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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回歸符家人心各異(2)

    符景升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直接喚來自己的人,“來人,母親看到父親平安回來,過度激動,驚擾到祖父,將她扶回春秋院,請大夫來替母親看診。”那抽抽噎噎的聲音讓他感到厭煩,他相信重病的祖父肯定更加煩躁,索性自己扮黑臉將柯氏趕回自己的院子。

    “不,我不回去!”柯氏甩開要強制將她架出去的婆子,怒吼著。

    “景升,今天這種日子,一家人不要鬧得這麼難看,給你母親留點顏面。”符錦娘再度出面緩頰。

    符景升橫了姑父姑母跟柯氏一眼,不再作聲,默許柯氏繼續留下。他來到床榻邊,輕聲低喚一直閉著眼的柯老太爺,“祖父,我回來了。”

    半刻過後,柯老太爺才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孫子時,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升兒,你回來了……你爹呢?”

    “祖父,升兒不辱使命,已經將父親帶回。”符景升看向被姑父姑母跟柯氏擠到外緣的符昌明,“爹,祖父想見你。”

    符老太爺看到自己記掛在心裡頭十幾年的兒子安然無恙地回到家,渾濁的眼睛也流下欣慰的淚水,沙啞地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些年你受苦了……”

    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的梅茹仙,見丫鬟端著已熬好的湯藥進屋,便從木鐲空間裡取出一瓶仙蜜,悄悄塞進符景升手中,又抬抬下巴示意他。

    他隨即明白她的意思,向前接過丫鬟手中湯藥,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父親與祖父身上時,將仙蜜滴進湯藥之中。

    符老太爺喝下湯藥後,整個人有精神了些,這是仙蜜的功勞,可符錦娘夫妻與柯氏卻以為是迴光返照,所以當符老太爺要他們都退下,只留下失蹤多年的符昌明,想與他單獨談話時,其他人皆異口同聲地拒絕。

    他們全部都執意要留下來服侍符老爺,其實並不是他們有多孝順,而是他們深怕自己退出符老太爺房間後,他就一不小心咽氣,到時候符家龐大的家產會完全落入符昌明跟符景升這兩個早該死的人手上,或者旁人手中,因此這些日子這兩組人幾乎沒有離開過符老太爺身邊,一天十二個時辰互相監視對方,縱使有事必須離開,也會留下人死盯著對方,擔心他們在屋子裡翻箱倒櫃。

    見此,符景升索性拉著梅茹仙離開松青院,先回他的福臨居。

    離開松青院一段距離後,梅茹仙歪頭看著眸底隱隱現出淡淡怒色的符景升,“景升,有我給你的仙蜜,你祖父的病應該很快就會恢復,為何還不開心?”

    符景升放慢腳步,目光幽深地望若前方不遠處的湖面,鄙夷地冷嗤了聲,“那幾個貪婪的人,令我感到噁心。”

    “說到這個,你跟你那位後娘關係好像不是很好啊。”

    “你很好奇我對她的態度為何如此惡劣?”

    她點頭,“我知道你會這麼做肯定有你的原因,我瞭解你的脾氣,你性子雖然淡漠,卻一向待人和善,除非有人做了傷害你的事情,否則你根本懶得理對方。”

    聽他這麼說,他笑了,解釋道:“她是我娘親的庶妹,算是我庶姨母,據說當年我娘親跟她感情不錯,可她卻藉著母親忌日來給母親上香時,爬上我父親的床,父親不得不娶她,卻僅止於娶她而已,不然父親出事前,府裡也不會只有我一個子嗣。”他望著遠方,眸光愈來愈凝重,平淡的語氣中隱藏著一抹怒火。

    “娘親當年有寫手劄的習慣,我在那幾本手劄裡發現一些事……”他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厲光,“這些事可能與娘親當年難產有關。”

    梅茹仙知道他這麼說,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如此,生氣地怒駡了句,“這喪心病狂的女人,踩著自己嫡姊的屍體,享受這一切榮華富貴時也不知道會不會感到不安。”

    “她跟我那對有著狼子野心、買兇殺害自己親人的姑母、姑父一樣,覬覦著符家的產業,又怎麼會感到不安?會做出這種泯滅人倫之事的人,又怎麼會有良心!”

    她頓時瞪大眼倒抽口氣,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她小聲地問:“這事是真的?還是我聽錯?”

    “你沒有聽錯,這事是真的,我遲遲沒有行動,繼續與他們周旋,是因為證據不足,不過……”他銳眸微眯,迸出一記淩厲的眸光,“快了,很快他們所有人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因為有梅茹仙暗中出手幫忙的關係,符老太爺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健康,約莫十天的功夫就已經能下床稍微在屋裡走兩圈,除了那幾個妄想著符家產業的人外,其他人對此都高興壞了。

    這讓翟森夫妻與柯氏這兩隊人馬不得不另外想法子。

    因為符昌明父子的口風很緊,因此翟森與符錦娘無法從他們口中打探出他的記憶恢復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買殺手暗殺符昌明兩父子這事符景升是否已察覺,而翟楠生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因此夫妻倆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兒子回來共同商討後,做出決定再行動。

    而柯氏這邊的危機則來自符老太爺。

    因為符昌明帶著陳玉英回到符家,並且表明陳玉英是他的妻子,符老太爺為了支持兒子,更希望藉此讓離家失蹤十多年的兒子安心待在家,於是一聲令下,收回柯氏管家的權力,先暫時讓魏管事負責管理符家內外,同時抬陳玉英為符昌明的平妻。

    這兩件事讓柯氏的危機感與日俱增,現在在符家她不能再一手遮天,所有油水全部被符老太爺一手掐斷,讓她急得跳腳,為此嘴角長了好幾個水泡。

    “姑母,我燉了百合雪梨湯,有滋生津液、清熱除煩、養陰瀉火的功效,姑母您最近陰虛火旺,十分適合喝這個,您快嘗嘗。”柯容華自了匙百合雪梨甜湯遞到柯氏的嘴邊。

    柯氏嫌棄地推開她的手,“我現在怎麼會有心情吃個。”

    “姑母,這事情很好解決的,您怎麼會煩成這呢?您這樣怎麼跟姓翟的那對夫妻鬥,跟他們爭符家的家產。”

    “怎麼,你這妮子難不成有什麼好辦法?”

    柯容華嬌羞地勾了下嘴角。“姑母,您這不是還有我嗎。”

    “你?”柯氏一時間沒能意會。

    “姑母,您平常很精明,怎麼會被陳玉英那女人跟姓翟的夫妻一氣,就亂了方寸?”

    “你還消遣起你姑母了,還不快說有什麼好辦法,事成之後我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柯氏急促地說著。

    “姑母,您一邊喝這碗百合雪梨湯一邊聽我說吧。”柯容華將甜湯的湯匙給她,“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表哥娶妻。”

    “切,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好辦法,原來是騙我開心。”柯氏輕蔑地睞了眼自家侄女,“沖喜那事鬧得這麼大,符錦娘這個親姑姑硬是將孝道兩字壓在符景升那混蛋頭上,都沒能讓他娶妻,還賠了不少銀子,你以為我這個後娘他會看在眼裡?”

    “姑母,自古以來兒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景升表哥早已過了娶妻的年紀,您雖然不是表哥的生母,但好歹是他名義上的母親,您替表哥張羅婚事天經地義啊。”

    “那混蛋從小就跟我八字犯沖,老太爺又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樣,你以為這事他會讓我插手?”柯氏沒好氣地嘀咕。

    “姑母,難道您甘心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嗎?”

    “我當然不甘心,”

    “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讓表哥娶一個跟您站在同一邊的人,只要生下孩子,符家的家產不就全部把持在您的手中?這樣也可以順理成章將原本屬於柯家的財產搬回咱們自家。”

    “是啊,娶一個我的人,到時還怕符家的財產不落入我的錢袋子裡嗎?我對爹也能有所交代。”柯氏頓時恍然,“只是……這人選……”

    “姑母,您眼前不是有我這麼一個現成人選。”

    “你?”

    柯容華馬上做出發誓的樣子,“姑母,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她只要一想到半年多不見就變得更為豐神俊秀的符景升,心跳便開始加速,她一定要成為他的妻子。

    柯氏眼珠子轉了轉,愈來愈覺得這方法可行,笑道:“行,這兩天我就找機會提出你跟他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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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記憶恢復真相大白(1)

    京城比其他地方都還要冷些,剛入冬,鵝毛般的大雪便不斷飄落,不到一日就將整個京城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積雪,放眼望去,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大雪天出門不方便,梅茹仙索性待在符景升為她特別準備的屋子裡織布,為即將到來的皇商征選做練習與準備,除了必要時會離開屋子外,其他時間幾乎足不出戶。

    她手中有織女姊姊的《織法大全》,上頭記載了各種布料及花樣的織法,只要熟記織布時經絲、緯絲交錯的順序,操作梭子,織起布來毫不費力。

    這些天她練習織了許多緹花布,從簡單的方形圖案到複雜的鳥獸、龍鳳等等花紋,每一種織法都被她熟記在腦子中,相信競賽時不管出什麼題目都可以輕鬆面對。

    吉祥腳步急促地進入,“小姐、小姐,符夫人派丫鬟來請您到前面的花廳一趟,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宣佈。”

    “那也應該是通知符家的人,怎麼會通知我?”她好笑地看了下吉樣。

    “來報的丫鬟說,符夫人要宣佈的事情似乎跟您也有關係,因此要您趕緊過去一趟。”

    梅茹仙放下手中的梭子,捶捶有些僵硬的肩膀,扯下身上披著的毯子道:“好吧,我換件衣裳就過去,順便活動活動筋骨。吉樣,你過來幫我。”

    在吉樣的幫忙下,她換了件粉紅色錦衣羅裙,外罩桃紅色鑲白色兔毛的梅花褙子,披上狐毛大氅,在柯氏丫鬟的引領下來到花廳。

    花廳裡頭熱鬧非凡,幾乎所有符家人,甚至不被柯氏承認的陳玉英都來到。

    “老太爺,您的身子好些了嗎?”梅茹仙將大氅交給丫鬟後,上前向臉色已經恢復紅潤的符老太爺問好,“您身體才剛復原,得小心保暖,可別著涼。”

    符老太爺呵呵笑說:“茹丫頭,你放心吧,多虧有你,我的身體才能好得這麼快。”

    他沒什麼門第觀念,因此對自己孫子挑的這個孫媳婦是滿意得不得了,心裡盤算著開春後就要讓媒人上梅家提親。

    見她進來,柯氏笑意盈盈,指著不遠處的椅子招呼她入座,“茹兒,快,那兒坐,就等你了,這一路前來冷吧,我讓丫鬟單獨給你起了個暖爐,你暖暖手。”

    面對柯氏突如其來的熱情,梅茹仙的心沒來由地猛然一跳,眼皮暗抽兩下,心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淡笑著回絕,“這屋裡有地龍,十分暖和,暖爐就不用了。”符老太爺都沒有另外起曖爐了,在她與符景升的關係還未公開前,她不過算是作客的,實在不適合這麼特別的待遇,免得落人口實。

    她又問:“不知符夫人找我來有何要事?”說完,她見柯氏指的位子在最末位,掃了掃四周,發現符景升旁邊的位置被柯容華坐了,便逕自挑了個符景升對面的位子坐下,不理會柯氏的安排。

    柯氏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對於梅茹仙這不尊重她這女主人的行為感到生氣,但為了今天的事情,只好暫時壓下心頭的不悅,眉開眼笑地說著,“你是我們符家的貴客,所以讓你一同來沾沾這喜氣。”

    “喜氣?”

