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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八十九、萬木神訣

    白勝離開了墟市,就把六龜車放了出來,那些人瞧見白勝放出這件法器,都怕他駕馭了法器,就此遁走,再也顧不得隱瞞行跡,立刻就有兩人從後追趕了上來。這兩人都是煉罡七重的境界,也許是修煉的功法不同,頭頂上各有七團罡雲,猶如走馬燈一樣流轉不休,垂下層層元罡之力,有攻防一體之妙。

    閻浮提世界的煉罡之輩,罡氣護體,跟真氣合一,收發自如,尤其是踏入煉罡之境後,就能禦遁飛行,速度比凝煞時候快了十倍不止。

    這兩人的頭頂罡雲時時刻刻都在調動天地元氣,運使法術威力比閻浮提世界世界的仙道之士要強橫,但這般運使罡氣,本身防禦不足,駕馭遁光飛行也須另外轉換法力,若無特殊秘法,飛遁比凝煞級數也就快上兩三倍。

    這些人著急下手,也是擔心白勝駕馭六龜車,飛遁太速,他們追趕不上。

    這兩個搶先出來的人,都是俗家打扮,身上一襲青袍都是一階法器,隱隱有光華流轉,不只是哪一家門派的服侍,看起來頗為華美。

    他們遠遠的便喝道:“前方道友請留步,我等有要緊的事情相商。”

    白勝根本也不屑理會,把六龜車祭起,先一步踏了上去。這輛六龜車六枚龜甲翻過來,恰好形成六個座位,周圍還有許多裝飾,到有點類似地球上的大型suv。那兩人眼瞧白勝先一步上了六龜車,臉色都是微微變化,各自緊催遁光,飛身一步,一前一後,隱隱把白勝攔了下來。

    一個嘴唇上微生鬍鬚,看起來儀表頗為不俗,年紀稍長的青袍人嘿然一笑,說道:“道友這輛六龜車,乃是我們兄弟預定下來的,也不知那商家怎麼就背了信義,賣給了道友。我們也知此事不怪道友,只願意原價從道友手中購回,若是道友並不急需此物,不知可否滿足我們兄弟?我們急需此寶,去探尋一處前輩真仙的古蹟!所以才不得已,來請道友忍痛割愛,魯莽之處,還望道友海涵。”

    這個年長的青袍人,說話倒是十分和氣,白勝心底嘿然一笑,暗暗忖道:“就憑你們,也能去闖什麼前輩真仙的古蹟?就算有這種地方,也須輪不到你們這樣修為的貨色去惦記。”

    他皮笑肉不笑的答道:“此物價值九千符錢,若是道友再補償一千,我洗練禁制的虧空,便賣於道友又能如何?”

    年輕一點的青袍人忽然作色道:“哪裡就值得九千符錢?此物我跟那商家明明說定,只有三千符錢,你自洗練禁制,空耗力氣又跟我等有甚干係?這裡有符詔一枚,你持了去本門取三千符錢吧,這輛六龜車須得這就相讓!”

    白勝也不氣惱,呵呵笑道:“我的東西,價值若何,須輪不到你定價。你真個打算欺人,也須欺負不到我的頭上,兩位道友這就告辭了吧!”

    年輕一點的青袍人喝道:“你想哪裡去?先把六龜車留下。”

    這個青袍人雙手捏了法訣,便有一團罡雲飛出,化為一隻湛清大手,狠狠往六龜車上抓來。

    赤城仙派雖然也有許多運使罡氣的法門,但卻沒有一種似這一處星斗小世界霸道。青袍人的罡雲飛出,就不斷的吸納天地元氣,每飛出一分,就擴張一分,待得飛到六龜車上,已經是十餘畝方圓大小,遮天蔽日,氣勢萬鈞。

    白勝倒也有許多辦法破去這一招,他心底暗暗忖道:“沒想到這個星斗小世界,天地元氣充沛,卻培養出來這等俗物,這種強取豪奪之輩,在閻浮提世界哪裡配修成罡氣?我且給他一個教訓,​​擒捉起來再說。”

    白勝也不抬手,便有一道劍光飛出,這一道龍形劍籙來去如電,速度極快,只是須臾就在湛清大手上一繞,登時斬斷了這團罡雲和天地元氣的聯繫。白勝劍術早就臻至出神入化之境,這一劍的威力,也不過煉罡初步,但一劍破敵,卻神妙難言。

    年輕的青袍人登時臉上現出羞惱之色,那一團罡雲所化大手被白勝劍光破去,登時就弱了幾分,待得他急速收回,已經是來不及的。這個年輕的青袍人瞧著自己的罡雲,不由得咬牙切齒,暗暗忖道:“這人的劍光好生厲害,居然破去了我的罡雲,非得數月光陰,不能把道行修煉回來,真個可惱。”

    閻浮提世界的仙道之士,極少運使罡氣跟人動手,都是以罡氣駕馭法力,倍增法術的威力。就算法術被破去,也不至於道行有損。雖然威力不及星斗小世界的罡氣道法,但卻穩妥的多。

    白勝一劍試出,這人的道法雖然看起來強橫,但也不過爾爾,就不大把對方放在眼裡,念頭一轉,劍光仍舊夭矯飛出,就想把這名年輕的青袍人斬了再說。然後再擒下另外一人,問一問銅爐派的虛實。

    另外一位年長的青袍人,哪里肯讓白勝如此“猖獗”?剛才白勝破去了他師弟的罡氣,他也自新生警惕,一聲低喝,把自己煉就的法術也放了出來。頭頂上七團罡雲流轉,匯入了法術之中,登時讓這一道法術威力暴增了七八倍之多。

    他放出的這一道法術,白勝也不識得,之間一團青氣之中,有無數藤蔓飛舞,這些藤蔓宛如活物,怪蟒遊龍一般在青氣中翻騰。

    白勝藝高人膽大,也不把那道劍光收回,便徑直投入了這團青氣之中。

    年輕一點的青袍人見狀,微微冷笑,心底暗忖道:“這人哪裡知道,我師兄煉就的萬木神訣的威力?這些藤蔓乃是萬木青氣所化,只要沾染到對方的法器上,就能侵蝕其中的禁制,破去對方的法力烙印,讓一件法器化為烏有。若是尋常法術,更是一擊便破,除非那幾種各大派嫡傳的法術,根本就低檔不得。”

    這個年輕道人才想到此處,眼睛就險些瞪了出來,白勝的劍光投入了那團青氣之中,宛如游龍夭矯,劍光所過之處,也不知斬碎了多少藤蔓,似乎萬木青氣半點也侵蝕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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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百煉青龍法

    這一處星斗小世界,大家修煉的法術都是用本身罡煞之氣催動,威力奇大,但卻失了變化。似乎白勝這種人物,只是稍稍琢磨,就能窺破這些人法術中的破綻,足可以用一成的法力,破去星斗小世界仙道之士六七成的法術,故而這一道劍氣雖然只是法力所化,非是一口真正的飛劍,但劍光凝聚,也非是尋常法術所能污染。

    更何況白勝本身已經是道基的修為,雖然可以壓制了法力,但畢竟劍訣符籙的品質與眾不同。

    年輕道人瞧了片刻,本擬自己師兄這一手萬木神訣威力無雙,必然可以拿下此人,但瞧來瞧去,心頭隱隱擔憂起來,暗暗忖道:“沒想到此人劍術如此精奇,師兄一人萬難將之降服,不如我也偷偷下手,先​​奪了這輛六龜車再說。”

    這兩個道人雖然出身門派不俗,但符錢這東西,跟本身法力息息相關,凝聚一枚符錢出來,就要少一分法力,而且十成法力轉為符錢,最多也只有五六成,非是法力雄渾之輩,又急需購買某件事物,也不捨得如此浪費。

