們真的太自私了,只顧到自己,卻完全沒有想到別人。

  ‘唉!算了。’曲流風將兩人扶起,‘我不是在責怪你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照目前的狀況看來,她只好先充當‘韋如琴’了,反正她連女子最珍貴的貞操也賠上了,即使怨恨也挽回不了什麼。

  而且,就算她把事情公開,也只會造成韋、黑兩家的難堪罷了。到時若是黑家堅持要娶韋如琴過門,那她豈不是拆散了一對鴛鴦嗎?所以事到如今,她只好繼續替韋家隱瞞真相了。

  不過,她還從來不曉得自己有這麼一副好心腸,犧牲自己、成全他人,而且對貞操丟了這事也看得這麼開。

  ‘小姐,能不能請你繼續當黑家的媳婦呢?’兩雙擔憂中帶著請求的眸子同時望向曲流風。

  她們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

  ‘放心,我不會把真相說出來的,我會繼續當黑家的媳婦。’曲流風朝兩人一笑。

  ‘謝謝小姐。’草草、多多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另一件事也令她們不得不擔憂。‘可是……小姐你的家人他們……’

  ‘我是個孤兒,沒有家人,這點你們不用擔心。’

  ‘小姐,對不起……’

  ‘無妨。’她一點也不介意。‘好了,你們的話說完了,現在該我問你們了。’

  ‘小姐請問。’


  ‘小姐,我叫草草。’穿著藍衣的姑娘,帶著甜甜的??容,看起來十分孩子氣。  

  ‘我是多多。’穿著綠衣的姑娘,同樣帶著甜美的笑容,但卻多了一分穩重。  

  ‘我是曲流風,曲子的曲,流水的流,風水的風,你們叫我小風姊姊好了。’她有自己的名字,一點也不想被‘琴兒’,或‘小姐’的叫著,那多奇怪。

  ‘可是,這樣會主僕不分的──’草草和多多都露出為難的表情。‘而且萬一不小心讓其他人聽到的話……’   

  ‘唉!算了,你們顧慮的有理,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小姐就小姐吧,我也不想讓你們為難。’

  她都已經答應充當‘韋如琴’了,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呢?

  ‘多謝小姐。’

  沒有一絲的驕氣,寬大的胸懷,以及吸引人的燦爛笑顏,頓時擄獲了草草和多多的心。兩人在心裏暗暗起誓,從今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小姐,而且誓死相隨。

  ‘有什麼好謝的?’生性開朗的曲流風露出個‘沒什麼的’笑容,但一下子,慌張便取代了她甜美的笑容。

  糟了,她怎麼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呢?她著急的拉著兩人的衣袖問道:‘快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朝代?’

  她問了個想逃避卻又不得不問的疑惑,因為眼前古色古香的桌椅、床鋪和自己身上的穿著,讓她感到害怕。

  ‘啊?’草草和多多覺得她的問題很怪,但仍照實回答:‘大唐貞觀二十二年。’  

  ‘唐朝?!’大唐貞觀,貞觀之治,唐太宗李世民!真的還是假的?騙人的,一定是騙人的吧!‘你們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雖然她現在觸目所及,都是古代或是電視情節裏才會出現的東西,可是……可是……這叫她怎麼相信啊?

  ‘小姐,我們絕對不敢開你的玩笑,我們是說真的。’草草和多多兩人舉起了手,對天起誓。

  ‘……’曲流風什麼也沒說,只是絕望的閉上了眼。

  她所猜想的事果然是真的,她真的陰錯陽差的來到了古代。怎麼會這樣呢?她的眸中閃動著不可置信和慌恐。

  ‘小姐,怎麼了?’曲流風突如其來的沉默和哀傷,讓草草和多多不知所措。

  ‘沒事。’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人,曲流風勉強擠出個微笑,連忙轉移話題;‘為了怕穿幫,你們得告訴我有關黑家和韋家的事情,如果有人問起,我才不會一問三不知。’

  這才是當務之急。她現在是韋如琴,對自己的新身份應該有些了解才對。還有,古代女子都是琴棋書畫、女紅樣樣要通,這下可慘了,她一樣也不行,這該怎麼辦才好?想到這兒,曲流風又覺得更無奈了。

  ‘好的,小姐,老爺的名字是韋正義……’草草和多多開始將韋家的一切娓娓道出。

  白雲自在地飄蕩在藍天,風吹過樹梢的聲音伴著草草和多多的嗓音回蕩在曲流風的耳邊,只是她無心去聽。

  擡頭望向窗外的天空,這是她清醒面對古代生活的第一天,沒想到一覺醒來,她的世界全變了,也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

  照眼前的局勢看來,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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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唉,好無聊……’站在拱橋上,曲流風將身子靠上橋柱,盯著碧綠的水面發呆。

  望著水中自個兒的倒影,嘆氣聲又從紅嫩的唇口逸出。她已經站在這裏嘆了一上午的氣了。

  嫁來黑家已經大半個月,她對黑家的事也都略知一二了。

  公公、婆婆對待她,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比對待自己的孩子好上幾倍;而她的大伯黑焰神和小姑黑子緩對她也都相當有禮。

  至於她的‘老公’黑焰皇,和她可以說是‘相敬如冰’。自從上次被下春藥,和他有了夫妻之實後,她就一直很擔心他還會要她屢行夫妻義務,不過自從那次,他幾乎都睡在書房,理由是他從早到晚要忙著打理黑風堡的一切事務,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所以睡書房較方便。

  對其他妻子而言,或許會覺得丈夫冷落了她們,但對她來說,她卻巴不得他永遠都不會回房睡。

  不過這幾天他又回房睡了,所幸他只是純粹睡覺,沒有其他舉動,這讓她安心不少。但她總有種感覺──黑焰皇會回房睡覺,似乎是因為她婆婆的關係。

  ‘小姐,你這樣太危險了──’送茶點來的草草一見到曲流風趴在橋柱上,立刻擔心地將手中的托盤往涼亭一放,火速衝向前,將曲流風從橋上給拉下,推進涼亭裏。

  ‘早草,你好吵哦!’又尖又細的嗓音差點沒把她的耳膜刺破。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好危險,差點沒把我給嚇死!’草草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有那麼嚴重嗎?對了,找我有什麼事?’拿起托盤上的桂花糕,曲流風大口大口的品嘗著。

  好吃,真的很好吃,原來古代的糕點這麼好吃。

  ‘小姐,姑娘家吃東西不能這麼大口。’曲流風粗魯的舉動又讓草草忍不住說上兩句。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小姐好奇怪,常說一些她和多多聽不懂的話,而且言行舉止完全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和女紅也都一竅不通。好的富家千金。當然,那個‘偶爾’是指小姐在睡覺,要不然就是靜靜不說話時。她真的很好奇,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才會培養出小姐這般神奇的人。

  ‘不要,咬那麼小口根本嘗不出味道。’

  所以說,她討厭當千金小姐,做什麼事都要秀秀氣氣的,連吃個東西也不能開開心心的吃。

  ‘草草,你就別再念了,讓我安靜的吃完這盤點心好嗎?’

  ‘是,小姐。’

  唉!真的是標準的多說無益──但雖然覺得多說無益,草草還是特意地又交代了一番,‘小姐,你慢慢吃,我還有事要忙,還有,別再趴在橋上了,這樣很危險,也有失一個堡主夫人的顏面,知道嗎?還有……’

  活潑帶笑的嗓音,倘皮的打鯖她的叨念:‘草草,我不是三歲的娃兒,不用交代這麼多,等你交代完,天都黑一半了。’

  ‘小姐,你是取笑我像是個 嗦的老媽子嗎?’草草佯怒。

  ‘不是像,是本來就是。’曲流風勾起嘴角,綻放出甜美的笑顏。  

  面對她的甜笑,就算再有什麼怨氣,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好了,小姐,你慢慢享用吧!事情忙完了,我和多多就立刻來陪你。’草草搖搖頭無奈地說。果然還是敵不過小姐的笑容!

  ‘好,快去吧。’曲流風輕聲應著,又丟了一塊桂花糕入口。

  待細碎的腳步聲遠去,曲流風更加肆無忌憚地大口吃著,‘這才叫享受美食!’

  吃完最後一塊,喝了口茶後,曲流風決定趁草草回來前,再去探探險。

  黑風堡真是夠大的,她走了大半個月還沒走完,幸好她不是路癡,而且記憶力又超強,不然她早就迷路了。

  ‘大部分的地方都去過了,現在只剩下後山了,嘻嘻!’撩高礙人的裙擺,曲流風小跑步的跑向鮮少有人會去的後山。

  越過了欄桿,約莫走了二十幾公尺後,潺潺的流水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循著水聲前進,沒多久,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立刻映入曲流風的眼中。

  ‘哇,有河耶!’河水清澈透涼,搭配上徐徐的山風,趕走了不少午後的炙熱。

  鄰鄰波光誘得曲流風幾乎想脫掉衣服跳下去玩水,可是想歸想,她還是不敢這麼做,不過……脫鞋襪總可以吧!

  三兩下,一雙蓮足就這樣踏入了不很深的河裏,清涼舒爽的感覺讓她不禁滿足地嘆息──

  雙手撐在地面,兩只腳則在水中踢個不停,曲流風一點也不在惹被自己製造的水花濺了一身,反而還很開心的大笑。

  過一會,玩累了,她索性將身子往後躺平在青草地上,也不管會弄臟衣服。

  望著天空不斷飄動的白雲,曲流風驀地想起了從小撫養她長大的白院長,和孤兒院裏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們。  

  ‘院長,還有孤兒院的朋友,我好想你們,真的好想你們……’  

  風,不停吹著,泛著淚水的眼眶緩緩地合上,晶瑩的淚珠就這樣順著眼角滑落。

  在夢裏,我能見到你們嗎?                

  ‘皇,她哭了耶──’

  一見草地上的人兒熟睡後,兩道身影緩緩地從一簇茂密的草叢竄出。

  黑焰神輕搖著紙扇,看著黑焰皇一向沒啥表情的俊臉上,此刻竟然眉頭深鎖。

  看來‘真的’韋如琴提不起皇的興致,倒是‘假的’韋如琴牽動了皇的心。

  呵呵,皇一定不曉得現在自個兒臉上是什麼表情。是心疼耶!這種表情要是讓娘看到了,她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神,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見黑焰神兩眼盯著自己猛瞧,嘴角還不時露出詭異的笑容,黑焰皇瞇起黑眸問道。

  ‘我哪有!’黑焰神立刻否認。

  嘿嘿,他好像表現得太明顯了。

  ‘好了,根據我派去的探子回報,新娘如你說的,是代嫁的。現在該怎麼辦呢?拆穿她嗎?’

  ‘這事我自有打算,而你,嘴巴最好閉緊一點,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要是走漏一點風聲……’黑亮的眸子覆上一層寒冰,‘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最清楚。’

  擡頭對上這麼一道寒光,黑焰神覺得自己好像裸身待在冰天雪地裏,差點被活活冷死。

  ‘皇,你又威脅人家!’他像個孩子似的嘟起了嘴。

  一個老大不小的男人還裝可愛,看得黑焰皇漂亮的劍眉都快打結了。

  ‘為什麼你會懷疑韋如琴的身份?’黑焰神為了保命,趕緊轉移了話題。

  ‘因為她在洞房花燭夜被下了春藥。’低頭看著睡得不省人事史曲流風,黑焰皇心中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原來如此。八成是韋家老爺指示,要那兩個丫鬟下藥。也難怪你會懷疑,哪有父母會向自己的女兒下春藥?除非是自個兒的女兒不想嫁,而硬逼她上花轎;不然就是嫁的人根本與他們毫無關係。

  前者自然是不可能的,囚為真正的韋如琴早就已經和別人成婚了,所以,答案當然是後者了。而且你的“妻子”也一定是醒來後,才知道自己已經糊裏糊塗成為別人的妻子了。’黑焰神大膽的推論。

  ‘嗯。’黑焰皇認同的點點頭。

  ‘皇,說真的,我覺得她真的很與眾不同耶!’黑焰神指著曲流風說道。‘渾身散發的氣質給人的感覺都像是個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但是言行舉止一點也不端莊,簡直是粗魯的可以。’就像剛才,哪有姑娘家會自己訝拱諏玫?這麼高的,能看嗎?