    “柯氏,你大費周章把所有人都請來,還故弄玄虛非得等所有人到才肯說,究竟是有什麼事情?”符老太爺不悅地橫了她一眼。

    “老太爺,家中要辦喜事了!”柯氏的目光在符景升與柯容華臉上來回掃視,笑顏逐開,“因家中近年來一直不平順,且厄運不斷,因此媳婦今日一早便到萬安寺求籤,如是方丈解簽時告知媳婦,只要景升娶妻,一切厄運便會散去,符家將重見光明,否極泰來。

    “礙於沖喜不成,最後反成全京城笑柄的前車之監,媳婦遂向方丈請教該往哪個方向找尋適齡女子,如是方丈給了媳婦一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身旁這位姑娘正是景升的良緣,而當時與媳婦一同前往萬安寺的正是容華呢!”

    說到這裡,柯容華羞紅了臉,忸怩作態,嬌嗔了聲,“姑母!”說完含羞帶怯地望向符景升。

    柯氏與柯容華對望一眼,笑容滿面地道:“老太爺,您看,他們倆坐在一起真像對天造地設的璧人,景升與容華的婚事可以說是如是方丈保媒的,您對如是方丈一向最是推崇,對他的開示與指點更是遵從,我想這婚事您絕對贊成,老太爺,您說什麼時候為他們辦喜事啊?”

    說到辦喜事,整個花廳瞬間靜了下來,除了柯氏與柯容華外,其餘人皆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她們。

    柯氏見老太爺並未給她回復,又問了一次,“老太爺,您覺得這婚事什麼時候舉辦才好?”

    “啪”一聲,符老太爺怒拍桌案,罵道:“柯氏,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少拿如是方丈來誆我,景升的婚事我自有主張,誰都不許插手,哪個人敢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就給我滾出符家!”

    柯氏亟欲解釋,“老太爺,這是如是方丈親口說的,並不是媳婦——”

    符老太爺拿過一旁的荼盞往她身邊砸去,“閉嘴,就算是天皇老子下旨也一樣!”這個媳婦分明是想氣死他。

    符昌明臉黑得有如墨汁,冷聲道:“柯氏,符家還輪不到你當家,符家長孫的婚事,別說我這個當爹的做不了主,你這後母更沒有資格做主。”

    柯氏的臉面掛不住,難堪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老太爺、老爺,我這可是為了我們符家好……”她又氣又惱地泣訴,“我這是為誰了?這些年符家一”

    老太爺再度拍桌,“閉嘴,符家這些年的事情,我這老頭子心裡清楚得很!”媳婦是怎麼樣的人,他這走過的橋比她走過的路還多的老人會不清楚?他早就看清了這個設計兒子的女人,表面溫柔婉約,心底卻是個貪婪狠辣的,若不是兒子被她設計,不得不娶她進門,符家今天可沒有她說話的分。

    兒子發生意外下落不明,他必須重新接掌起符家的家業,時常出遠門不在,而他就是因為清楚她的為人,擔心孫子在家會遭到她毒手或被養歪,才會把升兒送到山上學藝,到十五歲有自保能力了才讓他下山。

    現在她竟然想掌控他孫子的婚事,讓升兒娶她那個侄女,除非他否則想都別想!

    符景升淡淡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梅茹仙身上,“既然說到我的婚事,祖父,我想我已訂親這事還是讓大家知道得好,免得總有人把主意打到孫兒身上。”

    宛如平地一聲雷,符景升已經訂親這消息讓震撼,柯氏等人無不瞪大眼、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

    “茹仙就是我的未婚秦。”他起身走向梅茹仙,拉著她走到中間,宣佈這消息。

    屋內同一時間炸鍋,指責聲浪排山倒海地朝他而來,不只柯氏跟柯容華接受不了這事,扯著嗓門指責他,連自從符老太爺清醒後就一直安分守已、暫住在符家等著翟楠生回來共商大計的翟森夫秦也接受不了,跟著兩人攻擊他們。

    “景升,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未經老太爺同意就私下訂親!”

    “景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

    “她不過是個貧賤又貪婪的織娘,哪裡當得起符家少奶奶的名頭……”

    “她定是看上我們符家的家產,你不能被她騙了,做出糊塗事!”

    “景升,做人不可以如此無情無義,容華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不可以拋棄她。”

    “景升,聽姑父的,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大不了納她當妾,怎麼可以將……”

    “她的出身當妾都太高看她了。”

    他們當梅茹仙不在場似的,一人一句惡毒地詆毀她,要符景升回頭是岸,不要被妖女給騙了。

    梅茹仙聽得面色陰沉,眸底怒氣縈繞,恨不得當場送他們每人一個詛咒,讓他們衰運纏身。

    她還沒開口,符景陸便率先朝眾人怒喝,“你們都給我閉嘴,我與茹仙的婚事,祖父與父親早已同意,待皇商征選結束後,我便會前去梅家下聘,商討婚期。”

    這時,一記暴吼聲從外傳來——“符景升,你說什麼?你和誰訂親?你要娶誰?!”

    這話剛落下,一抹紅色身影便迅速進進花廳內,翟楠生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一樣怒瞪符景升。

    “我要娶的人是茹仙。”符景升神情淡漠地看向他,鏗鏘有力地回答他的質問。

    符景升這話才剛說完,梅茹仙就感覺到手臂猛地一緊,一股蠻力將她扯出符景升的懷抱,那力道把她抓得生疼。

    霍楠生緊抓著她的手臂,逼問道:“他說他要娶你,你答應了?”

    “我與景升相互愛慕,情投意合,自然答應了他的求婚。”

    他雙手青筋盡顯,目眥盡裂,怒瞪著她,“你說什麼?你竟然選擇他,接受他的感情?”

    符景升臉色驀地一沉,沉聲喝道:“表哥,你在做什麼?放開茹仙!”

    “放不放關你什麼事?”翟楠生再度盯著梅茹仙問道:“說,你是不是真的選擇符景升?”

    “翟楠生,你發什麼瘋,我選擇誰關你什麼事?”她憤怒地掙扎著,企圖甩開他的鉗制。

    “說!”翟楠生用力地搖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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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記憶恢復真相大白(2)

    “翟楠生,我讓你放開茹仙,你沒聽到嗎!”符景升向前扣住他的手腕。

    他一把甩開符景升,“好你個符景升,從小到大你總愛搶我的東西,現在連我看上的女子都要搶!”

    “翟楠生,注意你的用詞,我何時搶過你的東西?況且茹仙是人,不是你口中的物品,她有權利選擇與誰在一起,我們彼此愛慕,互許終生,何來我搶走你的女人一說?”

    翟楠生怒聲咆哮,“分明是你橫刀奪愛!”

    “翟楠生,你胡扯什麼,我跟你從來沒有男女之情,你少污蔑我。”梅茹仙氣急敗壞。

    “沒有情感,你會收下我送你的發簪?”

    “什麼發簪?我根本沒收,早就跟著回禮送還給你了。”她又不是傻子,會不知道男人送未婚姑娘發簪是什麼意思,八百年就送還給他了。感謝他的盛情,可惜她無福消受,她還想留著小命等壽終正寢回歸天庭呢。

    “翟楠生,你聽到了,茹仙並未接受你的情意,自始至終,你們兩人之間從來沒有交集。”符景升試圖跟他講理,“我希望你冷靜下來自己好好想想。”

    可惜不管符景升怎麼勸他,翟楠生一句也聽不進去,偏執地認為是符景升搶了他看上的東西。他咬牙道:“符景升,你不將我趕盡殺絕,不搶走我手上的東西,不罷手是吧?”

    “表哥,感情的事情不是單方面強求……”看著他幾乎失去理智的模樣,符景升決定提出強而有力的證據,“況且我與茹仙早已有婚約。”

    “婚約?符景升,你以為你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你?”

    “沖喜那事你還記得吧?茹仙便是我的沖喜娘子,當時可是你極力贊成這事,特地提醒我必須到官府備註,預防女方後悔的。”

    翟楠生想起那事,猛然瞪大眼,他萬萬沒想到那個沖喜娘子就是梅茹仙,是自己一手將在乎的女子送到符景升手中的!

    “說起來,我與茹仙還是姑母牽的紅線,若不是姑母堅持要我找一個命硬的姑娘沖喜,我跟茹仙跟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翟楠生眼裡燃燒著兩簇憤怒的火焰,瞪視著他,“所以你現在是在嘲諷我,是我跟我娘親手將我中意的人奉送給你?”

    “表哥,我的意思是緣分是天註定的,強求不來。”

    翟楠生怒極,毫不留情的一拳揮向他,“放屁,哪有什麼強求不得,什麼姻緣天定!”

    毫無防備的符景升被那記飽含憤怒的拳頭打倒,撞倒後面的椅子,整間花廳傳出乒乒乓乓的撞擊聲與驚駭的尖叫聲。

    “啊,景升!”梅茹仙沖向前心慌地扶起符景升,拿著帕子檫拭他嘴角溢出的血水,緊張地問道:“你要不要緊?”

    景升拍拍她的手搖頭,示意她放心,起身後道:“翟楠生,不管你心裡怎麼想,都得放棄,茹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有婚書為證。”

    “不可能,該放棄的人是你!”

    “即使我死,我也不會放棄。”

    “那你就別後悔!”翟楠生大喝一聲,又一拳朝著符景升重重揮去。

    符景升推開梅茹仙,輕巧地躲過他揮來的拳頭,帶著呼嘯風聲的淩厲鉤拳狠狠砸在翟楠生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悛臉上。

    這記還擊力道之大,翟楠生直接飛了出去,將要上前勸架的翟森夫妻跟柯容華也一起掩倒在地。

    那幾個倒楣鬼瞬間成了翟楠生的墊背,被壓在下頭發出淒厲的哀號。柯容華最為倒楣,被壓在最下頭,承受四個人的重量,差點吐血。

    翟楠生無法置信自己竟會被他打飛,一股惱怒湧上,爬起身,一記帶著強烈殺氣的淩厲拳頭直擊向符景升面門。

    符昌明頓時面色大變,不顧一切沖向前替符景升擋下這一拳,可那股猛烈力道將符昌明打得往後倒,撞在樑柱上,他瞬間頭破血流,滑落在地不省人事。

    “啊,昌明!”

    花廳裡因符昌明受傷亂成一鍋粥。

    “快來人,趕快叫大夫,把昌明抬回屋子去!”符老太爺對著屋外的下人大吼。

    “不行,不能動他,方才那一撞怕他傷了背脊,這樣貿然動他怕會加重傷勢,等大夫來,不要動符老爺。”梅茹仙趕緊制止所有要衝上前抬人的下人,“先拿件被子替符老爺蓋上。“魏管事趕忙讓下人拿被子、請大夫。

    被子才剛為符昌明蓋上,陷入昏迷的他突然醒過來,吃力地眨著眼睛,迷茫地看著眼前圍在他身邊的所有人,一段段跟他們有關的記憶伴隨著疼痛竄過腦海,他緊皺的眉頭回憶著那些片段。

    看到他清醒,符景升幾人不由得松了口大氣,可恨不得他就此撞死的翟森夫妻臉色就很不好看。

    “爹,您現在感覺如何?”符景升按住符昌明頭上的傷,“您先別動,怕動了後會爭嚴重,待大夫來診過後再讓您回房間。”

    “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莫非又不認識我了……”翟森乾笑著。

    “景兒,扶爹坐起身。”符昌明神色一沉。

    見父親的臉色忽變,符景升直覺父親有些不對勁,不過看父親這模樣,應該是沒有傷到背脊,便小心地將他扶起。

    符昌明看著翟氏夫妻的眼神變得凜冽,“來人,把姓翟的這一對狼心狗肺的夫奉給我捉起來!”