    白勝有九空天軌在,轉換法力為符錢,也要浪費兩三成,只是他利用九空天軌的方式不同,讓符錢流通了起來,這才一手打造了這個仙俠金融體系。

    年輕道人雙手緊緊握住,把心思一橫,悄悄的捏了法訣,頭頂上七團罡雲猛然一合,化為一道青翠蒼龍,猛然往白勝的六龜車探爪抓去。

    這個年輕道人修煉的百煉青龍法,能把全身法力化形為一條青龍,修煉到極處,絲毫也不遜色一條真龍。這門法術威力大是大了,但是在閻浮提世界卻不會有人修煉,因為閻浮提世界龍族不少,就算尋常的仙道之士也明白,龍族法術是厲害,但化為龍軀的時候,鬥法也不佔多少便宜。

    也只有星斗小世界,因為天地元氣充沛之極,甚至比大須彌世界還要充盈數倍,這才讓這個小世界的仙道之士,過分的追求法術威力,而不求變化。因為法術變化,須得辛勤苦練,增厚法術威力,只須打坐修煉便可。在星斗大世界後者要容易許多倍,故而才養成了這等以力破巧的風潮。

    白勝分出一道劍光,連半成的實力也未有使用出來,此時見這個年輕道人又復出手,不由得冷冷一笑,暗暗忖道:“我本就想先斬了他,若非顧慮被人覷破身份,不能得到星斗,哪裡還用第二劍?既然他非要送死,就給他一個快活好了。”

    白勝不想暴露身份,給自己尋得星斗劍增添麻煩,他在跟這兩名青袍人鬥法的時候,也已經觀察到了,這個星斗小世界運使法術跟閻浮提世界不同,所以出手就非常謹慎,許多拿手的法術都不曾運使。

    此時這個年輕的青袍人偷襲,他嘿然一笑,暗暗放出第二道劍光,劍光化形,宛如夭矯金龍,氣勢猶似在年輕的青袍人法術之上。白勝雖然對劍氣化形這種,只有好看,徒具花哨,對真實戰力卻無多大提升的劍術不甚感冒,但此時他劍術早就已經大成,想要劍氣化形半點不難。尤其是他修煉的龍形劍籙,以小諸天雲禁真法為根本,本來就善於化形。

    此時他劍光一起,登時縱橫數十里,跟年輕的青袍人的七團罡氣所化的青龍一碰,就狠狠的鑽了進去。年輕的青袍人七團罡氣所化的青龍雖然強橫,但卻比不得劍光凝練,白勝把劍光發入進去,須臾不停,便從背脊把這條青龍生生剖了開來。

    年輕的青袍人本擬自己的法術厲害,白勝又被他師兄用法術絆住,一時間絕緩不出手來,自己必然一擊成功。他卻沒有想到,白勝出手如此厲害,一劍就破了他的法術,一時間駕馭不住百煉青龍法,罡氣顯化的青龍崩潰了開來,又復化為了七團罡氣。

    此時他也顧不得收回這七團罡氣,白勝的劍光化為金龍,劍氣森森已經快要臨頭,他不得不一聲厲喝,把一件護身的法器飛了出去。

    白勝瞧見此人發出的法器,不由得微微冷笑,暗暗忖道:“不過才祭煉了十餘重禁制的一件二階法器,他也好意思拿出來運使?”

    十成法力,用來修煉法術自然是得了十成,用來祭煉法器卻只有六七成,凝聚符錢效率更低下一點。星斗小世界的法器價值高昂,蓋因為這處小世界祭煉法器之輩甚少,便是這兩個青袍人身上也是沒什麼厲害法器的,比閻浮提世界的法器普及率還低了四五倍。

    白勝劍光一壓,登時斬碎了年輕青袍人放出的法器,劍光片刻不停,只是一繞就把這個年輕的青袍人腰斬當場。白勝伸手一指,兩道劍光合一,化為兩道金光,前後夾擊,登時把那個年長的青袍人也累的滿頭大汗。

    他的萬木神訣雖然威力也自不俗,但卻比不得白勝這樣的手段,他的萬木神訣奈何不得白勝的劍光犀利,往往要耗費數倍的力氣,才能阻擋白勝的劍光,兩人交手十餘招,這個年長的青袍人就知道,自己師兄弟今日再也難逃,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忽然住手。

    白勝見他認輸,便把金霞幡飛出一桿,只是一罩就把這個年長的青袍人鎮壓了進去。他收了這個年長的青袍人之後,這才往後面望了一望,卻見另外幾股追逐他的人,都裹足不前,悄然退去。

    白勝也不耐煩對付這些貨色,只是駕馭了六龜車繼續趕路,半路上他把金霞幡一抖,放了那個年長的青袍人出來,輕聲喝道:“我有些話來問你,若是你不肯回答,我便是一劍。”

    年長的青袍人死中得活,也頗慶幸,對白勝起了幾分畏懼,恭謹答道:“我等師兄弟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不知前輩有甚話要問,虞某必然一一作答。”

    白勝呵呵一笑,說道:“你們師兄是什麼來歷,為何要搶我的六龜車?別說什麼上古真仙遺蹟之語,那些個我不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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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一、亂星城,龍龜島,潘岳老祖 流浪的蛤蟆


    年長的青袍人微微猶豫,他瞧見白勝滿不在乎的樣子,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法力強橫,自己違拗不得,便低聲下氣的說道:「確是為了一處遺蹟,卻不是上古真仙遺蹟,而是升仙之地。」

    白勝微微忖思,便從九空天軌·混沌收集來的信息中知道了升仙之地的來歷。星斗小世界是九空天軌的三十五處小世界中最為接近九天仙闕的一處,升仙之地就是這個小世界跟九天仙闕連接的通道。

    只是九天仙闕早就失去了音訊,故而升仙之地的天地元氣也變得非常混亂,法力稍遜之輩,根本駕馭不住天地元氣,甚至連一道法術也發不出去,跟尋常凡夫俗子一般脆弱。從升仙之地的深處,還會偶爾噴大股的天地元氣潮,縱然金丹之輩被捲入其中,也是有死無生,道基脫劫之輩也就是支撐久些,溫養老祖都不願意去輕攖其鋒。越是往深處去,天地元氣就越發的混亂,天地元氣潮也會也會越發的密集,沒有任何辦法接近升仙之地的深處。

    這兩個青袍人也是機緣巧合,得了一個散修的消息,知道升仙之地深處有一座上古宮殿,這座宮殿禁制重重,但卻有無數寶光洶湧,故而才想前去探索。只是他們法力雖然不俗,卻也沒法深入升仙之地,這才想要得到一件六龜車這樣,又能飛遁,又能防禦的法器。

    只是這兩個青袍人出身雖然也算不錯,卻湊不起來足夠的符錢,雖然垂涎六龜車許久,卻也只能望洋興嘆。還是白勝買了六龜車,他們這才思忖想要奪了白勝的法器,

    白勝聽得此事,也不過微微一曬,他手頭法寶盡多,也不在意多一件,少一件。只是升仙之地的事兒,反而讓他思忖良久。白勝暗暗忖道:「待我得了星斗,就去升仙之地瞧一瞧,若是能把九空天軌和九天仙闕再次聯繫上,說不定就能打通飛昇九天仙闕的通道,日後也好證就元神。」

    白勝盤問了幾句,便轉而問起銅爐派的事情,他更關心星斗的主人為誰,如今銅爐派都由誰人主事兒。白勝自忖,若是星斗的主人持了這一口法寶級數的飛劍,自己絕無取勝之機,畢竟如今朱雀劍已經認了主人,跟張祝融一起坐鎮魔門大營,赤陽鏈又復歸了朱商,他想要召喚就有許多不變。

    之前白勝能夠跟法寶級數的大敵抗衡,是因為有幽冥血河旗,赤陽鏈這等寶物相助。若是憑他自己,縱然法力足以匹敵溫養,卻也不能對抗法寶級數的存在。

    白勝就想先問出來星斗的主人,然後偷偷將之殺死,待得星斗沒了主人,縱然銅爐派再有多少高手,他也不十分畏懼了。

    這個年長的青袍人,也是出身星斗小世界的名門大派,故而白勝問的事情,他倒是真的都知道,又在白勝的吟威之下,當即就乖乖把自己所知盡皆說了。

    「銅爐派本來也算不得什麼大派,只是他們派中有一位老祖,機緣巧合得了一口法寶級數的飛劍,這才成為天下第一大派。那位老祖便是銅爐派的太上長老潘岳!他修煉的星鬥法術厲害,故而才駕馭的了這口飛劍。銅爐派本身底蘊雖然不足,但現今也有兩位溫養老祖坐鎮,除了潘岳之外,還有一個名曰葉秋雪的長老,反而是掌教真人華陽子法力稍遜,只有脫劫的層次,除了這三人之外,銅爐派再無人能夠度過劫數……」