  神說的一點也沒錯,一個有教養的大家閏秀怎麼會隨便脫鞋,任意的躺平,甚至還就這樣在陌生的環境下沉沉睡去?望著那張嬌憨甜美的睡容,黑焰皇不自禁地挽了綹她的秀發把玩。她真的好美──像墜入凡間的仙子,柳眉間有股藏也藏不住的靈氣,即使是在睡夢中也未曾減損其一分一毫。而為什麼她總能輕易觸動他的心呢?

  第一次見到她,他就已經被她那清麗脫俗的容顏和獨特的氣質給迷住了,尤其是那雙杏眼裏的動人神採,好像有魔力似的,只要望著,他那顆冰冷的心就會溫熱起來,悸動不已。

  ‘嗯……’曲流風不怎麼文雅地翻個身,柔軟的掌心就這麼準確無誤的覆上了正在把玩她秀發的黝黑大掌。

  柔嫩冰涼的掌心一觸上他的手背時,一陣顫栗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挑起了他心中一股異樣的感覺。黑焰皇就這麼盯著她優美的側臉,愣了……

  ‘唉,我覺得我好像不存在似的。’黑焰神的抱怨中帶著些許的笑意。  

  不管了,他一定要想辦法促成皇和這位姑娘。從小到大,皇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一個女人,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原本只有冰冷的黑眸,已經注入了一絲情感的光採了。

  這都要感謝這位姑娘,或許,這個姑娘是上天專程派來融化皇這座冰山的!                 

  丟臉!丟死人了

  她不是在後山的小河旁嗎?怎麼會跑到他的懷抱裏呢?更丟臉的是,她還把口水流在他的衣服上!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總是盡出洋相呢?

  被黑焰皇那雙眼看得非常不自在,曲流風忍不住開口:‘嗯……相公,請問,有事嗎?’

  他幹嘛一直看著她,難不成她的身份被識破了?呸呸,她又在烏鴉嘴了,這哪有可能?

  ‘你是誰?’一雙冷然的黑眸直直鎖住她的美顏,黑焰皇問。

  既然已經知道她不是韋如琴了,那麼他要她自己說出她的真實身份。

  ‘我……我……’  

  短短的三個字,讓曲流風頓時啞口無言。慘了,怎麼會這樣呢?他知道她不是韋如琴了?

  ‘相公,你怎麼了?我是你的妻子,如琴啊!’她繼續裝死。

  ‘你是誰?’黑焰皇再次出聲,冷冽的目光閃過一絲寒厲。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卻讓曲流風給捕捉到了。

  不行,他的眼神太懾人了,被他這麼一看,她再也說不出半句假話來了。可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就賭一賭吧!

  曲流風從床上跳下,直直的站在黑焰皇面前,迎視他。

  ‘沒錯,我不是韋如琴!’

  黑焰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底卻訝異著她竟這麼快就承認她的假身份,他還以為她會找盡各種理由來圓謊。

  見黑焰皇沒什麼反應,曲流風一古腦兒的把心裏的話全說了,‘根據我的觀察,你一點也不想娶韋如琴,之所以會娶她,完全是因為****的關係。

  既然是這樣,我是不是韋如琴就不重要了吧,反正你已經娶妻了,就算交差了事了。

  而我,你也不用擔心,因為我不是那種愛黏人的女人,也不會幹涉你的事,就算你要納妾,也不用經過我的同意,這樣不是很好嗎?’

  ‘為了成全別人,即使無緣無故被人弄上轎,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你也無所謂?’

  他都知道了?!

  曲流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解地問:‘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何必又要問我是誰?’

  ‘因為所有的事都調查清楚了,唯獨你的身份查不出來。’

  查得出來才有鬼!她是誤入道個時空的,就算他派人死命的查,也不可能查得出所以然。

  ‘我叫曲流風,我的身份不是重點,以後再說。現在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還是執意要娶韋如琴為妻嗎?’

  千萬別說是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女人真有本事,竟讓他放著一堆公務不辦,坐在這裏和她談起事來了。

  其實他可以直接告訴她,娶誰對他來說完全不重要,正如她所言,他娶妻其實只是為母親而娶的──只是,他想聽她說話,想看她眼中閃爍的光採。

  冰冷的聲音聽在曲流風的耳中,一點也不覺得不舒服,反而令她感覺悅耳極了。

  ‘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娶韋如琴的話,那就是活活拆散一對鴛鴦,而且這事一旦爆發出來,對黑韋兩家一點好處也沒有,只會傷了兩家的和氣。

  我知道是韋如琴對不起你在先,可是,那並不是完全是她的錯,只能說是你們兩個無緣,況且……’

  ‘況且什麼?’黑焰皇等待著她的下文。

  ‘況且你也沒有損失,因為你還娶了我,所以損失最大的應該是我才對。我無緣無故的被送上花轎,還無緣無故的和人拜堂成親,最後,連女人最珍貴的貞操都給賠上了。

  這些我都不介意了,身為男人的你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呢?還是這是你大男人主義作祟,就算不喜歡韋如琴,也不容許她在外面和其他男人有關係?’

  一下子說這麼多話,真是渴死她了!曲流風不怎麼文雅地往椅子上一坐,倒了兩杯水,將另一杯遞給了坐在她對面的黑焰皇。

  接過她遞來的茶水,黑焰皇輕啜了一口。

  第一次有女人敢直視他的眼說話,而且還當著他的面大談自己的貞操,要是他是個老八股,早就視她離經叛道,打算休妻恕?

  ‘喂!’反正他已知道自己不是韋如琴了,她也不必再稱他為‘相公’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雖然他保持著說話要看著對方眼睛的禮貌,可是也看得太過火了吧,那眼神好像包含著什麼,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曲流風再也坐不住,幹脆站起身,走到他身旁與他平視。

  ‘你到底想怎麼樣?說清楚。’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天啊,她方才的挑釁,不知道會不會引來這個男人的不滿?瞧他那健碩的體格,要是他在一怒之下,賞自己一拳的話,她不死也剩半條命!

  ‘嗯……我不是有意這麼大聲的,我只是一時的……一時的心急……嗯……一時的衝動……’她拚命地為自己找理由。

  驀地,黑焰皇伸出雙手圈住她的細腰,薄唇毫無預警地覆上她微張著的唇瓣,火舌探入,恣意汲取她口中的芳甜。

  她在他突如其來的吻中失了魂,在他舌的挑逗中忘了要呼吸,只能睜大一雙迷蒙的眼,一動也不敢動地直視他一雙炙熱的黑眸……

  他只是想聽她說話,可是看著她誘人擷取的紅唇,他竟然無法克制地上前吻了她!

  當他吻上她的小嘴後,他發現自己的心有如擂鼓般狂跳著,那是興奮時才會有的心跳,而他就像上了癮似的,怎麼也離不開她的紅唇。

  ‘嗯……嗯……’曲流風想要推開黑焰皇,卻怎麼也推不動。

  她只覺得越來越熱,熱得她幾乎受不了,但同時又有一股莫名的悸動,自她的心裏竄出……

  黑焰皇不斷地吸吮挑勾曲流風的唇舌,直到感受到懷中人兒的異狀,他才離開他眷戀不已的紅唇。

  曲流風虛軟的依靠在黑焰皇寬闊的懷裏,努力的喘息著,小臉上仍帶著傃麗的俏紅。

  平穩自己的氣息後,黑焰皇緩緩地在曲流風的耳畔道:

  ‘我不想怎麼樣,也不管韋如琴嫁給了誰,我只知道嫁進黑風堡、嫁給我黑焰皇的人,是你!

  所以,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真正的妻子,我將會盡為人夫君的責任來照顧你。’

  理不清自己心中莫名的情緒究竟是什麼,他只知道,她是他拜堂成親的妻子,他要將她留在身邊,不管她是誰。

  ‘啊?’曲流風愣住了。

  他、他在說什麼啊?她一點也不想當他的妻子,更不想他盡什麼丈夫的義務。完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誰來告訴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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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來來來!琴兒多吃點。’坐在桌子的右首,舒雨荷拚命夾菜到曲流風的碗中。

  ‘謝謝婆婆。’曲流風強迫自己露出個微笑。勉強夾塊肉放到嘴裏咀嚼,但才剛吃完一塊,舒雨荷立刻又夾了一塊遞補上來,她不敢表示什麼,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哀嚎。

  不愧是北方首富,滿桌的山珍海味,東西也好吃得沒話說──問題是,她一點也沒有胃口。

  而造成她沒胃口的元兇,就是她身旁的‘夫君’──黑焰皇。都是因為幾個小時前,他莫名其妙的吻了她,還對她說一些有的沒有的,害她現在一顆心亂糟糟的,哪有心情吃飯啊!

  ‘娘,弟妹的飯菜已經堆得像座小山了,你要叫她用鼻子吃飯啊?’黑焰神邊向桌上的食物進攻,邊打趣的說道。

  ‘吃你的飯,哪來那麼多廢話!’舒雨荷惡狠狠的瞪了黑焰神一眼,‘一點也不懂為娘的用心良苦!’

  ‘荷,你又想做什麼了?’收到了四面八方拋過來的問號,身為人夫的黑子逸只好替這些不敢得罪自個兒娘的晚輩問出口。

  ‘哪有!’舒雨荷一臉無辜。‘我只不過是想替琴兒補補罷了,你看,琴兒這麼瘦,要是現在不把她養壯一點的話,到時候生小孩會沒力氣的。’

  生孩子?!

  曲流風倏地擡起頭,她什麼也沒聽進去,唯獨聽見這差點讓她噴飯的三個字!

  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她早就將飯全噴出來了,偏偏她現在身在保守的古代,再加上她又得維持為人妻子的形象,因此只能將飯往肚裏吞。而這樣的下場就是──

  差點噎死!

  ‘咳咳咳──’她咳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琴兒,你沒事吧?’

  舒雨荷原本要伸手替她拍背,沒想到卻有人搶先她一步,而那個人竟然就是她那千年寒冰似的二兒子!不只她嚇了一跳,其他人也都嚇傻了。

  ‘沒事吧?’

  天啊!不只是拍背,還出聲問候,而且那嗓音還是有溫度的──這是飯桌上所有人的共同心聲。

  ‘咳咳咳──’曲流風看向他,眼神帶著抱怨。她明知道這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不過就是忍不住想將過錯推到他身上。

  ‘好好好──’舒雨荷感動得熱淚盈眶。上天果然是賜給她一個好媳婦,才嫁給皇半個月而已,皇就變了──變得有情緒、有感情了,她這個做娘的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娘,都是你的話讓弟妹害羞,害她被嗆到,你還說好!’

  哎,要是娘知道她的媳婦不是她心中的那個琴兒,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疼愛她?

  不過,皇好像已經認定她了,以後的發展如何,他還真有點期待呢!

  ‘你、明、知、道、我、不、是、指、這、個!’舒雨荷的口吻陰森森的。

  兔崽子,老是愛和她作對,她是不是也該替她這個不肖子選個媳婦,幫忙她管管他了?

  ‘恕我失言,娘。’一對上舒雨荷那算計的美眸,黑焰神迅速地低下頭猛扒飯。

  做了娘二十七年的兒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娘心裏在想什麼呢?他還是少說話為妙,以免禍從口出。

  ‘對了,娘……’

  ‘你如果又要說一些言不及義的廢話,那就不必了!’舒雨荷殺人的眼光掃了過去。

  ‘嘿嘿,娘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問,為什麼子緩沒有和我們一起用膳?’

  ‘都快吃飽了,才想到還有妹妹這號人物,由此可見你一點也不關心她。’黑焰神的問話又招來舒雨荷的一頓數落。

  ‘好了,荷,留點面子給神吧!’夾口菜到妻子的口中,黑子逸擔心她只顧著說話,連飯都忘了吃。

  ‘就會裝無辜給我看!子緩她身體不舒服,在房間裏休息,待會你去看看她。’嚼著丈夫送入口的菜餚,舒雨荷吃得眉開眼笑。

  ‘我去看她沒用,要皇去才有用!’黑焰神滿口是飯,口齒不清的說道。

  突然間,眾人全安靜了下來,四雙眼睛同時望向他。

  黑焰神將口中的飯嚥下了,慢條斯理的開了口:‘你們幹嘛這樣看我?我說錯了嗎?皇的醫術比我好,當然是皇去啊!’