    外面的護院家丁聽到他的命令,也不敢多做耽擱,馬上沖進花廳將翟森夫奉抓住。

    翟森大吼大叫,“符昌明,你發什麼瘋,你抓我們做什麼?”

    翟楠生冷下臉,質問道:“舅舅,你讓護院抓我父母是何意?難道只因為我與符景升發生爭執,你就遷怒我父母?”

    符昌明勾著一抹嘲諷的冷笑,“楠生,這是我最後一次當你是我外甥,你父母的所作所為我不會波及到你,而你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會再追究,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以後不要再進我符家一步,不許再以表少爺的身分干涉我符家所有產業。”

    “昌明,你……”符老太爺滿臉不解,焦急地問:“你這是要與你姊一家斷絕關係?”

    “是的。”符昌明馬上又下令,“景兒,讓魏管事去請京兆尹,讓他帶著捕快過來,為父要狀告這對喪盡天良的夫妻謀財害命!”

    這話一出,瞬間震撼了所有人,符老太爺激動地道:“昌明,你說什麼?”

    “爹,當年兒子不是遇到同賊,而是翟森與符錦娘買通殺手,殺害連我在內整個商隊的人,想必是事後製造假像,謊稱我與商隊所有弟兄遇上I山賊殺人越貨。當時我機警,在千鈞一髮之際跳崖逃生,卻在墜入河中時不慎撞到腦子,喪失記憶。”

    符老太爺瞪大那雙依舊精明的老眸,“你說的是真的?”看著這些年來一直在他面前代替兒子盡孝道的女兒與女婿,他難以置信他們竟然會是謀害兒子的真凶。

    “這是當年欲取我性命的殺手親口所說,那時這個喪盡天良的翟森也在場!”符昌明怒指因秘密被揭穿而臉色發青的翟森。

    符老太爺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真相,一手壓在激烈起伏的胸口上,吃力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

    翟森夫妻不知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口。

    “我來替他們回答吧。”符景升冷冷地睞了翟家三人一眼,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著他人的故事,一切與他無關似的,“一切只因一個貪字,他們三人覬覦符家的一切,只要爹不在這個世上,符家的一切遲早會落入姓翟的手中,即使還有我可以繼承家大業大的符家,可當年的我在他們眼中不足為懼,要弄死一個孩子輕而易舉。

    “可是他們忽略了祖父您,在父親發生意外後不久,您重新接掌起家業,並瞞著所有人將我偷偷送上山學藝,更在我身邊安排了暗衛,直到我十五歲下山跟在您身邊學習接掌符家的一切。

    “我已不是當年那個他們只要略施小計便能弄死的孩童,想對我下手必須從長計議,因此他們暫時歇了心思,直到……”

    “直到什麼?”這兩個字別有深意,符老太爺坐不住了,催促道:“快說!”

    “直到幽州傳來父親可能未死的消息,他們才又起殺心。他們擔心萬一那個人真的是父奈,屆時他們當年所做的事情就會被揭發,因此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找來江湖殺手搶在我的人找到父親之前先下手,同時利用這個機會想除掉我,畢竟人在異鄉,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尤其幽州有一半都是山,很容易製造出意外。

    “事實上我曾經著了他們的道,身中無解之毒,還好我命大,遇到茹仙,這才撿回一條命,否則這時候我恐怕已入土。”

    符景升從未對家人提過他受傷差點沒命這一事,而策劃這一切的翟楠生更不可能對符家人說。

    “你身中奇毒這事,難不成又是這對喪盡天良的夫妻做的?”符老太爺不敢相信在他生病期間,最疼愛的孫子差點跟著他走一遭黃泉路。

    “他們自然也牽扯其中,不過實際執行的另有其人。”他冷冷地勾起一邊嘴角,看向翟楠生,“表哥,我中毒發生意外這事,和父親被人追殺的這幾次,你是如何一手策劃的,該向祖父跟父親一件一件好好說清楚吧?”

    符昌明顧不得頭暈,怒喝道:“一家子的禽獸,翟楠生,我一直以為你是好的,你跟你虛偽的父母不一樣,沒想到你比他們更加禽獸、手加陰險!”

    符老太爺整個人跌坐在椅上,臉色發青,難受地喘著氣,明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太過激動,卻還是壓抑不住滿腔怒火,大罵道:“禽獸、禽獸,一家子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怎麼會有這種女兒、女婿跟外孫,虧我、虧我……”

    “老太爺,您別生氣,冷靜點,您身子剛復原,不能這樣!”梅茹仙見狀況不對,趕緊拿出仙蜜讓他喝下,並不停地替他拍背順氣。

    “茹丫頭,你別勸我,我真是瞎了眼……我……”氣急敗壞的符老爺子不堪這一件又一件事的刺激,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往後仰,暈了過去。

    “啊,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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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災神詛咒病入膏肓(1)

    “放手,放手,翟楠生,你要拉我去哪裡?”梅茹仙一路扭著被翟楠生緊扣的手腕。

    這翟楠生簡直是瘋子,符老太爺已經下令不許姓翟的人再踏進符府一步,可翟楠生不僅無視符老太爺的命令沖入符家,還打傷前來阻攔他的護院。

    那天符老太爺醒來後,從符昌明口中再次瞭解所有的前因後果,傷心又憤怒。

    翟森夫華如此喪盡天良,本該送京兆尹法辦,可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兒、孫子,因此符老太爺做了個沉痛的決定,將一切罪責讓翟森扛下,與符錦娘從此斷絕父女關係,在外也表明沒有翟楠生這個外孫,不許翟家的人再踏進符家一步,除了符錦娘的嫁妝外,符家給予翟家的一切,例如大宅、商鋪、金銀等等,都必須收回。

    翟楠生一夕之間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變成一個落魄的男人。

    可這事才過沒兩天,翟楠生便無視命令闖進門,二話不說把她拖走,任憑她怎麼喊叫,他就是不鬆手。

    “跟我走。”他扯著她往外大步離去。

    “翟楠生,放開我,我不可能跟你走的!”梅茹仙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鉗制,張嘴使出全力咬住他的手腕,瞬間滿嘴的血。

    翟楠生手腕傳來一陣刺痛,讓他不得不鬆開,怒瞪著她,“你!”

    她朝雪地吐了口鮮血,抹去嘴角上的血潰,對他說:“我愛的人是符景升,不是你,我不會跟你走的。”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我哪一點比他差?”翟楠生不甘心地對她怒吼,“給我一年時間,我馬上能給你榮華富貴。”

    “我選擇他並不是因為他的身分容貌,而是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他,如此而已。如果他今天身分跟你調換,不再是符家少東家,我也一樣會跟他走的,你懂嗎?”她目光不帶一點暖意地看著他,近乎無情地說著。

    “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比他對你更好。”

    接到下人通報趕來的符景升沖向前將梅茹仙拉到身後,嚴厲聲明,“翟楠生,她不可能跟你走,我也不會放棄茹仙,你死了這條心。”

    看到符景升,梅茹仙整顆心安定了下來,她再次強調,“翟楠生,即使你給我這世間的一切,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接受你的機會,更不會選擇你,因為我對你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

    翟楠生無法接受她這麼無情的答案,惱羞成怒,指著符景升,“是你,一定都是你從中作梗!”

    梅茹仙搖頭,“翟楠生,你根本不懂什麼叫感情,你只是想搶走景升珍愛的東西。”

    他神情頓時變得猙獰恐怖,語出威脅,“我給過你們機會,既然你們不懂得珍借,那就不要後悔!”

    符景升一出生便有任何人都羡慕的沖天福氣,可其他人卻不知道,他也有讓人被災難纏身的本領,自小只要有人惹他生氣,那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只要他在心裡詛咒那人,那人就會按著他心裡所想的遭遇災難,即使符景升有沖天的福氣,也難抵他的詛咒。

    “符景升,你跟我是一起長大的,應該很清楚知道,我這人看上的東西,要是無法擁有,我寧願毀掉也不給他人,即使是這世上唯一的一件物品。”

    “翟楠生,有什麼事情沖著我來。”符景升心生警覺,將梅茹仙護到身後。

    “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絕對會讓你們兩個後悔,未同意今天我所提出的條件!”

    翟楠生的眸底寒意迸射,怒極反笑,陰森地勾著嘴角。

    倏地,他的眼瞳一縮,滿是猙獰青筋的手臂高舉,食指指向天,梅茹仙看見他全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黑色火焰,沾滿鮮血的手打出手印,憤而指向他們,飛快地念出一長串詛咒,“……以血為咒……詛咒符景升與梅茹仙一生災難不斷,病鬼纏身,一輩子有緣無——”

    見狀,梅茹仙的心劇烈地抽了下,一個畫面閃過腦海,她驚呼,“災神詛咒!”

    符景升雖沒見到翟楠生身上的黑火,卻感覺他周身彌漫著一股朦朧的黑氣,像風暴般朝他們席捲而來,下意識推開了梅茹仙,災神的絕命詛咒直接打在符景升身上。

    一瞬間,符景升感覺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打到他身上,劇烈的痛感讓他差點倒地,卻又在轉眼間恢復,一點也察覺不到痛,只明顯感覺到整個人很不舒服,像是有什麼東西將他東縛住。

    梅茹仙自地上爬起,上前扶著符景升,擔憂地問著,“景升,你沒事吧?”

    他搖頭,“沒事。”

    她怒喝翟楠生,“姓翟的,你跟景升好歹是親戚,竟然下這種毒咒,你的心可真夠黑。”

    翟楠生扯著一抹陰森詭譎的冷笑,“跟我作對的人總是不會有好下場。”

    梅茹仙暗道:原來這翟楠生是災神轉世,難怪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很討厭他!

    前世她在災神跟福神下凡歷劫前送了他們那麼大的一份祝福,災神自然對她恨之入骨,兩人就此結下深仇大恨。

    災神睚訾必報的個性即使轉世也不會改變,以後她還是遠遠的避開他才是上策,否則難保她從此災難纏身。

    只是……災神既然出現了,那福神呢?他會在哪裡?想來當時福神也恨她入骨吧?想起福神睥睨著有求於他的眾仙時,那冷傲的神情,她渾身一顫。

    怎麼回事?怎麼她才一想到福神,周身的空氣就陡然冷冽起來?該不會這福神也在附近吧?老天爺,可千萬別讓她倒楣地遇上他才是!

    “咳咳咳!”