    年長的青袍人也不知道白勝想知道什麼,只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他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銅爐派的事情都說盡了,白勝這才淡淡說道:「既然你已經沒用了,便去死吧!」

    白勝隨手一指,就飛出一道星神元靈種子,打入了這個青袍人的識海,須臾就奪了他的識海。

    白勝久已經不用祭煉道兵之法,蓋因為此法在丹成以下,威力無窮,但道兵畢竟只是道兵,似乎張祝融,燕伏龍,桀沌,秦琴這級數的道兵,可遇而不可求。待得修為到了他這一步,縱然有百萬道兵在手,也只是讓法力更渾厚些,並無臨時提升境界之妙。

    因是之故,白勝收伏魔門弟子也罷,收伏各路散修也罷,都是用的九空天軌·混沌,只須讓這些離不開九空天軌,跟九空天軌聯繫越來越緊密便罷,甚少用星宿神殿,直接佔據識海,抹去神識煉化道兵了。

    至少這青袍人兩師兄弟,為了奪取他的六龜車,不惜殺人奪寶,犯了白勝的忌諱,這才出了這久已經不用的手段。

    煉化了青袍人之後,白勝也不把他收起來,反而任由他留在六龜車中,當作一個隨身侍從。此時他已經知道了,這兩個青袍人出身一象宗,在星斗小世界中雖然不是最頂尖的大派,卻也可以排入前十。這位年長的師兄,煉就萬木神訣,自號木真君,法力也頗不凡。他被種入了星神元靈種子之後,本身法力不失,又復多了許多手段,本領反而有所提升。

    白勝收伏了此人,便暗暗忖道:「我想要奪得星斗,就非要殺了潘岳那廝不可。此人既然也是銅爐派的溫養老祖,必然有些手段,我須得把他困入一個召喚不來星鬥劍的地方,才能從容圈殺。若不然,他被我打的落花流水之時,立刻召喚星鬥劍過來,豈不是要反客為主?」

    白勝細細思忖一回,便喝令木真君駕馭六龜車,直奔這座浮空島嶼的一處要緊所在。那處地方名曰亂星城,乃是銅爐派在這座浮空島嶼上的駐地,也是管理這座浮空島嶼的所在。亂星城有三位道基真人主持,但凡是在這座浮空島嶼上開設的各處墟市,欲在此地潛修的散修,都要向亂星城繳納符錢,算得上是管理機構。

    白勝前往亂星城,卻是有另外一番打算,銅爐派封鎖的其餘兩處浮空島嶼,但他想要接觸到潘岳老祖,就必須上龍龜島去,潘岳老祖便是在龍龜島潛修。白勝也聽說,這位老祖已經許久不見影蹤,就算他門中之人,也數十年難得見到一面,他就算混入了龍龜島,一時半會也不知怎麼才能見到這位溫養老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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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二、銅鐵巨城 流浪的蛤蟆

    「星斗小世界元氣充沛,這些浮空島嶼的元氣更是比外面還要充沛十倍,但也因為這等環境,培養出來的仙道之士道心不穩,若是真個想要奪取星斗,只須把星神元靈種子盡情撒出,把銅爐派的這些人都練成道兵,事情也就成了。」

    白勝可不是心慈手段之輩,他是什麼手段也不介意用的。銅爐派雖然也不是沒有能人,但白勝也不怕被人識破了手段,反正他手段盡多,一個不成再換一個便是。

    木真君被白勝收伏,倒也很乖巧,駕馭了六龜車,飛了數日,便到了亂星城。白勝所在的閻浮提世界,南蟾部洲就沒有這等修道之人居住的大城,東乘蜃洲也只把魔國魔城當作培養新血的地方,修士們還是居住在自己的山門。但在這個星斗小世界,因為天地元氣充沛,衝過各路難關要比在閻浮提世界容易太多,故而修道之人極多,就算是資質不佳之人,也會修煉兩手法術,學一些粗淺的心法。

    亂星城為銅爐派三座浮空島嶼,龍龜島,飛星島,亂星島之中,亂星島的第一大城,規模甚是宏偉,城牆都以銅鐵澆築,佔了一處平原的中央,東西南北各有百里,分作二十五層,遠遠看去,氣勢之雄渾,猶如一頭遠古的金屬巨獸,震懾人心魄。

    饒是白勝修為深湛,也已經奠定了道基,只差度過劫數,就可以稱作大宗師一流,仍舊被這座銅鐵巨城震驚了一番。他前世所居的地球,有數百米的高樓,也有數千萬人的巨城,但卻沒有這樣,整座城池一體,宛如超級巨無霸的東西。

    這種城市只有在傳說的科幻世界裡,才偶爾會出現,然後就是各種高達,使徒,機甲戰士出場了。

    木真君雖然道行不如白勝深湛,但是他來往的多了,承受力還要好些,加之心神被奪,思維又跟常人不同,並無白勝這樣的震撼反應。

    白勝瞧了一會兒,這才收拾了心情,喝令木真君駕馭了六龜車進入亂星城。其實亂星城雖然巨大,卻也未必有太古魔山巍峨,至少太古魔山本身就是一座小山,外形頗為自然,震撼力自是遠遠不如這座亂星城了。

    白勝入城的時候,被守護亂星城的力士攔下,他問了幾句,知道須得繳納入城的費用,不由得微微生出熟悉感來。他前世在地球上交的高速公路過路費不少,但是穿越了幾十年,早就沒遇上這種事兒了。

    白勝隨手扔出五枚符錢,按照規矩繳納了入城的費用,那些守護城門的力士,都是仙家法術煉就,根本不懂得徇私,也不會為難人。白勝照足了規矩,他們自然也不來呱噪,便把白勝和木真君放了進去。

    白勝入城之後,瞧見這座亂星城也實在太熱鬧,到處都是駕馭了風雲,仙獸,靈禽,法器,飛毯,飛翼,浮空臥榻,各種奇異的飛遁法器之人。當然那些不曾擁有飛遁法器的仙道之士更多,整座亂星城人口至少數百萬,雖然不說是摩肩擦踵,但最少也可以算得熙熙攘攘了。

    白勝瞧了一會兒,他的六龜車體積頗大,但亂星城內的街道,都極寬闊,而且上下二十五層各有無數空敞,可以任意上下,倒也能轉折的開。

    白勝微微思忖,就直奔亂星城最頂上一層而去,就算不用什麼熟人問路,白勝也能猜測的到,亂星城的城主府邸必然是在最高一層。他想要先去尋那三個道基真人,看看有無可能借助此三人混入龍龜島。

    白勝的六龜車飛到了二十層的時候,忽然一道綠光飄然飛來,一個少女駕馭了一個宛如翠綠樹葉般的飛遁法器,搖搖晃晃,一路驚險之極的飛了過來。遠遠的就提氣大喊道:「快些讓開,被我撞中了可沒人管你。」

    白勝笑了一笑,眼瞧這少女法訣甚是生疏,為了躲避自己,催動法訣過於奮力,徑直往旁邊的城牆撞上去了。他知道這少女必然是初試飛遁,並非是故意要撞什麼東西,就暗暗發了一道法術過去,登時有無數風旋轉動,把這個少女和她的飛遁法器一起,捲了起在一旁。