  他雖然也和皇同時習過醫術,但是他只對研究毒物有興趣。

  ‘是你說話的口氣太曖昧了!’好不容易止住咳的曲流風,說了這頓晚飯以來的第二句話,同時也說出了其他人的想法。

  ‘有嗎?’他不覺得耶,他說話的口氣就是這樣。

  ‘就是有!’曲流風和舒雨荷異口同聲,這樣的默契讓兩人互視一笑。

  ‘好好,有就有,我會改進。’

  既然她們這麼堅持的話,那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唉,連說話的方式也要改變啊,真的好難哦!

  ‘好了,飯菜都快涼了,快吃吧!’黑子逸不得不擺出威嚴。再聊下去,這頓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吃完。

  這頓飯,最後在愉悅的氣氛下結束了。
                
  ‘草草、多多,你們不用服侍我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飯後,她命人搬來一個巨大的木桶擺放在偏廳裏,並在熱水中加入些許能讓人放鬆的香油和玫瑰花瓣,一會兒,芳香便盈滿鬥室。

  她要趁黑焰皇回房前,好好泡個痛快的熱水澡,放鬆一下筋骨,順便沉澱一下思緒,想想她未來該怎麼做。

  ‘這……小姐,還是讓我們來服侍你好了。’草草和多多遲疑地說。  

  ‘不用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你們是知道的,我不習慣人家服侍我,我已經習慣了凡事都自己來。’

  纖指輕輕撥弄著水中的花瓣,她從以前就想洗洗看這種加了玫瑰花瓣和香油的澡了。

  ‘是因為小姐成長的那個世界的關係嗎?’

  昨天小姐拉了她們到四下無人的地方,把自己的身世說給她們聽。她說自己是來自異世界的人,不屬於這個時空,還說了一些她的世界的事,聽得她們倆一頭霧水。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她們卻相信是真的──因為小姐與眾不同的個性、大膽的言行舉止,和時常說一些令人聽不懂的話,就足以證明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沒錯,在我們那個地方,做什麼事都要靠自己,除非是有錢人,能請傭人來服侍,否則的話,什麼事都要自己來。而且啊,我們那裏洗澡方便多了,蓮蓬頭一打開,水就自然冒出來,也不需要另外燒水。’望著直冒白煙的熱水,曲流風直想這麼跳進去。

  蓮蓬頭?那是什麼?又是一個新名詞,草草和多多滿臉疑惑的看著她。

  ‘這個有空再解釋,再說下去水都要涼了。好了,你們先回房裏,有事我再叫你們。’

  不給兩人回話的時問,曲流風將兩人推出偏廳,將門給合上。

  ‘呼,終於可以洗澡了!’

  三兩下,曲流風便除去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將身子沉入熱呼呼的水中。靠木桶的邊緣,她滿足的吐了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

  真是太舒服了……

  在曲流風閉上眼的同時,一道黑影緩緩靠近了門板。來者將一株黑色的草塞進門縫,以火將它點燃。

  不一會兒,白煙冒出,那人影也隨即消失了。

  ‘有人嗎?’突地,曲流風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她直覺的往門口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好像是我想太多了。’雖然嘴裏這麼說著,她內心仍舊忐忑不安,不知不覺地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忽然,她感覺一股令人作嘔的濃鬱香氣襲來,她知道事情真的是不對勁了,

於是連忙起身想離開。可是才一站起,卻發現全身虛軟無力,整個人癱靠在木桶邊緣……                

  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氣息,那是來自神情陰鬱的黑焰皇。

  他坐上床沿,拿出匕首劃破手指,將手指放到曲流風的唇邊,讓血珠一滴滴的滑入她口裏。

  ‘姑爺,都是我們不好,要是我們堅持留下來服侍小姐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草草和多多哭紅了雙眼,就怕床上的人兒會醒不過來。

  ‘你們先??來吧!’黑子逸要兩人先起來,‘別擔心,有皇在,琴兒有不會有事的。’

  ‘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琴兒之前還跟我開開心心的吃著飯,怎麼才一會不見,她就……’舒雨荷靠著黑子逸,擔憂的喃念著。

  飯後回房休息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有幾件衣裳要給琴兒,卻一直忘了給,於是興匆匆的帶著衣服要去找琴兒。  

  到了門口,剛好碰上琴兒的兩個丫鬟,說琴兒在偏廳洗澡已經洗很久了,一直沒有出來,於是三人就一起到偏廳找琴兒。

  誰知道一到偏廳門口,就聞到一股惡臭,而且門敲了半天,也都不見琴兒回應。

  情急之下,三人便合力將門撞開。才一進門,就見琴兒昏倒在澡盆裏,口中還流著黑血,她們嚇得當場尖聲大叫。

  剛從書房回來的黑焰皇聽到叫聲,匆忙趕來。見琴兒昏迷,他趕緊將她抱回房裏,並用真氣逼出她體內的毒。

  感謝老天,幸好發現得早,要是再晚個一刻,琴兒真的就回天乏術了。

  ‘荷,別擔心,琴兒沒事的。’輕拍著懷中人兒的背,黑子逸將目光投射到從外頭走進來的黑焰神身上。

  ‘神,有查出什麼嗎?’

  他兩個兒子在兒時的身體很不好,為此,他和妻子走遍大江南北,替兩人尋找名醫。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他們巧遇一名高人,為了神和皇,他們忍痛讓兩人隨這名高人到深山住了三年。

  沒想到三年後,兩人的身體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別,不僅如此,那名高人還將醫術傳給了他們。

  由於兩人天資聰穎,領悟力又強,因此短短三年的時間,兩人就將高人一身的醫術給習完。

  只是神這孩子只對毒物研究有興趣,所以醫術略遜皇一籌。

  ‘追魂草!’黑焰神面色凝重的說道。

  他剛才到偏廳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地板上有一些灰燼,依照地上留下的灰燼和空氣裏頭殘餘的味道來看,應該是追魂草沒錯。

  ‘那是什麼?’舒雨荷急忙問道。

  ‘娘,沒什麼,只是株毒性不強的野草罷了,你別擔心。’黑焰神立刻換了個笑臉回答。‘好了,已經很晚了,娘你也該休息了,爹,娘就麻煩你了‘草草、多多,你們也下去!’

  ‘可是,琴兒她……’真的只是株毒性不強的野草嗎?那為什麼琴兒會口吐黑血呢?

  ‘荷,我們先回房吧。這裏交給神和皇就夠了,神不是說琴兒沒事了?沒事了就好,明天一大早,琴兒就會去向你請安了。’

  黑子逸環著她的腰,不容她反駁的將她帶出房裏。一幹人等也都跟著離開,房內,一片寧靜。

  ‘皇,夠了吧!’靜待半刻後,黑焰神忍不住的抽開黑焰皇放在曲流風唇邊的手,替他止了血。

  ‘你以為你的血很多嗎?’

  ‘差一點,她差一點就死了!’

  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害怕湧至心頭。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就算在他小時候差點病死,他也完全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可是他現在知道什麼是害怕了,他怕……

  他怕眼前那可以撩動他的心的女人,就這樣離開他!

  ‘皇,她沒死,她不會死的!’

  幸好皇曾經服用過‘千年銀果’,而讓他的血能解百毒,要不然的話,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中了追魂草之毒的人。

  追魂草是黃山一帶特有的毒草根,燃燒時會散發出濃鬱的香味,此時是毒性最強的時候;燃燒完後,香氣開始變成刺鼻的臭氣,毒性到這時才會消失。有武功底子的人中此毒還有二個時辰的壽命,但是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卻只有半個時辰可以活。

  ‘神,你對這件事有何看法?’他要找出到底是誰想要傷害她!

  ‘我實在想不出有誰要害她。’

  她並不是真的韋如琴,就算她真的是,根據探子回報,韋家做生意一向循規蹈炬,韋老爺更是樂善好施,並沒有與人結怨過。

  再說,她是個怎麼也查不出身世背景來的人,而且才剛來到黑風堡半個月,未曾出堡過,如何與人結怨?

  照這樣推斷,兇手八成是黑風堡裏的人。只是──會是誰呢?

  ‘你也認為兇手是堡裏的人嗎?’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彼此在想什麼都一清二楚。

  ‘嗯,不過我想不出來有誰會這麼做。’  

  ‘你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沒有。’黑焰神搖搖頭。‘不過那個人一定是想置弟妹於死地,否則不會用毒性這麼強的毒草。而現在她既然沒死,那兇手必定還會有下一波的行動。

  皇,從現在起,你最好不要放她一個人單獨行動,免得讓兇手有機可乘!’

  ‘我知道。’輕撫著曲流風蒼白的容顏,一種苦澀的感覺湧上喉頭,黑焰皇向來冰冷的臉龐露出了擔憂。

  ‘好了,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我先回房了。’拍拍他的肩膀,黑焰神將空間留給了小倆口。

  吹熄了燈火,黑焰皇坐回到床沿,靜靜地守護著她……  

  時間不停的流逝,外頭敲起了三更天的鑼。忽地,曲流風的長睫輕輕抖了下,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她怎麼會在房裏?而且還渾身無力的?她不是在偏廳裏洗澡嗎?她記得洗到一半的時候,一陣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她開始覺得不舒服,然後……

  然後她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她現在還是覺得好累、好累,連張開眼睛的力氣也沒……

  咦?有人握著她的手?

  強忍著睡意,她努力將頭轉向一旁,霎時她愣住了。

  黑焰皇?!

  只見他雙眸緊閉,嘴唇抿得死緊,一時間,她竟覺得有些安心和一股莫名的心疼。

  他為什麼只是靠著床柱,而沒有睡到床上呢?

  雖然今晚月光不明,但她仍看得見他冰冷的臉上有著不安,他在不安什麼?

  唉,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怎麼了,突然好想摸摸他的臉,撫平他糾結的劍眉、緊閉的眼和抿緊的薄唇──但,她的手卻怎麼也擡不起來,而且,她的眼皮好重、好重……

  算了,她的問題明天再問好了,她真的要睡了。

  晚安了,黑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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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喂,你幹嘛一直這樣盯著我看啊?’

  她的眼睛快酸死了──從她睡醒的那一刻起,她的‘相公’就和她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算一算至少也有十分鐘了吧!他不累,她都快累死了。

  ‘你……’黑焰皇有些不可置信。中了追魂草的人最少都得昏迷兩天才會恢復意識,沒想到她只昏迷了一個晚上就醒了!

  他總算開口說話了,雖然有說和沒說沒啥兩樣。

  ‘我什麼?’曲流風疑惑的看著他。

  ‘把手伸出來。’黑焰皇低聲命令。

  ‘哦。’曲流風乖乖地把手伸給了他。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手指覆上她的脈搏,黑焰皇問。

  脈象正常,只是氣血較虛,看來她真的沒事了。黑焰皇這才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沒有,只是覺得渾身無力。喂,我怎麼了?’

  ‘你不記得了?’看她的樣子,可能對案情也是不無所知吧。

  ‘我只記得我洗澡洗到一半,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然後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曲流風偏著頭想了半天,記憶仍是只到這裏而已。

  ‘你中毒了,是娘和你的兩個丫鬟發現的。’

  ‘你……該不會是你抱我回房的吧?’曲流風多希望從他口中說出的是‘不是’二字。

  ‘沒錯。’黑焰皇挑高了眉。

  ‘那我不就全被你看光了?!’曲流風的嗓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該看的,我早在洞房花燭夜那晚就看完了。’挽起一綹她的秀發,黑焰皇俯身在她耳畔輕聲道。

  ‘你……你……’曲流風覺得羞赧極了。

  ‘我說錯了嗎?’黑焰皇的嘴角牽出一抹很淡很淡,連自己也未察覺的笑痕。

  ‘哇,你笑了耶!我第一次看你笑耶!’無意間捕捉到的笑容,讓曲流風忘情地上前抓住他的襟口。

  雖然只是個很淺很淺的笑痕,可是他笑起來真的很帥、很好看。

  ‘喂,你應該多笑才對!’

  望著她如花的笑靨,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不自覺的又露出個讓曲流風愛死了的笑。

  ‘如果不想讓人識破你身份的話,就別再叫我“喂”了。’

  ‘好,那我叫你皇,你也別再你啊你的叫我,你可以叫我風或小風──前提是只有我們兩個在的時候。’

  黑焰皇頷首。

  ‘皇,哥哥我來探望弟妹了!’  