    冬夜,雪不斷落下,空氣中增添了些許凜冽的寒意,福臨居內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幾乎沒停過。

    正打算再來兩塊炭放進暖爐裡的梅茹仙,聽到好不容易才壓抑下的咳嗽不到半盞荼的時間又開始,趕緊走到床邊,扶起符符景升替他拍背,待他咳嗽稍緩,才將和著仙蜜的空間泉水端進來,“景升,來,喝點仙蜜水,你會舒服些。”

    將她手中的白玉碗推開,“不了,喝了效果不大。”

    “什麼話,效果不大,總比喝那些沒有用的湯藥好。”她舀了匙仙蜜水喂到他嘴邊。

    他喘著氣,斷斷續續地道:“別再浪費了……這碗喝完……就別再弄給我喝了。”

    “這東西是我的,我都不心疼了,你心疼什麼?”她將最後一口喂他喝下,抉將他躺下,替他掖好被角防止冷風灌進被窩。

    他現在的身體非常虛弱,稍微吹到一點冷風就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不得不小心謹慎。

    “你現在只要好好養病,其他什麼都別想,一切都交給我,知道嗎!”

    他微微點頭,現在他稍微用力點喘氣就幾乎要耗盡全身的力氣,更別提開口說話了,因此更多時候都是閉目蕎神。

    符景升半眯著眼心疼地看著那雙凝聚著憂傷的漂亮眸子,他知道她每天笑咪咪地說笑話逗他開心,其實都是在強顏歡笑。

    她眼底那抹不經意流露出的憂鬱告訴他,她擔心他,她在害怕,可是面對突然間一病不起的他,她不能將自己心底的恐慌說出口,只能將所有的苦與淚、心酸和憂愁吞進自己腹內,這讓他心裡有著對她說不出的不舍與心疼。

    她歪著頭疑惑地問著,“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或是什麼話要跟我說?”

    “茹仙,你我雖有婚約……但我要是走了,你千萬別跟任何人提起我們有過婚約……

    這樣不利於你日後議親……”

    親口對自己心愛的女子說這種話,他的心宛如被人拿著利刃狠狠捅著,捅得他鮮血淋漓,痛得無法呼吸,卻還是必須忍痛吿知她。

    “閉嘴,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拋棄我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

    木鐲空間中那口紅箱子裡的東西全被她翻出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靈藥,其至連神農氏大仙的醫藥冊子都快被她翻爛,可就是找不出可以救他的方法或是仙丹妙藥,這讓她不由得在心底咒駡福神,知道跟太上老君要仙蜂產仙蜜,就不會跟他老人家要一些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嘛!

    “你又不是大夫,怎麼會有辦法。”

    “我就是有辦法,你別再浪費體力了,趕緊閉上眼睛休息。”梅茹仙遮住符景升的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腕搖頭,“我不想閉眼,我擔心我一閉起眼睛,就再也無法醒來,再也看不到你..”

    “胡說,我保證你每次閉上眼睛最後都一定會醒過來,而且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我。”她將他已經瘦得如枯柴的手放進被子裡,“你快閉上眼睛休息,我就在旁邊陪你。”

    他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跟她說了幾句話便已經疲憊不堪,即使他心有不甘與不舍,卻還是撐不住,閉上眼的同時便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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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災神詛咒病入膏肓(2)

    坐在床邊看著那張削瘦的臉龐,梅茹仙抹去眼角那不慎溢出的淚水,連忙仰頸逼自己將酸楚的眼淚吞回去。

    符景升等著她救命,她沒有時間在這裡難過,她一定要找出醫治他這病的方法。

    符景升是何時開始感到人不舒服的?似乎是在與災神翟楠生髮生衝突,撕破臉之後。

    一抹模糊的畫面竄進腦子,她低咒著,“該死的,我怎麼忘了那麼重要的細節。”

    梅茹仙抱著頭坐在床榻邊,將符景升生病前後的事情在腦子裡巨細靡遺地重新理了一遍,忽然間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瞪大眼驚呼一聲,“我知道了!”她真是該死,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虧她跟災神還算是同宗!

    符景升之所以藥石罔效,是因為他得的根本不是病,而是詛咒。翟楠生是災神轉世,雖然淪為凡人,這一世沒有法術傍身,也不記得任何咒語,可是他靠著先天的法力還是能夠詛咒人,只要元神有短時間的覺醒,那時的力量可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大。

    翟楠生對符景升下咒時,正是他元神覺醒的片刻,因為憤怒,所以對符景升所下的是災神咒裡最惡毒的咒術,而這咒術要是沒解開,任何仙丹靈藥都沒有用。

    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讓符景升恢復健康,就必領找到翟楠生,並且再次喚醒他的元神。

    只是從那天後,翟楠生就像是從這世上消失一樣,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她該如何找他來解除符景升身上的咒術?柯氏以前就喜歡到處求神問卜,自從符景升得了無法治癒、查不出原因的重病後,為了讓所有人知道她這個後母的好,達到她的目的,便藉著符景升這次生病來攏絡符家人的心,大動作地到處求神拜佛,前天更是搭船出海前往一座小島,那座小島上住著一位傳說有神通、可以跟仙人說話的道長。

    她花了一大筆銀子請道長開神通查看符景升的身體,拜託道長求神仙賜靈丹妙藥或是藥方醫治他的無名病。

    那道長通靈通了半天,所得到的指示是符景升上輩子受到詛咒才會得這種重病,除非詛咒他的人主動解除,否則這怨咒不可能消失,直到死亡,不過要是多做幾場消災解厄的法會,可以減緩這怨咒的威力。因此今天一大清早,柯氏便帶著柯容華到護國寺,以符景升的名義辦法會。

    梅茹仙明白這位道長還真的是有些本事的,能說出符景升是被詛咒,只是符景升的病不是辦任何法會或是請幾位得道高僧念幾本經就有辦法解除,可惜這話她不能說,只能任由著柯氏假借符景升的名義裡裡外外跑蹦躂。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翟楠生,才有可能解除他所下的祖咒。

    由於柯氏從中作梗,梅茹仙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趁柯氏帶著柯容華到廟裡時,來到符景升身邊,眉頭微蹙,眼眶含淚地看著吐納時輕時重,陷入昏迷的他。

    他已沒了往日的風采,變得瘦弱憔悴,眼窩深陷,膚色灰黃,面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隨著雪愈下愈大,天氣愈來愈察冷,符景升的身體愈來愈糟糕,如今連喂他喝下一整瓶仙蜜都沒有效用,可以說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梅茹仙心裡清楚這是災神詛咒所形成的結果。

    如果解除這詛咒的條件是遠離符景升,她絕對二話不說馬上同意,甚至要自己嫁給翟楠生她都願意,可是翟楠生偏偏失蹤了,符家派出大量人力尋找他,連乞丐窩、亂葬崗都找了,卻始終沒有他的消息,她只能幹著急,什麼事也做不了。

    梅茹仙坐到床沿,手指輕輕撫摸著符景升凹陷的臉龐,看著他如此痛苦她卻束手無策,幫不了他,她好恨啊!她明明就是個在凡人眼中無所不能的神仙,到了緊要關頭,卻比一個普通人還沒用,什麼也做不了,救不了他,她好氣自己。

    一想到這裡,原本只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便掉了下來,一滴一滴,愈滴愈多,落到了他的臉上,沾濕他的面頰,到最後再隱忍不住,只能掩面痛哭。

    符景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怔楞了下,以為他醒來,馬上轉悲為喜,趕緊抹去眼眶的淚水朝他看去,可看到的依舊是昏迷著的他。

    她怎麼會聽到他的聲音?那聲“別哭”清楚的在她耳邊響起,她不會聽錯的。

    “別哭。”他的聲音又從她身後清楚傳來。

    她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個透明的虛影,看清那容貌,她猛然倒抽口氣,驚呼道:“福神!”

    “別哭,我會心疼。”

    “福神,怎麼會是你……”她震驚得無以復加,怎麼想都沒想到疼她入骨的符景升是福神轉世。

    “你看得出翟楠生是災神轉世,怎麼就認不出我呢?”福神的口氣有著明顯的醋意。

    此刻梅茹仙的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又哭又笑,曲著手指要抹去仍舊不受控制不斷掉下的眼淚,“難怪……難怪我對符景陸升總有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

    “不管我是符景升還是福神,我對你的感情始終不變……”他伸手要替她眼淚擦掉,可手卻穿過了她的身子,他看了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不由得苦笑了下,“看來我只能先回仙界等你了……”

    “不准,不准你回仙界!你要是敢先回去,我就嫁給災神氣死你!”她口出威脅。

    他淺笑,“膽子大了,敢威脅本上仙了。”

    “就是威脅你!”她沒好氣地說。

    “本上仙記得以前你膽子很小,非常愛哭,常被其他小仙們欺負,咒語也背不好,時常被師父處罰,總是躲到山洞裡偷哭,現在倒是膽子肥了。”他語氣裡滿是寵溺,“當年那個愛哭的小仙子哪裡去了?”

    “當年,愛哭,山洞?”

    她的記憶飄回了久到自己已經快忘記的數百年前,當時她還是個在仙子書院學習的小仙子,要通過測驗才能成為正式學生,要是沒有通過考核,就會被打入輪回,重新投胎。

    仙子書院裡有從各個世界前來的小仙童,師父們統一授課,直到通過測驗成為正式仙子,再依靈力與五行屬性分發到各個分院。

    因為每一位小仙童的資質都不一樣,因此書院裡常常出現成繢好的人欺負成繢差的人的情況,而她就是特別差的那人,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被打入輪回,因此她一直戰戰兢兢地想做好師父教的功課。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就是學不好,最後十名裡頭總有她,她也因此被欺負、被取笑,找不到可以傾訴的物件,她只能每天躲在山洞裡哭。

    有一天,有個穿著白衣的神仙哥哥很不耐煩地罵了她一句,“你每天躲在山洞哭就能進步嗎”,而後他每天都會過來教她法術,跟她講解書院裡的功課,她一天一天地進步著,不用再擔心隨時會被踢下凡間。

    在她成為了正式學生後,她開心地跑到山洞找神仙哥哥,要告知他自己通過考核了,這些都是他的功勞,可他卻消失了。

    在仙子書院的百年時間裡,她每天都會到山洞等他,可是神仙哥哥從沒有出現過,他甚至不知道神仙哥哥的名字與職別。

    隨著年紀增長,事情愈來愈多,她漸漸忘記了那個對她很好的神仙哥哥,百年後她離開仙子書院,依特質被分派到衰神座下,成了小衰神,正式踏進仙界。

    她第一次出任務,不只把任務搞砸,還將自己的衰神荷包給弄丟了,她的老大威脅她,不把事情補救好,找回衰神荷包,就要貶她下凡。

    仙界如此大,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她遺失的衰神荷包,又急又慌,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哭泣,結果遇到了仙界裡大名鼎鼎的四大美仙之一福神。

    他一臉鄙夷地睞著滿臉眼淚鼻涕的她,只冷冷說了一句“你還是沒有改掉你愛哭的習慣”。

    當時她根本沒有注意福神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哭號,哭完了,做好被踢下凡的準備,可是沒想到帶她的老大說她的衰神荷包被小黴仙撿到,特地送回來給她,往後每一年她生辰,小黴仙都會送她生辰賀禮,而那些東西全是她所缺或是她想要的。

    知道她生辰的人只有神仙哥哥,就是連教她法術的師父都不知道,所以她十分疑惑,曾經問過小黴仙怎麼會知道她的生辰,卻總是被她打哈哈帶過。

    而每年她生辰時,總是會無意間遇到冷冰冰的福神,他也總會順手將手上某位仙人送給他的食物,像是施捨一樣高傲地丟給她,其中最多的就是人間的蛋糕跟仙界王母娘娘的仙桃,而後罵她一句“空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將她氣得牙癢癢的才後轉身走人。