    白勝也沒打算再管這個少女,仍舊往最高處飛去,但就在此時,那個少女卻叫道:「你這人也真好心,謝謝你幫我。你要去上面做什麼?」

    白勝在六龜車上微微頷首,答道:「我欲拜見三位城主真人。」

    那個少女有些奇怪的說道:「你認得三位城主真人麼?」

    白勝瞧她被自己的法術穩住了那個翠綠樹葉般的飛遁法器,已經勉強可以駕馭自如,不由得笑道:「自然是不認得!」

    「你不認得,還想要去見三位城主?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白勝微微沉吟,答道:「也並無要緊的事情!」

    少女鼓足了法力,奮力一拔,翠綠樹葉般的飛遁法器就飛高了數十丈,跟白勝的六龜車幾乎平齊。她這才說道:「你不認得三位城主真人,又沒甚要緊的事情,這般莽撞的去了,豈不是找打?」

    白勝呵呵一笑,他倒是不懼三位道基之輩,但這話卻不好跟這個少女說,只是頷首一禮,聞訊道:「然則,該如何求見三位城主真人?」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我才不會幫你,你助了我一臂之力,我就多嘴一句。最近銅爐派正在收朱焰草,你若是願意辛苦些,可以弄些朱焰草去城主府邸,至於能否見到三位城主真人,就看你運氣了。」

    少女駕馭了那翠綠樹葉般的法器,正要飛走,白勝的法術恰在此時失了效用,她頓時駕馭不穩,搖搖晃晃,撞了一下城牆,好歹力度不大,沒受什麼損傷,但接下來就打著旋子往下面落去了。

    白勝隨手一佛,飛出一道光氣,拖住了這個少女的飛遁法器。這個少女猛拍自己的酥胸,顯然剛才一幕,也是嚇的夠嗆,瞧向白勝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好感。

    白勝拱了拱手,正要繼續往上走,那個少女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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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三、天地一氣爐 流浪的蛤蟆

    「你教我如何駕馭飛遁法器,我幫你求見三位真人如何?」

    白勝微微一笑,點頭答應:「此事倒是可以。我瞧你法力倒也充盈,只是法訣不夠精熟,故而才難以駕馭這件飛遁法器,我來教你另外一套較為簡易的法訣如何?」

    少女微微驚訝,說道:「不是同一套法訣,如何能夠駕馭此一件法器?」

    白勝呵呵一笑,也不解釋,隨口把一套法訣說了,那個少女聽得一遍,暗暗一試,竟然無比順手,比自己原來的法訣好用太多,而且操縱那件翠綠樹葉般的飛遁法器,無不得心應手,更無半點滯礙。..

    她試著又飛了一圈,果然比之前順暢許多,雖然還是搖搖晃晃,卻再也不會撞牆了。

    這個少女當然不知,若論優化法術符籙,天下再無一人可以比得上白勝,偏偏她所用的法訣,白勝又早就熟知,故而直接給了她一套優化過的版本。這套法器比少女所用法訣簡易了七八倍,對修為的要求也降低了一個層次,故而少女立刻就能上手。

    「你這套法訣好厲害,比我學小踏云訣簡單,但功效卻半分不減。好吧,我既然答應了你,就帶你去見三位真人好了。」

    白勝早就瞧出,這個少女頗有幾分不凡,雖然在星斗小世界仙道之士修煉容易,天地元氣充沛,但擁有法器之輩還是甚少,尤其是飛遁法器在各類法器中更是罕見。她居然才這點修為,就能擁有一件飛遁的法器,顯然出身不凡,甚或就是亂星城的三位真人的子侄輩,能帶他去見三位真人,那是半點也無特別。..

    白勝微微一笑,指揮了六龜車繼續上升,那個少女也駕馭了形似翠綠樹葉的飛遁法器緊隨其後。她初得新的法訣,心頭歡喜,不斷的超越白勝的六龜車,又緩下勢頭等白勝追上來,再次超越過去,玩耍的不亦樂乎。

    雖然亂星城高達二十五層,每一層都極為高大,但飛昇去也沒花費多少時間,待得白勝飛到了二十五層之上,就瞧見無數云嵐,四面八方輻輳,把最中央的一座寶殿襯托的氣象萬千,寶光萬道。

    在這座寶殿之外,有無數力士持了各種法器佇立,白勝瞧了一眼,也不覺驚嘆銅爐派的富庶,只是一個亂星城就能弄出如此大的排場來。就算經過多年繼續的赤城仙派,也還未有底蘊弄出來這許多守護的力士,也未必湊的出來這麼多的法器。

    在少女的帶領下,白勝一路暢通無阻,待得他到了裡面幾重宮殿,卻見一處宮殿宮門大開,無數年輕的道人坐在裡面,一個溫潤的聲音正在講述大道。

    少女收了飛遁的法器,衝著白勝招了招手,白勝也收了六龜車,跟少女到了宮殿的角落裡坐下,這才抬頭看到大殿最中有一個高出四外的平台,平台上正端坐了一位年邁道人,講述道訣法術。

    白勝微微一愣,他倒是瞧得出來,這位年邁的道士差不多有道基的修為,應該就是亂星城的三位道基真人之一。但是他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見到了這位真人,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商討「謀奪星鬥劍」這等大事兒。

    白勝本來也沒甚計劃,就是仗著修為,打算以強勢取人。但是被這個少女引了進來,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做強人之舉。白勝和少女落座不久,便聽得年邁道人開始講新的道訣,之前他將的法術已經是尾聲,白勝也聽不出來端倪,但這次開講新的東西,他倒是不一會就聽明白了個通徹。

    白勝雖然也是道基修為,但在道行法術的造詣上,卻超乎了這位年邁道人不知多少倍,尤其是他通過九空天軌,也不知收集了多少法術,故而只是聽了一會兒,就知道這個老道士講的是一門利用星斗之力修行的道法,恰好這門道法也包含在星宿神殿的法門之中。

    雖然兩家用得真符不同,但白勝也還是很快就把這門法術了然於胸,暗暗忖道:「這門法術用了他家的真符為根基,妙用跟我赤城仙派微有不同,但同源而異,最後的威力相差不遠,只是利用天地元氣的法門有些優勝,至於精妙處,還不如我赤城仙派的道法。想來也是兩個世界的差異,他們更重威力,少在乎變化。」

    白勝也無心學習這等法術,他觀瞧這座大殿中的年輕道人,十之仈激?都是先天境界,少少的幾個才是凝煞的修為,煉罡修為的居然並無一個。這等講道,也只是講解一些法術,並不涉及道法根基,他聽了片刻,忽然被少女拉了拉衣袖,低聲問道:『你打算如何去跟飛盧真人說話?』

    白勝微微一笑,說道:「我也還未想好?」

    少女又問:「你究竟要見三位真人有甚事情,現在總能說了吧?」

    白勝微微猶豫,笑道:「只是想求銅爐派一件事兒,我又不認得銅爐派任何得力人物,只好先來求見亂星城的這三位真人。」

    少女搖了搖頭,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低聲說道:「你還真是大刺刺,居然就這麼求上門來?你覺得自己有幾分成算?三位真人這一關就不容易過去!何況你還是沒說,究竟是什麼事情!」

    白勝低聲一笑,隨口解釋道:「我是欲祭煉一口飛劍,想要借用銅爐派的鎮派之寶,天地一氣爐幾日。」

    少女拉著白勝的手就往外走,白勝也不好強她,就任由少女把自己拉了出來。少女眼瞧離開了那座大殿,周圍再無旁人,這才駭然說道:「你真個膽大,那天地一氣爐是本派鎮派之寶,莫要說你一個外人,就算本門幾位長老,宗師,也不敢說輕易就能夠動用。虧了你先跟我說了,不然你冒冒失失的去跟飛盧真人說,豈不是自家尋死?」

    白勝笑問道:「如何就是尋死了?難道貴派的天地一氣爐不肯外接麼?我又不是空口求人,也帶了謝禮來。」

    少女忍不住埋怨道:「憑你什麼謝禮,能夠跟天地一氣爐相比,那可是九階天罡法器,幾乎相當於溫養老祖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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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四、美少女師父 流浪的蛤蟆