  人未到聲先到,遠遠的就聽到黑焰神的聲音,接著也沒聽見敲門聲,房門就被打開了。

  ‘呃?’看到坐在床上的曲流風後,黑焰神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樣呆站在門口死盯著她──

  ‘她……她醒了?!’

  我的天啊!看來皇娶了個‘強壯’的女人,將來生個一打孩子絕對沒有問題!不過也真是奇了,就算皇運氣替她逼毒,還把能解毒又能迅速補血氣的血喂給了她,但她也恢愎得太快了吧!

  ‘又是這種表情!’曲流風翻了個白眼,‘你們兄弟倆幹嘛都用這種見鬼的表情看著我?’

  ‘皇,難不成你的血能起死回生?’迅速地走到黑焰皇身旁,黑焰神將他拉到一邊,小聲地在他耳邊問道。

  ‘她沒死,只是中毒了。’黑焰皇沉下臉來。說到‘死’字,他又想起曲流風奄奄一息的模樣,那一幕讓他宛如陷入煉獄般難受。

  ‘是我失言了。’黑焰神幹笑道。

  ‘你們兩個在那邊咕噥什麼?’什麼血?什麼起死回生?他們在說什麼啊?她怎麼都聽不懂呢?

  ‘沒事。弟妹,你真的沒事了嗎?’黑焰神伸手探向她,想把脈確認。

  黑焰皇下意識的擋在兩人中間,而曲流風也很自然的躲到他背後。

  ‘我沒事!’

  ‘她沒事!’

  黑焰皇和曲流風同聲道。

  ‘好吧,沒事就好。’皇的臉上明顯寫著「不準碰她’四個字,他還是識相點好了。

  ‘皇,你還沒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嗯,叫起來很順口啊!她還以為會很別扭呢。

  ‘你中了追魂草的毒啦,弟妹。那是種燃燒後,會產生致命毒香的植物。’黑焰神搶先一步開口。

  原來那股惡心的香味還來自追魂草啊!只是,她怎麼會中了追魂草的毒呢?

  那……那不就表示有人想殺她了?!

  不……不會吧?她嫁進來才不過半個月,就有人看她不順眼了嗎?

  不過想想,洗澡時她確實一度感覺到背脊發涼,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又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盯住一樣……可是她仔細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啊……

  ‘想起什麼嗎?’黑焰皇試著解讀她萬化多端的表情。

  ‘沒有。’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雖然她中毒一事屬實,但下毒者和那個讓她背脊發涼的是否為同一人,她根本無法確定──再說,那或許只是她的錯覺罷了。

  而且,這事要是說出來,肯定搞得全堡上下雞飛狗跳的,算了,她還是不說的好。

  ‘真的?’質疑的眼神看向她。她或許不知道是誰要害她,可是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真的啦!’

  ‘算了。’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強迫她,反正他遲早會把這件事查清楚的。

  ‘皇……’黑焰神才剛開口,就讓一道十分誇張的美聲給打斷。

  ‘我的琴兒啊!你沒事吧?’舒雨荷飛也似地來??曲流風面前,立刻就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真是嚇死娘了,謝天謝地,你沒事,要不然,叫我怎麼活下去!’

  娘會不會太誇張了點?黑焰神忍不住翻白眼。

  ‘嗯……嗯……’好不容易找到一絲可以喘息的空隙,曲流風立刻開口:‘先放開我……’

  ‘啊!真是對不住,琴兒,你沒事吧?娘不是有意的。’聽見曲流風痛苦的呼聲後,舒雨荷趕緊鬆手。

  ‘我沒事,婆婆你別擔心。’回給她一個沒事的笑顏,曲流風努力的喘氣著。

  ‘對了,琴兒怎麼會突然中毒呢?’看向她的兩個兒子,舒雨荷一臉‘你們最好給我交代清楚’的表情。

  ‘不知道。’

  ‘不曉得。’

  兩兄弟的眼神在空中交會,而後心有靈犀的同聲回答。

  ‘不知道?不曉得?’舒雨荷殺人的眼神立刻掃射過去。

  ‘你們一個為人相公,一個為人大伯的,竟然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尤其是皇,你更不該說這種話!都怪你太忙於公事,冷落了琴兒,才會發生這種事。從今天起,黑風堡的一切事務暫時交給神打理,你現在只要好好的給我陪琴兒就好了!’

  ‘好。’黑焰皇答得幹脆。

  他求之不得!

  ‘不要!’黑焰神答得飛快。

  幹他啥事啊?他才沒空。

  ‘不要就去跟你爹說啊,那是你爹的意思,跟我說沒用。’她的話這個兔惠子當然不會聽,要是搬出他爹的話,哪容得他說不!

  ‘娘,你……’可惡,明明是她自己由意思,每次卻都拿爹出來壓他!

  ‘呵呵呵,沒話說了吧!’舒雨荷得意洋洋的。

  ‘娘不是在問你們我為什麼會中毒嗎?怎麼會扯到這個地方去了?’扯扯黑焰皇的衣袖,曲流風小聲地問道。

  ‘噓,娘的思緒已經被轉移,所以別再提起中毒這事了。要是讓她又想起,肯定又要問個不停。’指腹輕撫上曲流風總算有點血色的臉頰,黑焰皇享受著那不可思議的柔嫩。

  黑焰皇的指腹像是帶著強力的電流,在他忽輕忽重的撫觸下,一股酥麻的感覺蔓延全身。

  ‘你……你……’曲流風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她很想告訴他不要這樣摸她,因為他讓她感覺很奇怪,可是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深陷在他深邃的黑瞳中。

  ‘我什麼?’望著她無措的模樣,他莞爾一笑。

  他那好看的笑臉,讓她看傻了,她貪看那樣的笑容,遲遲無法移開眼;而見著她眼中隱隱閃動的戀慕,也不禁令他失了神……

  在一旁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另一端氣氛的變化,仍舊爭辯個不停。

  ‘嫂嫂,我燉了碗雞湯,要給你補補身子。’黑子緩的出現,打斷了黑焰皇和曲流風的凝望,以及黑焰神和舒雨荷的爭吵。

  ‘還是子緩細心,娘都忘了要交代廚子了!’

  接過她手中的補品,舒雨荷不再與黑焰神 嗦下去,坐上了床沿上自起了一口雞湯送進曲流風嘴裏。‘琴兒,來。’

  曲流風乖乖地張嘴將雞湯給喝下。‘嗯,真好喝!小姑的手藝真好。’

  ‘是嗎?嫂嫂喜歡就好。’黑子緩柔柔一笑。

  ‘好喝的話就快把它喝完,很補的。’舒雨荷一口接著一口餵食著,不一會兒,一盅雞湯就喝完了。

  ‘哼,有了媳婦沒兒子。’黑焰神不滿的嘀咕著。

  ‘二哥,大哥他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黑子緩問著黑焰皇。

  ‘他是在高興,因為從今天起,神要暫代黑風堡當家一職!’舒雨荷替黑焰皇回答。

  一定又是為了韋如琴!‘為什麼呢?’她明知故問。

  ‘因為你二哥要陪你二嫂,所以──沒空。’舒雨荷賊笑。                

  ‘草草、多多,你們別一直跟著我行不行?悶死人了!’

  被黑焰皇限制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後,曲流風終於忍無可忍,於是花了一整晚的時間,說服他讓她下床到外頭走走。

  原本她以為能一個人清靜一下,沒想到從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起,草草和多多便採取緊迫盯人的方式,她走到哪裏,她們就跟到哪裏。

  這和被人限制躺在床上有啥兩樣?

  ‘不行,這次說什麼,我們也不會離開小姐半步了。’

  雖然小姐已經好了,可是她們對小姐中毒一事一直耿耿於懷。

  ‘那不是你們的錯,要是當時你們和我在一起的話,中毒的就不只我而已了,笨蛋。’她真慶幸當時要她們兩個離開,要不然的話,反倒是她連累她們了。

  ‘小姐,你真的好善良!’草草和多多感動得一人握住她一隻手。

  ‘你們兩個太誇張了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善良。

  忽然,草草和多多極有默契的環顧了下四週。  

  ‘怎麼了?’曲流風好奇地跟著她們的視線轉。

  多多蹙起眉頭,認真地開口遴:‘小姐,趁現在四下無人,我們有問題要問小姐。我覺得小姐中毒一事不單純。’

  ‘是啊!我覺得一定是有人要害小姐!’草草也面色凝重。

  雖然大少爺和姑爺對此事都輕描淡寫地帶過,但她們認為他們兩人是刻意隱瞞實情。

  真相一定是很嚴重的!

  ‘這件事沒憑沒據,不可亂說。’曲流風很訝異她們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雖然沒憑沒據,但是我和草草光聽就能判斷出來,一定是有人要害小姐──因為追魂草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偏廳裏,更不可自己燒起來,一定是背後有人在搞鬼!

  小姐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快點告訴我們,不然我們會不安心的。’她們也想快點找到兇手,這樣小姐才會有安全可言。

  ‘小姐你就說嘛!我們不會說出來的!’

  ‘這……’

  拗不過兩人的關心,曲流風嘆了一口氣,‘真是敗給你們了,我說就是了。

  那天洗澡,我曾經感到有些不對勁,但因為我是背對著門,而且我轉過去看的時候,什麼也沒看到,再加上不久後我就昏倒了,所以我根本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外面。我想那隻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所以才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

  ‘這一定不是錯覺,那個人一定就是點燃追魂草的人。’草草和多多肯定地道。

  ‘好了,這件事過了就算了,以後不準再提起了。’曲流風打了個呵欠,沿著欄桿向前走。

  反正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多說無益。

  ‘可是……’真的要這樣就算了嗎?

  ‘沒啥好可是的!你們兩個不是要陪我嗎?還不快來!’唉,要是不讓她們跟著,她們肯定又會愧疚個半死。

  ‘等等我們啊,小姐。’草草和多多立刻追上。

  ‘我們到蘭院去好了。’那裏種了各式各樣的花,賞心悅目極了,雖然只去過一次,卻令她難忘。

  ‘好啊!’感染了曲流風愉悅的心情,草草和多多也不自覺的開心了起來。

  果然還是充滿活力的小姐最美,病懨懨的樣子一點也不適合小姐。

  就在曲流風要彎過轉角時,突然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所幸她及時煞住腳,不然兩人就撞在一塊了。

  曲流風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個好小、好小的女娃兒,身高才到她的小腿而已,女娃兒一臉甜笑的擡頭望著她,還朝她伸出肥短的小手要她抱。

  ‘哇!好可愛哦!’曲流風二話不說的將她抱在懷裏。

  ‘早草、多多你們快看,好可愛哦!’她最喜歡小孩子了!

  ‘真的好可愛!是誰的孩子啊?怎麼忍心放這麼可愛的孩子一個人呢?’多多邊逗弄著可愛的小娃娃邊問道。

  這小女娃身後沒跟著人,是不是大人一個不注意,就讓她給跑出來了?

  ‘多多,你沿著小女娃來的這條路去問問,看她是誰的孩子;草草,你去準備點糕餅和茶水來,我在蘭院的涼亭等你們。’曲流風纖指不停撫弄娃兒紅通通的面頰,逗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這樣好嗎?’草草和多多不怎麼放心的問。‘放小姐你一個人,又出問題怎麼轍?’

  ‘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快去快回不就好了?’曲流風將她們兩個一人推向一邊。

  ‘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小姐你千萬要小心。’兩人不放心的再三叮嚀。

  ‘知道啦!’曲流風再次肯定,她在草草和多多心目中,心智年齡一定和她懷中這個小娃兒一樣。

  ‘小可愛,走 !我們去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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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穿過一個長廊後,百花齊放的美景隨即映入曲流風的眼中。

  ‘哇,娃娃你看,漂漂哦!’