    現在想來,每年她生辰,小黴仙送給她的禮物應該全是福神假借小黴仙的名義給她送來的,丟給她的蛋糕與仙桃也定是為慶賀她生辰特地準備的,而每次她出紕漏闖禍,應該也都是福神在背後偷偷幫她解決麻煩,這麼多年來,她還傻傻地認為是自己人緣好,所以上仙們捨不得懲罰她。

    回憶一一湧現腦海,梅茹仙這才知道福神就是她心心念念、唯一對她好的神仙哥哥,她好笨,難怪福神每一次見到她都要罵她。

    其實在仙界時,福神幫她說話,或者是順手替她解決事情,或多或少都會傳到她耳裡,可是她裝作不知道、否定他的好,當然地接受他所有好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想來是她早就偷偷喜歡上福神,才會揣著明白裝糊塗,接受他給的一切。

    “你是……神仙哥哥?”即使心裡已經確定,梅茹仙卻還忍不住問出口,像是非得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能安心一樣。

    福神想撫摸她的臉頰,卻又落了空,“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話未說完,他眉頭一皺,整個靈體瞬間消失在她眼前,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她懊悔地看著床上依舊陷入昏迷、像是處在彌留狀態的符景升,拿出荷包聚精會神地念著咒語,將下凡投胎前下在他身上的詛咒收回。

    如果說災神的詛咒是導致他病入膏肓的元兇,那她就是幫兇,福神就是遭到她的組咒,這輩子才多災多難,甚至遭遇這種橫禍。

    即使收回語咒他仍無法痊癒,必須躺在床上一輩子,她也不會讓他輕易地離她而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她下在福神身上的詛咒才完全收回。當年她下的詛咒太重,因此在收回時所耗費的精力比普通的詛咒要多上十倍。

    等她收回所有詛咒,她整個人幾乎虛脫,臉色蒼白,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要不是她驚覺不對,馬上喝下仙蜜,現在就換她昏倒在地了。

    她虛軟地靠在床邊看著他,瞧他臉色恢復了一點紅潤,這才放下心來。

    衰運解了,接下來必須找到翟楠生,讓他收回詛咒,只是……人海茫茫,她到底要上哪裡找災神?傷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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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解除詛咒參加征選(1)

    因梅茹仙收回當年所下的詛咒,福神轉世的符景升過了幾天身體有明顯的好轉,人也稍微清醒,可以應對,只可咱還無法坐起身。

    柯氏做完法會回來,看到他已清醒,直說是菩薩顯靈,是柯容華的誠心打動菩薩。

    因為符景升在這個節骨眼上清醒,所以除了符老太爺跟符昌明外,符家所有下人都開始慢慢認為柯容華能為他帶來福分,而梅茹仙命硬,只會為他們少爺帶來災難,下人們對她的態度從熱情轉為冷淡,以前不讓她靠近符景升的只有柯氏與柯容華,現在還包含所有符家下人。

    挾著這功勞,柯氏下令不許梅茹仙再到福臨居,免得將衰運帶給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的符景升。

    下人們對這項命令完全遵從且徹底執行,讓她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獨自在院子裡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該怎麼找到災神。

    梅茹仙剛來到湖邊便聽見後面假山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熟悉叫喚聲,是小黴仙!

    她驚詫地瞪大眼,轉身四處掃視,看到頭頂斜插著一朵發黴香菇的小黴仙正躲在山洞裡朝她招手:她張望了下,確定四下無人,提著裙擺往那山洞跑去,壓低著嗓音問:“小黴仙,你怎麼偷偷下凡了?”

    小黴仙食指底在唇間,“噓,小聲些,你是想讓負責巡視的神兵們聽到嗎?”

    “抱歉,我太驚訝了,你怎麼突然來找我?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是你,你最近不是有大事發生?”

    “你怎麼知道?都在仙界偷看我出?”

    “切,我哪裡知道,我是無意間聽到上仙們聊天的內容。我長話短說,福神是不是被災神詛咒了?”

    梅茹仙點頭,眼淚掉出來,“我找不到災神,這祖咒是災神下的,特別陰狠毒辣,只有他才有辦法收回,其他大仙也沒辦法……”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小黴仙,你有辦法?”梅茹仙喜出望外,滿眼期待地看著小黴仙。

    “我是比你還低階的小黴仙,怎麼可能有辦法。不過我以前聽喝醉酒的災神說過,他所下的咒語全天庭的仙都無法可解,只有福神手上的一樣法寶有辦法。”

    “福神手上有法寶可以解除災神的咒語?快說,是什麼?”

    小黴神搖頭,“那法寶是什麼,災神沒說,但我從他口中得知,那法寶好像是災神輸給福神的,且正是因為這樣法寶,他們兩人才交惡。”

    “法寶?”

    “是的,法寶,當年災神發酒瘋大罵福神,福神把東西藏得那麼隱密,他把福神所住的福神殿都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卻依舊沒找到那樣法寶,所以你只要找到那法寶就能解除災神的詛咒。”

    “我哪知道福神把法寶藏到哪裡去。”梅茹仙十分焦急。

    “別急,我聽到了小道消息。你知道嗎,仙界並不是只有災神的法寶在福神手中,連織女姊姊的織布法器、媽祖娘娘的仙蠶跟桑樹,還有太上老君用來煉丹藥所蕎的仙蜂,福神手上都有,我覺得福神應該把他搜集到的寶物全放在一個地方,那樣東西應該會跟著福神一起下凡,你仔細想想。”

    經小黴仙這麼一分析,她馬上想到木鐲空間,欣喜地道:“小黴仙,我想我知道福神將東西放到哪裡了!”

    小霍仙聽她這麼說就放心了,拍拍胸口,“那你去把東西找出來,我只能偷溜下凡半炷香的時間,得趕緊走了。記住,趕緊把法器找出來,我走了。”她不放心地再交代一聲後,一個轉身,便消失在梅茹仙的眼前。

    小黴仙一離開,梅茹仙馬上進入木鐲空間裡,如果她沒猜錯,災神的法器應該在那口紅箱子裡。

    她推開蓋子將裡頭的物品一件一件龕出來,這口箱子裡的東西,她只拿過幾件對她有用的,其他物品一直沒有研究過,今天聽小黴仙這麼說,她才知道裡頭的所有物品應該都是福神從各家大仙們身上來的。

    她仔細地端詳一番,一直沒有找到小黴仙口中所說的災神的法器,直到整個箱子裡的物品全被她拿出來,她才在箱子角落發現一把泛著金光的白色扇子。

    扇子,整個箱子裡頭就只剩下這一樣物品了,這支白色扇子會是災神的法器嗎?她展開那把扇子,隱約看見扇面上出現除災兩個金色大字,想來這把白色扇子就是災神用來解除他所下的災難惡咒法器,跟她的衰神荷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這除災扇子該怎麼使用?是不是跟災神手裡拿的那把紅色扇子一樣,掮一掮就完成?梅茹仙試著掮動這把扇子,幾下之後,赫然發現扇面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排字跟奇怪的符號。

    她不解地摸著那奇怪的符,同時念著浮在半空中的字體,等到她將那一圈文字念完,整支扇子突然金光乍現,扇面上出現一篇完整的消災解厄咒語,她頓時瞪大眼睛驚喜地看著上頭浮現的字跡,握緊手中的扇子,開心得又叫又跳,難以自抑。

    符景升有救了!

    皇宮外,天空飄著鵝毛般的雪花,符景升站在馬車邊,頻頻望著眼前那高聳峨峻的建築和守備森嚴的宮門,等著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從裡頭出來。

    “少東家,太后召見梅姑娘,不可能這麼快就出來,且現在府裡一定擠滿了前來道賀的客人,不如您先回去接待客人,小的留在這裡等梅姑娘。”金貴勸著從馬車裡出來等人的符景升,少東家的身體才剛康復不久,他可不敢讓少東家在外頭站太久,更何況現在還下著雪。

    “金貴,今天的大功臣是茹仙,我不可能拋下她,自行接受眾人的祝賀。”

    “少東家,梅姑娘不僅救了您,這次又替您拿下皇商的資格,相信夫人應該不會再反對您跟她的婚事了。”

    “即使今天我們符記沒有拿下皇商資格,我娶茹仙的心意也不會變,不必管任何人同意與否。”他冷冷地睞了金貴一眼。

    這次進宮參賽所比的是織娘們的技術與花紋的新穎,每家商號所派出的織娘必須在十天內織出兩匹獲得皇上與皇后讚賞、不同以往織法的新布。

    這次參賽的商家無不卯足了勁,利用不同材質的絲線織出在市面上從未出現的布匹,可不管怎麼嘗試,都依舊比不過魯記的魯三娘。

    魯三娘在布上織出兩幅富貴牡丹,這兩幅富貴牡丹絲綢出現在後宮嬪妃們的面前時,引來了空前絕後的讚賞。

    眾人一致認為這次皇商評選最後結果仍然會是魯記雀屏中選,魯記的人也是一臉自信,沒想到最後完成織布的梅茹仙像是一匹突破重圍的黑馬,當她將自己所織的布呈到皇上與皇后面前時,底下眾人無不倒抽口氣,因震撼而驚呼。

    梅茹仙用絲線織出兩幅不同樣式,卻能夠成為同一幅畫的作品,其中一幅是五爪金色游龍,一幅是百鳥之王鳳凰,兩匹絲綢合併呈上,主題為龍鳳呈祥。

    她利用奄絲柔順光澤的特性,讓絲綢布上的龍鳳能隨著光影晃動,栩栩如生,宛若傲翔於九天之上。

    帝后大喜,當下便命人將這兩匹布做成服飾,符記轉眼間取代魯記成為皇商,未來四年,宮廷裡的所有布匹皆由符記提供。

    接完聖旨後,領著梅茹仙正要離宮,可太后派人來請,要梅茹仙前往後宮晉見,所以符景升便在宮門外等她。

    “要不,少東家您先到馬車上吧,上頭有暖爐,小的站在這裡等,一看到梅姑娘出來就喊您。您的身體才康復不久,可不能久站累著。”

    “放心,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比你們所想的還要強壯。”前些日子茹仙每日都會端碗蜜茶盯著他喝下,他的身體經過這一陣子的調蕎,比重病之前還要強壯,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

    “可是,少東家,您要是不繼續裝病,夫人一定會逼您馬上娶表小姐,現在夫人逢人就說表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是她的誠心感動天地,您才會醒來,要您報恩娶了她……”

    “嗤,救我的另有其人,要我娶柯容華是不可能。”符景升冷嗤了聲,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這事不僅祖父不會同意,連爹也不會同意。”

    在他病重時,他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他被困在荊棘森林裡,全身被一團像是繩索的黑煙給捆綁,無法動彈、不管自己如何掙扎,都無法衝破這團繩索,更逃不過那片荊棘,是茹仙拿著斧頭披荊斬棘,浴血進入森林,劈開捆住他的那團繩索,才把他救出去的。

    當那繩索被劈開瞬間,圍困在他周圍的荊棘及黑色雲霧全部消失無蹤,他整個人如獲新生,清醒的瞬間,他沒有感到任何久病後的不適,只像是睡了一個長覺,他隨即清楚他的命是茹仙救回的。

    他知道茹仙擁有一股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是那股神秘力量將他救回的。

    “只是……少東家,夫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老爺那似乎有動搖的跡象……”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插手。”金貴猶豫的表情,符景升覺得有必要敲打他一下,警告道:“茹仙出宮後不許多嘴,這事我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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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解除詛咒參加征選(2)

    金貴點頭,眼尾瞧見有個橘色身影自宮門內遠遠走來,“少東家,梅姑娘出來了!”

