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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21-11-19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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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闕仲典不說話,雙唇緊抿成一直線,惡狠狠盯著她。
他結實雙臂緊緊圈住她的身子,邁開步伐往廚房沖去。
“你有兩個選擇,一起走,或者一起留下。”
“你不要鬧了……咳!咳!”她急得大吼。
“我有沒有鬧你心裡清楚。”
白雪蘋急得紅了眼眶,“你明明可以走,為什麼……咳!咳!咳……”
好不容易來到窗邊,闕仲典立刻用小斧頭猛敲窗戶呼救,終於有消防員注意到他們,立刻趕來忙著拆掉鐵欄杆。
“砰!”一聲巨響。
他們轉頭看向客廳,看見一塊屋頂狠狠砸到地面上,燃燒中的木頭火星四竄,連帶支撐客廳的支柱也跟著搖搖欲墜。
到處都有木頭爆燃的聲音,由細微逐漸變成駭人的響音,室內溫度越來越熱,越來越無法順利呼吸……
火勢越燒越猛,穆仲典評估消防人員拆除的速度,發現可能會來不及後,立刻將她緊緊抱進懷裡,一次又一次吻著她的額頭。
“我愛你,記得……咳,咳!這……句話……”
白雪蘋看了眼掉下一大塊屋頂的客廳,立刻伸出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
“我也……愛……愛你……咳!咳!咳!”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忘記,一直到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以忘記。
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就覺得很安心,直到這時候,她才赫然驚覺自己有多愛他。
雖然很氣他,可是氣歸氣,感情並沒有因為生氣而消失。
聽見她的話,闕仲典瞬間將她摟得更緊。突然,一個念頭竄進他腦子裡!
他突然放開她,低喝,“後退,別靠近我!”
“仲典?”
白雪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不等她反應過來,將她拉到離窗戶最近的角落,要她先窩在角落裡。
緊接著,他雙手高高舉起斧頭——
砰!砰!砰!
砰!砰!砰!
地板應聲碎裂,直到出現一個人可以鑽進去的寬度時,他才丟開斧頭,回到她身邊。
這時她已被濃煙嗆得陷入昏迷,整個人癱在地上。
闕仲典一把抱起她,將她放進木屋底下的氣洞裡,隨後也跟著鑽進去,一隻手臂緊緊圈住她的腰,另一手抵著土壤用力往前爬。
途中,一塊碎玻璃刺進他的手臂,隨著每一次奮力前進而越刺越深。
他根本懶得去看,一心一意只想將陷入昏迷的她儘早送到安全的地方。
從他手臂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土壤,腹部也傳來刺痛,隨著他不斷往出口移動,痛楚越來越劇烈。
幾分鐘後,終於來到出口處,他猛然提氣,一腳踹開木屋下方的鐵蓋,
“砰”的一聲,鐵蓋往外彈開,這時從腹部傳來的劇痛,猛烈竄向他四肢百骸!
他臉部扭曲,倒抽口冷氣,拼了命要把她送出去,幸好消防員有注意到他的動向,及時趕過來接走她。
闕仲典喘著氣,勉強站起身,人一站穩,立刻從消防員手中接過陷入昏迷的白雪蘋。
他緊緊抱著她,一手扣住她肩膀,一手托住她臀部,癱坐在地上,看著快速崩塌的木屋,依舊心有餘悸。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認真過,等到她出現時,我保證你搞不好會比我更要生要死的。
不知怎麼搞的,闕仲典突然想起霍瑞剛說起這話時的神情,臉龐隱現莫測高深的笑意。
在等待救護車趕來的時間裡,他的手掌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熱流。
他抬起手,驚駭地看見滿手都是她的血,他瞪大雙眼,呼吸一窒,雙臂將她緊緊抱牢,眼眶泛濕,仰天大吼——
“不——”
聲嘶力竭的大吼,是誰的聲音?
一團熱浪沖進白雪蘋雙眼,混沌腦子突然出現一張悲傷的男性臉龐。
“我不會因你而改變我自己,但如果你有危險,我會不惜為你犧牲生命。”他抬起手放上胸口,幽微地吐著熱氣,雙眼凝視著她。
“這樣……也不行嗎?”