  曲流風將小女娃高高舉起,然後在原地轉了好幾圈,讓小女娃能從高處看到百花盛開的美麗景色。

  這時來了一陣頑皮的風,在它的吹拂下,花朵像雪花一般落下,如同花雨,撒了她們滿身的香氣。

  在花雨中旋轉的她們更開心了。

  轉累了,曲流風將小女娃放到涼亭的桌子上,看小女娃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她就知道,她剛才笑得那麼開心,絕對不是因為花雨、而是迅為被舉高高的關係。

  ‘笨娃娃,這麼羅曼蒂克的情景竟然不懂得欣賞,就知道要玩。’

  不會說話的小女娃只是看著她,用一張笑呵呵的臉來回答她所有的問題。

  ‘奇怪了,草草和多多怎麼這麼慢?如果說找人花時間、慢也就算了,那為什麼草草也跟著慢呢?拿個點心應該不用這麼久吧?娃娃,你說是不是啊?你餓不餓呢?’

  把玩著小娃娃肥短的小手,曲流風漾著孩子氣的笑靨,親親小娃娃的粉頰問道。

  小女娃仍是咯咯直笑,抓起曲流風修長纖細的手指就往嘴裏塞。

  ‘不行哦!我不是食物,我是姨姨。’

  曲流風抱起小女娃,走向不遠處的一座青橋,‘既然草草和多多還沒到,那我們先到隔壁的林院去玩,那裏的池塘有很多烏龜和魚哦,姨姨帶你去。’

  走上青橋,曲流風決定先喘口氣。不過是抱個小孩走過橋上的幾級階梯,感覺竟是這麼累人。

  ‘你最幸福了啦!不但不用走路,還有人抱!’

  對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抱怨,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我們走 !’

  ‘小姐,你要去哪兒?’曲流風才走下青橋的最後一級階梯,就聽到了草草的高喊聲。

  她轉過頭去,只見草草站在橋上。

  ‘草草,你好慢哦!等得我都快睡著了。’曲流風打個大呵欠,來證明真實性。

  ‘小姐,真是對不起。’草草一臉抱歉的看著她。

  她怎麼好意思說是因為自己迷路的關係?她真的很佩服小姐的記憶力,走過一次就不會忘。

  ‘小姐,快帶小娃娃來涼亭吃點心了。’端緊手中的托盤,草草小心翼翼地走下階梯,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連人帶茶點地滾落橋下。

  ‘來了,娃娃吃點心 !’曲流風對著懷中的小女娃笑著說道。

  當她步上橋頂時,曲流風忽然感到全身竄過一陣顫栗。

  又是這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感覺──跟上次洗澡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這多了一層深深的恐懼。

  出自直覺,她覺得有人正盯著她看。

  是誰?到底是誰這樣看著她?曲流風急著想轉頭去看溝楚,可是她才一有此意念,便感覺身體開始急速下墜──她被一雙手給推了下去!

  本能的,曲流風一隻手護緊懷中的小女娃,一隻手護住自己的頭。兩人就這麼一圈一圈的滾下樓梯……

  草草走到涼亭後,第一個反應便是看曲流風來了沒。才回頭,便看見一道白影從橋上掠過,接著,曲流風就抱著小娃兒從橋上滾下來了。

  ‘啊──小姐──’她嚇得丟開托盤,跑向已經滾落橋下的曲流風。

  扶起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的曲流風,草草一邊搖著她,一邊急著猛掉眼淚,而懷中的小女娃似乎也受到了驚嚇,小嘴一抿,便開始放聲大哭。

  ‘乖乖,別哭啊!’草草急得手忙腳亂,‘小姐,醒醒啊!’  

  ‘嗯……’曲流風緩緩地睜開了眼,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懷中的小女娃。‘娃娃沒事吧?’

  ‘沒事、沒事。’草草用急忙將眼淚擦幹,‘小姐,你有沒有哪裏痛或不舒服?’

  ‘我快死了。’天,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小姐,你不要嚇我啊!’草草才擦幹的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我立刻去叫姑爺來。’

  ‘這是怎麼回事?!’多多帶小娃兒的娘來這裏,沒想到竟看到這副令她嚇破膽的畫面,她趕緊跑上前去。

  ‘我的孩子!’王大嬸急忙抱過在曲流風懷中哭鬧不停的小女娃。

  ‘小姐她從橋上跌下來了!’草草抽抽噎噎的說道。

  ‘什麼?!’多多和王大嬸全看向草草。

  ‘小娃娃沒事,小姐一直將她緊緊護在懷中,所以她沒受傷。’草草要王大嬸安心。

  小姐就沒那麼好運了,不但身體多處擦傷,連衣服都擦破了。

  ‘謝謝二夫人、謝謝二夫人。’

  都是她不小心,才讓剛學會走路的小孩走出自己的視線,幸好小孩沒事,要不然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曲流風喃喃念著,星眸緩緩地合上。

  ‘小姐──’尖叫聲此起彼落。

  三人慌成一片的同時,暗處裏的一雙眼,露出了陰狠嗜血的光芒……                

  ‘姑爺,小姐沒事吧?’草草和多多著急的問道。

  ‘沒事。’替床上人兒蓋上被子後,他壓低嗓音問:‘出了什麼事?’

  ‘都是我和草草不好,沒有好好照顧小姐,才會讓小姐不小心從橋上跌下。’多多拉著草草屈膝一跪,面帶哀愁的看著床上的曲流風。

  ‘她為什麼會從橋上跌下?’

  ‘姑爺,恕奴婢鬥膽,請姑爺誠實的告訴奴婢,是不是有人蓄意要傷害小姐?’草草擡起來,帶著稚氣的眸子勇敢的迎向他。

  ‘草草……’多多擔憂的扯了下她的衣袖。小姐要她們別多問的呀……

  ‘為什麼這麼問?’

  ‘在小姐跌下橋之前,我看到小姐背後掠過一道白色的身影,但是因為當時我面向陽光,再加上距離有點遠,所以看不清楚對方是誰。但我很確定,我沒有眼花。’

  ‘草草,是真的嗎?’多多驚愕不已。

  ‘是。’草草很肯定的點點頭。

  可惡,她們又來不及保護小姐了!她們真是太沒用了,小姐出事時她們沒有一次是在她身邊的,虧她們還說要好好保護小姐!

  黑焰皇不發一語的看著草草和多多兩人懊悔的面容,明白那是出於她們內心,而不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明知道她不是你們真正的小姐,你們為什麼還這麼關心她?是因為你們韋老爺的命令,還是出自你們真心?’

  ‘不管小姐是不是我們小姐,也不管老爺有沒有命令,我們對她的關心是不會改變的!’

  話一說完,草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和多多兩人倒抽了口氣,無法置信的看著黑焰皇。

  ‘姑爺,你……’知道了?草草和多多怎麼也不敢問出口。

  怎麼辦?該怎麼辦?姑爺已經知道小姐不是真的如琴小姐了,那他會不會不要小姐,而執意要將真正的小姐迎入門?

  要是這樣的話,小姐該怎麼辦?

  ‘喂,這樣戲弄她們很好玩嗎?’曲流風忍不住出聲道。

  早在他們對話到一半時,她就醒了。

  ‘小姐!’草草和多多顧不了什麼禮儀,趕緊衝到床前,仔細將曲流風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見到她那雙大眼正靈活地盯著她們轉,兩人才放下心,不停的感謝著老天爺。

  ‘我還沒死,也沒有聾,不用叫這麼大聲。’曲流風打趣的說道。

  ‘不要動不動就將死字掛在嘴邊。’黑焰皇坐上床沿,蹙緊眉頭。

  ‘放心,我不會這麼容易死掉的。’

  她可以肯定有人要她的命,因為跌下橋前,她清楚感覺到有人推了她一把。

  那絕對不是錯覺!

  她從來不愛記恨,但是這次不同,這個人明明知道她手裏抱個小娃兒,還是將她推了下去,簡直不可原諒!

  她一定要主動找出兇手,就算用自己當餌也行。

  ‘你不要想打什麼歪主意。’冷冷的聲音兜頭而下,黑焰皇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

  看來他非得將她鎖在身邊不可了。

  ‘你能不能不要隨便讀我的心?’曲流風不高興的噘起了紅唇。

  她很喜歡他那雙銳利的冰瞳,也很愛盯著它們看,但問題是那冰瞳的主人似乎有讀心術,她心裏在想什麼全逃不過他那雙眼。

  ‘不行。’黑焰皇勾出一抹淡得幾乎教人瞧不出的微笑。他竟然和她擡杠起來了!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要不是她現在動彈不得的話,她一定會狠狠當一他一拳。

  被晾在一旁很久的草草和多多忍不住出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小姐……姑爺他……’她們不知道該怎麼將身份暴露的事告訴曲流風。

  ‘他和你們鬧著玩的,我們很早以前就把事情講清楚了。’曲流風說出一個令兩人咋舌的答案。

  真是的,這樣嚇唬兩個小姑娘很好玩嗎?這個古代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真令人搞不懂!

  ‘什麼?!小姐你和姑爺……’

  ‘就是這樣。’                

  ‘喂!為什麼我非得跟著你在書房辦公呢?’趴在窗旁的躺椅上,曲流風無聊得直打哈欠。

  她真是夠倒楣的了,上次中毒後,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沒想到這次的跌倒,竟還要她整整在床上待上七天。

  可是這次是她心甘情願的,因為她只要輕輕一動,全身的骨頭就好像快散了一樣,為了不讓自己痛死,她決定乖乖躺在床上,直到好了為止。

  不過,最讓她訝異的一點是──在那七天裏,黑焰皇把公事帶進房裏,還貼心地從早到晚陪著她,讓她感動不已。

  但是,貼心歸貼心,為什麼等到她可以下床走動後,得換她陪著他在書房辦公呢?他到底在搞什麼啊!

  ‘還有,娘不是將黑風堡的一切事務全交給你大哥了,你幹嘛還在忙這些啊?你大哥混哪去了?’

  ‘累的話就先躺下休???。’見她直揉眼睛、猛打哈欠的,黑焰皇於心不忍的說道。

  ‘人家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啦!’小姑娘的嬌態不自覺的露出。

  ‘神他剛接手,對黑風堡的事完全不了解,為了慎重起見,他讓我再校對一次。’面對她那可愛嬌媚的樣子,黑焰皇完全沒轍。

  ‘這和有沒有交給你大哥處理有啥兩樣?我到黑風堡都一個月了,卻連大門都還沒踏出一步呢!’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想要我陪你,對不?’

  ‘我哪有?!’曲流風死都不肯承認。  

  ‘你有。’看著她臉上泛起紅暈,黑焰皇才滿意地轉移話題:‘突然把事務交給神,我和他多少都有些戰戰兢兢,就怕黑風堡會讓他給弄垮。也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又出手幫忙。’

  工作狂!曲流風在心裏悶哼著。

  跳下躺椅,她跑到黑焰皇身旁,硬是將他拉到躺椅旁,‘別再管那些煩人的事了好不好?陪我聊天嘛!’

  拗不過她的要求,黑焰皇只能坐下。看來今晚公事是辦不成了。

  ‘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成天待在黑風堡,我都快被悶死了!’趴在窗欞上,曲流風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說道。

  望著月光,她又有感而發地說道:‘不知道白院長和其他的兄弟姊妹過得好不好,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正在望著月亮想著彼此?’

  ‘你……’到現在,他還是無法相信她說的話。她說,她不屬於這個世界──那不是代表著有一天,她將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的身邊?

  不!他不準!

  ‘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對不對?’

  她知道要一般人相信這種事是很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希望黑焰皇相信她。

  ‘我沒有說謊,我真的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我是誤入這個朝代的。’

  驀地,一陣夜風吹來,一瞬間,他倣佛看到曲流風的身影逐漸透明、模糊,好像她就快要從他的眼前消失……

  ‘不!’黑焰皇大喊出聲,緊緊地圈住身邊的人兒。

  ‘你怎麼了?’被抱的莫名其妙的曲流風頭上浮現了不少問號。

  他怎麼了?他知道她快被他勒死了嗎?

  感覺到懷中的溫熱和柔軟,確定她沒有消失後,黑焰皇才輕輕的鬆開了她。

  ‘風!’她還在,她還在他的懷中,她沒有離開他!欣喜若狂的他終於忍不住喚出她的名。

  千年不化的冰眸,在此刻變得柔情似水,令人沉醉其中。

  這是黑焰皇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莫名地,她覺得眼睛一陣刺痛,隨即,一層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怎麼回事?她覺得自己的淚水快流出來了,只是因為他喚她的名嗎?還是因為他那飽含痛苦與不捨的聲音呢?