    符景升向前接過她手中的包揪,看著明顯瘦了一圈的她,心疼地道:“茹仙,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就趕快命人回去準備吃的,我快要餓死了。”不等他反應,梅茹仙逕自鑽進馬車裡。

    她很沒形象地倒在位子上,喘了口大氣,揉著扁扁的肚皮,有氣無力地說著,“在宮裡這幾天,除了自己帶的食物外,我根本不敢吃別的東西,也不敢離開我那間房間,一方面是怕著了別人的道,吃壞肚子跑茅廁,被人藉機毀了我的作品;另一方面則是緊張得吃不下;結果評選一結束,我就感覺到肚子餓,忍著饑腸轆轆見完皇帝與太后,出來時差點走不到宮門,快帶我回去吃飯。”

    “去珍饈閣。”符景隆對著車夫交代。

    車夫跟金貴的臉像是被擠壓般扭曲難看,最後金貴不得不小聲提醒他,“少東家,現在府裡可是有一堆客人等著您回去,準備向您跟梅姑娘道賀。”

    “這時候回去,你認為茹仙還有機會吃東西?”他沒好氣地瞪金貴一眼。

    金貴抓抓頭,“也是……”

    “老馬,直接到珍饈閣。金貴,到珍饈閣後你先回去跟老爺和老太爺說聲,我帶茹仙去吃點東西,不會誤了晚上的慶功宴,讓他們先幫忙招待客人。”

    坐進馬車裡梅茹仙看著身旁的他,疑惑不解地問道:“景升,回符家就有東西可以吃,怎麼還要上珍饈閣?而且符家現在很多客人等著跟你道賀呢。”

    他嘴角微勾淺笑,一手輕撫著她有些削瘦的臉頰,“在這值得慶祝的一刻,我只想和你一起快樂,與你一起分享這一刻的喜悅,就只和你。”

    “只和我?”她雙眸倏地閃過一陣亮光,心底有著說不出的甜蜜和感動。

    他寵溺地擰擰她的鼻,嘴角微勾沉笑了聲,“是的,只和你。”

    不到半刻鐘時間,馬車緩緩停在雖已過了用膳時間卻依舊人聲鼎沸的珍饈閣前。

    負責京城珍饈閣的梁掌櫃一見到府裡的馬車,馬上露出笑容跑出來,趕在車夫之前親自為他開車門,“少東家,恭喜恭喜啊!皇天不負苦心人,您終於拿到皇商資格了,小的們就等著您帶領小的們成為商戶中的龍頭!”

    “梁掌櫃,你這張嘴都能吹出一朵花來了。”符景升橫了他一眼,指著身旁的梅茹仙,“這是梅姑娘,這次能打敗魯記拿下皇商的資格,她的功勞最大,珍饈閣賣的臭豆腐跟豆腐乳也都是出自她之手,她才是你們該吹捧的物件。”

    梁掌櫃一聽,那張老臉笑得更加燦爛,宛若一朵菊花,“久仰大名啊,梅姑娘,老夫早就想當面跟你道謝,你所制出來的臭豆腐跟豆腐乳料理,可是把我們珍饈閣的生意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讓每個人荷包滿滿,我代替他們跟你道謝。”

    瞧梁掌櫃一副真誠熱情的模樣,梅茹仙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道:“沒什麼,我們大家互利,你就別謝我,真要謝我,趕緊把珍饈閣裡好吃的都端上來,我快餓死了。”

    梁掌櫃一聽,馬上殷勤地將他們迎進珍饈閣,“快、快、快,快請進,好菜馬上端上桌。少東家裡面請,梅姑娘上樓時小心腳下。”

    粱掌櫃領著他們來到三樓佈置得十分典雅的雅間,這雅間是專門留給符景升休息的,不對外開放的。

    夥計麻利地的送上香茗及好吃的荼點便迅速退出雅間。

    五湖三人檢查了一下雅間內外是否有什麼異樣,以往他們並沒有這麼小心,但最近他們少東家樹敵有些多,例如翟楠生,在確定沒有什麼異樣後,他們退到外頭稍做休息,把空間留給這對許多日子未見、有一肚子話要跟對方說的小倆口。

    門扉一關上,符景升向前一把將梅茹仙摟進自己懷中,卻被她一手推開——

    “別抱我,髒,我好幾天沒洗澡,只用擦的,味道肯定不好,要不是晉見皇帝跟太后之前有先稍微擦栻跟熏香,估計他們也得被我熏暈。”

    “大寒冬的,能有什麼味道?是你自己太敏感。”她愛乾淨,一天最少要沐浴一次,即使是大雪紛飛也一樣,這事他自是清楚。

    他才不管她的抗議,一把將她扯進自己的臂彎中,“這麼多天不見,你難道不想我?”

    也不給她反應時間,俯身吻住她的唇,細細親吻,如果不是擔心突然吻她會嚇到她,放才在馬車裡他就想這麼做了。

    符景升在她唇畔間低啞呢喃,“茹兒,我想你……”

    他是一個沉穩、冷靜又內斂的男人,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有這麼輕狂的一面。梅茹仙嬌嫩的粉頰倏地浮出紅雲,呆愣地瞠大眼看著眼前過分接近的男人,不知該怎麼回應他這突如其來的吻。

    符景升垂眸微勾著嘴角,看著她猶如受到驚嚇的小貓,羞紅著小臉蛋瞪大眼望著他,可愛的模樣讓他根本捨不得鬆開她,捧著她的臉蛋繼續品嘗著這嬌嫩誘人、讓她迷醉的紅唇。

    她一向平靜的心湖隨著他溫柔的細吻淺淺騷動,激蕩出陣陣漣漪,有些笨拙僵硬地回應他愈來愈滾燙的熱情。

    她帶著嬌羞與生澀的回應鼓舞著他,讓他不再只是局限於品嘗她嬌美的柔唇,舌尖緩緩探入她微張的小嘴內,與小舌頭嬉戲交纏。

    從未有過的經驗讓她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可無論她怎麼閃躲,就是無法避開。

    看出她的心慌,他抬手覆蓋她的眼眸,讓她閉上眼,輕啃下她微腫的水嫩紅唇,哄誘著她,“茹兒,別慌,什麼都別想,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就是……”

    他低沉迷人的嗓音像是催眠曲一般,她順從地閉上眼睛,聽從他的建議,放開禮教的東縛,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盡力回應著他熱情的勾引與纏綿。

    隨著兩人的接觸愈來愈深,一種奇異的感覺逐漸籠罩著感官,勾引著心神,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勾上他的頸項,與他一同沉淪在彼此熱情的唇舌追逐之中。

    直到緊掩的門扉傳來一記敲門聲,才將陷入彼此氣息之中纏綿得難分難舍的兩人心神拉回。

    符景升滿臉怨氣的抱怨,“真是殺風景啊!”

    梅茹仙嬌俏的小臉蛋上又浮出紅雲,咬著唇羞澀地掄拳捶他,“還不放開我!”

    他意猶未盡地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不想,茹兒,現在皇商競選的事情已結束,我們早些成親吧。”

    “不是說好三年的嗎?”

    “我不想等三年,年後我就上你家提親,你說好嗎?”

    “可是你還有一個表妹呢。”

    “什麼表妹?我心裡只有你,你難道不清楚?”他冷下臉,“我認定的妻子,除了你以外,不考慮任何人。”

    “子女的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啊,你母親可是打定主意要你娶柯容華呢。”

    她食指點點他的胸膛,“我這些天在宮裡參加織布,她應該沒白費這段時間,亟力為你們兩個製造機會吧?”

    她還未進宮參加織布比賽之前,柯氏可沒少擠兌她,為自家侄女製造與符景升相處的機會,這一次這麼好的時機,柯氏哪裡會放過。

    她愕然地瞪大眼,“不是吧,你這分明是不給你母親臉面,明目張膽地告知眾人,你寧可出家當和尚也不會娶她侄女。”

    他擰了擰她的俏鼻,“本少爺為你如此守身,甚至住進寺廟,你還不答應讓本少爺提前去下聘!”

    她瞅著促狹的他,呐呐道:“這事……等我回大坑村跟我娘討論再說,可好?”

    “意思是只要賈姨點頭答應,你就馬上嫁給我?”

    這時門扉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音跟低喊聲,“少東家,小的們給您上菜來了。”

    外面的夥計頻頻催促著,可他不得到她明確的答案就不肯放開她,一副霸道少爺的椹樣,她一踩腳,只好先答應他,“是啦、是啦!你趕緊鬆開我,再不放開,人家都要誤會我們在裡頭做風不得人的事!”

    他啄了下她的紅唇,這才滿意地鬆手,“我們就這麼說定,年後我去下聘。”

    “喂,我何時答應你去下聘?我答應的是——”

    符景升根本不給她反對抗議機會,直接對著門扉喊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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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貴妃找碴險剁手(1)

    “小姐,小姐,別織了,快,快回屋裡換衣服,魯貴妃派兩名宮女來接您進宮。”吉祥拉住梅茹仙的手。

    “你在說什麼啊?”她甩開吉祥的手,繼續拿著梭子在織布機上穿梭。

    “小姐,魯貴妃派兩名宮女來接你進宮,那兩名宮女的臉色可不是很好看,您快別織了,免得惹惱了宮裡來的人。”

    “你別拉我的手啊,你好歹讓我把這一個圖案織好,用不了多少時間的,不現在織好,我會忘記織到哪裡。”這可是專為太后所織,要趕在太后壽宴前一個月送進宮做成衣棠,讓太后在壽宴那天穿的。

    吉樣一臉擔憂,“小姐……”

    “你就是梅茹仙?”

    一道有點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兩名宮女打扮的女子踏進織布房。

    梅茹仙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邊繼續織布,一邊回答,“是的。”

    “馬上跟我們走,魯貴妃召見你。”其中一名年紀較大的宮女橫了眼已經快接近完工的絲綢。

    “宮女姊姊,可否稍等一下呢?我這圖案就快織好了,只差一點,不用半刻鐘時間。”

    兩名宮女互看一眼,年紀較輕的那名宮女眼明手快地拿起放一旁竹簍子中的剪子,往織布機上的絲綢一刺,而後用力地亂剪一通,已經織好大半的絲綢瞬間成為破布。

    “啊,你做什麼!”梅茹仙跟吉樣見狀驚聲尖叫。

    那名年輕的宮女冷冷地瞠著她,將手中的剪子往那堆被毀的絲綢上一丟,“現在你可以走了。”

    “太過分了,你們知道這一匹絲綢是誰的嗎?”梅茹仙朝那名宮女怒吼,“你們不怕掉腦袋嗎?”