    白勝啞然失笑道:「我又不是要了來,只是借用而已。你既然也是銅爐派的人,不知可否幫我溝通一二?」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看你這人也有精明,為何會如此愚笨?對我們銅爐派來說,你敢惦念天地一氣爐,借用還是偷盜有甚區別?都是被哪位長老出手斃殺的下場。你還是莫要提起這件事兒了,我可是為了你好。」

    白勝微微一笑,他所欲求的當然不是天地一氣爐,只是借了這個由頭罷了。不過這個少女說的也是,如銅爐派這樣的大派,誰會在乎上門的是求借,還是求轉讓,反正把惦記鎮派寶物的賊子,統統殺了就對了。就算喚作是他,有人來問他借赤城仙派的鎮派寶物,比如八景幻真樓,白勝也是出手殺人的可能性為多。

    少女瞧他似乎不信,也有些著惱,說道:「你若是不肯信,也就罷了,我還能哄騙你不成?」

    白勝呵呵一笑,忽然說道:「我信與不信,無關緊要,但我是真的需要天地一氣爐一用。不知你可有別的辦法通融?」

    少女若怒極反笑,叫道:「若是你能變成本派掌教,自然就可以任意動用天地一氣爐了。」

    白勝摸了摸下巴,笑道:「這件事卻是太難,我連拜入銅爐派的機會也無,如何能夠成為掌教?」

    少女微微一揚下巴,說道:「本人就是銅爐派弟子,且有收徒的資格,你若是想要拜入本派,拜我為師便可!」

    白勝順勢一拱手,含笑道:「如此……徒兒就見過師父了。不肖徒兒還未知道師父名諱,不知可否賜下?」

    少女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叫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白勝奇怪的說道:「為何不能如此?不是你讓我拜師的麼?我欲得天地一氣爐一用,不惜花費任何代價,拜個師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我乃是無門無派的散修,轉入銅爐派門下,也不算甚麼屈就。」

    少女期期艾艾,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她轉了幾番念頭,忍不住一咬牙說道:「你願意拜我為師,可不許反悔?」

    白勝呵呵一笑說道:「自然是不反悔的!」

    少女這才摸了摸自家的胸脯,做出幾分威嚴之狀,喝道:「好教你得知,為師乃是葉秋雪祖師再傳弟子,我師父炎陽真人和華陽真人乃是一輩,你能拜入我門下,也是莫大機緣,可要好自為之!」

    白勝忍不住哈哈大笑,少女也忍不住有些好笑,開始還能忍耐,但很快就咯咯笑的花枝亂顫。白勝饒有興趣的問道:「如此說來,我的輩分在銅爐派也不算低了,就是不知師父如此出身,為何法力卻不堪入目?駕馭個飛遁法器也磕磕絆絆,不是師父也入門沒多久吧?」

    少女臉色登時緋紅,忍不住有些嗔怒,喝道:「你怎麼就敢編排起師父來?我入門也有七八年了,指點你是綽綽有餘。你且跟我去拜過祖師吧!」

    白勝恭恭敬敬應了一聲,到是讓少女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徒兒還算是「尊師重道」。她帶了白勝在最上一層的主殿中繞了半個時辰,這才到了一處偏殿,她伸手推開大門,卻見裡面空空蕩蕩,雖然沒什麼塵埃,但卻一目瞭然,似乎久無人居住的模樣。

    「師父怎麼住在這等淒涼之所,難道銅爐派上下,就是這等慢待師父麼?」

    少女一直都顯得頗為活潑,此時才長長嘆息了一聲,說道:「你卻不知道,我師父炎陽真人五年前想要度過天劫,修為更進一步,結果天劫難測,被削了修為,毀了道基。師父憤恨之下,閉關謝客,再不出現,他門下這些弟子便星流云散,我入門太晚,也沒得什麼真傳,就被分來了亂星城,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客卿。若非如此,你道是我敢這般輕易收徒麼?現在銅爐派中,再無人來管我,就算收幾個來路不明的徒兒,也沒有人理會了。」

    「我名裴環,你既然叫我一聲師父,日後想要學什麼法術,我叫你就是。我也不管你是什麼來歷出身,反正就算你想要在銅爐派翻起什麼滔天波浪來,也須過不去門中諸位長老的那一關。隨便你要作甚,我也管束不得。」

    白勝微微一嘆,他立刻就推斷出來自己這個便宜的美少女師父,現在是什麼境況。炎陽真人是銅爐派兩大溫養祖師之一的親傳弟子,地位不問可知,是極高的。而且炎陽真人還有機會衝擊脫劫,若是度過了劫數,只怕在門中的地位,也不輸給掌教華陽真人多少了。

    但他在脫劫一關糟了命數,修為盡喪,必然也會受到平時壓制的那些同門的反擊。只瞧裴環被分配到亂星城,而且一副沒人管的模樣,就如野孩子一般,也就知道銅爐派對炎陽真人一脈的反擊有多大。

    白勝倒是不在乎這些,反倒是這種情況,他更易順水摸魚。只要能在銅爐派站穩腳跟,他想奪取星鬥劍就容易了許多。

    白勝左右瞧了一眼,一揮袖袍,登時飛出一道清風,把整座偏殿清掃了個遍。然後這才取了幾件低階的法器,放在這座偏殿之中照耀通明。雖然只是稍稍的用了寫手段,但整座偏殿立刻看起來於前不同,顯得有了幾分生機。

    裴環雖然也知道白勝的法力不俗,但也沒想到這個「徒兒」居然有如此手段,忍不住左右看顧了一回,笑道:「我自從住在這裡,從沒有這般有生氣過。你是什麼修為,我怎麼看不出來?若是被人問起,我這個做老師居然不知道徒兒修為若何,豈不是笑話?快快從實招來,莫要拖延。」

    白勝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沒什麼厲害修為,不過才煉就罡氣罷了,只是因為散修出身,罡氣法力不比名門正派,稍稍弱了一些。」

    裴環吐了吐舌頭,說道:「你才是罡氣的修為,就敢上銅爐派來求借天地一氣爐,膽子真是大到了極處。我還以為你已經脫劫溫養了呢,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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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五、飛焰劍訣 流浪的蛤蟆

    白勝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只是順帶討教起銅爐派的道法。

    裴環倒也不做隱瞞,她雖然師從炎陽真人,但因為年紀太輕,也沒學過什麼高深道法,除了一門道訣之外,就通曉兩種法術。一種便是之前所用,駕馭翠綠樹葉般飛遁法器的遁術,另外一種卻是一門劍訣,名為飛焰劍訣。

    這兩種法術都不甚珍貴,所有裴環也無所謂傳授他人,何況白勝總也算她門下弟子,儘管來的蹊蹺,但裴環也並不覺得白勝有甚壞心。

    飛焰劍訣品階甚低,大略相當於赤城仙派入門的赤城劍訣,作為赤城仙派的入門劍訣,赤城劍訣分為入門十二式和赤城劍籙,其中入門十二式是白勝穿越以來,學到的第一門劍法,他曾仗著
    這路劍法斬殺了五淫尊者和翠羽仙子。

    儘管如此,赤城劍訣的品級還是甚低,只是在白勝手裡,才有莫大威力。

    這門飛焰劍訣意識如此,作為銅爐派入門的劍訣之一,飛焰劍籙比赤城劍籙稍稍複雜,但威力卻略差,只是多了一道收攝火焰的符籙,可以把劍光附帶一道火焰,乃是赤城劍籙所沒有的東西。

    操縱飛劍的飛焰劍式只有九招,亦是深為粗劣,還不如赤城仙派的入門十二式能紮穩根基,只是多了幾種借助火焰卻敵的招式,修為相若,又都甚低的時候,飛焰劍訣比赤城劍訣多了幾分威力,遇上大敵便不堪。

    白勝學了飛焰劍訣,第一件事兒就是用將之拆解,發上九空天軌·混沌,讓手下的研究側道兵用鳥語言改寫,順帶優化符籙。

    這種活白勝自己也能幹,但畢竟比不得手下研究側道兵團隊,不但人數眾多,而且專業幹這個。他潛心修道,就如某些大公司技術出身的老闆,多年以後,縱然眼光經驗技術不差,卻不會付出這種辛苦了。