  ‘都是你害我哭的!’伸出手來,曲流風輕捧住他俊逸絕倫的臉龐,緩緩地湊上自己甜美的紅唇。  

  唉!她果然欺騙不了自己,她愛上了這個這個霸道、獨裁的古代男,愛上了她的夫君──

  黑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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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站在黑風堡大門口,曲流風喜孜孜的往外猛瞧。

  她真沒想到,一個吻竟然這麼有效,早知道吻這麼好用的話,要她吻他幾百次都沒問題。

  但,她不過是要和皇去外頭走走罷了,為什麼他們卻擺出一副十八相送的樣子?

  ‘皇,好好照顧琴兒,別給我出什麼差錯啊!’

  ‘親愛的弟弟,不要玩到忘了回家啊!要記得家裏還有個哥哥在等你。’

  ‘娘、大伯,我們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了,不用擔心。’坐在馬背上,曲流風再次對兩人聲明。

  躍上了馬背,黑焰皇一手拉著馬韁,一手將曲流風緊緊的摟在懷中,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後,便策馬奔馳。

  ‘哇,真好玩耶!’她第一次坐在馬背上,感覺好新鮮、好刺激。

  ‘等一下你就會後悔了。’黑焰皇蹙起劍眉道。

  這副嬌小柔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住顛簸之苦?他真不該答應她騎馬,應該讓她坐馬車才對。

  ‘才不會呢!’曲流風很肯定的回答。

  坐馬車多無聊啊!幸虧她有先見之明,吵著要和他一同騎馬,要不然的話,這時候一定在馬車裏大喊無聊。

  ‘想去哪兒?’黑焰皇刻意放慢馬兒的奔跑速度,好讓她少受點腰酸背痛之苦。

  ‘去市集。’枕在黑焰皇寬闊的胸膛上,曲流風專注地看著天上飄來的幾朵雲絮。

  ‘可以,條件是你必須戴上面紗。’不管她想上哪,他一定會帶她去──但前提是她必須將她那誘人犯罪的絕色臉龐給遮住。

  ‘戴面紗?!’沒搞錯吧!她知道古代的未婚女子不能拋頭露面,可是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耶,還不能露嗎?

  ‘為什麼?戴面紗很不舒服耶!我不要!’

  ‘由不得你!’黑焰皇霸氣地說道。

  ‘你……’曲流風有些氣憤。倏地,一個想法躍入她的腦海。

  等等,他該不會是……

  可能嗎?

  ‘你是在吃醋嗎?’

  曲流風盡量以平淡的語氣問著,但嫣紅的小嘴卻已不自覺地彎成新月弧度了。

  明顯感覺背後的胸膛一僵,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在知道對他的情感後,她一直很擔心自己是一廂情願,但照現在這種情勢看來,她應該是不用擔心了!

  ‘皇……’曲流風反手拉著他的衣裳呼喚道。

  ‘累了?’

  ‘不是,我要換個方式坐。’說完,曲流風立刻將另一隻腳跨過馬背,換成了側坐。

  黑焰皇見狀,嚇得趕緊摟住她的纖腰。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死命的抱緊她,黑焰皇在她的耳邊咆哮。

  攬著她的腰肢,他輕輕將她往上擡轉,讓她從原先的側坐,轉為面對他跨坐。

  坐定後,她嬌小的身軀立刻窩進他寬闊的胸膛。‘你真聰明,怎麼知道我想坐這個姿勢?’

  雙手用力圈住他的腰,曲流風的小臉蛋和軟軟的身子,在他胸膛愛戀地磨蹭著。

  嗯,這樣舒服多了!

  黑焰皇倒抽了一口氣。她的動作己經挑起他的反應了!

  ‘別再動了!’

  她再這麼扭動下去,他的慾望將會無法克制。

  ‘好嘛!’曲流風聽話的不敢再亂動。

  渾身僵硬的黑焰皇讓她突然意識到,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更何況,他們現在的坐姿很曖昧。

  ‘你為什麼吃醋呢?’延續方才的問題,曲流風決定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  

  ‘為什麼嘛?’小手扯著他的衣襟,她擡起頭來問道。

  黑焰皇不再策馬前進,放任馬兒自顧自地緩步行進著。片刻,他才圈緊懷中的嬌軀,淡淡說道:‘我沒有。’

  ‘騙人,你明明就有!’她百分之百的肯定。

  承認‘有’很難嗎?

  低下頭,正好對上她那噘得高高的檀口,他忽然有股想覆上它的衝動。

  ‘算了,我來替你說好了!’

  原本放在他腰際的兩條藕臂,悄悄掛上了他的頸項,她輕輕一使力,兩張臉的距離立刻就拉近了。

  ‘你會吃醋,是因為你喜歡我,對不對?’

  她吐氣如蘭,溫熱的香氣全噴在他臉上,兩張臉靠得好近……差不到半寸,兩人的鼻尖就要相碰了……

  她是存心引誘他嗎?他是不是有必要告訴她,什麼是玩火自焚?黑焰皇的黑瞳中燃起了對她的慾望。

  ‘是不是嘛?’刻意忽略他眼中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熾熱光芒,曲流風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

  望著近在咫尺的半啟豐唇,黑焰皇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那強烈勃發的慾望再也抑制不住……

  ‘你贏了!’

  低頭,黑焰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紅唇,輕探缶舌尖來描繪她的誘人唇型,趁她張口之際,火熱的舌尖霸氣的竄入她的口中,與她生澀的舌尖交纏著。

  早在揭開紅蓋頭的那一剎那,他就愛上她了──只是,他刻惹忽略那種感覺,直到昨天晚上,她好似要從他眼前消失的那瞬間,他才驚覺,他不能失去她!

  他愛她,他要她陪伴自己一輩子,直到老死。

  那他是承認……他喜歡她 !甜蜜的漣漪一圈圈地在曲流風心底擴散開來,她閉上了眼,全心感受他熱情的索吻。

  漸漸地,她主動伸出小舌與他的交纏。拙劣的技巧激起黑焰皇的情慾,他狂猛地捕捉住她遊移的小舌,極盡激情的吸吮著,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更不讓她清醒。

  他熱情的吻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癱軟在他懷中,被動地享受他給的甜蜜……

  雖然答非所問──不過,這個吻,算是‘喜歡’的回應了!               

  原本只要兩個時辰的路程,在兩個人閒話家常、熱情擁吻,外加又去畫了張畫一像後,進入市集已經是午時過後的事了。

  ‘哇,真的好熱鬧喔!’

  掩不住心中的興奮,曲流風好奇的東看西瞧,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琳瑯滿目的東西給吸引了去。

  ‘別東張西望,會撞到人的。’黑焰皇伸手將她攬進懷中,一雙銳眼則頻頻留意四週。

  ‘不會啦!’完全不了解黑焰皇的用心良苦,曲流風使勁扳開他環在她腰際的手臂。‘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到這種地方來,你就別管我嘛!讓我逛個盡興嘛!’

  敵不過她那苦苦哀求的眼神,黑焰皇只好跟在她身後,提高警戒心,不時注意與她擦身而過的人群。

  ‘好漂亮的玉,還有、還有,這個鳳釵也好美,這裏的東西都好新奇喔!’曲流風摸過一攤又一攤的小玩意,嘴裏還不斷開心的念著。

  ‘喜歡什麼?’見她如此歡喜的模樣,黑焰皇開口問道。

  ‘沒,你也知道我不愛戴飾品,我只喜歡看,不會想買它們。’曲流風甜甜地笑道。

  又走看了好幾攤,曲流風讓一道叫賣聲給吸引住了,她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黑焰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禁莞爾一笑。

  他走上前去,從腰帶內取出碎銀遞給了小販,順手接過一串冰糖葫蘆,反身遞給了曲流風。

  ‘謝謝!’曲流風迫不及待地將冰糖葫蘆送入口中舔舐著,濃甜的味道立刻在口中散了開來。

  ‘嗯,好甜哦!真好吃!’她滿意的笑道。

  原來古代的糖葫蘆比她那個年代的還好吃呢!

  凝視著那雙藏不住笑意的晶燦眼眸,黑焰皇只是回給她一抹淡淡的笑。‘我們也該走了。太晚回去的話,家人會擔心的。’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啊?好不容易才出來,不能晚點再回去嗎?’聽他這麼一提,曲流風才發現天色漸漸暗去。

  ‘不行,太晚回去,他們會以為我們出事了。’

  他們耽擱得太久,回程恐怕得快馬加鞭了。真不知她的身體會不會受得了?

  他說的也對,她向婆婆說過,他們很快就會回去的。

  ‘好嘛!’心不甘情不願地噘起了唇,曲流風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我還會再帶你出來的。’黑焰皇忍不住失笑。

  ‘除了我以外,不準你在別人面前笑!’曲流風忍不住吃味地說道。

  雖然只是淡淡的笑,不過配上他那張會令所有女人瘋狂的俊臉後,效果可是很驚人的。

  平常人是沒有人敢靠近他,不過他要是笑起來,她敢打包票,絕對沒有人抗拒得了,包括她在內。

  所以,她要一個人獨佔他的笑容。

  ‘為什麼?’他很好奇。

  他有在笑嗎?他只是覺得很開心罷了。

  ‘因為我要獨佔你的笑容!我是你的妻子,只有我能獨享,我不允許別人和我分享,不管是誰都一樣!’

  看來他這個小娘子的醋勁可不小。黑焰皇不禁莞爾地搖搖頭。

  邊走邊聊,他們很快的就到了馬兒休息的地方。

  黑焰皇一個使勁,將她抱上了馬背,自己也隨後跨上。雙腿用力一踢,馬兒開始急速向前奔馳。

  ‘天黑了耶!’

  快速行進下,曲流風的嫩頰被風刮得刺痛,於是她將小臉埋進黑焰皇寬闊的胸膛,避免風沙的吹刮。

  ‘你也知道啊。’天生冰冷的口氣裏透出些許的無奈。看著她死命往他懷中鑽去的動作,黑焰皇於心不忍,刻意的放慢了馬兒的速度。

  ‘不是說趕時間嗎?怎麼放慢速度了?’感覺耳畔的風似乎變小了,曲流風疑惑的擡起頭來。

  說真的,她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掉了,難過死了!

  ‘反正是注定要晚歸的了,再晚個幾刻也無妨。’好似看出了她的不適,厚實的大掌自動的搭上她的背,替她按摩了起來。

  ‘為了我嗎?’

  嗯……好舒服哦!他的手好像有魔力似的,凡是被他的手觸碰過的地方,無一不舒適的。她舒服的閉上齦,整個人偎進了他的胸膛,很快地便進入了夢鄉。

  黑焰皇不發一語,將快掉落的披風重新覆蓋回她身上後,才再繼續手邊的按摩工作。

  看著睡得不安穩的曲流風,他不禁攏緊了眉頭。夜晚寒氣深重,他擔心她會受寒,不過算一算,這片林子已經穿過一半了,只要走出這座林子,很快就能回到黑風堡了!

  在黑焰皇沉思之際,原來平和的氣氛突然變了──

  一股令人顫栗的肅殺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座林子,原本就睡得不沉的曲流風,也感覺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氛而睜開眼。

  當她正要擡起頭問他怎麼回事時,黑焰皇已早一步將她的頭又壓回了胸口。

  ‘別動!’他那足以凍死人的嗓音自她頭上傳來。

  黑眸瞇成細線,盡管有黑暗作為保護色,但那幾十道在樹林裏來回穿梭的身影,仍逃不出黑焰皇那雙利眼。

  怎麼回事?仇家找上門了嗎?曲流風想問,卻又不敢問出口。

  雖然被他強壓在胸膛上,看不到四週的景象,不過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來者不善。

  ‘你們是誰?’

  黑焰皇一開口,幾十道人影便從四面八方竄出,將馬匹上的兩人團團包圍住。

  ‘交出你懷中的女人。’為首的黑衣人開了口,粗嘎的聲音泄露出他的殺意,兇惡的雙眼更是死命的盯著曲流風。

  找我的?不會吧!

  被點名的曲流風用力將壓在她腦後的手扳開,轉向聲音的源頭。

  黑色的眼珠在四週轉了一圈了,她開玩笑的說道:‘既然要找我,幹嘛全身包成這樣啊?光看眼睛,我怎麼會知道你們是誰啊?’