    “誰?難不成是皇后的?皇后也不過是個擺設,不管是誰,能大過魯貴妃嗎?”年輕宮女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敢讓魯貴妃等你,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來人,把她帶走,別讓娘娘久等。”

    外頭進來兩個宮裡的侍衛,一人一邊架著梅茹仙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吉樣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慌了,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事不好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該要通知誰趕緊救茹仙姑娘啊?符老太爺在院子裡靜養不能驚動他,符老爺又去了莊子,而符夫人本就不喜小姐,對這事定會視而不見。

    就在吉祥滿屋子亂轉時,突然看到織布機前椅子上的那張圖,猛然想起魏管事,“對了,找魏管事,雖然這兩天他不舒服,在屋裡休息,可是他對少東家的行蹤還是一清二楚的,得讓他得趕緊通知少爺,他肯定知道少爺去了哪裡。”

    吉樣提著裙擺驚慌失措地往魏管事的屋子跑去,經過假山時,突然看見符景升領著一名看起來威嚴又富貴的嬤嫂,有說有笑地往織布房的方向走去,連忙朝他們跑去,扯著嗓子大喊,“少東家,少東家,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符景升楞了下,“出了什麼事?”

    “少東家,方才有兩名自稱是魯貴妃宮裡的人來強行帶走小姐。”

    符景升與那名嬤嬤對看一眼,“魯貴妃?”

    吉樣慘白著臉邊喘大氣邊說:“是啊,她們還破壞那匹太后壽辰時要裁衣的絲綢。”

    那名嬤嬤臉色大變,怒喝道:“什麼,好大的膽子,竟敢毀了太后交代的東西!東西在哪?馬上帶我去看!”

    “玉嬤嬤,請跟我來,這邊走。”符景升二話不說,領著太后派來的玉嬤嬤前往織布一進去,他們果然看見散落一地的絲線和毀壞的布匹。

    “魯貴妃宮裡的奴才膽子可真大啊,”玉嬤嬤大怒,“要不是我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有如此大膽的奴才。”

    “當時小姐有提醒那兩名宮女,毀了這匹絲綢是要掉腦袋的,那兩名宮女還說,還說……”吉祥被玉嬤嬤的怒氣嚇得瑟縮了下,接收到符景升示意她直說的眼神,這才敢放大膽子道:“說……不管是誰,能大過魯貴妃嗎?皇后也不過是個擺設。”

    “好啊,不僅出言不遜,對太后沒有絲毫敬畏之心,也沒將皇后放在眼裡,出言污辱。”玉嬤嬤沉著臉道:“這事絕對不能就此揭過……”

    符景升恭敬地提醒玉嬤嬤,“嬤嬤,魯貴妃的人敢如此張揚,上我符府將在下的未婚妻帶走,在下擔心她進宮後在魯貴妃那邊會吃苦。”

    忽地,玉嬤嬤感覺到腳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有些紮腳,發覺自己正踩在一塊權杖上,拾起一看,是每個宮的宮女出宮時所用的權杖,心頭另有算計,斂下怒火,緩緩道:“放心吧,這事關係到太后,與魯貴妃對皇后的不敬,我定會稟明太后,相信梅姑娘不會吃苦的。”她看了眼毀掉的絲綢,“讓人把這裡收拾了,我帶進宮稟明太后,符少東家,你且跟我一起進宮。”

    “是的,有勞玉嬤嬤。”

    梅茹仙被兩個高頭大馬的侍衛抓進宮,一路上表現得誠惶誠恐,心裡則將魯貴妃給罵翻天。

    她是仙子,豈會怕一個凡人?可既然在凡間過活,又沒有法力,就該小心謹慎。

    進宮後,她很快就便被人帶到魯貴妃的紫霞宮,跪在沒有暖爐的大殿中。

    不是說魯貴妃急著見她,一刻也不能耽擱嗎,現在讓她在這邊罰跪是什麼意思?如今是寒冬時節,沒有暖爐是會冷死人的,膝蓋也會被凍壞,魯貴妃擺明瞭要用這種方法折磨她,為他們魯家出口怨氣。

    就在她跪到膝蓋麻痛時,一記沉咳聲從前方傳來,她連忙壓下怒意又裝起那害怕的模樣,“民女見過魯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一身華貴、身段妖嬈的魯貴妃丹鳳眼半眯,掃視著她,“抬起頭來說話。”

    “不知娘娘召民女前來有何要事?”她半低著頭,語氣裡充滿恐慌,小聲問著。

    這話才問完,旁邊的宮女馬上向前給她一巴掌,“放肆,娘娘沒開口,誰准你開口質問娘娘!”

    這使盡渾身力氣的一巴掌打得梅茹仙暈頭轉向,嘴裡甚至流血。

    她壓下滿腔怒火,用舌尖舔了下嘴裡的血。很好,這魯貴妃是打算給她來個下馬威是吧?她虎落平陽被犬欺只是一時的,就來看看誰會倒楣,走衰運比較久!

    “貴妃娘娘請饒命,民女出自鄉野,什麼都不懂,還請娘娘不要生民女的氣,饒了民女。”她故做惶恐,趴在地上猛磕頭,同時暗中掐起衰字訣手印,將衰氣朝坐在高位上揚著嘴角的魯貴妃彈去。

    直到梅茹仙的額頭磕破,留下一備長長的血跡,魯貴妃這才稍稍感到滿意,開口道:“夠了,姑娘家的,破相了可不好看。

    “謝貴妃娘娘饒了民女一命。”

    “你如此不懂禮儀,冒犯本宮,想這樣就叫本宮饒了你?”魯貴妃冷笑,那嘴臉就像是卑劣的惡人在戲弄欺淩一隻無助又瘦弱的小獸一樣。

    “不知貴妃娘娘您這話是何意?”

    魯貴妃朝一旁的宮女示意,一名宮女隨即端著文房四寶放到梅茹仙面前。

    她滿臉不解地看著魯貴妃。

    “把織法全寫下來,本宮就饒了你。”

    “織法?”

    “寫下你替符記奪得皇商資格的那匹龍鳳呈樣,還有你在符府織的那些緹花布料的織法,本宮就饒了你。”

    “娘娘恕罪,民女已跟符家少東家簽了契約,不可以將其中的秘密外泄。”

    魯貴妃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寒光,沉聲道:“唷,是嗎?那就可惜你那雙巧手了梅茹仙不瞭解魯貴妃的意思,疑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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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貴妃找碴險剁手(2)

    魯貴妃接過宮女手中已沾上墨汁的狼毫,往自己裙子上一丟,華麗精緻的白色裙擺迅速地沾染上一片醒目的墨漬。

    她神色一斂,厲聲對著外面喊道:“來人,梅茹仙冒犯本宮,沾汙本宮最喜愛的月華裙,將她拖出去雙手砍了,以示懲戒。”

    梅茹仙終於明白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魯貴妃這個陰狠毒辣的蛇蠍女,竟然用這種方法陷害她,得不到就要毀了她!

    外頭隨即進來兩名侍衛,不給梅茹仙求饒的時間,直接將她往外拖。

    “貴妃娘娘,您怎麼可以這樣污蔑我!”她一路掙扎叫喊著,希望能得到救援,“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

    就在她被拖到大門邊時,遠遠的傳來一記威嚴的聲音“住手,太后有令,傳魯貴妃與梅茹仙到慈安宮,不得有誤。”

    見雙手暫時保住,梅茹仙整個人松了口氣。太后這道懿旨來的真是及時啊,她剛剛都想要不顧被發現的危險躲進空間了。

    傳旨的是玉嬤嬤,她眸光陰沉,看了殿內的魯貴妃一眼,隨即交代身後的兩名宮女,“你們先帶梅姑娘到慈安宮。”

    “是。”

    梅茹仙在心有餘悸中被帶到太后的慈安宮。

    她一進到殿內,便見到太后與皇后娘娘,還有一個更令她吃驚的人——符景升。

    因有太后的特別傳召,符景升此番方得以入宮。

    看到他輕鬆地端著茶盞品茗,她知道自己沒事了,又見他給自己一個要她放心的眼神,她整顆惴惴不安的心都入了下來,跪拜道:“民女見過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別再磕頭了,瞧瞧你,額頭都磕破了。”太后慈愛的眼眸裡滿是心疼,“玉嬤嬤,你先帶梅丫頭去上藥。”

    “對啊,快去上藥吧,萬一留疤就不好了。”皇后附和。

    梅茹仙有些遲疑地看著玉嬤嬤,玉嬤嬤用著只有她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吿知她,“放心,太后會替你出氣的。”

    魯貴妃仗著自己生下了皇上的第一個龍子,常將後宮攪得烏煙瘴氣,絲毫不將皇后放在眼裡,為了後宮的和諧,太后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天這事徹底惹怒了她老人家,不給魯貴妃一點教訓,改天魯貴妃就爬到她這太後頭上了。

    不一會兒,重新換過衣裳的魯貴妃也來了。

    太后冷冷地看著屈膝向她跟皇后請安的魯貴妃,也不讓她起身。

    不到一盞荼的時間,魯貴妃便受不了,整個人站得歪歪扭扭的,冒著冷汗,嗲著嗓音道:“太后……”

    太后呷了口香茗,沉聲道:“看來魯貴妃的宮規學得不夠透徹啊,問安姿勢不到位便算了,哀家未開口就搶著說話,如此沒有規矩,怎麼成為其他妃子的榜樣?玉嬤嬤,一會兒拿本宮規讓魯貴妃回去好好學習。”她故意在皇后面前讓魯貴妃沒面子。

    魯貴妃不能回嘴,只能硬生生吞下滿腔的怒火,故作感激地道:“太后如此疼愛臣妾,為臣妾著想,臣妾一定好好學習,不讓太后失望。”

    “嗯,平身,站著說話吧。”

    竟然不是坐著!魯貴妃一股怒火沖上頭頂,卻又不能發怒,咬牙應道:“是。”

    “來人啊,把紫霞宮那幾個大膽的奴才給哀家押上來。”

    一聽到這話,魯貴妃心中頓時升起一抹警覺,問道:“太后,不知道紫霞宮哪幾個奴才惹您不高興了?”

    太后冷眼看著她,並不想回答魯貴妃的疑惑,“不用急,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很快的,一臉惶恐不安的兩名宮女與兩名侍衛被押到太后面前,跪在地板上瑟縮著。

    上過藥並換過一身乾淨衣裳的梅茹仙,在宮女的引領下再度回到慈安宮大殿。

    太后示意她坐到符景升的旁邊。

    就在這時,玉嬤嬤端著一個託盤進來,上頭放著被剪爛的絲綢,梅茹仙一看便知道那是被跪在地上的其中一名宮女給毀的布料,再看向一臉淡然的符景升,她心裡底了,是他拜託太后做主救她的。

    “魯貴妃,你可知罪?”太后目光嚴厲地看向魯貴妃。

    魯貴妃惶恐地為自己喊冤,“太后,臣妾愚昧,不知何罪之有,還請太后明示。”

    “梅丫頭,你來說說,是何人毀了這一匹絲綢?這人又說了什麼話?還有這一匹絲綢是何人所有?”太后看向梅茹仙。

    梅茹仙上前福了福身,一件一件說得清清楚楚,“回稟太后娘娘,這匹絲綢是前面這位穿著綠色衣裳的宮女拿剪子剪壞的,她還說‘難不成是皇后的?皇后也不過是個擺設,不管是誰,能大過魯貴妃嗎’,而這匹即將完成的絲綢是太后特別訂制,用來做之後壽辰時所要穿的衣裳。”

    一旁有宮女一把剪子與玉嬤嬤撿到的紫霞宮權杖呈上去。

    玉嬤嬤在一旁說道:“這把剪子上頭還卡著相同的絲線,顯然那宮女是用這把剪子破壞絲綢的。而這塊紫霞宮權杖,是老奴在織機旁撿到的,這也足以證明,紫霞宮的宮女曾經到過符府的織布房,做出此等惡行,更可惡的是他們不僅擅闖民宅,還強押梅姑娘入宮,”

    魯貴妃一聽臉色大變,“咚”地一聲馬上跪下,磕頭求饒,“太后娘娘,臣妾並不知道此事,沒想到這幾個大膽的奴才會打著臣妾的名號在外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臣妾以為梅茹仙是進宮來向臣妾請安的。”

    太后根本不想聽魯貴妃的滿嘴謊話,看向玉嬤嬤,“玉嬤嬤,你說,你到紫霞宮時遇到什麼事?”