    只是半日功夫,飛焰劍訣的劍訣符籙便優化完畢,比原本少了至少三分之二的符籙,修煉起來要簡單七八倍,但威力卻不會稍弱,甚至還微微有些提升。至於飛焰劍式什麼的,白勝自己就是劍術大行家,隨便轉幾個念頭的功夫,也就能把這門劍術了然於胸,推陳出新,倒也不用麻煩別人。

    有九空天軌·混沌和十方如意百變千幻大神通之助,白勝修煉任何鳥語言體系的法術,都生出尋常人十倍速度。他也只花了七八日,就煉就了一道四十五重禁制的飛焰劍籙,白勝到不是看重這門劍籙,他就只想借助這門劍訣掩護身份,好混入龍龜島去刺殺潘岳真人罷了。

    只要潘岳這個星鬥劍的主人一死,白勝就有七八分把握解救出星鬥劍,至於銅爐派其餘之輩,都不給我們百鳥生大爺放在眼裡。

    裴環倒是沒有白勝這般上心修煉,白勝在她居所修煉的時候,這小妞不是每日出去遊玩,就是飛天遁地去看風景。尤其是她得了白勝簡化了操縱法器的符籙,把那件翠綠樹葉般的飛遁法器,駕馭的漸次得手應心,更是每日裡瘋了一般玩耍。

    白勝雖然也覺得裴環有些古怪,但這位小師尊願意幹什麼,他也干涉不著。

    待得精習了飛焰劍訣,白勝又隨手祭煉了一口飛劍,這一次他就沒怎麼用心思,材料是隨便招來的一塊百煉精鐵,也只祭煉了一階九重禁制,便即作罷。他如今慣了運使劍氣幻符,倒也不在意有無一口飛劍了。

    做足了準備,白勝就想要鬧點事情出來,好尋一個進入龍龜島的機會。還沒等他想出什麼?蛾子,卻有一件事找上了門來。

    白勝這一日正在運煉法力,爭取積累雄厚,早一日能到了引來天劫地步。忽然聽得外面有遁光破空之聲,他倒是不怎以為意,不過須臾之後,就有四個人灑然走了進來。

    為首一人瞧了一眼空曠的大殿,笑了一笑說道:「小師妹還是這般倔?,一個人在這亂星城裡修行。」

    白勝微微一挑眉毛,低聲喝道:「此乃我師裴環修煉之所,爾等何人,居然擅自闖入?」

    為首那人根本未有理會白勝,倒是他背後一人,冷笑了一聲,叫道:「哪裡來的跳樑小丑,居然還想腆顏混入我銅爐派。十息之內,給我滾出亂星城,不然即可就讓你知道生不如死滋味!」

    白勝哈哈一笑,臉色立刻就落了下來,一抬手就一道劍光飛出,他雖然嘴炮了得,但這些小人物,哪裡值得他廢話,直接打出去就是了。

    白勝居然悍然出手,這些人都心生冷笑,剛才出口教訓他的那人,頭頂上登時現了一朵罡云,往下一罩,就想收去白勝的劍光。

    白勝雖然沒跟星斗小世界的人交手幾次,但有上次跟木真君交手,如今又學了些銅爐派的道法,也就大略知道這個小世界各派道術的特色。雖然星斗小世界的仙道之士因為天地元氣充沛,各處浮空島嶼又利用陣法,鎖死天地元氣,讓本處山門元氣比外面還充沛十倍,造成了這個小世界仙道之士法力威力奇大,但也讓星斗小世界的人不善精細法術變化。

    白勝用的飛焰劍訣,只是銅爐派最低層,入門弟子人人可學的劍術,當然不給出手那人放在眼裡,只當自己的法術一出,必然把白勝的劍光收了去,然後再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只是這四人說甚也想不到,白勝的劍光在半路上,忽然幻化為一條火蛇,吸納天地元氣幾乎是鯨吞龍卷,威力層層激增。待得斬到了四人面前時,劍光已經粗大如水桶,前後長百丈,這些人來不及發動法術,只是一擊就被白勝給轟了出去,各種狼狽不堪。

    「這劍光化形之術,我本來以為沒甚用處,沒想到在星斗小世界,天地元氣充沛之所,便能有如此變化,倒也頗出人意表。」

    白勝剛才一劍用的是劍光化形之術,這一手劍術,白勝一直都覺得虛有其表,但在參悟飛焰劍訣的時候,白勝卻觸類旁通,用來百倍吞噬天地元氣,讓飛焰劍訣威力驟然激增數十倍。

    這一招劍法跟他本身的劍術路數不合,威力雖然奇大,但卻有許多弊端,變化也難以精微,但用在此時,卻有殺雞儆猴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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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六、火部伏魔刀訣 流浪的蛤蟆

    這四人一起動怒,為首那人眉頭一皺,就待出手,剛才跟白勝口角那人已經搶先說道:「萬師兄莫要理會這等小人,你出手豈非給了他天大顏面?此人如此不識好歹,且讓我教訓他一番。」

    這人只當是自己大意,這才被白勝用飛焰劍訣這般入門劍訣逼退,此時他有心找回顏面,一聲低喝,頭頂上就現了四朵罡云,露出了煉罡四層的真實法力。

    這四朵罡云一合,便化為一團黑光大手,猛然往下一捏,要把白勝和裴環所居的偏殿,生生拔了去。

    白勝哪裡容得他猖獗?更何況此人的法力在他瞧來,也就只是一般,運用法門更是粗糙,當下劍光一繞,用了一招精妙手法,登時破去了此人的罡云法術,無數焰光飛出,登時便燒穿了此人的罡云。

    於白勝瞧來,這一手不過是輕描淡寫,甚至也沒用上什麼密傳法術,只是純粹的入微劍術罷了。但在這四人瞧來,白勝的劍術就實在太驚人了,他們也瞧不透白勝劍術的奧妙,只以為他的法力渾厚無比,這才有如此之威力。

    四人中為首那人眼光一緊,也把頭頂上的罡云現了,足足有七朵之多,這七朵罡云隱然有陣法相合,無數水光在罡云之中汩汩流淌,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此人冷冷喝道:「有本事你便也把我的罡云破去!」

    其餘三人盡皆精神一振,尤其是被白勝一劍破去罡云的那人,更新心底恨恨想道:「這小賊居然敢破了我的罡云,最少毀了我三年的修為,呆會萬師兄將他擒捉下來,我必然狠狠羞辱!」

    他這邊念頭還未轉完,白勝已經又復一劍,破了這位萬師兄的七朵罡云。或者在星斗大世界的人眼裡,四朵罡云和七朵罡云,已經是天地差別,但是在白勝這種慣了以弱勝強,凝煞煉罡之時就斬殺過無數金丹,乃至道基之輩的狠角色來說,兩者就根本沒有區別。

    白勝連破兩人罡云,不由得撇了撇嘴,暗暗忖道:「星斗大世界的人果然都走岔了路子,這種把罡氣顯化,化為罡云的手段,雖然鬥法時威力甚大,但卻也少了罡煞合一,跟本身真氣法力相合的許多妙用。光是這罡云折損,法力就要跌落,非得數年光陰難得復原,就是一個大大的紕漏。」

    白勝破了萬師兄的罡云之後,一聲厲喝,身劍合一,化為一道宛如吞天火蛇般的劍光,向四人一起席捲了去。

    這四人中有兩人受創,但還勉強能運使法力,其餘兩人亦各自催動罡云,但縱然四人合力,也抵擋不住白勝的化形劍光,只在云中爭鬥了半柱香的功夫,這四人就被紛紛打落塵埃。雖然仗著白勝並未有使出殺生手段,但卻也鬧了一個灰頭土臉。

    白勝把劍光一收,冷冷的瞧著這四人,他們什麼場面都沒臉去說,分頭駕馭了遁光,臊沒搭眼的去了。

    這四人走了半個時辰,裴環這才回來,她的臉色甚是難看,瞧見了白勝,也覺頗不順眼,還找了幾個碴,訓斥了這個徒兒好一頓。白勝不明就裡,受了教訓之後,委婉的問道:「師父怎麼今日心情奇差?難道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麼?」