  ‘少耍嘴皮子,我馬上就會讓你開不了口。’為首的人將刀子指向了曲流風。

  ‘我再說一次,交出這個女人。’

  ‘辦不到!’冷峻的五官此時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黑焰皇眼裏的冰冷讓所有黑衣人升起了莫名的恐懼。

  就在此時,黑焰皇展現絕佳的輕功,真氣一提,將懷中的曲流風穩穩的安置在樹枝上後,往下一躍,站在這棵大樹前,擺出了守護的姿態。

  ‘要帶走她,得先有本事踏過我的屍體!’

  雖然有些冒險,不過,他今天一定要知道到底主謀者是誰。‘我只問一次,是誰派你們來的?’

  ‘竟然敢看輕我們!兄弟們,上!’

  狂狷、輕視的口氣惹怒了為首的黑衣人,怒火攻心下,全然忘了原本的目的,轉而將攻擊目標轉到黑焰皇身上。

  一時間,十幾道刀光全向黑焰皇逼進。

  ‘皇,小心!’

  那些人是誰?又到底是誰想殺她?她和人無怨無仇的,到底是誰三番兩次要她的命?

  看著下方的打鬥場面,曲流風的嘴愈張愈大。

  好……好厲害!皇真的好強,那些人他根本完全不放在眼裏。

  曲流風看著只有在武俠裏才會出現的打鬥情節,忘了自己身處危險之地,現在她的眼裏全被黑焰皇快捷的身影給佔滿了。

  冷笑在黑焰皇的唇邊展開,略顯淩亂的黑發,有一綹垂在黑眸前,讓他看起來更加充滿威脅性。

  ‘不堪一擊。’冷酷的薄唇嘲諷已經躺下的黑衣人,環圍在他四週的,只剩下四名黑衣人。

  ‘快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下地獄去問閻王吧!’

  為首的黑衣人泛起冷笑,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暗器,射向樹上的曲流風,而其他三人則攻向黑焰皇。

  望著突如其來的星形暗器,她下意識的側過身體躲避,卻沒想到這麼一側身,竟讓她的身體失去平衡,往下墜去……

  ‘啊──’不知所措的她,嚇得閉上了眼。

  ‘風!’

  一見曲流風從樹上落下,黑焰皇全亂了方寸。顧不得黑衣人的攻擊,他提起真氣向上躍,接住了險些落地的她。

  不過這卻讓三個黑衣人有機可乘,瞬間他的身上被劃出三道血痕;在此同時,另一名黑衣人則對準了曲流風的背,一刀射向了她。

  眼角餘光一掃,黑焰皇眼明手快地射出了手中的軟劍,軟劍劃過了黑衣人的喉嚨,他當場斃命。

  但黑衣人射出的刀,同樣快得讓曲流風躲不過,情急之下,黑焰皇以自己的背擋了那一刀,強烈的痛楚令他悶哼了一聲。

  三個黑衣人見狀,立刻舉刀砍向他,千鈞一發之際,三片葉子突地劃過他們的喉嚨──

  刀子和人應聲落地,黑焰皇的危機才告解除。

  以為自己會摔在地上的曲流風一直不敢睜開眼,片刻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穩穩的偎在黑焰皇的懷裏。

  ‘皇……’發現四週似乎沒什麼動靜後,她輕輕地推了下他的胸口,要她將自己放下。

  見危機已解除,黑焰皇輕輕的放下了曲流風,目光掃過樹林一圈,想找出暗地相助的人。

  ‘皇……你……你的背上……’掌心裏溼溼黏黏的感覺讓曲流風覺得很奇怪,藉著月光一照,她才赫然發現,一把刀正插在黑焰皇的背後,鮮紅色的血不斷地順著刀緣流下,滴落地面,而她的眼淚在見到那怵目驚心的血時,也跟著滑落。

  ‘別哭……這點傷死不了人的。’他輕輕地拭去令他揪心的淚珠。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那些人分明是衝著我來的……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受傷……’

  上次她跌下橋時,她懷中的小女娃也是因為她的關係而差點受傷;這次,皇又為了保護她,而替她挨了一刀……

  這都是她的錯!

  ‘聽好,這不關你的事!’摟緊她瘦弱的肩膀,黑焰皇半強迫性的逼她有些渙散的眼神看向自己。

  ‘前兩次發生事情的時候,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無法保護你,才讓你一而再的受到傷害,那時候我就對我自己說,我要好好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

  還有,我會受傷絕對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要你命的人。我一定會將他找出來,把你所受到的傷害從他身上一點一滴的討回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奪眶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還用問碼?’額與額相抵,黑焰皇情不自禁的說出了心中的話,‘當然是因為……’

  ‘咳咳咳……’一聲刻意的輕咳聲打斷了黑焰皇接下去要說的話。

  ‘誰?’黑焰皇眼明手快的將曲流風護在懷中,轉向聲音的來源。

  ‘親愛的弟弟,我知道我這時候出現,會壞了你示愛的行動,不過為了你的生命著想,我不得不冒著被你殺死的危險出面提醒你一聲,別忘了你身上還插了一把刀,而且正在失血當中。

  要是這個時候出現幾個敵人,我敢保證你們倆會立刻去見閻王,沒有機會再談請說愛了。’

  修長的人影伴著吊兒郎當的語調,來者正是黑風堡裏最優閒的人──黑焰神。

  要談情說愛也要看時機,命都快沒了,還在那裏逞強。要不是因為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娘要他出來找人,適時出手解決掉那三個人,他早就沒命了。

  ‘神……’黑焰皇一見來者是他,心情霎時放鬆。

  ‘不要說風涼話,快來幫他止血!’經黑焰神這麼一說,曲流風才想起那把刀還插在他的背上。

  ‘來了!’黑焰神嘆了口氣,走到黑焰皇身後,一眨眼就將插在他背後的刀拔出。

  刀子抽離身體時的劇痛令黑焰皇忍不住悶哼一聲。黑焰神快速撕下衣袍,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撒在他的傷口上,迅速地將傷口做個簡單的包紮。

  ‘好了,先回黑風堡再說!’

  吹了個口哨,一匹雪白的馬兒飛奔到三人面前,黑焰神將兩人扶上馬背後,自己也跟著躍上了馬背,直朝黑風堡前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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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柔和的月光透過微微開啟的窗,照在床上相擁的兩人身上。

  ‘背上的傷好了嗎?’坐在黑焰皇的腿上,曲流風窩進他的懷裏,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了他。

  ‘全好了。’

  早在她哭成淚人兒,怎麼也不許他下床,硬是要他在床上躺個三天時,他的傷口就愈合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嫌我像個老媽子一樣 嗦,但我真的很擔心。’埋在他懷裏,她悶悶地說著。

  她永遠忘不了皇是因為她而受傷的。

  ‘我從來沒有嫌過你,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因為關心我,才會這麼問。

但是我不準你一個人在那兒胡思亂想!’不用看她的臉,光聰她的聲音,他就知道她又在自責了。

  ‘你不要對我這麼好,這樣我會更愧疚的!’揪著他的衣襟,曲流風擡起頭道。

  ‘如果你覺得內疚的話,我可以告訴你補償的方法──’他低語,語氣灼熱誘人。

  ‘什麼方法?’天真的曲流風只想得知如何贖罪,全然忽略了他眼底愈來愈熾熱的眼神。

  ‘真的想知道?’他目光灼熱的盯視著她,手指覆在她的唇上,‘這就是最好的補償!’語落,他的唇便已覆住了她那微啟的紅唇。

  霸道的唇分開她的,舌頭靈巧的探入,雙手急切地將她擁近,挑逗撫弄著她的背脊。

  曲流風心臟急速跳動著,全身如同被火灼般的炙熱,當他的手悄悄地從背後滑向她的胸前時,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似乎發現了她敏感的反應,黑焰皇的吻變得更加急切,雙手也更大膽地在她身體上遊走……

  曲流風只覺得他的舌尖,挑起了她前所未有的慾望;遊移在她身上的手指,在來回輕撫、揉捏間,帶給她強烈的感受。

  她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滾燙的肌膚也愈來愈緊繃,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要求更進一步的接觸。

  ‘皇……’

  ‘喜歡嗎?’

  輕輕將她的身子放上了床,健碩的身體也順勢壓了上去。嚙咬著她小巧的耳垂,黑焰皇在她的耳邊呵著氣。

  他要她和他一起重溫那一夜令人銷魂的快感──這次,沒有春藥,他要她清醒的體驗到真正的閨房樂趣!

  ‘喜歡……’迷蒙的眼神、緋紅的雙頰,在在都顯示曲流風正沉醉在他高超的技巧中。

  ‘誠實的女人。’

  黑焰皇非常滿意她的回答,靈活的雙手飛快的褪去兩人身上的衣服。他滿意地看著她全身每一吋光滑的肌膚,及每一處誘人的線條。如膜拜般地,他緩緩撫摸她的身體。  

  ‘嗯……’光裸的身體突然??觸到冰涼的空氣,曲流風下意識的睜開了眼。

  一睜開眼,她就讓黑焰皇那雙滿是慾望的黑眸給吸引住,怎麼也移不開眼,直到突如其來的快感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混沌的腦袋也瞬間清醒了起來。

  ‘你……我……’曲流風害羞的別開了眼,伸手欲遮掩住自己的美麗雙峰。

  黑焰皇飛快地伸出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她頭頂上方,不理會她的害羞,倏地低下頭,令她的呻吟聲更加高亢。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吻著她糾結的眉心,要她放鬆。

  ‘啊──’一陣陣無法遏止的呻吟,從她口中逸出。

  急促的呼吸、清晰可聞的心跳,以及陣陣的顫栗和嬌喘,令黑焰皇再也把持不住。

  她的溼潤讓他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於是他一舉挺進……

  ‘皇──’

  她的這聲呼喚帶著需求和渴望,令他加快了衝刺的速度。

  一波接著一波的狂喜,讓從未體驗過這份快感的曲流風,忍不住再度拱起身子,狂喊著他的名字。

  ‘啊……皇……’

  隨著黑焰皇的擺動,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歡愉幾乎令她泫然欲泣,她因承受不住這般的激情而哭喊出聲。

  ‘皇……嗯……嗯……’一聲聲的呢喃從她口中逸出,不斷挑逗著他的慾望。

  黑焰皇將兩人的慾望推向高峰,而她則以輕顫的身體回應著他的熱情……                

  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到中午過後才醒來!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曲流風有種想挖個洞躲進去的想法,尤其是草草和多多在見到她頸子上怎麼也遮不住的吻痕,而曖昧偷笑時,更加深了她這個念頭。整夜縱欲的下場就是這樣!

  憶起了昨夜的狂歡,曲流風忍不住羞紅了臉。她沒想到原來夫妻之間的親密接觸是如此的美好和甜蜜。

  ‘小姐,你就別害羞了,我們不會笑你的。’替她梳著頭發的多多打趣的說道。

  看來姑爺真的很疼愛小姐,這真是太好了。

  ‘是啊,姑爺真的很疼你呢,小姐。’草草也掩嘴偷笑著。

  ‘喂!你們兩個太不夠意思了,明知道我在不好意思,還這麼嘲笑我!’曲流風嬌羞的輕斥著。

  ‘小姐也會不好意思啊?真是難得哦!’草草故意回損她。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曲流風決定裝作沒聽見,‘他呢?’雖然知道他八成又是在書房裏,替那個無能的大伯收拾善後。

  ‘誰啊?’草草和多多故意裝傻。

  ‘還有誰?’曲流風一副‘你們兩個別給我裝傻’的表情。

  ‘好啦!小姐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姑爺今天一大早就下江南了,幹嘛還要問我們?’草草覺得很奇怪。

  ‘下江南?’

  等等,她沒聽錯吧!皇為什麼沒對她提起過?

  ‘對啊!說是有一筆大生意非姑爺親自出面洽談不可,日期就訂在三天後,所以姑爺一大早就出發下江南了。怎麼,姑爺沒告訴小姐嗎?’多多疑惑的問出聲。

  ‘你們說呢?’曲流風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回答。

  昨夜溫存了一晚,今天卻說也沒說一聲,一大早就下江南了!連草草和多多都知道了,就只有她不知道這件事,這算什麼嘛?可惡的皇!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小姐……’

  難不成姑爺真的沒跟小姐提過下江南一事?