她陡然睜開眼,盯著一片白的天花板,喘著氣,心底的慌讓她渾身輕顫不已。
“醒了?醒了就好。”
妍熙的聲音竄進耳裡,然後她看見好友疲累的笑容。
“唔……”白雪蘋想要開口說話。
未料,不論她怎麼努力,腦子裡清楚的字句飄出口時,全都化成語意不清的咕噥聲。
“你別急著說話,醫生說你背上刺入一塊玻璃,又一路拖著,險些傷到內臟,但已經用最新科技縫合,完全不需要擔心,還說只要你醒來,就一切沒事了。現在你只需要放心休養就可以。”妍熙微笑地說著,眼神有些遊移。
白雪蘋搖搖頭,仔細看著好友,努力用眼神告訴好友“她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想知道,闕仲典到底怎麼樣了?
如果他沒事,一定會守在自己身邊,難道他……
“我還沒通知伯母,想說不要讓她老人家擔心,我來照顧就可以,等你好了,再看看要不要跟伯母提這件事。”妍熙受不了她的眼神逼問,最後乾脆別開目光。“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晚點樂樂也會過來。”
從好友的反應中,白雪蘋大概猜出他的情況恐怕不好,她心慌地掉下眼淚。
她想去看他,可是她現在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痛?我馬上請護理師過來幫你,你等我一下。”妍熙見她落淚,急得沖出病房。
白雪蘋不知是自己累了,還是護理師給她打了什麼東西起了作用,幾分鐘後,她再次昏昏睡去。
夢裡,全都是他。
看倔強帶幸福越走越遠,有時不願讓一點,最後卻失去一切……
在夢裡,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聽見這幾句歌詞,緩緩的,兩滴眼淚滑出眼角。
弄不清是第幾次醒來,白雪蘋很驚訝這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妍熙,而是公司餐飲部的阿寬。
他怎麼會在這裡?
“感覺怎麼樣?”阿寬樂天地咧嘴笑。
“還……還好……”她斷斷續續說著話,聲音聽起來像摻雜了一大把沙子,掙扎地坐起身。
雖然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可還是覺得很累,背部的割傷雖已經慢慢癒合,四肢卻使不太上力氣,昏睡比清醒的時間多得多了。
“聽起來不太妙,要不要吃壽司?或者是海苔粥?”協助她坐起身後,阿寬一掌端著一樣美食,放到她面前,供她選擇。“你朋友回書店處理一些事情,晚點會過來,我在公司聽說你們的事情後,就過來了。”
“壽司。”白雪蘋伸出雙手,抱過精緻的雕花漆盒,放到大腿上,一次一個,細嚼慢嚥起來。
“聽說你喉嚨嗆傷,可能要好一陣子才能恢復正常說話。”
“嗯……”她默默吃著,心裡卻有其它打算。
妍熙不在身邊,這是最好跑去看闕仲典的時機。
“仲典說你很愛吃壽司,看來的確如此。如果有人問我,生病的人吃什麼最好?我一定支持“病人愛吃的東西”。”阿寬大掌一抓,一張木頭椅子像羽毛似的,被他輕輕鬆松抓過,穩穩坐在上頭。
“你跟……他……是……是朋友?”她一面吃,一面問。
“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先前我在“京都”當主廚,後來他帶你來吃飯,發現你很愛吃我做的壽司,又得知你即將進入“鬼斧”工作,就跑來說要把我挖角過去。”
阿寬緊盯著她眼底微微的驚訝,繼續說。
“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用在大飯店工作的主廚價格把我挖去,還條件任我開,這次我要求去日本參加美食比賽,他也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
“我……不……不知道……”她感覺心口像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他居然一聲不吭、默默為她做了這麼多?
“那傢伙很驕傲,就算為心上人做的再多,嘴巴也會緊得跟蚌殼沒兩樣。最近公司裡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阿寬深深看她一眼。“那天我也在樓梯間,無意中聽到很多話,那個女人跟愛薇兒是一夥的,她們之間有利益關係,她故意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就是為了傷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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