    裴環也不理他,好半晌之後,忽然哭了起來。白勝安慰了許久,裴環才哽咽說道:「我同門師兄萬天彪轉投了長陽真人門下,又得了掌門華陽真人准許,要問我來討要師父賜予的一件法器。如今已經有了掌門之命,我連師父最後一件寶貝也護不住,說起來心頭窩囊。」

    裴環隨手一舉,便有一口精赤的小刀托在掌心,對白勝說道:「徒兒,你拿著此物,若是有人來取,你就給了他們吧,我是沒臉做這等事!」

    白勝猶豫了片刻,問道:「那位萬天彪師伯可是已經煉就罡氣七重,還把護身罡云演化為一座陣法的麼?」

    裴環微微驚訝,叫道:「難道他們今日已經來過?徒兒莫怕,師父雖然本事不濟,若是他們欺負了你,我也給你上們去找他們問罪。」

    白勝本來沒覺得這位師父有甚可敬,但瞧見裴環猶如小母獅子一般發怒,維護自己這個徒兒,饒是他道心澄清,也不覺微有感動。裴環的修為比萬天彪那四個人都差的太遠,若是去尋他們問罪,也不過是多受一場屈辱,極難討回公道。但就是這樣,這個小師父也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幾乎是就沒想過那後果,就表示出來維護周全之心。

    裴環見白勝沉默不語,忍不住氣惱,喝道:「師父我雖然修為不濟,但憑了這口飛刀,就算萬天彪已經煉罡七重,也難討得了好處去。徒兒不怕,我這就去尋他,我門下的徒兒,須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白勝艾艾幾句,這才不好意思的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真是師父的同門。我瞧他們沒甚禮貌,就稍稍出手教訓了些。徒兒倒是沒有被欺負,就是出手太重,把幾位師伯的修為削去了幾分。」

    「我擦!徒兒你好萌!不是……好猛!」

    白勝雖然是穿越之輩,但為人謹慎,極少露出前世的習慣來,就算在大羅小羅面前,也少有拿出前世的說話習慣。反而是到了星斗小世界,他拜師也沒怎麼認真,有知道裴環法力尋常,這才不怎麼掩飾,偶爾就說些玩笑話,卻給裴環學了去。

    裴環拉住了自家徒兒,雙眼都是小星星,忽然說道:「既然徒兒你法力不俗,這口飛刀就交給你好了。長陽真人討要這口飛刀,藉口也不外是為師修為不足,不能繼承炎陽恩師的法器。徒兒你修為足夠,繼承這口飛刀當無疑慮,我這就傳你刀訣……」

    白勝倒是有心推辭,但裴環卻不由得他推辭,先把一套「火部伏魔刀訣」傳授了白勝,然後就逼著白勝煉化這口飛刀。

    白勝哭笑不得,只能一面推演刀訣,一面暗暗洗練這口飛刀。

    這口伏魔飛刀,乃是炎陽真人親手祭煉,已經祭煉到了四十八重禁制,乃是五階上品法器,最合煉罡之輩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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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七、飄零掌 流浪的蛤蟆


    火部伏魔刀訣比飛焰劍訣精深奧妙了數十倍,已經是一門小神禁法術了,若是不洗練法訣,改為鳥語言編纂,縱然是白勝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有所成就,他也必須要重頭修煉。

    但改為以赤城真符為根基的法訣之後,白勝有十方如意百變千幻大神通的根基,修煉起來比尋常之輩快上百倍,甚至若是臨時需要,只須略作調整,就可以利用根本符籙組成火部伏魔刀訣,這也是十方如意百變千幻大神通最為優勝之處。

    至於借助九空天軌·混沌修煉,則又是另外一種取巧的方式了。

    裴環指導白勝了火部伏魔刀訣之後,就眼巴巴的盯著他修煉,白勝無奈之下,一樣把這部刀訣傳上了九空天軌·混沌,甚至自己也參與優化這部法訣,總算是在三日之後,把火部伏魔刀訣重新推演完畢。

    有了新推演的法門,白勝修煉起來就容易的多,不過三五七日的功夫,白勝就能勉強駕馭這口伏魔飛刀了。

    萬天彪等人被白勝掃了面子,退去之後,居然許久沒有再來,白勝開始還頗奇怪,後來他努力鑽研火部伏魔刀訣,也就沒心思再關注這件事。但就在他修煉這部新的刀訣,正在如火如荼,愁眉苦臉的時候,這件事的後續,又忽然連續上了。

    裴環自從傳授白勝火部伏魔刀訣之後,就沒怎麼出去,這一日她剛指點過了白勝修煉,就聽得外面有龍吟虎嘯之聲,一道劍光挾帶無窮雷光,忽然從天而落。

    白勝只從這道劍光的聲勢,就瞧得出來,來者必然是金丹之輩。他倒是也有幾分好奇,想要知道星斗小世界的仙道之士,修煉到金丹境界是什麼模樣,跟閻浮提世界的仙道之士有甚區別。

    裴環微微一驚,隨即便擋在了白勝面前,片刻之後,一個溫文爾雅的白衣男子就飄然走了進來。

    白勝不等裴環說話,就冷然喝道:「此乃我師父潛修之所,也是你能隨意進來,還不給我滾了出去,通報姓名,獲得準許,才有資格踏入此間。」

    裴環知道此人厲害,正要想個什麼辦法,護住自己這個「徒兒」,卻沒想到白勝如此「莽撞」,心下頓時大吃一驚。來者可不是尋常人,而是長陽真人門下四大弟子之一,法力恢宏,已經臻至真人之境,鑄就金丹多年。

    對裴環來說,這位王師兄已經是不可抗拒的存在,就算她有伏魔飛刀在手,也不敢想跟這位王師兄衝撞。

    溫文爾雅的白衣男子笑了一聲,若不在意的說道:「銅爐派之中,還無什麼地方,是我王天林想去而不能去的。」

    白勝想也不想就反駁道:「我入門雖然不久,卻也聽說星鬥劍陣除了潘岳老祖之外,就連掌教真人都無資格進去。王師伯吹的一口好牛,可居然連掌教的華陽真人都不放在眼裡,這是作死的徵兆麼?」

    王天林登時語氣一澀,本來的風采翩翩,溫文君子風度再也保持不住,清喝了一聲道:「我跟裴環師妹說話,哪裡有你這等小輩插嘴的餘地?且掌你幾個嘴巴,讓你知道什麼叫上下尊卑!」

    王天林手掌一翻,登時幻化出來七八隻手掌,虛虛一拍,竟然有無窮奇妙變化。

    白勝也自嘖嘖稱奇,不過王天林這一手法術,他也會幾手類似的,比如白骨幻陰神爪也似此法術的佼佼,雖然白骨幻陰神爪未必勝的過王天林所修的法術,但白勝道行可比王天林雄厚多了。

    白勝也不用火部伏魔刀訣,畢竟他隨隨便便就能學成這種小神禁的刀訣,未免有些超出常理。所以白勝也只是把飛焰劍訣運起,劍光在空中巧妙之極的圈了十餘個火光劍圈,登時把王天林這一手掌法破去。

    王天林露出訝然的表情,雙手捏了一個法訣,再次使出這一套掌法。只是這一次他全力催動,幾乎用上了金丹級數的法力。

    白勝剛才的一劍,出神入化,但畢竟才是入門級別的飛焰劍訣。王天林雖然知道他連萬天彪等人都一起擊敗,但卻也只以為白勝有甚奇遇,自身法力雄渾過同級修士,這才能憑藉飛焰劍訣破去萬天彪等人的法術。剛才交手一招,因為白勝道行法力,眼光劍術,各種數據均全面超越,他也沒瞧出來白勝劍術的妙處,只是隱隱覺得此人法力也不過爾爾,並不似十分高明。