  ‘我沒事!皇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人都已經走了,她再生悶氣也是枉然,等人回來後再算帳也不遲。

  ‘不知道。’兩人同時搖搖頭,不過又很快的強調:‘應該是將事情處理完,就回來了吧。姑爺絕對捨不得放小姐一個人獨守空閨太久的!’

  ‘最好是這樣!’曲流風嘟起了嘴,兀自生著悶氣,‘好了,你們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不行,我們不能放小姐獨自一個人!’

  雖然這次是姑爺受傷,不過她們大概可以猜到,那些人八成是衝著小姐來的,現在姑爺沒在小姐的身邊保護她,這個重責大任當然是落在她們兩人身上了。

  ‘你們不用擔心,皇已經暗中派人保護我了。真的!’曲流風起身硬是將兩人推到門外,然後將房門帶上。

  靠在門上,她在心裏說著:原諒我,我不是有意要騙你們的,只是我真的很想人靜一靜!

  ‘小姐……’兩人不停的拍打著房門,在久久得不到曲流風的回應下,只好選擇離去。                

  是夜。

  曲流風將自己關在房裏一整天,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嬌小的身子側躺在軟椅上,小腦袋枕著絲枕,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窗外被厚厚黑雲遮蓋住,只露出一絲絲光暈的月娘上。

  ‘到底是誰要殺我呢?’想了一整天了,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好煩哦!難不成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要過一輩子?

  一輩子?!

  ‘一輩子啊……’曲流風嘴角勾勒出個嘲諷的笑容。

  她竟然想要在這裏待上一輩子!

  她好像有點癡人說夢,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如果有一天,她又回到了她的世界,再也回不來這裏,那麼哪還有什麼一輩子可言?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現在都已經大半夜了。她從睡醒到現在,連顆米飯都還沒吃到呢!

  ‘嗯……’輕翻了個身,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吃消夜了!’溜下了軟椅,細嫩的雙腳踩進繡花鞋,踱步到房門前,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房門。

  外頭一片漆黑,所幸靠著微弱的月光,還能辨認得出走道來。

  ‘怎麼這麼暗?’嘴裏雖然這麼抱怨著,可是雙腳卻不停的向廚房邁進。

  沒辦法,她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要是再不進貢點食物給她肚子裏的饞蟲,她可能會餓死……

  等一下!

  一道想法突然閃入她的腦海裏,讓她停下了腳步。

  說不定要殺她的人正在某個角落裏注視著她。現在她落單,而且又四下無人的,正是下手殺她的好機會……

  要是這樣就好了,她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她的命了!

  不過,這都是她一個人在自行想像,兇手真的會出現嗎?

  就算兇手真的出現了,她有把握不但能捉到兇手,還能安全脫身嗎?她根本沒有像皇那樣與人對打的本事!

  想著想著,突地一道白影從她眼前快速掠過,曲流風本能的隨著那道白色的身影移動腳步。

  ‘是誰?’曲流風邊跑邊喊出聲,‘是誰在那裏?’  

  只見那道白色的身影頭也不回,速度奇快地向前直奔而去。

  不過快雖快,在曲流風快追不上時,那身影卻又適時的放慢速度,好似有意讓曲流風能趕上。

  於是,兩人就這樣追逐了好一段路。

  ‘到底要去哪裏呀?’跑了一段路後,曲流風終於受不了的停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喃喃自語。

  停下腳步後,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她才開始察覺不對勁,警戒心在這時候才出現。  

  這四週的環境是她完全不熟悉的。‘這裏是哪裏?’

  不知道為什麼,她宜覺肯定自己還在黑風堡裏,但問題是,她雖然已經摸遍了黑風堡的每個地方,但卻不知道還有這個地方。

  憑著微弱的月光,她清楚的看到,這條路一邊是山,另一邊則是斷崖。

  ‘你的葬身之地。’陰惻惻的音調在黑暗中響起,更顯得冰冷無情。

  ‘啊?’轉向聲音的源頭,她只看見一個不太清楚的人影。

  突地,厚厚的雲層飄走,原本藏於裏頭的月娘露了出來,藉著充足的光線,她看清來者──

  ‘子緩?!’曲流風驚呼出聲。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披著長發,身著一襲白衣,站在離她不到兩公尺地方的人,竟然是她的小姑──黑子緩。

  ‘剛……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嗎?’難怪她覺得那個聲音很耳熟!

  等等,不可能啊!子緩怎麼可能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黑子緩原本柔靜賢淑的面容,瞬間迸發出強烈的殺意,在她冷冷的聲調中,包含著對曲流風滿滿的恨。

  忽然一股涼意竄過心頭──跟她中毒昏倒前,以及跌下樓梯前是一模一樣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子緩會勾起她心中的恐懼?難不成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都是……

  ‘現在才想到,不會太遲了嗎?這麼愚蠢的腦袋竟然能活到現在,老天還真是沒眼啊!’

  黑子緩不客氣的嘲諷出聲,她的眼睛已透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神情,‘像你這麼蠢的女人根本不配當皇的妻子,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上皇!皇他是我一個人的!’

  ‘子緩,你……你在說什麼?皇是你哥哥耶!’

  怎麼會突然扯到皇身上?還有,她喊皇的口氣完全不是兄妹間應有的,倒像是對情人那般的親匿,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我哥哥!’

  黑子緩突然喊了這一聲後,復又大笑起來,‘我告訴你,我和黑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三歲時被父母丟棄在破廟裏,那時黑家的總管正好到破廟躲雨,意外地發現我獨自在那兒哭著,他等了半天也沒見任何人來找我,於是便將我帶回黑風堡,讓爹娘將我扶養長大。’

  ‘怎麼從來沒聽皇說過?’曲流風訝然道。

  黑子緩好似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仍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兀自說著:‘從我懂事開始,我就已經愛上皇了,明知道他是我哥哥,明知道這是不倫,我還是割捨不下這份情感。不能也不敢說出口的愛,只能將它深藏在心裏。

  但是當我知道他早就已經和別的女人訂下婚約時,我簡直痛不欲生。我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只龍眼睜睜看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直到皇要成親的前一個晚上,我無意間聽到爹娘與總管在談完皇的婚事時,突然說起了我的事,那時我才知道我不是黑家的骨肉。

  當我聽到這件事時,簡直是欣喜若狂,心想,這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愛皇了!

  可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卻提醒了我,皇隔天就要娶妻了,這麼一來,我連一絲絲的機會也都沒有了……

  為什麼?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我不是黑家的骨肉?為什麼要讓皇在娶妻的前一天,才讓我知道真相?要是有人早一點告訴我的話,今天嫁給皇的人就是我了!

  不過,你別太得意,就算你們是指腹為婚又如何?就算你已嫁進黑家又如何?韋如琴,只要你一死,皇一樣是我的!’

  ‘那些殺手也是你安排的嗎?’

  她懂了,她一切都懂了!原來所有發生的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只因為她深愛著皇,不容許其他女人和她分享。

  ‘沒錯!只要撒下一大筆銀票,要買通一批武功高強的殺手還不容易?不過你還真是個掃把星,明明就是你該死,卻意外地傷了皇。’

  她還以為那幫人能替她解決掉擋在她和皇之間的障礙物,沒想到全是一群沒有用的廢物!

  ‘不過,今天沒有人救得了你了,皇已經下江南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再度回到她臉上。

  ‘我會笨到待在這裏等死嗎?’她可不是那種會呆呆站著,等別人來殺的笨女人!

  ‘是嗎?’黑子緩信心滿滿的大笑出聲,‘只要你今晚不死,我就會拿你的兩個婢女來抵命。’

  ‘草草和多多?!你把她們怎麼了?’原本準備落跑的曲流風,在聽到‘婢女’兩個字時,立刻忘了要逃跑這回事。

  ‘目前是沒事,以後我就不敢保證了!’話一說完,黑子緩轉身前行,一點也不擔心曲流風會就此離去。

  雖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曲流風還是硬著頭皮,跟隨在她身後──因為,她怕她說的全是真話!

  果然,走了不久,黑子緩就停了下來,而她的身後,正是被捆綁住又被封了口,此刻正昏迷著的草草和多多兩人!

  ‘放了她們!’曲流風氣憤的大吼出聲。

  她可以看在她一片癡情,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的份上,而諒解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可是她現在竟然捉了草草和多多,這要她如何諒解她?

  ‘你是衝著我來的,為什麼還要把其他人拖下水?’

  ‘你如此姦詐狡猾,好幾回都讓你給逃了,這次,我當然要親眼見你消失,才能安心。我已經沒耐性再等下次機會了,更不想天天見你黏在皇身邊。’

  黑子緩緩緩從袖口裏抽出匕首,壓上草草的頸子,‘只要你從這裏跳下去,我就立刻放了她們,而且絕對不會傷她們一根寒毛,要不然的話……’

  黑子緩指著一旁的斷崖,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嘴角正泛著的笑意,更加令人寒毛直豎。

  ‘你真卑鄙!’

  ‘我卑鄙?是你該死吧!指腹為婚算什麼?皇他是我的,這輩子只有我能愛皇!去死吧!這就是和我搶皇的下場!哈哈哈……’

  黑子緩狂笑出聲,此刻的她就像是個享受殺戮快感的殺手,正一步步的向她的獵物伸出魔爪,然後看著她邁向死亡之路。

  ‘跳啊!不跳是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黑子緩一刀劃過了草草的頸子,刺目的血痕立刻浮了出來。

  ‘這是警告,下一刀,我要的就是她的命了。快點跳啊!’刀尖又重新抵上了草草,這次對準的是草草的喉嚨。

  ‘住手,我跳!’

  曲流風慢慢地走到了崖邊,突如其來的強風,讓她更有些站不穩。聽著腳下沙子、石塊掉落的響聲,恐懼的感覺不停湧上心頭,可是不管再怎麼怕,她都不能拿草草和多多來換自己的命,她們是無辜的。

  皇……皇……再見了!曲流風在心裏和黑焰皇訣別。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她真的好想再見皇一面!

  ‘你以為還會有人出來救你嗎?別作夢了,黑白無常正等著你呢!跳啊!快跳啊!哈哈哈……’

  絕望的閉上了眼,曲流風吸口氣,將一隻腳伸了出去……

  ‘風!不要──’

  突地,一道急切又充滿深情的男音在她身後響起。

  熟悉的嗓音,讓曲流風將伸出的腳縮回,下意識的向後跨一小步,轉向聲音的來源。

  ‘皇?!’曲流風和黑子緩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你真的來了……’曲流風充滿深情的眸子緊緊凝視著他。

  ‘子緩!快放了草草和多多!之前你對風所做的一切,我們可以一筆勾消。’

  在確定曲流風已經遠離了死亡的邊緣後,黑焰皇將目光轉向了黑子緩。

  下江南的並不是他,而是易容成他模樣的神,他們這個安排的目的就是為找出真正的兇手。

  他想都沒想過要以風當餌,只是神不斷的告訴他,在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的情況下,只有這麼做才能將敵人引出來。

  為了不讓風再受到傷害,可以早點脫離這個夢魘,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其實,早在子緩現身時他就想出手了,只是沒想到子緩竟然會挾持了草草和多多。這麼一來,他要是貿然出手的話,萬一她們兩個受傷或死了,風一定會自責一輩子,所以他才一直遲遲沒有出面,等待好時機。

  但現在風已經被逼得無路可退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作夢!’

  話一落,黑子緩便使勁將手中的匕首射向黑焰皇。在黑焰皇分神接住匕首的同時,她以電光石火的速度衝到曲流風身後,一手將她的雙手反制住,另一手則用力掐著她的脖子。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表示一切都完了。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我黑子緩得不到的,韋如琴也休想得到!今天,我要跟她同歸於盡!’

  說完,她將曲流風強迫往後拉,兩人就這麼在黑焰皇眼前墜入了山崖……

  皇,我愛你。

  快從他眼中消失的那一瞬,曲流風泛起笑容,以唇語告訴了他……  

  ‘不!’黑焰皇的心被狠狠地撕裂。他只來得及捕捉到曲流風對他微笑的臉,卻來不及捉住她的手……

  突如其來的一記手刀劈昏了他,他就這麼倒在身後人的手臂上。

  ‘我來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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