    “稟太后,老奴看到梅姑娘被兩名侍衛拖著要去行刑,因為梅姑娘不肯寫出緹花布料的織法,魯貴妃便命侍衛砍去她的雙手,讓她這輩子無法再織布。”

    聽完玉嬤嬤的陳述,魯貴妃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這一件件都是大罪,尤其是毀了太后壽辰時要穿的衣裳布料,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她根本沒辦法狡辯。而且她根本沒想到向已威脅梅茹仙的事會正巧被玉嬤嬤碰上,太后最惱怒的就是皇族借著身分壓榨百姓,她正好犯了太后的大忌,太后要是真要治她罪,她連個冤字都喊不出。

    “魯貴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太后鄙夷地睞了眼以色事君,只會在後宮興風作浪的魯貴妃。

    “臣妾……臣妾是被這些大膽的奴才給蒙蔽的,望太后明察!”

    “無論是不是被蒙蔽,都有失職之責。”太后看到門站在門邊的老太監朝她打著暗號,示意皇帝正往慈安宮來,她不想給任何人替魯貴妃求情的時間,一槌定音,“魯貴妃宮中侍衛宮女恣意妄為,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依宮規嚴懲,魯貴妃失職不察,即日起降為魯妃,遷至靜心園閉門思過三個月。”

    梅茹仙想到自己差點將一雙漂亮的小手留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裡,直到踏出宮門,她還心有餘悸。

    她真想不到那麼和藹的太后處理事情時殺伐決斷,雷厲風行,更是一點情面也不給皇上,執意懲罰魯妃,這也是在變相支持皇后。

    看著高聳雄偉的宮牆,她忍不住歎口氣,在心裡暗自對自己說,她再也不要來了。

    一聽到她歎氣,符景升連忙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頭疼嗎?”

    看到她額頭上包紮過的傷口,他就有一種想要一刀砍了魯妃的衝動。

    都是他不好,要是他夠強大,心愛的女人就不會遭受到這種委屈,對方要動他的人之前,起碼會先考慮她背後的勢力。他一定要強大到無人敢小覷他,即使連皇上也一樣。

    此番他對著梅茹仙暗自許下的誓言,在多年後果然真的做到,強大到即使他只是個商人,皇上見到他都禮讓三分。

    “還好,御醫的藥很不錯,不怎麼疼了,我回去再弄點仙蜜來喝喝,傷口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記得多喝點,別省,傷口才好得快。”

    他這麼說,梅茹仙猛然想起一事,歪著頭看他,“景升,仙蜜的事,你不覺得奇怪或好奇嗎?”

    若他還是福神,那他一定知道木鐲空間,可他現在是符景升,元神只有遇到重大事情才會覺醒,因此現在的他並不知道木鐲的秘密,也不記得瀕死之時,他以福神身分和她說的話。

    他挑眉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搖頭道:“不好奇,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當你覺得可以對我說的時候,自然會對我說,在此之前,我不會逼你的。”

    “景升,你對我真好!”不管是福神還是符景升,他的愛都不曾改變,她覺得自己此刻很幸福。

    馬車已經緩緩停在他們面前,他抉著她坐進車廂,“我們回家吧。”

    “嗯,好,回家!”回有福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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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逼她做妾想得美(1)

    梅茹仙眨著沉重的眼皮,迷蒙地看著上頭陌生的幔帳,眼前的景物逐漸變得清晰,她當下第一個反應是——這裡是哪裡?心底竄過一陣恐慌,她猛地自床榻上坐起,慌張地左右張望,看著這陌生的房間。

    之前因為一出皇宮驚魂記,讓她疲憊不堪,因此蕎傷的這幾天,她哪裡也沒去,一直待在屋子裡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今天早上醒來才覺精神飽滿。

    看了眼窗外,下了幾天的大雪停了,冬陽也從厚重的雲層裡跑出來,暖暖地照著大地,她突然好想上街看看。

    來到京城這段時間,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因此她一直沒能出門逛街,現在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身上的重擔也全放下,便想出去好好感受一下京城的熱鬧與繁華,用過早膳後,傷勢已愈的她就拉著符景升又多派給她的丫鬟綠柳上街。

    沒想到她久久沒出門,一出門就出事,她逛完書鋪,給元兒買了些啟蒙的書籍,正打算穿過巷子,到離書鋪不遠的首飾鋪子幫母親買幾套溧亮的頭面,就遭人襲擊。

    她跟綠柳從一條人煙稀少的巷子走過,突然有人從她後面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她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後便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裡。

    宄竟是誰將她擄到這裡來?不管兇手是誰,她都不能繼續待在這裡。

    梅茹仙掀開被子匆匆下床,胡亂套上繡花鞋後,往門邊沖去,焦急地用力拉扯著門板,卻怎麼也打不開,這才發現門扇被人從外頭上鎖。

    外頭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而後是開鎖的聲慎,門被用力推開,三名男子走了進來。梅茹仙看向為首那名身形發福、留著兩撇鬍子的中年男子,知道他應該是另外兩人的主子,她就開門見山直接質問他,“你是何人?為何將我抓來此處?”

    那男子嘴角斜勾,上下打量著她,“你就是害魯貴妃遭貶又被禁足三個月的那名織娘?”

    梅茹仙馬上知道是何人抓她了,鄙夷地輕哼一聲,“想來你就是魯壑,魯當家了。”

    魯壑大笑一聲,“不錯,看來你眼力很好。”

    “廢話少說,你擄我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她走到一旁,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魯壑坐到她對面,一手支著肉有些下垂的臉頰,一邊眯著眼仔細地瞅著她,並道:“沒什麼,就是跟梅姑娘你談筆生意,如此而已。”

    “既然是要談生意,理應送上拜帖,再定時間正式拜訪,你將我擄來此處,我可不相信你是要跟我談生意,反倒像是強買強賣。”

    “這裡我說了算,這筆生意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我想你很難走出這裡。”

    “生意都還沒談就語出威脅,魯當家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隨便恐嚇兩聲就害怕了?”

    “我可從來沒有將你當成那些無知的村姑,你比那些村姑有價值太多了。”

    “看來魯當家已經調查過我。”

    “如果不是將你調查得一清二楚,我又怎麼會請你到這裡坐?”

    “我來的方式魯當家相當清楚,‘請’這個字,魯當家不覺得有愧?”梅茹仙嘲諷著,“瞧魯當家對這事這麼熟稔的模樣,應該沒少做過種擄人威脅之事,想來魯記的生意都是這麼做的。”

    “姑娘家太過牙尖嘴利可討不了男人歡心。”

    “牙尖嘴利跟你有關係嗎?”

    魯壑大笑兩聲,“自然有關係,我問過翟楠生,你為符景升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他卻未獎常你,你難道不心寒嗎?”

    翟楠生……看來今天之事跟他脫不了關係,沒想到失蹤的他會與魯壑狼狽為奸。

    “我有什麼好心寒的?我根本無需符少東家的獎賞,我自己有紡織作坊,也早已跟符記有合作,符少東家只霈要每年給我盈餘提成,這一年分成領下來,我有必要去計較那一點獎賞?”

    梅茹仙哼笑道:“全部?條件呢?魯當家一向不做虧本生意,我可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將錢雙手奉上。”

    “想要掌管魯記的紡織作坊,拿走所有盈餘,自然是得做我的人。”魯壑奸笑了兩聲,“做我的九姨娘,包你吃番喝辣,金銀財寶花不完。”

    “魯當家好算計啊!”到頭來,所有的銀錢還不是又回到魯家。她清澈的水眸裡閃過一絲鄙夷與怒火,“我拒絕。”

    嗤,姨娘?她連嫁給符景升當正妻都曾需考慮,會自輕自賤當個九姨娘?呸!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不答應。”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用強的?”

    “我一向很樂意用這種簡單又直接的方法來解決問題。”魯壑手指彈了彈,身後那兩名手下便向前朝她走去。

    梅茹仙心生警惕,起身往後退去。

    見狀,那兩名手下隨即一人一邊抓住她的手。

    “我最討厭那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的人,像你這樣,不給教訓是不會聽話的。”魯壑手指用力扣住她的下巴,狠戾地道:“你以為你到了這裡還有機會出去?”說著,他的手掌就要往她的胸口摟去。

    梅茹仙抬腳毫不留情地往魯壑的胯下猛力一踹。

    “啊——”

    魯壑猝不及防,發出如殺豬般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倒在地上,臉色發青,冷汗涔涔,表情猙獰,痛苦地扭著身體,雙手直捂著受傷慘重的胯下。

    同一時間,本來被閂住的門扇“砰”一聲被人踹了開來,翟楠生怒氣衝衝地出現在門外,看到衣衫有些淩亂、被兩個女大人抓著的梅茹仙,還有倒臥在地上嘴裡不斷咒駡著她的魯壑,不用開口詢問就知道方才屋內發生何事,一身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他眸子燃燒著熊能火焰,踩著重重的步伐走進屋內,爆著青筋的拳頭一把朝方才神著梅茹仙的那兩名手下揮去。

    其中一名手下沒料到跟他們主子合作抓梅茹仙的翟楠生會出手,根本沒有防備,被他一拳揍飛,撞翻後面的太師椅,整張太師椅支離破碎,他則倒在地上,整個人暈死過去。

    另一名手下即使反應過來,稍有防備,卻也抵不過翟楠生的拳頭,兩拳便被他給打倒,趴在地上吐血,無力從地上爬起。

    “翟楠生你……”魯壑食指顫巍巍地指著翟楠生,“你……”

    翟楠生二話不說,抬腳朝魯壑已經受傷嚴重,有可能會影響後半生“性福”的下半身狠狠地踩下,還扭了兩下。

    “啊——”魯壑哀號著,全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你……”

    翟楠生蹲在他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冷冽的目光緊鎖著臉色發青、已經痛到幾乎要暈厥的魯壑,“我說過,人是我的,你要怎麼跟她談生意,或者要跟她買織法,日後得到的利潤全端走,我都無所謂,就是不許動到她一根寒毛。你認為我年紀比你輕,又不被符家待見,不足為懼,所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我就讓你嘗嘗不聽話的下場!”

    “翟楠生,我不會放過你的……”魯壑恨恨地瞪著他,從打顫的齒縫間逼出話,“來人……來人……”

    “我也從來沒有打算放過你。”他狠戾掐住魯壑的頸子。

    “翟楠生,住手!”梅茹仙沖上去扯開他的手,“你掐死他你自己也要償命!”

    “這人渣,我要掐死他,我當時就不該跟他合作……”他咆哮著,話還沒吼完,“啪”一聲,臉頰挨了一記火辣辣的巴掌。

    梅茹仙朝她怒喝,“閉嘴,你跟他是半斤八兩,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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