    加之王天林有顧忌自己金丹真人的顏面,所以也沒換用別的術法,只是出手的時候,卻謹慎了許多,也幾乎算的上全力以赴了。

    這一次,再不是七八隻手掌飛舞,而是漫天猶如雪花,數百道掌影翻飛,更有一股悲愴萬份,感懷千古的意境在其中。

    這一路掌法名為「飄零掌」,非是銅爐派秘傳,而是王天林的師父長陽真人偶然闡發玄機,自創的一門法術,把孤零悲愴的意境融入其中,不但掌法幻化,更有影響敵人心智之效。

    這套法術對付道心堅固之輩,自是無用,但是星斗大世界的仙道之士,道心是最弱的一環,往往飄零掌一出,敵人就心魔驟然而起,出手法術也會有大大破綻,被長陽真人一掌拍死。

    裴環眼瞧王天林使出了這一招,登時驚駭萬分,連忙把自己的那件翠綠如樹葉的法器催動起來,想要替白勝分擔壓力。她的修為不成,根本也不能破開王天林的飄零掌法封鎖的一方小天地,那件翠綠如樹葉的法器飛起三尺,就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打的落了下去,任由裴環怎麼驅使也不能動彈分毫。

    王天林小露了一手金丹真人的實力,白勝也是微微吃驚,暗暗推敲,忖道:「看來星斗小世界的仙道之士,到了金丹級數,罡云就能生出變化,反過來淬煉心性。此人法力變化雖然仍舊不夠精微,但卻已經少了很多煉罡級數會有的破綻。」

    白勝自是怡然不懼,劍光起處,飛焰劍訣橫生變化,七轉之後,就把王天林的掌影破的乾乾淨淨,並且順勢反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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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八、論劍大會

“以煉罡級數的法力,就能破去我的飄零掌?此人究竟什麼來歷?”

王天林微生驚訝,但卻也怡然不懼,只是扣指一彈,就把白勝的劍光彈飛。這一記彈指,並不如何精微奧妙,只是他暗暗放出了金丹界域,白勝所用的畢竟是一部入門劍訣,故而被金丹界域影響,威力登時下降了幾個級數,這才被王天林破去。

白勝也是心知肚明,暗暗冷笑,心道:“此人仗著功力壓我,本事也只如此,少待幾日,我練成火部伏魔刀訣沒有這般驚世駭俗,配合伏魔飛刀,必然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白勝順勢收回了飛劍,他也不去招惹王天林,似他這個道行的仙道之士,心情澄清,自然也不會做毛糙之事。他現在奈何不得王天林,便也進退有據,不做過份之舉。

倒是王天林,出手教訓白勝不成,稍稍有些尷尬。他倒是有心替新投入師門的萬天彪奪來伏魔飛刀,畢竟一口五階法器,等閑也不容易到手,若是自行祭煉,對萬天彪來說,最少也是幾十年,甚或上百年的苦功。他出手縱然會大大縮短,但有這個功夫,他不去打磨自家功力,祭煉自己的法器,替人白做苦功又怎麼可能?但之前他奪取伏魔飛刀,是因為裴環修為太低,不足以駕馭。可現在裴環居然收了一個煉就罡氣的徒弟,盡管這個徒弟來歷可疑,但之前的理由卻再沒法說了。

裴環眼瞧白勝和王天林動手,兩人劍光掌影一時收斂,也瞧不出來誰更厲害,占了上風。只是她雖然不知道誰贏誰輸,但王天林的臉色卻是瞧得出來的,不由得微微得意,暗暗忖道:“看來我這個徒兒還是有些本事,居然連王天林師兄也拾掇不下。不過王天林師兄畢竟是金丹真人,又有長陽真人撐腰,我們師徒可斗不過,還是服軟幾句,先保住了伏魔飛刀再說。”

當下裴環就嘻嘻笑道:“王師兄!我這個徒兒可還過得去麼?”

王天林冷笑一聲,忽然問道:“你原本不是本門弟子,為何這飛焰劍訣,居然修煉到了煉罡巔峰技術?”

王天林也是心中狐疑,就算白勝拜師之后,拼了全力修煉,也絕無可能這麼短時間內,把飛焰劍訣修煉到如此地步。他便想要拿這個理由來質疑一番。

裴環見王天林根本不理會她,卻來質問白勝,也不由得擔心,這個問題,她之前沒有想過,此時想來,也頗覺奇怪。

白勝淡然一笑,說道:“我既然拜入了銅爐派門下,又能學得上乘道法,自然把本身的法力都洗練去了。”

王天林微微愕然,搖了搖頭,卻也不在質疑了。煉罡修為之輩洗練法力,本身苦苦修煉的法術,最少要折損三四成,少說也是百年以上的苦功,誰人舍得?這還是新舊法力路數相合的最好情況,若是新舊法力沖撞,能留下三四成的法力,就已經相當不易。

白勝這麼做,也算是誠信之舉,把自己的法力化去,只留些銅爐派的法術,任誰也難再多指責。

當然,這也是因為白勝只運用了飛焰劍訣,只是入門級數的劍法。白勝表現出來的,也只不過是煉罡的道行,洗練本身法力,還是足以把飛焰劍訣提升到煉罡巔峰。若是白勝運使火部伏魔刀訣也有如此造詣,之前他的法術最少也是尋常煉罡之輩的數倍,王天林就非起疑心不可了。

王天林本來是要逼裴環獻出伏魔飛刀,此時卻不好開口了,沉吟片刻,嘿然笑道:“既然裴環師妹收了這麼好的一個徒弟,我也不好再讓你把炎陽師伯的伏魔飛刀轉增萬天彪師弟。不過你這個徒兒雖然拜入了你的門下,但也還不算銅爐派正式弟子。一月之后,恰逢本派煉罡以上弟子論劍大會,選拔真傳弟子,你便讓他參加吧!”

王天林瞧也不瞧裴環一眼,也不等她答話,就轉而對白勝說道:“你或者不知本派規矩,若無真傳弟子身份,便不能學本門上乘法訣。就算裴環師妹也知道諸如火部伏魔刀訣等幾門威力奇大的法術,卻也不能違背本門規矩傳你。”

裴環啊的一聲!臉色登時微微有些變化。

銅爐派的確有這個規矩,只是大多數時候,也沒什麼人遵守。能夠傳授諸如火部伏魔刀訣這樣道法的師父,往往都已經是本門地位極高的人物,點撥徒弟也無人敢說閑話。至于真傳弟子身份,也就是這些人隨意一句話罷了。

但是裴環情況卻不然,她的師父炎陽真人度劫失敗,背后已經沒甚靠山。她自己也無真傳弟子身份,學火部伏魔刀訣已經不甚符合規矩,但炎陽真人當年畢竟也是道基真人,誰也不會因此小事兒,就來尋裴環的麻煩。

但白勝的情況又自不同,所以若是王天林非要指責這一點,裴環決計護不住這個徒兒。

王天林沖著白勝嘿然一笑,說道:“一月之后,我等你來!”然后袖袍一拂,便即沖霄而去。

若是白勝不能得到真傳弟子身份,也就不能學火部伏魔刀訣,自然也就不能執掌伏魔飛刀。王天林輕松便給裴環師徒設下一道難關,比他親自出手奪取伏魔飛刀,自是要更輕松裕如。

白勝心底冷冷一笑,心道:“這種小伎倆,如何能夠對我造成阻礙。諒必不過是一場斗劍,這世上劍法比我高明之輩,也沒多幾人。我本來就想要摸清潘岳此人行蹤,多了真傳弟子身份,必然容易許多。”

裴環沒有白勝這等信心,臉色登時憂色重重,低聲說道:“徒兒,這次可壞了。本門真傳弟子身份只得十人,而這一次論劍大會至少有百余人參加,其中突破了金丹的真人就有七人之多,你如何競爭的過?若是沒有真傳弟子身份,你也不能學什麼高深法術了,說起來倒是我這個師父不濟事兒,連累到徒兒你。”

白勝哈哈一笑,說道:“不過就是一場論劍罷了,輸了又不打緊,師父何須如此牽掛?我之前也沒學甚銅爐派的高深道法,不是也一樣活的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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